陳蕾綺醒過來之后,看到的是一間空無一物,黑壓壓的房間。
她發現她的手機被拿走了。
完了完了,戴少平如果找不到她,一定會急壞的,他要是急壞了,就會生氣,然后“笨蛋!笨蛋!”地一路念她。
不過,話說回來,被念“笨蛋”又怎么樣呢?比起她現在被關在這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等著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的事情,被戴少平罵笨蛋,要算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了。
不行,她得樂觀一點,她的丈夫這么神通廣大,應該是可以找到她的。
如果時間夠的話。
可是,當她一聽到房間門被打開的聲音,就知道,時間是不夠的。
進來的老女人丟給她一件衣服。“穿上去!
“這是什么?”她拿起來左看右看,要死了,這衣服布料這么少,怎么穿啦。
“廢話,當然是工作服!
“什么工作?”
“你很羅嗦耶,出來接待客人啦!”
哇勒。
“我不去!”陳蕾綺生氣地別過頭去說。光是聽到這種話,她都已經覺得倍受侮辱了。“你沒有權力……”
“不去?”這兩個字聽在老女人的耳里大為光火。
她遇過太多類似的情況了?墒谴蠖鄶档呐⒆,一進來都是從頭哭到尾,從頭哀求到尾,誰像她這樣,死到臨頭還這么機車。
老女人心里越想越生氣,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壓制住了陳蕾綺的身體,劈頭就對她的臉甩下一巴掌。
這么響亮的聲音連外面的人都聽見了,那個把她綁來的阿狗首先沖了進來,很生氣地扯著那個女人罵道:“你是白癡嗎?你居然打她的臉?你把她的臉打腫了,她怎么幫我們賺錢?”
“可是她太白目了!”女人不甘示弱,她覺得她沒有錯。
“我是不會幫你們賺錢的。”陳蕾綺挑明了說,“欠你們錢的人又不是我,你可以去叫陳阿財來幫你們賺錢,不關我的事情!
“你有看過酒店里是老男人在陪酒的嗎?”阿狗聽到這話,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她的白目,嘲笑的是她的天真。
陳蕾綺一聽到酒店這兩個字,終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緊張得想要往外沖,但是那一男一女擋在前面,怎么可能讓她得逞。
阿狗揪住了她的脖子,對她說:“你信不信?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去做這件事情。不管你現在怎么反抗都沒有用,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你會更慘而已,你信不信?”
陳蕾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不過我不要穿那個衣服,我要穿別的!标惱倬_讓了一步!澳莻跟沒有穿一樣,我不要!
此時她心里想的,無非是要保住小命。
她相信她只要有多一點時間,戴少平就可以找到她的。
“阿桃,給她換件衣服。”阿狗也很干脆。因為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煩,只要達到目的,讓她肯接客就好了。
更何況,以這女孩子的姿色和清純的氣質,搞不好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樣賣肉,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效果。
“還有,”陳蕾綺靈機一動,對阿狗說:“你們不是要錢嗎?你們其實可以跟我老公要!
“怎么說?”
“我老公很有錢,他是醫生!标惱倬_說。
雖然她不是很清楚戴少平的財務狀況,不過隨便啦,她隨便說又沒有人知道。
“他有三棟豪宅、十輛名車,還有十億以上的美金存款,”
聽到陳蕾綺的話,阿狗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看到他這副貪婪的德行,陳蕾綺就知道,她的詭計要成功一半了。
“重要的是,他很愛我!标惱倬_對阿狗說:“他多少錢都肯付的!
“把你老公的電話給我!背晒,阿狗開口了。
陳蕾綺頤利的把一樁人口販賣案,變成擄人勒索案,這至少暫時成功地保住了自己。
對阿狗來說,醫生有錢又怕死,是最好的勒索對象,有這種好事情,他干嘛不頤便勒索。
而且勒索了也可以不放人,這個女孩子還是可以幫他們賺錢。這是阿狗心里的如意算盤。
阿狗讓陳蕾綺打電話給戴少平。
“老公……”
“綺綺,你這個笨蛋,你人在哪里?”正在和盛中天商討關于南部賭場地理位置的戴少平,聽見陳蕾綺的聲音,簡直喜出望外。
“老公,你先冷靜一下,我不能告訴你我人在哪里,可是阿狗先生希望你能付贖金把我贖回去!标惱倬_對戴少平暗示:“老公,你跟他講話不要太兇,知道嗎?”
阿狗這個時候把電話搶了過去,劈頭就對戴少平說:“醫生,你的老婆在我這里,我希望你可以付一千萬來贖人,沒有問題吧?!”
哼,希望你真的有命跟我拿到這筆錢!戴少平心里想著。不過,他聽得出來陳蕾綺的暗示,就沒有對阿狗撂狠話。
不如讓讓這個即將和人世間說Byebye的小流氓吧。
于是,戴少平故意假裝嚇得說話結巴——
“可……可以……我……我……帶著錢……去找你。我……我不會……報警的……你不要……傷害她!
聽到對方是這么三腳貓的角色,沒見過大虧丫黑社會人物的阿狗很是得意,哈哈大笑。
“我諒你也沒有這種膽量去報警,你直接把錢送來給我吧。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戴少平心里想,你說錯了,是一手交人,另一只手交你的命。
再說,戴少平當然是不會報警,這么小的事情要是讓警察來,就太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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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蕾綺最后勉強穿著迷你裙和細肩帶上衣,被推人了包廂。
全場的八個豬哥,一看見這么新鮮的小女生,眼都花了,爭先恐后的向她撲過來。
“妹妹,要不要喝酒?”
“妹妹,要不要坐在我的大腿上。俊
“妹妹,你今年幾歲呀?”
眾人邊說邊要對她動手動腳,陳蕾綺擋到最后,干脆不客氣地直接打他們。“不要碰我!”
“哇塞,這么兇,果然是剛下海的哩!必i哥們個個都很興奮,卻沒有被兇到退縮回去。
一群人又要欺身上來,陳蕾綺對著他們大叫:“你們再過來,我老公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的!”
“老公?哈哈,少來了,你怎么會有老公?看起來根本不像!逼渲幸粋男人說:“你倒說說,你老公是什么東西?叫作什么名字?他憑什么讓我們死得難看?拜托,這是什么地方?搞不好他就希望你來為他賺錢的,呵呵呵!
陳蕾綺這個時候已經跑到門邊去,對著他們說:“你們再過來試試看!我老公叫作戴少平!他會殺了你們的。他等一下就來了,你們最好安分一點!
戴少平……這個名字好熟……
幾個男人紛紛交頭接耳著。
“我想起來了,“那個醫院”的院長就是叫作戴少平!
“不會吧?”另一個男人說:“那個人以前好像是洪堂的大人物,而且就算到現在,他還是可以隨時支配所有盛世集團的人,是那個戴少平嗎?”
另一個人對陳蕾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說:“我看不像吧,傳聞他以前可是個花心大少,沒聽說他結婚了。我看是這個小女孩亂講的!
“我說的是真的!标惱倬_聽到他們好像不太相信她,氣得想要跟他們爭執下去!八褪俏业睦瞎!
“小妹妹,”一群人決定了不相信之后,說起話來更是放肆。“我們都很想當你的老公耶!
“惡心的豬!”
其中一個性子比較暴躁的豬哥,聽到了這句話,再也忍不下那一口氣,他吆喝著:“我們是來玩女人的,跟她吵個什么勁?!”說完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陳蕾綺的頭發,把她從門邊抓回到沙發上。
“好痛!放手啦!放手!”
可是那個男人非但不放手,還要把嘴巴湊上前去親她。
陳蕾綺只覺得胃一陣翻攪,很想吐。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起了大騷動。外頭傳來包廂的門一間一間地被踢開的聲音。
就在所有人都發覺門外不對勁的時候,他們這間包廂的門,也已經被踢開了。
冷著臉站在門口的戴少平,看見了眼前的情形,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就已經悶不吭聲地一個箭步上前,抓起了桌上的酒杯,在抓著他老婆的那個男人的頭上狠狠敲下去。
男人應聲倒地,血流如注。
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就直接將陳蕾綺從沙發上抱起來,看見她這么狼狽的樣子,他的心全都揪在一起了。
現在他終于知道什么是心疼了。
雖然他趕在她受更大的委屈之前到來,可是光是這個樣子,已經教他夠心疼了。
特別是聽到她還故作沒事情一般地喊他“老公”,一副超不想要讓他擔心的樣子。
陳蕾綺看著那些被其他人打到臉色慘白的豬哥們,驕傲地對他們說:
“信了吧?他就是我的老公,戴少平。唉,早就警告過你們了,還要這么白目,沒辦法救你們羅。”
這個時候,阿狗氣沖沖地跑了進來,一路咆哮:“是誰來砸店?誰有那么大的膽子?誰……”
還沒有“誰”完,阿狗就被盛中天用槍指著進來了,再也“誰”不出來。
盛中天好久沒有親自玩這種游戲了,他身邊的保鏢多如牛毛,從來用不著自己動手,可是這一次,他決定運動一下,讓血液循環好一點,這當然是出自于戴醫師的建議羅。
阿狗直接在戴少平和陳蕾綺的面前跪了下來,驚慌失措。
“我送錢來了!贝魃倨胶槍Π⒐氛f:“不過不是現在交給你,是明天以后我再燒給你!
燒……燒……那意思就是……就是他要把他殺了?
“不要啊,錢我不要了,我不要你的錢,老大,您饒了我吧!”
盛中天笑著開他玩笑說:“我和他兄弟十多年了,沒見他饒過任何一個他想殺的人耶。這很難喔。”
陳蕾綺也很想過去踹他一腳,可是這個時候,她比較想窩在戴少平的身邊,連一步都不想離開。
阿狗想起了陳蕾綺所說的話,哭喪著臉對陳蕾綺說:“你不是跟我說你老公是個醫生嗎?你騙我!你耍我!”
“我沒有騙你啊,我老公的的確確就是將平醫院的院長,賺不少錢。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對他恐嚇取財成功過,”陳蕾綺調皮地回答阿狗說:“因為他是一個……黑道醫生,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