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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靈劍(十二)莫回首 第五十九章 代價
作者:小林子
  楊萬里架著蕭子靈沿著皇宮大殿長長的屋脊一路飛奔。

  才躍出皇宮,落地的瞬間,蕭子靈就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悶疼,一口鮮血就這樣嘔在了地上。

  楊萬里神色一變,把他打橫了抱起,就是一路奔回客棧。

  一路冰冷的夜風吹得蕭子靈的臉頰生疼,然而他的胸口更疼。

  「你沒事吧?」

  總算回到客棧,把蕭子靈放在了床上,楊萬里只是擔心地問著。

  蕭子靈雖然也想要說沒事,但是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掌實在傷得他不輕。

  「……去……去跟玄武說,是皇后……要他忍……現在……不是對手……」蕭子靈捉著楊萬里的手,艱難地說著。

  「你要我現在怎么跟他說去?把傷養好以后,我們一起去說!箺钊f里說著。

  「我……只怕來不及……」

  「……子靈?蕭子靈!」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色昏暗,有著潮濕的水氣。

  眼前窗外片片飄落的楓紅,讓躺在床上的蕭子靈有一段時間只是看著窗子發呆。

  不一樣的房間,干凈而清爽的衣服跟溫暖的被褥,讓他還想著是不是還在趕著過黃河的路上?芍钡角嗄甓酥銡馑囊绲臏庍^來,蕭子靈轉頭看了一眼,才感嘆地長吁一聲。

  「……你會讓我以為你不想看到我!箺钊f里把湯藥放在了桌上,走到了蕭子靈的床邊坐著。「你還好嗎?」

  「我想還要有兩天提不起氣!故捵屿`苦笑著!负锰郯。」

  「我請大夫看過了,只是皮肉傷,修養個幾天就沒事!箺钊f里看著蕭子靈說著!傅脮䞍汗怨詴⑼炅怂,我給你買塊糖?」

  「神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故捵屿`哈哈笑著,可才笑沒兩聲,就疼得齜牙咧嘴的。

  「你該感謝那人下手不重!箺钊f里嘆著,轉身把藥捧了過來。「我一顆心都停了!

  「她是趁我不備!故捵屿`勉強坐起身,接過了湯藥,喃喃說著。

  「還說,明明就是學藝不精。」楊萬里忍不住又是嘆著。

  「再打一次我才不見得輸!故捵屿`皺著眉頭把那藥一仰而盡。

  「曉得她師出何門?」楊萬里接過了空碗,就是問著。

  「峨嵋!故捵屿`說著!缚山隙脶业母呤植欢,不曉得她是哪位!

  「我只曉得她不好惹。」楊萬里說著。

  「女人都不好惹……對了,我們怎么換客棧了?」蕭子靈看著四周的擺設,好奇地說著。

  「這三天官兵是每間客棧民房都搜,跟得太緊。我幾乎是每天都得換客!

  「還好我們先搬出古記的客棧了,不然只怕會連累到他們!故捵屿`嘆著。

  「……已經連累到了!

  蕭子靈看著楊萬里,睜大了眼睛。

  「在路上我曾經想要借古記的店面避避,可沿路的古記人都早給抓個精光!

  「……怎么會……」

  「所以我說她們不好惹……你想去哪里?」

  蕭子靈才剛想要下床,就給楊萬里拉了住。

  「救人!

  「怎么救?」楊萬里問得冷靜,可看蕭子靈眼眶登時泛紅,也隨即軟下了語調!改銊e這樣,我給你想想辦法!

  「有什么辦法?」蕭子靈看著楊萬里。

  「給我點時間吧,我又不是諸葛亮!箺钊f里嚷著。

  「……古月他還沒事吧?」

  「……」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蕭子靈有些著急了。

  「我不曉得為什么會這樣,但是現在只怕整個北方……不,整個中原都曉得了古記的小當家被抓的消息!

  「他……他們打算對他怎么樣?」

  「我不曉得,只知道至少是死罪。」楊萬里說著!改銜缘,北方的朝廷一向判的是重刑!

  「至少……他才十六歲!」蕭子靈低聲喊著。

  「可他犯的是通敵!箺钊f里說著!赴蠢橇柽t……蕭子靈?……蕭子靈!」

  只見蕭子靈眼睛一閉,竟然就是向后倒去。楊萬里簡直是給嚇壞了。

  「……該死……」懷里抱著蕭子靈,楊萬里只是無奈地嘆著。

  ◇◇◇

  砰砰砰!

  砰砰砰!

  「誰啊,這么早叫門……」門房揉著眼睛,勉強從床上爬了起來。才三更的時候,公雞都還睡著呢。

  砰砰砰!

  「來啦來啦,真是的……」

  「誰在撞門?」

  溫柔鄉里的男人睜開了眼睛,女人柔軟的臂膀都還掛在他身上呢。然而,自年少就在戰場上生活的男人,一丁點聲響都能讓他驚醒。

  黃河邊的封城里,雖在戰線之旁卻已是平靜數日,沒有大事不會有人半夜撞他的大門。也因此,在男人驚醒的時候,就挪開了女人的手臂,下床穿靴了。

  「這么晚了,別去了……」女人低聲嘟囔著。

  「我去看看,你繼續睡。明早再走!

  「喔……」

  從房門走出的戴云,已經整了裝、梳了發。

  雖說身上沒有穿著戰甲,然而卻還是隨手帶去了他的長槍。

  當他大步走到門口時,他的門房正與來人爭執著。

  「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說吧!」

  「耽擱了兩個時辰,有什么事情你賠得起嗎!」

  「什么事?」戴云沉聲問著。

  「……天哪!將軍!對不住對不。∷f是個舊識,找將軍救人來著……可現在才多早,就算砍頭也是正午的事情……」

  「戴云!認得我嗎!」

  一把就將門房推了開,來人就自己硬闖進了戴云的將軍府。

  來的不只是一個人,他身后還跟著三個同樣憂容滿面的男人。

  「王掌柜?」戴云睜大了眼睛。

  來的正是古記的王掌柜,而以他的身分、輩分與跟戴云先前的關系,如果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他是不會自己來見他的。

  「……快,快請進!」戴云連忙就是把人請了進來,接著就是吩咐門房叫管家起床!缸屓嗽跁繙蕚潼c心熱茶!

  王掌柜四個人,都還風塵仆仆。

  只見那四人在古記的身分都不低,戴云雖說如今已經不在古記,然而這四人他可都是見過的。

  「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我不會來找你!雇跽乒竦吐曊f著。

  「……是古月出了什么事嗎?」

  「沒錯!雇跽乒裾f著。「北方的皇帝遇刺,火軍的軍機又被盜,這兩件事連在一起,古記根本逃不掉!

  「……古月現在人呢?」

  「在北方朝廷手里。」

  「天!」戴云忍不住站了起來!杆麄儗Ψ溉恕

  「所以我們來求你!」

  「……我手上軍力太薄,就連強渡黃河只怕都有問題!勾髟瓢欀碱^。「當務之急還是先救人,他們有沒有說怎么樣才肯放人?」

  「沒有!雇跽乒裾f到了這里,就是忍不住流著淚!肝胰デ蠖艙P將軍讓我見見少爺,可是……一見到了少爺,我這老頭子連心都要碎了……嗚……」

  「……水牢之刑……可少爺的腿上又有傷……」另外一個人本要幫忙說著,可是說到了后頭就也是跟著泣不成聲了!改撬斡峙K又臭,也沒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什么十年……少爺就連十天也撐不過啊……」

  「十年之后放人,本都是森森白骨了!勾髟凭o緊握著拳。

  「……所以我們來求你!雇跽乒襁煅实卣f著。「少爺按例是凌遲,可如今卻是被囚水牢。他們一定要什么,他們一定愿意換的,可是……可是杜楊不肯跟我說!

  「……要跟誰他才肯談?」

  「……他說他要的東西,只有幾個人才給得起。天下排行前一百的高手,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計取天下的智多星。」

  「……我曉得幾個人,我們馬上就去找!勾髟七B忙說著。

  「我們已經找過了……」王掌柜說著。「我們第一個就是找上蝴蝶山莊的兩個莊主,而兩位前輩……」

  「……她們怎么說?」

  「兩位前輩說……他們要的東西,她們還不能給……她們還沒有辦法做決定……」王掌柜顫抖著聲音,就連音質都有些變了!付际裁磿r候!什么事情還沒有辦法決定!……所以,后來她們說,就讓事情這樣吧……就讓事情這樣吧?這是什么意思?事情到了這樣,她們就決定撒手不管了?」

  「……王掌柜……」

  「可是,她們讓我來找你。她們說你可以。所以,我們就來了。」

  「我?……好,我就去見他一面,聽聽他的條件!勾髟普f著。

  見到了古月,戴云的心也碎了。

  烈日曝曬下的古月,只有脖子以上的地方是離開水面的。他的身體被綁在木樁上,浸在水牢里已然要有五天的時間。

  「古月……古月?」谷云嘗試著要從岸邊叫他,然而古月卻始終沒有張開眼睛。

  「他還活著嗎?」戴云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沒有人曉得!苟艙P說著。「這十年,我們不會過去看他!

  「……沒有活的人,就沒有條件。」戴云說著。「他的腿上有傷,一直浸在水里,會腐爛得很快!

  「難怪他一直沒有張開眼睛!苟艙P卻是回答得冰冷無情!肝疫以為他是倔強呢,原來是真的醒不來!

  「沒有活的人,就沒有條件!勾髟普f著。

  「他還活著!苟艙P說著。

  「你怎么能確定?」戴云的胸膛因為憤怒而起伏不停。

  「早上他們向他扔石頭的時候,他的臉還會流血。」杜揚冰冷地說著!改阕屑毧纯矗樕蠎撨有血跡!

  「……你這禽獸!」

  突然發難的戴云一把抓著杜揚胸前的衣服,就連臉都扭曲了!改隳懜遗鏊隳懜以倥鏊纯矗 

  「我是按例行事,『戴將軍』!苟艙P說著!盖笫ド暇W開一面,讓他免于凌遲的人是我,我已經對你們仁至義盡了。」

  頹然放開了杜揚,戴云只是回頭再看向了古月!改銈円裁。」

  「……」杜揚的聲音很低,不過戴云卻是聽得清楚。戴云的臉色微微變了,不過卻還是點了頭。

  「我還以為你會不答應呢,戴將軍!苟艙P笑著。「人說各為其主,沒想到忠心耿耿,護主復基的戴將軍,就連一點也不遲疑!

  「我三天之內一定帶到……你先放了他……」

  「這怎么成呢。雖說戴將軍的大名我亦是如雷貫耳,可軍令如山啊……這點戴將軍想必一定清楚!

  「……不行,圣上沒有下旨,我怎么能私縱犯人!苟艙P的聲音依舊是那種冷靜到無情的可怕。

  「……」讓我去看看他總行吧?」戴云的聲音已經幾近哀求了。

  「從這兒不能確定他活著嗎?不然我也給你塊石頭,你扔扔看?」杜揚說著。

  轉過頭的戴云,眼神猙獰。

  「若是讓我在戰場上遇見你,必然一決生死!

  「你既點了頭,就注定身敗名裂。你日后還想領軍?」杜揚冷笑著。

  戴云沉默了,因為,杜揚說的是對的。然而,此時除了救人,他沒有第二個想法。

  「……可以給他吃點東西、暍點水嗎?」戴云問著。

  「……按水牢之刑,他唯一可以入口的就是他自己從水里找得到的東西。」杜揚說著!钢坝腥俗铋L活到一月,因為他掙脫了繩索,靠著水里的魚蝦跟污水活了一個月。但是他死的時候,就連下身都潰爛見骨。

  戴云的手越捏越緊,幾乎就連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

  「我若是你,就會快點動手!苟艙P說著!冈缫粋時辰、早一分機會……再說,想要私下救他的人實在不少,我們一直殺、一直殺,也著實有些厭煩了……哈哈哈……」

  戴云踩著憤怒的腳步走了,可得罪了戴云,杜揚卻也沒有多少心煩。

  早在決定抓人之時,就注定要得罪了古記跟蝴蝶山莊。而得罪了他們,幾乎就等于得罪了整個江湖。也不差戴云一個。

  「……將軍,丐幫幫主來了……」在杜揚的背站得筆直,看著戴云離開的時候,一個下屬緊張十足地來跟杜揚報告了。

  「……就連丐幫也牽連進來了?……看來對他們而言,用古月來換應該是個劃算的買賣……哈哈哈……」

  ◇◇◇

  戴云的信,用飛鴿傳書遠遠傳回了朝廷。

  玄武不疑有他地拆了開,因為戴云本就是去他的封城打探軍情。

  可是,戴云送來的消息卻不只是北方火軍的消息。在玄武感嘆北方火力的強大同時,因為另外的消息而蒼白了臉。

  上頭寫著蕭子靈夜探皇城的失敗,以及重傷垂危的消息。

  『……蕭公子命在旦夕……』

  寫在信里,短短的一句話,就已經讓玄武前前后后反復看了這信不下五次。里頭提到蕭子靈,只有夜探京城四字,以及命在旦夕這一句話。傷重的人,自然經不起旅途奔波,這點玄武自然清楚?墒捵屿`回不來,他又該如何見他?……他……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皇上?」

  一旁服侍的太監何其伶俐,一見主子眉頭深鎖,便是一副急欲為主分憂解勞的樣子。

  「……靈兒受傷了,也快……朕得見他一面……對,朕無論如何都得見他一面!」

  「小安子立刻差人用軟轎把蕭公子請回來!鼓翘O躬身說著。

  「不!不成!他如果真傷成那樣,怎么經得起路途奔波?」

  「……圣上,有句話小的不曉得該不該說。」

  「你說,不用吞吞吐吐!

  「……圣上,這趟路無論是誰趕,都至少要五天的路?祚R加鞭,日夜不停。以圣上的龍體,怎受得?」

  「……朕都受不住了,靈兒又怎么捱得過?」

  「兩天過后,蕭公子是否還安然健在,本也就是未知數!

  所謂命在夕之間,就是連明日的太陽都不曉得見不見得到。怎有讓他延個五天十天的道理?

  「因此小的斗膽,就讓蕭公子乘著軟轎回來。若是路上蕭公子有個不測,那圣上至少也見得到蕭公子的面!

  「……怎么見?……人都死了,怎么見……」玄武的語氣有些陰冷了。

  然而既然可以掙到皇帝身邊的缺,那小安子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見他察言觀色,卻是繼續說著。

  「小的知曉一個保存遺容的方法,可保一月遺容不化……」

  這一語正中玄武心里的痛處,只見他勃然大怒,就是一個巴掌狠狠打了下。

  小安子怎么敢擋,只得眼巴巴地把自己的臉頰送了過去以后,連忙趴在了地上磕頭。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因為玄葉帝末期的暴政,玄武治國,一向以寬仁為本。他對這些太監宮女本也一向寬大,如今失態卻真的是第一次。

  打了太監一個巴掌,玄武還氣得全身發抖。而他卻根本不曉得自己在氣些什么。他想見蕭子靈,而他們注定無法相見,因此這太監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這太監錯在哪里?

  玄武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別過了頭。他本不該將自己的怒氣發作在他身上。

  他可是一朝帝王,這太監就算被他活活打死,也是絲毫不敢反抗的。

  「……你起來……朕不該打你,下去領賞!剐錄]有回頭,可語氣卻是放緩了許多。

  「……小安子叩謝皇上!叩謝皇上!」

  太監倒退著在地上爬了出去,就連頭也不敢抬起。而玄武自從太監離開了房間后,就是一個人坐在了御書房的椅上,一句話也不說。

  一旁服侍的宮女見到了圣上方才大怒,怎敢還有半句話。也是個個噤若寒蟬,勁也不敢動上一下。

  就連天色暗了,都不曉得該不該幫圣上點燈。

  然而,就在那個事件發生兩個時辰過后,門外卻是傳來了剛剛那個太監的聲音。

  顯得卑微、恐懼卻又有點他人聽不出的興奮。只見他在門外,用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聲音,跟門口的衛軍求著。

  「小的有妙計進言,還請圣上接見。」

  這音量恰恰好讓玄武可以聽得見。

  玄武正想得心煩,聽到了這太監有計,就是讓人把他傳了進來。

  「小安子斗膽,有一計為圣上分憂解勞。」

  那太監趴伏在地上之后,從手上的包裹里拿出了一襲米白色的綢緞衣裳。放在了暗藍色的包袱里,恭恭敬敬地擺在了自己面前。

  玄武帶有些疑惑地看著,不過卻不曉得這太監葫蘆里在賣些什么藥。

  然而,沒有多久,玄武就省悟了。他從椅上站了起來,帶著既驚又喜的笑容看著這太監!负脗小安子,如果這事真成,朕必重重有賞!

  「小的不敢討賞,只求為圣上分憂解勞。」那太監只是磕著頭!感“沧哟竽懀诰├飳ぶ艘黄デЮ飳汃R,獻給圣上。」

  「馬在哪里?」

  「地方隱密,小安子斗膽為圣上帶路!鼓翘O把臉抵在地上,恭敬地說著。

  「……好!很好!……半個時辰之后,你在崇光殿外等朕。」

  「小的遵命!」

  富貴險中求。

  望著玄武策馬而去的背影,太監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打從一入宮,他就注意蕭子靈很久了。再從剛剛圣上看信的神情,以他的眼睛,絕對八九不離十。

  只可惜這一個漂亮的男孩子就快死了。那太監揉了揉自己的肩,可惜地嘆著。

  不然有他扶佐,三千寵愛集一身,絕非空談。以前不是也有前例?蕭子靈雖然不能封后,可卻能封官,一個大大的高官。

  真可惜……越想越失落,那太監也開始眉頭深鎖了。

  好好的一個出頭機會。

  「圣上!」

  一早接到了朝里的飛鴿傳書,戴云就領著十名精兵在城外日以繼夜地守著。

  第三天的夜里,玄武就到了。

  只見他身上的衣服沒換,背上的包袱里只有食糧飲水,當真是千里仆仆而來。

  能讓當今皇帝做到這樣的,也許也只有一個人吧。

  玄武快馬而來,到了戴云面前就是飛身下馬。

  那馬一脫了背上重量,就是一聲長嘶,停下了腳步,再也不肯走上一步。而玄武卻是一落地,就是幾步踉艙,多虧得戴云身手矯捷地扶了住,玄武才沒有跌得狼狽。

  玄武帝一身風霜,為的只是一人。

  戴云面色微變,然而,卻也只有那一個瞬間。

  「朕……哈……來得及嗎?」

  「……」戴云卻是沒有回話。

  「……是嗎……是嗎……」玄武臉色一暗,就也是再也不說話了。

  「……臣為圣上備了軟轎,蕭公子此時還在臣下府邸!

  「……」玄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

  一路讓軟轎抬著,玄武只是保持著沉重的落寞神情,戴云一路看著,卻也沒有說話。

  直到玄武帝進了府邸,戴云扶他下轎,才把他請到了后廳。

  后廳的梁上結了白綾,正中有著木棺。玄武一見這場景,就是濕了眼眶。

  「蕭公子走前,我與他提及圣上趕來之事。蕭公子走得很安詳!勾髟频吐曊f著。

  而玄武,只是點了點頭,就是緩步繼續走了上前。

  「圣上是否要見蕭公子遺容?」戴云低聲問著。

  玄武只是又點了點頭。

  「請讓臣下來……」

  戴云領著玄武到了棺旁,才為玄武緩緩掀開了棺蓋。

  玄武心里一酸,定了心神之后才往里頭看去,然而,里頭卻只見一股白煙,迎面而來。

  玄武雙眼一閉,就是向前軟了倒。戴云伸手一扶,竟是順勢把他送進了棺里。

  「來人!備船!」

  一擒到玄武,戴云就是吆暍著自己親信。就與玄武一樣,他一刻也不能等。

  他不怕杜揚食言,因為他就與他一樣,是個一言九鼎的人。

  接過了玄武帝,杜揚就是飛鴿回朝,再讓人快馬送過了短信。

  戴云也曉得這一來一往需要時間,可就在這十幾個時辰之間,他就只是焦急地站在岸邊,看著水中的古月。

  從烈日當空,到如今的繁星之下,古月似乎就連動都沒有動上一下。他不敢問古月是否還活著,就與當日的玄武帝一樣,他只怕來不及!

  「……放人!」在戴云眼巴巴地看著之下,杜揚仔細看過圣旨的內容后,就是高聲喝令著。

  然而,在士兵開始準備小船的時候,戴云卻是已經跳下了污水塘之中。

  杜揚下意識地伸過了手,似乎本還是想要拉住戴云。然而,卻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因為戴云已經迫不及待地游向了水塘中的古月,用著自己懷里的匕首把他放了下來。

  被放了開的古月,就這么軟軟地趴伏在戴云的身上。戴云著急而恐慌地下斷撫著他的頭發與背,直到確認了他溫熱的體溫,才放心地哭了出來。

  一代名將就這么地抱著少年在水塘里凄慘地哭著,說來可笑,然而此時的杜揚跟其它士兵們卻只是靜靜地看著。

  「還不快把戴將軍跟古公子送上岸來?」杜揚吩咐著屬下的士兵,而那些本是看得呆的士兵,就是忙不迭地連忙把小船劃了過去。

  等到上了岸后,檢視著古月,戴云的心也跟王掌柜一樣,碎了一地。

  他腿上的傷,因為污水的浸泡,已經腐爛了一片。他蒼白的臉上,唯一紅潤的顏色是嘴唇裂開流下的鮮血。他的臉頰上,是還沒有消散的瘀傷。

  摸著古月的臉,戴云想要叫醒古月,然而古月卻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戴云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把古月冰冷的身體裹了住后,就是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你日后往哪里去?」杜揚問著。

  「先治他的傷跟病!勾髟频皖^看著古月,擔心地說著。

  「……如果你愿意歸順……」

  「……杜將軍的好意戴云心領了,可如今治病為先,戴云不敢有半刻耽擱……失禮了!勾髟浦皇且粋點頭,就是快步把古月帶離了水牢。

  看著大步而去的戴云背影,杜揚只有沉默。如今戴云雖說只是個叛將,然而杜揚卻沒有半點輕視之意。

  是個男子漢。杜揚突然仰天大笑,笑得附近的兵將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了。

  倒是你,杜揚,換作你,你有這個膽子嗎!

  「……杜將軍!」

  關在了不知名地方的房間里,玄武本正焦急,卻意外地見到杜揚推門進來。

  「太好了!是你,杜將軍!……朕……朕不曉得為何到了這里,杜將軍,快跟朕一起出去……杜將軍?」

  玄武自己,也在發現了杜揚的疏離之后,而漸漸冷靜了下來。

  「是嗎……其實是你做的好事?」

  「……雖說圣上讓我把你帶回京城,可是……只怕夜長夢多……」杜揚從腰間取出了長刀,就是抵在了玄武頸上。

  「……杜揚,你敢弒君?」玄武低聲暍著。

  「……沒錯,我不敢!苟艙P收回了刀,只是對著玄武苦笑著!肝矣羞@個心,卻始終沒有這個膽子!

  「……你們怎么收買戴云的?」玄武問著!肝医o了戴云高官厚祿,你們又給了他什么,讓他背叛朕!」

  「……一個男孩子!苟艙P笑著!敢粋快死的男孩子!

  「……什么?」玄武只是睜大了眼睛。

  「我不方便講,也許你該自個兒問他……不過,以他的性子只怕是永遠也不會回去了……呵呵呵……這真是妙計,妙計!……捉著了玄武帝,又毀了一個敵方大將,真是妙計!」

  「叛國的伎倆,沒什么好聽的!剐湟崩湔f著。

  「是嗎?……我是不曉得戴云究竟是用什么辦法,不過他竟然能毫發無傷地把你帶來,也該說是一代智將!苟艙P看了玄武一眼,就是回頭走了出去。

  「……杜揚!朕有一事問你!」在杜揚離開前,玄武就是高聲暍著。

  杜揚回過了頭,看著玄武。

  「……你又是為了什么背叛朕?」

  「……」然而,杜揚卻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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