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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情人 16--20
作者:喬安娜·林賽
  “如果我與你進一步談論婚嫁,那正常嗎?”  

  梅根有一步沒跟上。她的舞伴似乎沒有注意到。  

  他的舞跳得棒極了。在這之前,與她共舞的6個人都沒那么優秀。所以,她能表現得恰到好處。這人戴著的面具給人愜意之感,面具上透出極為熱情的表情。她猜想他大30歲左右。  

  如果他再年輕些,她可能會大笑,可能會笨拙不堪地回答他的問題。她害怕對方表現得一本正經。因為在剛才,她自己根本不想做事一本正經。在這個晚會上,她一直表現得相當滑稽可笑,正如蒂法尼事先的估計一樣。  

  每只舞曲都答應了別人,但是她給公爵留下兩曲,如果后者肯降尊出現的話。但是他沒有現身。好在,這并沒有給她造成十分的影響。一想到還得花相當長的時間才能見著圣·詹姆斯時,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得煩躁。舞會中有一半人都是從倫敦來的。在與他們的交往過程中,她對未來的倫敦節不再有特別緊張之感了。因為她已經發現,這些人并不那么特別讓人生怵。  

  “現在的場面,就是未來倫敦節的翻版,”蒂法尼剛在不久前還低聲講過這話。隨后梅根的舞伴從贊美她的人群中走出來,邀她共舞此曲。  

  “你一定要嫁那個體態雍腫的老公爵嗎?”梅根心中暗問。  

  梅根仍舊渴望見著她的公爵,最少要到謀面之后,這種感情才會有終結,她才會另作它圖,但是在此期間,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去追求“成功”,她今晚贏得的知名度最終也可以冠以“成功”二字。然而,那陌生人一本正經地提出了求婚,搞得她好不愉快。這顯得荒唐,實在太荒唐,荒唐之極。  

  “你肯定可以向我父親提去,”梅根對她的舞伴說,她甚至連對方叫什么都想不起了!暗侨绻阆胝務摶橐觯矣X得有必要告誡你,當心吃槍子兒!  

  “他”這時也踩錯了舞步。梅根注意到了。  

  “請再說一遍,”在好一陣難以置信的沉默后,他才開口間,“你說是要吃槍子兒?”  

  “千真萬確!  

  “但是……但是……”  

  “啊,事實并非傳聞中那么糟糕,先生。只是如果談及婚姻則可能會是這種后果,他通常極為討厭說媒之人。你也知道……有些女人總不愿意讓他清靜。”  

  他又踩錯一次舞步。梅根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出聲。  

  “女人?但是我是說……”  

  “盡管他相當有理智,但脾氣的克制也有個限度。他恐怕早就發過誓,的確發過誓,如果在日后的三個月內有人膽敢再提這事,不管來人是誰,他準會向他們開槍的,F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想擊斃他們。他說不定只想打傷對方。是的,這很可能。  

  但是,無論哪種情況,我都覺得應該事先向你通報!  

  “由衷感謝,心誠之至!  

  她想他只能那樣了。這個人在剩下的舞曲中,再也無話可談,一曲舞畢,他當即棄她而去。那大晚上,梅根還頭一次被閃到一邊。但是,這種時間并不長。  

  “我相信下一支曲于是我的。”  

  這聲音直接從她身后傳來,令她一驚,那聲音極不受歡迎,因為她早希望給自己留點時間。她在考慮,自己是否能夠假裝沒聽見,或者簡單地走開。不,那樣十分無禮,盡管走開仍舊是一種選擇,只要有好借口就行。實際上,她一想到這男人的自以為早。她豈不有了借口。  

  為了避免成為眾矢之的,她稍為轉轉身,權作對他的應答,她敷衍他說:“現在不行,下一只舞曲,我不需要舞伴。我想這樣靜一靜。請原諒,我需要透透空氣。”  

  “我正要這樣建議。如果你不介意,我陪陪你!  

  “當然,誰都可以自由地出外透氣,但是,我更喜歡獨自走走!  

  “你太沒有情調啦,彭沃西小姐!  

  她這時轉過身,僅僅是出于好奇。來人個子修長,非常高,帶著面具!拔覀円娺^面?”  

  “我實在希望有這份榮幸,但是卻無此事實!  

  “那么,你怎么叫得出……”  

  “我可以打聽。請原諒,”他甚至稍為地躬躬身,“安布羅斯?  

  圣·詹姆斯愿為你效勞。你肯定不會改變你的初衷嗎?”  

  他在騙人?她認為他不會來了,然而他就在這兒,他甚至比她的想象還優秀,她怎么能夠透過他的黑面具,看到他的面容,看看他是否真地英俊。他的身材確也相當勻稱,與德夫林一樣。  

  這個養馬人,她腦海浬總有他的影于,盡管她肯定見不到德夫林身著黑色的晚禮服,打扮得如此優秀。對方的眼睛即使藏在面具后,也顯得相當陰郁,她甚至無法看出眼睛的顏色。但是他的頭發黝黑,光滑發亮,沒有一縷翹出。她被迷住了,幾乎是徹底地被迷住了。這時,她想到自己開始的粗魯行為可能傷害到他。  

  她脫口說:“當然,我已經改變了主意,”她意識自己在拒絕之后,再這么表態,太顯變幻尤常了!所以,她向他投去溫柔的微笑,強忍那份不自在,佯作無所謂的樣子。  

  “你可是執意相邀?”  

  “必要時,可以這么說,”他回答說。  

  他的微笑中透著幾分性感。梅根想到德夫林可能有這種笑容,如果他……  

  “為什么說……”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皠e考慮那么多,你下支曲子的舞伴都快來啦。你既然改變了初衷,親愛的姑娘,那么走吧!”  

  他怎么知道?當他匆忙帶她來到陽臺上時,她頗為疑惑。在接受他可愛的微笑后,她也不喜歡態度發生180度的轉變。這時,他察看著她的身后,好似正努力地躲避著正在走近的某個人,當他走到通往整潔的花園樓道口時,梅根調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向陽臺的欄桿處。  

  “我相信,這兒的空氣相當令人滿意,”說著,她從他的手中抽回手肘。  

  “不到花前月下漫步?彭沃西小姐,太沒情調了!”  

  “誰能這樣講話!彼吐曀f。  

  他不禁笑了。這微笑頗為迷人,十分誘人。毫無疑問,這顯然消除了她的不滿。  

  “別生氣,親愛的姑娘。有好些人,我不屑答理他們。他們中有人正向我們走來……這就意味著我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正是由于考慮到這點,我才沒了情緒,這也說明了我為何這般失態,令人驚愕!  

  他的道歉是可以接受的,因為她已經有過不少的猜測。剛才的解釋讓她完全諒解了對方。她的臉甚至泛起了紅潮,因為她竟能搞得他如此慌張。這人絕對傾慕于她,這豈不是自己正希望的嗎?  

  一想到這些,她便亢奮不已。她因此感到某種羞澀,某種懊悔,隨后她指出說:“下一支舞曲已經報過幕。所以無論如何,你的時間都不會大多!  

  “那么,我應該利用這少得可憐的時間了!闭f著,他手臂摟著她,和著華爾茲舞曲,跳了起來。  

  梅根沒準備,完全出乎意料。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被緊緊地摟住。當他跳舞時,她稍顯幾分殭硬,她很快便感受到他那熱烘烘的呼吸。他呼出的熱氣吹得她耳根癢癢的,令她的脖子與手臂都起雞皮疙瘩。  

  “我的手臂有種勢如狂潮的沖動,極想擁你人懷。然而還有一種沖動更是無法遏制,那便是特別想吻你。所以,你可能清楚我此時的舉止!  

  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從而令她回憶起以往的大膽擁抱。在他極具誘惑的語言下,她的防衛被蕩滌得絲毫無存。她差點脫口說:“就請吻我吧!币驗樗沧躺鐾瑯拥臎_動。然而,她想到自己的悲哀,她缺乏親吻的經驗。所以她說不出口,希望他們的首次相會能成為某種追憶。無論對他還是對她,均是如此。  

  她為之高興的是,她可以釋去蒂法尼的擔心。因為梅根現在幾乎可以堅信,她只不過稍作努力,便愛上安布羅斯·圣·詹姆斯。她愉快地嘆了口氣,在他的手臂中松弛下來,就似一切都按照預想的方式在發展一樣。  

  他聽到她的嘆息,感受到她變得柔順起來。然而他則生硬起來,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按照他的預計發展。他不希望她在今晚太過光耀奪目,太過嬌美可愛,搞得自己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他剛才對她講的話,完全是真的。他此時此刻想做的,沒有它想,就想吻她。他堅信她會接受他的親吻。他甚至還可能更進一步,這并不是因為他了解梅根,而是了解她的陰謀,這小丫頭想套住公爵。上帝啊,經過今晚之后,她可能會變本加利地實現著這陰謀。  

  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他驟然放棄了跳舞,轉身棄她而去,返身來到陽臺的欄桿前。當他看到她如夢如癡的表情變為驚訝時,他感到十分遺憾。他再度誘發出想吻她的沖動。他抑制著感情,叮囑自己說,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抵御這種誘惑……“他”如果不是事先洞悉她在作戲的話,自己也無法抵擋;钤撍姑梗媒逃柦逃査。為了教訓她,他來到這兒是冒著遇到弗雷迪的危險;蛟S下次,她在選擇對象時,會更謹慎些。  

  梅根被他沉思的目光搞得頗為尷尬。她希望能夠看清他的眼:  

  睛。在陽臺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眼睛變得更加憂郁。  

  “總之,你沒有心情跳舞是嗎,公爵大人?”此時此刻,這便是她所能想出的語言。  

  “哦,你還懂禮貌!庇捎谒Q呼“公爵大人”,他這才有此問。  

  她聳聳肩,盡管是沉默,但是她暗怨自己在沒作過正式介紹;  

  前,便冒昧地這般稱呼!安皇侨巳硕纪〞远Y儀嗎?”  

  “在倫敦,可以,但是在本地區,不行!彼S后嘆息說:  

  “可憐啦可憐,我的胃口都倒了一半!  

  “為什么會那樣!  

  “當大家了解我的身份后,會竭力裝出另一副面孔,掩藏趕自己的本性。他們所看重的,只不過是封號,而不是擁有這個頭,銜的人。”  

  聽到此話,梅根感到極為苦澀,渾身明顯不自在。她對這體作法有種負疚感。只看到頭銜,不,那不是真的。她第一考慮始終是頭銜,的確,這一點不假。但是,事事都得因人而異。如果他不合適,他擁有什么頭銜也沒用,因為她不想嫁他。  

  “對不起,”說著,她解釋說,“這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事實!  

  他聳聳肩:“這是做公爵的一點小缺點!  

  “我認為這中間有某些好處可以彌補!  

  這種說法令他再度咧嘴笑了:“哦,是有一點好處。”  

  這時,那“是有一點好處”的話聽起來為什么惹人生厭?  

  不,是那咧嘴的微笑。那種笑法絕對不懷好意。  

  “任何事情,如果采用居高臨下的方式,就行不通,對嗎?”  

  她戲弄般他說出這話。  

  他認真地回答說:“居高臨下?我正是用居高臨下的方式,才將你拉到這兒來的,親愛的姑娘。”  

  “是的,的確如此。既然你承認了,我注意到你還沒為此道歉呢!”  

  “這就是公爵的另一優越性。我很少道歉,總之,誰敢讓我解釋我的行為?”  

  她已經不喜歡這種腔調。如果蒂法尼在場,她可能對自己說,她們井沒有發現他有什么優點。梅根可能會同意她的看法。  

  這個外表英俊的男人到底吃錯了什么藥?僅僅相處一小會兒,他便敢說自己十分想吻她。  

  “我自信我可以毫不困難地要求道歉,公爵大人!  

  他半坐,半倚著陽臺欄桿,抱著手,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玩世不恭:“你真有膽量?你的性格相當有代表性,所以你敢發難,對嗎?”  

  無論是陽臺上的柔和的燈光,還是臉上的半只面具都無法完全遮掩她的臉紅,“絕對……不對。我從不聲稱自己多么完美,但是我也不想用這種高不可攀的封號!  

  “如果你真這樣,你就不會那么任性與倒胃口了,對嗎?”  

  梅根生硬地間:“什么,我想知道你憑什么這般對待我?”  

  “好好猜猜?”  

  失望之情再度涌上來,那情緒之糟,遠甚于她當時認為今晚見不著公爵時的心情,她幾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相當氣惱。她不知道喉嚨出了問題。但是,如果她現在不離開,她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堵死日后再見面的可能性。要是她決定給他機會,讓他日后彌補自己那令人驚愕的行為呢?  

  “我相信我已經呼吸夠新鮮空氣了。晚安,公爵大人!  

  “別那么快離開,親愛的心肝!  

  他的話沒留住她。他趁她轉身欲走時,伸手臂抱住了她。劃這時發現自己快被他夾在兩腿之間了。  

  “我又惹你發火啦?”他的語氣愉快得令人惱怒。  

  梅根可能得出結論,問這問題的他可能是白癡!敖^對,而且這種怒火越燒越旺。讓我……”  

  “我并不希望這樣。”  

  她感到幾絲希望。他剛才可能沒有反應過來。他可能認為劃比實際中的她還要世故,她根本不可能誤解他的粗魯!澳阆M趺礃?”  

  “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如果在他態度忽然發生變化之前,這話正是她希望聽到的。  

  現在,她幾乎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愿意再見到他。  

  “為什么?”她大膽地問。  

  “我開始討厭我現在的情人。我想你可以取代她!  

  “你有情人?”  

  他繼續愉快他講著,好似并沒理會她已經尖叫出聲:“是的我認為你可以做得很好。別說那么肯定,我可以讓你試試。我們可以到花園某個隱蔽的地方去……”  

  “啪”的一聲,她的巴掌打到他臉上,打斷了他那駭人聽聞的建議。梅根推開他。這次,他并不想要阻攔她。但是,她沒想走。她還想表現表現,做得比剛才扇他還過激。她想將他罵得狗屎不如,就像德夫林說的那樣:一個無懶,一個流氓,一個泡妞成性的花花公子。但是她當時氣得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真想摘下他的面具。如果她再見到這個放蕩不羈的花花公子,她希望能夠認出他來。她真誠地希望從來沒發生過這事。  

  一想到她早早地便失望了,還真不如今晚見不著他。而想與他謀面的情緒,在不久前甚至還相當強烈。  

  “哦,你在這兒,彭沃西小姐,我想,這只舞曲是我的吧?”  

  她驚愕地轉過身。待她了解到安布羅斯·圣·詹姆斯是何許人時,她便為自己被這討厭的家伙所絆而感到某種疚愧,來人是公爵的朋友,弗雷迪勛爵。她曾答應要與他共舞下一支舞曲。兩種類型嗎?可能。更為可能的是,今后要躲著這兩個人了。  

  “先生,你竟然還有這類可憎的朋友。”她用最掃興的語調對候爵說:“這人極有個性!彼脷櫽驳氖种钢钢砗笳f。  

  “誰?”弗雷迪勛爵問。  

  他迷惘的表情令她皺起眉頭。她轉過身,想搞清楚對方為什么不懂自己的話。但是原因再明白不過了。先前有人的陽臺欄桿前這時已經空無一人了。  

  討厭的羅思斯頓公爵走了,消失了。欄桿那邊甚至沒留下任何令人不安的痕跡,能說明他曾經出現過。在她還沒有見到他時,他不致于表現得如此差勁吧。不,事情貴在了解,現在她了解了。在她心里,安布羅斯·圣·詹姆斯與他的頭銜都結束了。  



  “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呢?”  

  馬匹繼續踏著最后的行程,走在回家的路上。羅伯茨的四輪馬車一路上“按照能令你人睡”的節奏奔跑著。蒂法尼的母親實際上昏昏沉沉地坐在對面的座位上,所以,這兩位姑娘已經好一會兒沒講話了。  

  蒂法尼一直昏昏欲睡,但是那柔和的聲音講出來的問題令她完全清醒過來,“我認為你不可能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梅根早已無所事事,她開始琢磨自己那愚不可及的行為。她一直耿耿于懷。在此之前,她講述了與安布羅斯·圣·詹姆斯相遇的整個屈辱過程,她們兩人也談論過此事。  

  “你說得完全正確!泵犯貜驼f,“我肯定是活該!  

  “不,你不能這樣,”蒂法尼誠心他說,“我那話不是要傷害你。此外,事情不該像這般發展。我真誠地希望事情能夠正常運轉,總是能圍繞著撮合你與圣·詹姆斯的婚姻這個目標。所以,我估計我自己的失望決不亞于你。”  

  “我沒有失望。”梅根向她保證說,“最少不太十分失望。我此時此刻是正在氣惱自己,氣自己怎么將整個希望寄托在這種人身上,你曾不止一次地提醒過我,說我們根本不了解這個人,我仍舊不相信這事的愚蠢性。當然,我也氣他。對此,我毫無辦法。你也認為公爵可能是個完美的人,決沒有想到他是無懶,對吧?”  

  “絕對。像他那樣糜爛下去,會站污他的封號。要是那樣,就會鬧得天下皆知了!  

  “應該制定某種法律限制這種行為,”梅根嘟囔說。  

  蒂法尼沒說什么,她等待著。一會兒后,她終于聽到那久偉了的爽朗笑聲。  

  “我不相信自己說過這話兒。”說著,梅根還是銀鈴般地笑著。  

  “我也不相信,雖然我無意間表示過同意!  

  梅根終于再次清脆地笑起來:“不說了,要不會吵醒你母親的!  

  蒂法尼又嚴肅他說:“有句話說得對。權力與財富可以腐蝕一個人。雖說圣,詹姆斯生來便大權在握,金銀如山,但是他仍舊活得可憐。如果他屬于那種窮困潦倒的公爵,或許他會更愛惜這份聲譽。”  

  “我可不想終生與這種人力伴!  

  蒂法尼嘆息說:“是啦,愛情如橋下之水。你得準備按自然規律辦,得順水行舟,對嗎?”  

  “你的意思是要先見到男人?”  

  “可以這樣說。但是,更加重要的是,首先要去愛。這些大的辦事程序本應照此去做,你知道嗎?”  

  “我知道!泵犯卮鹫f,“但是,我可能就得不到那個頭銜!  

  蒂法尼聽到這些話,絲毫不感到奇怪,梅根太固執了,這時可能鉆牛角尖。尤其是在目前,她多數時間都想著要嫁公爵。  

  “所以,你仍舊想得到那個頭銜?”  

  梅根聳聳肩,顯得垂頭喪氣他說:“我不知道。不,那是假話。我還是想要報復奧夫人。如果我丈夫沒有封號,就做不到這點。所以,我估計自己仍舊更喜歡那個頭銜。當然,我再不會將希望完全壓在這上面!  

  蒂法尼咂咂嘴:“這話聽起來好象是說,你在游戲開始之前便自動放棄了!  

  “只不過從現在起,現實些罷了!  

  “現實?你想談論現實?你難道忘了,你當初的打算現在剛剛才開始?哦,最少得盡一半努力嘛!”  

  梅根皺皺眉:“你講的什么?”  

  “你的目標首先是要獲得羅思斯頓公爵的愛情。這事你做了,但是還不夠。他一改正人君子的形像,最終成了滿肚男盜女娼的花花公子,這不能算你的錯!你仍舊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梅格!  

  “我能嗎?”  

  “我從不擔心找不著有頭銜的人。到倫敦去,你在那兒會有很大的選擇余地。但是,這次你得首先見到他們,然后再決定愛誰,接著再順其自然。如果你事先沒有產生愛慕之意,請勿亂作決定。你知道,任何可能性都會發生。坦率他說,我極其推崇這種做法!  

  “你可以這樣,但是這世上沒有多少男人像泰勒先生一樣!  

  “的確,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我在了解到泰勒先生相當優秀之前,就已經愛上了他。恰如事情的進展一樣,我正好在那天遇見他了。我感到幸運的是,他竟然那么優秀。但是,我認為縱然他有些壞德性,也無傷大雅。心里一旦作出決定,我們就應該接受他的一切,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點。”  

  “這話聽上去不太令人鼓舞,蒂弗。事實上,這只不過說明了我以前持有的觀點:即先選定意中人,再發展愛情!  

  “稍安無躁,既然你第一次遇到他,就確認沒有必要在這個無懶身上浪費時間。那么如果你愛上他,也就會同意嫁給他。你最少會同意這種看法,是嗎?”  

  “絕對,你認為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按我的方式去愛呢?”  

  蒂法尼轉動著眼珠:“你問我,我問誰?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梅根驚訝地發現,她是多么地想回家。她一回到家里,便明顯地感到另一種驚愕:她有種沖動,直接去馬廄而不是進家問候父親。她可以推說自己十分思念她的馬,她一直想著自己的晨騎。但是,這并不能說明那情緒亢奮的沖動,尤其是她只不過離離開了4天。  

  她以前也曾離開過家。那是她12歲生日時,去肯特接受生日禮物,為什么她當時沒有注意到那討厭的公爵是什么長相。再說,她當時還可在肯特城買些東西,那兒的品種比蒂戴爾村齊全。當時是她父親陪著她的。這時她好似心不在焉,她又與內心交談起來。  

  你為什么不誠實?你明明想見那個養馬人。  

  絕對不是,如果是、他也是我最后想見的人。  

  你敢肯定?  

  你怎么忘記了他認識圣·詹姆斯。當時,他可能準確地知道舞廳里會發生什么事,或者能猜到要發生什么事?杀氖,我還驕傲地通知他,說我將與那個人結婚,F在,我將如何再面對他?  

  仍舊以往日的嫵媚……還有驕傲。  

  太可笑啦。要是他問起出了什么事,我將何言以對?要是他問起,就說什么也沒有發生。他肯定會問的。  

  你可以撒謊。  

  如果我在年內恰好沒嫁成圣·詹姆斯,又當如何呢?德夫林尤擅幸災樂禍地袖手旁觀,你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他很可能就此大作文章,這些謠言再經過蒂法尼的嘴里傳到我耳里,他會說,哦是這樣告訴你的!要是那樣,我恨不得槍斃了他。  

  你必須面對他,干脆承認了,你何必拖延呢!  

  我不能等著受辱,是嗎?我什么時候變得喜歡受罰了?  

  當你注意到那人是多么英俊的時候。  

  真可笑!  

  不知怎么的,梅根在回家的當天晚上,沒有去看她的……  

  馬,而是很想上床睡覺。但是,第二天拂曉,當她看到天邊剛一放亮,太陽還未從地平線上升起時,她便起身向馬廄走去。她心情激動,預計她不會認輸的。然而,她發現馬廄的門不是從內閂上,而是從外鎖著。這時她那份驚愕簡直難以形容。鎖著的?從什么時候,為什么?  

  梅根在那兒站了好幾分鐘,心中騰起煩躁,失望。以及其它種種的難受。她想知道這些門碰撞時發出多大的聲響?隙ê艽螅绕湟驗轳R匹拴在前廄。  

  她打算回到閨房,等到該她騎馬的時候再來。那時,失望的情緒會稍有好轉。她繞道馬廄,來到后面。馬廄后墻有幾個窗戶,只有一個窗戶用窗簾遮著。她輕輕地敲敲窗戶,等不及里面的回答,又敲得稍許重些。她看到那粉紅色的窗簾時,好一陣兒感到挺逗的。然而窗簾猛地拉開,窗戶砰地打開了,發出極大的聲響。  

  謝天謝地,室內昏暗不已,她看不十分清楚。因為她僅僅辨認出德夫林·杰弗里幾乎赤裸地站在窗戶前。她站的地方稍許亮些,所以他很容易看清準攪了他的清夢。  

  “在這荒唐的時間內,你打算搞什么鬼,小丫頭?”他不等她開口,便因沒睡夠覺而生氣地問。  

  他總是執意地用那不好聽的名字稱呼她,梅根為此頗為生氣,但是這還不致于導致他為此而付出代價。她適應了一下光線,很快便看得更清了,并且想起他曾經發出過威脅,如果她膏盯著他看的話,她感到應該謹慎些,看點別的東西。所以,她捎稍轉過身,看著外伸的空房架,那是用來支撐馬廄后墻的。這時,她忽然意識到,還有一種辦法可行,根本不用叫醒他。  

  一想到這點,她便有些尷尬,道歉他說:“對不起,我見門是鎖著的,才叫醒你。我剛才發現有一道后門,你可以睡覺了,德……”  

  “什么后門?”  

  “什么,肯定在擴馬廄的地方。那兒肯定取下來一道門!  

  “你在作出假設之前,為什么不近前看看,梅根?你將發現擴建工程正在進行,并且即將完工,隨后切個口子開個門即可。  

  如果后墻留個可怕的洞,裝門又有何用?”  

  在他解釋時,梅根察覺到他的語調里透著某種竊喜的語氣,不禁氣惱起來:“馬廄完全鎖著的?  

  “這正是我剛才表達的意思,對嗎?”  

  “你竟敢將我鎖在馬廄之外?你憑什么,是我父親通知你鎖的?”  

  “保護馬匹,我不需要征得你父親的許可,對嗎?”他說著時,帶著某種屈尊的表情!斑@或許是我的責任!  

  “保護馬匹,防什么人呢?”她嘲笑說,“打開廄門,現在!  

  “回去睡覺吧,梅根。開門也得等到正常的時間才行。”  

  “我等不到正常的時間,我現在就要騎馬。把那該死的門打開!  

  “你執意如此?”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她將他的話頂了回去。  

  “很好,那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謹慎地膘了一眼窗戶內,看到那人走去。她舔舔唇,皺皺眉,他不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對嗎?  

  他不敢,但是為了得到確認,她通過窗戶往里看:“德夫林,你不得赤身裸體地去開門。如果你敢這樣,我就大喊大叫。要是下人們趕來時,你就得因此而向他們道歉,還包括我父親!  

  由于發出了這份警告,她走到前面,相信她已經制止了他的企圖。她活該,因為他足足讓她等了5分鐘才打開門。但是他并沒有將她的警告完全放在心上。5分鐘時間只不過是點燃了一只馬燈,因為馬廄里仍舊相當暗。至于說著裝,德夫林僅穿著褲子與靴子。  

  一想到他僅僅是部份地執行了她的命令,梅根臉紅了。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走向“安布羅斯先生”所在的馬廄。這時,她太希望德夫林立即回去睡覺了,別跟著她。但是,他并沒有那樣做。  

  “應該有人教你一點禮儀常識,禮貌與講道理!  

  養馬人的訓誡。他竟然大膽到令人極為震驚的地步。  

  “講道理有什么用?”說這話時,她并沒轉過身,故意做出不禮貌與蠻不講理的樣子,“我想騎馬。你無權阻止我!  

  “我仍舊可以阻止你這樣做!彼谒砗笈叵f,“你不能將人從美夢中叫醒,訓斥他不干活兒。你要是通情達理,就該知道你這種做法要是不受懲罰就不可能離開。”  

  她佯作平靜地忙著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馬鞍、輔氈子。實際上,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請同我保持距離,德夫林!彼麄儍扇送瑫r意識到,她首次親切地稱他為德夫林。隨后她立即改口說:“我的話說清楚了吧,杰弗里先生!  

  “現在講禮貌得有點不是地方吧,你說呢?”他問這話時,語調中再度透著挪揄。  

  梅根為了騎馬,繼續為“安布羅斯先生”配著馬鞍!安唬@正是地方!  

  好一會兒沉默之后,他開口又說:“要是我赤身裸體地站在你面前呢?”  

  她感到氣緊,轉著看著他說:“我不會看!  

  “你想看。”  

  她并沒有回答,回頭繼續忙著她手中的活兒。見到她的沉默與臉紅,他不禁啞然失笑。  

  “對不起,我可能打攪你了,你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  

  她的語調是生硬的,那聲音再度引起他的不滿!盎氐侥銘摯舻牡胤,回到你的床上去才對。你不能這么早就騎馬外出吧!  

  “我騎馬與你毫無關系,杰弗里先生!彼赋稣f。  

  “既然你叫醒我來做事,豈能與我無關?"隨后他嘆息說,“如果你堅持做這等蠢事,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她為之稍為一頓,接著揚眉瞥了他一眼:“究竟為什么?”  

  “這附近又出現攔路強盜了,你沒有聽說過?”  

  我身上又沒錢。  

  他咧嘴笑了,她的邏輯稍顯不妥:“你認為他們就不能對你別有所圖嗎?最少我知道自己是無法自持的。”  

  她不喜歡那種含沙射影的語調。“時間是可能早了些,但是在我騎馬離開這兒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  

  “簡直不可能!  

  她不予理會他說:“如果我半夜騎馬,我可能讓人擔心,但是現在……”  

  “半夜騎馬?"他簡直難以置信,“上帝啊,你簡直在拿命開玩笑,更別說你那鬼貞操了。對此,你竟然沒有感覺?”  

  梅根下決心不發火,所以她冷靜他說:“這地區相當安全!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厭惡地回答。  

  “我認為,晚上騎馬是絕對安全的,只有月光伴著我。在攔路強盜選擇在本地區打劫之前,那還是安全的。自從出現這些人后,我晚上還沒有騎過馬。因為我這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還不這么愚蠢。我發了什么癲,向你解釋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保護神,杰弗里先生!  

  “感謝上帝!  

  她的眼睛瞇起來。有這人在旁,要想壓住脾氣幾乎不可能。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努力抑制自己。  

  “據我所知,”她尖刻他說,“你可能就是攔路強盜?傊@個地區出現強盜的時間與你到來的時間正好巧合,對嗎?”  

  “我非常想知道你什么時候出面告發我。”  

  “哦?”  

  “哦什么?”他突然大笑起來!澳闶欠裣M矣枰苑裾J?”  

  “如果你是清白的,是的,我當然希望你能夠否認。”  

  “如果我的確有罪,我也可以否認。所以無論我如何回答,都不重要,對嗎?你還希望這份否認嗎?”  

  他的挪揄激怒著她。她刻薄帶刺兒他說:“我一直希望你離開。然而你賴著不走,我就是騎上馬背也不希望有你作陪,沒有你在一旁,可免進一步騷擾。我不需要保護神!”  

  “這可是你說的!  

  “絕對沒錯!  

  “那好,我也告訴你!彼f這話時,表情變得無可指責。  

  “我決定不再給你自由,像你這種被寵壞的小丫頭絕對需要保護。  

  所以,我去帶‘凱撒’。在此之前,你不得離開馬廄,梅根,否則,我就騎馬追你,我正告你,要是讓我追上你,你可能就不會喜歡你將受到的禮遇!  

  他在發出警告時,有意瞥一眼她的屁股。梅根非常明白他的威脅所指何事。上次,他也曾這般特別威脅過,他的確搞得她感到害怕。這次則不同了。她的小姐脾氣上來了,極為心躁氣浮。  

  實際上,她相當生氣,甚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所以他設法走開了,不敢聽她對這種“警告”的反應。  

  當然,他在嚇唬人。他不過是個下人。他不可能這樣于,但是他就是做了。作為下人,是不敢討罵地將手放到小姐的肩膀上的。如果他想方設法要打她的屁股,上帝作證,她可以讓人將他抓起來。就是這個主意。  

  怒氣沖天,梅根氣得手上更加使勁,她加快了為“安布羅斯先生”備鞍。她將馬牽到上馬臺邊,氣哼哼地跨上馬,收起疆繩。隨后,她又氣哼哼地策馬出廄。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遠離門邊。這樣,里面的人就不可能看見。幾分鐘后,德夫林騎著“凱撒”趕來踢開馬廄,追了上去。她忽然銀鈴般的大笑起來,令他忽然勒住馬緩!皠P撒”被這忽然的動作所激怒,差點沒將他掀下來。  

  這種方式遠比斥責德夫林的效果更好。的確如此,梅根嫣然一笑,縱馬而去,根本不考慮德夫林正沖著她的背影大罵。  



  梅根多么想騎著“安布羅斯先生”在高高的草地上縱情奔馳,然而她擔心德夫林可能與她較勁腳力。當然,即使她鐘愛的“安布羅斯先生”被優秀的“凱撒”追趕上,她也不會介意。晨晦的天空已經出現了太陽,她繼續快步策馬奔馳。最少在德夫林騎馬從她身邊追上來之前,她不打算歇步。到時候,她要么提神直往前沖,要么落到后面。因為,她可以憑這種方式無聲地表達出她并不喜歡有他作伴。  

  擺脫他的努力純屬白費,所以她不再做這類嘗試。此外,在戲弄他之后,她的心情稍有好轉。每當她想到“凱撒”發怒狂跳,幾乎將德夫林摔下來時,她便想開懷大笑。糟糕的是他沒有摔下來。不過,這種丟面子的經歷對他這種人來說,毫無傷害。  

  至于德夫林的威脅,他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再發出威脅時,才可能被想起——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當然不該有下一次了。總之,她已經習慣他的嚇唬。所以,她通過與他耍小聰明的做法,優秀地。微妙地證明了她的不懼。隨后,她暗自哀嘆,她到底在嘲弄誰?那個人太過自以為是,哪會注意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他準有目的,梅根。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啦,他為什么仍舊緊緊跟著你?  

  多謝,我已經想出怎么回事啦!  

  但是,你也知道他要說什么。在他開口之前,甩掉他。  

  可是我怎么能那樣做呢?  

  沒有答案,但是她最終決定試一試。騎馬馳過草地,她可能在那兒遇到蒂法尼。她此刻特別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在那兒,這樣,她便找到借口,可以將德夫林打發回去。但是,她早知道,蒂法尼不會那么早就在那兒。她現在可能還沒有起床。她有她的道理。  

  一想到這兒,她便調頭回家,策動“安布羅斯先生”奔馳起來。如果她跑回馬廄時,蒂米正好趕到,她只需要將“安布羅斯先生”交給他,便可徑直回臥室了。德夫林可能愣兮兮的,仍舊念念有詞地叨著“我告訴過你危險”。  

  她又拉開了距離,他對此顯然不滿,他當時沖著她大喊大叫,可能叫她停下來,然而她什么也聽不見。她非但沒有停下夕反而策動著坐騎跑得更快。他只好跟在身后狂追。她要是早知遭會進行賽馬,她也不會去拼第一。眨眼間,他便趕上她,最令她驚訝的是,她發現自己被他從坐騎上拎了過去,擱在德夫林的膝蓋上。  

  “你敢不聽我的話?”當他勒住“凱撤”后,他沖著她大叫,隨后停了下來。  

  梅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回答。她上馬時,聽到的全是刺耳脅斥罵與氣喘噓噓聲。她感到挺好玩的,他為了吸引她的注意,竟然如此行險。上帝啊,他差點將她摔下去!她是這樣對他說的。  

  “你差點將我摔下去,你這個笨蛋!”  

  “從沒經歷過吧,小丫頭?”他回答說,趁熱打鐵地問,“現在該回答我!  

  她最終瞟他一眼,察看他是否動了真怒,決定撒謊說:  

  “不!  

  “不,你敢不回答?要么……”  

  “不,我就是不聽你的!  

  “你在撒謊。”  

  “有什么證明?”她傻乎乎地問。  

  “上帝!”他駁斥說,“如果你不是最頑固。最任性。被寵得最壞。最愚蠢的姑娘,那么……”  

  她不滿地接過話頭:“既然你我都有缺點,不妨講講你自己吧。恃才傲物,居高臨下,粗俗無禮,盛氣凌人,橫行霸道,這些就是你的毛病,對嗎?”  

  德夫林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大約5秒鐘后,他才朗聲大笑。至于梅根,別提了,她當然不滿這種反應。  

  “這話可不是逗著你玩的……放我下來!彼笳f。  

  “太晚了。你的馬已經跑遠了,你想下去走路?”  

  “無論做什么,都比離你這么近強!  

  “我忘記了那份固執?”說著,他搖搖頭。  

  “你不僅固執而且還頑固,”她刻毒他說,“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忘記了‘難以忍受’一詞,F在,放下我,杰弗里!  

  “我認為我不會!  

  “為什么?”  

  “別使性子了,梅根。離家還有一英里多呢!再說,你不是喜歡騎‘凱撒’嗎?”  

  “現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話做,我就……我就……”  

  他靜靜地等著,讓她講出威脅。但是她想不出足夠份量的語言,能夠讓他屈服自己。故而,他敦促說:“你就怎么樣啦?可能大叫,對嗎?”這時,他搖搖頭,假作遺憾,“在這兒,你恐怕很難找什么救命稻草。當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得鬼火怒起,我會吻你,堵你的嘴。要不……”  

  他故意住口不講了,讓她自己去琢磨那份余味。梅根想象力相當強。當然,并不是“否則”一詞讓她做出決定。她打算讓他想起用“那個〞﹒正是聽到那個“吻你”一詞,令她將臉湊了上去。  

  這時,她心里又斗爭開了。  

  懦夫。  

  什么?:  

  你喜歡接吻。  

  絕對不是第一次接吻。  

  吻第二次才算得上香甜,你忘了它是多么美好?  

  那不算回事。你心里明白,他是個養馬人。  

  一個英俊得要死的養馬人。如果你不反對,他可以教你一二。你應該利用他的經驗,最少在親吻方面。我認為你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你只需稍稍尖叫出聲,便可以達到目的。  

  別忘了他更喜歡打我的屁股。所以,我應該盡快停止對他的誘惑。我正需要蒂法尼時,她到哪兒去了?怎么一點幫助都沒有。  

  梅根將自己的煩惱盡皆發泄到德夫林身上,厲聲說:“杰弗里,你還等什么,送我回家!要么你是打算留在這兒,破壞早上的情緒?”  

  說完這些后,她對自己如此潑辣感到有些尷尬。但是就此而言,她本該想到德夫林的脾氣,他從來不會讓她單獨發泄后,自己不予反擊的。  

  “應該有人吻得你心心跳,小丫頭!彼贿厷鈶嵥f,一邊策馬小跑起來!澳愕墓魶]吻你?”  

  他那嘲笑的聲調惹人氣惱,但是那話題則令她暗自沉吟。她幾乎為安布羅斯先生辯護,因為她這么做是本能,但是,她及時地控制住自己,因為她不準備為這可惱的無懶做任何辯護。  

  她早知道,這事遲早會發生的。唯一令她愉快的事,便是德夫林沒有立即提到羅思斯頓公爵。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會簡單地拋開這個話題!安,他沒有!  

  她試著說。她本該知道這樣說更好些。  

  “你這傲慢的小丫頭,你與他周旋時,是否也用了對待我的態度?”  

  那得取決于德夫林到底怎樣看她?一開始,是她粗俗無禮地對待了安布羅斯·圣·詹姆斯,如果他只想采取報復行動,就像德夫林時常的表現一樣,那該怎么辦?公爵無論怎樣報復她,都屬正常行為,不會有什么區別,都會給她造成嚴重傷害。她做公爵夫人的美夢也可能因此破滅。  

  她對德夫林說:“那些事與你無關!  

  “是嗎?在這之前,你可是用公爵的名字來堵我的嘴?你甚至連見都沒見到他,對嗎?”  

  “我見到他了。”她咬牙切齒他說。  

  “那么,他準沒興趣。毫無疑問,因為你長著那頭可怕的紅發。”  

  梅根生硬地說:“我的頭發很好看,德夫林·杰弗里!”  

  “當然很好看,只是紅了些!  

  “我注意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住你對我的覬覦之心!彼创较嘧I。  

  “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養馬人,請記住,不值一提。但是,一個公爵,始終處在眾星捧月的位置。你真的認為他會娶像你這種頭發極不時髦的姑娘?即使他愿意大掉其價,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同意,對嗎,小丫頭?”  

  她對此無話可說,還能說什么呢?但是她那堅挺的脊梁并沒有因此而彎折。  

  在將近5分鐘的沉默之后,德夫林終于猶豫地問:“我傷害到你的感情啦?”  

  “你即使做了,又有什么呢?”  

  “可能的!币姷剿龑Υ藘H僅是一哼,他接著說:“我才不在乎是否會氣得你哇哇大叫呢,梅根!  

  “你原來在哄我!  

  “胡說,你這個瘋狂的小丫頭。出什么事啦,竟然一改初確上帝啊,你不可能真是為自己長著那頭可怕的頭發生氣吧?你的公爵難道也這樣評價它?所以你才變得那么敏感……”  

  “我不是敏感,他也沒有提到我的頭發,而是你的行為不檢點!  

  l  “絕對是敏感,再說,你也說錯了。我的行為無可指責!  

  “你的行為是惡劣的!  

  “我將手從你身上拿開,行嗎?”他盡力用理智的語調講話。  

  “這是否可以這樣解釋,如果你的行為不檢點,你的手就老是這樣?”  

  “說得對極了。”  

  “那么我可以說,你并不是始終無懈可擊的。”  

  “別說了,”他告誡說,“就算是有這么一次吧,現在談談你的公爵……”  

  “上帝啊,要是你聽到這些話后,你就不會主動退出了!好吧,德夫林,安布羅斯·圣·詹姆斯的確像你說的那種人。我決不希望再見到他。你現在高興了吧?”  

  “永不再見他?”他幾乎驚叫出聲:“僅僅是因為他是個無懶對你來說,這并不重要的嘛!你追求的是門第,又不是人。再說,別忘了他的馬廄。你是多么喜歡他的馬廄!”  

  梅根再次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聲音中充滿不滿,其實這已經沒必要了。  

  “門第原來是個好東西,”她淡淡他說,“總之,它并不像說的那么重要。我打算愛上一個能娶我的人,最少是特別喜歡的人,我應該永苞愛情的青春。”  

  “你給人的印象可并非如此。”他回答說,語調始終帶著責難。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無論我給你什么印象,杰弗里,通常都是被逼出來的。不管怎么說,圣·詹姆斯完了。我決不再見像他那種橫蠻無禮的無賴,當然不包括你。”  

  她沉悶的表情忽然綻開笑容。梅根連忙轉過身,所以他沒看見,這該死的男人本就該打一輩子的光棍,她希望他別說出“我告訴過你危險”那句話來。”  

  “所以,你認為不可能愛上他?”他斗膽地繼續問。  

  為什么他總是不放過這話題呢?“決無可能!”她近乎咆哮地說。  

  “那么,你現在的心里想著誰呢?”  

  “沒人!  

  一陣沉默之后,他正式說:“見鬼了,這事搞得你心煩意亂,對嗎?”  

  梅根睜大眼睛,再度搖頭說:“我不禁要問,你憑什么這樣想?”  

  “你對圣·詹姆斯心存希望。你甚至憧憬出自己年底與他成婚的場面!  

  “要是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能高興嗎?”  

  “因為我是被寵壞的小丫頭?”  

  “正確之極!  

  “你為什么不下地獄,德夫林。少管我的事!  

  “為什么不承認自己的失望呢?”他反唇相譏。  

  “所以,你可以幸災樂禍啦?”  

  “我才不做那種事呢!”  

  “你不做那種事才見鬼!你也不想想,你干了些什么臭事?  

  我就是不失望,即使我失望過,那也不是氣惱所致!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為什么?”她警惕地間。  

  他聳聳肩:“看不得女人傷心的樣子。她們總是為些芝麻小事而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你一點都不喜歡那次舞會!  

  “正好相反,我相當喜歡……我除了短暫地見過圣·詹姆斯一面外,我甚至又接到兩人求婚的要求!  

  “現在總共收到多少求婚的要求,或者說你失去了多少機會?”他嘲弄他說。  

  “不多,我還得好好地回憶一下,才能算出準確的數目,”因為我從來沒數過。不過有些人似乎認為我頭發滿有吸引力的,不是嗎?”  

  “他們認為有吸引力的,應該是你嬌柔的身體,而不是你的頭發,小丫頭!  

  “你又變得粗魯了!  

  “為什么不呢?你不是挺能夸夸其談的嘛!”  

  “我說的話全都是在回答你該死的問題,結果倒成了我夸夸其談。”  

  “你那張嘴真歷害,為什么你父親不收拾你呢?”  

  “因為他與你不一樣,不是偽君子。如果你還想與我講話我估計你會氣得瘋吼起來。”  

  聽到她這么說,他可能被鎮住了,因為他隨之沉默不語式來!皠P撒”步子逐漸加快,它爭取在幾分鐘后,送他們回馬廄“安布羅斯先生”自己回去了,梅根從不懷疑它的能力。這馬對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尤其是回家的路。  

  梅根沒有等德夫林扶她下馬,自己費力地跳到地上。蒂米與就見到“安布羅斯先生”沒人騎,這樣也好。因為她只想著趕快回到臥室,舔舔身上的創傷。與德夫林羞辱般地斗嘴,真是于事無補。他始終那么驕做,而她又不愿意太過屈尊。  

  在臨別時,她也忍不住打擊說:“下次如果你再妄稱要保護我兔遭強盜的襲擊,請求做我的保鏢,沒門兒。我寧愿遇到強盜,也強似受你的窩囊氣!  

  “我認為正是因為這種緣故,你才十分喜歡我。”德夫林話里充滿了挖苦。  

  “就像我非常喜歡蛇一樣,”她針鋒相對地反駁說,隨后走向大門,但是她好奇地想知道自己最后的話引起了什么結果,她停下來問:“你憑什么將我從馬上拽下來?”  

  德夫林聳聳肩,隨后下得馬來,將“凱撒”送回馬廄。“你的馬跑得像火燒屁股一般,我還以為你的馬受驚了!  

  “所以,你便趕來‘救’我?”  

  “像是那么回事吧!  

  見到他在承認時極度尷尬的樣子,她不禁大笑起來:“我更愿意相信的事,是室外下著雨。”  

  在這該死的時刻一聲炸雷響起,宣告著東邊的暴風雨即將降臨。梅根的笑聲嘎然而止,德夫林跟著她來到門外。  

  在白天剩下的時間內,德夫林都忙著擴建他的馬廄。其中還花不少的時間是用來應付木匠的情緒,或者用來與莫蒂默開露骨的玩笑,他無法集中精力來處理派克先生送來的信函,再說他幾乎另沒有時間來做其它事,除非是參與自己鼓動起來的擴建工程。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他早就開始干活兒了。他心中暗說,如果他這么做有損于自己在這項工程中的貢獻,那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關系,只要這個項目按照事先的計劃進行就行了。事情正是這樣發展的。  

  最少,部份是這樣發展的。他的大腦仍舊飛速地轉著。正在叉草的他發現手中的活兒停了下來,那種枯燥的勞動無法阻止他的大腦順著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與梅根有關。  

  對她,他稍許有種犯罪感。哦,或許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許不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貪婪與無情,所以,他或許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在萊頓家對她的戲弄說聲對不起。他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否會更恨他呢?她是否該知道這些。他很快要離開這兒了。為了參加倫敦節,她也要離開了,見鬼,什么鬼事搞得他如此焦慮不安?  

  就事論事,那個姑娘到底怎么啦,搞得他心中設起堤防?他不愿意做出些挨她罵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制造仇恨,以確保自己能夠抵御她那天生麗質。  

  多么荒唐。他是羅思斯頓公爵。他更喜歡這樣認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沖動。他想得到她。想什么?他應該只想她那惱人的道德品質,應該得出這種結論,他不介意花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但是決不能與她做愛。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動起來,如果她還是像現在這種表現,他就可能變得失去理智。  

  的確,在萊頓的舞會上,她的魅力之強不容置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現得完美之極:穿上綠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妝面具,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他很難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他當時只想將她摟在懷里吻她,該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現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否則,最少可以在梅根發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運,沒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離開后,他們跳舞沒有,她是不是氣瘋了,不再與別人跳舞?當然,弗雷迪擅長用溫情去軟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個女人的臉盤相當靚,他會不擇手段去奉承她的?蓯旱膫尉,如果不是他那不誠實的小妹聲稱懷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會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從來不超出他的辦事準則。他在趕往去俱樂部吃晚飯的途中,在弗雷迪的莊園前停下來,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個標準的毛病,從不正點。所以,德夫林便等在書房里。然而18歲的薩布里娜?理查森進來了,她決心向他獻媚,或者說開始死乞白懶地討好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他當時覺得挺逗的。十多年來,弗雷迪一直是他親密摯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還在梳著小馬尾巴辮子時就認識他了。她與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里時常惡作劇,與德夫林開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為她一直鐘情于他。相反的是,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輕浮的姑娘。  

  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她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輕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養成了千金小姐的爛脾氣,便痛苦地想躲開她,結果造成她內心疑竇重重。事實上,好幾年來,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因為她一直在上學讀書。  

  從此后,她變化很大。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雖然她不再大聲地吵吵嚷嚷,但是顯得虛偽。雖說不是每次都粗魯地伸出舌頭沖著他,但也顯得輕桃。然而,她咯咯的笑聲沒有變,一旦姑娘咯咯的笑聲變得令人厭煩時,要再想進行補救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并沒有十分生氣,他興趣盎然地想知道,她這般輕挑到底為什么?  

  當薩布里娜14歲的時候,她就告訴他,說她以后要嫁給他。  

  他不過鼻子哼了哼,絲毫沒認真對待她的活。他告訴她說,待她長到可以嫁人的時候,他早已成家了。他這位“未婚妻”曾與她的馬車夫在馬車里做愛。如果他不是抓住現行的話,他說不定鐵會娶她,或者說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樣,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認為薩布里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時代許下的心愿。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書房里,她漸漸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摟住他,吻了他。這是可怕的進攻,確實屬于主動出擊。后來,每當他回想起此事時,他意識到整個事件可能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她不過是在等待,要等到聽見弗雷迪走近客廳的腳步聲,她才開始行動。  

  弗雷迪走進了房門,親眼目睹了接吻的場面。薩布里娜出于自尊,為自己被撞破“現行”而顯得尷尬。當然,這不過是瞬間的事。隨后,她想起自己的陰謀,流下了眼淚。  

  弗雷迪與德夫林一樣,一見眼淚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說,她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小小的吻嘛?他只不過稍許有點驚愕,驚愣于她吻的對象。  

  達到這種效果后,她解釋了自己流淚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于自尊,對此的反應與德夫林一樣:“哦,他怎么能這樣。”他的話間得冷冰冰的,但是話說得有理,“像你這種年輕姑娘確實無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廣她指出說,“我已經許身于他,并懷上了孩子,現在他要是不娶我怎么辦?你能告訴我嗎?”  

  “懷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聽到這話。  

  德夫林這時說話再不客氣了:“我是撞鬼了,薩布里娜,你開玩笑的水平提高了嘛?但是這種玩笑讓人倒胃口!  

  她當時用眼睛看著他,回答說:“你怎么能說是玩笑呢?你知道這是嚴肅的事。你勾引我,讓我認為你要娶我,現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  

  弗雷迪管了。他飛步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揮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顎上。德夫林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復過來。這時,弗雷迪怒不可遏地問:“你作何打算?我是指與我的妹妹的事!”  

  “我從沒有碰過這位姑娘,”“你剛才還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們這是訛詐,顯然是為了維護你們的利益。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位姑娘!  

  “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會勾引她。也行,現在你可以如愿以償地娶她了!  

  “還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著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決斗!我應該叫你出去決斗,原則上講,為了家族的榮譽以及發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惱怒他說,“那姑娘在說謊。如果她懷上孩子,我懷疑這不是我的!  

  “這可是你的最終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德夫林氣急敗壞他說:“是的,請上帝作證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那么,我只好選擇決斗。你在離開我時如不改弦易張,無疑是自絕于世。”  

  德夫林當時真想朗聲大笑,弗雷迪果真氣瘋了,竟然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他堅信弗雷迪會冷靜下來的,會明白薩布里娜的指責是荒唐的,他會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沒法冷靜下來,絲毫沒有冷靜的痕跡。薩布里娜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肯定給他講了許多捏造的細節。他又是個急性子,事實上,他在第二天便提出決斗的要求。德夫林不想與好朋友在決斗場上兵戈相見。所以,為回避他們,他不“在家”。他連忙躲到謝靈·克羅斯,他要給弗雷迪更多的時間,讓們恢復理智。甚至在那兒,那該死的決斗也沒放過他。當他又躲高他們時,他們則設法找到他家,拜會了他的祖母。這樣一來,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釋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為羅思斯頓的道杰公爵夫人,她認為這事并不那么古怪高奇:“也好,你總不能向個大娃娃開槍吧,”她那種說法并非沒有道理,“我甚至還很喜歡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開他肯定就會被視為儒夫,這事會閡得滿城風雨的,那怎么辦?你知道,如果他最終發現我在這幾時,那該死的決斗便無法避免了。”  

  “所以你別留在這兒。你可能還想得起,在你與瑪麗安娜的關系破裂之后,我曾建議你到外邊闖蕩些時間,但是你堅持說沒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緒不寧。你不愿意因她對你不忠而丟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舊……”  

  “除此之外,親愛的孩子,”她擺擺手,做個不容插話的手勢,“我碰巧得知她說自己是受害者,并且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我估計她認為諸如不忠誠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能構成取消婚禮的原因!  

  “別考慮她的感受,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說話。你即使用事實進行辯解,也不會徹底改變現實!  

  “這會毀去她的名聲,對嗎?”  

  “這事不該發生,然而她自己這么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聽這些閑言碎語,她敗壞‘你的’名譽也就沒趣了,F在,既然我們親愛的弗雷迪渴望用槍在你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你就沒有理由不考慮我的建議。你大概得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此外,你還不能用你的真實身份。我堅持認為你需要躲起來,孩子!  

  “我不會離開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槍子兒,我也不準備接受再次裝病的做法,這無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槍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樣做。沒有任何人建議你離開這個地區。你需要做的,便是到無人認識你的地方,改變你的身份,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職業。給我個把小時來考慮考慮!  

  那天晚上晚飯時分,迪奇宣布說,她想到一個目的地,非常適合他前去,德夫林差點沒笑掉大牙:“我認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鄉下躲一陣子,又對你造不成傷害,既然你打算休息,這么做對你有益無害!  

  “那屬于看法問題!  

  “所以應該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彼卮鹫f,“不就幾個月時間嘛!到時候,滿懷希望的瑪麗安娜可能會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么將妹妹嫁了出去,要么發現她說謊的事實。  

  當然,他嫁妹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懷在肚里的孩子。這可能是我的猜測。”  

  “可是去作馬夫,迪奇?”  

  “你最近一次實際注意到馬夫是什么時候?”她舉例說,“它們幾乎被人忽略了,經常被認為是最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只有這種職業除外。在馬廄里搞得渾身污穢,深深地傷害到他的自尊,好在這么做是為了友誼。他仍舊贊同他說,只要對權威沒有影響,他不會介意與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從未想到自己在這個地區的逗留期間,也遇到了類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傷害。當然這與他留在這兒沒有關系。但是,他絕對無法想到會遇到像梅根這樣的姑娘。  



  在白天剩下的時間內,德夫林都忙著擴建他的馬廄。其中有不少的時間是用來應付木匠的情緒,或者用來與莫蒂默開露骨的玩笑。他無法集中精力來處理派克先生送來的信函,再說他“幾乎”沒有時間來做其它事,除非是參與自己鼓動起來的擴建工程。為了不讓自己閑下來,他早就開始干活兒了。他心中暗說,如果他這么做有損于自己在這項工程中的貢獻,那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關系,只要這個項目按照事先的計劃進行就行了,事情正是這樣發展的。  

  最少,部份是這樣發展的,他的大腦仍舊飛速地轉著。正在叉草的他發現手中的活兒停了下來,那種枯燥的勞動無法阻止他的大腦順著思路想下去。今天的所有心事都與梅根有關。  

  對她,他稍許有種犯罪感,哦,或許是大有犯罪感。  

  她或許不像他先前認為的那樣,貪婪與無情。所以,他或許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在萊頓家對她的戲弄說聲對不起。他“應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是否會更恨他呢?她是否該知道這些。他很快要離開這兒了,為了參加倫敦節,她也要離開了。見鬼,什么鬼事搞得他如此焦慮不安?  

  就事論事,那個姑娘到底怎么啦,搞得他心中設起堤防?他不愿意做出些挨她罵的事情,但是他又要故意制造仇恨,以確保自己能夠抵御她那天生麗質。  

  多么荒唐。他是羅思斯頓公爵。他更喜歡這樣認為,自己做事希望多一些理智,少一些沖動。他想得到她。想什么?他應該只想她那惱人的道德品質,應該得出這種結論,他不介意花多少時間與她在一起,但是決不能與她做愛。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激情一旦被煽動起來,如果她還是像現在這種表現,他就可能變得失去理智。  

  的確,在萊頓的舞會上,她的魁力之強不容置疑。甚至連他自己,也不敢給她任何機會,讓她施展“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微笑。上帝啊,那天晚上她表現得完美之極:穿上綠色的舞裙,再配上化妝面具,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他很難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他當時只想將她摟在懷里吻她。該死的弗雷迪,他的出現又打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否則,最少可以在梅根發火之前,或者在扇他耳光前,他可以吻她一次。  

  算他走運,沒有走火人魔,在那天晚上,弗雷迪正好是她下支舞曲的舞伴。在他忽忙離開后,他們跳舞沒有,她是不是氣瘋了,不再與別人跳舞?當然,弗雷迪擅長用溫情去軟化女人。他可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如果某個女人的臉盤相當靚,他會不擇手段去奉承她的?蓯旱膫尉,如果不是他那不誠實的小妹聲稱懷上了德夫林的孩子,他可能會更理智些。  

  他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天,水晶球格外明亮。他平常做事,從來不超出他的辦事準則。他在趕往去俱樂部吃晚飯的途中,在弗雷迪的莊園前停下來,欲找他一道前往。弗雷迪有個標準的毛病,從不正點。所以,德夫林便等在書房里。然而18歲的薩布里娜?理查森進來了,她決心向他獻媚,或者說開始死乞白懶地討好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他當時覺得挺逗的。十多年來,弗雷迪一直是他親密摯友。  

  所以,弗雷迪的小妹還在梳著小馬尾巴辮子時就認識他了。她與她的女伴在那些日子里時常惡作劇,與德夫林開起“一夫多妻”的玩笑,因為她一直鐘情于他。相反的是,他幾乎無法容忍這個輕浮的姑娘。  

  他是個正直的男人。她現在出落成大姑娘了,年輕漂亮的少女,他一想到她可能養成了千金小姐的爛脾氣,便痛苦地想躲邀她,結果造成她內心疑竇重重。事實上,好幾年來,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因為她一直在上學讀書。  

  從此后,她變化很大。無論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雖然她不再大聲地吵吵嚷嚷,但是顯得虛偽。雖說不是每次都粗魯地伸出舌頭沖著他,但也顯得輕桃。然而,她咯咯的笑聲沒有變,一旦姑娘咯咯的笑聲變得令人厭煩時,要再想進行補救已經沒有多大希望了。  

  在她咯咯直笑的那天,他并沒有十分生氣,他興趣盎然地想知道,她這般輕桃到底為什么?  

  當薩布里娜14歲的時候,她就告訴他,說她以后要嫁給他。  

  他不過鼻子哼了哼,絲毫沒認真對待她的活。他告訴她說,待她長到可以嫁人的時候,他早已成家了。他這位“未婚妻”曾與她的馬車夫在馬車里做愛。如果他不是抓住現行的話,他說不定真會娶她,或者說打算娶她。果真是那樣,那又是另一碼事了。  

  他認為薩布里娜甚至想不起在她孩提時代許下的心愿。但是那天,在弗雷迪的書房里,她漸漸地走近他,直至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摟住他,吻了他,這是可怕的進攻,確實屬于主動出擊。后來,每當他回想起此事時,他意識到整個事件可能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她不過是在等待,要等到聽見弗雷迪走近客廳的腳步聲,她才開始行動。  

  弗雷迪走進了房門,親眼目睹了接吻的場面。薩布里娜出于自尊,為自己被撞破“現行”而顯得尷尬。當然,這不過是瞬間的事。隨后,她想起自己的陰謀,流下了眼淚。  

  弗雷迪與德夫林一樣,一見眼淚就犯傻。弗雷迪竭力安慰她說,她不必如此大驚小怪。不就是個小小的吻嘛?他只不過稍許有點驚愕,驚愣于她吻的對象。  

  達到這種效果后,她解釋了自己流淚的理由:“他不要我了!”  

  弗雷迪出于自尊,對此的反應與德夫林一樣:“哦,他怎么能這樣?”他的話問得冷冰冰的,但是話說得有理,“像你這種年輕姑娘確實無法揣摸他的心思!  

  “那是你的看法!彼赋稣f,“我已經許身于他,并懷上了孩子,現在他要是不娶我怎么辦?你能告訴我嗎?”  

  “懷上孩子?”弗雷迪大概只聽到這話。  

  德夫林這時說話再不客氣了:“我是撞鬼了。薩布里娜,你開玩笑的水平提高了嘛?但是這種玩笑讓人倒胃口!  

  她當時用眼睛看著他,回答說:“你怎么能說是玩笑呢?你知道這是嚴肅的事。你勾引我,讓我認為你要娶我,F在你又要失言,弗雷迪,你不能袖手不管吧?“弗雷迪管了。他飛步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揮拳打在德夫林的下顎上。德夫林跌倒在地,竭力想恢復過來。這時,弗雷迪怒不可遏地問:“你作何打算?我是指與我的妹妹的事!”  

  “我從沒有碰過這位姑娘!”  

  “你剛才還在吻她!  

  “是她吻我,你們這是訛詐,顯然是為了維護你們的利益。  

  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這位姑娘。”  

  “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會勾引她。也行,現在你可以如愿以償地娶她了!”  

  “還要我撞鬼?”  

  “鬼你是撞不著了,但是你得接受我提出的決斗!我應該叫你出去決斗,原則上講,為了家族的榮譽以及發生的一切。”  

  “哦,上帝啊,”德夫林惱怒他說,“那姑娘在說謊,如果她懷上孩子,我懷疑這不是我的。”  

  “這可是你的最終看法?”  

  到了這種地步,德夫林氣急敗壞他說:“是的,請上帝作證。  

  我就是這樣認為的!““那么,我只好選擇決斗。你在離開我時如不改弦易張,無疑是自絕于世!  

  德夫林當時真想朗聲大笑,弗雷迪果真氣瘋了,竟然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他們兩人非常清楚弗雷迪中了暗算,好在德夫林清醒得很。德夫林毅然走了,他堅信弗雷迪會冷靜下來的,會明白薩布里娜的指責是荒唐的,他會因此而道歉的。  

  但是,弗雷迪沒法冷靜下來,絲毫沒有冷靜的痕跡。薩布里娜為了增強故事的真實性,肯定給他講了許多捏造的細節。他又是個急性子。事實上,他在第二天便提出決斗的要求。德夫林不想與好朋友在決斗場上兵戈相見。所以,為回避他們,他不“在家”。他連忙躲到謝靈·克羅斯,他要給弗雷迪更多的時間,讓他恢復理智。甚至在那兒,那該死的決斗也沒放過他。當他又躲離他們時,他們則設法找到他家,拜會了他的祖母。這樣一來,德夫林被迫向祖母解釋這荒唐事件的原因始未。  

  作為羅思斯頓的道杰公爵夫人,她認為這事并不那么古怪離奇:“也好,你總不能向個大娃娃開槍吧,”她那種說法井非沒有道理,“我甚至還很喜歡他。”  

  “我知道,迪奇。我避開他肯定就會被視為儒夫,這事會鬧得滿城風雨的,那怎么辦?你知道,如果他最終發現我在這兒時,那該死的決斗便無法避免了!”  

  “所以你別留在這兒。你可能還想得起,在你與瑪麗安娜的關系破裂之后,我曾建議你到外邊闖蕩些時間。但是你堅持說你被那次事件搞得有些心緒不寧。你不愿意因她對你不忠而丟掉手中的工作!”  

  “我仍然”“除此之外,親愛的孩子,”她擺擺手,做個不容插話的手勢,“我碰巧得知她說自己是受害者,并且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我估計她認為諸如不忠誠不過是小事一樁,不能構成取消婚禮的原因!  

  “別考慮她的感受。在這件事上,她不可能不說話。你即使用事實進行辯解,也不會徹底改變現實!  

  “這會毀去她的名聲,對嗎!  

  “這事不該發生,然而她自己這么做了。值得指出的是,如果你不想聽這些閑言碎語,她敗壞‘你的’名譽也就沒趣了。現在,既然我們親愛的弗雷迪渴望用槍在你身上射出幾個窟窿,你就沒有理由不考慮我的建議。你大概得離開莊園一段時間。此外,你還不能用你的真實身份。我堅持認為你需要躲起來,孩子。”  

  “我不會離開此地,迪奇,任何理由都不行。即使是我要逃避弗雷迪的槍子兒,我也不準備接受再次裝病的做法,這無疑是逼人上吊。我真想一槍崩了他,而……”  

  “不,你不能那樣做。沒有任何人建議你離開這個地區。你需要做的,便是到無人認識你的地方,改變你的身份,作一件不引人注意的職業,給我個把小時來考慮考慮!  

  那天晚上晚飯時分,迪奇宣布說,她想到一個目的地,非常適合他前去。德夫林差點沒笑掉大牙:“我認為我可以消失,但是不能活埋自己!  

  “到鄉下躲一陣子,又對你造不成傷害。既然你打算休息,這么做對你有益無害!  

  “那屬于看法問題!  

  “所以應該按我的方式做,而不是你的。”她回答說,“不就幾個月時間嘛!到時候,滿懷希望的瑪麗安娜可能會因嫁不出而仇恨你,弗雷迪要么將妹妹嫁了出去,要么發現她說謊的事實。  

  當然,他嫁妹不僅為了你,也為了懷在肚里的孩子。這可能是我的猜測!”  

  “可是去作馬夫,迪奇?”  

  “你最近一次實際注意到馬夫是什么時候?”她舉例說,“他們幾乎被人忽略了,經常被認為是最為平凡的人物!  

  德夫林做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只有這種職業除外。在馬廄里搞得渾身污穢,深深地傷害到他的自尊,好在這么做是為了友誼。他仍舊贊同他說,只要對權威沒有影響,他不會介意與馬匹住在一起。  

  然而,他從未想到自己在這個地區的逗留期間,也遇到了類似的倒霉事,也受到了傷害。當然這與他留在這兒沒有關系。但是,他絕對無法想到會遇到像梅根這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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