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事方畢,秋霜初降。
馬蘭村一年一度的謝神盛會。
村口鞭炮隆隆震天,人們紛紛涌向路口,翹首眺望。
一張長兩丈、寬三尺的紅色長幡,由一群吹鼓手熱熱鬧鬧地簇擁著,一進鎮,歡迎聲沸騰,蓋過嗩吶之音,像著魔似的鎮民,彷如一波浪潮打來,每個人都忘了別人的存在,使勁地朝前進,大家你推我擠,場面登時一片混亂。直到一張繡滿綠竹、白底紅字,上書“南無南海觀音菩薩”的神幡,冉冉而至,眾人一改沖動,雙手合十,跪拜在地,虔誠地迎神。神幡下的觀音菩薩是由真人所扮,云髻高聳,頂著雪白的佛巾,兩綹青絲輕飄飄地垂在胸前,杏眼半垂,朱唇微努,眉問一點鮮血似的紅痣,一手托凈瓶,一手持柳枝,一動不動的,活脫是“凈瓶觀音”降世。忽地,采聲如潮,許多人隨著神幡一步一揖,三步一叩首地同往東岳廟祈福!昂靡粋南海水月觀音!”人群中一個帶刀的俠士對同伴大聲說。
他的同伴卻拈著胡須看呆了,過了半晌,才開口說:“寶相莊嚴,真如清香白蓮,獅馴象伏,令人塵心頓洗!薄按松倌曜诵闵窭,眉目軒爽,但不知是男是女?倘若男身,他日定有所為!薄安蝗唬巳她埻P頸,是極貴之相,若是女,將為萬人之上, 值得訪她一訪!薄暗篱L,我們此行的目地在尋找隱居的鶴鏡先生,不要節外生枝才是!眱扇苏務搯枺M香隊伍漸次過完,忽見一名身穿鹿皮的小姑娘飛檐走壁而至,她兩色慘白,標致的小臉被驚恐的大眼睛占去一半,很是引人注目。小姑娘一個縱身,落在觀音大士身旁,不知她說了什麼,但見觀音大士臉色遽變!案魑秽l親父老,家有急事,先行一步!
在眾人不依的喧嚷聲中,鹿衣小姑娘和觀音大士一飛沖天……
不一會兒,她們來到一問陳設筒樸的書齋,屋內一片寧靜,充滿了說不出的窒問!百〔,雪個怎麼樣了?”扮演觀音大士的風波臣焦急地問。
“唉!恐怕不行了!辟∏鄨D臉上像堆滿了厚重的烏云般黯然。
“啊!”風波臣慘呼一聲。
佟伯伯的醫術素有起死回生之功,連他都說不行,由此可見,雪個的生命危如風中煙火,或許,一個不注意將天人、水別。一想到此,風波臣和鹿衣小姑娘武破云,不約而同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皆是超乎年齡的平靜!斑@孩子體質不好,從小體弱多病,能熬到現在,也算是奇跡。”佟青圖又是哀聲又是嘆氣的說。風波臣撲跪在風鶴鏡跟前,“師父,你卜個卦,看有沒有解?”
風鶴鏡撫著風波臣的頭,溫和的說:“孩子,這就要靠你了。”
風波臣仰起臉,不解的問:“我?我能為雪個做什麼?”
“為師也不是第一次逆天,波臣,你的命很尊貴,只要你減壽十年,就可以換回雪個一命,而且讓她延壽五十年!碑斈赀x徒,他不算磊落,選擇波臣實因她非凡的相貌,將來必可名垂青史。風波臣連忙道:“那還等什麼?師父,我們趕快進行。”
“不在此時,戌時的時候,你到祖師爺山洞來!
“嗯!彼Φ攸c頭。
拜別師尊後,風波臣和武破云趕快跑去佟雪個的繡房,報告這天大的好消息。風波臣撩開紗帳,微笑地望著佟雪個美麗、清瘦的病容。
佟雪個一雙水靈靈的黑眸忽而轉向窗外,忽而瞅著風波臣、武破云,眼神恍惚、無神。“水……”佟雪個囈語道。
風波臣連忙從保溫的棉褥子里拿出一把熱呼呼的紫砂壺,一手撐起佟雪個,一手小心喂茶水。“波臣……”喝下水後,佟雪個稍微清醒,“破云……”
“雪個,不要擔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憋L波臣握著佟雪個的手說。
佟雪個費力地搖搖頭,“不,我不行了……”
“風叔叔說你還有五十年可活。”武破云比出五根手指頭。
“帶病延年很磨人的。”佟雪個愁眉不展地說。她自小就是個藥罐子,什麼仙丹妙藥她沒吃過,但她的身體依舊毫無起色!斑^了此劫,你會像我一樣壯得像頭牛!蔽淦圃菩χf。
佟雪個喘著氣,“傻話,要也是一頭病牛。”
“你不知道,波臣十年的天命可抵消你的大厄!蔽淦圃聘吲d地說。
“波臣,謝……“話語未完,佟雪個再次跌人昏睡中。
風波臣為佟雪個蓋好棉被,和武破云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不速的訪客到門,驚動了風波臣,她站在門後窺看。來者一為道士,一為俠客。他們所為何來?風波臣滿是疑問。
“兩位稍待,我去通報一聲!奔叶∫晦D身,道士逕自推開門,大步走了進來,雙手扳住風波臣的肩膀,“小公子,我們又見面了!焙靡粋風流倜儻的佳公子,但見他月白風帽,月白長衫,一領湖色披風飄在身後;雙瞳如水,膚白如云,隆鼻朱唇,皎如玉樹臨風,有飄飄欲仙之概。道士眼中流露出贊美和惋惜之色,只可惜他不是女子!
風波臣撥開這士的手,“你這人不經通報自行闖入,太沒禮貌了。”
“你是風鶴鏡的什麼人?”道士忽然問道。
“敢問找家師何事?”風波臣反問。
道士略微沉吟,低聲說:“請他重出江湖!闭f完,他和另一名俠客兩人前後進入花廳。風波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在雅致的廳堂里,充溢著從薰爐飄出的檀香氣息。
“鶴鏡先生,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可說是跑遍了大江南北!钡朗靠鋸埖拇妨藥紫峦取!扒蹋椅液问?”風鶴境氣定神閑地問。
“德皇后遭人下咒,喪魂失魄,請先生為皇后作法收魂!
風鶴鏡搖搖頭,“當年皇上質疑我卜的卦,將我逐出官時,我就說過此生不再踏入皇城,黔翁,我恐難答應你!彼幌蛘肇韵笾毖裕魏位噬现幌肼牶迷。思及此,風鶴鏡不勝喟嘆。伴君如伴虎,伴虎者,進退何從?
“當年的事我清楚?墒堑禄屎筚t淑多才德,太子剛毅而武勇,對人講信義,禮賢愛士。唉!如今皇后神魂顛倒,胡姬又得寵,還引進妖僧,只怕皇上會廢皇后、太子,另立胡姬和她暴戾荒淫的兒子,如果是這樣,襄陽王朝不出三年就會亡國了。鶴鏡先生,你忍心看黎民百姓被蠻夷奴役嗎?”道士說著,眼里突然涌出淚水!斑@樣吧,我引薦一個人!憋L鶴鏡平靜地說。
“什麼人?”道士抹去淚水,急急地問。
“逗草,去叫波臣進來。”風鶴鏡吩咐身後一名丫頭,後者福了福身退下。不一會兒,風波臣神態灑脫,不疾不徐地走到風鶴鏡面前,恭敬喚道:“師父。”“波臣,這位是黔道長,這位是陸俠士!
風波臣朝兩人作個揖,“黔道長、陸俠士!
風鶴鏡若有所思地看著愛徒,是時候了。
“黔翁,她是我唯一的弟子,不要看她年紀輕,已盡得我的真傳,德皇后這件事,她出馬就綽綽有余了。”“師父?”風波臣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師父。
“波臣,跟為師學了這麼久,為師已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你。所謂十年勤苦事鳴窗,有志青云白玉堂,F在該是你下山濟世的時候,把所學貢獻給社稷,造福百姓!薄暗茏佣ú蝗鑾熋!憋L波臣盈盈下拜。
“此番前去,險阻難免,為師有一錦囊,危急時再打開吧!憋L鶴鏡從懷中掏出一只錦囊遞給她!笆。”風波臣接過錦囊,心頭涌上一股酸楚。雖早知會有離別師父的一天,但她有如戀戀不舍窠巢的乳燕,在振翅遠征的前夕,心中有若無可形容的離愁與抑郁。縱然此刻直想落淚,但她還是壓抑下來,一臉平靜無波。她一直被師父當成男人在教導,而她不過是十七歲的姑娘呀!別家十五及笄的姑娘早就婚嫁,而她卻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女兒身?
“黔翁,什麼時候起程?”
“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不差今晚,波臣有些朋友要話別!憋L鶴鏡體恤地說。
風波臣感激地看著風鶴鏡。這趟下山,她有明日天涯的傷感,所以她迫切的需要跟她的異姓姊妹佟雪個、武破云秉燭夜談,相擁痛哭一場!皫煾,多謝您十多年教養之恩,等我功成名就,再言報答。”風波臣叩別。風波臣的聲音,是那麼平靜,也是那樣堅決,仿佛像在神前發誓般。是的,她在心里發下誓愿:她一定要達成師父的期望!時近黃昏,西天的晚霞悄悄染上淡淡的嫣紅,在這淡紅的暮靄中,大內重重疊疊的官脊飛檐,像蒙上一層厚重的幕,壓角的一排排蹲獸,也顯得詭異而嚇人,深寂無人的御道,更令人心頭空落。人呢?都到哪去了?風波臣心中納悶著。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這里怎麼不見半條人影?”黔道士突然開日。
“是呀!彼雴柲亍
“因為坤寧宮有怨靈作怪,很多人都不敢接近這里!
嗯,這里是有些邪門。風波臣心中暗忖。
他們一踏進坤寧官,便看見一位身著戎服、手持弓箭的年輕人,他兩眼凝神,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嗖”的一聲,一箭正中紅心。“太子神箭,有如古之后羿。”黔道士鼓掌稱贊。
年輕人聞聲轉過臉來,“黔道士,你可回來了,鶴鏡先生也來了嗎?他是……”兩人的目光迎上,風波臣微微一震。
這一路上,她聽黔道士形容巽太子為人中之龍,相貌奇偉很好辨認,但儀表堂堂、威風凜凜之語仍不足以道盡他渾身非凡的氣質與豐采。她想,九五之尊應該就要是這種威儀吧!“他是鶴鏡先生的得意門生,風波臣,特來為皇后驅邪的!鼻朗抗Ь吹卣f!八袉幔俊辟闾涌戳怂谎。不過是個俊美、不經事的少年,能有何作為?那口氣、目光,分明在懷疑她的能力。
風波臣冷硬地說:“不讓我試試,怎知我行不行?”當然,初出茅廬,她也不是很有把握,可是在他面前,她不想承認她沒自信!笆菃幔靠刹灰屛沂藕!辟闾舆是不怎麼相信,這小子連胡髭都還沒長出來。“哼!用人不疑,既然不相信,那就另請高明吧!憋L波臣沒好氣地說。她不是來給人糟蹋的!安粫菦]本事,想逃走吧?”巽太子揶挪道。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求人還這麼高高在上,搞不清楚,是你有求於我耶!憋L波臣語氣傲慢地說!八芈匉Q鏡先生虛懷若谷,待人謙沖有禮,怎會教出你這個大話徒弟?”巽太子的臉色不太好看。想他貴為皇子,很少有人敢拂逆他,不把他看在眼里,而眼前這位風波臣卻比他還趾高氣揚。風波臣刷地臉紅,“別拿我師父壓我。有本事就是有本事,干嘛虛偽?”提到風鶴鏡,多多少少還是有喝阻的作用,師父的美名萬萬不能毀在她手上。他一個大男孩,動不動就臉紅,巽太子嫌惡斜覷風波臣,美容如面柳如眉,秋水為神玉為骨,鶴鏡先生怎麼會收這種娘娘腔為徒?“看不出來你這娘娘腔還懂得尊師重道!辟闾映靶Φ馈
“誰娘娘腔?”風波臣臉色大變,“黔道長,我要走了。”
黔道士連忙打圓場,“殿下,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他不行,你再譏笑他。”“什麼!”風波臣給黔道長一記白眼。這個臭道士,馬尼精!
“不行的話就別逞強,胡姬請來的妖僧法力很強,前幾位請來斗法的道長不僅沒能打敗那妖僧,還身受重傷,你自己衡量,不要說我沒提醒你!辟闾舆有點仁心,不像黔道長哄騙他師父安心,把妖僧說得好像沒什麼,害她差點犯了兵家大忌輕敵。這個死道長,八成想她“羽化成仙”後,師父才會出馬,為徒報仇!叭绻仪⒑玫禄屎蟮氖寞偅钕乱觞N答謝我?”風波臣驕傲地問!敖鹕姐y山任你搬!
“不希罕!”金錢乃萬惡之源--她兩袖清風的師父說的。
“天上的星星,我是沒辦法搞到!辟闾诱f個笑。
“拜托,誰要那個,不實際。”她啐他一口。
“那你想要什麼?”巽太子不耐煩地問。
“你給我磕三個響頭。”誰教他有眼無珠,竟敢鄙視她。
“這……好,只要你能救得了母后,我一定磕。倘若不行,你又當如何?”巽太子咬著牙說。風波臣,恃才傲物,他不喜歡這樣的人。“你放心,沒有倘若!贝笤挾家呀浾f了,只有打腫臉充胖子。
“有自信最好,但如果有個倘若,你得凈身當太監,伺候我一輩子,怎麼樣?”巽太子挑釁道。這個風波臣不用官刑,就很像粉面小太監了。哈!當太監,她還沒有“寶貝”可閹割呢。風波臣快笑出來了。
“可以,現在要去皇后那里嗎?”
“母后時好時壞,等發病的時候再傳你,你先跟我回養心殿。”巽太子大踏步走出坤寧官。他走得飛快,風波臣跟在他身後小跑步了起來。
快到養心殿時,巽太子突地放慢腳步,猛地轉身,風波臣一個反應不及,整個人撞了上去。男女授受不親,風波臣一把推開巽太子,卻怎麼也推不開心里那一份震撼。她的心為什麼怦怦急跳?大概是剛才沖撞太猛了吧。風波臣逕自做了解釋。她面容微慍,“走得好好的,干什麼突然停下?”
巽太子目光緊緊盯著風波臣,一團疑云罩頂。
“你在看什麼?”他的日光像一簇芒刺,扎得她渾身不舒服。
“沒什麼。這段日子,你就住我對門。”他是有目的的。
“噢!憋L波臣撇撇嘴,不是很樂意。
黎明時分,養心殿里忙得不亦樂乎,在昏昏的天色中,人影幢幢,來去匆忙,都在為巽太子起身、梳洗奔走。吵死人了!綺羅帳內,風波臣拉起被子蒙住頭。過不多久,她拿起枕頭砸向帳外。爛太子,自己不睡覺,吵得她也不能睡,風波臣索性坐直身。咦?眼角馀光好像瞄到墻角邊有個物體晃動。
風波臣轉過臉,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她本能地拉起被子覆身!芭判“彩翘优蓙硭藕蝻L公子的。”
找半個男人來伺候她……敬謝不敏!
她揮揮手,“我不用人伺候,你可以走了。”
“沒有太子的御令,小安不能走。風公子準備起身了嗎?小安這就給您打洗臉水去!毙“补Ь吹赝讼隆oL波臣趕快起身著裝,她可不要小安幫她穿衣、穿靴。
對鏡打理頭發時,小安走到她身後,捧起她烏黑的青絲,“小安來為風公子梳發!闭f著,他拿起云篦認真地為風波臣梳理頭發,“你的發質好好,又濃密又黑亮。”“父母生得好嘛。” 風波臣皺著眉頭,雙手橫胸。先忍耐一下,待會兒再把小安辭退。此時,一個小太監站在門口通報,“風公子,太子殿下請您一起用早膳。”進了偏殿,風波臣顧不得君臣之禮,一屁股坐下。
“起得這麼早!辟闾有σ饕鞯卣f。
風波臣瞪了他一眼,“被你吵醒的。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把小安撤換,我不要他服侍!辟闾勇勓裕D頭斥喝道:“小安,是不是你粗手粗腳,惹得風公子不高興?”小安連忙跪下,神情惶恐的說:“奴才沒有!
“小安很好,是我不習慣,生活起居我向來不假他人之手,所以你不用替我設想,也不要責怪小安!憋L波臣皺著眉說!皝碚呤强停螞r先生此番為救母后而來,怎可怠慢?”巽太子好言地說。“不必跟我客套,我只是個布衣,不會使喚下人!
“皇宮這麼大,你又不熟路,有小安在,對你多少有些助益。”
他說得沒錯,可是有小安隨侍在側,難保不會察覺到她是女兒身。
“這樣好了,小安,我有需要你的時候再傳喚你,沒事,你不用到我房里來,我注重個人隱私!敝荒茏鲞@樣的安排了。“小安,隨時在風公子門外待命!
“你簡直是虐待人嘛!小安,辰時上工,戌時下工就可以了!彼豢斓卣f;鹿僖彩侨耍皇桥qR,她向來痛恨那些奴役宦官的人,她不禁仇視地睨了巽太子一眼。那星眸里一閃而過的火焰,他盡收眼底,風波臣在為他安排小安日夜待命的事給他眼色瞧。巽太子瞟了她一眼,這雌雄莫辨的小子,豈不知太子也操生殺大權,只要一聲令下,就可要他人頭落地,而他卻為個下人甘冒天威,觸怒龍顏。有點欣賞他了……或她?
“小安歸你管,你怎麼說,他怎麼做。來,用膳,當在自己家一樣,不用拘泥!彼泻糁。其實,小安是奉他之命調查風波臣的性別。昨日,雖是閃電似地一觸,但那柔軟的前胸,令他起疑。而且像風波臣這般年紀的男孩,不管發育再慢,唇上也該有點胡髭,而他卻像小安,嘴上無毛,粉面含春。巽太子偷觀正在夾菜的風波臣,他若是女兒身:….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美食,風波臣放下筷子嘆道:“唉,一想到來的路上還看到餓殍,我就吃不下。”“等父皇批準了我的奏摺,要不了多久,老百姓的生活就會有所改善!辟闾右卜畔驴曜。他會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風波臣心想。
“你慢慢吃,我跟小安認路去。”風波臣欠身道。
“我來帶路!辟闾痈鹕。
“你忙你的,不用陪我!彼隙ㄗ约翰幌矚g有他作陪,所持的原因不外乎他是太子,而她絕對無法像人臣那樣奉承他、討他歡心,他們兩個在一起,只會產生磨擦,她也知道,萬一頂撞過火,他有可能賜她一死。巽太子聳聳肩,“今天剛好沒事,起駕!
一旁的太監、宮娥分侍兩側,巽太子從中而過,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
風波臣覺得自己像深宮怨婦,很哀怨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