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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戰爭 第六章
作者:俞飛
  溫柔柔坐在回廊旁邊的欄桿上,看著院子里頭的桂花發呆。

  “天天說我是呆子,現在自己怎么也發起呆來?”云悠悠來到她身旁,倚著欄桿,笑嘻嘻地說。

  “哼!”溫柔柔別過臉不理她。

  “師父得罪你,我可沒得罪小師姐,干嘛不理我?”云悠悠無奈一笑。

  “師父也沒得罪我,我是自己跟自己生氣!睖厝崛釃@了口氣。

  “認識你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你叫他師父呢!”云悠悠小心翼翼地說。

  “他對我不錯,什么事都讓著我,叫他兩聲師父也是應該的!

  云悠悠大喜!凹热贿@樣,你就去跟他道個歉嘛!師父剛才氣到臉全黑……”

  “不要!明明是他不對,我干嘛要道歉?”

  “可是……”

  “你是幫他還是幫我?要是幫他,就不要跟我說話!”溫柔柔瞪圓了眼睛,冷冰冰地說。

  奇怪奇怪箕奇怪!現在的小鬼怎么都那么難搞?哪像我們那時候,一頓板子就解決了。云悠悠腦中胡思亂想,口里只得說道:“當然是幫你嘍!不過、不過師父不讓你習武,一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里?他嘴里說我身體不好,不適合習武,但我自己偷著練,還不是比小天強?

  ”溫柔柔面無表情,冷冷地說。“說來說去,他只是怕我去報仇罷了!”

  “報什么仇?”云悠悠嚇了一跳。

  “你總該聽過溫青史這個人吧?”

  “當然聽過!他是前任的警察局長,后來在一次查緝毒品的行動中,被殺身亡;根據新聞報導,兇手還是一個叫‘千面’的神秘人物呢!”云悠悠滔滔不絕地說著,忽然想起一事,結結巴巴地說:“難道、難道溫青史是……”

  “沒錯!他就是我爺爺!養我育我,將我疼入心里的爺爺!”溫柔柔臉色變了,蒼白的臉上泛起驚怖潮紅,一字一句地說,“我一定要這個叫‘千面,的人,血、債、血、償!”

  “這、這……”云悠悠無言以對,恩仇之際,本就不是別人插得上嘴的。

  “對了,這、這封信是誰寫給你的?瞧你寶貝成這樣!小天剛才還差點被你嚇得尿濕褲子……”

  “活該!誰教他老是偷翻人家東西?”溫柔柔忽然害羞起來,低著頭,小小聲地說:

  “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喔!”

  云悠悠盯著她,忍不住好笑起來;這個一貫冷口冷面的小女孩,居然電會有這般的小兒女神態?

  “什么秘密啊?”

  “他、他寄照片給我了。”溫柔柔臉上的表情既興奮又害羞,整個人仿佛都亮了起來。

  “誰啊?誰寄相片來了?”云悠悠一頭霧水。

  “就是他啦!”溫柔柔從懷中拿出一張相片,小臉紅得像顆大蘋果。

  云悠悠接過相片,看了一眼;照片中的男子面如冠玉、豐姿若神,十足十的美男子。

  “比師父好看一些……”

  “拜托!師父那個大狗熊怎么跟人家比?”溫柔柔脹紅了臉,沒好氣地說。

  “這么沒眼光,難怪會喜歡師父!”

  “我、我哪有?”

  云悠悠也脹紅了臉,急著辯解;但聽見她批評向四方,不知怎地,卻又有些不開心。

  “這男人雖然長得比師父好看,但油頭粉面的,眼睛又帶著邪氣,只怕不是好人……”

  “亂講!陰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不要說他壞話!”溫柔柔氣急敗壞,平常的冷淡漠然全不見了。“你究竟會不會看男人啊?男人就是要有點壞、又不會太壞,才吸引人呢!方方正正、死死板板的男人,只有呆子才看得上眼……”

  云悠悠見她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地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干嘛?笑什么?不服氣啊?!”溫柔柔瞪圓了眼睛。

  “你是小師姐,我怎么敢不服氣?”云悠悠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我只是沒想到,你生起氣來,原來這么可愛!

  “無聊!”溫柔柔別過臉去,小臉微微發燙。

  “對了,小師姐,你怎么會認識這個‘有點壞、又不會太壞’的男生啊?”云悠悠好奇地問。

  “是在網路上認識的啦!”溫柔柔聽她取笑自己,回頭瞪了她一眼;卻又難掩得意地說:

  “我們通過幾次信后,就變成好朋友了呢!我會在這家武館習武,也是他介紹我來的……”

  “你們見過面嗎?”云悠悠對照片中的男人愈來愈好奇了。

  “沒、沒有!睖厝崛崮樕下舆^一絲失望之色,但隨即又語帶驕傲地說:

  “不過,那是因為他很忙,成天要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但,他還是很在乎我的,日本的櫻花、加拿大的楓紅、北歐的霜雪,他都不會忘了寄來和我分享……”

  “你喜歡他?”云悠悠忽然開口。

  “我、我愛他!”溫柔柔眼中不再有羞澀,只有溫柔。

  “愛、愛?”云悠悠登時傻眼了!翱墒悄悴攀龤q……”

  “法律有規定十三歲以前不能愛人嗎?”溫柔柔而若寒霜,只是語調中卻有一絲嘲諷之意!叭绻一畈贿^十三歲,我是不是一生都沒有愛人的資格?”

  云悠悠看著她許久,終于開口!澳阌校惚仁郎洗蠖鄶等硕加袗廴撕捅粣鄣馁Y格!蹦樕蟽羰菧嘏σ。

  “我就知道你懂,所以我也只告訴你!睖厝崛崮樕系乃┤诨,淺淺一笑,燦若春花!拔医K于知道師父為什么會喜歡你了。你比許多人都溫柔,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柔……”

  令令令

  夜深,萬籟俱寂,幽人尚未眠。

  云悠悠躺在床上,想著白天溫柔柔所說的話,輾轉難眠;她忽然好想好想找個人聊聊天,緩緩坐直身子,站了起來,不知不覺間,竟到了向四方房門外。

  “我這是怎么了?白天想著他,連、連晚上也……”云悠悠盯著房門透出的幽幽燈火,想要敲門,又有些不好意思;躊躇閑,忽然發現燈滅了,一陣關窗落窗聲,一道人影自窗口躍出。

  可惡,居然有這般大膽的毛賊!云悠悠憤怒地挽起袖子,大叫一聲:“大膽小賊,居然敢上門犯案?見到本大俠在此,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可惜云悠悠臺詞還沒說完,嘴巴已經被人捂住。

  “唱戲啊!鬼吼鬼叫什么?”

  “師、師父!”云悠悠張大了眼睛。

  “小聲點!想把所有人都吵醒啊?”向四方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云悠悠果然小聲了一點。“師父,這么晚了上哪去?”

  向四方臉色一變,反問一句!澳氵@么晚了,又在我房間門口做什么?”

  云悠悠微窘,搔了搔頭,眼神左右不定,結結巴巴地說:“也、也沒做什么啦!人家、人家肚子餓了,想找點東西吃……”

  “我的房間是廚房啊?”向四方壓根兒不相信這呆姑娘的話。

  云悠悠尷尬一笑,還想說話,向四方卻已拉過她的身子,捂住她的嘴巴,低聲說:

  “小聲點!小天來了!

  只見小天穿著睡衣睡褲,一臉惺忪,轉過一個角落,往廁所方向走去。

  “干、干嘛躲著小天啊?”云悠悠倚在他懷中,心頭小鹿亂撞,不得不說些話分散自己注意力。

  向四方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帶著她的身子一躍一縱,翻過院子墻頭,落在屋外大街上。

  街上闋無人聲,只傳來幾聲野狗吠叫,而云悠悠卻兀自說個不停!鞍!我知道了,你一定想出去吃宵夜,怕小鬼天跟著,所以才用溜的……”

  “閉嘴!”向四方將她身子放下,黑著臉,自顧自地往前走。

  云悠悠追了上去!敖形议]嘴也沒用,見者有分,我也要去吃……”

  “呆子!誰說我是要去吃東西的?”向四方停下腳步,嘆了口氣。

  云悠悠煞車不及,直接撞到他身上!拔!干嘛突然停下來啊?我的鼻子都快被你撞歪了。”

  “大小姐,你行行好、別跟著我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那我更要跟著了!”云悠悠一臉正氣,義正辭嚴地說!坝惺碌茏臃鋭凇

  師父有要緊事,我怎么可以不跟去幫忙?”

  向四方瞪大了眼睛,卻無言以對。

  云悠悠走到他旁邊,笑嘻嘻地說:“三更半夜,又不走正門,師父該不會是要去作賊吧?”

  “就是要去作賊!怎么,還想跟嗎?”

  “既然是作賊,那我更要跟去了!痹朴朴频拇笱劬锹德抵鞭D,一本正經地說!帮w檐走壁、登墻跪室,這種工夫我可還沒見過呢!”

  “你、你……”向四方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自言自語地說:

  “今年不知道走什么狗屎運?徒弟一個比一個還怪!一個溫柔柔已經讓人一個頭兩個大,又跑出這個呆姑娘來搗亂……”

  “師父,你在說什么啊?”

  “沒什么!”向四方嘆了口氣,沉聲道:“事到如今,只有讓你跟著了。不過,千萬別讓小天知道……”

  “為什么?”

  “小天少年意氣,鋒芒畢露,讓他知道我帶你不帶他,又不知要惹出什么風波來!

  云悠悠聞言大喜,得意洋洋地說:“師父的意思是不是說,徒兒少年老成,沉著穩重,比大師兄可靠多了?”

  “你想太多了吧?”向四方發現自己打從遇到這個呆姑娘之后,常有手腳無力的感覺,不禁苦笑道:“小天機靈跳脫、智計百出,比起你,我倒是覺得他可靠多了!

  “師父!”云悠悠氣紅了臉。

  “要不是你凈纏著我不放,這件事又不能再拖,我可是一點也不想自找麻煩!毕蛩姆降恍Α

  “哼!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就是要跟!”云悠悠腦筋一轉,笑喀嘻地說。“師父要行俠仗義、濟弱扶傾,我既然身為師父的徒兒,當然也得要露露臉嘍!”

  “什么行俠仗義、濟弱扶傾?少在那邊胡說八道了。”向四方看著天邊稀稀疏疏的星光,冷冷地說!霸潞陲L高作賊天,早跟你說過,師父是要去作賊……”

  “師父別裝了啦!你就算去作賊,也一定是義賊、俠盜,對不對?”云悠悠用力拍了他一下,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懶得跟你多說!”向四方臉上微紅,自顧自地走在前頭。

  云悠悠卻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皠e以為我不知道,杜爺爺早就都告訴我了!

  “告訴你什么?”

  “他說你是一個行俠仗義、熱心助人的大俠客,還說我拜你為師準沒錯!”云悠悠瞥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說!澳銊e看我呆,人家我也是有挑人的,隨便的阿狗阿貓哪能做我的師父……”

  “那可多謝抬愛了。”向四方沒好氣地說。“你是給那老頭多少好處,他這么快就跟你掏心掏肺?”

  “也不多,半只燒鴨而已!痹朴朴菩ξ卣f。

  “半、半只燒鴨?”向四方這下可傻眼了。“這、這臭老頭!半只燒鴨就把我賣了?”

  “人家他可沒說你壞話呢!”云悠悠挽著他的手,聲音忽然輕柔起來!岸艩敔斦f,要不是因為你出現,他可要被自己的兒子媳婦害得走投無路,只剩死路一條了呢!”

  向四方低頭看她挽著自己的手,心神微蕩,臉頰泛紅!肮雷栽谌碎g,舉頭三尺有神明;就算我不幫他,那臭老頭也死不了的。”向四方舉手指天,不著痕跡地掙脫她的手。

  “既然如此,你三更半夜的,又是要去幫誰討回公道?”云悠悠眨著大眼睛,笑了起來。

  “就是這里了!毕蛩姆街钢胺揭粭潓懼帮w升企業股份有限公司臺北總公司”,高約四十層的大樓。

  云悠悠抬頭一看,叫了起來。“原來是這家爛公司!”

  “怎么?難不成你在里頭上班過?”向四方有些意外。

  “誰要在那里上班?”云悠悠“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拔乙郧霸浽谶@家公司的臺南分公司應征過,結果卻遇到了大色狼!”

  “喔?”

  “不過,也算那個人事經理倒霉啦!遇到了我這個色狼克星!痹朴朴坪鋈坏靡馄饋,滔滔不絕地說!澳阒绬?他居然偷摸我屁股耶!我一火大,就一腳把那個色狼踹到黏在墻壁上,一動也動不了耶!”

  “人事經理?色狼?黏到墻壁?”向四方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不過,當時雖然很威風,后來我可就倒足了霉。”云悠悠嘆了口氣,無精打采地說!耙驗轷吡四莻豬頭,害我連工作也找不成了,后來我老媽又逼我結婚,所以我只好連夜逃難,躲到臺北來……”

  “慢著、慢著!我有件事問你。”向四方眼睛愈來愈亮,呼吸也急促起來!澳、你來臺北之后,為、為什么會找到‘至尊武館’來?”

  “你問這個啊!”云悠悠笑了起來,搖頭晃腦地說!斑@件事就更絕了!來臺北的頭一天晚上,我身上空空,又餓得頭昏眼花,正在公園閑晃;誰知道居然有個流浪漢拿了武館的傳單給我,還問我要不要習武,你說絕不絕?”

  “絕!真他媽的絕透了!的確像那渾球會做的事!”向四方嘴上罵不絕口,臉上卻凈是笑意。

  “干嘛?笑得這么詭異,活像天空掉下個大元寶?”云悠悠笑問。

  “不是掉下個大元寶,而是掉下個呆姑娘!毕蛩姆叫Φ酶_心了。

  “喔?”云悠悠搔搔頭,一頭霧水。

  “哈!哈!哈!辦事、辦事!”向四方大笑聲中,已帶著云悠悠竄進了大樓內。

  令令令

  “我們這樣算不算擅闖民宅啊?”云悠悠跟著向四方竄進了一問辦公室,避過監視器,小小聲地說。

  “這叫‘自助行為’,面對公權力黑暗的地方,司法力有未逮之處,我們只能自力救濟了!毕蛩姆侥樕蠏熘θ,談興頗高!懊绹@槍擊案頻傳,槍枝泛濫成災,你知道為什么美國始終不禁止民眾擁有槍枝嗎?”

  “不知道!痹朴朴茡u了搖頭,左顧右盼,心驚膽跳地說!安贿^,我更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咱們是來作賊的,可不是來觀光的,你干嘛從進大樓后笑聲都沒停過、樂成這副德行?”云悠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向四方臉一紅,閉上了嘴巴,動手找起東西。

  他不說話,云悠悠又嫌無聊了;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找什么啊?告訴我,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

  “沒找什么!

  “沒找什么?”云悠悠叫了起來。

  “呆子,你現在叫聲可比我剛才還大了!毕蛩姆侥樕纤菩Ψ切Γ瑨吡怂谎。

  云悠悠忙捂上嘴巴!拔!你究竟在搞什么啊?我愈來愈糊涂了!

  向四方淡淡一笑,大刺剌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澳阒蓝爬项^是什么人?”

  “什么人?”

  “飛升集團的前負責人,財經界的龍頭老大!

  “什、什么?”云悠悠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澳莻搶了我鴨翅膀的杜、杜爺爺這么了不起啊?”

  “可惜已成過眼云煙、昨日黃花了!毕蛩姆降卣f。

  “為什么?”云悠悠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錢多麻煩多,骨肉親情也不能例外。”向四方眼中有洞觀世情的豁達,伸了伸懶腰,緩緩地說!岸爬项^一脈單傳,只有一個兒子杜觀潮;所以杜老頭百年之后,整個飛升集團都將是這位大少爺的了!

  “哇!那豈不是有上百億之多?”云悠悠好生羨慕。

  “你很羨慕?”

  “廢話!只要有這些錢的零頭,我就可以天天吃烤地瓜吃到飽了。”云悠悠想到烤地瓜,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你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呆子!毕蛩姆叫α似饋恚β曋袇s又有一絲感傷!安贿^,若是所有人的欲望都像你一樣容易滿足,而非深如丘壑;這世上也許會太平許多。”

  “誰說我的愿望容易滿足了?”云悠悠瞪大了眼睛,不服氣地說。“我到臺北之后,也只吃過一次烤地瓜而已,后來再找就找不到了……”

  “大小姐,你老是插話,我故事是要說到民國幾年啊?”向四方苦笑。

  “你自己也沒專心在說啊!”云悠悠咕噥一聲,卻還是閉上了嘴巴。

  向四方看著她,笑了笑,繼續說:“人一有錢,花樣就來,杜老頭也不例外。他少年時英俊多金,欠下不少風流債……”

  “英俊多金?看起來不像啊!”云悠悠又插起嘴來。

  “你再插話,我就不說了!”

  “好嘛好嘛!我不插嘴總行了吧!”云悠悠忙陪笑臉,卻還是沒忘補上一句。“不過杜爺爺現在雞皮鶴發,我實在不相信他少年時有多英俊!

  “好吧!那‘丑陋多金’總成了吧?”向四方無奈一笑。“后來,陸陸續續有不少女人找上門宋,都說自己的兒女是杜老頭的親身骨肉;不過,最后證實都是騙人的把戲。但是,卻有一個例外……”

  “例外?那不就真是杜爺爺的親身骨肉嘍?”

  “沒錯!韓無憂雖然從母姓,卻已被杜老頭親口證實,是自己的親身骨肉!

  “韓無憂?這名字真好,無憂無慮的,日后只怕也不愁吃穿……”

  “一點也不好,他已經死了!”

  “為、為什么?”云悠悠僵住了。

  “因為他也成了飛升集團的繼承人之一,甚至有可能取代杜觀潮的地位!毕蛩姆缴裆蛔,冷冷地說。

  “你、你是說杜觀潮殺了自己的親兄弟?”云悠悠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顫聲道。“為、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么做?杜爺爺那么有錢,就算再多幾個人來分,杜觀潮還是可以一輩子吃穿不愁啊!”

  向四方笑了起來,卻是帶著說不出的蕭索之意!吧笛绢^!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世上只有人嫌錢少,沒有人嫌錢多的……”

  “那你呢?”云悠悠看著他,眼中忽然充滿溫暖之意。“我最近老聽小天抱怨,說有個人老是把錢往外送,自己卻窮得凈吃咸魚蘿卜干下飯呢!”

  “我收的這些徒弟,怎么全是些大嘴巴?”向四方微窘,嘆了口長氣!拔沂莻大傻瓜,這世上傻瓜畢竟不多口巴!”

  “比起聰明人,我、我倒比較喜歡傻瓜呢!”云悠悠淺淺一笑,低下頭來,囁嚅地說。

  “傻瓜欣賞傻瓜,我們這對、這對師徒還真是絕配哩!”向四方眼睛一亮,開懷一笑。

  相對默然,兩人心中皆感溫暖。

  “對了,韓無憂被害死,難道警方都不追查?”云悠悠先打破沉默。

  “生死之別,相差只在寸息,但是殺死人的方法,卻有成千上萬種!”向四方起身望著窗外明滅燈火,不知想起什么,眼中掠過一絲悲憤之色。“要想殺死一個人,而又不要讓旁人懷疑,在專家眼中,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專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兩個月前,杜老頭還聲威赫赫、不可一世;兩個月后,卻一無所有,甚至還背上販毒走私的罪名而走投無路。你想,杜觀潮再神通廣大,也終究只是一介平民,有可能辦得到嗎?”向四方附在云悠悠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云悠悠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貧不與富爭、民不與官斗;的確只有這些人有辦法!”

  “一點就通,呆姑娘原來不呆!毕蛩姆轿⑽⒁恍ΓZ帶贊賞地說!氨绕鹨恍笥奕糁恰娜耍憧梢运愕蒙稀笾侨粲蕖!”

  云悠悠也得意起來!斑@些人做事心狠手辣,不留絲毫把柄。所以你如果想在這里找到他們犯罪的蛛絲馬跡,只怕比登天還難!”

  “聰明!”向四方大笑,毫無顧忌!暗拇_,我有一個朋友,能夠化身千萬,但是就連他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既然找不到線索,就只有讓線索來找我們嘍!”云悠悠也笑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

  “壞人犯罪,海闊天空,用不著有絲毫顧忌;但是‘好人’做壞事,顧忌就多了,就算沒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也會成天提心吊膽,擔心自己做的壞事被發現……”

  “所以,如果這家公司的機密要地被人侵入,翻得亂七八糟的;你說,這些人會不會害怕……”

  “當然會怕!尤其是‘好人’更會怕!

  “別釣‘好人’或許只能怕在心里,擔心所做的壞事被公開;但這些‘好人’不同,他們有方法、有手段,任何人只要威脅到他們,他們是絕不手軟,除‘惡’務盡!”

  “說得對極了!”云悠悠哈哈大笑,只有最細心的人,才會發現她雙腳不住在發抖。

  向四方是細心的人,所以他發現到了;他悄悄握住云悠悠的手,神色自若地說:“所以,我的這一招,就叫‘打草驚蛇’、‘引蛇出洞’嘍!”

  “既然是打草驚蛇、引蛇出洞,自然就用不著刻意隱藏行蹤,也用不著有所顧忌了!”云悠悠的手被他握著,心情漸漸回復平穩。

  “所以現在我們已經可以離開,等線索來找我們啦!”向四方大笑,握著云悠悠的手,幾個起落,消失在這棟大樓之中。

  空氣中,只隱隱傳來云悠悠顫抖的聲音!皫、師父,我、我們是不是玩得太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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