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在陽光的親吻下醒來,她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被腰間的那只手臂給圈住,動彈不得。
“靜,早安!比碴惶煊H昵的靠在她耳邊向她道早安。
可惡!不要臉的家伙!
“放手,我要起來了!”沈靜萬分嫌惡他的親近,直嚷著要起身。
“好吧!”炔昊天不舍地放開在她腰際的手。
不過沈靜才一使勁,就忍不住緊皺起眉頭。
該死!下半身傳來的刺痛讓她無法忽視昨夜的事……
發現她的不適,炔昊天緊張地先幫她半坐起身,讓她靠在床頭。“靜,你要不要緊?”
“還不都是你害的!”對于昨天他對她做的事,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炔昊天無比溫柔地輕撫她額前的發絲,低聲喃語。
都是他不好……現在不管她要打他、罵他都行,只要她的心情可以稍稍平靜。
“滾開!我不想看到你!”她現在根本不想再看到他的臉、聽到他說話!
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已經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自己……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會放你走的!彼雷约旱男袨楹軔毫樱伤男睦镆褲M滿的都是她,再也不能放手。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睂@個如此自私的人,她已經無話可說。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比碴惶觳辉俦扑,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平復自己。
“不!我要馬上離開……”沈靜逞強地起身,結果是雙腿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想去哪里?”炔昊天眼明手快地扶她坐回床上。
“不用你管!”沈靜甩開他的手,嫌他惺惺作態。
“你的事我是管定了!如果你再不聽話,我就……”炔昊天話里的威脅意味濃厚。
“你就怎樣?”沈靜杏眼一瞪。她倒要看看他還想對她怎樣!
“我就讓你再多躺一天!”他話里的意思很清楚。
“你——”沈群真不敢相信他竟這么惡劣!
“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休息了。”炔昊天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大混蛋!”
炔昊天一離開,沈靜又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她埋在被窩中,痛哭失聲。
門外的炔昊天聽著那切切啜泣的聲音,揪痛了心。
靜,請你別難過……我也不愿讓你如此傷心啊……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采取這么極端的方式。
但現在的靜無視于他的存在,還否定他,讓他只能用最糟的方式對待她……
唉!
※ ※ ※
是夜,炔昊天擠到沈靜的身邊準備就寢。
“你這是做什么?”見他上床,沈靜警覺心立起。莫非他又要……
“我一個人睡不著!痹捠沁@么說,其實是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睡,就怕她會做出什么傻事。
“那你別抱著我!”沈靜掙扎著,不讓他緊挨著她的身體。
他的接近讓她的身體燥熱起來,讓她感到極為難受又對自己的反應氣憤不已……
“不這樣我睡不著。”炔昊天說得理所當然。他不忍心讓她獨自面對心里的傷痛,決定要努力安撫那顆曾經被他傷過的心。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要對我做出昨天那種事!”沈靜對他的強迫記憶猶新,心中也隱約感到害怕。
“我保證不會!笨闯鏊鄣椎暮ε,甚至身軀微微顫抖,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
他發誓,他絕對不會再用強迫的手段來逼她——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沈靜才不相信他的保證。
“何不試著再相信我一次?”炔昊天抬起她的下顎,無比誠心地向她懇求。
“隨便你!”沈靜賭氣的閉上眼睛。
“晚安。”
炔昊天關了燈,心滿意足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和她一起閉上了眼。
他真的希望,在他的懷里,他的靜可以免去被惡夢追逐,可以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不再對他感到害怕、畏懼……
半夜時分,炔昊天懷中的人兒又開始掙扎,呼喊道:“不要……”
一樣的黑暗、一樣的沉重。
她好想逃,卻又渾身無力……
“靜,別怕!比碴惶祚R上醒過來安撫她不安的情緒,輕拍著她的背脊。
“不要……求求你……”沈靜仍是掙不開那永無止盡的黑暗和猙獰的記憶。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陪你。”炔昊天額頂著她的額,像安撫嬰兒般的充滿耐心。
“是你……”沈靜睜著迷亂的眸子,揪著他有力的臂膀,逐漸地放下心來。
“對,是我。有我在,你別怕……”炔昊天一直摟著她,好溫柔、好溫柔的安慰著她,直到她再度安心入睡。
他真是后悔萬分!
如果他早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后果,他就不會用那樣的方式對待她……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愿意替她趕走那黑暗的夢魘,替她拭去眼中的悲傷和憂慮,為她找回笑容和自信。
如果真的可以……
※ ※ ※
接連三天,炔昊天都執意與她同榻而眠。
沈靜雖不懂為何炔昊天要這么做,不過在她被惡夢驚醒后,能見著炔昊天飽受愛憐的眸子,感受他溫柔的安撫,總能讓她安心的再次入睡。
為什么他要這樣做呢?
難道他不知道,他的溫柔對她而言是殘酷的折磨?!
終于,沈靜再也忍不住地問出口,“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什么為什么?”炔昊天明知故問。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沈靜面無表情地再問,執意要一個答案。
“如果我說是因為希望你的惡夢里不再有我呢?我希望你別怕我,別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每每看著她被夢魘糾纏,他就萬般的厭惡自己。他希望她能忘記他曾給予的傷害,無憂無慮的一覺到天明,不再那么痛恨他的存在……
“如果可以,我希望跟你毫無瓜葛!痹瓉硭菫榱藦浹a她……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無妨,我會努力讓你接受我的!”只要他堅持下去,他相信有一天她一定會接受他的心的。
“為什么你就不能死心?你知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會有未來可言嗎?她倒覺得他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別說!”炔昊天伸手捂住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沈靜瞪著他,真的拿他沒辦法。他怎么這么頑強又這么……固執?!
“我無法解釋為什么自己這么執著,但我就是覺得非你不要、非你不可!”
即使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執著,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為了她深深陷落,根本回不了頭……
“我……”沈靜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但是她的確為了他這一番話,心不知不覺地被牽動……
“靜,也許你沒發覺,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其實……你不是真那么討厭我,是不是?”炔昊天大膽地說出他的推測。
“我不想聽!”聽到心中最害怕成真的事由他口中說出,沈靜直覺的就是逃避。
“你之所以不想聽,那是因為你在害怕!靜,請你給我們彼此多一點時間好嗎?”
“夠了!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再和他耗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怎樣……
她真的好討厭自己,恨死這般沒用的自己了!
“靜,等等……”炔昊天拉住她的手腕,“你不會讓我就此見不到你吧?”
他心中有一份擔憂,擔心她會就此躲得他遠遠的……
沈靜扯出一抹哀怨的笑,“我還有哪里可去?”
“靜……”
她的哀怨再次讓炔昊天陷入了煩躁。
難道做借了一回就無法再彌補嗎?
炔昊天無聲的在心中吶喊……
※ ※ ※
鏘鐺!刺耳的聲音自房里傳出。
“怎么了?”炔昊天一聽到異常的聲響,立刻奔至沈靜的房中查看。房內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正蹲下身子的沈靜讓炔昊天差一點失了心魂!办o!”
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她身邊,再以最迅速的動作用手拾起那些碎片丟到垃圾桶里。
“抱歉,我只是不小心……”她剛才只是想拿杯子喝水,沒想到指頭一滑,玻璃杯便應聲落地。
“沒關系。我還以為是你……”剛才她的舉動叫他心驚,生怕她會想不開。
還好靜并沒有做出傻事,一切都是他多慮了……
“你以為我會想不開?”沈靜挑起眉,不客氣地道。
“我不得不這樣想。”他怎能不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打算呢?尤其靜總是把他推拒在外……
“我沒有那么脆弱。還是讓我來收吧!北邮撬蚱频模瑳]有理由叫他收拾。沈靜蹲下身想自己來處理這片狼藉。
“別動!”見沈靜想碰那些碎片,心急的炔昊天忙制止她,手掌卻不小心被深深劃過——
“你流血了!”那汩汩流出的鮮血一下子攫住了沈靜的注意力。
“不打緊的。一點小傷而已!比碴惶煲槐胤旁谛纳。
“你快去讓人包扎一下!鄙蜢o第一個反應便是要他趕快去止血!办o……”炔昊天有點怔愣于她的急切。
老天,他該不是在自作多情吧……
“快呀!你看你的手……”沈靜看那傷口不停冒出鮮血,忍不住憂心的催促,眼中更是寫滿慌亂。
炔昊天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有點遲疑又不敢相信地問,“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終于獲得她正眼相待了嗎?
“我……我沒有!鄙蜢o如被燙著般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她是怎么了?
“靜,你終于肯正視我的心了嗎?”沒有讓她有抽身的機會,炔昊天顧不得手上的傷,又攫住了她。
天可明鑒,他等這天已經等好久了……
“你放手……”不能理解自己如此反應的緣由,更不想探究背后的原因,沈靜無助的只想抽回自己被緊握住的雙手。
“好,我放就是了。”知道她心里的困惑,炔昊天也不想為難她,于是放開了手。
往后日子還很長,他得耐心等靜主動走向他,千萬不能太過急躁……“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鄙蜢o還沒從剛才的錯愕恢復過來,轉過身背對著他。
“我就在隔壁,有事喚我一聲!睅退龓祥T,炔昊天貼心的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現在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