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媚笑重新染亮她的臉,“行!四少想罵誰當(dāng)然都行了,何況是我寶兒呢!
雖然就快挨罵了,但錢寶兒卻掩嘴直笑,一臉的開心模樣。
“這都怪我自己多嘴、愛管閑事,才會惹到你雷四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她突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讓雷法言瞇起了眼。
“只要四少你簽下這張合約,我錢寶兒就任你罵,從早到晚,只要你高興就算想罵我到天荒地老都沒關(guān)系!睂殐嚎焖俎D(zhuǎn)進值臺,拿出一張婚紗攝影合約。
“這……”雷法言讓她的舉動怔住。
一伸手,寶兒就將他拖往旁邊玻璃圓桌坐下,還遞一枝筆給他。
“快簽名呀。”她媚眼直笑,嘴里還不忘催促著:“簽好了我就讓你罵個痛快喔,快點快點,快點簽!
突然,寶兒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旁還有個女人,直盯著自己看。頭一拾,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徹底疏忽四少的準(zhǔn)新娘了。
不過,這準(zhǔn)新娘不是重點,重點是雷家四少,只要他簽下合約,她才不管他想娶誰呢。嘻嘻嘻……
“四少,你快簽呀!蓖繚M蔻丹的指甲,拚命點著合約上的簽名欄。
片刻,還不見他下筆,寶兒擰緊了眉。這雷法言怎么一點也不爽快?
“快嘛,你快簽名嘛。”寶兒一臉不耐的再點著簽名欄。
“我為什么要簽?”
“咦?你不是想好好的罵我嗎?想罵我,就得簽這合約,不然,免談!
她出口的條件,教雷法言揚了眉。
“要罵你就得簽這份合約?婚紗攝影合約?嗯?”點著平鋪桌上的合約,一抹笑意揚上他的眼。
“當(dāng)然,我錢寶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罵的!彼掳透吒咭皇。
“喔?”
“想罵人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再說我又不跟你拿錢,只是要你簽這份合約而已!
“要不要付訂金?”他像是真的在考慮合約問題。
“不用、不用,我信得過你們雷集團……”錢寶兒頓了下,突然笑開臉:“不過,如果你愿意先付一點,我也不會介意的!
她陸續(xù)出口的補述,教他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簽字筆則不自覺地輕敲桌面。
突來的怪異氣氛,讓寶兒感覺全身不對勁。真是奇怪,這四少怎就凈對著她瞧,一句話也不說?
“法言……”完全被略的楊欣如,強忍心底不快,開口喚道。
“等一下!崩追ㄑ允笆种浦顾,繼續(xù)將注意力集中在錢寶兒身亡,“你這女人,還真是懂的做生意。”俊酷的噙笑顏容,散發(fā)出他男人魅力。
“呵呵呵……哪兒的話,四少夸獎了!甭牭娇滟潱X寶兒心情大樂,艷紅唇角一再高高揚起。
“還真會精打細(xì)算!彼值。
“這應(yīng)該的,不然會被人占便宜的,呵呵呵……”
“想必這門市有你坐鎮(zhèn),定是業(yè)績大增,前途看好!
“呵呵呵……”那當(dāng)然。錢寶兒在心底掹點頭。
“錢經(jīng)理真是年輕漂亮,不只有美貌,還聰明的連雷家人都想坑!
“呵……好說好說。”雖有些尷尬,但錢寶兒依然對他笑得艷麗無比,
她哪敢坑他們雷家人?她也只是比其他人,更懂得利用機會而已。
只是……怪了,他干嘛一直夸她,卻不簽合約呀?
“喂,你到底簽不簽?”錢寶兒瞇眼瞧他。
不對勁,他沒事干嘛一直夸她?對上他深沉黑眸,寶兒瞇眼瞧著已站起身,來到她眼前的男人。
“咦?”仰高臉龐,錢寶兒愣眼看著對她笑得一臉惡意的雷法言。
才想退後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寶兒就因驚見他突然朝她伸出手而驚聲尖叫——
“。 辈盘ь^,想開口質(zhì)問,錢寶兒就讓急俯而下的酷顏給嚇到。
觸上唇的柔潤,敦雷法言挑揚了眉。驀地,他眼角噙笑,出了聲——
“你吻起來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下秒鐘,錢寶兒瞠大眼怔望眼前放大的臉龐。
他……他居……居然吻她?!
※ ※ ※
辦公桌前,錢寶兒柳眉緊擰,雙唇緊抿,手拿簽字筆,泄憤似的在白紙上胡亂涂抹。
才第二次見面,他就強吻她,那要第三次見面,他不就要把她給拖上床了?
可惡!爛男人!果然已經(jīng)爛到骨子里去了!居然還有臉在她砸他水杯後,帥氣地拂去身上水漬,一臉狂恣地對她說什么一吻泯千仇,從此兩人扯平。
扯平?哼!他要敢再拿以前的事來整她,她鐵定當(dāng)場抓花他的臉,讓他一輩子見不了人!
而且人家是一笑泯千仇,他竟不要臉地跟她一吻泯千仇!那個雷家四兄弟里,—定就屬他最不要臉!
幸好當(dāng)時就楊欣如一人在場而已,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她這臉可丟大了。
但是只讓楊欣如見到,她的損失也沒比較少啊。
因為楊欣如一見雷法言吻她,就已經(jīng)當(dāng)場哭著跑了出去,任憑她追上去解釋都沒用。
這下,她是別妄想楊欣如日後結(jié)婚,會選擇鐘愛一生了。
唉……沒賺到這只肥羊的錢,真是可惜啊。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是她理虧亂罵人在先,活該她少賺一筆。
“經(jīng)理,快十一點了,我先下班……”小鈐推開辦公室的門,探頭進來。
意外看到一向笑臉迎人的錢寶兒突然嘆氣,小玲驚訝地推門走進辦公室。
“經(jīng)理,你怎么了?!她上前采問;
“唉……別提了!边@種吃了悶虧的事,她會說才怪,
想想,她錢寶兒可是全鐘愛一生里,最精打細(xì)算、最懂得占人便宜,從不吃虧的撈錢女耶!
這要是讓小玲知道她吃了雷法言一記悶虧,只怕午夜十二點之前,總公司那邊,還有全臺灣鐘愛一生門市,也都會知道她被吃豆腐的事,
那到時,她還要不要面子?不說、不說!就算打死她,她也絕對不說!
※ ※ ※
雷法投資顧問公司
今天是雷法投顧例行的月會,同時也是每日股市分析報告時間;每日股市分析報告一出來,例行的每月會議就接續(xù)舉行。
原本一小時即可結(jié)束的月會,因一大型投資專案的討論而拉長時間,一直到下午近五點才宣告散會。
才離開會議室,回到自己私人辦公室,雷法言就看見秘書黃文已經(jīng)敲門進入。
“四少,剛才你開會時,令堂有打電話過來。”
“有說什么事嗎?”走回辦公桌後,他拉過椅子坐下。
“她提醒你這星期五晚上,要陪他們一塊去參加楊士貿(mào)壽宴的事。”
“這……”他蹙眉。
談到楊士貿(mào),他就想到他女兒楊欣如。
自前陣子楊欣如因他貿(mào)然親吻錢寶兒,氣哭離開後,他就一直沒再約她出來見面。
只是,他雖沒約她,她倒是轉(zhuǎn)向他爸媽那邊,一再藉由他爸媽對他施加壓力,她這種小動作讓他十分排斥。
現(xiàn)在母親又為她出面,恐怕那場壽宴對他而言是一場鴻門宴了。
“黃文,你覺得楊欣如怎樣?”他想知道同為男人的想法、
“楊小姐?她很好!秉S文笑著。
“很好?那如果你單身,你會想娶她嗎?”
“如果沒碰上我老婆,而楊小姐又愛我的話,我當(dāng)然會,”黃秘書笑著點頭,
“你會?”沒注意他前面提的“如果”,法言只聽到他後面的肯定回覆。
“當(dāng)然了,楊小姐不僅漂亮又有氣質(zhì),對人又有禮貌,而且她家世也不錯,只要娶了她,我就可以少奮斗十年!
“嗯!崩追ㄑ砸蛘J(rèn)同而點了頭。黃文的答案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選擇,因為任誰遇上像她這樣條件的女孩子,只要夠聰明,就會懂得把握機會。
既然如此,她急於送上門了,那他又何必拒她於門外?
其實如果婚後日子也能像家里幾個哥哥那樣逍遙如意,那他也是可以結(jié)看看,再生幾個孩子來玩玩。只是……三十歲結(jié)婚,對他來說畢竟還是早了點。
“四少,你想結(jié)婚了?”
雷法言傾身自桌上菸盒里拿出—根菸點燃。
“也不是,只是讓他們念的有些煩了。”他輕吐白霧!白詮娜缫步Y(jié)婚後,欣如便動作頻頻的,讓我有些煩!
“你不喜歡楊小姐?”
“沒什么喜不喜歡的,只是感覺時候還不到,所以我不想為結(jié)婚而結(jié)婚!
黃文了解他的困惱。
“四少,那星期五的壽宴上,他們會不會對你……”
“設(shè)計?”他挑高眉梢,突然笑了起來。“就算要結(jié)婚,也得我先心甘情愿才行。如果楊欣如真想藉由長輩向我施壓,那她就太高估我的孝心了!焙诹恋难垌,閃過一道冷色光芒。
除非他想,否則,絕沒有人可以逼他做任何事。
吸一口煙,吐出一口白圈,雷法言抬手撫過略短的黑發(fā),一臉的悠哉清閑。
好久沒給人臉色看了,現(xiàn)在如果有人這么不自量力想找他麻煩,那他也只能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了。
就像那個錢寶兒一樣,之前敢當(dāng)街損他,就得付出代價。只是……
想起那一雙對他盈滿算計,卻神采奕奕的大眼,雷法言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善用化妝品所勾勒出來的美麗臉龐,他是見過不少,但那雙過分晶亮,直接又坦白的黑瞳倒是極為少見。
不可否認(rèn)的,現(xiàn)在,錢寶兒真的遠(yuǎn)比楊欣如還要引他注意。
因為他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像錢寶兒一樣,只要給錢就甘心受罵的。
就連那些以身體交換金錢的女人,也比她懂得掩飾自己的貪心,也懂得偽裝出該有的志氣,不讓人貶低自己身價。
但錢寶兒卻毫不遮掩的明白表示——給我錢,否則,一切免談。
面對這樣實際又現(xiàn)實的女人,他覺得……有趣。
生了幾天悶氣,錢寶兒很努力調(diào)適吃了悶虧的心情。
反正最糟的也就這樣——被吃豆腐,也少了一筆生意。她相信不會再有更慘的事了。
雖然她還是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但若要她一介平凡人,跟他們權(quán)高勢大的雷家作對,最後吃虧的一定還是她。
唉,就當(dāng)那天是被瘋狗咬到好了,反正現(xiàn)在運氣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
但是,當(dāng)天深夜十點三十一分左右——
“!”一聲尖叫自她辦公室里凄厲傳出。
“經(jīng)理。俊辈畔胭赏掳嗟囊蝗喝,急忙沖進她辦公室。
才沖進門,他們就看到錢寶兒拄桌站立辦公桌前,正對著桌上一份攤開的報紙齜牙咧嘴。
“經(jīng)理你怎么了?”小玲擠身上前,站到好像被定住的她旁邊。
錢寶兒一臉見鬼似的,駭然驚望報上一張出席慈善義賣的新聞合照。
合照旁的文字標(biāo)示出長者是楊氏國際貿(mào)易董事長楊士貿(mào),而站在他身邊,讓眾媒體譽為氣質(zhì)名媛的長發(fā)女子是他的女兒,也是——
前幾天和雷法言一同到門市參觀的楊欣如!
她原還以為雷法言只是讓她少了楊欣如這個客戶而已,沒想到……沒想到那個楊欣如竟是知名的社交名媛。
社交名媛耶!有錢有勢、溫柔美麗、高雅迷人的社交名媛耶!
“雷法言!”她大眼怒火憤燃,三個字已自她死咬的齒間硬擠出聲。
“經(jīng)理,雷四少要結(jié)婚了嗎?”然後有人搶了店里的生意,所以他們的經(jīng)理才會發(fā)出那一聲鬼哭神號。小莉心里猜著。
“結(jié)婚。亢!”她恨指報紙照片上的楊欣如!澳銈兛矗
“楊欣如?”幾人很聽話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她是社交名媛!”她恨聲道。
“嗯。”大夥點頭。照片旁邊有注記,他們每個人都有看到!叭会崮?”
“還然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然後啦!”錢寶兒手握雙拳,氣得咬牙叫道:“那個雷法言已經(jīng)害我失去這尾大紅龍了!”
她話一說完,各人反應(yīng)不一。
“紅龍很聚財耶!睌z影師皺眉道。
“你是說那個雷集團的雷四少嗎?”頭一次這樣接近名人,小妹情緒興奮。
“雷四少有來過我們店里?”見多了名人,小玲就顯得興趣缺缺。
因為她知道那些名男人、名女人,向來對她而言,都只可遠(yuǎn)觀而不能褻玩。
“這個楊欣如,我怎么好像沒有印象。”小莉努力回想近日來過店里的名人,
“因為那一天就只有我……”話說到-半,錢寶兒急忙住口。
還好,她差點就把自己吃悶虧的事給抖出來了。
“他有沒有來過不是重點,重點是雷法言已經(jīng)害我們失去楊欣如這尾魚啦!”
“什么意思?”一群人都不解。
“就有一天你們都出去吃飯不在,他和楊欣如來店里,然後……”錢寶兒腦筋一轉(zhuǎn),“然後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jīng)短路,莫名其妙的就把楊欣如氣走!
“可是,那又不是我們把她氣定的,她應(yīng)該不會遷怒到我們身上吧!
“那可不一定!彼龑嵲诓辉敢膺@么想楊欣如。
但是當(dāng)時楊欣如又不聽她解釋,雖然她沒開口罵人,但那眼神也夠嚇人了。
這一切全都得怪那個雷法言,要不是他的狂犬病發(fā)作亂咬人,她一定行辦法讓楊欣如在社交圈里,為她們鐘愛一生做免費廣告。
如果有楊欣如幫她在上流社交圈里炒熱名氣,到時她的業(yè)績一定會更好,一、兩個月後,說不定總公司那邊又會升她職、加她薪水。
但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有了!
都是那個爛男人害的。真是氣死人了!
當(dāng)初她也不過就罵了他幾句而已,現(xiàn)在他居然就害得她失去一尾紅龍!
紅龍耶!是那種可以聚財?shù)募t龍耶!
這個雷法言實在太可惡了,害她沒釣到楊欣如,少了一次加薪晉升的機會!
這筆帳她如果不記在他雷法言頭上,她錢寶兒的頭就讓他剁下來當(dāng)球踢,名字也讓他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