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抵達平家,進了門發現平凡夫婦,以及安安都在客廳吃水果,唯獨不見平平。
“康先生,你怎么來了?”邱若眉邀他人座,關心地問:“你身體不舒服嗎?瞧你在冒冷汗呢!”
“我不要緊,平平呢?她在家嗎?”端起茶水就口,他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穩杯子。最后平平望著他的眼神,充滿憤怒與絕然,康孟學很擔心她會做出什么傻事來!
雖然,她總是說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她也不喜歡他,但康孟學了解她,平平只是畏懼,不想嘗試愛情的可敬與可怕……其實她是在乎他的!
若非如此,以她的個性,她會聽話的住在康家?她又干嘛為了撞見他和別的女人狀似現而負氣出走?
“她沒有回來!”摘下老花眼鏡,平凡也被康孟學傳染了著急的情緒!澳銈兂臣芰?她不見了?”
“……”康孟學鉅細靡遺地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們。
“你是說,跟著你工作五年之久的女秘書在外面投資失利,因此想借著她的美色誘惑你。叫你包養她,替她解除她的財務危機?”
“是的!边@名女秘書“安麗”在工作上認真負責,做事有條不紊;在私底下,她也不會整天花枝招展得只想勾引上司。康孟學當初正是看上她這些好處,所以才錄取了她,哪里想到她今天居然會對他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
“平平去找你的時候,那狐貍精在做什么?”姊姊給外人欺負,安安頭一個抱不平!
康孟學的俊臉微紅,大略地描述當時的情形——
那時他正坐在皮椅上批閱公文,安麗忽然走了進來。由于她是他的私人秘書,進出他的辦公室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康孟學也沒有多作注意。
直到她嗲嗲地向他哭訴她被高利貸公司逼債的慘況,嬌臀趁機挪到他的大腿,紅唇印上他的臉頰,康孟學才準備要推開她,平平就……
“好呀,康孟學,你的艷福不淺嘛!”霍然起身,安安沖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即使美目氣得噴火,手里還多著一把駭人的大刀,地仍然美麗優雅!澳憔徒o我老實的坐在那兒,我非要剁你幾刀不可!”
“安安,你別沖動,康先生也是受害者之一啊!”平凡搶下她手中的刀,邱若眉趕忙到旁安撫安安!扒уe萬錯就錯在事情發生得太巧合了!
“我管他什么巧不巧合!”安安盯著康孟學的目光像要把他燒出一個大洞,她冷著嗓子說:“平平嘴上不說,可我不必猜都看得出來她已經喜歡上你了。她不像你,縱橫情場、所向無敵,她很單純,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明白這對平平的打擊有多大嗎?”
好不容易,那傻丫頭才動了心……名義上,平平是姊姊,安安是妹妹,然而從小到大,善良、重感情的平平往往被人坑了尚不自知,都是安安在旁照顧著她、幫助著她。這回,感情的事兒,沒有人插得上手,平平得自己去闖,但他們一家子都不希望看到她受傷!
“我很愛她,我不會讓她就這么走了,請你們相信我!逼狡娇此坪苡凶孕,其實她很自卑;平平看似很堅強,其實她比誰都脆弱……康孟學不是不懂她,而是,對她的憐惜遠遠超過一切,他愿意以他自己的方式包容她、寵愛她。
哪里預料得到,求婚的戒指還收在口袋里,造成他們之間的一場誤會卻無情地崩阻在前!
此時,平平一定很難過……
好久、好久,客廳里都沒有人說話,安安太憤怒,康盂學很誠懇,平凡夫婦不敢隨便靠邊站,以免落得里外不是人。
“你說你愛平平,是真的嗎?”揚起一雙纖細的柳眉,安安的眼中掠過一抹算計的神色。
康孟學不加考慮的點點頭。
“那好!我問你,如果找回平平之后,我要你把你名下所有財產過戶給平平,好證明你的愛不假,你肯嗎?”
沒有一絲遲疑的,他回答:“沒有問題!”
平凡、邱若眉在旁聽了差點跌下椅子。
不會吧?所有財產?安安太狠了!康孟學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個跨國大企業的總裁哪!
“鈴——鈴——”剛好電話鈴響,距離最近的安安順手接起!拔?哪位?”
對方劈里啪啦說了一串話,安安愈聽,笑容愈詭異,最末她只說了句:“那你好好玩,注意安全,我會跟爸媽說的!
“是誰?”康盂學敏銳地察覺不太對勁。
安安掛上電話,笑得好柔、好美、好夢幻。
輕啟朱唇,最動人的一張嘴卻說出最殘忍的話:“康先生,很抱歐,恐怕你想把幾十億的財產免費附送給咱們,咱們恐怕也不能收了!
“什么意思?”
“是平平……她在機場,正要出國……”
平平竟然敢這樣對待他!
康盂學怒不可遏,驅車狂飆往國際機場的方向,時速超過一百四十,公路警察想攔他都難!
她要出國,她能去哪里呢?
她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萬一……萬一……
錢包掉了,她會不會急得徘徊街頭,不知所措?找不到住處,她會不會傻傻地困在機場過夜?晚上冷了,她沒帶半件衣服,會不會著涼?還有——她這么地傷心難過,會不會忘了危險,跑到龍蛇混雜的酒吧喝酒?
“憂心如焚”不足以形容康盂學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可以不管下午的會議,損失千萬,只為找她;他可以不吃不喝,累垮自己,只為找她;他可以……他可以做得更多,這一輩子,康孟學只為她一人,但愿平平不要灰心得太早,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自從她加入他的生活以后,康孟學的煩惱變少了,笑容變多了,除了她,康孟學再也記不得其他女人的容顏……
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怨、她的怒……她的全部,都是他今生今世永不厭倦的最愛。
雖然他們常開玩笑,說她和安安一比,安安是理所當然的天鵝,而她則是名副其實的丑小鴨,但,康盂學的心里不曾挑剔過她,他也不認為自己配她是低就了。
認識千百種女人,有的美若天仙,有的悍如潑婦,有的工于心計……在她們之中,康盂學沒見過哪個女人在出社會歷練后,還能保有平平的直率、善良。她那顆純然美麗的心,才是眾人所望塵莫及、自嘆弗如的!
“鈴——鈴——”
“喂?”
“孟學,方便講話嗎?”是江炫曄。
透過話筒,他待的地方很嘈雜,轟隆轟隆的聲響,清晰地傳進康孟學的耳朵里。
“你說!
“……”那頭江炫曄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掛斷,康孟學慢慢地松開催到底的油門,放緩了速度,擰皺的眉頭終于稍稍松開了一些。
香港
康孟學生在計程車上,往銅鑼灣附近的某間飯店駛去。
問他為何來香港?原因無他,因為平平搭乘前一班飛機采到這里。
世界果真很小,在平平打電話回家,坐上飛機之際,扛炫曄正好因自己公司的業務問題準備飛往香港一趟,湊巧就碰見了平平,和她搭上同一班飛機。
江炫曄從頭到尾沒叫她,他坐在她后方幾個位置而已。但見平平的雙眼紅腫,似乎哭了許久,一個人孤伶伶的,絲毫不像要出國旅游,反倒像是想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痛哭一場……
是以江炫曄當機立以衛星電話找到康孟學,并說明他這邊的情況,叫康孟學不要擔心,他會派人一路跟著平平,確保她的安全。
平平這樣莽莽撞撞地就走了,真會把康盂學嚇出心臟病!好在有江炫曄那通及時的電話,不然,他實在不敢保證自己能承受得了聯絡不到她的痛苦煎熬。
“先生,到了!庇嫵誊囁緳C操著北京口音,非常鄉土憨實。
“謝謝!毕铝塑嚕读隋X,康孟學直挺挺地走向一樓的柜臺,即使俊容上疲憊難掩,他高人一等的身材、嚴刻分明的五官、王者風范的氣勢,還是令在場所有女人眼睛為之一亮,搶著為他服務。
“先生,您住宿嗎?”道地的廣東腔。
“不,我找人!彼︻h首,廣東話說得極好。
長年與香港方面有業務往來,康孟學的廣東話說得幾乎和他的英文、中文一樣流利。
寫下平平平三個大字,他將紙片遞給了柜臺小姐!奥闊┠銈!
“哦……”平平平?這名字特殊,她們有點兒印象,可惜是個女的,跟前的帥哥想必是名草有主啰!
“平小姐住在五O二號房。”誰說死會不能活標?一干小姐們仍露出最甜美的笑容,其中有人說:“先生是要直接上去,還是我們替您撥通內線?”
“我直接上去就好了!笨涤蹖W朝她們揮手致意,“謝謝!”
人長得帥,走到哪里都吃香,瞧瞧康孟學,從柜臺走到電梯,有人替他引領;進了電梯,有人替他開、關門……她們盼呀盼的,就盼大帥哥能多待一會兒,她們一飽眼福,看個過癮,最好還能釣上他這條大魚兒!
不過康孟學現在什么女人也不想碰,他的心、他的腦只惦念著一個名字,平平平……
“叩!叩!”輕敲五O二號房的門板兩聲,無人回應,康孟學試探性地推開微微開敞的門扉——
“平平?”踏進房間,環顧空蕩蕩的室內,他確定平平出去了。
偌大的房間里面,一件她的行李都看不到,桌上只擺著一些零錢,另外有幾張揉得爛爛的筆記紙。
移步一看,康孟學只差沒吐血!
首先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運動會那天,他們在兩人三腳項目奪冠時,大會替他們拍的留念。如今平平所擁有的那份相片上,康孟學被原子筆戳出一個個的小洞,而且集中在臉部和鼠蹊部,真是慘無人道……
康孟學干干一笑,很白癡地摸摸自個兒的臉,以及——
桌上、垃圾桶還散放著好多張寫得滿滿的紙張,康孟學把它們扯平,端詳平平都寫了啥。
“OH!MyGod!”這么多張紙上寫的內容一模一樣,康孟學看完只有一個想法——失去了平平,他到哪兒去找一個這么活力充沛、又滿腦子創意的女人呢?
怕是不可能再找得到了吧!?
低頭一睇,康孟學又發現飯店附贈的船票收據,于是他把那張收據放進口袋,離開了飯店。
至于平平在紙上到底都寫了些什么,直讓康孟學又愛又怕呢?
答案就是——康孟學,你是豬八戒!祝你臉上生菜花,雙手長梅毒,腳底滿陰虱,全身染愛滋!
夠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