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一個美麗、又充滿幸福喜悅的月份!
暖和的天氣,艷麗的陽光,大地萬物生氣蓬勃,總是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沾取一份它的美。
于是美麗的人生、美麗的新娘、美麗的心情,全集中在這美麗的月份!
但有別于這一切的美好,飯店業(yè)者每個都忙得焦頭爛額,就算身處在干爽的冷氣房內(nèi),仍止不住汗流浹背。
「御皇酒樓」,堪稱是全國最大,設(shè)備最先進(jìn),建筑最豪華的酒樓。不管是人文薈萃的都市、風(fēng)光明媚的鄉(xiāng)野林間,或者是溫泉泉涌的景點(diǎn),也都有它的分店。
可,也唯有如此豪氣奢華、金碧輝煌的酒樓,才能辦得起「富達(dá)商銀」和「千葉人壽保險(xiǎn)」這兩大商業(yè)巨頭的世紀(jì)婚禮!
這天,御皇酒樓里席開兩百桌。
一大早,舞臺上的樂隊(duì)開始了現(xiàn)場演奏,熱鬧的氣氛,浪漫的布置,奢華的喜宴,看得人油然生起一股想結(jié)婚的沖動。
唯一美中的不足的是——大廳里那幅占了整片壁面的超大婚紗照!
照片里的男主角,面容線條嚴(yán)肅,新娘則是一臉不情愿地瞪著鏡頭,兩人之間還隔了一張高腳椅,僵直的姿態(tài)活像是兩個被老師罰站的小學(xué)生!
「你覺得這個新娘像不像被逼婚的?」
「新郎才是被逼的!」新郎擁護(hù)者抗議。
場地整理完后,好不容易才偷得的五分鐘休息時(shí)間,一群女服務(wù)生開始嘰嘰喳喳地評頭論足起來。
「說不定是攝影師別出心裁的設(shè)計(jì)。」
「也對。人家不是說夫妻是冤家嗎?攝影師只是把『冤』字表現(xiàn)出來罷了!
「我猜他們以后一定不合。」有人下了結(jié)論。
「喂,今天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哪有!你看嘛,『辜汪聯(lián)姻』——這兩岸的『辜汪會談』哪一次達(dá)成共識的?」那人又說。
「別聊天!每一桌的干冰再去檢查一次!還有香檳全都放齊了沒?」有些禿頭的李副總,那嚇人的獅子吼,急急地從遠(yuǎn)處傳來,那群女服務(wù)生立刻作鳥獸散。
杜舒庭站在大廳壁后的出菜走道,他們的談話她全都聽見了,她笑著搖搖頭,新月般的眼彎了起來,菱角般的唇形因笑意而微揚(yáng)。她實(shí)在是服了這群姊妹淘,真是什么都能掰。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們,誰叫女人是兩人成吵,三人成市呢?何況又是一堆忙里偷閑的女人,不乘機(jī)將一日憋下來的話全吐出,心里哪能痛快!
而今天就屬她最輕松了,因?yàn)樗齽偤幂喼敌履镄菹⑹。所以,她只要待在新娘休息室,為女方喜家服?wù)就行了。
像現(xiàn)在,女方要她下樓到餐廳廚房端一碗白飯加雞腿的吉利飯。這飯她知道,就是取其「白」為「百年」之意,「雞」為臺語「起家」之意,兩者合一有著「百年好合、旺夫興子」的祝福。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這兩大商界龍頭,一個是英系銀行,一個是日系人壽,婚禮竟也是遵循古禮,而不是上教堂。
杜舒庭搖搖頭淺笑,走出出菜口,眼角再次無來由地被壁上的大型婚紗照吸引住。
其實(shí),從三天前這幅巨型照被鑲放在此后,她已經(jīng)數(shù)不清第幾次被里面的人吸引住了。
照片中的新郎辜京徹,一雙精銳的眼直視著她,好象他是她的直屬主管,正在審核她不及格的績效,看得她有些心虛,但她卻又忍不住地想偷覷他線條俐落、五官分明的俊臉,和高大健碩的身形。
而瞪著鏡頭的新娘汪心寧,那表情雖然不情愿,但圓瞠、美麗的大眼,卻令她覺得逗趣、好玩。
這一對郎才女貌的新人,真是天作之合呀!杜舒庭在心里贊嘆著。她真想見見他們本人呀!
只是,從籌備婚禮至今一個星期,這場婚禮的男女主角還從未出現(xiàn)過,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呀!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一定都很忙,忙到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要用幕后遙控。
杜舒庭攏攏頭上的髻,旋過身子走出宴會廳。
她慶幸自己不是富豪人家,也不是事業(yè)忙翻天的女強(qiáng)人,她不求自己的婚禮奢華,只求一場簡單,卻也是她親手打造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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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樓,杜舒庭終于看見「傳說」中的新娘本人了。只是這位美麗的新娘,脾氣好象有些暴躁,垮下的雙肩,像是讓人強(qiáng)押上來新娘休息室的,而且清麗的臉上一點(diǎn)妝也沒有,更遑論穿上那襲夢幻般美麗的婚紗了。
可是,離婚禮不是只剩兩個小時(shí)了嗎?杜舒庭不敢多言,靜靜地放下白飯站在一旁。
「我不嫁!」汪心寧怒聲叫道。
新娘的怒吼,令杜舒庭一陣心驚,眼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耳邊浮起剛才同事們的討論。
「由不得妳!」千葉人壽的總裁汪孝德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兩人像是鬧脾氣的小孩。
「你偏心!姊姊都可以嫁自己喜歡的人,為什么我要被逼嫁給那個混蛋?我一定不是你生的!你老實(shí)說,我是不是你路邊撿來的?」
「你說這是什么話!」
「實(shí)話!」
汪孝德氣結(jié),可心底又覺得對不起女兒,聲勢不禁弱下。誰教他一時(shí)貪圖辜京徹的好人才,才會問都沒問女兒意見,答應(yīng)辜家這門親事。
「你和心靜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怎會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可是姊姊就不用被逼上紅毯!」
「總之你乖乖地嫁,爹地選的絕對是宇宙無敵上等的好人才,辜京徹絕對是個好男人,妳放心,只要你見過他之后,一定會愛上他的!
汪心寧滿臉委屈、不屑,硬抿著嘴不說話。
天!不會吧,這對父女,竟在結(jié)婚當(dāng)天才在討論要嫁不嫁?更扯的是,新娘竟然還未見過新郎,那大廳墻上那幅照片怎么來的?是計(jì)算機(jī)合成的嗎?
「女兒呀,爹地全是為你好,妳得明白爹地一片苦心吶~~」汪孝德祭出哀兵策略,但很顯然地,沒用!
他又要求道:「你快讓化妝師替你化妝好嗎?」
「誰敢進(jìn)來,我就打斷誰的腿!」汪心寧瞪著門口正要跨進(jìn)來的化妝師。
「你別無理取鬧。」汪孝德又繃起了臉!附裉焓澜绺鞯赜蓄^有臉的人物全到齊了,辜汪兩家丟不起這個臉。」
「那是你的問題!雇粜膶幉挪焕硭
「你、你 無論如何,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嫁,不嫁你試看看!」汪孝德氣得甩袖離開,出了房門,還朝化妝師吼道:「你們還楞著干么?快進(jìn)去替她化妝!」
汪心寧眼見局勢無法挽回,又氣、又恨,難過地落下淚,僵直著身子任人在她臉上、身上亂摸一通。
原來新娘真的是嫁得不情不愿。杜舒庭看了心里難過,卻也幫不上忙。
可,新郎知道新娘的心意嗎?他愛她嗎?如果不愛,他為何要娶一個不愿意嫁給自己的女人?想必他一定很愛她了。
浪漫主義的杜舒庭替此事下了結(jié)論。而這其中的商業(yè)氣息,根本不是她這個平凡的薪水族能嗅得出來的。
「我是世界上最丑的新娘了,是不是?」哽咽的聲音突然輕輕地響起,聽了令人心酸。
杜舒庭回過神,看著鏡中完美無瑕的新娘,由衷地贊美著!覆,進(jìn)入飯店工作八年,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
汪心寧嘆了一口氣,原本活力十足的她,此刻是死氣沉沉。
「如果有一天,你父母要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會怎么做?」
「逃!不顧一切的逃!苟攀嫱ブ庇X地說出口,但立刻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解釋著!笇Σ黄穑业囊馑际恰
「你很有勇氣喔~~」汪心寧眼睛一亮,勇氣頓時(shí)匯聚。
「不是有勇氣,而是無后顧之憂。我是孤兒,自然無所顧忌?墒悄闶乔Ы鹦〗,一舉一動全關(guān)系著家族命運(yùn),即使想任性,還是得要有所顧慮!苟攀嫱ヅΦ卣f著,她還真怕新娘會逃走。
「我明白了,你別擔(dān)心!雇粜膶幟蜃於,這是她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卻也笑得杜舒庭心底不安。
「你們都下去了,我要休息一下!雇粜膶幊纷呋瘖y師和接待,然后又叫住杜舒庭!笂叀嫖叶吮Х群脝幔俊
「可是你的妝已經(jīng)化好,喝了飲料口紅會掉的。再說咖啡利尿,你這身禮服要穿一整天,萬一你想上廁所會很麻煩的!够跉v年經(jīng)驗(yàn),杜舒庭好心勸道。
「我知道,可是我急需一杯咖啡定神。你也知道,今天的我看來很糟!
杜舒庭軟下心!负冒,我馬上送來。」
杜舒庭至咖啡廳端了一杯咖啡上來,她恭敬地敲了敲門,然后推門進(jìn)去。
可是,房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襲禮服安躺在床上,梳妝鏡上,用鮮麗的口紅寫了怵目驚心的三個斗大字體
我不嫁!
天!
杜舒庭手中的托盤翻落,她驚慌地退后,撞上了一堵厚實(shí)的肉墻,一雙手臂穩(wěn)穩(wěn)地將她固定住,她抬眼對上一雙冷厲的眸。
而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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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京徹慵懶地坐在大沙發(fā)里,一雙精銳的眼,看著眼前這個害他老婆跑掉的多嘴女人。
方才,好不容易忙完銀行的事趕來,聽到的竟是「老婆跑掉了」!
經(jīng)汪孝德查問過后,罪魁禍?zhǔn)拙怪皇秋埖暌粋小小的服務(wù)生。
辜京徹該憤怒、咆哮的,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她。
杜舒庭低著頭,不敢看滿室焦急、嚴(yán)肅的人,尤其是男主角,此刻他雖看似慵懶地安坐著,但她看得出,他那一雙眸子正壓抑著無比的怒氣。
她好抱歉、好抱歉……真的好抱歉!都是她口不擇言,才害他心愛的新娘落跑。
她真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彌補(bǔ),但辜汪雙方全當(dāng)她是現(xiàn)行犯地盯著她,哪兒也不讓她去。而李副總也連帶受累,被罵得一顆頭都快貼到肚皮了,只能靜靜地站在一旁。
三十分鐘后——
「找到了嗎?」汪孝德焦急地抓住來人的襟口?墒欠穸ǖ拇鸢福俣攘钏旨庇謿!刚媸遣恍づ!回來看我怎么治她!」
「那也得岳父大人找得到她!惯M(jìn)入休息室后,這是辜京徹首度開口。
杜舒庭的雙眼因他緩緩的、帶有磁性的聲音而微瞠。
她看著他的側(cè)臉、他翻動的薄唇,和……性感滑動的喉結(jié)……
她有半刻著迷,但隨即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
喂!都什么時(shí)候了,你怎么盡是注意這些有的沒有的!她在心里斥責(zé)著自己。
「只剩不到三十分鐘的時(shí)間,來不及了,婚禮先取消吧!构季⿵毓麛嗟叵轮鴽Q定,爺爺那里他再去交代。
他的決定令杜舒庭心痛!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不但新娘沒了,就連面子也沒了。一切的禍都是她闖的,她好想做些什么……
「不行!」汪孝德立刻叫道。「辜汪兩家這個面子丟不得的,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他喃喃自語,焦急地開始踱步。
「辦法不是沒有。」辜京徹淡淡地說。
「什么辦法?」休息室里的人像是看到一線生機(jī)似地,眼睛一亮。
「誰闖的禍就由誰來負(fù)責(zé)。」他微側(cè)過臉,看著絞著十指,惶惶不安的杜舒庭。
「我愿意盡最大的力量彌補(bǔ)!苟攀嫱サ穆曇粲州p又抖的。
辜京徹走近她,從上至下地盯著她。而杜舒庭則是定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天!他靠得好近,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就由她替代新娘,完成這場婚禮!
杜舒庭驚愕地看向辜京徹,心跳差點(diǎn)停止。她、她、她、她有沒有聽錯
「什么?」汪孝德首先抗議!高@怎么行」
辜京徹一雙厲眸沒離開過她身上!杆纳聿暮屯粜膶幉畈欢啵m然眼睛沒有汪心寧大,但我相信化妝師的鬼斧神工!
「還是不行,賓客會認(rèn)出來的。再說報(bào)紙也有刊登你們的『結(jié)婚照』,眼尖的記者也會認(rèn)出來的!
「你看過哪個女人的婚紗照和本人長得一樣?」
杜舒庭看向他。他的話好犀利,好一針見血喔!
「可是……」汪孝德此時(shí)又愧疚又為難。
「你還有三分鐘可以考慮!
「好吧!雇粜⒌轮缓糜仓^皮答應(yīng)了,誰叫他生了一個不肖的女兒!改銈冓s緊替她換裝吧!」他揮揮手,喚著待命中的化妝師。
「等一下!苟攀嫱ヌ崞鹩職忾_了口,但對上了辜京徹嚴(yán)厲的眼,她的聲音又弱了!肝摇疫沒有答應(yīng)!
「你說過要彌補(bǔ)的?」他的目光射向她。
杜舒庭縮了一下。
「可是……可是,不是用這種方……方法!箤τ谶@場突如其來的「替代婚禮」,她非常地不愿意,可是理虧的她卻又站不住腳,不敢大聲反駁。
「這是你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构季⿵靥嵝阎。
他的話她是明白,可是要她就這么兒戲地把「第一次」給他,她真的很難過。這跟她夢想中的婚禮完全不一樣,而且一起步向紅毯的,也不是愛她的男人……
「這場婚禮是為了我爺爺辦的,如果讓他知道新娘沒了、婚禮吹了,妳想,他虛弱的身體受得了這種打擊嗎?」辜京徹再次說道,聲音雖輕,卻也好冷冽。
「這……」杜舒庭慌了,她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
一條人命和女人最重要的夢想,不斷地在她心中交戰(zhàn)著。
「可是,老先生他不會發(fā)現(xiàn)新娘換了人嗎?」她還在試著其它的可能性。
辜京徹瞥向她!改阒还艽┥匣榧,和我走完那條紅毯,其余不必多問!
看了冷峻的辜京徹一眼,她終究還是得點(diǎn)頭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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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音樂悠揚(yáng)地響起,汪孝德牽著杜舒庭,親手將她交給辜京徹。
「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雇粜⒌伦焐险f著,眼眶泛著淚,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嫁女兒的欣喜淚水,而是愧疚的淚、生氣的淚、難堪的淚呀……
辜京徹厚實(shí)的手掌包裹著杜舒庭發(fā)顫的小手,漾開笑容。「我會的,岳父。」
這是杜舒庭第一次看他笑,雖然明白他和汪孝德之間的對話,只是制式的,但她仍覺得好感動,仿佛自己真的是貨真價(jià)真的新嫁娘。
但一抬眼,看見舞臺上方的「辜汪聯(lián)姻」,她又被打回現(xiàn)實(shí)了。
此時(shí),電漿屏幕從上而下緩緩降落,吱的一聲,畫面里出現(xiàn)一個坐著輪椅,打著點(diǎn)滴的老人。
「爺爺。」辜京徹喚了聲,臉上線條柔和溫暖,一點(diǎn)也不像方才的剛硬。
「好好好!」老爺爺情緒似乎很激動。
杜舒庭有些傻眼,她毫無預(yù)期辜爺爺會突然出現(xiàn),作賊心虛的她,手心緊張地又開始發(fā)抖、冒汗。萬一辜爺爺識破了她,一生氣,心臟負(fù)荷不了,那那那……那該怎么辦?她不能再當(dāng)一次罪人了。
辜京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沒說什么,只是更加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還真會以為他們很恩愛呢!
婚禮開始了,證婚人在臺上說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緊張、好害怕,隔著面紗,她不斷地看向屏幕中的辜爺爺,真怕他會發(fā)現(xiàn)。
「……說我愿意!构季⿵靥嵝咽竦乃。
「我愿意!」
嗯……辜爺爺還安在,沒有心臟病發(fā)作的現(xiàn)象,那么他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吧?可是,如果他沒識破她,那為什么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笑容?
一堆的問題纏著杜舒庭驚慌混亂的腦袋,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儀式進(jìn)行到哪兒了,只知道她的手被執(zhí)起,套了件東西上去。
「請新郎給新娘一個愛的熱吻,不夠熱烈不能禮成喔!」證婚人突然提出了一道難題。
杜舒庭一顆緊繃的心,全神戒備地看著辜爺爺?shù)拿嫔兓秃ε滤袀萬一,根本沒聽見主婚人的話,只知道,有人掀起了她的面紗,接著她感到唇上一陣溫暖、酥麻。
天!他吻她!她驚愕地全回神了,兩眼圓瞠,雙手本能地推拒他。
「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角色是我辜京徹的新娘!顾乐拇脚希涞靥嵝。
杜舒庭的淚霍地落下,不知是委屈、難過,還是在哀悼她好多個「第一次」全賠給辜京徹?傊,她知道自己迎上他,覆著他的唇。
她以為接觸的一定是兩片冰冷的薄唇,可是沒想到,他的吻好溫柔、好醉人,令她感到滿滿的寵溺。
他一定很愛汪心寧,才會把她當(dāng)成是汪心寧,她心底快速閃過一絲難過,連她都沒有發(fā)覺。
辜京徹吻著她,她柔軟異常的唇,令他不自覺地加深了吻,原本是為了想讓爺爺相信,他是真的愛這個女人才和她結(jié)婚的,可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吻,舌尖更因渴望著她唇腔里的蜜液,而探向她、纏住她。
杜舒庭被他的法氏熱吻嚇了一跳,她才有些抗拒,辜京徹就放開她了,頓時(shí),一股失落襲向她的心頭。還來不及感受時(shí),辜爺爺急促的呼吸又嚇住了她。
畫面中,辜爺爺被一群醫(yī)護(hù)人員帶走,然后一名醫(yī)師出現(xiàn)說明。
「請放心,老太爺只是累了,只要多做休息就行了!
真的是這樣嗎?辜爺爺真的不是因?yàn)樽R破她而氣的嗎?杜舒庭不禁開始「作賊心虛」地胡思亂想。
「禮成!」屏幕變暗之后,證婚人喊道。
然后,杜舒庭被帶至主桌,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隨即跟上來,站在她身旁替她挾菜的同事,又令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小心地覷著她們,幸好她們沒發(fā)現(xiàn)她,否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呢!
有誰能想象,本來是服務(wù)新娘的女服務(wù)生,一轉(zhuǎn)眼就替代了新娘的位置,和大家心中的白馬王子步上紅毯呢?雖然不是真結(jié)婚,但這也太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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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婚宴,杜舒庭都得端著笑,忙了一天什么也沒入口的她,都快餓昏了。
慘的是,三道菜出來后,她又得起身和辜京徹一桌桌地敬酒。
「我不會喝酒!顾性谒呅÷暤厍缶戎。
「這也是你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汪心寧在的話,要她打通關(guān)也沒問題!
他的話似乎存心要讓她內(nèi)疚的。其實(shí)他對汪心寧會不會喝酒,一點(diǎn)都不了解,因?yàn)樗静徽J(rèn)識汪心寧,「汪心寧」只是他的新娘候選名單中的三個字而已。
「可我不是她!顾÷暤乜棺h著,臉上仍是應(yīng)付的笑。
「你現(xiàn)在是她。」
「你——」她又無法反駁了。
「走吧。」辜京徹拉起她走向第一桌。
瞪著眼前一大杯的酒,杜舒庭后悔了。她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撇下道德責(zé)任,管他辜汪兩家會不會丟面子,管他爺爺會不會氣死,先逃再說。
「喝呀,小新娘,今天是妳的大喜日子,不喝也要喝的,反正妳醉了,有人會抱你上去的!箍腿思讜崦恋卣{(diào)侃著。
「這……」在辜京徹的注視下,她勉強(qiáng)地啜了一口,但馬上被酒氣辣得嗆出了淚水。
「我這兒有糖!褂腥撕眯牡剡f來夾心糖。
杜舒庭要拿,糖又被收了回去。
「想吃糖,新郎喂她吃!鼓侨说箅y著。
辜京徹了解這群人,如果他不虛應(yīng)一下,將會沒完沒了,而且他不想讓人以為在他自己的婚禮上還這么冷淡、不茍言笑的,更不希望這些話,傳到爺爺耳里。
爺爺雖老,但他很精明的。如果自己還這么冷淡,那么爺爺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因?yàn)樯類弁粜膶幎⑺。于是,他把糖果放進(jìn)自己嘴里含著。
杜舒庭瞪著他,盯著他蠕動的唇,氣他不夠義氣,她都快辣死了!
可是,怎么盯著盯著,他的唇卻離她愈來愈近?是她醉了嗎?還是……
他又吻她!而且還把嘴里的糖果送進(jìn)她的嘴里,宛如靈蛇的舌更撫弄著她的舌,這、這未免太限制級了吧!杜舒庭又一次驚愕,不過她熱辣的口腔真的是舒緩多了。
他離開她的唇,欣賞著她呆楞的樣子,連舌尖的糖果就快滾落也不知道。
原來這個可惡的女人,也有可愛的一面嘛!原本他想報(bào)復(fù)一下她,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這么積極了。
反正他今天娶誰都無所謂,只要讓爺爺安心、開心就行了。
現(xiàn)在細(xì)看,雖然杜舒庭不是他常接觸的那種驚艷類型,也不是汪心寧那可愛精靈的模樣,但她也算得上是個美人,五官雖然平凡不深邃,但柔柔和和的線條,和恬靜的氣質(zhì)更易令人親近,且一臉賢良淑德,感覺就像是待在丈夫身后,默默支持丈夫的好太太,這樣的女人,相信爺爺也一定會喜歡。
停!他在想什么?這個女人只是暫時(shí)替代而已,他為什么要去在乎她能不能得爺爺歡心?他該擔(dān)心的是,爺爺會不會看穿她和汪心寧是不同的兩個人。
頓時(shí),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滿意。
「你不可以再吻我了!」她低著聲音恐嚇道,但顫抖的聲音卻完全沒有說服力,辜京徹連理都沒理她,帶著她又往第二桌去。
到了第二桌,賓客又故技重施,她又賠了長長一個吻,瞪他,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似的。
到了第三桌,她如此說道:「我不要再喝了!顾呀(jīng)有些大舌頭了。
不喝的原因有二,一是她真的不行了,二是,每當(dāng)她喝一口酒,就得賠上一個長長的吻,頭昏腦脹的她,已經(jīng)分不出自己是吃虧還是占便宜了。
「這是你的責(zé)任!顾菪牡卦俅翁嵝。
「你——」杜舒庭好想發(fā)火,但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沖動,否則今天的辛苦就全白費(fèi)了,她硬生生地忍下,告訴自己只要盡了責(zé)任,演好這場戲,就不虧欠他了。
她轉(zhuǎn)開眼,竟不經(jīng)意地看見他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她不解地盯著他,難道他是故意看她出糗,好平衡她害他愛妻落跑的氣嗎?
此刻她好象有些明白了,頓時(shí)肚里的酒精催化著肝火燒得更旺。
「你故意的!」她雙手握拳,瞪著他。
辜京徹沒理她,帶著她走向下一桌,見抗議無效,腰又讓他摟得死緊,再加上酒精讓她雙腿虛軟,她只好任他帶著走,只是每喝一杯,她都會瞪他一眼,然后避開他的唇,和「限制級」的「止辣」方式。
這個男人「不安于室」,吻她吻上癮了嗎?她又不是他的愛妻!
后來,也許是唇舌讓酒精麻痹了,杜舒庭愈喝愈順口,只是胃也愈來愈翻攪,頭也愈來愈沉、愈來愈昏……
才敬到第十桌而已,杜舒庭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醉倒在辜京徹懷里了。
而辜京徹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新娘回樓上的總統(tǒng)套房,留下一群不明內(nèi)情的人,高聲地傳著他們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