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決定結婚了。"布森正對著坐在對面的父親。
"你在開玩笑嗎?"布崇德無法相信這話是從布森的口中說出來,而且芭碧也在場。
這是怎么一回事,為甚么這兩個孩子會在一起而且還論及婚嫁,布雷呢?他知道這件事嗎?
"伯父,布森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彼此相愛,希望你為我們的婚禮祝福。"芭碧微笑的向布崇德說。
她有把握他會答應的--雖然難免要被責備。
"我以為你會和布雷……"布崇德一臉迷惑的向芭碧說,"這一陣子你父親總是告訴我,你每天晚上都和布雷出去……"他看著布森一眼。"難道是你們三個人聯合起來騙我們?"
"實在很抱歉,我們撒了謊。"芭碧不好意思的說。"但我喜歡的是布森不是布雷,況且布雷也有自己喜歡的女子,我和他一點都不適合做夫妻的。"
"誰說的?你們沒給彼此機會,怎么會知道適不適合當夫妻。"布崇德動氣的說:"你和布森都太任性了,你們這樣做,有沒有想到我們做父母的立場?"他毫不容情的質問布森:"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背叛布雷,但顯然的你已經背叛他了。"布崇德的意思是布森搶走了芭碧。
布崇德的朋友大部分都知道芭碧將來是布家的長媳,兩個醫學家族聯姻,一直是布崇德所期待的。
他實在想不通,為甚么芭碧會和布森在一起?還有布雷為甚么要選擇一個花車舞娘,而放棄了同是醫生也是大學講師的芭碧?兩個人都是醫生,一起組織的家庭不是很理想嗎?
并不是他對布森有偏見,而是布崇德壓根兒沒想到布森會追求芭碧,布崇德想不出一個理由。除非,布森早就愛上芭碧,而芭碧也喜歡他。這是他唯一可解釋的原因。
如果實情是如此,那么另一個疑問又浮現在心中--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樣呢?
"我并沒有背叛布雷,"被父親認為是背叛者的布森難受地皺起眉。"這件事,從頭到尾布雷都知道。"
"是他鼓勵我們在一起的。"芭碧接口。
看見自己心愛的人被指責,她真的好心疼,她覺得布崇德對布雷很明顯的偏愛,她不愿看見布森對父親的逆來順受。
她用著幾乎是耳語的聲音向布森說:"你可以向你父親明白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布森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并不是不去爭取父親對他和芭碧在一起的認同,而是他覺得應該給父親時間,終究這件事讓他太感意外了。
孝順的布森不希望因為言詞的尖銳而破壞了事情的圓滿,他定定地注視著眼前這位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很堅強但卻孤獨的父親,沉默的思索該如何用最好的方法來獲得他的認同。
然而,芭碧卻等不及了,她突然開口向布崇德說:"布森沒有錯,我們和布雷已經開誠布公的談過,我們在一起,還是布雷促成的。"
布崇德沒有回答芭碧的話,他反而向布森質問:"既然你愛芭碧,為甚么我從未聽你談起?不但這樣,你所表現出來的言行,都讓我認為你已經認定芭碧就是布雷的妻子,而你現在卻來告訴我,你愛芭碧?"
布崇德還記得,幾個月前布雷向他表明要娶花車舞娘時,布森不但提供了不少有關于小云的資料給布崇德,并且還站在他這邊。
"因為我想取悅你。"布森沮喪的說,"從小你甚么事都以布雷為傲,在你的眼中,我好像完全不存在,為了討好你、引你注意,我任何事都順服你,但你卻未看見我的努力……"
在布崇德的眼中,布雷才是優秀的,因為從小到大,他在課業上一直是名列前茅,不用他操心。而布森只會給他惹麻煩,功課不好,整天拿著一把吉他,頭發留到肩膀,成天在PUB鬼混,因為這樣,布森具有的音樂天分,布崇德完全沒有發覺。
他一直希望兩個兒子都能夠當醫生,而布森卻開偵探社,他很不滿意,只是不說而已。
但失望歸失望,他對兩個兒子的愛都是相同的,當初會把芭碧定為長媳人選,是因為她也是學醫的。
兩個都是從事醫學的人,在彼此事業的領域里能夠相輔相成,再加上芭碧的父親是醫院的董事之一,兩人結了婚對布雷的前途有很大的幫助,基于這些考量,布崇德才會希望他倆結婚。
布森生性愛好自由,在布崇德的面前,他表現得像個完全獨立的人,尤其在愛情方面。
布崇德認為他是一匹野馬,除了他甘心被馴服,是無人可以駕馭他的,而這個能駕馭他的人,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要的是甚么,因此布崇德才不過問他的愛情。
生為一個父親!他以不同的方式愛著兩個兒子,難道這樣做,他錯了嗎?
想到這里,布崇德看著布森的目光動搖了,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我這樣替你們兄弟安排是最恰當的……"他突然覺得好挫折。
"伯父,讓你失望了。"芭碧了解的說。
事實上,為了她和布森要結婚的事,她也和父母親有了很大的沖突,但這些沖突都因父母親對她的疼愛而化解了。
她希望布崇德也會如同她父母一樣,因為對孩子的愛,而接受她和布森在一起的事實,并且給他倆祝福。
布崇德蹙著眉搖頭。
布森不安起來,試探的問:"你愿意為我們主持婚禮嗎?"
"芭碧,你父母親知道這件事嗎?"布崇德轉向芭碧問。
芭碧點頭。
"他們贊成?"
"嗯。"芭碧不想說的太多。
"你們沒有沖突?"布崇德不相信。
"剛開始有,但后來他們答應了。"
"你們這些孩子……"布崇德無奈的說:"既然這樣,我還有甚么話好說的。"言下之意,他已經同意了這件婚事。
"謝謝伯父。"
芭碧高興的和布森對看一眼。
"布雷說希望我和他的婚禮能夠在同一天舉行,省得麻煩,不曉得你的意思……"布森順道提起。
"去告訴布雷,他如果是和那位花車舞娘結婚,就不要叫我爸爸。"布崇德生氣了。
他不想多說話,只想回房休息。
"爸--"布森還想替布雷說話。
"你和芭碧的婚禮我會參加,只要不是和布雷同時舉行。"他深深地呼吸著,"你們兄弟有各自的選擇,但我也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一天你當了父親,你也不會希望你的兒子娶個花車舞娘,更何況連女方的母親也是跳花車舞的,這樣的出身……"他很感慨的嘆了口氣。
布森不知道該說甚么,但他明白這已經是父親最大的讓步了,他只有替布雷祈禱,希望父親會轉變心意!贊成布雷和小云結婚。
**********
小云沒有料到,星期三的夜晚,電影院會有這么多人。
"我們可以不看嗎?"看著售票口大排長龍,小云看電影的心情都沒有了。
如果不是布雷提議來看電影,她是興趣缺缺,自從一大早接到了芭碧的電話后,她的心情很糟,但擠在人群中,使她的心情更壞。
"為甚么?凱文科斯納的電影不都是你愛看的嗎?"布雷問。
其實他寧愿和小云兩個人在家里躺在沙發椅上看VCD,也不愿上電影院。今天晚上帶她來看電影,是因為想讓她忘掉不愉快的事。
"電影院擠那么多人,空氣好壞,我會窒息的。"小云說。
布雷依了她,離開電影院。
"我們去吃消夜?"
"不……"
"都出來了,"他說,"廟口有家賣肉丸的很有名。"
他也不管小云是否同意,就帶著她往廟口夜市方向走。夜市更熱鬧,道路兩旁擺滿了地攤,吃的、穿的、玩的……樣樣都有。
人潮不斷,要擠進去還真不容易。布雷拉著小云的手,橫沖直撞,招來了不少白眼,小云覺得很不好意思。
終于,布雷帶她來到了肉九攤,他叫了兩份肉九還有兩杯泡沫紅茶。
小云不說話,看著面前的肉丸!撥弄兩下,不吃也不好,勉強吃了兩口,很燙。
"不喜歡吃嗎?"布雷全吃完了,卻看小云只吃一點。
"布雷,我想回家。"小云站了起來。布雷在付帳的時候,她也不等布雷就先往前走。
"小云--"布雷追了過來,他拉住了小云的手,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出了夜市,走了一段路,才到布雷停車的地方。
"上車吧。"布雷開了車門。
小云站了一會兒,"我想要一個人走一走。"她的心情很亂,這時候她需要的是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一些事。
"我怎么可能放你一個人走?"布雷不同意。"那么長的路,你要走到甚么時候?"
"那樣不行這樣也不行,"小云壓抑了一整天對布雷的不滿,終于爆發了。"你有沒有替我想過?"
人行樹道旁,他倆吵起架。
"我怎么會沒替你想,你說哪件事我沒依你?"
"是嗎?"小云臉拉下了來。"如果是這樣,我要求你回去見伯父,向他道歉,為甚么你不肯?"
今天早上,芭碧在電話中向她說了昨晚去找布崇德的事。"伯父生氣是有他的理由,這也不能怪他。"芭碧勸小云。"你勸布雷回去一趟,低聲道個歉,伯父到最后還是會接受你們的,不管怎樣,他們終究是父子。"
小云接受芭碧的建議,她央求布雷回家一趟,但布雷和他父親有著一模一樣的牛脾氣,他就是不愿意回家。
"從小到大他總是以父權來掌控我,我是個大人,知道自己要的是甚么,如果連婚姻都聽他的,那我算甚么?"
布雷很生氣,父親對布森說的那些話,竟然想用斷絕父子關系來阻止他和小云結婚,實在太過分了!
布雷不吃父親那一套,當小云提出要他回家向父親道歉求和時,他一口就拒絕了。他又沒做錯甚么事,為甚么要向他道歉呢?
小云為了這事,悶悶不樂一整天。
她當然知道布雷的心結,可是難道他不能為了她去向父親道個歉嗎?
"我已經明白告訴你,我不道歉的理由了,為甚么你還要一提再提?"布雷一講到父親就一肚子火。
憑甚么,布崇德可以否定小云?小云是他愛的女人,是他選為妻子的女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說她不好。
他如此的袒護小云,為甚么她就是不了解呢?
小云看布雷的態度心里就覺得委屈,她忍著已經在眼眶打轉的淚珠說:"我不希望我的婚禮不被家人祝福。"
傳說中,不被家人祝福的婚禮不會圓滿,小云不愿如此。
"我們的婚禮有很多人祝福,所有認識的人都會來參加,"他降低了音調,凝視著她,心疼的抱住她,像在哄一個小女孩般的說:"相信我,我會給你永遠的幸福。"
"你連為我去向父親低個頭都不愿意了,還能夠給我甚么幸福?"小云忍著一天不敢說的話,還是說出來了。
"你就因為這樣而否定了我對你的一切?"布雷感到難過的松開了手。
小云悲傷的抬頭望他。"或許我們該分開一陣子好好想一想,我們到底適不適合當夫妻……"她緩緩地說,"如果不適合,趁著孩子末成形……"
"你說甚么?該死,你又想拿掉孩子是不是?"他激動的向她大吼。"你為甚么老是要拿孩子來威脅我,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我就會向你屈服嗎?"
"你怎么可以這樣吼我?"小云也提高嗓門。
布雷怎么可以這樣罵她,他當她是怎么樣的女人?
"我……"布雷氣得用手槌車子,他很后悔說了這些不該說的話。
"我們分手吧!"小云往前跑。
這一回布雷并沒有追上來,他只是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小云的背影往前跑……小云,為甚么她不懂他的心呢?他哀哀地問。
。
小云一直走到住家大樓前,才恍惚的感覺布雷是跟著她后面的。她呆了呆,假裝不知情。
等電梯時,布雷走到她身邊。
布雷和她搭同一部電梯上樓,到了住處,小云開鎖,布雷默默地跟了進去。
不等小云開燈,布雷就抱緊她,"原諒我,是我不好。"剛才小云走了一會兒后,他才追上去,一路上一直跟在她后面。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走在路上,火爆的情緒已經慢慢地降溫,布雷把內心的痛隱藏起來,為了小云快樂,他決定去找布崇德。
小云感覺得到他的愛,她降低了聲音:"對不起,我也不應該……"
"不,不是你的錯,我不該沒替你想。你說的沒錯,婚禮應該要有家人的祝福才算圓滿。"
"不,是我要的太多了,我不該忽略你的心情,我不該說那些話,我不該向你提出分手……"小云為自己刺傷了布雷,而深深的自責。
"小云……"
布雷撫著小云的背。"我多么珍惜你……"
"我知道。"
"不,你并不一定完全懂得。"布雷苦笑。
"我懂,我真的懂。"
小云激動的吻住布雷的嘴唇,布雷忍不住輕輕地親吻著小云那柔細的肩膀、頸項、臉孔……
他心頭迷亂,卻又心愛得無法釋手。
"布雷……"小云覺得自己被迷醉了。
溫柔的撫觸、軟熱的體溫,布雷是一帖麻藥,愛情的迷藥。
依偎在布雷的懷里,她是被深愛的、被呵護的,只要有布雷,她就不再畏懼,明天醒來,一切都會比現在更好、更滿足。
。
"崇德,我們能夠見一面嗎?"早上在辦公室,布崇德接到了一通讓他非常意外的電話。
這通電話是他的前妻打來的,雖然離婚了十多年,但他馬上就能認出她的聲音。
布崇德有點激動,但他強作冷靜。"請問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還是故意忘掉?我是曉春啊。"
女人有時對情感的表達比男人直接多了。
"有事嗎?"
"很想念你。"陳曉春說,"來我的店里喝一杯咖啡,我替你燒一杯藍山。"
藍山是布崇德最愛喝的咖啡,陳曉春沒有忘記。
布崇德心知肚明,她一定不會是為了請他喝一杯咖啡而約他,除了孩子的事,還會有甚么理由讓曉春在離婚了那么久后約他見面呢?
他頓了一下。
"好嗎?"曉春問。
以前他們還是夫妻時,曉春如果想做一些布崇德可能會不答應的事,她都會在他耳邊問:"好嗎?"
布崇德總敵不過她那一聲--好嗎?
以前是,現在也是。
"甚么時候?"
"你甚么時候有空?"
事實上,布崇德很忙,但他卻恨不得能夠馬上見到她,雖然見她一面的欲望是如此迫切,但他卻一副很不在乎的說:"我配合你的時間。"
"現在好嗎?"
現在?布崇德看了一下表,才早上十點半,早餐才剛用過,他去咖啡屋是要點午餐嗎?
不管了,他說:"我馬上到。"
"他要來了!"陳曉春放下電話,對著她兩個兒子和未來的媳婦說。
"萬歲!"四個人齊聲歡呼,小云和芭碧兩人高興的擁抱。
布雷在母親的臉頰兩邊各親一下。"我就知道媽咪一定可以幫我這個忙。"
昨晚他和布森商量的結果,就是找媽咪出面,他們相信媽咪一定可以說動固執的老爹。
同時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讓父母能夠破鏡重圓。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布森問。
"回去上班。"陳曉春命令。
"今天不上班,"四個孩子頑皮的齊聲說,"我們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
十多年之后和布崇德再見面,陳曉春才發現年輕時曾經狂熱迷戀的白馬王子,原來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男子--
發福而且開始禿頭。
她的白馬王子已經變成青蛙王子了,歲月無情的在人的臉上刻劃著年輪的痕跡,她是不是也變老了呢?
"你發福了。"替他煮了一杯藍山,曉春對她的前夫說。
"我老了,但你一點都沒變,還像以前那樣年輕漂亮。"他目不轉盯的注視著他的前妻。
十多年了,她依然美麗、柔順,就像一朵開在山谷的百合?粗,布崇德的后悔更深了。
這后悔皆源自于他的固執。其實早在他和曉春離婚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后悔了,但好面子的他就是拉不下臉來。
因為不愿低頭,而造成了兩個相愛的人分開大半生,這樣值得嗎?布崇德在心里頭自問。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他的長子布雷,這孩子的脾氣不是和他一模一樣嗎?
陳曉春似乎能夠看透布崇德的心思,終究他是她的初戀,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曾經在一起十多年的丈夫。
"我們都老了,年輕是屬于孩子們的。"她很有技巧的,一開頭就把談話的內客帶入了正題。
布崇德頓了一下,然后為了她的心思靈巧而笑了起來,臉部的線條放松下來,竟顯得年輕許多。
"你找我來是因為布雷的事?"他掃了她一眼。"布雷找你當說客,是不是?"
陳曉春一眼就被看穿,有點不好意思。"你都知道了?"她問。
"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甚么?"他感慨的說:"我真的很想讓孩子了解,我是全心全意的愛著他們,可是好像都無法貼切的表達出來,尤其是對布雷……"
"你對布雷的要求太完美了,而他又和你生得一樣的脾氣,總是拗得像一條牛。"陳曉春說話的語氣就像一個太太在和丈夫說話般。
不管她是不是在損他,此時布崇德的心中燙過了一道暖流。
"他不止是頭牛,還是只刺猬,簡直不能親近啊。"
"你還不是一樣,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操太多心了。"
"我也只是個普通的父親,你離開后,我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不嚴厲一點怎么行?"
"崇德--"陳曉春眼睛有點濕。"你辛苦了……"
布崇德輕輕拉住曉春放在桌上的手,輕拍著她的手背。"辛苦的是你,會變成這樣全是我的錯,當初如果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謝謝你。"曉春感動的落下淚珠。
"別哭,我要看見你快快樂樂的。"
曉春點點頭,她太激動了,所以說不出一句話來。
突然的,一陣小提琴的聲音從后面傳了出來,拉的曲子是"甜蜜的家庭",兩對情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布森拉著小提琴,旁邊站的是芭碧。
布雷和小云走向布崇德:"爸,請你為我們主持婚禮。"布雷誠懇的說。
"婚禮準備在甚么時候舉行?"布崇德問。
"等小云的媽咪旅行回來。"布雷說。
陳曉春插嘴:"這次有三對新人要一起舉行婚禮。"她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三對?我有三個兒子嗎?"布崇德幽默的問。
"還記得浩斯嗎?他的女朋友就是……"曉春歡歡喜喜地把浩斯和麥麗娜的事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
布崇德覺得不可置信:"太湊巧了!"
"我有一個建議--"突然的布雷蹦出一句話,"爸、媽,你們的二次婚禮也和我們一起舉行,這樣是不是更圓滿呢?"
曉春沒想到布雷會提出這樣的鬼主意,她一時呆愣,兩頰和心同時像喝了烈酒般的熱了起來。"別胡說……"一抬頭,她看見了布崇德正用深情的眼光凝視著她。
"那--我們甚么時候去拍婚紗照?"布崇德問。
一陣笑聲爆了開來,三對佳偶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自己深愛的另一半,"夢"咖啡屋今日盈滿了美麗的情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