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渭的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種心情了吧。
看著那漸近的陸地,那越來越放大的熟悉的一切,唳兒與蕊兒都忍不住的滑下了熱淚。
“娘不知道過的好不好?”唳兒簡直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美夢就要成圓了,那個記憶中總是柔柔的帶著抹疲累笑容的母親。
“她如果知道我們平安回來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比飪簭澇梢幻对碌男锓褐鴰自S水氣,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娘。
“希望她仍平安的健在……”唳兒顫著語調,如向天祈般的喃喃說著。
“她在,她一定在,她要有任何意外,我便拆了那老管家的骨頭給野狗啃!”蕊兒說的咬牙切齒的,巴不得立即就找人狠扁一番的好生發泄。
“蕊兒,別怪老管家,他們都被雙子古老的忌禁給捆綁了心智了!
“我呸!那老管家我怎么瞧他就怎么不對,一雙布滿縐紋的老眼成天盡閃著算計的深沉,別的不說,就他拿毒藥逼咱倆喝下的那一刻,我就起誓,他要沒毒死我,我肯定如惡虎回撲的咬死他!”幸好老天有眼,讓娘發現的早,讓她們倆毒藥喝的不多,否則她跟唳兒就不只是啞了嗓子而已,而是早被踢下閻王殿去喘著了。
“蕊兒,可是村民他們……我們就這么搖搖擺的走進去?”船已靠岸了,她們終于達到了一年來希冀的那個心愿。
“當然就這么走進去,他們誰要敢有意見,叫他們來找我身后這塊木頭!”蕊兒指著默默守在她身后的靠山——冷無語。
只見冷無語輕輕的執起蕊兒發冷的柔夷,將她用他的大掌復著。向來酷的快結冰的他,此刻話也沒一句,只是,黑瞳里多了絲寵溺的暖意。
因為他知道他的妻子從小以來的一個夢想,就是能抬頭挺胸昂首闊步的大刺刺走在彰明縣的土地上。
她恨死了那種躲在海島不見天日的日子,她更恨當她見識到外頭的風光后,她就得遮遮掩掩的像個猥瑣的小人。
唳兒見蕊兒向來不妥協且倔強的神情里,有著不可言喻的驕傲,她知道她等這一刻等了十八年了。
性活潑總靜不下的蕊兒,以前便愛偷偷跑出海島上街玩,可因娘親諸般的交代,所以,上了街,她只能垂著螓首斂著眼眸走路。
她恨那樣,每回從街上回來,她總氣嘟了一張小嘴,說,總有一天,她要抬頭挺胸的走在街上。 如今,一切都將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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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彰明縣里赫然的出現了一行綿衣華服的外地人,這一行人長長的隊伍拖的幾乎可以繞縣一圈了。 可見這排場的來頭不少。 是以,當這行人甫進這純樸的小地方時,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登時,幾乎所有聞訊的縣民都跑出來好奇的湊著熱鬧。
瞧,那為首的男人,一臉霜寒的剛硬五官,冷冽強悍的氣勢教人不敢直視,看來,真是個有來頭的角色。
再看,他環在身邊的那位姑娘,長的是美媚動人儀態萬千,想來該是哪戶好人家的千金,再瞧那姑娘一旁的小姐亦是如此的……啊!她……她們……她們的臉長的一模一樣!
登時,惶惶不安的縣民有人掩口大喊著:
“是溫家的雙生子!”
一時間,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成鳥獸散!
蕊兒見狀,一時淘氣的沖向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人群,此舉更是嚇的那些人魂不附體。
“呵呵,有趣,真有趣,活像貓人耗子窩一樣,好玩好玩真好玩!币郧八1荒切┤吮蓷墤峙碌纳裆o傷害,現在,她倒覺得他們見她如見瘟神般的眼神教她開心。
因為她不用做什么,就可以把人嚇的屁滾尿流的,這真是太有趣了。
“蕊兒,別玩了,快找娘去。”唳兒其實覺得那些深受禁忌所害的民眾是可憐的,因為,心一旦被捆綁了就沒自由了。
蕊兒聞言也不再跟那些人追逐,她快步的沖向記憶中的溫宅,猶記得這宅邸旁有著一片綠意盎然的竹影,以前她總愛偷偷跟著娘回到這里,像個偷兒般的偷覷著她那陌生的爹,然后她一人滿足的在竹林里嬉戲。 那宅子應該就快到了沒錯。 “就在前面,蕊兒,無語,快!”蕊兒一見那記憶中的大宅邸,她立即奔跑上前,然……就在她看清那黑的蒙一層灰的燒灼痕跡后,她的心頓時蕩到了谷底,身子再撐不住的軟了下來。
“蕊兒!”冷無語適時的接住嬌妻的盈盈身子,將她環在懷里。
“怎么會這樣?!”唳兒望著眼前這一棟根本就不可能住人的屋子,她的淚登時淌下了。
“屋子怎么會燒了,那娘呢?”會不會娘也……思及此,唳兒不敢再細想。
冷無語見狀,朝一旁的手下瞟了個眼神,立即,一行人魚貫的進入那灼黑的廢宅。
末了,里頭的人出來報告著:
“主子,里頭確實沒住人。”
“沒人,那娘呢?娘去哪了,會不會她被那些刁民給……’,“蕊兒,靜下來,先別亂想。”冷無語將她的螓首給埋入他的胸膛,就在此時,他撇見一旁有舍柴的人經過。 他朝著他喊道: “你知不知道這溫家怎么了?里頭的人呢?” 舍柴的人一聽是問溫家的事,便一臉驚恐的拔腿開跑。
然。冷無語的人卻早一步的將他攔下。
“說,不然我保證你離不了這半步!”
“我……那……那溫家遭雙子咒咀……結果……一場無名火便全燒盡了啊……”
燒盡了!“那里頭的人呢?溫老爺跟夫人呢?”唳兒情急的上前哽咽的問。 “這……這我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么?快說!” “不過溫家的老管家……倒是安好的搬出了這里,在前鎮蓋了間全鎮最大的豪宅,也許……也許你們可以上哪問去!
“老管家!這該死的渣淬!”蕊兒幾乎可以嗅出這整事的始未了。
“快,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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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與沈曉嵐遲唳兒他們一天出發,但在日夜趕程的緊湊下,他們于唳兒行人后沒多久也抵達了彰明縣。
“看來這里的人病都好了!崩瞰i一踏進這里便很明顯的感覺這里和上次的氣氛不太一樣,只是……這里的人卻是一樣的憂郁。
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人人肌黃面瘦的都像是沒吃飯那樣。
“表哥,那咱們要上哪找唳兒他們去,這鬼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
“直接同人好了,溫家在這里對他們來說應是個夢魘,他們一定會知道的。”不過就怕他們不肯說就是了,李玦在心里忖了一句。
于是李玦開始延路問人,有雙生子的溫家宅在哪里。
不過,結果跟李玦預期的一樣,對方一聽到溫家這二個字就嚇的拔腿就跑,活像是見鬼了一樣。
連李玦想要塞銀子給他好處都還來不及,人便都立刻跑光了。
“什么嘛,這些人全發癲了呀,聽到溫家就嚇的像發神經。”沈曉嵐實在是不能理解這些人的腦袋是裝些什么渣渣。
“不然咱們上客棧問人好了,客棧的老板伙計總不會跑掉了吧!崩瞰i指著左前方一家名為‘春來’的客棧。
沈曉嵐一見有地方可以吃喝休息了,立刻拔腿就沖向客棧。
只是……甫進客棧,就見里頭出天巨響的叫罵聲。
“臭婆娘,我叫你洗個碗抹個桌子你都不情不愿的.你到底還要不要干活!”一個粗里粗氣的男人聲音,不顧客棧里坐了多少客人,就這樣惡狠狠的咆哮著。
“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好餓……我沒有力氣啊……”細微的幾乎快聽不清楚的一個女音回應著那駭人的震響。
“好餓!你成天辨事不足連掃個地都有問題,你還敢跟我喊餓,你要不要臉呀你!再說,你跟我預借多少薪資了,你連還一毛錢的能力都沒有,你還敢喊餓!”
“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做事的,我一定會還你錢的,你也知道我家老爺他的醫藥……”
“閉嘴!什么老爺!你還當你是那得意洋洋的少奶奶不成!” “不……不是的,我沒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不然是什么意思,哼,說到以前我想了就氣,該死的你們,都是你們害死我兒子的,該死!”
客棧與廚房的簾子里,那一大一小極不搭調的對話,讓李玦與沈曉嵐聽了都蹙緊了眉頭,著實不贊同那男人的怒火。
沈曉嵐更是忍不住氣的裙一拎就要上前去路見不平,然,李玦卻硬生生的拉下她。
因為在不清楚他們孰是孰非前,他們實不宜插手別人的事。
然,李玦很快的便改變了想法,因為那個男人居然拿起掃帚猛打那名婦人,那婦人給打的哭躲到外面來,李玦一見,火升的比沈曉嵐還快。
“住手!”李玦一把搶下了客棧老板的掃帚。
“該死的,你是哪滾出來的混蛋,敢管老子的事。”
“堂堂一個大丈夫打一個弱女子,你要不要臉!”沈曉嵐將婦人給護到身后后,指著客棧老板大罵。
“呸!什么弱女子,這賤女人是大家公認的掃把星,只要她走在街上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你知不知道!”
李玦聞言望了那中年婦人一眼,發現她身材瘦弱的像支細柳,只要風一吹她就立即飄走的那型,而她的臉幾乎給火燒掉了一半,看來是慘不忍睹。
一個女人給毀了容,那是最大的折磨了吧。
“她犯了什么罪,做錯什么事?”李玦問。
“呸!我為什么要跟你報告,你是算哪恨蔥!”
“你可以不用向我報告什么沒鍇,不過,今天這事我營定了。你方才說她欠你多少薪資?”
“你要替她還?”客棧老板聞言挑眉著勾著他問。
“沒錯,多少你開口便是。”
“呵,我警告你,你得想清楚,這女人是我們這的公敵,你只要幫了她,你就成了第二只過街老鼠,我勸你是好好的想清楚!
“I羅唆!多少錢給你便是,廢話一堆!一沉曉嵐不耐煩的嚷著。
客棧老板想,反正這些沒長眼睛的外來客搞不清狀況,就讓他替她還錢也好,反正那死婆娘這輩子是再不可能還的出他的錢的,倒不如,他愿給了也干脆。
“二十兩!笨蜅@习迳斐鍪终f。
“嗟!我還道多少大數目呢,就這區區二十兩也要你這么大費周章的動手動腳,呸!”語畢,沈曉嵐將二綻銀子丟給他。
“多的給你當棺材本,不用找了。”調侃完客棧老板,沈曉嵐轉身扶起身后的婦人步出客棧。
可待她一看清她那不堪的容顏后,她卻忍不住的被嚇的跌坐在地上。
“姑娘……對不住,嚇到你了。”溫夫人自慚的用手掩臉,而螓首垂的更低了。
“呃……沒……沒……沒的事,我只是……沒有心理準備吧了!鄙驎詬箤擂蔚馈
“多謝公子與小姐二位的義舉,我……我實在是無以回報!睖胤蛉苏f完,人便撲倒在地的向他們叩首了起來。
“別這樣,快請起!”李玦見狀忙不迭的扶起欲行大禮的溫夫人。
而溫夫人在他帶著人氣與溫暖的手臂下,幽幽緩緩的揚起了一邊完好一邊模糊著血肉的難看臉孔望著他,多少多少感謝感恩的話,卻哽在喉問,一句也說不出。
她已經太久太久太久沒感受到這樣的人情溫暖了。
而另一方的李玦則是被她那佼好沒燒毀的近距離水眸給嚇了一跳。 這眼神……那欲泫欲泣、幽幽側側的神情像極了唳兒的眸子。 好像……真的好像啊…… 李玦望著溫夫人一時間傻愣住了,還是沈曉嵐見情況不對才急急的拉開他們倆。
“不會吧,表哥你連對這丑的看不出樣子,而且年紀可當娘的女人有興趣?!”沈曉嵐附在李玦的耳邊低喃著。
“曉嵐,你覺不覺得她很像唳兒?”李玦一樣細聲回道。
唳兒?沈曉嵐對著眼前那被火燒成只剩半邊臉的容貌,瞧了又瞧,始終瞧不出她未被毀容之前的容貌。
沒辨法,她實在太在意她那被燒的不像話的血肉模糊了。
溫夫人不明白他們打量她的原因,還道是他們在好奇她被燒壞的臉,一時間,她自卑的又將螓首壓的看不見人為止。 李玦發現了她的不堪,立即用手肘推了沈曉嵐一下,打斷她的研究,末了,他賠罪道:
“對不起,我們無意冒犯,我們只是適巧覺得您像我們的一位朋友而已,對不住,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沒……沒關系”
“那不知夫人住哪,我們送你回去可好?”李玦瞧她瘦弱成這樣,怕她會在半路上昏倒。
“送我是不用勞煩,只是二人對我恩重如山.舅二位不嫌棄寒舍鄙陋且路稍遠,還望二位到寒舍用杯粗茶。”
“那煩請夫人帶路了。。李玦想,這里的人沒人首理他溫家的問題,那這位婦人總肯告訴他了吧。
是以,李玦決定先送她回去后,再向她打聽溫家的消息。
然,他怎么也沒料到,原來自己一心要找的人找的地方,竟然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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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兒一行人從老管家奢華的住處找不到爹娘的半點線索后,唳兒想起了她們自小長大的那個臨海環山的小島。
于是,風塵仆仆的,他們朝最后一個希望點邁進,如果那里再沒有任何訊息,那么,她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蕊兒,你看那棵樹,你七歲時曾從那跌下來,腿還休息了一個月,你記得嗎?”唳兒指著那棵枝葉茂盛的大樹。
“記得,我還記得你最愛去那顆樹下織繡沉思,你說.那里有樹蔭,有風,還有海聲可聽,是你個人專屬的仙境。”蕊兒也記得關于那顆樹的所有記號。
“是啊,印象中那棵樹大的像是天,如今,轉眼再看,倒是小了許多了。”幼時所有的一切看來都像是跨張放大過的景象。
“我記得我們常常在那塊石頭前等著娘來看我們!比飪褐钢胺揭活w約莫半人高卻寬有二人長的大石子說。 她記得她們小時侯的夢都在那里完成的,因為她們總躺在那想著未來,看著星星,許著許許多多異想天開的夢。
“我們就是從那個小山上掉下來的!编航又吹侥莻分散了她們姊一年多的小斷崖。
“沒錯,真沒想到我們在一年后的今天還能平安的重逢!
“啊!你看,看到那間屋子了。”蕊兒指著前方那漸意放大的海邊的屋子。
“幸好那個屋子還在!编嚎吹侥情g屋子,一時間酸楚的情緒涌上!跋M镌谶@里,否則,我真不知道要上哪找她了!
“如果再找不到她,我就回頭扒了那老管家的皮當地毯踩!”蕊兒咬牙切齒的說著,方才,她們去老管家那將一屋子的人全都給關在倉庫里,只因為她實在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很詭異也直覺與他脫不了干系,故,急著找爹娘的她,便將那老管家給先關起來了。
“啊!有了,你們瞧,那屋子前有人在走動啊,蕊兒,無語你們看!”唳兒眼尖的真的盼到了屋子那邊有人影。
“真的有人!”
“娘!”提起裙,唳兒再顧不得的奔跑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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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可以改變的事有很多,可以是人的心,可以是人的樣子,也可以是外在的盈缺。
一年多的時間不算長亦不短,但是,對溫家人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一年。
生離死別的重逢,那其中的滋味,怕只是他們溫家人自己知道了。
而在好長的一段時間后,他們也才總算搞懂了所有事情的因由了。
原來,一年前縣里那場怪病的始作俑者正是老管家,他在水里下毒讓全部的人都生了莫名的病,然后,將一切的矛頭都推向雙子的咀咒,為的正是毀了溫府并重擁它的所有財產。
所以他在以為逼死了唳兒姊妹后,一把火燒了溫家,而他卻卷走了溫家所有的財產,在另一個地方蓋起他的皇宮。
是以,狼狽的自火場中逃生的溫氏夫妻只好搬到海邊的小屋棲身了。
再甚者,他還在這里坐大了起來,不但更嚴格的提高了租地費用,還更改了原先與佃農合作的三七條件,以至于佃農們無論怎么辛苦的工作,永遠都圖不到一餐溫飽。
“該死的,真是那王八烏龜老混蛋干的好事,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才怪!”蕊兒一聽到娘親說出全部的真相,她氣的要沖出去狠扁那老管家一。難怪那老家伙的人宅是金釘朱戶,畫棟雕欄,屋頂盡是琉璃瓦,門口一對鑄金的鎮獅,眼珠子還鑲上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的著華豪宅,原來這一切的一切竟是割她溫家的血肉來的,這叫她怎么忍受。
“蕊兒,別沖動!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老管家會有報應的!睖乩蠣斠荒槣嫔u著頭嘆息的說著。
“爹,娘,對不起,這一年來苦了你們了!编嚎粗吧牡〉闹皇R话牙瞎穷^,而原本面容佼好的娘親也被燒毀的不似人樣,她的淚便淌落不止。
“沒,不管再怎樣,爹娘都撐過來了呀,我們都能大難不死的活著再相聚,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溫夫人濡濕了眼說著。
“娘……”蕊兒一聽也鼻酸了起來,她沖去撲在她膝上哽咽道:
“我保證以后再沒人可以欺負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咱們的苦日子過去了。”溫夫人輕拍著二姊妹的背,末了,她看到丈夫那渴望的眼神,她再道:
“唳兒蕊兒來,你們倆個讓爹他好好的瞧一瞧,以前他偷偷的把你們藏在這里,為了怕被別人知道,連來看你們都不敢,現在,你們可得讓他好好瞧瞧了!
“爹……”唳兒看著那陌生的臉孔,喊爹的同時心里亦滑過一陣暖流,因為向來知足認命的她從來就沒想到自己有可以和爹相見的一天。
但蕊兒亦不同了,蕊兒熱情的一把就抱著老爹,還差點將他如排骨般的身子給撞倒。
“爹,我以前常偷偷跟著娘回去,在門口偷偷的看著你呢,沒想到我們現在靠的這么近了!
“對不起,是爹對不起你們,害你們得過偷偷摸摸的生活!
“不是,那不是你的錯,你肯也敢打破禁忌的迷思留下我們姊妹的命,就是您待我們的恩了。”唳兒含淚說道。
“好好好,我的二個好女兒,沒想到你們如此懂事,難怪上天也要眷顧你們了,賞你們一位好夫婿了。”
“爹……蕊兒已經與無語成親了,但,唳兒并沒有!编郝牭剿f夫婿,登時神色黯淡了下來,不由得李玦的一切又浮現腦海。
“有了有了,你以前沒有,現在就有了。”溫夫人說。
“娘?”唳兒與蕊兒都不解的望著她,不懂她的意思。
于是溫夫人將在客棧里發現的一切簡單說的一遍。只是他一直沒說他的名字。
“所以,娘想說,那位救命恩人一表人才,又義氣好心腸,實在是位難得的好男人,我想,我也無以為報那位救命恩人,不如,就把你許配給他!
溫夫人的話才落,唳兒震驚的還不知怎么反應,蕊兒已經先開炮了。
“娘,你瘋了,要銀子我有呀,我們還他便是,你怎能拿唳兒的幸福開玩笑呢?”
“是呀,娘,唳兒不能嫁他啊。”
“為何不能嫁?”
“因為……因為……”
“你有喜歡的人了?”溫夫人問。
“我……我……”許久,唳兒才認真的點了螓首。
“那人呢?”
“他……他……”他已經娶了別人了……唳兒在心里悲愴著。“娘,雖然我不能跟他長相廝守,可是我這顆心這輩子再擺不下別的男人了。”
“唉,你還年輕,心思想的不遠,待時間久了你就會忘了那個男人的,再說,娘跟你保證這位公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不,娘,別啊,唳兒真的不能嫁給別的男人。”
“唳兒,你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不聽娘的話?”溫夫人厲聲道。
“娘,你老胡涂啦!”蕊兒又受不了的要上前大叫,不過冷無語卻在這時拉了她,并向她使了個眼色。
因為他早在進門時,就看到簾子底下的耶四只腳了。
“好啦,夫人,你就不要再嚇唳兒了,你瞧她哭起這樣,不只我心疼,我看連李公子也會心疼吧,是不是,李公子?”
李公子?唳兒聞言抬起水眸,她揚睫望去,一張朝思暮想的五官登時映入自己眼簾。
“唳兒!
那輕聲的呼喚正是她想念已久的溫暖。
李玦拿出她給的帕子輕聲問:
“不知你這只黃鶯是否愿凄身于我這棵朽木?”
唳兒搖頭含淚道;“不愿……你……是良木,是我愿托付終生的良木良人!
登時,她再記不得接下來發現什么事,她只知道她在他的懷里找到了溫暖,在他的黑瞳里找了一個完美的未來。尾 聲
一年后……
偏遠僻靜的彰明縣,方才才自天上傾倒完數不盡的滂渤大水,現下,群山綠野紅花粉嫩間因著洗滌,正透著一股清新的草香味。
而七彩的虹橋也連接著天地的二端,似在迎接天女的降臨。
一切的一切看來是這么的安詳寫意,然……就在這美好的景色里,朝西竹林的一門姓溫的大戶人家,此刻的心情及氣氛卻仍等留在方才的大雷雨中,不但遲遲未能平復那撼動人心的巨響變動,反而更是陷在地獄的烈火里煎熬掙扎了。
這樣的心情直到……響亮的娃兒聲紛亂的交雜在偌大的東廂房里。
原本欣喜迎接新生命的人們,在看到二個一模一樣的小生命后,便開始一一的吩咐下去,放炮迎接白天上來的仙重玉女。
須臾后,所有的人都涌進東廂房,瞪大了眼望著二名哭的響亮的漂亮娃兒驚訝的話都說不全。
“瞧,我就說唳兒一定會生雙子。”蕊兒頂著大肚子驕傲的望著漂亮的不像話的二個娃兒瞧。(接下來就換我嘍。)蕊兒滿足又喜悅的撫著自己的大肚。
“那你還不休息去,挺著大肚子,你不累我都心疼了!崩錈o語難得多話的喳呼著,沒辨法,他的愛妻實在太欠罵!
“緊張什么,我沒那么脆弱啦!
“瞧你樂的,人家生雙子是加分娩的痛苦,常人是都嚇 ,死了,就你一個樂的要生雙子!睅兔由漠a婆揮著汗笑說。
“那當然,我要證明雙子不是咒咀而是祝福,我要讓這里變成雙子縣,你想,如果這里到處都住著長一樣的人,那多好玩呀!比飪禾詺獾。“我要改變傳奇,我要讓我們的子孫都記得溫家雙子給縣民帶來的好處與祝福,我還要……。
“怎么了,蕊兒,你哪疼呀?”冷無語心急道。
“我……我好像……好像也要生了……”
“什么!快快快,快去吩咐熱水端進來,快!還有,你們這些男人都出去,出去!”才累完正要休息的產婆一聽她要生了,登時精神又來了。
“不行,我要陪唳兒!”李玦執著唳兒的柔夷不舍道。
“哎呀,就說男人出去咩,快快,熱水,快去燒水!”
產房里一下又熱烙了起來,就見產婆有條不紊的交代著事宜。 ’
須臾后,響亮又重疊的娃兒聲,又再度充蕩著溫家的上下……鞭炮聲,笑聲,娃兒哭聲,似乎就這么的開始交疊不息,而屬于溫家人的幸福也從這時悄然的延續展開……
就這樣,雙子咀咒的傳說漸漸的在才子佳人的情意中慢慢消退。
幾年后,彰明縣里流傳著一種雙子傳說,據聞只要家中產下雙子,便必定開始為家里帶來興旺發達,就像溫家人一樣,是福氣綿綿,天賜厚福的永享不盡……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