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的光澤如夜空中的星斗,晶光閃閃在整個展示會場上繽紛的閃耀著。
“湯小姐,你身上戴著那套鉆石真美,應該是這里面價值最高的一套吧?”
記者們對湯曉諭身上配戴的鉆飾非常好奇。
她頑皮的笑著回答所有的記者,“這當然是假的,是贈品用的假鉆!
“贈品?有贈品嗎?”
“應該是有吧!”她也不確定,逛遍整個展示會場,她也沒有看到與她配戴的這組一樣的鉆飾,若沒真品,哪來的膺品?她狐疑的轉頭問嚴浩文,“這一組的真品呢?”
“送你了!
嚴浩文的話引起一陣嘩然,雖然大家都曾聽說過他的慷慨,但是這么大手筆送出一套價值不凡的鉆飾,可是不平常。
“什么意思?”湯曉諭一臉不解。
記者群紛紛提出猜測,“這是不是代表著湯小姐是嚴總裁的新歡?”
“是最愛吧?”
“還是兩位有喜事要宣布?”
“嚴總裁,大家對你會選擇怎樣的女性為結婚對象很感興趣,可不可以乘機在這里告訴大家呢?”
記者你一言、我一語讓會場顯得非常嘈雜,每個人都想要搶獨家新聞,不肯退讓,就怕得到的資料不夠確實詳盡。
嚴浩文不得不揚聲高喊,“各位,請安靜一下,讓我說一句話好嗎?”
在他這一聲高喊之后,會場終于安靜下來,底下眾多眼珠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等著答案。
“我的確已經向湯小姐求婚了,所以那是我送她的定情之物。”
湯曉諭非常震驚,這才知道自己又被騙了,但是更叫她緊張的是,她竟然戴著價值連城的鉆飾,萬一又來個搶匪怎么辦?
“你怎么可以騙我是假的?”
“不這么說你肯定不肯戴上!
等不到真確的答案,記者又開始騷動,“請問,兩位打算什么時候步入禮堂?”
嚴浩文笑著攬住湯曉諭的肩頭,將她摟進懷里,當著眾人的面,深情款款的對她說:“當然是愈快愈好!
“湯小姐的意思呢?”
“一定與嚴總裁心有戚戚焉吧?”
她也想點頭,把自己交給他,但是想到自己離家三年,又想到他開除了她爸爸,她擔心父親可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不會原諒她這個不孝女及曾經讓他蒙羞的他。
所以,在問題尚未解決前,她無法安心點頭。
“很抱歉,日期未定!边@是湯曉諭目前唯一可以給的答案。
好不容易珠寶展示終于落幕,湯曉諭卸下了肩上重擔,搭上直飛臺灣的班機,但她身旁卻多出一個人,他就是嚴浩文。
這會兒,他還在為湯曉諭出爾反爾,想要將婚事往后延而不滿的抗議,“還要等?你明明就答應過我,為什么還當著記者的面說日期未定?”
湯曉諭轉過頭,在他抗議不休的唇印上一吻,借以擾亂他的思緒,阻止他的抗議,并不是她大膽,而是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阻止他火爆的脾氣爆發。
“我并沒有說不嫁,只是得再等等!
“等多久?”嚴浩文最怕等,他想起曾失去她的消息三年,便覺得坐立難安,“等你三年還不夠嗎?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度日如年?而且還要忍受我那幾個哥哥的嘲笑,他們老早就看透我,知道我不能夠沒有你,現在你要延緩婚期,無異是給他們更多機會笑話我。”
“不會的。”原本該坐離他們老遠的譚浩承突然從他們背后冒出來,嘻皮笑臉的說:“我們只會幸災樂禍,很高興見你終于踢到鐵板!
“該死的,你不會滾遠一點嗎?”嚴浩文氣惱的低吼。
“那怎么成,我好不容易和人家換了位子!
“那就閉上你的嘴巴!
“浩承哥,你就不要逗他了,等一下我們被趕下飛機怎么辦?”怕吵到旁邊的人,湯曉諭小小聲的說著話。
“等等,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婚事要延期呢?”嚴浩文把險些被轉開的話題再度扯回來。
錯過了三年,他可不想再活在等待中,況且,只是親親嘴巴哪能夠滿足他,每每夜深人靜,他都好想趕快要了她,但是她總說一定要等到結婚之后,為了尊重她,他同意了,這是破天荒頭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欲求不滿。
“請你嫁給我好嗎?如果你對我還不放心,我可以對天發誓。”嚴浩文摸著飛機的透明窗子,真誠的說:“離天這么近,發誓一定很靈驗的。”
果真是當局者迷,譚浩承忍不住罵他,“笨蛋,你就不會往別處想嗎?她要是不信你會洗心革面,才不會答應嫁給你!
“你再罵我,我就把你從飛機上丟出去!眹篮莆目跉夂軌模撬胫雷约簽槭裁幢涣R,“那你說,她有什么理由要延緩婚事?”
“想想她多久沒有回家了?要結婚總要請她父母來主婚吧,難不成你打算讓她瞞著親人嫁給你?”
“是喔,我差點就忘記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是該回去看看!
回家,說得容易,做起來好難,離家出走的小孩還會被父母所接受嗎?湯曉諭很怕,怕回家會被父母趕出來。
“我怕……”
嚴浩文摟住她,輕輕道:“我會陪你回家,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但是湯曉諭卻沒那么樂觀,因為他開除了她爸爸,爸爸會接受他這個女婿,出面替他們主婚嗎?
“你在擔心什么?”
“我擔心一波剛止一波又起!
譚浩承笑了笑,“但是人生沒有風浪就太乏善可陳,對不對?”
“說得對!眹篮莆男χ苫匾伪常胶退脑。
所以才有人沖浪,享受乘風破浪的快感。只要去面對問題,沒有不能克服的,事實上,她所擔心的問題早就不是問題,不過他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想不到接機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以及大哥,湯曉諭看到三年不見的他們,淚水便像洪水一樣迅速滑落雙頰。
忘卻了自己身處何處,她二話不說就跪在母親面前,殷殷請求著母親的原諒,“媽,對不起,女兒不孝,請媽原諒女兒好嗎?”
“快點起來!睖蛐闳萆焓掷鹚劭艏t紅的。想當初她自己也有錯,說沒有偏心是假的,大女兒聰明會撒嬌,所以她和丈夫都較為偏愛,總覺得小女兒資質沒大女兒好,愚鈍而且散漫難管教。
但自從大女兒畢業變了個樣之后,她的看法完全改觀了,女兒就是女兒,沒有好壞之分,只要不作奸犯科,當人父母就該放心才是,所以愚蠢的是她和丈夫,而不是這個讓他們逼得離家出走的女兒!
“是媽不好,沒有好好聽你說話,從來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也原諒媽好嗎?”
湯曉諭搖了搖頭,掛著淚笑說:“是女兒不對,不該任性的離家出走!
“你們都沒有錯,錯在我!眹篮莆牟蹇,真心誠意的說著,“但是我愿意用一輩子來彌補大家。”
譚浩承推著行李,對三人道:“有什么話我們回去再說吧,誰想補償誰都可以,反正就要成為一家人了,還怕沒時間嗎?”
湯曉諭的大哥湯佑銘附和的點點頭,“對啦,爸爸在家等著你們回去,他還說要親手煮一桌好菜替你們洗塵接風!
“爸爸?”湯曉諭很緊張也很錯愕,怎么,爸爸不氣她離家出走嗎?“爸肯原諒我?他真的肯原諒我?”
“你爸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經過了這么多事情,他知道以前對你太嚴苛,總之,我們都知道錯了,過去我們對你的要求太不合情理,總是認為你非得要像姊姊、哥哥一樣出色,事實上你是很出色的,我們都知道你走出自己的路,事實證明你并不笨,只是你用不同的方式來表現你的聰明,我們都以你為榮!
“媽……”這是湯曉諭第一回覺得存在很有價值,不是外在的成就,而是家人的認同,沒有什么比家人的肯定更能夠讓她動容!拔覀兛禳c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們馬上就回家。”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著。
湯曉諭回到家才知道,當初嚴浩文在盛怒之下,的確將她爸爸給革職了,然而冷靜下來后他就覺得自己太意氣用事,所以事后他又做出彌補,請她大哥去管理分公司,并且以退休的名義配股給她爸爸,讓他永遠享有股東權益,即使不上班也不用擔心沒飯吃。
事實上他們的家境比以往更好、更安穩,但是,她卻一直被蒙在鼓里。
“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我還一直以為爸爸失業了之后家里一定會過得很苦,所以……”
“所以你便把你的收入匯到你媽的帳戶?”湯富生笑她的傻,卻也感動于她的孝心,從她匯到她媽媽的帳戶的錢看來,她把三分之二以上的薪水都交出來了,大概是想扛起整個家的重擔,“你每回打電話回來都只是問你媽好不好,也不給你媽時間把事情說清楚就掛掉,我們根本無從告訴你整個事情的發展。”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但是你是我女兒,是不是也要爸爸對你說對不起呢?”
“當然不是,爸爸是長輩,你教訓我都是為我好,是女兒太任性……”淚水再度決堤,洶涌泛濫,回家后的她變得有點愛哭,可都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她從來不敢妄想自己與父母的距離可以拉近,但這已經不是夢,而是真實的,怎不叫她高興呢!
湯富生拍拍她的肩頭,笑哄著,“都快要結婚的人了,還這么愛哭,像個長不大的小孩,怎么當人的媳婦、快點把眼淚擦干!
“爸,你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你到了美國之后浩文就打電話回來!
現在她終于明白媽媽和哥哥為什么會跑去接機了,看來這一切都是嚴浩文的安排。
“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她故做不滿狀,想讓嚴浩文急一下,誰讓他這樣捉弄她,所有的事情竟然都瞞著她進行!昂冒,我看我大概得重新考慮我們的婚事才成了!
嚴浩文垮下臉,緊張的解釋著,“我并不是故意要瞞你……一開始或許是有點報復心態,因為你從我身邊逃離,所以……但是后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請你媽和你哥去機場接機是為了要給你個驚喜,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她相信你啦!”真的是當局者迷,譚浩承望見湯曉諭臉上掛著一抹竊笑,就知道她是裝生氣。
“你怎么知道?”嚴浩文瞪著他,有點吃醋的問著。
“連這種醋你也吃?”譚浩承忍不住怪叫地對湯曉諭說:“曉諭,看來決定重新考慮是正確的,他簡直就是醋壇子,嫁給他你會毫無自由!”
“譚浩承,你找死。
頓時一屋子笑聲不斷,熱鬧非凡,直到門板被拉開,原本熱鬧的氣氛立即被沉寂所取代,眾人紛紛把視線望向推開門進入的湯曉玟,她手上抱著一個孩子,身子還挺著大大的肚子。
看到湯曉諭,湯曉玟馬上把手上的小孩丟給跟在身后的丈夫,沖上前抱住她,開心地罵著,“死孩子,你總算知道要回家了!”
“姊,你結婚了嗎?”她原本還很擔心這回她們姊妹相見不知道會有怎么樣尷尬的場面說,結果居然是這樣美好。
“是啊,不過真想打你一頓,居然沒有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對不起!”
“算了、算了,你回來就好了,要不然我老是會想是我害你離家出走的!睖珪早漕D了頓,難過的說:“我才要請你原諒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一個人出去吃苦那么久,你會原諒我吧?”
湯曉諭臉上掛著淚,又哭又笑,“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說抱歉的。”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睖珪早湟猜湎赂袆拥臏I水。
一場美麗的婚禮即將展開,過了今天,湯曉諭就成為嚴浩文的妻子,在她的堅持下,嚴浩文不得不答應請他的父親出面主持婚禮。
“我告訴你,是曉諭的意思,不是我自愿請你主持婚禮的。 眹篮莆南駛孩子似的,一再地在譚永生面前強調此番請他出面的人是湯曉諭不是他。
譚永生板著臉問:“請我主持婚禮會丟你的臉嗎?”
“我可沒有那么說,我還擔心你認為我丟你的臉呢,我既沒有按照你希望的人生道路走,更沒有娶你想要的那種名門淑女當媳婦,還有……”
“媳婦是我挑的,我當然知道她好不好,你有什么不滿的嗎?”
“什么意思?媳婦是你挑的?”嚴浩文的眼神變得銳利,一副不打破砂鍋問到底誓不罷休地追問著,“你說清楚,為什么你說媳婦是你挑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干么把那塊地留給你?”
“難道……”他實在不敢往下想,自己一輩子都在和老頭子抗爭,不按照他的希望做個學者,推拒了所有老頭子挑的所謂名門淑女,執意尋找自己想要的最愛,到頭來卻還是被算計了,這叫他怎么受得了?
“人家剛出生的時候你就嚷著要給你當老婆,雖然只是戲言,老爸可是很認真呢,倒是你自己好像忘記了!”譚浩威推了推眼鏡,笑著看向新弟妹,丟出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
嚴浩文愈來愈搞不清楚了,“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么?”
“沒有胡言亂語,還記得你第一回到家里嗎?老媽正巧帶了一個小娃娃回來,你看到就直要人家把娃娃給你,你要帶回去自己養,你想那句話有沒有意味著你要她當你的老婆呢?”
愈聽嚴浩文的頭皮愈麻,也愈不敢往下想。
“拜托,那時候我才多大,我是鬧著玩的,何況那又不是曉諭!彼t著臉低吼。
譚永生看著湯曉諭,朗聲笑說:“就是曉諭,他們的媽生了三個小蘿卜頭后就一直想要女兒,所以每次看到別人的可愛女兒就會央求人家給她帶回來帶幾天,過過有女兒的干癮,那時候你看到的女娃娃就是曉諭!
“不會吧?”嚴浩文垮下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都把人家看光光了,長大當然要娶人家,男子漢就是要負責任,不是嗎?”譚浩威曖昧的笑著,撞了撞嚴浩文的手肘。
“不會吧?”湯曉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實,想到從小自己就被看光光,她的臉馬上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怎么都抬不起來。
嚴浩文攬著她往外走,一個勁地安撫,“不是那樣的,你別聽他們亂說話,我只不過是幫你換尿布罷了!”
“換尿布還算罷了?”讓自己的老公換過尿布,那夠丟臉了好不好!
“別想得那么復雜,那時候你只是個嬰兒,我也只是個小孩。”
但是他那時候就想把她帶回家,可見他打小就對女人有感覺,而且不分大小,想及此,湯曉諭忍不住低聲罵他,“變態!”
“變態?我幫嬰兒換尿布哪算是變態?聽我說,你不能夠那么想的……”
她捂住耳朵,直至坐進車內還在低嚷,“變態!變態!”
“那我就變態到底好了!”不想解釋了,嚴浩文湊過頭去,印上湯曉諭的紅唇,以吻阻止她的叫罵,反正,他有得是時間解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