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香才剛走到長廊就被女婢請至花廳。
“哥,你找我?”桑香好聽的聲音鉆進眾人耳里,一眼望見爹爹亦在座上,桑香更快樂地喚了聲:“爹!”她輕快地走近桑壘,依著他坐下,柔嫩的手還拉著桑壘的大掌,全然是一副撒嬌的模樣。
“咳!薄IS鹎迩搴韲担騺碜羁床粦T桑香老巴著爹的黏膩模樣,忍不住出聲指正:“好啦!都幾歲了?還不莊重一點!”
桑香不從地噘起嘴,哥哥向來都是討厭她的,自從她懂事以來一直就是這樣,他常背著爹爹欺負她,說她是害死娘的兇手,逼她哭過好幾回。
父親對她的偏愛不斷加重哥哥對她的反感,他們兄妹感情并不佳,彼此能避不見面是最好,這次哥哥會特地請她過來一趟,桑香直覺大有文章。
一來就被如此挑剔,讓桑香著實心感不悅,她板起了臉,不甘心地諷刺道:“爹都不罵我了,哥哥你就稍微忍一忍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加重了“爹”及“哥哥”兩個稱謂,擺明要桑羽身為晚輩,就別多管閑事。
“你……”桑羽氣極了,臉上青筋隱隱浮現,緊繃的臉頰還不斷抽搐著!昂美!你們兄妹倆不是有正經事要談嗎?怎幺一見面又斗了起來?”
“誰跟他斗呀?”桑香俏皮一笑,攬著爹爹的手臂笑問:“到底有什幺正經事要說?是不是跟我有關?快說話給我聽嘛!”
看小女兒嘟著嘴唇的可愛模樣,桑壘也笑得合不攏嘴,臉上更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欣喜之色。“你真聰明!唉,這樣的你真教爹爹舍不得!
“有什幺好舍不得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都是遲早的事。”桑羽瞥了眼桑香,表情輕蔑不屑。
“什幺意思?”桑香臉色微變,追問確切的答案。
桑壘沒察覺有何異樣,老臉全是慈藹的笑顏,“還記不記得爹曾經告訴過你,你有個婆家。”
“記——得——”桑香遲疑地拉長了音調應著,心里泛起不祥的預感。
桑羽臉上得意洋洋,迅速接道:“我和爹商量過了,你年紀已經不小,也應該是出嫁的時候……”
不等桑羽說完,桑香急忙大喊:“不,不要,我不嫁!”
桑壘被她激動的樣子一嚇,忙問道:“為什幺不嫁?這婚事是你娘生前為你許下的,你不也老早就知道了?”
桑羽眼神閃著詭譎,唇邊帶著冷笑。這下他可打從心底高興極了。
他就不相信桑香膽敢告訴爹,她與堡里一名不起眼的長工有著不可告人的私情!如果桑香有那個膽,那桑家堡上下就等著看笑話了。
如他所料,桑香噤聲不言,過了許久才說:“爹,女兒不愿嫁的原因是因為不認識那個人,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也就算了,萬一他素行不端,是個大惡棍,那女兒、那女兒……”桑香極力逼出兩滴眼淚,讓自己看起來更為無助可憐些。
哼!真假!桑羽在心頭惡狠狠地暗罵。
倒是桑壘動了惻隱之心,輕拍桑香的肩愛憐地安慰:“香兒別擔心,爹娘不會害你的。你應該知道你的未婚夫婿是駱家莊的少主駱霽云,霽云那孩子……”
“我知道,他很好嘛!年紀輕輕的就是駱家莊的支柱,處事深沉穩練,連商場上的老前輩都懼他三分,而且他還長得相貌堂堂、英氣逼人!鄙O悴荒蜔┑刂貜瓦@些人家不斷告訴她的話。
這些話早在她第一次知道駱霽云這人的存在時,就陸續有不少長舌的人來告訴她啦!他們不斷在她耳邊嘮叨著駱霽云的種種好處,生怕她不愛他似的。
但這些年來她的確也不愛他,她的心中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既然你都知道這幺多了,還有什幺好擔心的?霽云是個好孩子,性子沉穩、事母至孝,一定會善待你的!鄙灸碇L須,拼命為世侄說好話,想撮合他與香兒的這樁姻緣。糟了,方才中了爹的詭計,把那駱霽云沒頭沒腦地亂夸了一陣!暗說呢!香兒及笄已有年余,從不見駱家前來說親,不知他們打的是什幺心眼,搞不好想混過去就算了。”“不會的。”桑壘厲聲否認。
他們四人在醉情湖畔的約定尚在他腦中盤旋,每個人的一顰一笑猶在他心里,嫂子梁錚更應該不會忘了這件事。
“駱家與我們有莫大的淵源,無論如何,這件婚事絕對不能不履行!”
“可是、可是人家喜歡的不是他……”桑香亟欲與父親說明白。
“不用再說啦!”桑壘困倦極了,拒絕再聽香兒的理由。
桑羽更在這時落井下石,不懷好意地說:“妹妹,這婚事早是訂下來的,由不得你不從,你也別再說什幺喜不喜歡的,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駱家莊現在如日中天,如果你嫁給駱霽云,多少可以幫幫我們桑家!
桑家堡每下愈況她不是不知道,而相信這就是哥哥逼她嫁的目的!“他們答應給多少聘禮?”桑香怒瞪著哥哥,語氣毒得想殺死他。
桑壘嚇了一跳,阻止她再說下去,“香兒,你怎幺可以這幺說話?”
“可不是嗎?”桑香委屈極了,望著爹的眸子已泛出淚光,“哥哥將桑家堡弄得一團糟,得靠賣妹妹來挽救。說什幺我也要弄清楚,他到底出多少價錢來賣我?”
“桑家堡會變成這樣也不是你哥哥愿意的,況且你本來就應該嫁給霽云。”“聘禮只是順便收的,是不是?”桑香望著爹爹,怔怔地流下淚來。
桑壘無言。他一直很期盼駱、桑兩家聯姻,乖巧的香兒為何又會如此傷心?無端的靜默籠罩四周,直到桑羽打破死寂,做出答復:“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開價十萬兩銀子,駱家主母已經答應了。等拿到這筆錢,我就可以補平這些年來虧損的商款,而你也可以有個好歸宿!
桑香渾身一震,第一次嘗到心灰意冷的感覺。
看著她刷白的臉,桑羽喜孜孜地以為,他的寶貝妹子嫁定了。
他端起茶碗輕啜了一口,緩緩說道:“你好歹是我妹子,駱霽云若不是個好夫婿,我也不會讓你嫁過去的。”
桑香悄悄地掄緊拳頭,聽著哥哥的風涼閑話。無關駱霽云是好是壞,而是哥哥明明知道她有意中人,卻為了利益逼她嫁別人,如今能幫她的人只有向來最疼她的爹了。偏偏爹又站在駱家莊那邊,若讓他知道自己心有所屬,豈不讓他平添傷心難過?望著爹爹老態龍鐘的樣子,朱唇已輕啟卻始終說不出口,桑香只能暫時忍著,不提紀平的名字。
而這一切,全入了樹叢中一名男子黯沉的眼底。
? ? ?媒人一來一返,駱家莊與桑家堡已經熱熱鬧鬧地辦起婚事來。
而另一方面,在綺羅軒里卻觥籌交錯,女子嬌媚的笑聲不斷。
“駱爺,來嘛!再喝一杯!币痪哓S腴的女體朝駱霽云一靠,整個人已黏了上去。駱霽云笑著攬住女子的纖腰,順勢喝盡她酒杯里的琥珀色汁液。
輕啄了下女子粉嫩的臉蛋,帶著幾分醉意,駱霽云伸手探入她的衣襟,“任何酒都醉不了我,唯獨你,才能讓我醉臥美人膝!
“真的?”受著愛撫的她嬌軀蠕動,連連嬌吟:“凌仙也喜歡駱爺……啊……好喜歡、好喜歡!绷柘蓮堥_雙腿,迫不及待地跨坐在駱霽云腿上,讓他的手可以輕而易舉地剝掉褻褲,拈弄其間的花心。
就在他的長指戳入的那一刻,凌仙一聲嬌呼,之后她更隨著長指的律動而喘息不已,下體一片濕濡。駱霽云滿意一笑,挺身進入她。
凌仙則大腿使勁夾緊他的腰,兩人激情糾纏,濃濁的呼吸與呻吟此起彼落,斷斷續續!安弧也恍辛恕绷柘傻纳碜右堰_到亢奮的最高點,激烈得讓她快喘不過氣來。即使如此她還是舍不得推開他,挪動著臀部,享受他不斷沖刺所帶來的一波波歡潮。情愛正歡愉,凌仙自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榜槧斚膊幌矚g凌仙?”迷醉的眼直瞧著駱霽云深邃的眸。
狂愛間,駱霽云輕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他向來精銳酷冷,只有在這時才會眼現迷離,透露出一絲絲溫柔的情意。
凌仙開心地接道:“既然駱爺喜歡我,我也深愛駱爺,不如您就別娶桑小姐了,娶我如何?”
駱霽云放緩速度,盯著她興奮泛紅的臉龐!叭⒛?怎幺可能?”他的表情像在告訴凌仙,他問了個很傻的問題。
“為什幺不可能?你喜歡的人是我呀!”凌仙攀附著他的頸子,身體朝他緊緊偎去。喔!她真的很誘人。駱霽云忍不住深深進入她,“婚姻大事是由父母作主,我喜歡誰并不重要!
“你是敷衍我的對不對?”凌仙輕輕款擺身體,唇邊噙了朵如花般的微笑,邊喘著笑說:“我不認為自己認識三年的駱爺是這幺認命的人。”
“哦?”駱霽云挑高了眉看她,一個深深的挺進讓她渾身起了劇烈顫抖。
凌仙甩動著長發,無可替代的高潮讓她禁不住放聲嘶吼:“你是個心高氣傲的人,沒有你同意,誰也逼不了你!”
呵,凌仙真不愧是他駱霽云的紅顏知己,不娶她也真可惜。
“你很了解我,可惜只猜對了一半!
凌仙笑臉微僵,連聲音都不太自然,“怎幺說?”
“這婚事已訂了十幾年,沒那幺容易解除,我不想為這種風花雪月的事多生枝節,將就一下也就過去了。反正只要我和她能出場成親,了一了眾人的心愿,任務也算圓滿達成!薄澳悴粣鬯伪厝⑺?”凌仙不明所以,對話間身體仍是晃動不停。
“她不愛我一樣得嫁我呀!”這很公平,不是嗎?至少他自己是這幺認為!澳俏以蹒坜k?”凌仙輕問。
不再遲疑,駱霽云說出他的決定:“我不會再來找你,以后就算無意間見了面,希望就當作陌生人!
一切親密的動作在此刻停住,凌仙不敢置信地張大眼!澳阍陂_玩笑的是不是?”見駱霽云無動于衷,她不自覺地提高音量:“駱爺,你快告訴我這是個玩笑,純粹是你拿我尋開心的!”
是有那幺一點點不舍,但駱霽云不是挺在乎。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她的身子,不顧她一臉吃驚的表情,駱霽云理齊了衣裳,冷凝說道:“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
“為什幺?”凌仙傷心地質問,眼中充滿了不解與恨意,“你明明說你喜歡我,為什幺這樣對我?”
“我是喜歡你!但既然都要成親了,我不想再和其它人有牽扯不清的關系。”他駱霽云再怎幺放蕩,卻十分看重婚姻。
即使不知道新娘子是什幺樣的人,也不確定兩人會不會擁有愛情,但他還是希望彼此都能結束過去,全心全意努力去愛對方,畢竟他們是早已注定好要過一輩子的,沒得選擇。而他,愿意斬斷既有的感情,為與新婚妻子一起生活而作準備。
“駱爺、駱爺,您別走!”凌仙哭喊著想挽留,卻不曾讓駱霽云的腳步放緩。駱霽云面露些許厭惡之情,踩著將逝的日光,頭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視線之外。? ? ?皎潔的月光,照在桑香白皙的臉上,映出幾分蒼白的神色。
“平哥哥,怎幺辦?你快想想辦法呀!”桑香焦急地催促。
她不嫁、不嫁、不嫁,抵死不嫁那個叫駱霽云的奇怪家伙!但紀平能有啥辦法?只是糾結著濃眉,無奈地望著她!澳銈冊缇陀谢榧s,你嫁過去對我們桑家堡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駱霽云他有錢有勢,應該不會虧待你!
桑香傻眼了,睜大一雙眼吶吶地問:“你這幺說是什幺意思?”
紀平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愿意看她!澳闶切〗,我是長工,有何權利叫你嫁給誰?”
桑香美麗的大眼頓時蒙上一層淚水,將她襯托得更加晶亮動人!澳阍蹒劭梢赃@樣說?我們明明約好不管別人怎幺想,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現在你怎能在危難來臨時棄我于不顧?”
“這不是危難,這是你的幸福!奔o平發出一聲喟嘆。
他何嘗愿意要香香嫁給別人?千恨萬恨就恨自己不如人,連與香香談感情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別人發現,更遑論其它。
桑香瞠大了眼,啞口無言。
過了許久,她像下了極大的決心,咬牙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紀平本來想干脆說聲“是”,但望著她極認真的臉龐,他的喉嚨卻在瞬間發緊。這讓桑香再度燃起一絲希望,臉上閃現薄薄的喜悅,聲音微微發顫:“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喜歡我的,你也不要我出嫁對不對?”
一連三個問句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排山倒海而來,紀平慌忙地轉身想逃走!捌礁绺,你不要走!”桑香用力扯住他的衣袖,大眼眨巴眨巴著,還帶著晶亮的淚珠凝睇他,仿佛只要他一邁步,淚珠馬上就落下來。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撼動了他的心,也讓他的腳生了根,只能呆呆望著可人兒!跋阆!薄捌礁绺,不要走,你不要走!”桑香語帶哀憐,“每個人都知道我和駱霽云一點感情都沒有,但大家都要我嫁給他。爹爹為的是當年的承諾,哥哥為的是收拾讓他搞砸的桑家堡,你為的是自己身份的問題;你們很奇怪,每個人都說是為了我好,可是為的都是自己!薄拔页姓J我很自私,但那總比你跟著我好;跟著我會讓你挨餓受凍,還會讓你忤逆自己的父兄!奔o平雖然這幺說,但語氣已軟化不少,不如方才的堅持。
“可是我不想就此離開你!如果連你都走了,那桑家堡就再也沒有人會一心一意地為我……”這種大膽的話讓桑香臉蛋微微泛紅。
桑香的處境的確是如此,紀平胸口隱隱生疼。
“我也不想看見你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但又有什幺辦法呢?”
“為什幺沒有辦法?”桑香反問。
紀平驚愕地望著她,桑香卻在這時笑了,有如受春風吹拂的桃花,“你可以帶我離開家,我們逃得遠遠的,讓我爹,我哥,還有駱家莊的人永遠都找不到!
這……這是真的嗎?紀平傻在當場,桑香的話像蘊有無限魔力似的,竟讓他心里跟著起了一個小小的、微妙的想望。
桑香死命拉緊他的衣袖,放低聲音,仰起粉臉懇求道:“帶我一起走吧!我們是有情人,本來就應該終成眷屬!
“可是……”紀平的眼神透著擔心。
“你放心,我知道生活不容易,我不怕吃苦!”桑香斬釘截鐵地說。
紀平的雙眼突然又蒙上一層憂慮!叭绻
“我們只管死命地逃,逃得遠遠的,讓他們永遠也找不到!”
紀平沒有回答,只是沉思著。
桑香深吸了口氣又說:“萬一被他們捉到了,我們倆就死在一起!”
這句話撼動了紀平的心,他抬起眼,情不自禁地點了頭。
幸福的喜悅在兩人心中飛快地漲滿,桑香偎近他厚實的胸膛問:“我們什幺時候走?”
“愈快愈好,就今天晚上!
“好!”桑香輕點螓首。
? ? ?桑香失蹤的事很快就傳遍整個桑家堡,所有的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尤其是桑羽!那小妮子若不趕快回來,桑家堡可能就這幺毀了。
為了保住這樁親事,桑羽全面封鎖消息,并派出大批人力至附近四處搜索,他發誓,一定要將桑香送進駱家莊!對整件事情最莫名其妙的,就數桑壘了。他從來不曉得桑香不肯嫁,直到所有事情爆發出來,他才恍然明白原來這中間還卡了個長工紀平。
紀平帶她跑了?他們會上哪兒去?一切又是否安全無虞?思及這些問題,桑壘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承認這些年來,失去愛妻的痛苦讓他無法自拔,在不知不覺間女兒長大了、開始和人談感情,所有的事他卻從來不曾關心過。
“芝蘭……芝蘭……”喚著亡妻的名,桑壘痛苦莫名,“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真的錯了?”他佝僂的身子無力的往下傾倒,“芝蘭,我已經過了好幾年沒有你的日子了,你快來接我吧!”
在重重追兵的包圍之下,紀平護著心愛的桑香,在樹林間逃亡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在夜半時分勉強找到一個石洞可以棲身。
沒有柴火,兩人只能相依相喂。
“平哥哥,生個火好不好?我好冷!鄙O闱プp手環著自己,看起來又餓又累。紀平一臉歉疚,“不行,一生火別人就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說得也是。”桑香懂事的點點頭,安靜地垂眼凝視自己的腳尖。
看她這模樣,真教紀平疼到心坎里。
桑香從小到大一直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寵愛的寶貝,不但不愁吃穿,打扮也是十分嬌艷美麗。哪像她現在!粉色的衣裙鞋襪因不斷奔逃而破損,原本梳攏整齊的發型也因幾次的摔倒及樹枝勾拉而凌亂不已,幾綹長發披散在她滿布擦傷的臉蛋上,略呈干燥的嘴唇抿了抿,他知道她正強忍著餓寒。
“我們還是回去好了!奔o平困難地說著。
這話讓桑香瞠大了眼!盀槭茬?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怎幺可以半途而廢,突然又跑回去!”
“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很不好受,我怕你撐不住。”
“平哥哥,你放心,我沒事。只要躲過這幾天,等婚期一過,我想我們就可以如愿以償,一直在一起了!
紀平聞言,眉頭皺了個死緊,“一直在一起?談何容易,你哥哥會放過我們嗎?”“可是就算我們現在跑回去,我哥也不會就此作罷!鄙O愠纬旱碾p眼直望著他,他們都太了解桑羽的為人,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善待他們倆了。
紀平倏地握緊拳頭怒道:“可惡!為什幺我們彼此相戀,卻要被他硬生生拆散?”兩簇火焰在他眼底狂怒地焚燒著,仿佛巴不得桑羽就在他眼前,他要狠狠地揪住他,向他要回個公道。
不安的感覺在桑香心里擴大。
她伸出手輕輕按上紀平的拳頭,放柔音調輕輕說道:“平哥哥,你別那幺生氣,縱使他有千般不是,但好歹也是我的親哥哥呀!”
紀平松開拳頭握住桑香的柔荑,“香香,我氣歸氣,還是很有分寸的,他是你哥哥,說什幺我也會多敬他幾分,不讓你為難!
被這深深的情意所感動,桑香緩緩挪過身子,輕輕地依偎著他!捌礁绺,你待我真好,謝謝你。”
“傻香香,對你好是應該的,還談什幺謝不謝?”輕擁著她溫軟的身子,紀平無奈地嘆氣,“真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你瞧,你都瘦了。”
靈光一閃,有個主意突然浮現在桑香的腦袋瓜子里。“平哥哥,我有一計!鄙O阆騺砺敺f,紀平聽到這話欣喜不已,他馬上詢問:“你有什幺辦法不成?”“有是有啦!只是這辦法……這辦法……”
“怎樣?”渾然不覺桑香正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開口,紀平只是一股勁兒地直追問。“這辦法嘛……”
猛然驚覺桑香仰起望著他的俏臉上有著異常醉人的紅暈,紀平勉強控制住自己狂亂的心跳,試探性地問道:“什幺計策?很難嗎?”
難?桑香為難地搖搖頭。
“那……”紀平凝視著她白里透紅的雙頰,感覺體內有股奇異的熱流在流動!拔沂窃谙搿绻腋恪拧莻的話,那幺就算我哥哥找到我們,也無法再將我嫁過去。這樣一來或許……或許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話一說完,桑香立刻低垂著頭,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雖然這景象有點尷尬,但這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你說的對,如果我們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哥哥就算捉到我們也沒轍了。”“嗯!鄙O爿p點螓首,聲音低細如蚊吟。
意思就是接下來他們就得做那檔子事!“看著我,香香你看著我。”紀平聲音低啞地呼喚著她。對他而言,她是小姐,沒有得到她的許可,他無論如何都不敢造次。
桑香好不容易才抬起她千斤重的頭,讓他看見自己布滿紅霞的臉蛋。
俯身吻了吻她的鬢發,紀平趁勢在她耳邊說:“咱們現在正在逃難中,無法給你好床好被,但我會盡量輕一點,如果會疼的話,你千萬別見怪!
“不、不會的,平哥哥是香香現在唯一可以相信及依賴的人,無論你對我做了什幺事,香香絕對不會怪你,只不過……”桑香緊張兮兮地拉緊他的衣裳,憨氣十足地悄問:“平哥哥到底會對香香做什幺?香香不懂。”
她是個黃花大閨女,略懂一點夫婦關系已經夠讓人臉紅了,至于其中的細節她從來就不敢去深究。
紀平自個兒也是緊張得要命,他不安地說:“我、我是懂得一點!
“那你會教我?”桑香淺笑盈盈,眸子漾著甜蜜。
“嗯!奔o平點頭應著,顫抖的唇輕輕碰上她粉嫩的頰。
觸電似的感覺迅速傳遍兩人全身。
這是他第一次親她!這種美好的感覺鼓舞了紀平,他試著放大膽子,在桑香的臉上輕啄淺吻。桑香雖沉浸在其中,卻頻頻地回頭望著漆黑的洞穴外,不安地開口:“平哥哥,我總覺得有人一直在看我們!
桑香的身體如此吸引他,以致紀平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匆忙又將視線調回桑香臉上。“沒有的事,你太多慮了。”
“真的?”
紀平不再回答她,只一味地卸下她的羅裳。
桑香下意識伸手阻擋,“平哥哥,我會怕!
“不用怕,我會好好待你的!奔で橐黄,紀平還得勉強捺著性子哄著她,身下的脹痛讓他有些急躁:“難道你忘了,你哥哥就在附近找我們,我們得趕快結成夫妻呀!否則等他找到這里時,一切就來不及了!
對呀!情況的確有如燃眉之急,此刻已沒空去理會自己的恐懼與委屈。
桑香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她讓紀平繼續吻她,她則邊發抖邊承受著他的愛撫。
石洞之外,突然有火光閃耀,夾雜著許多腳步聲及人聲喧鬧不已。
兩人還不及意會過來,便聽見有人高聲大喊:“在那里!他們在那里!”
散聚各地的火把迅速朝此蜂擁而來,他倆才一踏出洞口,便被人群重重包圍!霸蹒?還想逃啊?”桑羽挑高一邊俊眉,睥睨著這一對不知天高地厚的情侶!案,你放過我們,我和平哥哥是真心相愛的!”
“住口!”桑羽忿然大吼。“婚姻大事本由父母作主,你有什幺資格說這些?”“那你又有何資格逼我嫁呢?”桑香紅著眼眶質問。
“我沒逼你,你的婚事全由爹作主,我不過是按照爹的意思在做事!鄙S鹫f得理所當然,仿佛自己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孝子。
桑香傷心地搖著頭,聲音哽咽:“你用十萬兩將我賣給駱家莊,這又該怎幺解釋?我是你的親妹妹呀!難道就因為從小爹爹疼我,你就非得這樣報復我不可?”
一抹冷笑在桑羽臉上閃逝而過,“嘖嘖,還好意思說我們是兄妹呢!你不也一樣,把我罵得那幺難聽。不過,這些我都可以看在你即將出嫁的份上不跟你計較!闭剂松巷L的桑羽,自是擺起一副大方寬容的模樣。
“不,我不嫁、我不嫁!”桑香激動地尖聲高喊:“你搞的爛攤子你要自己想辦法,我才不做你的棋子!
“沒錯!”紀平猛然摟住桑香的香肩,毅然決然地說:“我和香香已經決定要在一起,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