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情 第五章 作者:夏文庭 |
守在床邊,狂風的一雙眼靜靜注視著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藍云。 想到之前眼睜睜看著她摔下樓,自己卻來不及救她,他的一顆心到現在仍心有余悸。 那一刻,充塞他腦海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懼,令他無法控制地慌亂。 他深怕自己就這么失去她了! 是的,害怕。 從來,他不曾這么在乎過一個人,任何的人事物對他而言都不值一顧,當然更談不上能挑動他情緒。但這一次,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而亂了心緒、失去慣常的冷靜;甚至縱容她,讓她這個該受折磨處分的囚犯,住進舒適寬敞的大客房內。非但沒有折磨她、處分她,還給她豐盛營養的三餐,待之如賓客。 他一向不容有人反抗,卻一再容忍她。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么寬待她,早惹來性急暴躁的地火出言責怪,不止一次要自己將她交出去,由他人來逼問青赤雙尊的下落;但自己始終不愿這么做,以致現在,地火簡直將自己當敵人看待了。 不知道這是如何的一種心情。自從她在自己生活世界中出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了調。失控的沖動、緊張的心情、百般的縱容……這些都不該是他會有的情緒反應,卻為了她全傾冒了出來。 該死,他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亂了原有的生活步調! 一陣吵鬧聲由遠而近地響起,打斷了狂風的思緒。 沒一會兒,炙夏拎著一個纖麗身影走了進來。 “放開我!”被炙夏這么抓著的左芝芹氣得哇哇大叫。 “想活著出去,就安分閉嘴!”炙夏松開手,語出警告。 嗟!真是聒噪的女人。 左芝芹瞪大眼,正欲開口反擊,不經意的眼角余光瞥見了躺在床上的藍云。 “藍云!”她的注意力立刻轉向,奔到床邊拉起藍云的手!八{云、藍云!”她略略提高了音量叫喚。 然而,她的叫喚并未喚醒陷入昏迷的藍云。 “藍云、藍云!”左芝芹又喚了兩聲,同時注意到了她打了石膏的右手!澳銈兪窃趺凑勰ニ?!”她眼一瞪,瞪向床邊的狂風。 狂風的眉一擰,轉眼望向炙夏,用眼神示意要他解釋這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女子是怎么回事。 炙夏會意,聳了聳肩。 “她剛剛偷翻墻進莊園,正巧被才回來的朝日逮到,也正好我還沒睡,見著她和朝日打了起——”停頓一下,才說:“所以我就把她帶來了! “翻墻!”狂風的語氣有著些許訝異!澳悄阍搸徟兄兀皇沁@里! “但她是藍云的朋友,堅持要來看藍云。” “就算她是藍云的朋友,也該上審判室!笨耧L指正炙夏的說法!皠e忘了,藍云也是莊園內的囚犯,而不是客人,更不是莊園里的一分子! 炙夏明白地點點頭!拔抑。”看了左芝芹一眼之后,又說:“但她是雨璉的朋友,所以我想……不能用幫規處置吧?”隨口扯了個謊。拿雨璉作擋箭牌,相信風少應該不會去找雨璉對質才對。 就算風少真這么做了,一向好客、善良又海派的雨璉,一定會跟自己一搭一唱,圓好這個謊,那時風少應該就不會再說什么了。畢竟誰都得罪不起雨璉的,誰教她的后山那么硬呢?她可是至尊的心頭肉、老爺子的心肝寶貝,更是未來的至尊夫人! 得罪雨璉?哈!除非那個人活膩了! “是嗎?”狂風揚揚眉,并不全然相信炙夏的話。 “風少不信的話盡可找雨璉問問。” “說!你們到底把藍云怎么樣了?”炙夏的話音才落,左芝芹顧不得自己現在是踩在誰的地盤上,火大地質問面前的兩個大男人!盀槭裁此氖謺蛏鲜?”他們怎么能如此狠毒地對待藍云! 狂風半瞇起眼,打量了左芝芹一眼,同時也認出了她。 “你是那天抱著小偷去就醫的人! “你還敢提那天的事!”左芝芹怒視狂風,一手指著狂風的鼻子,“要不是那天我帶人上醫院,也不會任由你這個惡胚強行帶走藍云!” 想到那晚她就慪!當她處理完那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后,再趕回出事現場,卻已遍尋不著藍云的蹤跡,害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幸好附近的居民好心向她說明當時的情形,而當她匆匆趕到警局時,才知藍云已被狂風帶走了。 然而,狂風是何許人也,他住的地方連一只蒼蠅都休想飛進去,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沖動行事確是左芝芹常犯的毛病,但這次關系到生死存亡,再怎么沒大腦的人也會好好思考一番。所以,左芝芹運用了自己的人脈,不斷搜集所有有關風雷莊園的資料,計劃再計劃之后,才選擇了這無風無月的黑夜輸潛進來,想救被抓來的藍云。結果,才一翻墻進去,就被人當場逮個正著! 可惡!早知如此,當初干嘛那么用功計劃!那些心血全白費了嘛! “不是我強行帶她來,是她自愿的!笨耧L壓低音量,深怕吵醒昏睡中的藍云。 “她自愿?”左芝芹冷嗤一聲!拔铱窗顺墒悄阃{她!”認識藍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性子! “不管是自愿或威脅——”撇撇唇,狂風繼續說了下去:“她終究還是來了。” “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混蛋!”左芝芹火大地對著狂風咒罵!澳銘{什么強帶藍云來這兒,還這么心狠手辣地傷了她?!你以為你財大勢大就可以只手遮天、為所欲為地欺負人嗎?”看到好友奄奄一息,她體內的火爆因子正蓄勢待發。 唉!沖動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忘了站在人家地盤上指著人家鼻子興師問罪、破口大罵是非常不智的,更何況她惹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風少。 一抹不悅之色浮上狂風冷硬的臉,對左芝芹這么不客氣地指著自己鼻子罵的強勢姿態,他很想把她摔出陽臺外。 了解自己主子個性的炙夏,看到狂風臉上的那抹不悅,心知再不叫面前這女人閉嘴,她真的會死得很難看。 “我看……這么晚了。你先回家去吧。”炙夏走向左芝芹,催促著不知死話的她,快快找條活路離去。 “我要帶藍云一起走!”左芝萍不放棄。 “別傻了。你帶不走藍云的。” “為什么帶不走?她又不是這里的人!”左芝芹怒視炙夏!拔曳菐ё咚豢桑 知道她脾氣倔,炙夏在心里嘆口氣——真是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在無法勸走左芝芹的情況下,炙夏也就只好無奈地走近她,伸手拎起她的后領,像進來時一般,硬拖著她出房門。 “放開我!”左芝芹不斷扭動身子,想掙脫炙夏的抓扯。 無奈、她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小個頭,哪抵得過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又魁梧的炙夏? 他抓她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地輕而易舉,而她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任他宰割了。 一直到將左芝芹拖至隔壁房間,炙夏才放手,還她自由。 “你這該死的混蛋!”左芝芹邊罵邊拉整自己因適才掙扎而有些不整的衣衫!澳阕鍪裁蠢页鰜?!我要找那個混賬狂風討回公道!”可惡!她就是拼掉這條命也要救出藍云! “小姐——”炙夏翻翻白眼!澳銊e這么性急好不好?你以為你剛才在跟誰說話?”不自量力的女人! “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剛才在跟誰說話!”左芝芹送炎夏一個大白眼。 她又不是白癡,怎么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你還不知死活的對他又罵又喊?”這女人是有毛病,還是真的不怕死?“你不要你的命啦?” “他又不是什么三頭六臂,我怕他。 弊笾デ壅f得挺不屑。 “你——你這個沒腦袋的女人!敝讼陌@一聲,有點拿她沒轍。 “誰說我沒腦袋?!”左芝芹氣憤地指著他罵:“你才是四肢發達的蠢豬!”敢拐彎罵她笨? 炙夏眉一蹙——“喂,你這個女人別動不動就開口罵人好不好?一點氣質也沒有!彼{云怎會有這種粗魯的朋友! “我有沒有氣質,干你屁事?!” “你夠了!”炙夏俊逸的面容沉了下來!伴_口閉口全是粗話,真是沒水準、沒教養!”他快受不了這個女人了! “你——” “閉嘴!”炙夏低聲一喝,打斷左芝芹欲再開口的話!拔腋嬖V你,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剛那么心狠地踹了我同伴的寶貝命根子,我都沒和你計較。還不計前嫌帶你去看藍云,甚至還撒謊騙了風少,讓你現在沒事地好好站在這兒,你沒感謝我一聲就算了,居然還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地罵人,你這女人有沒有一點良心?!” 真是可憐!好心幫人還招來一頓辱罵。最可憐的是朝日,剛才和她爭執打斗時不幸遭她暗算,命根子被她狠踹了一腳,害他疼得在地上打滾,差點哭天喊地叫爹娘。 唉!希望這一踹不會讓可憐的朝日從此絕后。 “你這么的兇訓我做什么?”炙夏連珠炮的指責,左芝芹被罵得有點心虛了!拔倚募毕刖人{云,出‘腳’重了一點有錯嗎?”的確,面前這個男人似乎處處在維護她,而她剛才那么罵他……是有些過分了點。 “是啊,出‘腳’重了點!敝讼捻俗笾デ垡谎!耙撬荒隳且荒_給害得絕后,我看你怎么對他負責!贝龝䞍喝ヌ酵幌驴蓱z的朝日好了,若他真絕了后……他得開始為他做心理建設,免得他想不開。 “我——”原本氣焰高張的左芝芹,這下子更心虛了,愧疚得說不出來,頓時矮了好幾截。 瞧她一副知錯的模樣,炙夏揮揮手!八懔耍∧阒厘e就好了。”他可也不想訓到她自責得去鉆牛角尖,免得又多出一個需要開導的人,“你今晚先在這間客房住下來吧。藍云的事你就先別沖動,免得惹麻煩! “可是——” “放心吧,藍云不會有事的。”炙夏知道她擔心藍云的安全,于是向她保證。 “你確定?” “我是她的醫生,你覺得呢?” 炙夏雖下了保證,但左芝芹心里仍有著些許不踏實!澳銥槭裁匆獛臀液退{云?”她能感覺得出來,眼前這男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沒為什么!敝讼穆柭柤纭!爸皇且驗樗{云是我的朋友” “藍云是你的朋友?”左芝芹有點意外。 “收回你的驚訝!敝讼陌琢俗笾デ垡谎,一副她大驚小怪的表情!皩ξ襾碚f,只要是長得帥、長得美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彼幌蛳矚g美的人事物。 “什么?” “別什么什么了!”炙夏擺擺手,口氣略有不耐。“你乖乖待在這兒,別輕舉妄動,有事我會來找你!闭f完,旋身便走了。 ☆☆☆ 模模糊糊中,藍云仿佛聽到自己身邊有不少聲音,似在交談,也似爭執,但她完全無法聽清楚那些談話的內容。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但是沉重無力的眼皮,讓她力不從心。 模糊中,她似乎常聽到一個低沉聲音。 是誰呢?這聲音好遙遠、好模糊,根本無法聽清,幾次努力想聽清楚這個聲音,但混沌的意識卻迫使她又陷入昏睡。 她又聽到這個聲音了……她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發誓一定要弄清楚狀況。 一次、兩次……一道細微的光亮透進了她的視野之中。 再一次,她奮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藍云!”在她成功地睜開眼后,一個興奮的叫喊聲隨之響起!澳憬K于醒了!” 藍云并未被這個突然響起的叫喊聲嚇到,她緩慢地轉動了視線,眼光落在站在床邊的兩個身影上。 “藍云!”站在床邊的左芝芹綻露興奮的笑臉!澳憬K于醒來了!謝天謝地!” “芝芹……”藍云扯開略顯干澀的喉嚨,虛軟地喚了一聲,眨了眨眼,適應著周圍的光線。 “你可真嚇死我了,也害我擔心死了呢!”見到好友清醒過來,左芝芹興奮激動得雙眼浮上一層水霧。 “也差點把這里的屋頂給吵掀了!闭驹谒{云身邊的炙夏冷不防出聲冷諷了一句。 藍云將視線再移到炙夏身上,遲滯的腦子開始慢慢恢復正常的運轉,也開始回憶昏迷前所發生的事。 她記得自己趁半夜想從陽臺跳下樓,逃出風雪莊園,好回去救奶奶,結果卻被狂風逮個正著。 一時驚慌閃神下,從陽臺摔了下去……“我還在風雷莊園里?”她這么猜測。 既被狂風逮著,她是不可能有任何機會離開莊園的,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的機率。 只是……若自己還在風雪莊園內的話,芝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當然還在莊園里。”炙夏似看穿了藍云眼底的疑惑,繼而又說:“你這個母夜叉朋友偷闖進來,卻被朝日給逮個正著,所以才會出現在你面前! 炙夏簡潔的說明,立刻讓藍云明白現下的狀況。 “你……做什么偷闖進來?”藍云將視線落回左芝芹身上。 芝芹難道不知道這里面的人有多殘忍嗎?這么莽撞就闖進來,想完好離開這里根本不可能。 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擔心你!”左芝芹毫不矯作,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情:“當我知道你被人給抓進這鬼地方之后,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闖進來! “但是……你還是被人給當場逮著了!苯又笾デ鄣脑,藍云很快將最后的結果說了出來。 左芝芹撒撇嘴,似笑非笑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尷尬!笆俏耶敃r閃了神,才會被人活逮、”找了個借口掩飾自己的尷尬。 向來心高氣傲的她,本不太想承認自己的失敗,縱使是在好友面前。因為這實在是件挺可恥的事,但完全明白好友是在掩飾自己的失手,藍云并不想戳破她的偽裝。畢竟沒那必要。 “你的閃神,卻差點害死一對幸福的鴛鴦!敝讼拿榱俗笾デ垡谎,話中有話的說。 “幸福的鴛鴦?”炙夏的話令藍云一頭露水。 “她和朝日打了一架,”炙夏輕描淡寫,“趁朝日不在意的時候,狠毒地用力踹了朝日的寶貝命根子一腳,痛得朝日倒在地上打滾,差點害他絕子絕孫。”唉,想到那決定朝日往后幸福與否的致命一踢……令他不自覺為朝日捏一把冷汗。 雖然不認識朝日,但聽炙夏這么敘述,藍云也忍不住想起當時的狀況,并為那素不相識的朝日感到一絲同情。 因為她知道,一旦左芝芹發起標來,是從不留情的。 “拜托!”左芝芹橫睨了炙夏一眼。“又沒踢壞,你逢人就提這件事,還大肆渲染,你不覺得過分嗎?”這男人根本是活動的廣播電臺! “過分的是你!敝讼钠桨鬃笾デ垡谎。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些行為,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如果早知道炙夏是這種人,當初踹的人就應該是他,而不是那個倒霉鬼朝日。 “有本事你就告吧!敝讼牟挪辉诤跛难哉Z威脅,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拔铱茨阌惺裁醋C據可以告我! “你——” “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倏地,一個聲音加入了正在斗嘴的兩人中。 炙夏首先轉移視線望向房門口處。只見狂風一臉漠然地出現在敞開的房門口,頑長碩健的身子斜倚在門緣,不羈地睇望著斗嘴中的兩人。 “風少!敝讼漠吂М吘吹貑玖艘宦。 “你們在一個需要休息的病人面前吵,不覺得過分了點?”狂風冷漠地指責著炙夏和左芝芹。 炙夏干笑了兩聲,心知主子正處于生氣狀態。 “我們忘了!彼麎旱妥藨B,一副討好的模樣!拔覀儠簳r休兵,到外頭去吵。”說完,猛對左芝芹使眼色,示意她快離開。 左芝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嗤一聲:“要走你自己走!苯z毫不為所動。 哼!要她來她就得來,要她走她就得走,他以為他是誰。 不屑! 炙夏眼一瞪,神色中透出威脅警告,要她馬上離開。 左芝芹自是不受他的威脅,別過頭,一副不想甩他的態度。 她的舉動挑起了炙夏的火氣。 欠扁的女人! 一個箭步上前,他如同之前那般,手一伸,便拎起她,使勁拖著她出了房間。 在門關上之后,只聽得一聲悶哼,緊接著還有撞擊聲……房門外——八成是拳打腳踢的場面吧?藍云如是想著。 而且可以確定的是——被踹的絕對是炎夏。 雖然她沒有瞧不起炙夏的能力,尤以他那高過芝芹快兩個頭的身高,光就這點,他就占了十足的優勢,只不過……芝芹可是一只非常不好惹的母老虎,她的豐功偉業十只手指頭加十只腳趾頭都數不完呢! “你可終于醒了!痹谒{云沉浸于自個兒的思緒中之際,狂風一貫低冷的聲音從床邊響起。 藍云回過神,視線轉落在不知何時已來到床邊的狂風身上。 “你昏迷了整整五天。”狂風又說了句。 五天……這五天對他來說,猶如過了五年般漫長,漫長得難熬透了。 “是嗎?”藍云半垂下燦如星子的眼眸,回答得既輕且淡。 沒想到這么一摔,竟讓自己昏迷了五天。 “你的腦部受到撞擊,有中度腦震蕩,算你運氣好,沒摔斷腿。” “我該摔死的!蓖蝗婚g,藍云腦中閃過這么一個求死的念頭。 若是這么摔死了,她就不必回到現實,接受他的折磨。 “摔死很好嗎?”狂風為她的話感到生氣!澳阋詾樗懒司涂梢圆槐卦倮磉@些現實了嗎?” “難道不是嗎?” “我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彼辉撚羞@種該死的念頭! 藍云凄然一笑。 “現實太殘酷,我承受不起。” “你承受不起,那其他比你更悲慘的人呢?”狂風愈說愈是惱火!八麄兏纱嘁怀錾退赖羲懔!” 狂風激動的話語令藍云稍稍一愣,同時也捕捉到他深黑的眼眸中,閃爍著紅色般的怒火。 “你——”藍云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她是否撞壞腦袋,連帶視力也撞模糊了?為何她會看到他眼底閃現的怒火?她想不想死對他來說有這么重要嗎? 她的怔愣讓一時激動的狂風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控。 她的死活關他什么事呢?做什么有這樣的情緒起伏?他不該有這種反應出現的! 若是再這樣下去,他一向規律的生活上定會因為她而弄混亂的! 不!不可以,他怎能因她而亂了所有的一切?更何況她是偷青赤雙尊的人! 可是……該死的!他就是被她擾亂了一向平靜的心湖,尤其在看到她受了傷之后,他心疼得想為她承受一切痛楚!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感受,真的令他心慌!這是否意味著他在乎她、甚至喜歡上她了?! 老天!他怎可以允許自己喜歡上她呢? “雖然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藍云趁狂風沉默之際轉移了話題,說:“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費了那么多心思找人救治我、照顧我!边@一段日子來的相處,讓她了解到他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冷酷男人,但是——對于她,他卻有著一種容忍的關心。 雖然她并不知道他這么對待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可是她就是相信他這么做是出自真心,并沒有其它的不良企圖。 莫名的,她就是相信他。 “不必謝我。”狂風仍是冷淡的口吻。但是,他心中卻因為她的言語,滑過了一道連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溫暖與開心。 藍云輕嘆一聲!拔抑牢业牡乐x對你而言是不必要的,因為你救我只是為了青赤雙尊,要不,你會見死不救的!彼m是如此想,但心里卻有一抹淡淡的難過泛漾上來。 一股沖動讓他想否認藍云的話,但理智阻止他說出口。 “你明白就好!边`心的冷漠字眼就這么從他口中說出。 濃濃的失望爬上藍云心頭。 多么希望從他嘴中說出的,不是這般令人難過的活。 “我有自知之明。”她發覺自己話中充滿苦澀。 她泄露的心情,狂風當然是感覺到了。他的心,也隨著她的苦澀心情緊緊抽動了下。 “你最好別再有逃走的念頭。”雖是命令的字句,但他卻說得和緩!澳闶翘硬怀鲞@里的! “是嗎?”藍云淡然一笑。笑中有著她的自信!皠e忘了我是盜神藍云,沒有任何地方的保安系統是我闖不過的!碑敵跛痪妥杂蓙砣チ艘惶藛? “你——”她的話激起狂風心里一絲絲的動怒。 這女人難道非得跟他作對嗎?這次摔成了這副德行,難道還敢再嘗試? “我不屬于這個地方!彼{云很明白地說出這個事實。“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離開這里! “你以為我會讓你離開嗎?”狂風惱怒地說:“你別妄想了!”可惡,為何她就不能做一只溫馴的小貓,偏偏要這么張牙舞爪、完全反抗?! “也許是妄想,但總比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好! 狂風壓抑著內心的怒火,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就算你逃出去了又如何?你以為以你一個人的本事,能救得出你奶奶?” 藍云一驚! “你……你怎么知道……”睜大了眼,她臉上泛滿了訝異。 “這里是風雷莊園,你以為天下有什么事可以逃得過雷火門的眼線?”這一點,狂風有十足的自信。 他信任天雷,更相信雷火門。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沒有查不到的。 “既然你知道,就該放了我!表樦耧L的話,藍云理所當然的要求。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拿青赤雙尊白白送給日月門,換回你奶奶嗎?”狂風反問著她。 “兩顆沒有生命的彩色石頭,會比一條人命重要嗎?” “青赤雙尊是我風雷莊園的東西,你奶奶可和風雷在園完全不相干!笨耧L說得冷血,語氣中絲毫嗅不到人性的一面!拔覜]興趣管你奶奶的死活,我只要拿回屬于風雷莊園的東西! “你——”藍云激動地撐起身子!澳氵@個毫無人性的冷血動物!” “隨你怎么說。”狂風無視藍云的指責!皩ξ叶裕嗣缤N蟻一般的不值錢!本瓦B自己的也是。 藍云氣得想伸手撕掉他那毫無溫度的冷血面容!拔腋嬖V你,你休想拿回青赤雙尊!就算不顧慮我奶奶的生死,我也不會把青赤雙尊交出來的!那不是你們的,那是屬于我們藍家的!它是我們藍家的傳家之寶!” 狂風霸氣的粗眉一皺! “你以為你這么胡謅,我就會放過你了嗎?” “我沒有胡謅!那明明就是事實!”扯開嗓門,藍云氣怒得大喊:“是樓風雷那個該死的混賬用卑鄙的手段搶走青赤雙尊的!” “注意你的修辭!”狂風一把抓住藍云的手!笆裁唇斜氨?樓老爺子可是光明正大用錢將青赤雙尊買來的!彼Z氣森冷,威脅著藍云。 “什么光明正大!”藍云根本無懼于狂風的冷語威脅。“分明是小人無恥卑鄙的行徑!”最后,她幾乎是用吼的。 “你給我住口!”揚起手,狂風沖動得幾乎要揮她一巴掌。 然而,此時的藍云卻突然皺緊了眉,另一只沒打石膏的手撫按上自己額頭。 也許是過于激動,才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她,因為適才的吼叫而頭痛起來。 看到她不太對勁的舉動,狂風有著緊張的關心“你——” 屈起雙腿,藍云將臉埋進雙膝之中、手按著頭部,似是很痛苦的模樣。 “我的頭……好痛……”她低低泣訴著。 “怎會這樣?”放開她的手,狂風在床緣坐下。 看到她這般痛楚,他向來冷酷淡漠的心,又開始不聽使喚地紊亂起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好痛……”藍云嬌弱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完全沒理會狂風的話。 撕裂般的痛,令她忍不住地低低啜泣起來。 聽到她啜泣的聲音,狂風的心緊緊拉扯著!罢娴暮芡磫?”他伸手捧起她的臉,卻見到一張被淚水爬滿的臉。 藍云咬緊下唇,不想讓脆弱無助的哭泣聲自口中逸出。 一抹柔情的疼惜沖動,讓狂風無法控制地將她緊擁進自己懷中。 “別哭了!辈辉搶儆谒臏厝嵩捳Z偏自他口中說出。 藍云依然沒出聲,緊咬的下唇幾乎滲出鮮血。 不忍她如此忍耐,狂風低下頭,吻上她鮮紅的柔唇。 他的吻既柔且溫熱。他細綿地吻著她,仿佛是在呵護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深怕太過用力就會弄碎她一般。 是的,他想好好呵護她,不想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她該是屬于被人捧在手心疼惜呵護的柔美花朵,不該再受到任何風雨摧殘折磨,否則,她真的會折損,甚至失去生命。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她動了心,自從她第一次以孕婦的偽裝出現在他面前后,向來平靜、沒有溫度的心湖,便被她升了溫、有了波動。 她是屬于他的。這輩子,他絕對不會放走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