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章浩然鼓起莫大勇氣,背好修改再三的臺詞,終於打電話給李春花。
“喂,哪位?”李春花那語氣跟記憶中一樣,乾脆俐落。
“我……我是……章浩然!边@回他記得要自我介紹,免得她又忘了他。
“干么?又要砸房子?”一聽到這家伙的聲音,就讓她皺眉頭。
“不是啦!”他連忙否認,提出重點,“別墅已經(jīng)交屋了,蔡先生說要開個Party,我想……請你做我的女伴。”
在她眼前浮現(xiàn)某個畫面,“你是說那種好像很浪漫其實很假仙的Party?”
“嗯……”他強忍住笑:心想她說得也沒錯,宴會向來都是如此。
“你隨便找個女人都行,我才不可能去湊熱鬧,無聊!”
“沒辦法,我現(xiàn)在看到女人都覺得反胃。”他早有被拒絕的準備,委曲求全的說:“最重要的是,我想為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時的孩子氣。如果可能,我們做個朋友好不好?”
“我才不想自找麻煩!庇龅剿峋蜎]好事,她可不是傻瓜。
“別這樣,先聽我說嘛!”章浩然提出絕佳的藉口,“你想一想,那是你花費多少心血才完成的別墅,難道你不想看看它派上用場的樣子?就像懷胎十月以後,至少也得看孩子長什么樣?你說對不對?”
“嗯……”春花沉吟片刻,確實,她從來不曾進入自己蓋的房子,只能在交屋的時候看上最後一眼,偶爾經(jīng)過看看外貌,不曉得里面變得如何。
做工這么久以來,她還真有點想念那些房子,就像母親想念離家的孩子。
聽出她的動搖,他立刻火上加油,“所以羅!你當我的女伴,跟我一起參加Party,就可以看到別墅最漂亮的模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呦!”
“我不如去應徵服務生。”那還比較適合她。
“服務生要忙著工作,哪有閑情逸致欣賞?還是跟我一塊去啦!”
“可是我又不會打扮,也沒有衣服,教我怎么去?”難道要她穿男裝?
對章浩然而言,這卻是最容易的問題,“放心,我已經(jīng)找好美容師、發(fā)型師、服裝師、設計師和禮儀老師,而且都是免費的!”
“哪有這么好康的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一定有問題。
“因為她們都是我姊姊呀!”
事情發(fā)展得太順利,引起她合理的懷疑,“章浩然,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春花,你別以為我只用下半身思考,其實我也是有靈魂、有良心的,在我那樣對待你之後,我當然想要補償你,這不過是點心意罷了。”
“萬一你又抓狂咧?”她可沒忘記他發(fā)神經(jīng)的樣子。
他鄭重發(fā)下毒咒,“我發(fā)誓,如果那樣的話,就罰我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那關我屁事?”
“別這樣嘛!這對我來說,可是天大地大的事,連說出口都覺得害怕,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誠意,別再推三阻四了!”
說不上為什么,她對他仍有一絲信任,“好,就給你一次機會,到時見!
“感謝!感謝!”他開心得想叫想跳,勉強沉住氣說:“我會主動跟你聯(lián)絡,請你接受造型化妝,然後我們再一起出發(fā),ok?”
“就這樣。”李春花掛了電話,開始迷惑,自己是否做了件蠢事?
而在章浩然建筑師工作室里,卻傳出嚇死人的高分貝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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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當天早上,章浩然請來五位姊姊,深深鞠躬,“大姊、二姊、三姊、四姊、五姊,我真的很喜歡春花,所以……我這輩子的幸福就拜托你們了!”
“小弟,你放心的去吧!”
“那我走了,請你們稍候片刻!
“加油~~拿出你所有的勇氣和熱情!”
看到姊弟情深的這一幕,章耕宇和莫玉琪感動萬分,尤其兒子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可是破天荒的大事,教他們怎能不欣喜欲狂?
所幸有女兒們“指點”,他們夫妻倆才知道,態(tài)度不可過於熱情,以免被春花小姐發(fā)覺有異,因此選擇在後院干活,又有平民之風,又有親切之感。
沒多久,章浩然開車將李春花接來,一進門凈是雕梁畫棟、名家經(jīng)典,設計師住的房子果然與眾不同。
“你家挺凱的!”李春花早知會有這畫面。
“哪有啊?家徒四壁,簡陋粗俗,真不好意思!闭潞迫唤弑M所能的自謙,說出的話卻難以讓人信服。
當李春花往後院一看,發(fā)現(xiàn)章浩然的雙親,不禁問:“伯父、伯母,你們在做什么?”在她印象中,有錢人打死也不會去碰泥土。
“是你,好久不見!闭赂钅瞄_斗笠說:“我們要種花生,正在挖上!
莫玉琪在一旁澆水,假裝不知春花要來,“怎么今天有空?工地不是很忙?”
“有點事來麻煩你家少爺。”春花走到菜田旁,頗為好奇的觀察,“我以前也常下田,真懷念!
“我們只是種著好玩,不過收獲的時候很有成就感!闭赂钣聪眿D愈中意,像這款強健的女孩,一定能生出好寶寶。
李春花端詳了一會兒,指出改進的地方,“我建議,土再挖深一點,距離也要隔開,免得到時候糾結在一起。”
“多謝你的指點。”莫玉琪做出好學的模樣,“其實我們都不太懂這門學問,你以後有空就常來,幫我們上幾堂課,方便嗎?”
“當然!”李春花答應得爽快,“小事一樁。”
章浩然站在一旁,內(nèi)心暗自高興,“爸、媽,你們繼續(xù)忙,我先帶春花上樓去。”
“喔!你們慢慢聊!闭赂畹谋砬榉路饍鹤邮菐瑢W回來,一點也不以為意。
莫玉琪則說:“要喝什么自己拿,我們家沒傭人,只有歐巴桑偶爾來打掃。”
“謝謝,那等會見了!贝夯ㄓ质且魂囉犎,沒想到他們家如此簡約,連傭人都沒請,看來并非她想像中的富貴逼人。
走到二樓,章浩然推開房門,“這是我的房間,我姊她們剛好回來!
“你們好!崩畲夯c個頭招呼。
章家五姊妹正在看電視,過了幾秒鐘才發(fā)現(xiàn)他們,大姊章如梅先開口說:“你就是我們小弟的朋友,需要造型一下對吧?”她那口氣不怎么期待,只當這是件平常事。
章浩然替她回答,“沒錯,拜托你們了。”
二姊章如蘭放下手邊零食,“可能需要一點時問,你撐得了嗎?”
李春花聳聳肩,“我從來沒化妝過,無所謂,一切交給你們決定!
章浩然如釋重負,看來春花并無防備,這招行得通,“那我先出去,你們請便!”
小弟一走,五姊妹圍到春花旁邊,十只眼睛一起瞪著她,讓她都起雞皮疙瘩了。
章如櫻仔細觀察她的頭發(fā)、皮膚、指甲,“不錯,氣色很好,雖然黑了點,但很有健康美,今年就流行這種膚色!
“不用太麻煩,簡單一點就好,謝謝!崩畲夯ㄅ伦约罕划嫵纱蠡。
“放心,我們都是專業(yè)人士!闭氯缙继貏e強調(diào),她們五姊妹愛美成癡,早就把美容執(zhí)照都考齊了。
“先過來這邊!闭氯畿袄交瘖y鏡前,“咱們都是女人,你有的我們也都有,所以你別太介意。”
“介意什么?”春花才剛問,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雙小手脫光了!
章如梅含笑解釋,“既然要仿造型,就得徹底改變,所以要先洗個美容澡!
“可是……”突然教她在眾人面前裸體,真有點不習慣。
看到那年輕苗條、毫無贅肉的身體,五姊妹同時發(fā)出贊嘆,“春花,你真是人如其名,就像春天的花朵一樣美!
“蝦米?”春花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
“對呀!好可愛、好漂亮、好迷人~~”章如蘭推她走進歐式浴室,那兒已經(jīng)準備好一缸溫水,以及瓶瓶罐罐的精油、沐浴乳和保養(yǎng)品。
“你都不知道,小弟出生的時候我們有多失望!”章如櫻感慨道:“原本以為會是個妹妹,可以讓我們幫她打扮,就像替娃娃換衣服一樣,偏偏他是個男生!”
章如萍接著說:“現(xiàn)在有你,我們的心愿才能達成,一定把你變成超級大美女。”
“多謝你們的好意,可是~~我只要去參加派對,不用太費工夫!苯谒械睦畲夯ㄈ稳藬[布,有人洗頭、有人按摩,有人修指甲,像個標準貴婦。
章如馨可聽不下去,嚴正斥責,“身為女人,怎可沒有虛榮心?要做就要做王后,不能讓別人比下去!”
“做女人是種福氣,可以盡情打扮、可以穿漂亮衣服,你不應該放棄這權利,否則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你對自己太客氣了,從現(xiàn)在起,你要秀給大家看,讓所有人都慚愧到不敢出門,知不知道?”
面對五位姊姊的教誨,李春花只能苦笑領教,心想她們是不是愛美成狂了?章浩然從小在這環(huán)境長大,難怪會有那種怪毛病。
此刻她只希望,時針能走得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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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章浩然在客廳等到睡著了,直到爸媽將他叫醒,“她們下樓了,快起來,不管結果怎樣,都要用力贊美喔!”
“是!”章浩然整理一下西裝,今天他聽從姊姊們的建議,配合李春花穿上銀灰色系,兩人剛好湊成一對佳偶。
當李春花走下樓,他們?nèi)司驮谧琅耘莶瑁傺b無動於衷,只以眼角偷瞄。
然而,那成果實在太驚人,章浩然連杯子都弄翻了,癡癡望著心上人,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章耕宇和莫玉琪也呆了,沒想到媳婦打扮起來如此亮麗,有如童話中的王后。
李春花身穿銀色禮服,流蘇亮片、削肩露背、大腿處開高衩,性感得不可思議。而她的五官原本就深刻,畫上淡妝更顯亮麗,那頭短發(fā)微微燙卷,顯出復古的高貴氣息,再配上成套的白金首飾,無懈可擊,十全十美。
眾人屏息凝望,春花卻在最後一個階梯跌倒,她從沒穿過這么細的高跟鞋,差點沒直接親吻地板,幸好章浩然及時趕上,將她牢牢抱在胸懷中。
那一瞬間,章家五姊妹深覺心滿意足,這畫面多感人、多美好!
章浩然一臉呆滯,讓春花忍不住問:“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人妖?”剛才她看著鏡中倒影,怎樣都無法跟自己連在一起,那怪里怪氣的家伙到底是誰?
“怎么會?”莫玉琪替兒子回答,“你看起來漂亮極了!”
“是呀!”章耕宇也幫忙說:“帥的時候很帥,美的時候很美,像千面女郎!
李春花稍微推開章浩然,“我全身都覺得不對勁,還是別去好了!
“不行!”章家五姊妹齊聲抗議,炮火隆隆,“我們花了多少功夫才幫你完成造型?這可是我們的心血結晶耶!”
“如果你不出去亮相,那我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不如把鏡子都砸碎好了!
“難道你忍心辜負我們的恩情?春花呀春花,你這樣以怨報恩是對的嗎?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良心?”
五個女人一起發(fā)飆,任何人都無法抵抗,即使強悍如李春花也難例外,勉強微笑回答,“我只是隨便說說,因為我怕自己又跌倒,反而給你們丟臉!
“男人的手臂是用來做啥的?當然是給你靠著用羅!”章如梅這才轉怒為笑,拉起春花和小弟的手,“盡量靠在他身上,別客氣!
這倒頗有道理,李春花忽然發(fā)覺到,只要靠在章浩然肩旁,走路起來就順暢多了。
“來,兩個人看這邊,笑一個!”章如蘭早就準備好相機,拍下小倆口的倩影。
“我也要拍,看我這里!”她們五姊妹都愛美,也愛留下紀錄,一時之間,立可拍、錄影機、數(shù)位相機和可照相手機都出籠了,章浩然跟李春花就像明星一般,應觀眾要求而頻頻微笑。
最後,章耕宇提醒他們,“時間不早了,快出發(fā)吧!”
章如櫻趕緊拿出手提包,殷勤叮嚀,“春花,這里面有補妝的一切配備,千萬別忘了隨時保持完美!
“謝謝你們這么費心!崩畲夯ㄍ耆督担@五姊妹實在不簡單。
傻笑到現(xiàn)在的章浩然,終於說了第一句話,“那我們走了!
“開車小心,一路順風!”
“要美美的去,美美的回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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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輕柔飄送,但章浩然完全沒聽到,一邊慢慢開車,一邊偷瞄身旁人兒,那真是他認識的李春花?女人說變就變,可變得真好看。
她發(fā)現(xiàn)他頻頻注視,“看什么看?想笑就笑吧!”
他帶著傻笑回答,“我是覺得……你很漂亮,才會一直看你!
“少來,太假了!”她對自己的女性裝扮毫無信心,轉個話題問:“你姊姊她們是不是從小把你當玩具?”
他睜大眼睛,“對呀!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她嘆口氣說:“她們也把我當洋娃娃,還替我洗澡、洗頭。”
“真的?”好羨慕姊姊們,可以做得名正言頤,不知他有沒有機會?
“你一定受到她們很大影響。”她可以想像那畫面,五個姊姊時常幫小弟“變裝”,難怪他感覺起來像個同性戀,同時具有男女的特質(zhì)。
“沒錯,從小我就很愛漂亮,看到蟑螂也會尖叫,都是跟姊姊們學的!睖剀巴伦屗⑿ζ饋,“不過,我也因此對設計產(chǎn)生興趣,才會去念這門科系。”
“你的家人都滿有趣的!
他內(nèi)心狂喜,“是嗎?你不覺得他們很奇怪?”
“奇怪又怎么樣?我自己也是個怪人,不管正;蚱婀郑灰匀痪秃!彼肫鹚謰屧诓似缘哪,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他聽了更是振奮,“以後你有空就來我家,隨時都歡迎!
“這么熱情?看來你最奇怪!彼皇窍棺,早已發(fā)現(xiàn)他居心叵測,只是不想拆穿,讓他難堪。至於原因為何,她自己也不愿思考。
“朋友嘛!何必想得那么復雜?”
“我什么時候說過是你的朋友?”她可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友情。
“太不夠意思了!彼龀霾环䴕獾谋砬,“你是我唯一的紅顏知己,知道我的一大堆秘密,竟然還不把我當朋友?”
“我交朋友很挑的,看看你的表現(xiàn)再說。”其實,經(jīng)過這些時間相處,她了解他并非虛偽小人,不過幼稚了點而已。
“哼!”他頗不服氣,“我對朋友好到什么程度,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談笑中他們到了別墅,燈火輝煌,花團錦簇,還有專人停車,氣派頗大。
但一下車,章浩然立刻就後悔了,連服務生都盯著春花看,等進屋里後,不等於讓大家眼睛吃冰淇淋?
於是他提議道:“你會不會冷?我的外套借你穿?”
“神經(jīng)!你以為我那么嬌弱?”她瞪他一眼,隨即觀察起別墅,從外墻大門到庭院造景,都讓她興致盎然。
進入大廳,如同章浩然所料,他和李春花造成了一陣騷動,俊男美女原本就引人注目,尤其還受主人熱情款待,可見他們的地位之重要。
“歡迎,歡迎!”主人蔡進添笑容可掬,“就等你們來才要開始呢!”
“蔡先生你太客氣了!闭潞迫粸樗麄兘榭N,“這位是李小姐,我的好朋友!
“幸會。”李春花輕輕一點頭,記得章家姊姊們交代的,言多必失。
“這么美麗的小姐蒞臨,真是我們的榮幸!辈踢M添對她除了驚艷,更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沒錯,開工那天所有人都到齊了,當時李春花曾見過蔡老板,不過他貴人多忘事,應該不記得她了。
李春花不動聲色,淡淡回答,“或許在浩然的工作室見過。”
“說得也是,你們是好朋友嘛!”蔡進添下疑有他,“兩位請先用餐,等一下還要請章先生致詞!
“謝謝!闭潞迫煌熘畲夯ǎ铧c嚇出冷汗。
兩人走到陽臺邊,李春花才笑問:“要是讓蔡先生知道我的身分,你會怎樣?”
“我沒差,我只怕你不自在!庇绕渑氯搜匀苏Z,傷了她的自尊心。
她揚起淡掃雙眉,語帶譏諷,“是嗎?你不覺得丟臉?因為我是做工的?”
他的人格受到嚴重侮辱,不得不宣告,“你很奇怪耶!做朋友還得挑職業(yè)?”
“好,這次算你對!彼龔姆⻊丈莾憾藖韮杀銠墸皝,喝一杯。”
兩人對飲乾杯,氣氛融洽,章浩然正想說點甜言蜜語,背後卻傳來招呼聲,“章大爺,您好!”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一定是狗腿清。果然,趙永清一定過來就滿臉好奇的問:“這位氣質(zhì)出眾、艷冠群芳的淑女是……”
李春花自我介紹,“趙大哥,你連我都不認得了?”
趙永清由這聲音認出,“咦?春花?”怎么可能?麻雀變鳳凰啦?
章浩然得意一笑,“有我五個姊姊幫她打扮,很不一樣吧?”
“哇~~哇~~”趙永清上下端詳,百般贊嘆,“才幾天沒見面,簡直就像換了個人,這真是太神奇了!”
李春花特別交代,“我只是來看看別墅,你得幫忙保密,別泄漏我的身分!
“是、是!”看春花跟老板一起出席,趙永清再蠢也知道要尊敬三分。
“你就裝作沒事,我們要上樓去瞧瞧!闭潞迫煌熘畲夯ǎ粚﹁等俗叩侥膬憾加腥俗⒛。
“嗯……一定有問題!”趙永清望著他們的背影,暗暗低語,“這兩人該不會在談戀愛吧?那我可要對春花多巴結。”
來到二樓客廳,也就是當天章浩然暍醉躺臥的地方,他帶她走到窗臺邊,靠近她耳邊,沙啞輕訴,“就在這個地方,我讓你達到高潮了!
“你!”她瞪大雙眼,“稍微含蓄一點行不行?”
他像小孩做出無辜表情,“沒辦法,我只有兩次回憶,當然記得很清楚,動不動就在我腦子里晃!
“少找藉口,我才不管你!币皇撬呗防щy,早就把他甩到一邊去,但高跟鞋就是這么折磨人,害她必須攀附在他身上。
言歸正傳,兩人談起建筑細節(jié),倒是津津樂道,說個沒完。
十幾分鐘後,服務生特別招呼兩人,“抱歉打擾你們,蔡先生請你們下樓,準備發(fā)表致詞,謝謝!
“知道了!闭潞迫恍赜谐芍瘢B草稿也不必準備。
“各位來賓,謝謝大家賞光,參觀這棟新落成的藝術品!敝v臺上,蔡進添特別推崇章浩然,“要不是有章大設計師,我夢想中的別墅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在這里我也要替他打個廣告,請大家耐心排隊等他的設計圖,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主人讓出麥克風後,司儀宣布,“有請章設計師為我們說幾句話。”
掌聲中,章浩然走上臺,優(yōu)雅風范博得眾人仰慕。
“這次對我來說是很特別的經(jīng)驗,除了設計規(guī)劃,還多了施工監(jiān)督,在此我要謝謝所有辛苦勞動的工人,是他們以汗水和技術蓋好這棟房子!彼晕⑼nD一下,“尤其是領班李春花小姐,她是一位年輕女性,卻有過人的意志和領導能力。”
李春花站在窗邊,正在研究雕花鑄鐵,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只覺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曉得發(fā)生什么事了?
“別墅能夠順利完成,可以說有一半都該歸功李小姐,今天我很榮幸,邀請到她作為我的女伴,請大家為她熱烈鼓掌!”他這些話都是有感而發(fā),若不是因為春花,他早忘了建筑是多需要團結的一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李春花身上,臉上有詫異也有佩服,這位美女竟能領導工人蓋房子,實在人不可貌相。
蔡進添在一旁聽了,驚訝喊出聲,“難怪我覺得看過李小姐,原來她就是領班,請快上臺接受致謝。”
眾目睽睽,看來這回逃不掉了,李春花只得微笑走上臺,接過麥克風說:“我只是做好我該做的事,謝謝。”
經(jīng)過章家姊妹的指教,她謹記說話要簡潔、行禮要大方,於是她說完就鞠躬下臺,免得夜長夢多、噩運連連。
“等我一下。”
章浩然挽住她的手,她故意踩在他腳上,“你這混蛋!”
他痛得差點叫出來,卻仍保持風度,“我說的是真心話,謝謝你!
“要道謝也用不著在這時候!彼龔氐妆凰驍。闶裁礀|西?
身分曝光後,許多賓客都上前攀談,“李小姐,你真了不起,又漂亮又有能力,下次我們家的工程也拜托你好不好?”
“你們合作的成績真棒,我剛才就想問,到底是誰設計得這么精細、完工得又這么徹底,原來就是你們這對金童玉女。”
“章先生應該把李小姐招攬到工作室,一個設計、一個施工,不是更有利?”
“你們不僅工作配合,外表也很搭,要不要我做個媒人?”
李春花對這場面超不習慣,章浩然一看就明白,找到機會靠近她耳邊說:
“你先去洗手間,五分鐘後大門口會合!
“干么?”
“溜呀!”
他的提議讓她笑了,那神韻太矯太媚,他一時愣住,真希望自己帶著相機,拍下她此刻表情,但那瞬間已過,春花轉身走開。
他只得以雙眼做鏡頭,以心情做底片,在記憶中鑲框這幅動人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