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任放歌一眼就認出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
有多久了?應該快一個月了吧?而他居然還沒有忘記她!
那時在百貨公司門外的初遇,只覺得她反應非常有趣,與她冷若冰霜的外表完全不搭,那時很想認識她,也有過短暫的交談……雖然被當成神經病看待,但也算是有過交集了。但這交集不足以展延成相識的第一步,所以他最終只能以陌生人的關系退場。淡淡的遺憾在心里擺蕩了許久,想說也許跟她就是萍水相逢的緣份而已。就在幾乎忘掉她時,居然又與她不期而遇,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緣份?!
任放歌心里波動著些許雀躍,沒想到會在超市里遇見她,想也沒想的,便往她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她不是個容易親近的人,一般人不管接近她幾次,都會覺得被她的反應凍傷。不過,他不是一般人,還有,他非常想認識她。
走到她身邊時,發現她正專注地不知道在看什么,讓他忍不住也跟著看將過去……咦,那個站在置物柜邊的人好面熟,是不是他公司里的人?對,應該是,是業務部的同事沒錯,這個同事表現向來不顯眼,跟他也沒太大互動,所以非常不熟,多虧他有良好的記憶力,不然還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她跟那個同事認識嗎?兩人是什么關系?
「嗨!罐嘞潞闷嫘模叩剿磉,很自然地打招呼。
葉安安心里感到一突,轉頭看著這個她并不認識的陌生人。想問他是誰的,但是發現那個置物柜邊的男人正往她這邊看過來,她下意識地說著:「走!谷缓舐氏茸哌M賣場里。
很快走掉的她沒看到那男人明顯的錯愕且驚駭的表情,但任放歌看到了。
那人……為什么會有那種表情?是因為看到她,還是他?在怕些什么?
任放歌雙手往褲袋里一插,定定地看著那人一眼,故意回以淺淡且深思的笑;看到那人故作鎮定地也回以一笑后,他才轉身跟上葉安安的腳步。
這是怎么一回事?那個人在怕些什么?好像……怕他比較多的樣子,以兩人雖在同一間公司服務,卻不曾有過什么互動的情況來說,那人的反應完全不合理。
「妳認識那個人?」跟上葉安安的步伐后,他開口就是一副老朋友的語氣。
「不認識。」她回道。順手拿起一包胚芽餅干放進推車里。
「可是我發現妳看他看了好久!顾囊荒樐皇欠癖硎局龑δ侨藳]有男女之情上的興趣?
「你好像也看了我很久。」而她也不認識他不是嗎?
「可是我認得妳!惯@是不同的。
「是這樣嗎?」沒印象。也許真見過也不一定,她記憶力不是太好。「我跟你是同事嗎?」
「不是。」會這樣問,可以想見這位小姐很少把一些閑雜人放在心上。
「那?」
「上次在路上見過,我們有過短暫的交談!挂膊淮騿≈i,他就直說了,并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任放歌,二十七歲!
她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伸過來的手。「所以你不算真的認識我!
「現在認識了!顾嵝阉骸笂呥沒自我介紹!
「需要嗎?」停下采購的動作,不明白他怎么還黏在她身邊,一般陌生人間的寒暄到這里就該結束了不是?
「當然有需要!
「你是推銷員?」會對陌生人如此鍥而不舍的應該只有業推銷員了。
「不是!顾冀K跟在她身邊,對她的冷淡視而不見。「妳還沒告訴我妳的名字。」
「葉安安。」
問到了!任放歌露出俊朗的笑容,再度伸出手,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拉過她的右手握著。
「安安妳好,很高興認識妳。相逢就是有緣,等一下讓我送妳回家吧!」
「不用了!
「當然要。我們正好可以好好談一談剛才那件事。」
哪件事?
「剛才妳所看的那個人,我挺熟的。如果妳好奇的話,我們可以聊聊他,妳看如何?」
這么巧?葉安安心中暗自警戒。
「我不認識他。」
任放歌揚了下眉,很快跟著點頭,非常沒立場地說著:
「事實上我跟他也不太熱,只是同公司而已,連他叫什么名字我到現在都還沒想起來!
這人講話真真假假的不太正經,一直纏著她是什么目的?
沒再理會他,徑自推著購物車往收銀臺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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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葉安安的人,都會說她非常冷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沒有人可以在她那張情緒起伏不明顯的臉上看出她在想什么,加上她從不在人群里突顯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她若不是被周遭的人徹底忽略,就是被人家敬而遠之。總而言之,她是一個沒什么人緣的人。
在她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也不能說沒試圖交過朋友,若有人向她伸來友誼之手,她不會拒絕;不過每一段友情若不是無疾,而終就是自然而然的冷卻,極少聯絡,演變到后來,她的朋友都只是泛泛之交,有時路上遇見了也認不出來。為什么會是這樣,她自己也搞不太懂。也許,友情本來就是這樣吧。
獨來獨往是她習慣的生活方式,覺得一直這樣過下去也不錯。自己一個人過日子,當然也有感到無聊的時候。不過這問題并不大,她很懂得如何排遣寂寞。
她的公寓除了家人之外,從來沒有朋友造訪過,大多時候這個三十坪的空間都沉浸在寂靜里。不過最近情況有點失常,變得吵雜。
這個以她朋友自居的男人打從順利進入她屋子作客之后,完全不必她客套地說些什么「請把這里當自己家,不必客氣」之類的話,他已經自動自發地身體力行起來。
第一次來就幫她泡茶;第二次不請自來,還帶了來了水龍頭,幫她換掉壞的;然后,今天,他帶來兩人份的食物,一副來這里野餐的愜意樣。
她覺得事情到這個地步,有必要跟他好好談一下她身為屋主的看法,可是卻始終找不到恰當的時機切入他的忙碌中,因為打一進來,他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她一邊等一邊吃他帶來的食物——挺好吃的,不趁熱吃,走味了多可惜。
他很忙,很難想象有人會忙成這樣,總是不斷地有朋友來找。是他太受歡迎,還是她的世界與別人真的不一樣?在認識他之前,她以為所謂友情只不過是久久想到聯絡一次,然后就沒了,辦來手機常常只是裝飾用,每個月繳給電信公司的只有基本費,不會再多了,沒存在感得讓她常常忘了它的存在。
可是他不同,剛才才講完了老王,馬上又來一個小趙,現在又是大頭仔,不知道后頭還有多少人排隊等著與他通電話呢。
他有很多很多的朋友,這是她對任放歌這個人初步的了解。
好不容易,他的手機終于沒電、不可能再度響起聲音,他才愉快地收起電話,拿過筷子唏哩呼嚕地吃著他那一份。
葉安安還沒問他特地來她這兒有何指教呢,就見他老兄吃完了午餐,對她道:「好,我們走!
好什么?還有,哪來的我們?正常人聽到他這么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會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問出以上的問題,然后嚴詞拒絕,請他老兄自己走人。不過葉安安的反應一向異于正常人,所以她直覺地應道:
「去哪?」
「上次我們在超市見到的那個人,我請人查了一下,發現他有點問題,既然妳對他也有點好奇,就一同走吧。我們去約會,順便跟蹤他!拐f得好生自然。
約會?跟蹤?
她想了一下,道:「可是我現在想睡午覺。」每天吃完午飯后,總要小睡一下,假日也不例外。
「嗯……既然如此,那妳睡,我等妳!
「你不走嗎?」
「我不忙的!鼓眠^隨身帶來的手提電腦,他道:「趁這個時間,我可以打一些文件!
「你不能一個人去嗎?」她不習慣讓人等。
「一個人去了還叫約會嗎?」他反問。
也是。她點點頭。打消了請他走人的念頭,決定進臥房睡覺去,讓他自己去打發時間。
她是個社交生活貧乏至極的人,但他不同,他是個交友滿天下的人,所以當他這么自在地在別人家打混得如魚得水,這么地把別人家當自己家待著,好像朋友間的往來就應該這樣一般,她也不好說些什么了,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跟朋友相處的正確方式。雖然有點奇怪,不過,也許他這樣厚臉皮才是正確的,那就這樣吧。
不理他,轉身走向臥房,反倒是任放歌忍不住叫住她——
「安安。」
才認識沒多久的人,怎么可以把別人的名字叫得這么順?真是了不起的特異功能,她心里好生佩服。停住步伐,看他。
「讓不知底細的人入侵妳的生活,妳完全不感到困擾嗎?」對他這么隨便當然很OK啦,可是他不得不擔心起要是每個阿貓阿狗都能隨意來去,那多危險。單身女子獨居在外,要警覺點哪!
這安安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對他太放心?
「你,任放歌,二十七歲,天空信息的機要主任!骨,她是知道他的底細的。
「那是我對妳說的數據,但我也有可能是騙妳的吧?」
「你為什么要騙我?」她有值得他騙的地方嗎?
「或許我想對妳騙財騙色,所以造一個假身分,而妳就這么放心地在有陌生人待在妳屋子的情況下說妳要去睡覺?!」
他干嘛臉色這么凝重?好像一個被騙財騙色的人正在現身說法、痛陳斑斑血淚史。
「我會鎖門!
「鎖門?」他走到她的房門前,雙手扭了幾扭,那副看起來堅固耐用的喇叭鎖就滑落在他手指間,讓他拋著玩了。「在這種情況下,妳如何阻止一個色狼的侵犯?」
其實還是可以,但葉安安沒有說,她只是看著他,唇角有著微微的笑意。好淡,但足以讓她整張冷然的冰臉霎時發光,顯得十分美麗,教他一時不察看呆了過去。
葉安安不太了解他突然發傻的原因,但心底卻穩約泛起一抹難以言喻的喜意。沒有男人這樣看過她,這么直楞楞的眼光,怎么會出現在他這種表情靈活的人臉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這種表情嗎7
就算對他還稱不上了解,葉安安卻是知道對他這種長袖善舞的人來說,「張口結舌」這四個字肯定不在他的字典里,那么,他為什么會看著她看到失神?就為了她笑?想及此,那笑不由自主地擴大了。
「嘿!妳笑了!」
「很稀奇?」
「就跟極光一樣稀奇。」可不是,冰冰冷冷的外貌,溫度可比南北兩極,若是難得的一笑,簡直像北極光一樣罕見且美麗。
「你一定很不怕冷!顾绖e人怎么看她,一律說她冰冷難以親近,連家人都常為了她的冷淡而抱怨。雖然并不真切了解自身的性情,但也無意為這樣的評語做出改善,由他們去。
「這位小姐,妳的笑容很美,反應也很優,不過,話題帶開一下下就好了,接下來回到我們剛才在討論的正題上!顾浀仡D了頓,見她同意地點頭后才道:「請妳告訴我,如果今天我是色狼,而妳的門鎖又這么不堪一擊的情況下,妳要怎么保護好妳自己?」
她無言看著他。
「沒話說了吧?所以說……」
她拿出門后面的木制球棒給他看。他聲音頓住。
「……光是這樣是不夠的……」
她點頭,又更往里面走了一點,拿出梳妝臺下方的水果刀。
他的聲音又消了去。
「……很好,有警覺心非常之好?墒牵械兑膊灰欢〝车眠^歹徒,力氣上面,男人總是……」
這次讓他閉嘴的是她從枕頭后方拿出來的……超強電流之電擊棒。就算是再大尾的歹徒來襲,也只有被電成「焦啊巴」的下場。
「……嗯,還有嗎?」他聲音澀澀地問。
她點頭。
任放歌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么的,可是最后卻選擇閉嘴,徹底在這件事上閉嘴。
不說了?還有其他的哦。她揚眉,無言地鼓勵他。
他很堅定地搖頭,拒絕她的鼓動。
可是她還有沒展示完的耶,真的不問了喔?這么快就結束話題,讓她好不適應。所以問:
「為什么不再問了?」
「我怕妳接下來拿出來現給我看的,是根本不該出現在善良老百姓家里的東西。」
「例如?」她微笑。
他眼睛在她的香閨內亂掃,一副很謹慎、很小心的「卒仔」模樣問:
「妳的床底下沒有私藏火箭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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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放歌是一個非常隨性的人,他從來也無意要當那種交友滿天下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地,他的朋友就是很多,就算今天在路上偶遇到一個路人甲,只要他有心要哈啦,通常都能跟陌生人哈啦得立時稱兄道弟起來,只差沒曉黃紙義桔金半了。
隨和,是他給自己的注解。
對于自己這種個性,沒有所謂的喜歡不喜歡,人生到目前為止沒有因為他為人太好相處而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事,過得還算順遂。
再者,人家說一皮天下無難事,他個人也相當認同,臉皮不厚一點,今天他就不可能會跟葉安安相識,更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與她混熟,當別人還把她當冰山誤會著時,他已經看清她不是冰山,她根本就是介于「神經很大條」、「凡事無所謂」、「總之就是懶」這三種個性之間的一枚奇葩。
就他目前所了解的,葉安安的思考邏輯并不復雜,大多時候直來直往的,沒有太多情緒化的東西摻雜在里面,可是有些她不想說的事,怎么套也不會有用的。像現在——
「妳為什么對林鑫文好奇?」這些日子以來,只要時機可以,他都會約她出來跟蹤那個形跡鬼祟的同事當作約會;而只要她沒事,通常都不會拒絕,好像跟蹤別人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一樣。
好奇還需要理由嗎?她咬下一口可麗餅,看著不遠處正在講電話的男人。
「小姐,妳知道我這句話問過妳多少次了嗎?」
她聞言,倒真的算起來了。目前為止,他們共追蹤過這個叫林鑫文的人四次,每次他都會佯裝不經意地開口對她問。
「四次。」她說出正確答案。
「妳還真的有在算!箶〗o她。「反正妳就是不信任我就對了,所以這個問題妳才不回答。」
她居然還有膽點頭。
「這位小姐,妳就不會說些好聽的客套話來敷衍一下嗎?」
「你聽了不會更高興!购伪兀
「我不該對妳有這方面的期待的,我的錯!顾皖^自省。
她看他一眼,不搭腔,眼底隱隱泛著笑意。
任放歌很快振作起來,指著不遠處的那個被跟蹤者說道:
「這個人,目前被列為公司間諜嫌疑犯第一名,我得感謝妳的幫忙!
「不客氣!闺m然不覺得自己幫到他什么,可是他既然這么想道謝,她就收下了。
「我知道妳是揚洋口中那個冰山大姊,可是不明白妳跟林鑫文有什么過節,妳真的什么都不愿透露嗎?」
「我知道的沒有你多。」這個商業間諜的姓名還是他跟她說的,不是嗎?
「對,可是妳那些少少的『知道』里面,有一部份是我所不知道的,妳不愿意跟我交流一下嗎?」
不愿意。她的眼神是這么說的。
「妳擔心會牽連到揚洋?」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不是!
「那沒道理妳對這件事這么有興趣。」任放歌還是一副閑聊的表情,并不因為始終套不出話而氣餒。
「我沒有興趣!顾蠈嵳f著。
「那妳干嘛一直跟我出來跟蹤他?」
「你約我不是?」他有失憶癥嗎?她奇怪地看他。
任放歌一怔!她的想法只是這樣嗎?因為他約她?
一股要往上冒的喜悅突然被一抹不確定的情緒打斷,他忍不住問:
「讓我先搞清楚一件事——安安,是不是只要有人約妳,妳都會出來?」
「不知道!
「為什么會不知道?」
「我的約會很少!顾圆怀S芯芙^或允諾人的時候。
她平淡的聲調里可有一絲落寞?
「最后一個問題,妳跟我出來,是因為反正沒別的事忙,還是對我有那么一絲絲的好感?」
「好奇吧!怪皇且驗檫@樣吧。
「沒有一點點好感嗎?」他凝視她雙眼,想望進她深茶色的瞳仁深處一窺最真實的想法。
「好感……是什么?」他的迫近,讓她心口微微一緊,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連回答都開始閃避,不若平常的直坦。
「好感就是……」
「他走了!顾回5卮驍嗨恼f明,指著林鑫文的背影提醒他。
任放歌捧場地跟著看過去,但也只有不到一秒鐘的淡瞥,虛應事故而已,馬上又轉回來。學著她慣有的不說話,只是與她對望。
無言,但兩個人在對望時,無言不可能太久,一定會有人敗陣下來,只是沒料到先開口的人會是她——
「你的目的是他,不追嗎?」
「既然妳的興趣不在他,他對我已無用處!
她看著他,不知道能說些什么,雖然有滿肚子的好奇,卻一時問不出口。
手上抓著已經冷掉的可麗餅,他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在這間坐了七成滿客人的餐廳里凝望,沒有心靈相契的和諧,只有陌生的心亂悄悄逼近。
任放歌,一個不久前還是陌生人的人。
任放歌,后來知道他是揚洋最崇拜的人。
任放歌,她對他的了解不多,一直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去加以了解,他就跟其他人一樣,對她而言,泛泛的,今天是她的朋友、明天可能又不見去,在她習慣的人際關系里,轉眼又成陌路人,很正常,波動不了她心中一點漣漪。
他對她,應該是這樣的存在。
可是此刻,她有些慌,因為他的眼光表示著他不滿足只是被泛泛的看待。如果不想只是朋友,那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當男人這么凝望女人時,他只渴盼著一件事——想要在她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她不可能不知道,若她不知道,就不會如此無措了。任放歌在她眼神即將逃開前,說了:
「安安,讓我當妳的男朋友好嗎?」
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女孩子說出這句話。
說了,就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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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便以她的男朋友自居了。
生活中多了一個叫「男朋友」的朋友,有什么不同嗎?
沒有。至少這一個月來,她不覺得日子過得有什么不同。
任放歌會在假日時到她的住處混時間,帶來一山零食、一堆VCD,一副要跟她約會的樣子,但結果都是她一個人吃、一個人看影片,而他老兄永遠都有接不完的電話,除非電池用盡,不然耳根是不會清靜片刻的。
在平常的時間,他不會學別人男友那樣殷勤地來個溫馨接送情,也不會沒事打電話說聲「好想妳」什么的,他很忙。她對他沒有期待,縱使被他討去了「男朋友」的頭銜,她也不認為從此日子會過得不一樣。
她還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看著天空,不同的是,把假日空出來讓他來,也等來他。
她不喜歡改變,覺得一切維持現狀最好,不喜歡胸口有意料外的震動,那些來得不明不白卻又如此理直氣壯的心慌。
日子,還是一樣,但……
「嘿!妳是……葉安安!」突然,有人叫住她。
葉安安走了好幾步才頓住,人來人往的街上,那準確叫出她名宇的女子聲音無比陌生,讓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
她回身,想看看是誰在叫她,不意卻先看到了對面車道上,任放歌正從車子里走出來,他正巧也看到了她,兩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事情就發生了——
葉安安只覺得一陣香風往她懷里襲來,差點沒撞翻了她,但更過份的還在后頭,她——被吻了!
在任放歌的面前,她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吻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