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脆的電鈴聲沒有間斷過,吵得讓人受不了,凌亂大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男子 呻吟了聲,將頭埋在枕頭底下,赤裸健壯的身體只在結實的臀部上蓋了件薄被,電鈴聲 又響起,他忍不住呻吟了聲,身子動了下,被子能遮的地方更少了。
“媽的,一大早吵什么吵?吵得人家不得安寧!”
一雙柔嫩小手探了過來,輕輕地滑上他肌肉結實的臂膀,冰涼的觸感使男子的不悅 消逝,他探出頭來,枕回枕頭上,雙眼依舊緊閉,但嘴角卻揚起微笑。
“寶貝,去看看是誰!
感覺身旁有動靜,床動了下,聽見開門聲,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雙眼依舊緊閉, 享受早晨的陽光東曬。
今天是星期天,他不想那么早起床,打算在床上賴到中午,說不定還能再和美女翻 云覆雨一番……感覺到床榻凹陷下去,他沒有多想,翻身抱住柔軟的身軀,心滿意足地 露齒而笑,手里抱著軟綿綿的東西就是舒服,就像抱著羽毛枕一樣,而且又香噴噴的。
“寶貝,你身上味道好香,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
軟綿綿的身子在他懷里蠕動,抿著嘴悶笑卻不發一語,他陶醉在她的香味里,從剛 剛眼睛就沒張開過,反正會和他上床的女人,絕對是美女,這是毋庸置疑的。
昨晚的相親宴原本還挺愉快的,誰曉得錢迷人那女人會來攪局,還好被他打發了, 他才有機會帶美女回來……關昊倏然愣了下,腦子開始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真的把那魔 女打發走了,對吧?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總覺得怪怪的,他怎么覺得遺失了一些片段?
想到最后他覺得煩了,索性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決定再和美女來一回后,下午去找 死黨打球。
“寶貝,休息夠了嗎?咱們再來溫存一下吧!”
“等一下。”美女終于說話了,“早餐都快冷了!
關昊換個姿勢將美女壓在身下,俯身揚笑。
“剛才是服務生送早點來嗎?錢、錢……”他的笑容頓時僵住,臉色更是鐵青,睜 大了眼瞧著自己壓著的人兒,有種一口氣順不上來的窒息感。
女人沖著他甜甜一笑,“嗨,早啊!
“錢迷人!”他像看到鬼一樣整個人彈跳起來,踉蹌后退直到碰上身后的梳妝臺, “你怎么會在這里?”
錢迷人側著身子,一手支著頭,露出光裸的美肩,白色薄被下的曲線若隱若現。
關昊覺得他的頭快爆了!
“你什么時候溜進來的?我昨天的女伴呢?你把她趕走了是不是?喂!你、你怎么 會一絲不掛?要是被常樂看見,我有九條命都不夠他砍!”他扶著椅子坐下。
“女伴?你確定昨晚的女伴不是我?”
聞言,關昊彷若聽見自己的喪鐘被敲響,渾身微微發抖。
“你、你說什么……”不、不會的,他昨晚明明是帶別的美女回家,怎么會變成她 ?一定是她在搞鬼!
錢迷人見他臉色鐵青、唇色發白,暗自佩服起自己完美的計謀。
她突然拉下臉,一副淚水盈眶的可憐模樣,微噘著嘴抗議。
“你……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忘了昨晚的一切?忘了昨天做了什么?嗚……我就 知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簡直不是人!”
關昊扶著額頭,一臉蒼白,血色盡失。
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人,居然會染指朋友的未婚妻,他更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白 癡,誰不好招惹,居然招惹到錢迷人這家伙。
關昊懊惱地發出呻吟,“我不相信我們昨晚有發生什么事!
他絕對、絕對不可能會饑不擇食到對她出手!
錢迷人裹住薄被坐起身,捂住嘴啜泣了起來。
“嗚嗚……你、你吃干抹凈就想來個死不認帳,嗚嗚……男人喝醉酒還能記得什么 ……我要告訴時常樂,說他的拜把兄弟吃了他的準未婚妻!”
她抓起電話想撥號,關昊驚恐地大喊。
“等一下!”
錢迷人嘟著嘴,埋怨地回望他,等著他說話。
關昊煩躁的猛抓頭發,顯然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什么,他知道自己對女人還是有所 選擇,不可能生冷不忌到這種地步,他確信自己昨晚一定沒碰過錢迷人,但兩人“同床 共枕”是事實,他又要怎么向常樂交代?
何況錢迷人這女人心眼壞得很,要是她隨便向常樂嚼舌根,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現在恨不得拿把刀自裁!
“請……請你不要告訴常樂!
怕他沒聽見她有多委屈般,她用力地吸吸鼻子,一張小臉盡是委屈之色。
“我覺得一定要讓他知道!
關昊更用力地抓頭發,“你要想清楚,如果常樂知道這件事……他還會要你嗎?”
“可是是你強迫的!彼粷M地噘起小嘴的模樣令人憐惜。
“我……”他揉揉發疼的額角,深吸了口氣。“但是常樂也不見得能忍受,男人都 是這樣,只是你不了解!
只有你才是這樣吧!錢迷人暗自在心底啐道,臉上卻是愁云慘霧,像在思考他的話 似的,久久不語。
關昊一顆心因她的反應提得高高的——“那……我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能提是不是 ?”
他放下一顆高懸的心,彷若聽見自己生命再度延續的美妙弦律。
“對,一個字都不能提,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我們根本沒發生任何事!彼F在 才知道自己有多壞,不配當時常樂的好友。
錢迷人眼淚掉得更兇,“都是你害的!”
她這一哭,搞得關昊一個頭兩個大,他生平最討厭聽見女人的哭聲了。
“你別哭了,不然你告訴我,我要怎么補償你?”他到現在還搞不懂,昨晚怎么會 是帶她回來?
錢迷人抽抽噎噎的,很認真的在思考,這期間,關昊如坐針氈。
她倏地抬眼看他,關昊急忙地追問——“怎么樣?”
“不管是什么你都會答應?”見關昊重重點頭,錢迷人提出條件,“那你要答應, 和魚兒交往。”
關昊皺起眉頭,“魚兒?哪里的魚?水族館里的魚嗎?你要我和一條魚交往?”
難不成要他搞人魚戀?
“就是時常樂這次醫院慈善演奏會的節目總監,你見過的,而且她還和我們一塊去 阿溪縱走,你忘了?”
果然是惡人一個,太不尊重人了吧!他和喬魚兒見過不只一、兩次,他居然還會忘 記人家的名字,活該這次被她逮到機會。
“喔喔,我記得。”他隨意回應,其實仍舊記不起有這號人物在他面前晃過!翱 是你要我和她交往……這就是你的條件?”
“嗯,她好喜歡你,而我和她又是好朋友,只要你和她交往,我就不告訴時常樂說 你藉酒裝瘋‘欺負’我。”
關昊狐疑地望著她,想從她臉上瞧出些端倪,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錢迷人 掩飾得很好,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模樣。
“好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守口如瓶!彼想要時常樂這個好友,不想為了一 個女人毀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雖然女人對他來說就像衣服一樣,但對時常樂這種 看待感情非常認真的男人來說,可沒這么簡單。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關昊這下子嚇傻了,等回復正常時,忍不住叫道:“什么?”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她字正腔圓地說。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不是只要和她交往就好了嗎?”
她竟然要他為了自己記不起的罪行,而和一個聽都沒聽過、記都記不起來的女人,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那他的森林呢?他還不想為了一株雜草或一朵名不見經傳的花而放 棄這些,媽的,那還不如先拿把刀讓他劫腹自殺!
“怎么,你不愿意?”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你染指好友的未婚妻就不算過分?”
“好好,算我理虧,我答應你!
“好,那你可以出去了,我哭得頭好痛,我要再睡一下!卞X迷人翻過身子躺在被 窩里。
面對她前后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反應,關昊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事有蹊蹺。
可是,要他以結婚為前提和那什么魚的交往……要是她長得像山頂洞人的話,他的 下半輩子不就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了?
關昊越想越煩,猛抓頭發,一頭烏黑服貼的頭發被抓得像鳥巢,他咬緊牙關,萬般 無奈地穿好衣服后離開。
背對門口的錢迷人一聽見門板關上的聲音,忍不住發出陣陣笑聲,打從聽見關昊那 家伙懊惱地猛抓頭發的聲音時,她就已經快受不了想大笑了。
哼!看你還敢不敢老是找我的麻煩。
陽臺上落地窗被拉了開來,吹進一陣涼風,薄紗窗簾被吹得高高的,一道人影從陽 臺走了進來,動作優雅地關上落地窗。
“我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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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迷人坐起身,對著眼前的未婚夫露出迷人的笑靨,時常樂在床沿坐下,將她抱進 懷里,面對熟悉的味道與體溫,她陶醉地倚著他強壯的胸膛,細細聆聽他的心跳聲。
“對啊,我也想掐死他,他居然會不記得魚兒!
時常樂將下顎擱在她的腦袋瓜上,把玩她的青蔥五指,一說話,他的喉結會上下震 動,聲音聽起來還挺富磁性的。
“不,我想掐他是因為他居然想瞞著我!
“對啊,他居然要我別告訴你,他染指我,這種朋友還能交嗎?”錢迷人表達自己 與他同樣的立場。
時常樂挑眉睨著她,“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這歪主意是誰想的,居然要我設計十 幾年的好友,還得心甘情愿當只‘綠攜龜’,要不是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早就發飆了。 ”
錢迷人吐了吐舌裝無辜,見時常樂繃著一張臉,她蜻蜓點水似地啄了下他的唇,然 后小鳥依人般地窩進他懷里。
“別生氣嘛,誰教關昊老是要欺負我,我才會想報仇一下啊,而且魚兒真的很喜歡 他,所以我才想用這種方式拉她一把,反正什么事也沒發生,我又不是真的和他共度一 夜,我早上才偷偷溜進來的啊,而且是你幫我進來的,我和他有沒有做什么事,你最清 楚了,別生氣了嘛。”
時常樂別過頭,佯裝生氣。
錢迷人偷睨了他一眼,便瞧見他這副氣呼呼的摸樣。
“真的生氣了?”她戳戳他的胸膛,“別生氣,你已經比我老了,小心氣出皺紋, 到時候我就不要你啰!
他回頭瞪人,不滿她身上單薄到不能遮去什么春光的被子。
“你啊,居然穿得那么少,白白讓昊眼睛吃豆腐!”
她低頭望了眼自己,“這被子那么薄,如果穿衣服一定會穿幫,而且我有貼胸貼, 頂多只讓他看到我的細皮嫩肉罷了!
“罷了?”他懲罰地用力咬住她的肩窩,痛得她哇哇叫。“這是懲罰你,不管任何 原因,竟然讓別的男人看見你穿得那么少的模樣!
他的話引起錢迷人的不滿,“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能穿泳裝啰,夏天連細肩 帶的衣服、小可愛都不能穿了?”
“你不是都穿黑色衣褲,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嗎?”時常樂挑眉,冷冷地瞅著她 。
“我說說罷了,喊心酸的!卞X迷人吐了吐舌,喃喃自語。
倏地,她驚喘了聲,整個人已被壓倒在床上,時常樂俯身,雙掌置在她耳邊,將她 困在自己與床榻之間,眼中含著濃濃的情欲,她感覺到身上一股暖流竄過,在他眼中隱 約見著兩把火苗正隱隱閃爍著。
“你……你……”
他低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未了不滿地抬頭,望著她。
“你身上有昊的味道!
錢迷人聞聞自己,“沒有啊,哪有,我怎么沒聞到?”
“他剛剛壓在你身上。”時常樂的語氣充滿嫉妒。
“你在吃醋?”她笑吟吟地問。
時常樂臉色漲紅,“對,我就是吃醋!
他低頭狂吻她,將所有醋勁全化為行動,徹底洗去她身上關昊的味道。剛才位在陽 臺上看見他們偎在一起的畫面,他差點氣得沖進來。
要不是看在關昊是清白、被錢迷人設計的份上,他幾乎想將他碎尸萬段!
時常樂一把扯去錢迷人身上的被單,雪白胴體像上奸的絲緞般光滑細致,他著迷地 撫摸她的肌膚,一股暖流往下集中,熾熱得讓他迫不及待扯開身上的衣服,扣子四處迸 射,他這種狂野的姿態錢迷人從沒見過,心里不免產生懼怕,心臟怦咚怦咚跳得好厲害 。
裸露的胸膛是迷人的古胴色,這是他喜歡運動的成果,將肌肉練得結實卻又不會太 過,太陽將肌膚曬成誘人的古胴色,這是強壯、年輕男人身上該有的待征。
她看傻了。
時常樂溫柔地親吻她的唇辦,她的反應有助振興他的男性雄風。
“今天這種情況,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可受不了再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抱著。
“嗯!彼p頰潮紅。
兩人交疊的身體包裹在被單底下,只見他的身子一寸寸下移,她的身子卻一寸寸弓 起,臉上盡是痛苦,紅潤的小嘴淡淡地吐出一口香氣,室內開始產生令人面紅耳赤的互 動,輕吟嬌喘連綿不絕……
從飯店回到住處的關昊越想越不對勁,他仍舊不相信自己會對錢迷人出手,就算自 己再花心,也不可能會對錢迷人這女人下手,就算是酒醉吧!雖然男人酒醉很容易忘記 一切事情,可是……他低頭望著自己的重要部位皺眉。
可是,他有沒有做過,依他“玩遍女人無敵手”的經驗,他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不行!
關昊拿起電話,決定撥求救電話。
“喂,媽!”
(怎么啦?昊,難得你禮拜天一大清早就打電話來向我請安。)
“媽,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有看到我是帶哪個女人出場……不是,是帶哪個女人離 開宴會的嗎?”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膫女人?我怎么會知道,你媽媽我啊,早就老眼昏花了,女人長什么樣都不知 道,我只會認得自個兒媳婦的長相,你若是要讓我記得哪個女人的樣子,就趕緊娶個過 門吧。
“媽,你快點回想一下,你一定有看到,我記得你昨晚跟在我屁股后頭打探,看我 看上哪個女人,你怎么會記不起來,你快想想!
電話那頭居然沉默了下來。
“媽,你別玩了,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求求你快告訴我。”他的生死全操縱在她 手上了。
(死孩子,竟然這么說你老媽,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還是我給你的好日子太長 了,小心我縮短你的逍遙日子,隨便塞個女人給你,管你喜不喜歡,你都得給我傳宗接 代。
原來,關昊的大嗓門和火爆脾氣是其來有自。
“媽,你快點回想一下!”
(難不成你做了什么壞事?)關母的語氣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輕聲細語的。( 沒關系,做錯事就負責嘛,媽很開通的,只要能生出個關家子孫來、只要身家清白,媽 不講門當戶對。)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只要幫我想一下,你有沒有看見我帶什么樣的女人離開 就好了。”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錢迷人是穿著紫色禮服……對,他絕對沒看錯!“媽 ,那女人是不是穿著紫色禮服?”
。阕寢屜胍幌隆、好像是吧。
完了,慘了,死了!
關昊垂頭喪氣,仿佛活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意義,握著電話的手無力地垂下,話 筒那頭還傳來關母的呼喚聲,但他卻沒有半點力氣回答了。
完了,一切都毀了,他美好的人生,都毀在錢迷人這女人手上了。
要是時常樂知道他和錢迷人曾同床共枕一夜,就算什么事都沒發生,依時常樂的個 性也絕對會剝了他一層皮!
關昊抱著頭,懊惱不已。
如果遵守錢迷人開的條件,那么整件事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他搖了搖頭。
紙永遠包不住火,或許他老實點,和常樂說,取得他的諒解,早點告訴他這件事, 對彼此的傷害都會減輕。
他突然振作起精神,快速將電話掛回話機,起身打算梳洗一下,讓頭腦冷靜一點, 好想清楚怎么向時常樂開口。
他打算等會兒到4Men咖啡館去找時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