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養病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天、一天的回復 到原有的纖細,那實在令人振奮,相信再過個兩、三天,所有的事情就會回到原點,一 切的惡夢仿佛沒發生過。
不過,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擔心樊莫隨時有可能上門提親,她真的恨不得手指頭馬 上痊愈,然后她可以用立瑜的法子解下戒指,接著,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潛回樊家,將戒 指擺回那個木盒子里。
“一大早就坐在客廳作白日夢,看樣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哦!”拿起桌上的報紙, 慕海安在云霏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收起四處漫游的思緒,她開心地招呼道:“爹地,早!
“早。”邊攤開報紙,慕海安邊打趣道:“難得今天天氣這么好,怎么沒有出去約 會呢?”一到假日,這丫頭就瘋得像一匹野馬,早上六點,就別想看到她的人影,而今 天竟然可以看到她乖乖的窩在屋子里,這實在有點奇怪。
“爹地,您不喜歡我待在家里陪您嗎?”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她的手指頭又出什么意 外,她才不會這么安分的待在家里。
“怎么會呢?難得我女兒會想到我,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么會不喜歡?”像是在 埋怨,慕海安說得有些酸溜溜的。
溜到慕海安的身旁,云霏撒嬌道:“爹地,您想不想泡茶,我等一下做點心讓您配 茶吃,好不好?”
訝異的挑了挑眉,慕海安逗道:“今天有人要上門提親?”
提親?云霏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天!聽到這兩個字,就令她毛骨悚然,簡直 像在詛咒她一樣。
“爹地……”
“誰要上門提親?”云霏還來不及反駁,林亞蓉的聲音已經傳到耳邊。
“這要問你女兒!”帶著笑意,慕海安煞有其事的說道。
當真以為有那么一回事,林亞蓉追著女兒問道:“霏霏,真的有人要來我們家提親 嗎?”雖然她對女兒有很多挑剔,不過,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終究是最好的。她相 信她的女兒有很多人搶著要,只是,女兒還像個小孩子,連自己都管不好,她實在很懷 疑女兒已經成熟到可以結婚生子!皨屵,沒那么一回事,您別聽爹地亂說。”
突然想到不太對勁的地方,林亞蓉轉而問道:“霏霏,你怎么沒出去約會?”
看來,她的記錄不太好!“我……”
“有人要上門提親,她怎么還可以出去約會。”搶在云霏之前,慕海安笑道。
嘟著嘴,云霏瞪著慕海安叫道:“爹地!”不是她迷信,實在是現在這種非常時期 ,她真害怕一語成讖,那可慘了。
正當慕海安準備開口表示他在開玩笑,忽然看到云霏手上的戒指。抓住她的手,慕 海安這會兒認真了起來,“霏霏,這是結婚戒指?”
糟糕!她怎么這么疏忽?慢慢地將手抽了回來,云霏猶豫著不知如何解釋。
“霏霏,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看著說話向來坦然,而此刻卻忸怩不安的女兒, 林亞蓉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問道。
“這……朋友寄放在我這里的!彼龑嵲谟袎虻姑,自從碰到這只“樊氏之戒”以后,沒有一件事情如她的愿、順她的心。
“霏霏,這是結婚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她才不相信她女兒說的話,誰會把結婚戒指寄放在人家那里?而且,還是套在人家的手指上。
“媽咪,這才不是結婚戒指,這是……”
“啾……啾……”此時,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這么早就有客人?”慕海安先是瞄了云霏一眼,接著望向妻子,用眼神詢問她。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林亞蓉聳聳肩說道:“我去開門。”說著,便往玄關走去 。
趁著林亞蓉出去開門的時候,慕海安探詢道:“霏霏,該不會是真的來跟你提親的吧?”
“爹地……”她想否認,心里卻又忽然不安了起來,萬一是真的……就在云霏擔心、遲疑之際,云霏瞄到了此時正隨著林亞蓉走進客廳的彭文君跟樊莫。完了!真的被料 中了,這下子她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泡湯了。天啊!真是要命,這家伙的動作怎么會這么快呢?
☆☆☆
她真希望現在手上有一只仙女棒,然后她可以輕輕一揮,把眼前這個男人給變不見 ,讓這件事完全沒發生過。不過,希望歸希望,現實還是現實,不管她愿不愿意,眼前 這個看不出他此刻心情的男人,將是她慕云霏的丈夫;而他的母親,此刻還在她家里跟 她父母親共商他們的婚事,他們會先訂婚,接著才結婚。
“我不是讓你先跟我未來的岳父、岳母知會一聲,我會上門提親嗎?”充滿控訴地 瞅著云霏,樊莫質問道。她真的是一個很不聽話的女人,好像沒跟他唱反調,會要她的 命似地。
“我……我怎么知道你會那么快來我家提親,我想過幾天再提!”閃避似的瞄著 Coffeeshop的擺設,云霏壓抑著想臨陣脫逃的沖動。
“是嗎?”喝了口咖啡,樊莫好整以暇地點出她心中的想法,“我還以為你擬了一 套計劃,打算手上的傷好了之后,馬上取下戒指偷偷送回樊家,然后順理成章的悔婚!碑斔吹轿磥碓滥复笕四樕象@訝的反應,他心里就懷疑,霏打算不認這 件婚事。接著,看到戒指雖然留在原地,而她卻是一副晴天霹靂的表情,他就大致猜到她心里正在盤算什么。
我的媽呀!這家伙怎么那么神,竟然什么都知道?!
不自在地微微一笑,云霏辯道:“怎么會呢?我才不會那么小人!边@個計劃的誕 生者是立瑜和思圻那兩個女人,她只不過謹遵奉行而已。
“哦?”擺明著不相信云霏說的話,樊莫嘴角揚著若有似無地嘲笑。
“真的!”用力地點著頭,云霏緊守著嘴巴。
若有所思地盯著云霏好一會兒,樊莫像是在確定她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話,然后悠 悠哉地嘗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說道:“你知道嗎?‘樊氏之戒’有一個非常特別的 傳說!
“什么傳說?”云霏不明白地看著樊莫,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扯到這事。
“只要它找到戴它的主人,它會一直待在主人的手上,直到它的任務完成,它的主 人才可以順利地將它取下來!北牬笱劬,云霏既不相信,又覺得可笑地說道:“你的 意思是說,因為我是戴它的主人,所以我才會一直拔不下來,除非,我們兩個結了婚? ”
顯然非常滿意她一點就通,樊莫臉上的表情輕松了許多,“‘樊氏之戒’是個定情 信物,也因此,它的任務就是看著應該相屬的兩個人完成廝守的諾言!
輕哼一聲,她不以為然地說道:“聽你在胡說八道!边@實在是太荒謬,騙三歲小孩子也不是這種騙法。
“不只是你不相信,樊家的每個人也都不相信,可是,因為你的關系,讓我們不得不相信這個傳言。當然,如果你想求證的話,你現在可以再試著拔拔看啊!”
氣定神閑,樊莫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摸著手上的戒指,云霏心里不由自主的毛了起來。“我手上的傷都還沒好,我現在怎么試?”
得意的笑了笑,樊莫挑釁道:“我看,你是不敢試吧!”
翹起了嘴巴,云霏逞強道:“誰說我不敢試,我只是覺得不公平而已,等我手上的傷好了以后,再來應證也不遲啊!”要試,也不能當著他的面前試,這萬一真的像他說 的那么一回事,他可□了。而且,這個戒指好像她的克星似的,既不肯乖乖的跟她配合 ,又老愛刁難她,對付它,她還是謹慎一點得好。
攤開手,樊莫大方地說道:“隨便你,反正事實勝于雄辯。”拿起帳單,他二話不說的拉著云霏的手站起身來。
“你又要干么?”之前在她家里的時候,他硬是擺出一副親密愛人的模樣,把她從大伙兒面前帶了出來,說什么婚事由雙方家長決定就好,他要帶她出來選購首飾,其實 ,他是想拖她出來興師問罪。這會兒,他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飛機?
“你剛剛沒聽到我跟你爸媽說的話嗎?”
一臉懷疑地瞪著樊莫,云霏叫道:“你不會真的要帶我去買首飾吧?”
親匿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樊莫理所當然的說道:“再過一個多月,我們兩個就要訂婚了,我得盡早幫你打點妥當。”
“一個多月?”
“只要岳父、岳母沒有任何意見,下個月我們兩個就訂婚!
☆☆☆
“大家早。”懶洋洋地晃進了征信社,云霏毫不淑女的打了一個大哈欠。
“一大早就精神不濟,你昨晚又去當小偷?”看著云霏那副像被大卡車輾過的德 行,昱風取笑道。
賞了昱風一個白眼,云霏口氣很沖地叫道:“小偷、小偷,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 前提這兩個字?”想到這兩個字,她就嘔,她的婚姻就是葬送在它的手上。
“唷!火氣這么大!奔词挂呀洸煊X到大事不妙,昱風依然不改他愛逗云霏的本性 。
將自己甩進椅子里,云霏懶得再多說一句話。她就是火氣大,尤其當腦海浮起樊莫 的臉孔,她的氣更是消不了。昨天,她足足跟他耗了一整天,又是珠寶店,又是服飾店 ,又是婚紗公司,累得她兩眼昏花,根本沒力氣跟他爭辯什么,如果不是因為她說要回 家開家庭會議,他還打算繼續跟她纏下去。
還有,說到那個窮極無聊的家庭會議,她更慘,所有的人都繞著婚事打轉,兩顆眼 珠子從頭到尾都擺在她的身上,好像她是什么藝術品一樣,害得她連喘一口氣都覺得別 扭?吹竭@種情形,立瑜心里大概有底了,“樊莫上你家提親了?”
“嗯!”臉上盡是無奈,云霏沉重地點了點頭。
吹了一聲口哨,昱風贊賞道:“不錯哦!這家伙動作挺快的嘛!”
“風哥,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表岁棚L一眼,浣□不高興地說道 。
他是實話實說,哪里是在開玩笑,不過,眼前他一個人面對她們三個同仇敵愾的女 人,他還是閉上嘴巴得好。
“云霏,婚期決定了嗎?”立瑜接著問道。
“下個月先訂婚,明年四月再結婚!闭f真的,樊莫的行事效率真的教她大開眼界 。雖然他那個人舉手投足都慢條斯理,但是,對于他該做的事情,他掌控之精密實在令 人佩服。如果他們兩個不是相遇在那樣的場合里,也許她會對這個男人有興趣挖掘也說 不定,可惜,她現在對他只有滿肚子的氣。
重重地嘆了口氣,云霏自言自語地問道:“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嗎?”
“有!逃婚!”完全不經過大腦思考,昱風自認幽默地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昱風的玩笑,云霏卻認真的考慮了起來。
“風哥,你別鬧了!睂﹃棚L的隨口一說,立瑜頗不認同。云霏這會兒正六神無主 ,他這么隨便說說,她可會信以為真。
似乎也發現自己的疏忽,昱風趕緊挽救道:“云霏,我是說著玩的,你可別當真哦 !”
瞥了昱風一眼,云霏刻意說道:“你說著玩,我不能想著玩嗎?”想著玩?算了吧 !他可不認為她真的有心情想著玩。
“慕大小姐,你別嚇我好不好?我心臟只有一個,嚇壞了,我可就完蛋了!
“廢話,你的心臟當然只有一個,要不然,你還以為心臟跟腎臟一樣,有兩個嗎? ”仿佛昱風是個白癡,云霏譏笑道。
很好,這小妮子的精神總算回來了。對著云霏做了個鬼臉,昱風說道:“我當然知 道心臟只有一個,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
“這種事還需要你提醒嗎?無聊!”說著,云霏突然注意到昱風現在所坐的位子, “奇怪!你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跑來坐思圻的座位干么?”
被云霏這么一問,昱風終于記起,他一早坐在這里,就是等著宣布一件大事。
“對了,都忘了告訴你們,思圻生了!
“思圻生了?”一掃先前沉悶的氣氛,三個女人開心的大叫了起來。
感染到那種喜樂的心情,昱風興奮地說道:“寶寶三千六百公克,聽說長得很像翟 禹凡,等一下我們買個水果去醫院看看思圻。
說到思圻她老公——翟禹凡,云霏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長得像翟禹凡,那不就一 副很陰險的樣子。”
“不是很陰險,是很俊美!绷㈣た梢稽c也不敢領教云霏的形容詞。
“好吧!他是長得很俊美,不過,有什么樣的父親,就有什么樣的兒子,像翟禹凡 那么陰險的人,他兒子大概也差不了多少!闭f翟禹凡陰險的人可不只是她慕云霏一個 人,認識他的人都同意,包括他老婆。
“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為什么你有那樣的媽媽,你卻不是那樣的 女兒?”搖著頭,昱風不能理解的看著云霏。
“我基因突變,可不可以?”
“好了啦!”在對峙還沒醞成大禍之前,立瑜趕忙制止,“我們不是要去醫院嗎? ”
點點頭,浣□附和著,“對啊!我們還要買東西送寶寶,我們還是趕快走!
站起身來,昱風說道:“你們整理一下,我把車子開到樓下的門口等你們!
說完他走出征信社,其他三個人也急忙地整理了一下,然后跟了出去。
☆☆☆
雖然每天依然有堆積如山的工作,但是不同于云霏郁悶的心情,一確定婚事,樊莫 可謂天天神采飛揚、得意春風!鞍⒘,臺南的廠房營建計劃,你那邊進行的如何?”
“各部門的評估都完成了,計劃書也擬定了,就剩最后一步的審核工作!
“很好!狈幌滦惺職v,樊莫接著交代,“你讓秘書幫我安排一下,下禮拜我要 親自到臺南實地勘察!
“是的。”
“還有,女人都喜歡什么東西?”
樊莫突然把話轉了開來,維良一時也意會不過來,只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沒聽見維良的回答,樊莫想了想,又覺得好笑的說道:“算了,這種事問你,你怎 么會知道,應該問阿硯才對,他對女人最有一套了,知道女人的心該用什么收買!
樊莫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有耐心的男人,可是碰到那個女人,他發現這點有待商榷 。哪個女人不喜歡珠寶首飾?哪個女人不想當個風風光光的新娘?偏偏,她這個也不愛 ,那個也不要,首飾挑了大半天,每個都很礙眼,結婚禮服試穿了一個下午,每件都不 滿意,她看似跟他挺合作,事實上卻總是找他麻煩。
雖然跟云霏接觸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他并不難了解,她不是個刁鉆難纏的女人, 當然,她也不是個輕易向現實妥協的女人,或許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反而拿她沒辦法。 其實,他可以不管她的意愿、她的心情,強迫她接受自己的安排,可是,對她,他就是 有一種說不出的在乎,他想討好她,真的很想討好她。
終于回過神來,維良意外地說道:“大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主張女人的心根 本不用收買?”
自我解嘲地輕輕一笑,樊莫幽默道:“人是會變的,你不知道嗎?”難怪阿良覺得 稀奇,其實連他自己也很難理解。以前不是沒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但是,總沒有那股 想用心的欲望,也許,他真的是著了云霏的魔,要不然,為什么對她就是特別的放不開 。
“大哥,你很認真?”維良沒頭沒尾的突然問道。
很清楚維良指的是什么,然而,樊莫卻裝糊涂地說道:“日子都定了,新娘禮服也挑好了,我會是在開玩笑嗎?”
笑了笑,維良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如果不認真,干么非把人家娶回家當老婆不可 ?有些事情,其實用看的就知道。
“叩!叩!”推開辦公室的門,樊行和樊硯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老大,下班了,媽咪要你今天早一點回家。”樊行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在維良身旁 坐了下來。
輕拍樊行的肩膀,樊硯念道:“要下班了,你還坐!”說著,也學樊行拉了張椅子 坐了下來。
瞪了樊硯一眼,樊行嘟著嘴還擊道:“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Sorry,我那輛車子最近有些故障,跑起來簡直可以媲美老牛拖車,所以,我比 你晚回家是很正常的!眱炑诺剀E起了二郎腿,樊硯面露得意的笑容。
懶得聽他們兩個閑扯下去,樊莫開口問道:“阿行,媽有沒有說什么事情?”
“想也知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婚事。她現在樂得很,每天笑口常開,好像要結婚的 人是她!
“這也難怪,等了這么久,終于有人肯當個好兒子,幫她討房媳婦,她當然會很開 心!本S良平心而論地說道。
突然嘆了口氣,樊行夸張地作怪道:“哦!我已經可以預見我們凄慘的命運,我們 在樊家的地位,將被那個小偷……不,被那個女人給取代,而那個女人將為我們樊家生 很多的小寶寶……哇!哇!從此,樊家會陷入恐怖的嬰兒哭聲里面!
無法忍受地搖搖頭,樊硯沒好氣地說道:“喂!人家都還沒嫁進我們樊家,你別當 人家是母豬行不行?”
“奇怪!又不是你老婆,你擔心個什么勁?”
“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你老婆啊,你又知道個什么勁?”睨了樊行一眼,樊莫懶洋 洋地站起身,然后邊整理桌上的東西,邊糾正,“還有,她不是小偷,也不是那個女人 ,她是你未來的大嫂,以后別亂叫!
扯著樊行的耳朵,樊硯靠向他的耳邊笑道:“活該!”跟著站起身來,用力捶了樊 行一記,叫道:“走了,下班了!
☆☆☆
什么都不管,把新郎官給丟下,雙方的親人棄之不顧,讓他們去應付新娘逃婚的閑 言閑語,這種事她的確做不來,不過,如果她提早半個月留書出走,逼他們事先把訂婚 給取消,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問題是,這信該怎么寫才好?
雖然爹地和媽咪沒有追問她是怎么認識樊莫,她也不清楚樊莫是如何跟他媽解釋他 們結婚的緣由,但是,她絕對不能說出事情的真相,如果讓她媽咪知道,她是因為跑去 當小偷,所以才不得不嫁給他,媽咪一定會氣得每天都作惡夢。天!她已經是個非常 、非常不聽話的女兒,她可不想再加上一條罪名——大逆不道。
既不能說出實情,又要給他們一個合情合理的逃婚理由,這可是一件很困難的差事 ,她該怎么說才好呢?
望著頭頂上的吊燈,云霏緊蹙著眉,拚命地轉著腦袋瓜子……哎呀!有了!就說她 臨時得了婚前恐懼癥,她還不想套上婚姻的枷鎖。她這個人挺隨性的,她這么說,媽咪 和爹地也許不能接受,但是絕對可以理解。
太美了,這么一來,她就可以快快樂樂地逃婚去。她已經一年多沒有休假了,趁著 這個機會,她也許可以飛到夏威夷去享受一下陽光、海灘。
“很好,就這么決定!庇昧ε牧艘幌律砼缘纳嘲l椅,云霏像是在宣告似的。
“決定什么?”
循著聲音,望著突然走進客廳的林亞蓉,云霏不覺嚇了一跳,作賊心虛的搖頭道: “沒有啊!”
“一個人坐在客廳喃喃自語,還說沒有?”將手上插滿鮮花的花瓶擺在茶幾,林亞 蓉捺著性子訓示道:“霏霏,就快當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媳婦,你要成熟懂事一點,不 要老是長不大。”說真的,這么早把女兒嫁了,還真的很舍不得,不過,看到女兒有那 么好的歸宿,為人父母的怎能自私?
“媽咪,我只不過要訂婚而已,又不是要結婚,您干么說得那么可怕?”又是妻子 、又是媳婦,聽了就讓人覺得消化不良。
“雖然只是訂婚,但是樊莫已經跟我們商量好了,等你們訂完婚以后,你一個禮拜 住樊家,一個禮拜住家里,一直到結婚!
這一定是在開玩笑,可是……看著媽咪那張毫無笑意的面孔,云霏心里忍不住發出 悲慘的呻吟,要命。∷龐屵溥@個人根本沒什么幽默感。
她媽咪一定認為她和樊莫是因為相愛才結婚,所以,她的反應絕不能太過激動,否 則那會讓媽咪起疑。試著放松心情,云霏婉轉地表示道:“媽咪,我想多陪陪您和爹地 ,我不要住樊家!
寵愛般的摸摸云霏的頭,林亞蓉笑道:“平時老嫌我們死板板的,又愛嘮叨,這會 兒你也會舍不得!”
“媽咪,你和爹地都是我的最愛,我當然會舍不得你們!
“少哄我開心了,我們現在哪比得上樊莫,你最愛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吧?”
不管她怎么說,她媽咪都不會當真。這幾天,樊莫一有空就往她家跑,不是陪大伙 兒泡茶聊天,就是帶她去看夜景,殷勤的程度讓每個人都對他豎起大拇指,不時夸她眼 光好,云霏故漫不經心地問道:“媽咪,如果……我突然不想訂婚了,你們會怎么樣? ”還是事先暗示一下比較妥當,免得到時候她真的逃婚,大家還當她是在惡作劇。
不解的看著云霏,林亞蓉奇怪地問道:“怎么突然說這種話?”
“我、我聽過婚前恐懼癥,我是擔心……”攤了攤手,云霏一副“你應該明白我的 意思”。
“傻孩子,只要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你不會得了婚前恐懼癥的!
“媽咪……”算了吧!再說下去,媽咪只會起疑,事情點到為止就好。
“乖,別想太多!笨戳艘谎蹠r鐘,林亞蓉又道:“樊莫不是說十一點要來接你去 散步?你去找一下衣服,別讓他等你!
“好啦!”雖然不甘心,但是又能怎么樣,誰教他現在是她的“未婚夫”,她能說 不嗎?說真的,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樊莫之所以這么殷勤,其實是有目的的,可是 ,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