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馨是在簡琴家里醒來的。
昨晚,她們?nèi)齻人好瘋、好快樂,吃得好撐,甚至喝了酒。
苗馨第一個醉倒,她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她們是否聊到天亮,還是也早早睡了!
她頭痛欲裂地醒來,魏家菱已經(jīng)不在了,她也沒看見簡琴,坐直了身子晃了晃腦袋,宿醉的腦袋得到一些些清醒后,她才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是老師在洗澡吧?
然后,她看見床頭上魏家菱留給她一張字條:小貓:我一早要去廠商那里,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叫醒你。我中午就會來接你了。摸摸你的額頭……
苗馨把手擺在自己額頭上。
有我的唇印喔!
苗馨笑了出來。笑的同時,簡琴也走進房間了。小貓的笑容,就像個嬰兒初次感受到這世界的溫情那般純凈無邪,干凈得像一潭透明澄澈的清水。
簡琴露出微笑。她開始了解,家菱會愛上她的原因了。
“你醒了?”
“老師……”苗馨趕緊收回傻笑,將字條折好塞進口袋里。
“要不要先去沖個澡?我煮咖啡給你喝!
苗馨甜甜一笑,立刻下床跑進浴室。
小貓,這個單純得令人心疼的小貓咪,如果過去的種種傷害都不足以構(gòu)成讓她恨這個世界的理由,那么也沒有人有權(quán)利埋怨了。
在昨晚,家菱把小貓坎坷的遭遇告訴她,她就明白她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去嫉妒這個小女孩了。
當她看見魏家菱一如往常的豪邁堅定地說:“我就是要愛她,這跟她的過去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還沒笨到把同情當愛情。況且,我沒有同情心,全世界都知道魏家菱是最絕情的女人。”
不!家菱一點也不絕。她的愛這么純、這么濃、這么烈,就像她的人、她的個性一樣,被她愛上了,看了一眼就讓人溫暖,教人幸福。
事業(yè)、名利都在巔峰上,簡琴卻在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貧窮得可以,她的感情世界像一片荒蕪的沙漠,原本有一處澎湃的綠州,湊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海市蜃樓。
她搖了搖頭,淡淡地,無奈地笑了。煮好的兩杯咖啡,打好濃郁的奶精,在苗馨走到吧臺時,遞給她一杯魏家菱鐘愛的Latte.“難怪姐姐說老師煮的咖啡是世界一流!泵畿百澆唤^口地說。她的酒氣醉意全消失了。
“等我真的倦了,不想工作了,我要開一家咖啡店。”簡琴笑道。她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談起夢想來了。
“真的?”苗馨托起腮來!懊總人都有夢想!
“你呢?你的夢想是什么?”
苗馨認真地思考起來,簡琴看著她可愛的表情笑著。
“我要重新回到學校讀書,念我想要的科系,念完高中,再念大學!闭劦轿磥,她晶瑩的大眼睛都亮了起來。
連簡琴都感受了她的喜悅。
“你想念什么?”
“美術(shù)!我要畫畫!”苗馨的大眼睛閃爍著光彩!拔也豢赡芤惠呑赢斚搭^小妹,更不要一輩子都讓姐姐養(yǎng),雖然姐姐總是說她什么都不缺,尤其是錢,但我要靠我自己努力,先不想我要得到什么,而是先想我可以做到什么。”
簡琴看著她的眼神變了,依然是帶笑的,她一直以來都太看輕這只小貓咪。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
苗馨搖頭,啜了一口咖啡。
“我一點也不聰明,就是因為太笨了,所以吃了很多苦。”
“真正聰明的人,卻不會讓別人吃苦!焙喦偃崧曊f。
“老師……”
“你和家菱,都是我見過最干凈的女孩。那種干凈,就像天空一樣,一點雜質(zhì)都沒有,一點骯臟都滲不進去。”
“老師,你也是啊!
簡琴一笑。端著咖啡和她移坐在沙發(fā)上。她親昵地握著她小小的手,苗馨感覺的只有溫馨。
“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一切了,昨晚家菱都告訴我了。”
苗馨臉一紅,她低下了頭。
“我跟你交換秘密,連家菱都不知道的喔!
苗馨抬起頭,迎上她溫柔的笑臉。
“我活了四十年,也當了四十年的同性戀,到今天才算解脫!彼娣乜恐伪,把雙腿擺在桌上!澳膫女人不希望有人疼、有人保護呢?可是我就是不想依靠男人。我充滿自信,什么都得第一,不管外在內(nèi)在,我都要證明我在男人之上。在我那個年代,同性戀,簡直跟瘟疫一樣,誰敢表明自己的性向?所以嘍,為了不讓別人說閑話,我年輕時結(jié)過一次婚!
苗馨睜大了眼,這的確是連姐姐都不知道的秘密!
“他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是gay !”
苗馨差點驚叫出聲!
“呵!兩個同性戀結(jié)婚,多完美的掩飾,我們成功地掩人耳目,然后他玩他的男人、我找我的女人。厲害的是從沒有人懷疑過我們,當我們一起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別人只會羨慕我們夫妻恩愛!
“然后呢?”苗馨完全被吸引住了。
“然后,他找到他的最愛,我祝福他,我們離婚,維持了四年的完美婚姻,每個人都覺得可惜。離婚的理由很簡單,我的事業(yè)剛起步,而他的工作必須長期出國,甚至不可能回臺灣了,彼此都不想牽絆誰,所以我們放對方自由。”
她點了一根煙。苗馨發(fā)現(xiàn),她抽的牌子和姐姐一樣。
“事實上,是他的愛人要移民了,他跟他比翼雙飛去了!焙喦傩Φ,仿佛在敘述一件事不關(guān)己的趣事!澳菐啄辏颐Φ貌豢砷_交,很自由、很忙碌,可是也很孤獨,所以我放了一個長假給自己,我第一次到巴黎旅行,便發(fā)現(xiàn)那是我要的地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煙霧迷漫了她的雙眼,苗馨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在巴黎,我非常墮落!
她看向一臉困惑的苗馨,笑了。
“但是非常快樂。”她續(xù)道:“后來我到家菱的學校教書,我第一眼就愛上她了。頭一次,那么認真地愛上了一個人,甚至一眼就認定她就是我要的人!
簡琴看著她,柔柔笑著摸摸她的頭發(fā)。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呢?小貓!
苗馨的表情此時十分動人,那股小女孩獨特的純真,在她深情的眸子里蕩漾。
“店長曾這樣形容姐姐,姐姐是一團火,讓人感到溫暖,但一旦太靠近,只有把自己燒死的分。但是,對一個從沒見過太陽,甚至不曾體驗過火的光與熱的人來說,他寧愿當一只飛蛾。那不是自殺的行為,相反地,因為有火,才有了生命的能量!
簡琴深深被她打動了,她忍不住去抱她。
“家菱被你愛著,也覺得幸福吧!”
苗馨柔柔地笑著:“我從來不知道……女人也可以愛女人……”
“愛情是這世界上最奧秘莫測的東西!
苗馨抬起頭看著她笑了。
“老師,你現(xiàn)在自由了嗎?”
簡琴笑了,很自由地笑著。
“很自由,這輩子沒這么自由過。愛一個人,不應該綁住對方!
“姐姐說,人雖然沒有翅膀,還是可以飛的……”苗馨攤開雙手,做飛翔的姿勢。
“嗯!我要飛到巴黎!
苗馨收回手,怔怔地看著她。
“老師,你真的要走?”
“那里,有很多人愛我!
“這里也有很多人愛你!”
“不一樣,小貓,你懂嗎?那不一樣的!彼嗳嗨念^。
苗馨想,她大概懂了,那個地方,有老師要的自由,沒有權(quán)利斗爭,沒有頭銜壓力,沒有異樣的眼光。
大概很少人……能夠像家菱那樣不屑他人看法的吧!所以她必須遠離,甚至逃亡,尋覓一個能讓自己真正自由的地方。
“那么老師,你的咖啡店會開在哪里?”
簡琴一笑。
“巴黎!
苗馨小臉一愁。那種感覺,好像她再也不打算回來了。
簡琴一手環(huán)抱著她。
“我先征服巴黎,再凱旋歸國!”
苗馨的眼睛立刻一亮!
好可愛,好可愛的小貓,簡琴忍不住去親親她的小臉。這么小的孩子,居然是她讓她長大、讓她釋放、讓她自由的。
“小貓,你不要跟著家菱叫我老師了。”
苗馨微怔?匆姾喦俚臏厝嵝v里,有令她深深感動的寵愛,和她幾乎陌生的親情。
“想不想要一個媽媽?”
苗馨立刻張大了眼,同時,眼眶也紅了。
簡琴笑道:“以我的年紀,生你綽綽有余了!
苗馨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她的小嘴發(fā)顫,眼淚倏地滾落……
簡琴心疼地吻去她頰上串串而落的淚珠,溫柔地笑道:“傻孩子,哭什么呢?還是你介意我這個干媽,曾經(jīng)是你的情敵呢?”她笑著調(diào)侃她一句。
苗馨拼命搖頭,眼淚掉得更兇了。
“想收你當干女兒,其實是我厚臉皮的。不談年齡,很多地方,我都比不上你!
苗馨還是使勁搖頭,她撲進她懷里,忍不住激動喊著:“干媽……媽媽……我的媽媽……”
簡琴抱緊了她,她柔美的臉龐泛著笑意,眼眶跟著濕潤。
小貓,過去的十七年就讓它死去吧!你現(xiàn)在不但有了姐姐,還有媽媽呢!或許我這個媽媽不完美,但我愿意給你沒有過的母愛。你可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簡琴在心里滿足地說著。
???
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籌備,緊鑼密鼓地安排好一切行程,眼看她的第一場服裝秀就要展開了,魏家菱幾乎夜夜不能成眠。
“哇!”苗馨一聲慘叫,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狼狽地跌坐在伸展臺上,她哭喪著臉、仰著頭,看著扶著腦袋的魏家菱!敖憬,我可不可以不要穿高跟鞋?這么高,根本不能走路嘛!”
“哪會?”魏家菱蹲下身,脫掉苗馨腳上足足有十多公分的鞋子!按┥线@個,人家才看得到你。
她早不知跟姐姐提過多少次了,像她這種小矮個,站在模特兒長人陣中,簡直不堪入目嘛!
“再一次,再一次!”魏家菱再幫她套上鞋子,拉著她起身。
欲哭無淚的苗馨百般不愿意地再走一圈。硬著頭皮走到最前方,然后搖搖晃晃地轉(zhuǎn)過身來。
“很好!就像這樣走!”
魏家菱才一拍手,苗馨就整個人軟坐在地上,抱著腿大叫:“我抽筋了啦!”
魏家菱忍不住一翻白眼。
“小貓,你要急死我啦!還有幾天就要上臺了,這樣……怎么辦嘛!”
苗馨好可憐地坐在地上。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啊,像姐姐,天生就是吃模特兒這行飯的;而她,就算長到一七0 好了,也無法在伸展臺上走臺步。
魏家菱嘴上雖不耐地嘮叨著,還是走來為她脫掉鞋子,按摩著她脹痛的腳踝。
“哇……好痛……”苗馨忍不住大叫,眼淚都掉了下來。
魏家菱松開了手,忽然一臉凝肅地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意亂,深怕姐姐一個不耐煩把她臭罵一頓。
“姐姐!背盟撮_口前先道歉:“對不起,我好笨,連走路都不會……”
魏家菱一言不發(fā),還是盯著她看,苗馨愈是心里發(fā)毛;就在她不知所措時,救星來了——阿嬌和小梅拎著消夜走進會場。
“就知道你們還在這里。別那么賣命了,吃點東西犒賞一下自己吧!”
阿嬌才把東西往臺上一擺,魏家菱突然一聲大叫:“我知道了!”
嚇得她們?nèi)肆艘徊健?nbsp;
“哈!哈!”魏家菱仰頭狂笑,眾人一頭霧水。只見她把那雙恨天高的鞋子往后一拋。“麻煩的東西!”
隨即她又興奮不已地抱住了一臉莫名的苗馨。
“小貓,愛死你了!”重重一個響吻印在她唇上。
阿嬌和小梅忍不住搖頭。
“離發(fā)表會的時間愈近,她就愈不正常了!卑蓢@道。拉著小梅爬上舞臺,四個人愉快地吃起消夜來。
“姐姐,你怎么了啊?”苗馨實在搞不懂她在興奮什么。
魏家菱一臉神秘莫測地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說:“先吃東西,待會我要幫你改衣服!
苗馨睜大了眼!
“還改?姐姐,我那套衣服你已經(jīng)改過三次了,來得及嗎?”
“絕對來得及,這是最后一次,不會再改了!
“家菱,一切看你了!卑尚Φ馈
“沒問題!”魏家菱信心十足。
小貓?zhí)鹛鸬匦α恕?nbsp;
“不知道干媽會不會來?”
魏家菱看著她,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笑道:“我一個月前就寄邀請函給她了,她不來,我殺到巴黎去!
“你。∵B人家去度個假也不讓人家好過!”阿嬌笑道,手上的炸雞塊被小梅搶了過去。
“這是我的!毙∶穼λ缌藗鬼臉。
阿嬌苦笑了聲:“我已經(jīng)節(jié)食了快一個月耶,賞一點吧?”
“不行!再減個三公斤。”小梅可不好商量。
“小梅,我又不像你們需要窈窕身材走秀!
“再嗦,那就再減五公斤!”小梅大口大口地享受美食。
阿嬌在一旁只能口水猛往肚里吞,郁悶死了!
苗馨笑著偎進了魏家菱的肩膀,細聲道:“姐姐,我等不及看你的發(fā)表會了。”
魏家菱美目閃爍,她自己也很期待,期待到精神都快崩潰了。
“干媽一定也很期待!泵畿疤鹛鸬卣f。
“她一定會來的!”
“倒數(shù)計時嘍!”苗馨興奮地大叫,阿嬌和她擊掌。
魏家菱笑著笑著,臉部表情卻愈來愈僵,笑容盡褪,臉色逐漸發(fā)白,連手上的食物也掉了下來……
“家菱姐,你怎么了?”小梅被她的異樣嚇了一跳。
苗馨和阿嬌這才收回笑容,驚愕地扶住了開始發(fā)抖的魏家菱。
“姐姐!”苗馨嚇得尖叫。
魏家菱突然抱著肚子往旁一倒,痛苦地呻吟。
“我……我的肚子……”???
一群人圍在病房里,個個強忍著笑,只有苗馨憂心忡忡地直握著魏家菱的手。
魏家菱則是坐在床上猛瞪眼,一向豪邁氣魄的她,籌備這次的發(fā)表會也是干勁十足,全心投入,絲毫不懈怠,沒人知道其實她私底下緊張得快抓狂了。大家只覺得,離演出時間愈近,她的行為舉止就愈怪,反正她本來就是怪人一個,大伙也就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居然在最后關(guān)頭來個急性胃炎,真不知要服她敬業(yè)好,還是笑她死愛面子ㄍㄥ出病來。
“姐姐,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發(fā)表會一定會成功的,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上面,不會有問題的。”苗馨心疼地為她打氣說。
“對啊,家菱,哪個人像你那么賣命,做彩排做到掛急診的?”阿嬌一出口,立刻被炮轟。
“我這是求好心切,你懂個屁!”魏家菱瞪眼。
“好,好,別生氣,還好只是小發(fā)炎,你再生氣,小心胃潰瘍呀!”
“我會胃潰瘍也是被你氣的!
又是她的錯了?阿嬌極其無辜地指著自己,無奈地聳了聳肩。算了,現(xiàn)在病人最大,省點口水跟她耍嘴皮,免得大伙耳根子受虐。
“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魏家菱抱著頭尖叫。
“出院嗎?”苗馨眨眨眼。“醫(yī)生說得再觀察個一兩天耶!”
魏家菱抓亂了一頭長發(fā)叫道:“觀察?我身體壯得跟牛一樣,連牙都沒痛過,要我待在這個鬼地方占床位,我看那個色迷迷的醫(yī)生根本是貪圖我的美色!”
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阿嬌搖搖頭,摟著小梅準備走人了。
“我確定你健康得很了,明天一早我就來幫你辦出院。”
“還要等明天?”魏家菱立刻皺眉。
阿嬌笑嘻嘻地回道:“哎呀!難得有如此性感的女病患住院,你就當做做好事,讓那些醫(yī)生們解解悶嘛!”
趁她的枕頭還沒有砸過來之前,阿嬌飛快地逃出病房。
魏家菱瞪著噴火的美眸啐道:“死阿嬌!就愛耍嘴皮子!
“阿嬌姐說得也沒錯啊!泵畿疤鹛鹨恍Γ⒖瘫晃杭伊馍焓秩鄟y了頭發(fā)。她笑呵呵地坐上床,偎進了魏家菱身上撒嬌!敖憬愫孟恪
“都是藥水味,我都快吐了,還香咧!你鼻子有問題啊!”魏家菱還是伸手抱緊了她。
“貓的嗅覺很靈的……”
“又不是狗……”
“狗也很可愛!泵畿疤鹦∧樞Φ。
魏家菱忍不住笑了。這只可愛的小貓咪,永遠都無法教人對她動怒。她寵溺地撥撥她的頭發(fā)。
“小貓頭發(fā)長長了,像女人了!
苗馨撥了一下自己已過肩的長發(fā),柔柔一笑。
“我要像姐姐一樣,當一個長發(fā)美女。”
“你本來就美!蔽杭伊馕橇艘幌滤瓮Φ谋羌。
“姐姐!泵畿耙浑p小手捧著她的臉!皩Σ黄,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說這什么鬼話!彼屏艘幌滤男∧X袋,緩緩地將目光移向漆黑的窗外,她淡聲續(xù)道:“也許真的繃得太緊了吧……我以前從不曾虧待自己的。”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苗馨趴在她胸前笑道。姐姐的任何一種表情,都是視覺上最華麗的享受。
魏家菱把目光移回到那張?zhí)鹈鄣男∧樀,她笑了?nbsp;
“對!認真地工作,也要認真地玩!”
“姐姐,出去走走吧?”
魏家菱呆了一下。
“現(xiàn)在?”
“等你出院!
“出院了馬上就要工作了!
苗馨笑得高深莫測。
“還有兩天吧?如果你明天就出院的話!
“我當然明天就要出院!”魏家菱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微微一怔,看見苗馨的笑容有一份淘氣!靶∝,你在想什么?”
“想以前姐姐對我說的話啊。工作累了,要犒賞自己;放輕松,把這個該死的世界踢得遠遠的,狠狠地把自己丟出去流浪!”苗馨學她的口氣,伸手指向窗外。
魏家菱又一次朝窗外看去。是。∧巧却,明明在她眼前,這幾個月,她都忘了推開窗好好地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了。
魏家菱豪氣地大笑起來,一把抱住了她。
“好哇!都被你學去了!
“率性……是姐姐教我的!
“發(fā)表會前兩天設(shè)計師離奇失蹤,酷!”
魏家菱笑得得意,輕啄了一下苗馨的小嘴;挑了挑漂亮的眉毛,笑得邪氣。
“就算不能飛太遠,至少也要把這些煩人的事先丟開。”魏家菱開始興奮起來。“哈!真傻!我居然要小貓來點醒我!
“我只是不想看見姐姐你太累!
“累到忘了玩,真對不起自己!蔽杭伊獗Ьo了她笑道:“明天我們馬上走,連阿嬌她們都不通知!
苗馨笑得開心,有時候魏家菱很瘋狂,過去她會有無所適從、考慮太多,然后提不起又放不開,但現(xiàn)在她學會享受她的瘋狂。
魏家菱會縱容出去玩樂,但絕不會讓自己的工作被影響,她是個玩得起的玩家。要玩?要享受?可以!但可也要有玩得問心無愧、玩得昏天暗地也不會荒廢正事的本事喔!
所以嘍!行動力十足的魏家菱隔天就自行出院,半分鐘也沒有浪費地直接拉著小貓飛往南臺灣去享受那一片蔚藍的海洋。???
冬季的墾丁游客稀少,也沒有人像她們兩人一時興起就這么無厘頭地飛下來曬冬陽、吹冷風。
那種帶有一絲逃亡意味與叛逆的舉動,讓她們赤腳踩在沙灘上迎著冷冽的海風侵襲時,都覺得過癮。
魏家菱踢高了飛濺的浪花,放聲尖叫。
“啊——”
苗馨學她的動作,也跟著大叫。
“啊——”
“小貓,你上臺,也像這樣!蔽杭伊馔蝗贿@么說。
苗馨一愣。
冷風撕扯著魏家菱一頭狂野的長發(fā),她傲人的美麗,毫不吝嗇地炫耀于天地間。
“像這樣,不穿那雙礙眼的鞋子!蔽杭伊庠谠剞D(zhuǎn)了一圈,水花襯著她的身段更柔媚。
苗馨恍然大悟。
“像這樣。好自然、好可愛地笑著!蔽杭伊怆p手叉腰,隨意一個站姿,卻有不可一世的傲美。
苗馨笑了。她懂了,她好感動!
“像這樣……”魏家菱走近她,牽起她冷冷的小手,額頭低下去與她相碰。
“像你自己就好,最真實、最可愛的小貓,你是我的壓軸呢!一定沒有人比你更出色了!
“有。姐姐!
魏家菱笑著。
“好吧!第二名美女!
苗馨雙手環(huán)住她的脖子,甜甜地主動吻住了她。她永遠的第一名美女,永遠最愛的姐姐……
在墾丁忘情享受的她們,在臺北急得快腦充血的阿嬌簡直快氣壞了這兩只任性妄為的貓了。
“發(fā)表會迫在眉梢,她們居然給我失蹤了!”阿嬌仰天長嘯。
小梅倒是老神在在,悠哉地喝咖啡翻雜志,回了她一句:“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很符合家菱的作風嘛!”
沒錯!就是因為她是魏家菱,所以,不需要理由了。
尾聲沒有絢爛的燈光、沒有顯赫的頭銜,魏家菱的首次服裝發(fā)表會卻是在萬眾矚目之下終于展開了。
整個會場是黑暗的,充斥著詭譎的氣氛與不安定的揣測眼神。陸續(xù)進場的人群先是適應不良地皺了皺眉,然后在就定位后,收拾起忐忑疑惑的心情來迎接這場華麗的盛宴。
淡的白色干冰從舞臺上輕溢而出,隱約透出兩道光束,來自舞臺整面背景墻幕,倏地吸引了全數(shù)人的驚嘆目光。
那是一雙眼睛,一雙海藍色、琉璃一般璀璨的貓的眼睛。
眾人屏息,倏地——黑暗中來自那雙犀利的藍色貓眼突如其來乍現(xiàn)光芒,震愕了在場人士,像是被那道眼光捕捉住一般震愕。
忽遠而近,由輕而越發(fā)響亮——貓叫聲,充斥著耳膜。
這奇特的舞臺布景,驚心聳動的配音,在在挑釁了所有人一觸即發(fā)的感官世界。
貓打架的嘶吼,在瞬間貫破耳膜般尖銳地響起,同時燈光驟亮,兩旁落地白紗幕倏地拉開序幕,全場同時間震愕得驚呼出聲。
魏家菱開場的第一套秀服,她完全將自己化身為一只冷傲無雙的貓。
是只紅色的貓,火焰的貓,狂妄的貓,絕美的貓……
火紅的長發(fā)豎立成向上噴焰的火束,她野性的美眸飾著讓人目不暇給的紅色亮彩。
紅色的貓眼就在她胸前,銳利殘酷地擄獲所有目光,絲毫不留一絲余地去喘息;纖腰上擺動的碎鉆流蘇像是貓的長須,一晃動就讓人心魂蕩漾,幾乎只能包住半個俏臀的超迷你熱褲,隱約暴露了豹的高貴紋路,一條紅色的貓尾巴更橫掃眾人心目,不知扼殺了多少底片。
超細跟的軟皮高跟馬靴直至她雪白的大腿,將她勻稱的美腿包里得完美無比。
她像一頭噴火的冶艷貓女,每一道眼神,每一個步伐都讓人甘心淪為她的腳下囚,卑微地舔乞她的美麗,只盼得她一眼;就算那一眼可能是多么地冷酷不屑,也教人死而無憾。
如此辛辣獨特的開場,也為魏家菱的處女發(fā)表會揭開成功的序幕。
燈光乍現(xiàn),一套套令人目不暇給的創(chuàng)意造型陸續(xù)登場,會場人滿為患,鎂光燈此起彼落,各大媒體爭相采訪。
服裝界有名的人物全都到場了,驚愕地看見這個圈內(nèi)著名的模特兒的首次發(fā)表會,居然如此才氣縱橫,一鳴驚人!
這次成功的演出,簡琴其實私下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畢竟魏家菱在他人眼中只不過是一名專業(yè)模特兒,與設(shè)計師沾不上邊。而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家菱絕對有實力名列一流設(shè)計師,過去她曾阻斷了她的路,現(xiàn)在她必須還給她這條路,甚至為她做開路先鋒,以她的名譽向眾人保證,魏家菱絕不只是個只能在伸展臺上炫耀的花瓶。
事實證明,魏家菱確實有過人的才氣,最重要的是,她有斗志、她非常熱情、她滿是特立獨行的創(chuàng)意與不可一世的霸氣,這些特點都足以教人汗顏,使她成功。
簡琴在貴賓席上熱淚盈眶。她昨晚就飛回臺北,故意不跟她們聯(lián)絡(luò)、故意不接電話,為的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家菱的成就,她比誰都驕傲、比誰都感動,因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家菱始終沒忘了她!
忽地——全場一陣愕然,倏地鴉雀無聲,白的舞臺釋出大量干冰,兩旁的白紗垂放下來,宛如置身云端,更仿若身在白色夢境……
很輕柔、很細嫩的小貓咪的叫聲,軟化了眾人原本極其高漲的心情。
眾人一呆,在看慣了高眺冷艷的模特兒之后,此時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小女孩,無疑是最突兀的一個。驚人的是,這是將近一個小時的服裝秀的壓軸;驚人的是,那是一個連名字都不曾聽過的小模特兒;更驚人的是,那個女孩卻有著比任何專業(yè)模特兒的美麗更來得純凈的氣質(zhì)。
她一出現(xiàn)就笑,笑得連奔騰的干冰都要溫柔起來。她白皙清麗得宛如坐在云海之上的白色小天使;像極了一只純白色的小貓,就和她手中抱的那只小白貓一樣純潔,純白的羽毛衣,頸上、手腕上、腳踝上一圈圈白絨絨的軟毛,輕盈得像落地不出聲的小白貓。
她也有一條白色的貓尾巴,可愛地擺動著,赤著腳在冰涼的煙霧迷漫的舞臺上玩!@樣一只初生的小貓,怎能不討人喜歡!
全場大燈全亮了,彩帶亮片四射,宛如嘉年華會,所有走秀的模特兒一齊出場繞場一圈,然后簇擁著自后臺跑上來的魏家菱一起走向伸展臺最前方。
魏家菱換上一套她自行設(shè)計的時髦服裝,深紫色的貼身上衣,紫紗圍巾圍繞著她線條姣好的頸項中,銀亮的細環(huán)斜掛在她纖細的腰際間,緊身的黑皮裙高叉開到大腿……她的野、她的氣勢,絕對稱得上大師的頭銜!
“啪……”全場起立歡呼鼓掌!
魏家菱興奮得緊緊抱了苗馨一下,緊握著她的手接受大家對她的肯定與贊美,她知道,這些掌聲是靠她自己的實力得來的,沒有虛偽、沒有奉承,全是最直接的鼓勵。
她好興奮,興奮得眼眶都紅了。
鎂光燈像閃電一樣一刻也不停歇,就在掌聲不止,沒有人愿意坐下、甚至離場時,魏家菱驚愕地看見一大把鮮艷的花束自人群中走來。
盡管她手上已經(jīng)抱滿了花,但那把花,依然耀眼得讓她感動到心坎里。
一旁的人接過她手上的花束,讓她空出手接受這個甜蜜的禮物。
送花的人,是簡琴。
“老師……”魏家菱激動得跟她擁抱!拔抑滥阋欢〞䜩恚
簡琴哭花了妝,苗馨也流下了淚,魏家菱更破天荒地讓眼淚掉得那樣干脆。
“家菱,你好棒……真的好棒!”
“老師……”魏家菱笑了起來,伸手拭去簡琴滿臉的淚!澳愫萌,哭成這樣!”
“你還不是?你不是不哭的嗎?”
“這么驕傲的眼淚,就讓它狠狠流一次!”魏家菱大笑,她重重地在簡琴臉上印下一吻,歡呼聲不絕、閃光燈不斷。
她又轉(zhuǎn)向另一旁,攬住了淚流不止的苗馨。
“小貓,你干嘛跟著哭?”
“姐姐好棒,姐姐的第一次發(fā)表會,小貓的第一次走秀……哇,人家好感動嘛!”苗馨放聲大哭起來。
“你這只小笨貓,你表現(xiàn)得棒透了!”魏家菱笑著捏捏她的臉,她一樣又哭又笑,頭一次她讓自己的眼淚這么爽快地掉,過癮極了!
“其實我到現(xiàn)在腳還在發(fā)抖!
魏家菱大笑,管它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管它下面有幾百臺攝影機,她一把抱住了苗馨,熱情的一吻就落在她驚愕的唇上!
她就是愛極這只小笨貓,管別人用什么眼光看,就算明天的報章雜志出現(xiàn)的是她們擁吻的鏡頭而不是她的服裝,她也不在乎!
她知道,她以實力證明了她的才華。
就在此時,魏家菱看見另一個人,捧著一束花來到臺前。
坐著輪椅的唐立,此時也來獻上他的祝福。
魏家菱笑了,走上前接過他的花。
“謝謝你。”
“我拍了十幾卷的底片!碧屏⑴e起手中的相機。
魏家菱笑得狂野又迷人。
“你和小貓的獨照就占了六卷!
“快站起來吧!以后有得你拍了!蔽杭伊馑市Φ。
唐立依然迷戀地笑望她。她永遠是一團火,而他只是個妄想取暖的人,他看見她勇于在世人面前展現(xiàn)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愛情,這就是魏家菱,永遠是那么傲氣、那么可愛的人!
發(fā)表會完美的結(jié)束,另一波更忙碌的行程又開始,各家廠商直接在會場展開競標,不管是要簽下這名未來設(shè)計舞臺上的大設(shè)計師,還是爭取她的代理權(quán),個個漫天開價,互不相讓。
這種事情,簡琴和阿嬌替她頂著,魏家菱悠哉地看著眾人標得面紅耳赤,她只想偷笑。
突地,一聲如雷巨吼響起。
這下魏家菱悠哉不起來了,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個出現(xiàn)在人群之中渾圓矮胖的身材、花襯衫、西裝褲、白布鞋、戴著漸層的大太陽眼鏡,嘴上還叨著粗粗的大雪茄,一副標準的鄉(xiāng)下佬、土財主……
那……那……不正是她爸嗎?
“統(tǒng)統(tǒng)給我閉嘴!”露齒一吼,金牙四射,眾人一陣嘩然!拔杭伊,我包了!”
“爸!”魏家菱一陣哀號,沖到他面前,這一看又叫她驚愕得張大了嘴。她那人際關(guān)系特好的老媽此時正忙著跟各大廠商寒暄,兩個哥哥也帶著嫂子、孩子四處參觀,兩個妹妹更是大開眼界地跟一群模特兒話家常。
怎么?老爸不是最不屑她搞設(shè)計這玩意嗎?這會兒居然一家子全帶上臺北,只差沒把年邁的阿公阿嬤也給請上來了!不但如此,還準備出資當她的大老板為她打理一切?
“爸!”魏家菱趕緊把他拉到一旁!澳悴灰獢嚭土死,人家是很認真在談生意的耶!”
“認真?”魏父牛目一瞪:“包括你親了那個小女孩也是認真的?”
這他也看到了?魏家菱瞪大了眼。
“爸……”
“少嗦!叫這些人都滾,老爸訂了酒店,幫你慶功!”
。∷苷f什么呢?為了耳根子清靜,趁早打發(fā)他走吧!想想,這又有什么不好呢?有老爸這頭金牛在,萬事OK啦???
成功的喜悅,若沒有最愛的人一同分享,也是多余!
魏家菱和苗馨回到家,魏家菱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房里。
苗馨追了進去,睜大了眼睛。
“姐姐,你在做什么?”
魏家菱打開行李箱,把衣櫥里的衣服一一扔到床上。
“打包。
“打包做什么?”苗馨完全摸不著頭緒。
魏家菱抬頭朝她一笑。
“直接提著行李沖到老師家,不再讓她偷跑掉!”
苗馨張大了眼睛。
“記不記得我答應過你,發(fā)表會一結(jié)束就帶你飛到日本?”
苗馨傻傻地點頭。
“現(xiàn)在,行程改了,我們還是照樣飛!”
苗馨眼睛一亮。
“巴黎?”
“賓果!”魏家菱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吻著她滑嫩的額頭:“巴黎現(xiàn)在一定很美!”
“因為姐姐的出現(xiàn)……”
魏家菱笑了起來。
“嘴巴沾蜜啦?這么甜!”
“巴黎,咖啡一定很好喝!泵畿伴_心地笑道。
“去喝它個痛快!”魏家菱大叫。
“喝它個痛快!”苗馨附和。
“現(xiàn)在就想喝了耶……”魏家菱揉揉她的頭發(fā)。
苗馨跳了起來。
“我去煮!”
魏家菱笑望她雀躍的背影。她的小貓,真的好可愛。
她悄悄地溜到她身后,輕輕自身后環(huán)抱住她,垂下頭在她頸上磨蹭。
苗馨甜甜地笑了起來。姐姐永遠那么香、那么迷人……
她的臉紅了,心跳加速了。姐姐……她永遠都離不開她了……
“紅色的貓……白色的寶貝,是我最心愛的女孩……”魏家菱貼著她的耳畔柔聲啟口。
“姐姐……”苗馨抬起頭!拔覀?nèi)グ屠瑁瑢氊愒趺崔k?”
“早就叫阿嬌來照顧了!
苗馨甜甜一笑,抱緊了她。
“巴黎……巴黎……我一輩子都不敢奢望去的地方!
“跟著我,我?guī)闳ワw!”
苗馨仰著小臉看她,她主動地獻上了自己紅嫩的唇,她不但帶著她飛,不但讓她長大,也讓她美麗了。
“喵……”寶貝的叫聲不識相地傳來。
魏家菱皺了皺眉,低下頭瞪眼。
“撒嬌也要看時間好嗎?”
一頓,寶貝以極其無辜的表情望著她們,小嘴上咬著一串亮晶晶的小東西。
魏家姜倏地瞪大了眼,那不是她行李箱的鑰匙嗎?
“寶貝!”她沖過去要抓它,寶貝一溜煙跑掉。
苗馨笑不可遏,跟著追進房間里——終于在一陣人貓大戰(zhàn)后將寶貝制伏在床上。
寶貝拼了命掙扎,就是不肯把鑰匙吐出來。
“寶貝想跟我們一起去呢!”苗馨笑道。
魏家菱點了一下寶貝的小腦袋,瞪眼:“你不能上飛機啦,”
“寶貝,我們會幫你帶禮物回來的!
寶貝一雙藍眼睛水靈靈地望著她們,不情愿地吐出了鑰匙。還以為它就此作罷,沒想到她一骨碌地跳進行李箱,鉆進了衣堆里就是不出來。
魏家菱氣壞了,苗馨則笑翻了。
“你就一輩子待在里面吧!”“碰”地一聲,魏家菱直接把行李箱蓋上,寶貝慘烈的叫聲傳來。
“姐姐,不好吧?”苗馨好擔心。
“悶不死它的。”魏家菱笑得邪氣,一把擁住了她。
“可是……”
“別讓那個小淘氣打擾我們……”
“姐姐……”
來不及再開口,因為她已開不了口……
魏家菱始終是團火,狂妄而驕傲地燃燒著,不在乎他人眼光,只在乎她想要的;不愛別人愛的,只任性、甚至霸道地愛她所愛的。
她們是一對美麗的貓,慵懶地依偎在情人的懷抱;也許有一些世俗的規(guī)范與批評,就因為她們是貓,所以冷眼觀世情,所以不畏人言。
所以……
她們的愛大膽又直接。
所以……
她們愛得癲狂又傲慢。
她們是一對任性的貓,在城市里閃爍光芒,再沒有人……比她們更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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