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昱風的生命里,女人走了一個又一個,每個都是過客,沒有人令他眷戀,也沒有 人因為他的離去而傷心難過,因為跟他交往過的女人都說他像一縷風,雖然讓人感到無 比的舒暢,而且喜愛,卻也捕捉不著。也許吧,因為他不是一個很固執(zhí)的人,對人、對 事情,他或許有滿腔的熱情,卻不表示他真正在乎,得與失對他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 的。
而這一切,如今因為駱媞,似乎開始走了調(diào)。
駱媞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是特別的人,不過,他從來沒想過她會不會成為他的 永遠,他只是單純的想跟她在一起,不管多久,那都不重要?墒牵瑥鸟構q去墾丁度假 ,不再隨時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跟他閑扯,他的生活一下子好像失去了活力,做什么事都 提不起勁,而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心情。
他不知道他的低潮為何而來。反正這幾天,他的情緒悶透了,他想念駱媞,很想念 ,想到他都快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那個凡事無所謂的展昱風,想到整理客廳的時候竟然打 破了一只花瓶,還好那玩意兒只是裝飾用,沒什么價值可言,否則就算駱天堯笑著對他 說沒關系,他心里還是會過意不去。雖然沒人責備他對工作的心不在焉,但是,松伯還 是看不下去,松伯命令他今天放假一天,開駱家的車子四處兜風,把快樂的心情找回來 。
以前他很喜歡一個人開著車子四處游山玩水,可是今天,他卻一點閑情逸致也沒有 ,所以,在臺北市兜了一大圈,最后只能繞到征信社。
“風哥,在駱家當傭人很辛苦嗎?”看著昱風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慕云霏稀奇地 問道。昱風是那種永遠充滿朝氣的人,想看到他精神不濟,還真的不太容易。
“還好啦!”其實當駱家的傭人一點也不辛苦,一天二十四小時,工作的時間還不 見得有六分之一,感覺起來,反而比較像是在度假,優(yōu)哉游哉。
“這就奇怪了,工作又不是多辛苦,臉色為什么搞得這么差?”曖昧地瞅著他,藍 思圻一副“這里頭一定大有文章”的樣子。
“我……想家。 标棚L心虛地說道。
噗哧一聲,思圻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瞪著思圻笑得直不起腰的模樣,昱風不高興地叫道:“有這么好笑嗎?”
斂住笑聲,思圻裝模作樣地說道:“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只是,我以為你是 那種離不開女人的男人,沒想到,你其實是那種離不開家的男人!
“現(xiàn)在知道了吧!”昱風沒好氣地說。他今天可沒力氣跟人家斗嘴。
舉起手,思圻信誓旦旦地保證,“你放心,我會記住,絕對不會再搞錯!
“風哥,駱天堯的案子進行的怎么樣?”立瑜開口問道。
“到目前為止,這件事算是一點進展也沒有。”說到這個真正教他傷透腦筋的事情 ,昱風忍不住輕嘆了口氣,“據(jù)我探來的消息,因為駱天堯的獨斷,駱家每個人對駱天 堯都諸多抱怨!
輕蹙眉頭,立瑜說道:“所以,問題還是回到原點嘍?”
點了點頭,昱風接著又道:“而且,對方到現(xiàn)在也沒有再一次采取行動。”駱天堯 特地把他安排在通往閣樓樓梯旁的臥室,就是讓他能就近保護“心之永恒”,提防“心 之永恒”被盜,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發(fā)揮任何的作用。
“風哥,有沒有可能對方已經(jīng)對你的出現(xiàn)起疑?”思圻提出她的看法。
“我是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不過,就算對方真的猜到我進駱家的目的,我也不認 為他會因此打退堂鼓,反而,他會更快采取行動才對!
立瑜點頭道:“沒錯,既然這個人的目的是在向駱天堯挑戰(zhàn),就算他猜到風哥是駱 天堯請來的幫手,風哥的存在也只是更加強他竊取‘心之永恒’的決心,因為,一旦東 西得手,他更可以藉此向駱天堯示威!
抿了抿嘴,思圻疑惑道:“那么,現(xiàn)在只能等對方采取行動嘍?”
一臉的力不從心,昱風說:“是啊,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也只能等!蓖蝗凰⒁ 到少了一個人,轉(zhuǎn)而問道:“那個孕婦呢?
“哪個孕婦?”一時轉(zhuǎn)不過來,思圻反問。
“當然是浣□,要不然還有誰是孕婦?”昱風沒好氣地說。真不明白思圻這個小白 癡,這還用問嗎?”
三個女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思圻說道:“浣□去工作!”再過不久,就有 好戲可以瞧了。一旦他把駱家的案子結(jié)束掉,發(fā)現(xiàn)立瑜和云霏也懷孕了,他一定會瘋掉 。天!想想看五個人的辦公室,竟然有三個人懷孕,多壯觀。勘牬笱劬,昱風一副 快暈倒的模樣說道:“你們竟然讓她一個人出任務?”從征信社開業(yè)以來,那小妮子幾 乎沒有獨立作業(yè)過,惟一算得上單獨出任務的一次,還是因為遇到她未來的老公唐繼崴 ,透過繼崴的暗中幫忙,才順利把任務完成;現(xiàn)在,她還挺著個大肚子,他實在很懷疑 她能做什么事情。
“風哥,她不是一個人出任務,有繼崴陪她!痹砌氐。
呼!昱風松了一口氣,“不早說,差一點把我嚇死了!边@些女人說話就是喜歡丟 三落四,存心跟他過不去!跋胍仓,我們怎么可能放浣□自己出去,當然是有人陪 著她!背隽斯砟槪价咭桓薄笆悄阕约禾篌@小怪”的樣子。
懶得跟思圻爭論,昱風站起身來,“我回去了。立瑜,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征信社 就麻煩你多費點心思,有事情再Call我!彼齻兯膫女人當中,他最放心的人是立瑜, 因為立瑜最懂事、心思最細膩,所以只要他不在,征信社都由她當家。
“風哥,我知道!
跟大伙兒道了聲再見,昱風轉(zhuǎn)身走出征信社。這么多天沒回家,他最好繞回家里坐 坐,否則等任務結(jié)束后,他媽又要嘮叨了。
☆☆☆
拖著疲憊的身子,昱風懶洋洋的走下車子。休了一天假,他的精神不僅沒有轉(zhuǎn)好, 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
做了個深呼吸,踩著沉寂的夜色,昱風朝著宅子慢慢踱去。
才走了幾步路,昱風的腳步就被此刻正穿過門廊的駱妤給吸引了下來,這么晚了她 要去哪里?順著駱妤的路線,他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拱橋上的書謀。
幽會嗎?念頭一轉(zhuǎn),昱風靜悄悄地向著拱橋靠近。在駱家住了一個多禮拜,他一直 沒機會跟這兩個人接觸,也許趁著這個機會,他可以聽到什么——“康大哥。”鼓足了 勇氣,駱妤對著正在發(fā)呆的書謀叫了一聲。
怔了一下,書謀緩緩地轉(zhuǎn)過身,“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覺?”
望著書謀,駱妤落寞地說道:“我睡不著!彼浪矚g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 人徜徉在夜色之中,而她,始終默默的站在陽臺陪伴著他,直到他倦了、累了,終于肯 休息,她才會返回房內(nèi);可是今晚,不知道哪來的沖動,她突然好想跟他說說話,她不 要像以往一樣,只能站在房間的陽臺上,無聲的看著他。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書謀一陣心疼,“怎么會睡不著?人不舒服?
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他就是這么的溫柔,所以她才會忍不住深陷其中。輕輕地搖搖頭,駱妤說道:“都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沒什么!彼龑嵲跊]勇氣告訴他,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分享黑夜的美麗。
凝視著駱妤悵然的眉宇,書謀終于抑制不住埋藏心底的情感,關心道:“你最近瘦 了!
欣喜攀上心頭,駱妤微微顫抖地說著,“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只要工作一忙,就沒 什么胃口,剛好最近公司有幾個投資案在評估,所以……”
“所以你干脆把午餐的時間省下來工作,對不對?”
“我……嗯!
書謀想責備她,卻又不忍心,因為這就是他所深愛的駱妤。處處為公司、為別人著 想,永遠將自己排在第二位,真教他心疼、不舍。“沒有健康,什么工作都不能做,你 應該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
充滿眷戀的看了駱妤一眼,書謀幽幽說道:“我得幫學生改考卷,我先進去了!
舍不得今晚難得的獨處就此結(jié)束,駱妤連忙叫住書謀,“康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多 留一會兒,陪我聊聊?”
看著駱妤那寫滿懇求的目光,書謀內(nèi)心痛苦地掙扎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狠下心 來說:“對不起,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考卷改好,改天好了,改天我再陪你聊,晚安。 ”他頭也不回,像是擔心自己會反悔,快步朝著屋內(nèi)而去。
心情重新跌回原點,愁云再度籠罩她臉龐,駱妤苦澀地嘆了口氣,不管自己是多么 努力地想接近他,他還是想盡辦法跟她保持距離。
絕望的心情頓時盤據(jù)思緒,駱妤沮喪地倒坐在拱橋前端的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寂寥的夜里響起一串鑰匙落地的聲音。“誰?”慌張地站起身來, 駱妤緊張的四處張望。
“大小姐,對不起,嚇到你了,”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藏身,昱風只好大方的從 暗處走了出來,“是我,阿風。”
確定不是外人,駱妤松了口氣,冷靜地問道:“你在那里站多久了?”
“我聽到大小姐和康先生的談話!标棚L坦誠道。
面對昱風的坦白,駱妤不覺苦苦一笑,“讓你笑話了。”
“大小姐言重了。”此時突然吹起一陣強風,望著駱妤單薄的身子,昱風誠摯地建 議道:“大小姐,夜深露重,你還是趕快進屋子去,免得著涼!
“也許生病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痛苦!
“也許吧,不過,短暫的遺忘終究不是真正的遺忘,它并不能改變什么。”
仿佛這一刻才認識昱風,駱妤認真地打量起眼前這位帥氣的男子。
察覺到自己的言辭不符身份,昱風不著痕跡地笑了笑,說道:“大小姐,很晚了, 還是早一點休息吧!”
收起自己研究的目光,駱妤說道:“我先進去了,晚安!
“大小姐晚安。”
直到駱妤走進室內(nèi),昱風才彎下身,撿起先前不小心掉落的鑰匙。想到駱妤和書謀 的對話,就讓人心生疑惑,這兩個人好像郎有情妹有意,可是,彼此卻生疏有禮,這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
☆☆☆
“真受不了你,就差一天半的時間,我們就可以結(jié)束行程了,你干么急著現(xiàn)在趕回 臺北?”雖然車子已經(jīng)從墾丁開到了高雄,亞絹還是忍不住發(fā)著牢騷。
不理會亞絹的抱怨,駱媞自顧自地提醒道:“小姐,麻煩你開車專心一點,不要一 面開車一面說話,很危險耶!”這些天,她已經(jīng)盡可能讓自己玩得開心,也很努力地想 把臺北拋到腦后,可是她的心偏偏要跟她唱反調(diào),她也莫可奈何。她沒有耐心再多耗一 天半,她想馬上回臺北,一解連日來的思念之苦。
一點也不愿放過駱媞,亞絹繼續(xù)念道:“就算你真的很想回家,你也讓我先睡上一 覺,把精神養(yǎng)足,我們明天一早再出發(fā)回臺北,為什么非要挑在我已經(jīng)玩了將近一天, 累得正想休息的時候開車回家?”
“我又沒說你不能睡覺。如果你想睡,你就把車子開到休息站,等你睡夠了,我們 再上路。 瘪構q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
感到無力地嘆了口氣,亞絹只好說:“依我現(xiàn)在的車速,再加上我們中間要休息一 下,我們回到臺北已經(jīng)三更半夜了,那時候大家都睡著了,你還不是要等到明天才能看 到他!
駱媞是沒明確的表示她為何急著回臺北,不過,從她這幾天的表現(xiàn),一顆心經(jīng)常飛 到十萬八千里外,嘴巴也不時提到那個名叫“展昱風”的男人,不難發(fā)現(xiàn)她何以如此急 著返家。她人雖然在墾丁,可是心一直懸在臺北亞絹真恨她有異性沒人性。
聳聳肩,駱媞率直地說:“我最大的忍耐限度就只到明天早上。”
亞絹投降了,這個女人還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害臊”!拔艺娴暮芎闷,那個展昱 風到底長什么德行,為什么你會這么迷戀他?”以前追求駱媞的那些學長,有很多都是 上上之選,人品好、家世好,可是她卻恨不得人家像空氣一樣看不到,免得她覺得礙眼 ,而這個“展昱風”不過是駱家一個下人,卻讓駱媞時時掛念著,他究竟有什么魅力?
“好奇就去看啊,我又沒綁住你的腳,不準你踏進我家一步!闭f到昱風,駱媞不 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小女人的嬌柔。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改天我去你家一窺他的廬山真面目,你可不能把我擋在門口 哦!”
挑了挑眉,駱媞說道:“你要看的人是他,又不是看我,我干么擋你?”
滿意地點點頭,亞絹說道:“等我工作上了軌道,我一定會上你家,把你的白馬王 子從頭到腳研究一遍,看看他哪一點值得你為他茶不思飯不想!
“好啦,你高興怎么看,就怎么看,不過,現(xiàn)在請你認真開車。”她可不希望人都 還沒看到,就命喪高速公路。
“放心,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很專心的開車,而且,盡量早一點把你送回家!
“不用急,安全第一,你只要把我安然送到家就好了!
空出一只手向駱媞行個軍禮,亞絹正經(jīng)八百地應道:“是的,駱媞小姐!
☆☆☆
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翻過來、轉(zhuǎn)過去,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終于放棄跟自己 掙扎,昱風從床上坐了起來。
將梳妝臺上的小燈轉(zhuǎn)亮,昱風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天!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不行,他得趕快睡覺。雖然他的工作稍嫌優(yōu)閑了點,可是總不能邊擦桌子邊打瞌睡 ,這萬一又摔破了什么,可是很沒面子的。
再度倒回床上,昱風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身份不同,是人家家里的傭人,是沒 有自主權想怎樣就怎樣的。
才閉上眼睛,準備強迫自己入眠,突然,昱風聽到外頭傳來隱約的腳步聲。
直覺地跳下床,他迅速的沖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循著通往閣樓的階梯而 上。
走到“收藏閣”的前面,他輕輕地將手放到門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開房 門,沖了進去。
沒人?瞪著空無一人的“收藏閣”,他不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太過敏感。
來人想從這里平空消失,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從他剛剛進來的門出去,或者 根本是他自己的錯覺……不,他不可能聽錯,駱媞幫他介紹這間“收藏閣”的時候曾經(jīng) 說過,這里平日都有上鎖,他既然可以進來,那就表示在他之前有人進來過,也許,那 個人聽到他的腳步聲,所以暫時躲在這里的某個角落。
提高警覺性,昱風仔細打量第一次拜訪的“收藏閣”!笆詹亻w”的布置相當簡單 ,除了右邊的墻上有一座大型的吊柜,里頭擺的是各式各樣的陶瓷玩偶,其他三面墻各 掛了一排畫,每張畫下都有一盞壁燈照射,吊柜前方有一組辦公桌,桌上擺著電腦、電 話。
看起來,這里并沒什么特別的,若非有人告訴他他可能不會聯(lián)想到這里收藏了許許 多多的寶物。
謹慎地往辦公桌走去,昱風動作敏捷往桌下探去——沒人。
難道,真的是他聽錯了?而“收藏閣”的門之所以沒上鎖,是因為松伯打掃完之后 不小心忘記鎖了?心里正在疑惑,昱風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根頭發(fā)。
撿起那根細長的頭發(fā),昱風的眼神亮了起來。他聽駱媞說過,這里通常是松伯在整 理,而他可以肯定這根頭發(fā)絕對不是松伯的,當然,也不可能是駱天堯的,這也就是說 ,一定有人進來過,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的。
雖然沒有逮到人,但是他的調(diào)查范圍已經(jīng)明顯的縮小了,還算是小有斬獲。不過, “她”究竟是如何在他進來之前離開這里?莫非,這里還有另一個出口?
眼睛細膩的觀察四面的墻,終于,昱風注意到吊柜旁邊有一扇不太醒目的門。
因為門邊的墻壁掛了一幅約有三百公分長的毛筆字畫,所以目光很容易被引到字畫 的身上,而忽略了那扇門。
走過去把門打開,昱風順著門轉(zhuǎn)了出去。
看到那塊“收藏閣”的牌子,昱風先是一愣,接著不禁搖頭笑了起來,原來,就在 他沖進去的同時,“她”也正堂而皇之地從他的旁邊離開。天!愈想就愈覺得可笑, 他還緊張兮兮地在“收藏閣”里尋找“她”藏匿的蹤影,結(jié)果,“她”早回到自己的房 間,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她的大頭覺。他愈來愈好奇,“她”究竟是誰?
是駱夫人?還是駱妤?或者是他一直認為忠心耿耿的蘭嬸?
今天算“她”運氣好,不過,下次“她”可別妄想再有這樣的好運。
☆☆☆
雖然這個晚上沒睡到什么,不過一早醒來,昱風還是覺得精神抖擻,這應該歸功于 昨夜的小小收獲。
吃完早點,先是忙完自己庭院的工作,接著又幫松伯整理完客廳,昱風拿了本雜志 ,晃到庭院,躲進涼傘下看書納涼。
盡管秋天的腳步已邁入尾聲,今天依然艷陽高照,坐在涼椅上,昱風頓覺睡意襲上 雙眼,很快的,就墜入了夢鄉(xiāng)。就在昱風睡得正起勁的時候,駱媞悄然地來到他的身旁 ,拾起掉落在一旁的雜志。
“好啊,找遍整棟宅子,原來你躲在這里睡覺。”望著他那張熟睡的面孔,駱媞眼 底凈是依戀。天。≡趺此杏X上好像與他分開了一世紀之久。
忘了天、忘了地,任著自己的眼睛滿足的癡戀著他,一直到一陣風倏地吹起,熱氣 逼人,駱媞這才緩緩地從眷戀里回過神來,腦海突然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念頭,駱媞賊賊 地笑了笑,將雜志丟到旁邊的圓桌上,然后跑到池邊的柳樹下拔了一根草回來,在昱風 的身邊蹲下來。
細長的草輕輕地搔著昱風的鼻子,駱媞像是在叫魂似的念道:“豬八戒,起床了, 你再不趕緊起來的話,就要變成烤乳豬了!”
駱媞的話剛落下,昱風馬上接下來打了一個大噴嚏。
駱媞連忙跳了開來,大叫道:“唉喲!好惡心,把鼻涕噴到人家的身上了。”
貪婪地看著讓他相思成災的駱媞,昱風笑道:“活該,這可是你自己的杰作,誰教 你要那么調(diào)皮。”天!看到她的感覺真好,就好像作了一場沉悶得快令人窒息的漫漫 長夢,然后突然掙脫痛苦的夢境清醒過來,好輕松、好快樂。“什么話,我是好心的叫 你起床耶!”駱媞嘟起了嘴巴抗議。
“是嗎?”挑了挑眉,昱風嗅了嗅自己手臂上的肌膚,質(zhì)問她,“那么,敢問駱小 姐,我什么時候會變成烤乳豬?”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雖然她很狂妄,但是跟她在一 起,他卻一點壓迫感也沒有,反而充滿快樂與活力。
“這個嘛……”咬了咬下唇,駱媞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后將插著涼傘的圓桌子移了 開去,讓驕陽直接灑在昱風的身上,得意地說道:“只要再等個十分鐘,你就是一只烤 乳豬了。”
忍不住捏了一下駱媞的鼻子,昱風滿懷寵愛地說道:“強詞奪理。”
“我哪有強詞奪理,我是說真的!要不然,你可以試試看啊,我保證你會是一只又 香又帥的乳豬。”好整以暇的看著昱風,駱媞不懷好意的說道。
蹙起了眉頭,他故作不解地問道:“這怎么公平呢?說會變成烤乳豬的人是你,我 不相信,應該是你證明給我看才對,怎么會是我去試呢?”
“這……”一時之間為之語塞,駱媞完全答不上來。
看到駱媞那副呆傻的模樣,他不舍地讓步,“算了吧,我們兩個都不要烤了,萬一 真的烤焦了,可是一點也不好玩哦!”
“就是嘛!”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讓步,駱媞滿意的點著頭。
她點頭,昱風卻是搖頭,這丫頭還真的很懂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闭酒鹕韥 ,昱風將涼椅挪到?jīng)鰝愕紫拢f道:“奇怪,你不是應該還在墾丁嗎?”
“本來是啊,不過,墾丁的太陽實在是太烈了,為了避免我美麗的肌膚受到過多紫 外線的傷害,所以我就自動縮減行程提早回來!
不想佩服她,還真的不太容易,沒見過像她這么懂得抓住機會吹捧自己的人。
“少曬那么一點點的太陽,有差別嗎?”
“我們昨天傍晚從墾丁趕回來,少說也曬了一天的太陽,當然有差別。”
愣了愣,昱風難掩心里的驚訝,“你昨晚就回來了?”他一直沒有考慮昨夜闖入“ 收藏閣”的人會是駱媞,因為她人在墾丁,沒想到……“對啊,我凌晨一點到家!
凌晨一點回到家,洗個澡,整理一下行李,就將近兩點了,這么說來,昨夜那個人 是駱媞的可能性就很高。只是,如果真的是駱媞,在她知道有人跟蹤的情況之下,為什 么要自己坦承昨晚就回來了?
“突然變得那么安靜,在想什么?”瞅著發(fā)呆的他,駱媞問道。
甩去盤旋在腦海里的猜測,昱風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是在想,你真的是因為墾丁 的太陽太烈了,才提早回來的嗎?”
“這個嘛……是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不過……”對著他微微一笑,駱媞故作 神秘,“我不告訴你!
若有所思地盯著駱媞好一會兒,昱風無所謂的回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咦?”挑了挑眉,駱媞不以為然地看著他。
“你一定是太想念我,想得沒興致再玩下去,所以干脆打道回府,對不對?”
撇撇嘴,駱媞啐道:“你這個人真的很不要臉!
回以一笑,昱風學著她說話的口氣道:“我知道。”
忍不住,駱媞笑了開來。
心動的凝視著她放肆大笑的模樣,昱風情不自禁地道:“我喜歡你的笑聲,灑脫、 沒有束縛!
心里竊竊一笑,駱媞不動聲色的說:“是嗎?我還以為你喜歡女孩子像紅衣美女那 個樣子,笑的時候還要拿手帕掩住嘴巴!
紅衣美女?頓了一下,昱風接著恍然大悟,笑道:“你又知道她笑的時候會用手帕 掩住嘴巴!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走路扭過來扭過去,手上還拿著一條粉紅色手帕,不時故 作姿態(tài)地擦著額頭。我敢說,她笑的時候就是用那條手帕遮嘴巴!
他不得不承認,駱媞的觀察力的確敏銳,她說的一點也沒錯,不過,為什么她老愛 扯出高倩琳那個女人?
昱風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昱風哀求道:“小小姐,你饒了我吧!不要再跟我提到那 個可怕的女人,我對她一點點興趣也沒有!
“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她?”
“真的!
終于清楚確定高倩琳對自己一點威脅也沒有,駱媞高興地點點頭,“我以后再也不 會提到那個紅衣美女!蓖蝗,她拉起昱風的手往屋子走去。
“駱媞,你要干么?”
“我問過松伯,他說你下午沒事,所以我們等一下要去野餐,我已經(jīng)拜托蘭嬸幫我 們準備吃的東西,她應該弄好了!
“你確定我想跟你去野餐?”以前如果有女人敢擅自幫他作主,他會很厭惡,可是 對駱媞,他卻沒有那種感覺,反而有一點點欣慰,因為駱媞想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
停下腳步來,駱媞無辜地露齒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去?
不過,你不能不去,因為你是我的司機,如果你不去,那我怎么辦?”
瞪大眼睛,昱風滿臉很委屈的叫道:“好啊,原來我只是去當司機,不是跟你去野 餐?!”
拍了拍昱風的肩膀,駱媞安慰道:“雖然是當司機,但是可以順便野餐,很不錯了 !闭f完,繼續(xù)拉著他朝宅子走去。
是啊!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他這個司機算起來命很好了,他還能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