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雷公閃電……
有那么足足一分鐘之久,羅秘書站在兩人中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最后她不得不輕咳了兩聲道:“嗯!嗯嗯——沈先生,這位宋小姐帶來了一封信,說是郵差誤送到她家去了!”
沈君維定了定神色,趕快把赤熱的目光收回,佯裝得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侃侃地說:“噢,宋小姐,真謝謝你……羅秘書,你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當面和宋小姐談。”
羅秘書聞言會心一笑,并投給副董事長一記了然的眼神,識相地退了出去。
如今,少了羅秘書的“眼控”,沈君維如臨大赦般興奮得不得了,他立刻堆滿微笑地說:“宋小姐,請坐!要不要喝杯冰咖啡?”
“對不起!我不是來坐坐閑聊,也不是來喝咖啡的,今天如果你不請我上來,我也想找你討回個公道!”宋舒蠫大剌剌地說。
君維一臉抱歉地說:“剛才樓下的情形,我在閉路電視上都看到了,我的職員多有得罪之處,還請你多多包涵!
他總不能老實說:剛才透過監視攝影機,他突然看見一位長得這么令人一見傾心、再見傾城的清秀佳人,而故意藉機請她上來認識一下吧!
“包不包涵,那還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好壞作決定!我好心好意不惜頂著又毒又熱的大太陽,跑腿替你轉信,沒想到好心沒好報,還受到一陣羞辱,氣得我很想,很想……”
“很想怎么樣?”
“很想告你!”
哇噻!好一個恰北北的美女!
君維眨眨眼、笑瞇瞇地道:“宋小姐,你先別火,我的安全警衛們是有點緊張過度,但是等你聽完我的解釋之后,也許你的氣就會消下大半,而且還會反過來同情我!”
說到“同情”二字時,君維還故意佯裝出一副很可憐兮兮、委屈又無辜的模樣,不過大概他樣子太滑稽了,反倒惹得舒蠫差一點當場“噗哧”笑出聲來。
“請你別太夸張!我干么要同情你?”舒蠫還是沒給他好臉色。
君維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方才羅秘書擱在桌上的那封信,他一邊左看右看研究著,一邊說道:“噢!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最近這一類寄給我的匿名信,少說也已經收到六十幾封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地寫了一些古文經典——”
“哦?這么有學問?”
君維翻了一下白眼!鞍萃!古文經典就是‘三字經’啦!懂了嗎?”他用目光詢問著宋舒蠫,然后又接著說:“而且揚言要殺我,叫我晚上睡覺要關窗戶、不要隨便走夜路,過馬路時要小心——”
“紅綠燈嗎?”
“不是!是飛鏢和槍子兒,還說什么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舒蠫感到一陣驚慌,吞了吞口水逕說:“反正一樣都是死,死在哪兒你就不要太挑剔了!”
“啊?”
君維差一點跌到地上去,幸好及時扶住了桌子。
“喂!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同情心。课椰F在是命在旦夕、生活過得風聲鶴唳吶!”
“噢,說的也是,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舒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君維呆呆地欣賞著她如花綻放的嬌顏,然后又很快恢復正常地說:“所以嘍,剛才你在樓下交給柜臺這封沒有寄信人地址的信時,警衛們才會那么緊張,因為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未查出任何線索,而且我也想不出我曾得罪誰?”
正如剛才君維所說的,舒蠫忍不住對他感到一絲同情,畢竟這種樹大招風、有錢人遭人嫉恨恐嚇的事情,是她一輩子也不可能經歷到的。
舒蠫緩和了神色,情不自禁嘆一口氣說:“唉!一個陰錯陽差的誤會,我哪里會料到這封送錯地址的限時信,竟是一封恐嚇信?”
不料,君維充滿疑惑地說:“不過,這一封有點不一樣!”
舒蠫聞言一陣緊張,她立刻劃清界線地說:“哪里不一樣?我發誓,我室友跟我可都沒有拆開這封信。哎,糟糕,這下子這封信上都充滿了我的指紋,到時候萬一警方……”
“我不是在說這個啦!我所謂的不一樣是:以前我收到的都是平信,而這一封卻是限時專送!”
“哦?那……那你不拆起來看一看?”
君維一邊拆信,一邊又蹙眉納悶地喃喃自語著!岸,這一封筆跡不一樣……”
信拆開來,君維才看了幾秒鐘,便目瞪口呆地驚喊:“啊!天哪——”
“怎么啦?有什么不對嗎?”舒蠫也很著急地問。
君維一臉錯綜復雜的表情,抬起眼來望著舒蠫說:“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寫給我的,可是……宋小姐,這封信是你今天才收到的嗎?”
噢喔!該不會是什么具有時效性的大條代志吧?舒蠫像一名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臉紅紅地坦白招供說:“不……是昨天中午,可是后來因為我在工作,一忙就拖到今天才記起來……沈先生,我把信轉送過來,我想我已經夠好心了,如果信上面有什么延誤了,那我可不……”
君維立刻搖搖頭,急急安慰她說道:“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而是這件事突然變得很、很復雜!”
“怎么個復雜法?”
“你先看一下這封信,我再慢慢告訴你,不過你可能暫時還不能回去,我想麻煩你待在這里,我必須馬上打一通電話給警方!
“?警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衰事天天有,怎么我就今天特別多?沈先生,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喔!”舒蠫氣急敗壞地大吼。
她真的受夠了,今天一下子被警衛當成寫恐嚇信的壞蛋,另一下子又要牽扯到警方?什么呀!這年頭連好人都難做?
“不不,你別誤會!我并不是要給你添加什么麻煩,而是在你陰錯陽差收到這封信之后,你無意之中也變成了一名證人。”君維趕忙地對她解釋。
“證人?喂,你到底在講‘啥米碗糕’?”
“這……你先看信,我打完電話再向你解釋!
君維已經兀自拿起話筒撥了一一○,舒蠫不得已只好埋頭看信,那封信寫得相當潦草,而且只有寥寥數語——
君維兄:
我有生命危險,而且被人跟蹤!
若我有意外發生,請你好好保存這封信,
它價值市價六百萬,算是我還你的人情!
吳錫安筆
舒蠫一連把信讀了三遍,君維這時掛下電話。
“警方說他們立刻派人過來!”
舒蠫把信遞還給他,禁不住蹙起眉頭問道:“它價值市價六百萬?這封信?這位吳錫安又是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他寫一封信就這么值錢,早知道我就占為己有,將來拿去賣給大英博物館。”
君維為舒蠫的直率感到啼笑皆非,聳了下肩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在講什么。不過,我倒是記得很清楚,他因為最近這一年來經營貿易公司一直不順利,前后一共跟我調借了一千萬!”
舒蠫屈指一算,半開著玩笑說:“調借一千,還了你六百,后頭還有四百萬怎么辦?”
君維一陣搖頭,連連苦笑道:“只怕現在連這‘已經’還我的六百萬,也一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噢!”
“怎么說?你就這么不信任人家?”
“信不信任并不是問題,要不然當初我也就不會借給他錢了,畢竟是好朋友一場,不過……我這里有一份今天的報紙,你讀完這篇報導之后,我倒想聽聽你有什么看法?”
唉!真是莫名其妙,她又不是專門來這里參加“研讀班”的,一下子叫她讀信、一下子又要她讀報紙?舒蠫懶洋洋地接過報紙一看,上面用紅筆圈起來一篇報導標題寫著:
落魄富商負債億萬,傳聞地下錢莊追殺;
下落不明離奇失蹤,遺下公事包命未卜!
報導內容如下:昨日中午時,士林郵局的職員發現在門口旁角落被人遺留了一只公事包,一度還以為是被人放置定時炸彈而引起恐慌,等警方派人前來處理之后,這才發現公事包里塞滿了向私人和地下錢莊調借頭寸的借據,里面還有駕駛執照和護照等證件,而且在郵局門外還停了一輛上鎖的賓士車,但是公事包和車子的主人吳錫安卻不知去向,據警方推測:吳某人可能是到郵局寄信時被人跟蹤,后來遭歹徒挾持,現在下落不明,恐怕已經遭人毒手、生命不保。
報導中還指出一點:根據郵局的防盜安全監視錄影帶的紀錄,吳錫安確實曾到郵局寄信,但是公事包怎么會遺留在門口旁,是因為死角的關系,攝影機并沒有拍到,然而郵局的一名女性職員卻記得吳錫安,因為他用五百元鈔票只買了一封限時專送的郵資信封!
看到這里,舒蠫一臉蒼白地慘叫一聲:“噢,天哪……”
“干么?你怎么也學我叫了這么一句?”
舒蠫兩眼茫然地愣望向君維,囁囁嚅嚅地喃說:“如果我沒猜錯,他就是到士林郵局去寄這封限時專送信給你!”
“嗯,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的臉色怎么那么難看?”
舒蠫的唇瓣微微顫抖起來。“那也就是說:如果他現在已經遭人毒手了,那這封信就是他在死前寄出的求救信?”
“他并沒有在信上叫我去報警救他呀!”
“笨蛋!意思差不多啦,他當時已經發現被人跟蹤,并且知道有生命危險,他那么緊急地寫一封信,哪有時間詳細說明一切?但是,當你看了這樣一封信之后,你會無動于衷、見死不救嗎?”
君維沈吟片刻,點點頭應道:“說的也是有道理,不過你又在緊張什么?”
舒蠫已經急得快逼出淚來,她沒好氣地啐道:“你是白癡?那也就是說,他昨天中午之前就寄出信,隔沒多久,這封信就被誤投到我家,如果我昨天馬上把信轉送過來給你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救一條人命!”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君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來減少她的自責內疚,最后只說:“嗯,應該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吧?”
舒蠫哪里聽得進去,這時她癱坐在皮沙發上,一臉憾恨地拔高音調嚷道:“一條人命還不嚴重?噢,老天爺!我竟然是個間接兇手,都是我害死他的……我完了,我毀了,我現在是個美麗的壞女人……”
“美麗?壞?嗯,這個我喜歡!”
“喜歡你的頭啦!你知道嗎?我初一、十五都整天吃齋,十年如一日,這輩子還沒有踩死過半只螞蟻……”
“太離譜了吧?有沒有踩死螞蟻,你怎么知道?這天底下誰沒有不小心踩死過螞蟻?”這女人怎么好像有點歇斯底里?
舒蠫抬起淚眼模糊的臉,抽抽噎噎地反問道:“但是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曾經不小心害死過一條人命?”
“嗯,說的也是,像我就沒有……”
“啊——嗚——”
這下子舒蠫哭得更加傷心難過了,她泣不成聲地說:“你這算哪門子的安慰啊?”
“噯!好人真難當!我安慰你不是、不安慰你也不是!”
君維坐到她身旁來,伸手在她肩上輕拍著哄道:“好了啦,你別哭得像五子哭墓一樣好不好?很難看的!別哭了啦,宋小……噢,對了,還沒請問你的芳名?”
舒蠫一邊吸著鼻涕、一邊眨眨眼睛回答道:“宋舒蠫,舒潔的‘舒’,王字旁加上個大禹的禹那個‘蠫’,很有氣質的名字對不對?”說到她的名字,她可是所有的精神全振醒了!
“嗯,舒蠫,咸酥魚,呃,宋舒蠫,好好聽的名字!”
“喂,好聽就好聽,你別叫得一順口,就越坐越過來好不好?想乘機揩油、吃我豆腐啊?”
君維見她這一發嗔起來,竟然也忘記繼續哭了,他不敢太得寸進尺,于是馬上坐離一公尺地靦腆笑道:“對不起啦,我是想安慰你,想肩膀借你靠一靠,好讓你哭個痛快一點嘛!”
“不必了,謝謝!唉,警方的人怎么還不來?我今天真是有夠衰,現在卡在這里干發呆!”
君維興致勃勃地建議道:“如果你坐在這里等嫌太無聊,我們可以聊聊天,譬如說: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從事什么工作、家住在士林哪里、今年幾歲、有沒有要好的男朋友?”
沒想到不問還好,一問就是一大串,問得舒蠫差點去撞壁,她瞇著眼睛說:“嘿嘿嘿,有沒有男朋友要你多管閑事?家里住什么地方礙到你了嗎?而且年齡是女人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知不知道?至于我在從事什么正當職業嘛……”
她突然想起茹萱告訴過她的:要隨時宣傳拉生意——于是她趕快逮住機會改口說:“我跟朋友一起合開了一家專門替人電腦排版、列印的個人工作室,沈先生你……”
“噢,請直接叫我君維就好!彼R上打斷她的話。
“對對對!我們是不打不相識,幸好剛才我保持住了淑女風度,所以沒有痛扁你一頓。當然嘍,如果我們將來在生意上有所往來,那更應該保持雙邊的友好關系!
君維聽得點頭如搗蒜地附和贊同道:“嗯,是是是!友好關系……”
不過很快地,他又納悶地搖搖頭說:“你在講什么?生意往來?”
舒蠫像個超級推銷員一般,立刻口沫橫飛地說道:“對呀!像你開了這么一大棟公司——”
話才剛要開始長篇大論下去,不料君維補充一句道:“隔壁那兩棟大樓也是我的!
“也是你的?哇——噻!怪不得,剛才找門牌號碼找了半天,原來你的公司地址不是‘2之6”,而是‘2至6’;一連三棟吶。哇!不簡單、不簡單……呃,我剛才向你介紹到哪里了?”
“你說,像我開了這么一大棟公司的帥哥……”
“沈君維,請你講話講重點就好,不要加油添醋、猛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不準打岔,聽我向你介紹我們工作室提供給客戶最賓至如歸、最體貼完美的服務——”
君維實在忍不住暗自偷笑,仍然插嘴說:“怎么聽起來好像KTV、理容休閑中心的廣告?你的工作室叫什么名字?”
“夜貓子!夠好聽了吧?這還是我取的喔!”
“嗯,好、好、好……”
他本來想說“好暖昧”,但是最后仍忍住了,只是閉上尊口聽著舒蠫繼續說下去。
“我們提供的服務項目包括電腦打字、外制排版、程式設計、商業報表等等,而且我們隨傳隨到、到府服務……而且我們兩位美女收費低廉喔……噢,天哪!我怎么說得跟在賣豬肉一樣?”
這時君維再也按捺不住,“噗哧”一聲大笑出來,舒蠫則望著他干瞪眼。
半晌,等他笑過癮之后,舒蠫才慢條斯理地說:“借問一下喔!你是人本來就有一點阿達阿達,還是我說了什么笑話嗎?神經!笑夠了沒有?”
“嗯、哼、呃……你繼續說下去吧!”
舒蠫好整以暇正待要開口,誰知道外面的那位羅秘書適巧按了對講機進來通報道:“沈先生,旭光保險的張總經理來找你,你現在可以見他嗎?”
“噢,請他進來!”
君維正一陣納悶著張愷希怎么突然跑來公司找他了,舒蠫則起身告退道:“你既然有公事忙,那我先走一步了!”
“不不!你怎么可以走呢?警方人員還沒來,你跟我都是證人吶!再說,來的是我的換帖好兄弟,他叫張愷希,是旭光保險公司的總經理……呃,你不是想拉生意嗎?我正好可以多幫你介紹一些客戶。”
一串話里,君維真可以說是“軟硬兼施”了,面對這么一位清秀佳人從天而降,他連地址、電話都還沒問到手,怎么可以眼睜睜就讓她走了呢?不過他也得沉著應付才行,跟他一樣是光棍的愷希,該不會“見色起義”,當場就跟他來一場美女爭奪戰吧?
正怔忡彳亍之際,張愷希已經開門進來,人一出現就大聲嚷嚷道:“君維!你看到報紙沒……啊!終于被我逮到了吧?我還以為你是吃素主義者,沒想到上班時間還在辦公室里窩藏了一個……呃,穿“拖鞋’的美女?”
君維百口莫辯還沒有機會解釋,不料舒蠫已經跳了起來很不客氣地對來人說:“更正!這是涼鞋。什么拖鞋?你這個人是眼睛脫窗是不是?真是沒眼光!”
“哇——而且還這么火辣辣!”
他嘻皮笑臉地補說了一句,不料卻換來拖鞋美人的一對杏眼白瞪,君維趕快插嘴替兩人互相簡單介紹了一番,未了又馬上轉移話題地向愷希問道:“愷希,你這么專程跑來找我,就只為了來查我的勤嗎?”
這時愷希才連忙把目光從美女身上移開,想起這趟的來意。
“君維,你看見報紙上的新聞沒有?吳錫安那家伙竟然離奇失蹤了!”
君維把桌上的報紙遞向愷希,揶揄了一句說:“我若是還得等到你來通知我的話,那我也別混了!宋小姐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會被牽扯進來,因為錫安那小子寄了一封信給我……”君維順便把信遞過去。
愷希看完之后,一副失神地瞪眼說:“君維,這封信我是有看沒有懂,不過如果錫安的信中有什么玄機奧秘,那你還算幸運!
“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借給他一千萬,現在他人性命未卜失蹤了,而我只得到一張莫名奇妙的廢紙!”
“所以我才說你‘幸運’呀!搞不好這張廢紙真的值六百萬!而我呢?錫安跟我調借了八百萬,我連半張廢紙也沒有!錫安這臭家伙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至少在死翹翹之前還惦記著你,卻也沒想到要給我寫封值錢的信……”愷希有些火大地說。
“呃,愷希,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再說人命關天,我倒寧愿半毛錢也沒拿到,只希望他平平安安!”
“我哪里在乎那么一點小錢啊?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而且你或許不知道,我隨便在我們認識的朋友里問了一下,這才知道錫安跟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借過錢,他只開一間小小的貿易公司而已,干么需要那么多錢啊?”
君維漫無頭緒望著窗外,沒有回答,只是覺得事情怎會弄得一團糟。
愷希又接著說:“唉!這一切也只能怪他自己自作自受,錫安跟幾個地下錢莊又都借了不少錢,如果還不起,當然是要被人追殺了,又不是說像我們做朋友可以不了了之!”
君維一副感慨萬千的表情,莫可奈何地說:
“現代的社會越來越不好混了,我這種不必向人借錢的人,也同樣會有麻煩,像我最近收到那么多恐嚇信,害我連出門都提心吊膽的……”
想一想,不對!有舒蠫在場,這樣說未免太沒有男子氣慨了;君維立刻改口補充一句:“當然這只是比喻啦!我才不怕哩!什么三腳貓的小角色嘛!有膽子寫恐嚇信,夠厲害的話,就當面來呀!”
說得好像很威武雄壯,不料愷希潑了他一盆冷水說:“那是你在走霉運,像我也不必跟人家借錢呀,而且我也長得同樣英俊瀟灑,但是人家為什么不來恐嚇我呢?舒蠫小姐,如果有人要請你吃飯的話,你得千萬要考慮,別跟那種‘衰尾道人’出去!”
哦?那就可以跟愷希這種不衰的人出去嘍?君維沒想到愷希的手腳這么快,他又氣又急地正想回敬幾句,舒蠫則作出用手指挖喉嚨想吐的動作說:“拜托你們兩位男士別老是這樣褒自己好不好?‘淀淀’少講兩句,現在輪到我的廣告黃金檔時間了……”
舒蠫又打算宣傳一下自己的“夜貓子”,不過君維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了起來,羅秘書通報道:“沈先生,刑事組的方組長來了!”
愷希一聽到刑事組,也無暇理會有沒有美女在場,立刻起身告退道:“要我樂捐買警車可以,但是要被拖去跟警方打交道,那我還是先走一步的好!舒蠫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有空請到我那邊坐坐,也許我有什么需要你替我打電腦的地方!
君維扯高嘴角生著悶氣,幸好愷希匆匆忙忙離去,而方組長則正好跟他擦身而過走進來。
方組長一進門之后,打量了舒蠫一眼,單刀直入地問:“這位就是收錯信的宋小姐?信在哪里?”
方組長看完信之后,立刻轉向舒蠫例行公事地問了一連串問題作筆錄,像職業、生日、身分證號碼、地址等等,這之間君維也跟著作“筆錄”,他記下了三件對他最重要的東西:舒蠫的生日、地址和電話號碼。
問完話之后,方組長輪流看了兩人一眼,把信遞還給君維,然后鄭重其事地說:“沈先生,這封信請你立刻影印一份給我作物證,不過……宋小姐,我也同樣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往好的方面想,這封信是吳錫安失蹤之前的最后一樣證物,可以證明他遭人劫持的可能性,但是若往壞的方面想,吳錫安欠沈先生錢沒還,所以也有可能沈先生自己寄出這封信來擺脫嫌疑、轉移目標……”
“什么?你把沈君維當作嫌疑犯?”
舒蠫吃驚地大叫一聲,君維則只是苦笑地向她點點頭。
“你們也別緊張啦!我們警方辦案就是這樣,在沒破案之前,每個有關系的人都有嫌疑,那也就是說:宋小姐你必須明白一件事、如果這封信是沈先生自己寄給自己的,那你只是被拉進來替他作偽證,但如此一來,你也會變成他的共犯!”
君維把信影印了一份交給方組長,方組長并沒有再多說什么,便匆忙地告退離去。
方組長離開之后,舒蠫才氣急敗壞地向君維尖聲叫罵道:“我怎么這么衰?剛才那個張愷希說的沒錯,你真是一個特大號的‘衰尾道人’!我好心替你轉信,現在可好,我竟然變成了‘共犯’?這天底下還有公道嗎?”
君維一陣哭笑不得,他比手劃腳、手忙腳亂地急說:“噓噓!小聲一點嘛,又不是我叫郵差把信送到你那邊去的,你替我轉信我當然萬分感激,現在害你被拖下水,我更是罪加一等,我該怎么報答你、向你謝罪呢?這樣吧,下班時間到了,我請你去吃一頓飯賠罪!”
舒蠫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人家已經這般低聲下氣地賠不是,再說也不是他的錯,她一肚子氣也只是氣得自己更餓而已,于是她撇撇嘴說道:“哼!一頓飯還算便宜了你!不過不吃白不吃,先吃你一頓消消氣再說,到時候你別想小器,看我怎么把你吃倒、吃垮、吃得你心臟麻痹!”
“OK!沒問題!說走就走!”
哇噻!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把美女邀到手一起去吃飯了?君維簡直心花怒放得“忍未條”,不過他可不能太得意忘形,這可是一個充滿新希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