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海賊 第十章 作者:李葳 |
于翼作了很長的一段惡夢。 夢中他聽見了笛兒的哭叫聲,但他無力回應,他還聽到了爭吵的聲音,但聽不出來是誰在吵,他也聽到了兄弟們的說話聲,還有許多許多夢醒后就再也記不起來的片段。他只記得自己夢中醒了幾次,又睡了幾次,反反覆覆地在惡夢與現實的邊界中徘徊。 當他能夠清醒的面對早晨的陽光時,他渾身都累極了,仿佛用完這輩子儲存的所有精力,來做這場惡夢。 “哥,你醒了! 于翼讓自己慢慢適應了刺眼的陽光后,啟開干澀而許久未用的喉嚨說:“于……嵐?” “你真的醒了,哥!其實你睜開眼過好幾次,但這回你能夠叫出我的名字,證明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眼前的人影還是有些微模糊不清,定是太久沒有用這雙眼的緣故!薄皪沟堋摇趺戳耍俊 “大哥都不記得了嗎?你被雪娘姐的箭給刺中,傷口很深,還流了不少血,我們請大夫來看過你,連大夫都對你的傷勢直搖頭,要不是二哥請來一位叫白鶴道長的神醫來治療你的傷口,恐怕大哥還醒不過來呢!庇趰挂豢跉獾匕言捳f完后,連忙起身為他倒水說:“你這些日子只喝東西,一定很餓了吧?我命人為你作些能補充體力的東西,馬上就好。” “慢著……”他怎么覺得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給忘了。 “大哥,你先別說話,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回來!庇趰勾掖业仉x去,神色有些緊張。 也罷,于翼闔上眼,心想自己很久沒有覺得這么虛弱過了,說這幾句話就耗光了他的精神。 。?? 于嵐小心地把湯吹涼后,一湯匙一湯匙的送到他兄長嘴邊。 “不會燙口吧,大哥?” 許久未進食的腸胃,猶如干旱逢霖,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湯都吸食進去。 “幸好大哥醒了,一時間我們還擔心大哥會怎樣呢。你的傷還會不會疼?白鶴道長有留下一些傷藥能夠暫時止疼的,待會兒我命人替大哥梳洗后,幫你涂藥,許久沒有凈身,清爽一下也好,不過傷口可得小心別碰到水了! “于嵐……你怎么像個娘們一相□唆。”于翼煩悶地蹙起眉,傷口痛得要命,還得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害得他傷口更痛。 “呃……那我不開口就是!庇趰剐捏@膽跳地喂著他,不敢告訴他,自己因為害怕他追問某件事,只好拚命說話讓大哥沒空想別的。 唉,可是遲早都會被提起的。大哥總不可能永遠忘了自己的……“于嵐,怎么不見你嫂子,笛兒人呢?” 慘。說曹操、曹操到。于嵐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兄長的臉說:“我、我都忘了,白鶴道長說你醒了后得把那幾帖藥煎了,讓你喝下,可以讓你早日恢復下床走動。大哥這么久沒動動身,肯定覺得筋骨都僵了,我現在就去煎藥,你知道的,那些奴才笨手笨腳,一定煎不好——” 他雖然肩膀受傷,可不是瞎了眼,他當然看見于嵐怪異的表情。于翼一伸手就捉住了想逃的于嵐說:“你在隱瞞我什么,說!” “我、我哪敢?” “少搪塞我,于嵐。你嫂子又做了什么好事?連我受個傷,為人妻子的竟不守在自己丈夫身邊,到哪兒鬼混去了?她在玩什么花樣,別告訴我咱們現在換了艘船,她把‘滕龍號’給燒了吧!” 于嵐冷汗直流。心想嫂子要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傷心死了。 “怎么?還有比這事更嚴重,不能告訴我的嗎?”于翼盤問歸盤問,他最不高興的一點,是他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竟不是自己的娘子。這丫頭成天只會在嘴巴上說愛他,這種時候人跑哪兒了。 等他有力氣下床、起身,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小屁股痛得不能下床,換她躺在這張木床上試看看是什么滋味。 “其實……其實是……”原諒我,二哥、嫂子,我已經努力過了。 “說就說,干什么吞吞吐吐,你還怕我會料不到那丫頭惹麻煩嗎?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有心理準備了,你就爽快地說!” 好吧,這可是應你的要求。于嵐硬著頭皮說:“大哥,其實嫂子已經不在這兒了! “不在?她跑哪兒去了?難不成會飛天遁地。她這么怕水,總不會自己游到岸上去吧!”于翼嗤鼻地說。 “呃……我說了,大哥你可別生氣,你現在還有傷在身,不能氣壞身子! “于嵐,你少□唆了,快講! 他取出一直放在懷中的一封信交給他!吧┳恿暨@封休書,離開了。” 休書?于翼取出來看,這不就是當初應商家老爺的要求,寫下的荒謬玩意兒。 笛兒把這東西拿給他,莫非——“她是什么意思?見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就覺得自己有當上寡婦的危險,跳下船去了嗎?” “不是的!”于嵐急急叫道,被大哥如此誤會,相形之下被犧牲的嫂子豈不太可憐!吧┳幽敲磹勰,你怎么可以認為嫂子會做那種事呢?大哥受傷躺在床上,她也是日夜衣不解帶的看護著大哥。就連我都忍不住擔心她身子是否會因而倒下。 嫂子是被逼——”糟了。于嵐慌張地掩口。 于翼可是聽得分明,他捉著于嵐的手出乎意外地強而有力!鞍言捳f明白,于嵐,一字不漏,到底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他也救不了二哥。 二哥雖然口口聲聲說嫂子是個壞女人,對大哥沒有任何好處,但他沒有在這艘船上看到大哥與嫂子相處的情況,所以不知道大哥起初心不甘情不愿娶了妻子后,心境有了什么樣的改變,F在任誰也拆不開這兩人,他們早已從心到身都緊緊相系了。 于嵐一點都不懷疑大哥必定會把嫂子追回來,不管二哥如何阻攔,都是沒有用的。二哥,我幫不了你,只能替你托托老天爺,別讓大哥把你給宰了。 ??? “我要宰了你!” 滕于帆的怒吼震響整艘船的甲板,所有的人卻都不為所動。這已經是的來幾天習慣的景象。滕于帆追著商笛兒滿船跑,一手拿著刀追殺,滿口還不忘詛咒這個忘形至極的禍水。 “二公子,求你別殺了我主子,放過她吧!她不是故意要害你拉肚子的,她也是一片好心,見你這兩天臉色這么不好,以為你火氣大,所以才在你的飯中下了點巴豆,想替你泄泄火。一不小心加太多,又不能倒掉你的飯……總之,你相信我,我家小姐是一片好心!”小尾子拚死命地拖住滕于帆,免得他真的一刀把主子給殺了。 “好心?她的好心讓我整個早上都在跑茅廁!要是她心眼狠一點,我豈不是要死無全尸!她這幾天下來,已經做過多少害人不淺的事,哪一次你不是說她并非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嘛!”小尾子心想,這些小姐在姑爺的船上也做過,可姑爺只是把小姐關禁閉,從沒說過要殺了她。 “我受夠了!”滕于帆終于捉住笛兒的衣領,把她拎起來!翱茨氵跑哪兒去!” 笛兒小臉驚慌失措地哀叫著:“小尾子救我、救救我!不要讓他把我殺了!他真的會那么做的,他和相公雖然是兄弟,可是我家相公是大大的好人,他不一樣,他什么都做得出來!快救我!” “小姐!”小尾子試圖又踢又咬,但就是沒辦法救下他主子。 滕于帆冷笑著把她拎到船頭去,命人把她五花大綁地捆成人肉粽子,然后從船頭架出一塊木板!拔医o走上去!” “你……你想干么!” “既然你在艙房中不能安分,我就看你能不能安分地待在這塊板子上,從今后那就是你的床,你就在那兒吃喝拉撒,直到我們到靠岸的港口,可以把你丟下去為止!你要是亂動,我就一腳把你踹下水去,管它這是哪里!” “不要!不要呀,人家怕水!小尾子……”笛兒開始啜泣。 “二公子,我求你,把我主子放下來吧,她、她最怕水,萬一昏過去掉下水了,這可怎么辦才好,你這樣是在逼她送死! “混蛋,人哪那么容易就死,不想死就乖乖待在板上——” 說時遲那時快,笛兒哭著哭著,眼看著底下的江水滔滔,她的恐懼又浮上心頭,一個咽氣的厥神,人左搖右晃地往下摔去。 “小姐!” 見鬼滕于帆火怒地往船邊沖過去,她的確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但要他眼睜睜看著有人落水死掉,他還不至于那么禽獸。于帆正打算跳下去救人時,對岸卻傳出噗通一聲。 什么時候那邊開來一艘船,自己盡顧著和商笛兒你追我捉,竟全然沒有注意到,而且那艘船還頗為眼熟……對岸直朝笛兒落水處游來的男子身手矯捷,有如一條水中蛟龍,沒有兩下就游到他們船身下方,潛了下去。 笛兒心想自己這回死定了。 她這輩子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克服對水的恐懼,即使她那么愛于翼,想盡辦法要當他稱職的妻子,可是她也無法達成。唉,她的這輩子似乎沒有一件做對的事,嫁給于翼也還是給他添了一堆的麻煩。也罷,自己總算和他親熱過,就這一點可以讓她死而無憾。 人在死前其言也善,笛兒想不出什么好的言語,但她早知自己會這么早死,就不管于翼的身子是否會因為耗精過度而被她掏空,拼了命地和他日夜纏綿,起碼也會夠本。 再見了,于翼,我這短暫的一生,幸好有你——她閉上眼,認命地往海底那張著大口、仿佛等著她上門的魚兒,緩緩沉了下去。 咦?好像有什么東西捉住她?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她太想看到于翼,幻想到他會來救自己,可是這回太遲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撐下去了。 笛兒把意識交給黑暗,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救上水面。 ??? 滕于帆被人一拳從船頭這邊摔到另一邊。 他摸著自己腫脹的臉頰,憤憤不平地看著一身濕透剛從水中爬上來的兄長。 “你要是敢開口一句,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于帆!”于翼握著的拳頭,還沒有氣消的放在身前,當作武器。 于帆以眼神表達不滿,但他的確沒有開口。 “誰要你自作主張把笛兒帶走?還有,你把笛兒綁起來放在板上是要殺了她嗎? 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現在就可以有很好的理由殺了你!碑斢谝砺牭绞撬破鹊褍航怀鲂輹沂且运男悦{時,于翼就一直打算如此教訓他。他計劃打他一拳讓他清醒,但看到笛兒溺水,他就忍不住要再補上一拳。 “不管笛兒對你做了什么,現在她是我娘子,就由我負責。你該找上我,而不是對她發火泄憤。你懂不懂,這是我身為丈夫的權利與義務,你無權改變或剝奪這一點,今天我要不好好讓你明白這道理,我就不配為人兄長!” 于帆把頭一偏。“你要打我幾拳我都沒話講,大哥。可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把你的牙咬緊了!” 見他如此頑抗,于翼也沒什么話好說,他以鐵拳替代言語,讓于翼知道自己有多憤怒與不悅。他連打了好幾下,直到船上的人紛紛制止他為止,而于帆也被他打得唇角滲血抱著肚子倒在地上。 待于翼終于能心平氣和地面對他時才伸出手把弟弟拉起來!澳懵牶,先前我說得不夠明白,現在我就說得讓你更明白。我不管商笛兒是否為禍水,我也不在乎她會給我添多少的麻煩,但我的妻子是她,也只有她,不要再干涉我們夫妻的閑事。 你不認她為大嫂就是不認我為大哥,隨你自己選。” “咳!”于帆吐出一口鮮血,也順便把口中的斷牙給吐出來!澳氵@帳還真一點也沒顧念我們兄弟之情,下手太重了吧!” “這樣你就知道我說話字字認真。” 他皺起眉,瞟了哥哥一眼!澳惝斦嬗X得那女人好?” “同樣的事別要我說兩次!彼昧ε拇蛩幌隆!叭,我帶走了。多謝你的雞婆,害我還為了追她而浪費不少日子,連船貨都沒有了,這下我干脆直接送笛兒回老家了! “講到那個,貨在我這兒。”于帆以下巴指著倉庫的方向說。 “什么?”于翼眼一瞪!霸摬粫悄闳フ液胙┠铩 “才不是呢!彼刹幌朐侔さ诙D好打。“是她自己把東西全都送給我。說什么,這貨她也沒臉收,至于你一定不會要,所以交給同樣是滕家人的我最恰當。 我當然就不客氣的收了,不要白不要! “你呀——”算了,再說也是白嘮叨。對于于帆的放蕩不羈,他早已經放棄說服的工作!澳蔷陀赡惆沿涍\到洛陽的官倉去吧。” “咦!”于帆抗議聲才起,就遭大哥的白眼。 “你敢說不,這回是誰多事,制造麻煩的?” 理虧的他也不得不屈服!爸懒,我送去就是,這就行了吧!” 于翼滿足地帶著妻子離開船上時,于帆直覺得自己像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 笛兒呻吟著自黑暗中醒來,她看到一個自己認定絕不會再見到的人!跋唷,老天爺還是待我不錯的……能讓我在死后還看到你……不對喔,這么說來,相公也和我一樣死了,所以才會在黃泉相會……嗚嗚……我不要呀,我要你活下去……相公,你快回頭吧! 于翼笑著以嘴堵住了她。 啊,真好,相公的唇還是這么甜,他的懷抱還是一樣溫暖,身子也一樣——不,好像有點瘦了。原來人到了黃泉,身材也會走樣呀?一定是生前沒有好好吃東西吧。 可是現在她也死了,也不能給他任何東西吃了。 “嗯……”這是相公的舌頭、相公味道,好感動,她快哭了。 于翼結束這一吻,抹去她眼角的淚說:“你哭什么呀,這么久不見,一見面就只會哭嗎?”“我是太感動了,想不到死了還能抱得到你,還像活生生的人一樣,有呼吸、有溫度,人家都說死人是冷冰冰的,我覺得那根本是騙人的,相公還是熱呼呼的,把人家身子也燙得暖了!钡褍焊C在他懷中,心想這黃泉還真像人間,就連睡覺的地方,也和相公的艙房一模一樣。 “那就省省你的感動,閻王爺不要我,把我踢回人間。既然連我都不收,他豈會要你這個惹禍精,你還活著,小傻瓜!” 還活著?笛兒起疑地蹙起眉,怎么可能?她明明就……“這回是我第二次跳水救你了,改日我非要教會你如何水泳,我看你一天到晚老是掉進水中,不學會怎么在水中呼吸,遲早會送了小命!庇谝戆阉,讓她坐在自己懷中說。 笛兒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耳中,她用力往自己臉上一擰!昂猛!” “傻瓜,你在干什么!” 笛兒驚愕地瞪大眼睛。“我會痛……那就表示……我真的還活著。” “你非得用這么愚蠢的方式證明自己還活著嗎?”他也跟著掐掐她的臉頰。 “我還有很多很好的方式證明你活著,等我先把帳算完后。” “呀!”笛兒突然推開他,跳起來,可是還沒走兩步,就又被于翼捉回去。 “你想到哪兒去?” “我、我、我不該在這兒的! “不該在這兒,那你該在哪兒?” “我不知道,總之隨便哪個地方都行,就是不該在你身邊!” “你是我妻子,在我身邊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想把我丟下,跑到什么地方去?” “可我,已經不是你妻子了,我把休書給你了吧?” “你是說這玩意兒?”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在她鼻前晃呀晃地說。 “對、對!钡褍狐c頭,指著信說:“有那東西證明,我已不是你娘子了,所以我不可以在這兒,我得離你遠遠的! “看好了,小傻瓜。”他走到桌前,把紙移近燭火。 “你、你、你怎么可以燒了它!” “我怎么不可以燒了它!”于翼把已經燃火的紙丟進銅盆里,瞪著她說:“你想憑這一紙休書,就能清算我們之間的關系嗎?娘子! “可是我待在你身邊,只會給你惹麻煩而已,我一無是處,又害得你受傷差點送命。我是禍水、是命中帶煞的女人,我根本不該留在你身邊的!钡褍盒÷暤卣f:“反正當初是我自己送上門,硬要當你妻子,你也是迫于無奈不得不娶我,現在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我把你還給你,我以后不會再靠近你了,我發誓! “這么說……”于翼雙手抱胸,表情一派冷漠說:“你是對我沒了情、沒了意,覺得我不再吸引你,所以可以高抬貴手的‘放’過我了?” 笛兒猛地搖頭否認!安皇堑模疫@輩子最喜歡、最喜歡的就是相公,比喜歡我爹爹還要喜歡,比喜歡我自己還要喜歡,比誰都還要喜歡你,對你怎么會沒了情沒了意,我只是……終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笛兒深吸口氣,把藏在心中多日的話一口氣說出:“相公應該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人,比我更懂得怎么取悅你、比我更能幫助你扶持家務,比我更有女人魅力的人,當妻子。我不在乎自己能否守著相公,只要知道相公過得好、過得快樂,我就滿足了。不像我一天到晚只會惹得相公嘆氣、皺眉! “我說過我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嗎?”于翼壓低的聲音,顯露了一點點溫柔說:“我應該說過我最討厭被人支配指使吧! 笛兒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拔、我沒有指使相公什么,只是……” “沒有可是!彼麛嗳坏亟厝∷捨舱f:“你確實是耍手段讓我娶你了,把我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之后,你以為可以如此大大方方地拍拍衣袖,說你不玩,要退出了嗎?你認為我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你嗎?我沒有主動去招惹你,是你自己黏過來的,所以你沒有權利喊停,只有我可以決定我們倆能否要繼續下去。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商笛兒,除非我說了我不要你,否則你就會是我滕某的女人,誰都不能干涉或改變!” 嗯,相公說的有理,都是她不好,她該負起責任,她起了頭就該……“咦!相公,你這話是說我還是你妻子,我還可以繼續留在你身邊嗎?” “你耳朵是長在哪兒?我說了那一大串的話,你全當耳邊風不成?”于翼勾唇不遜地笑說:“商笛兒,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乖乖地聽我的話,其他人說的全都是狗屁,我說的話才是你的圣旨! “相公——就算我只會給你添麻煩,就算我成天都無所事事,只害得你生氣連連,就算我害你受了傷——你還是要我?” “我滕于翼不怕麻煩、就愛生氣、受了傷也死不了,你還有話說嗎?”他搖著頭說:“就算你一無是處,我就是要定你了!” “于翼!”笛兒綻放大大的笑顏,撲到他懷中,兩人雙雙跌入床榻。“我喜歡你,我愛死你了!” 她死命地在他臉上又親又吻的說:“我不走,我死也不走,雖然我跟于帆說我反省了,說我會離開你,但我總覺得自己離開你以后,好像半個死人,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老實說……我才不想管那些見鬼的話,就算我什么都比不上你有過的女人,但我知道有一點是別人比不上我的!” 他揚眉問著她一臉驕傲的小娘子說:“哪一點?厚臉皮嗎?” “哼!才不是呢!”笛兒摟著他說:“我相信我是全天下最愛你的人!” 這才像是他所認識的商笛兒。 于翼大笑著!昂脗大言不慚又厚臉皮的妻子。既然你這么愛我,說,你該怎么做,好讓我知道你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笛兒甜甜一笑!澳愕膫珊昧?夫君! “你想親眼看看嗎?” 她立刻動手脫他的衣服說:“這點小事就讓我來效勞吧,夫君! 于翼沒有異議的讓她動手,他的小妻子大概從來都沒想過,他為什么會留著一個既沒長處、又常常惹得他火冒三丈,還啼笑皆非的女人作妻子,而非動手掐死她。 理由?怕是除了愛上這惹禍精以外,沒有什么更好的解釋了。 但她現在如此熱中于扒光他的衣服,他還是暫且先別告訴她吧。等到適當時機,他會告訴她的——因為他很好奇,她那時會有什么反應。而他小妻子的反應永遠是會讓他感到新奇、有趣的。 這就當成是他男性自尊最后的小小反擊,應該不為過吧。 于翼吻著他這位自己送上門的娘子時,明白自己這輩子都會被笛兒耍得團團轉,但那又何妨。人生沒有半點樂趣,還談什么人生呢! 。ㄈ珪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