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每天都在笑!”
“啦啦……不行嗎?”
蘇戀月坐在秋千架上,悠悠地蕩。等一下大哥會過來,說好今天要上街游玩,所以這會兒不能玩得太盡興,以免出門沒有力氣。
想起邢傲天,蘇戀月的眉梢眼角越發(fā)高揚,笑意滿溢在心頭。
來天星莊轉眼已半月了,半月來邢傲天只要有空必來陪她,和她一起玩樂開心,教她學習輕功。現在她已經感覺身輕如燕,能夠飛身上房了?!
“茜紅,等我輕功練好了,我?guī)阍谔焐巷w,好不好?”
“就像那天大莊主帶你飛那樣嗎?”
蘇戀月一驚,差點沒從秋千架上摔下來。她慌忙穩(wěn)住身體問:“你怎么知道?”
“嘻!”茜紅抿嘴一笑!澳翘炷銈兝@了整個莊子,很多人都看兒了呀!小姐你居然以為大家不知道?”
天啊,蘇戀月一時只覺得臉上發(fā)燒。她被邢傲天摟在懷里的樣子,居然很多人都看見了?!
“讓我死了吧!”她埋頭呻吟。
“好啦小姐,別害羞了。茜紅很為你高興呀!”
蘇戀月不肯抬頭。
“好了啦……我的好小姐……”
蘇戀月不理不睬。
“唉!”茜紅嘆了口氣,“真是,干么害羞。人家又沒取笑你,不過是想問問嘛!啊,”她忽然大叫,“大莊主來了!”
蘇戀月迅速抬起頭來,四顧張望,卻不見人,只見茜紅捂著嘴笑。
“好啊!茜紅你這個死丫頭,竟敢騙我!”蘇戀月明白過來,跳起身來就撲上前去作勢欲打。
茜紅咯咯笑著跑開。一時之間兩人一個追一個逃,滿園都是笑聲。
忽地!蘇戀月在院門發(fā)現一個人!靶莾?”
雙方視線相對。半天,柳星顏高揚起頭,倨傲地說:“不請我進去嗎?”
蘇戀月微皺眉,“請進!
進屋落坐,柳星顏四下打量。房間陳設溫馨舒適,墻上掛著字畫,案幾上擺著一些古玩,和自己的住處沒什么不同,但是那一組十八個神態(tài)各異的黃玉羅漢娃娃是怎么回事?她記得那是大哥心愛的物件,自己曾幾次向他要,他都不肯給。
蘇戀月看著她,甜甜一笑。,“羅漢娃娃好玩吧?我在大哥那里看到的,好可愛的娃娃呢,真教人愛不釋手。大哥看我喜歡,就把它們送給我了!
柳星顏別過頭去,強忍住心酸,冷冷地道:“幾個破羅漢,虧你竟然喜歡?沒眼光!”
“是,我是沒星妹妹有眼光!碧K戀月也不生氣,笑咪咪地看著她!靶敲妹么篑{光臨,不知有何事見教呢?”
柳星顏狠狠地瞪著她。“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大哥是我的,不許你跟我搶!”她霸道的語氣仿佛在宣告著自己對邢傲天的所有權。
蘇戀月一愣,輕輕笑了起來!靶敲妹茫闼坪醺沐e了一些事呢。第一,喚他大哥的可不止我一人,還有嚴二哥、洛三哥也是!你為何單單跑來警告我?第二,大哥他是個人,可不是件東西,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又怎么能被搶來搶去呢?你這樣說,對大哥很不尊重耶!”
什么嘛!柳星顏氣得小臉通紅,淚花再次在眼眶里打轉!澳恪忝髦牢业囊馑嫉!”
“我很笨的,什么也不知道!碧K戀月慢條斯理地端起茶,啜了一口。
“啪”地一聲,茶杯被柳星顏忽如其來的一掌打飛出去,遠遠地撞在墻上,碎了。而飛濺的茶水潑了蘇戀月一臉,沿著臉頰流下來沾濕了衣襟。
“你干什么!”蘇戀月驚叫。
叫聲未絕,忽然面前寒光一閃,一把短匕逼住了她的咽喉。
“你說我想干什么?”柳星顏把手中的短匕在她咽喉上虛晃了晃,冷笑著道。
蘇戀月的臉色慘白!澳阆霘⑽?”
柳星顏遲疑了一下!安!
“那你還不把匕首放下來!碧K戀月慢慢鎮(zhèn)定下來,“有話好好說!
“不放!”柳星顏不理她。
想要殺了她。殺了她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大哥會回到自己身邊,天星莊的一切也都會恢復原狀,這是自己半月來朝思暮想的事情?墒恰瓪⒘怂,大哥真的就會回到自己身邊來嗎?
“以前,爹娘在世的時候,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從來都很少照管過我。只有大哥常常在我身旁,陪著我玩,逗我開心。我有了什么事情,第一個總是去找大哥。大哥他那時候好溫柔好溫柔……“后來,爹娘先后去了。娘去世時拉著大哥的手說‘要一生一世照顧好星兒啊’,大哥他含著淚答應了。他握著我的手對娘立誓,說要一生一世照顧我,讓我快樂。那時候我才七歲,可是記憶非常清楚。我什么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為什么大哥他如今全都忘記了呢?”柳星顏神情怔忡的喃喃自語。
蘇戀月卻道:“也許那些承諾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關懷,是你將它錯認了而已!
“你胡說!”
柳星顏手腕猛一用力,寒氣沁肌,蘇戀月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脖子。
柳星顏冷冷地笑了起來!吧倒!我嚇嚇你而已!
蘇戀月吸了口氣,不悅的情緒達到了極點。“嚇也嚇過了,你可以放手了吧?如果你不殺我的話,就請你收起你的匕首,給我出去!
“你怕了?”
“小女孩的游戲,有什么怕的?”蘇戀月料定她不敢真的出手殺了自己。
“小女孩的游戲,也是可以殺人的!”柳星顏冷哼將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逼了逼!安幌胨赖脑,就答應我!”她傲然俯視著蘇戀月。
蘇戀月皺眉!辈皇俏夷艽饝陌?”她提醒柳星顏,“你該找的人是邢大哥而不是我!
“可是只要你肯走,大哥也沒有話說的!”
“只要你能說服邢大哥趕我走,那我二話不說就離開這里。”
“你!”柳星顏氣極,忽地收刃,頓足叫道:“你得意什么!你以為大哥是真的喜歡你嗎?告訴你,他不過是為了你蘇家的生意罷了!蘇家只剩下你一個人,他收服了你,就可以控制住你蘇家的家產!你還在那里自鳴得意?有什么好得意的,”
蘇戀月一愣,叱道:“胡說!”
“我胡說?”柳星顏撇嘴,“你以為大哥到揚州干什么來著?哼,天星商號和碧玉軒在生意上的爭斗連我都知道,虧你還是碧玉軒的大小姐!”
天星商號和碧玉軒?
蘇戀月的臉色變了!疤煨乔f……天星商號……不會是這樣的……”
“當然是這樣!”
蘇戀月霎時手足冰冷,連柳星顏什么時候走了出去也不知道。
邢傲天走進來的時候,只見到蘇戀月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胸前茶水已干,殘跡尚存。
“怎么回事?”
蘇戀月這才發(fā)現自己身上那襲潑臟了的衣裙尚未換。她強顏一笑,“不小心茶杯摔翻了,倒了一身水。我去換衣服!
“茶杯摔翻了?”邢傲天奇道,“而且還摔到那么遠?”
“哦!”蘇戀月急忙解釋,“適才和茜紅鬧著玩啦!不小心茶杯就翻了,茶水有點熱,我一嚇,甩手就扔了出去,弄得一地狼藉。等一下茜紅會來打掃的!”
“燙著了嗎?”邢傲天嚇一跳,急忙湊近前詢問。
“沒事的!碧K戀月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得紅暈滿臉。“一點事也沒有,我換個衣服就好了。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出去玩的嗎?你等我換好衣服哦!”
她說著慌忙走進內室,不一會兒換了一身翠色衣裙出來,在邢傲天身前轉了個圈兒,“好看嗎?”
裙裾飛揚。邢傲天打量著她,笑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蘇戀月臉一紅,率先走了出去,回頭喚道:“快走吧!晚了,玩不盡興呢!”
“好久沒有逛街了呢!”
走上大街,金陵城的街道無限繁華。蘇戀月望著滿街喧鬧,感慨地說:“以前在揚州,街上也一樣繁華。不過,我很少有機會出門。記得上一次逛街,還是去年的事情!
“早知道,我早該帶你出來逛逛的!比绻强梢粤钏洸婚_心的事情的話。
“謝謝你!大哥!碧K戀月淡然一笑,轉身往前方人叢中逛去!澳憧茨抢,好像很好玩呢,”
“那是賣藝的人!
邢傲天跟著她鉆進人群,看見中心一個漢子正在耍刀,刀光閃爍,煞是好看,換來圍觀的人群一陣陣叫好聲。
“他們也算是江湖中人,不過武功不高,只能拿來混飯吃而已。他們練的武功多半都是花架子,看起來很不錯!
“有像大哥那樣武功的人嗎?”
“一般來說,像我們真正練武之人,是不屑于街頭賣藝的!
“是嗎?不過說不定他們當中也有會真功夫的人。」耪Z不是說了嗎?‘大隱隱于市’,你看那舞刀的人,說不定他也是武林高手,武功不在你之下呢!”
邢傲天一笑謙遜道:“或許!
又看了一陣子,蘇戀月才走出人群,繼續(xù)往前逛去。
前方沿街幾個攤子,都是賣字畫筆硯。蘇戀月抽出一幅字細細地看。那字一派狂草,酣暢淋漓,頗有幾分張旭的氣勢。她脫口贊道:“好!”
“這里的字畫都是摹寫的。你若喜歡字畫,我們不妨去前面知古齋看看,那里有很多名人字畫真跡!
“這里難道就一定沒有名人字畫真跡嗎?”蘇戀月反駁,“何況,我只是說這幅字寫得好,可沒有說它一定是張旭真跡。難道不是張旭寫的字,便當不得別人贊一個好嗎?”
“當然不是!毙习撂焓Φ溃澳憬裉旌孟窆室夂臀姨Ц軄碇。是怪我陪你出來的晚了嗎?”
“?不是!碧K戀月?lián)u頭,不再說話了。
放下手中字畫,兩人一時默默前行。前方迎面走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口里吆喝著!
“賣糖葫蘆喲!兩文錢一支!”
蘇戀月扭頭看了那糖葫蘆一眼。
“來兩支糖葫蘆!”邢傲天叫道。
“好咧!”小販接過碎銀,遞過來兩支又大又紅的糖葫蘆。
“不用找了。”
“多謝大爺!”小販眉開眼笑。
邢傲天把糖葫蘆遞給蘇戀月!跋矚g吃吧?”
“謝謝你!苯舆^來嘗了嘗。糖葫蘆又酸又甜,很好吃。
“小時候,爹曾帶我逛街吃糖葫蘆。糖葫蘆很好吃,可是很黏,一不小心上面的糖就沾到臉頰上、衣裳上。爹就取笑我說,這么不成體統(tǒng)的樣子,萬一被婆家看到了,一定不要我。后來我再跟爹上街,就不敢吃糖葫蘆了!碧K戀月凄然一笑,“如今吃著糖葫蘆,又想起爹來了……”
邢傲天伸手輕攬著她的腰!斑在傷心嗎?”
“不了!碧K戀月?lián)u頭,“只是一時的感觸而已。我想爹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一定也不愿意他的女兒一直傷心難過吧。所以我要振作……”
說歸說,可是她的笑容中仍然透著憂傷。
邢傲天急忙攬著她的腰繼續(xù)往前走,指著兩旁熱鬧之處,希望能逗她開心。
前方攤販漸漸少了,道旁店鋪的門面卻逐漸高大起來。
邢傲天指著一家店鋪問她,“我們進去看看?”
蘇戀月默默點頭,走了進去。
“小姐來看看,本店的珠寶首飾可是獨一無二的!”店掌柜的見有客人上門,滿面堆笑地來介紹。
“有什么好的拿來看看!毙习撂旆愿。
那掌柜的便拿出許多簪環(huán)首飾來,一件件俱是寶光閃爍,美麗耀眼。
邢傲天拈起一只翡翠鐲來,笑道:“戴上試試如何?”
那翡翠鐲翠色沁人,十分美麗。蘇戀月淡淡地掃了一眼,右手不自覺地觸上左腕。“不用了。”“戴上看看吧!毙习撂煨χ^她的右手,把王鐲輕輕為她戴上。白皙的膚色,翠綠的衣袖,再襯上這一只翡翠玉鐲,果然極是美麗。
“公子真是好眼光。小姐戴上這只玉鐲,越發(fā)的美麗了呢!”掌柜的贊不絕口。
邢傲天一笑!斑@玉鐲我們買下了!
蘇戀月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悄悄放下雙手,攏在長長的翠袖中,將雙腕微微一碰。玉石相擊,發(fā)出一聲細微卻清脆的叮當輕響,但其他人并沒有聽到。
右腕翡翠綠,左腕血玉鳳。雙鐲響叮當,舊約和新盟。舊約早負心,新盟待如何?
大哥,大哥!星兒所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大哥,我聽說你也有家珠寶商號,是不是啊?”
“你也聽說了?”邢傲天不疑有他,爽朗地笑,“天星商號原本是不做珠寶生意的,但這幾年發(fā)展壯大,打算要往其他方面拓展。經我和書涵、毅濤商量,決定把重點放在珠寶古玩上。不過目前才開張不久,所以許多方面還比不上一些老字號!
“此如說……我們碧玉軒?”
邢傲天笑了起來!笆前。≌f起來,我還真應該感謝這個提議呢。若不是決定要做珠寶古玩方面生意,繼而又往揚州方面發(fā)展的話,我又如何能夠在揚州遇見了你?”
蘇戀月低頭,微微一笑!笆,真的很值得感謝呢!眳s在低頭的一瞬間,聽到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從街市上逛回來,天色已經很晚了。許是勞累過度的原因,蘇戀月連晚飯也沒有吃,一頭就撲倒在床上,恬然入睡了。
“小姐,小姐?”茜紅在呼喚了兩聲得不到回答后,嘆了口氣自顧去了。
天明,茜紅為蘇戀月梳妝。
“小姐呀,你昨天是不是玩過頭了?瞧你睡了一夜,居然睡出來兩個黑眼圈!
“是嗎?”蘇戀月攬鏡自照,嘆了口氣。“昨晚沒睡好。”
“是不是跟昨天星姑娘的來訪有關?小姐,她對你胡說八道了些什么?”
“沒什么。”
“還說沒什么?小姐呀!茜紅跟了你多少年,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會看不出來?”
蘇戀月怔然半天,嘆道:“就算有什么,那也未必就是胡說八道!
“什么!那小丫頭我看根本是嫉妒得發(fā)狂,她那樣的神態(tài),什么事做不出來,什么話說不出來?”茜紅搖頭道,“小姐,不是我說你,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耳根子太軟,容易把別人騙你的話當真。依我說,那丫頭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當真。”
蘇戀月心頭一亮。是呀!如果邢大哥真的對我懷有別意的話,我昨天在街上問他話的時候,他怎么會毫無芥蒂地說出來?能那樣坦蕩地說出的人,應該是心無拘礙的!
蘇戀月甩了甩頭,笑顏重回臉上。站起身來,她道:“茜紅你說,一個人要是心里有什么疑惑的話,她是該把它永遠放在心里自個兒猜測呢,還是直截了當地去問知道的人?”
“當然是去問他啊!”
蘇戀月笑了。“你總是說到我的心里……我這就去問他!”直接問他,天星商號和碧玉軒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提起裙子,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茜紅托著腮笑。小姐這么聰明的人,也會有糊涂的時候!
奔出飄香苑,沿著彎彎曲曲的小徑往西去,不多遠,就是綠筠樓。
綠筠樓中此刻卻空無一人。
蘇戀月獨自站在樓中,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往回走。
走出小樓,樓側竹林幽幽,晨風吹來,發(fā)出颯颯的細吟。蘇戀月驀然頓住腳步,那風中細吟中為什么隱隱約約,若有人聲?
疑惑地走近聲音來處,那聲音從小樓東側窗下傳來。蘇戀月探頭窺看,窗戶緊閉,看不見里面有沒有人。側耳傾聽,卻聽見有人在低聲說話。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大哥就不怕她日后發(fā)現真相會傷心嗎?”
接著又一個更為熟悉的聲音傳來。“怕什么。你不說,我不說,她怎么會知道?我自然要瞞她一輩子!
是大哥和洛三哥!他們在說什么?
只聽洛毅濤道:“未必能瞞得過的。你接收了她家生意,那些掌柜的都是她爹舊日的屬下,難保沒有忠心于她之人。只要他們互相一說,戀月又很聰明,能不往那方面懷疑?”
蘇戀月的身子一僵。他們在說她!可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柳星顏的話此刻又悠悠響起,“他不過是為了你蘇家的生意罷了!”
腦海中一陣暈眩。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她一下子無力地癱坐在地。
“就算她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那方面去的!毙习撂焖坪踉谛,“何況說起來,她還應該感激我看上了她啊!不然我哪會命令那姓宋的故意帶走她,好留她一條性命?只是想不到那姓宋的居然敢對我看上的女人動手!呸,我正好有理由殺人滅口。”
命令那姓宋的殺人滅口?居然是這樣!
“可你這樣終究不大好!甭逡銤龂@了口氣,“殺她全家,奪她家產,又陷害別人,最后你還要她心甘情愿地隨了你……我雖然心狠手辣,也未免覺得你太狠毒了。”
“無毒不丈夫。毅濤,你還要學著點兒……”
他們后面還說了些什么話,蘇戀月已經都聽不到了。腦中心中,翻滾的都是兩人適才那幾句話,那證明書自己家破人亡的真正兇手是誰的幾句話。
頭腦轟鳴,她不相信!蘇戀月拼命搖頭,可是身子卻癱軟在地上,失去力氣。腦海中意識奔流,萬千思緒霎時飛閃如電。
昏昏沉沉中她抬起頭,看見竹影搖曳中,日光從天上照射下來,異常耀眼。
原來這一切竟不是夢,而是事實。
邢傲天!
原來她的仇人,竟然是她一廂情愿所以為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