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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一場綺戀! 第三章
作者:歲玥
  鹿惜秋悠閑地踱步到她父母親的墓園,惟有在這里,她波濤洶涌的心才能恢復平靜,她的脆弱也才能毫不隱藏的盡情宣泄。

  離開屈家至今,已經過了十二年,她和屈鷹失去聯絡,不知他是否有寄信給她,她曉得不該對他再有所依戀,但這些年她仍然忍不住去關心他的一舉一動,汪意報章雜志上有關于他的報導。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對他究竟是愛還是恨,她沒有把握再見到他時,是否可以冷靜理性的去面對。

  她嘆了口氣,在墓碑前躺下,松懈地閉上雙眼。

  突然間,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讓她升起一道防備,這是姜二訓練她之后的成果,不論敵人怎么放輕腳步,她都感應得到。

  察覺這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并不陌生,她佯裝假寐,等待來人走近。

  “別再假睡了!毖τ昂敛豢蜌獾仵吡怂幌,馬上就視破她的演技。

  鹿惜秋仍不理睬她,翻了身又繼續裝睡。

  “鹿——惜——秋——”她大喊。

  可,她依舊不為所動,仿佛非惹火她不可。

  她靜靜地凝望她,好!她要玩耐力賽是吧?反正她的時間多得很,就陪她玩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薛影捺著性子看著鹿惜秋不斷顫動的眼皮以及不停蠕動的身體。比耐性的話,憑鹿惜秋的活潑,絕對曲居下方。

  鹿惜秋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滿腔笑意,始終比不過薛影的冷靜沉穩,按捺不住地大聲笑道:“投降,我投降了!”

  她睜開雙眼,仰望著一臉酷酷的坐在她面前的薛影,心里滿是疑惑及感嘆,她實在不懂一個只大她兩歲的人,為何總是深鎖眉頭,一臉憂郁的苦悶樣?

  “終于睡醒啦!”

  看!連她的聲音都顯得如此平靜而無波瀾。

  “唉喲!你明知道我是騙你的!”鹿惜秋怪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笑道。

  “對。∧愕难菁伎烧孀屓恕宸!毖τ八菩Ψ切Φ卣{侃著。

  “真的!原來你有中計,沒想到我有演戲的天份,那我退休之后,仍有一技之長可為生,我實在是太厲害了!甭瓜锾咸喜唤^地自夸著,絲毫沒發覺薛影滿臉被她打敗的表情。

  “你……”她感到萬般無奈,索性不對她的幻想表達任何意見。

  “哦!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鹿惜秋露出狐疑的表情。

  “末日,是無所不能的!毖τ熬従彽赝鲁鲞@句狂妄自大的話。

  她知道她一定在這墓園里,于是毫不遲疑地往這兒來。

  “呵呵!受不了你,狂妄的家伙。”她無奈的說。

  “這是事實,所以我并不狂妄,只是比別人誠實!

  天哪!她根本是無藥可醫了!

  “還好我還沒吃早餐。”她佯裝嘔吐狀。

  “你有什么意見嗎?”薛影挑高眉,帶著威脅的口吻問。

  “沒……沒有啦!”鹿惜秋故作害怕地顫抖著聲音說,模樣十分逗趣。

  “最近在干么?”

  “喔,最近我可忙哩!忙著睡覺、忙著吃飯、忙著玩……”她說話的聲音漸漸消失,因為她見到薛影臉上的表情,愈來愈難看。

  “沒有啦!我最近都待在家里!彼s緊改口道。

  薛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給她一記白眼后,似乎是滿意于她懂得收斂的反應。又慢慢地放柔臉部的神經。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我知道你找我有事。”鹿惜秋相信她沒事不會找她,否則她寧可整天耗在姜二身邊,他們真讓她搞不懂。

  她雙手插腰,等待她的回應。

  但薛影只是緊盯著她,什么話都不說。

  終于,她被薛影熾熱的目光盯到全身不自在,正要開口之際,薛影反倒先開了口。

  “二爺……有件任務要交給你。”

  “原來如此!你找我就是這件事?”早說嘛!害她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

  “這次比較特別!毖τ帮@得有些婆婆媽媽,不太像她的作風;

  “比較特別?!”

  特別!哪里特別?!難不成二爺看重她,所以準備派她去刺殺總統!呵呵!她就知道二爺最重視她了。

  “這次你要刺殺的人跟你有非常密切的關系。”薛影將目光移開,不忍看到她待會的表情。

  “嗯?”她還是聽不懂。

  “屈鷹。”薛影簡單利落地說。

  鹿惜秋臉上滿是震驚,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縱然她很在意屈鷹那時棄她而去,但要她親手殺了他,她做不到!

  “為什么?”她不知為人正直的他,是如何惹來殺身之禍?

  “要怪就怪他自己太過厲害,連加拿大最大黑幫組織的龍頭老大,也被他關入牢獄,這就是為何有人出錢請殺手殺他的原因!毖τ爸浪欢〞䥺柕皆颍駝t絕不罷休,所以她坦誠道。

  “沒……沒有轉圜的余地嗎?”她一臉期待的問她,希望能有挽救的機會。

  “你并不是新手,應該明白游戲的規則!毖τ耙会樢娧刂该鳌!案螞r,就算是我們不殺他,也會有別人去殺他!彼龑⒔脑拏鬟_給她。

  “我……”鹿惜秋內心不停的掙扎交戰著,因為她明白薛影說的都是事實。

  “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了!”薛影說這些話的同時才恍然大悟,姜二應該是在感嘆宿命的無奈吧!

  “我……我辦不到!我怎能親手殺了從小就疼愛我的屈哥哥!”她臉上痛苦又絕望,充分表現內心掙扎的為難。

  “你是個殺手!當你簽下契約的同時,你談感情的資格也跟著失去了,懂了沒?!”薛影怒罵著她,同時也警惕自己。因為這個錯誤她自己也曾犯過,所以不想要她重蹈覆轍。

  “我沒有!我……我只是無法對他做這么殘酷的事!彼奶摰胤瘩g,卻愈顯露出她放不下的情感包袱。

  “是嗎?不管你所說的是真是假,我還要告訴你,那種負心漢不值得你如此護著他。”

  “你有什么證據說他是負心漢?”鹿惜秋還是忍不住替屈鷹講話。

  “我當然有!而且我還能當場拿給你看,等你看完之后,再作決定也來得及!

  說完,薛影抽出懷里的報紙,用力地甩在鹿惜秋跟前的地上,一張男女親呢相偎的照片立刻映入她的眼簾,她實在不敢相信,但事實卻硬生生的擺在眼前

  報紙上的屈鷹顯得意氣風發,一臉幸福的模樣,那原本該屬于她的溫暖胸懷,此時竟棲著一個陌生女子。

  她拾起報紙一字一字的往下一看,每看一字都讓她更感到絕望,說什么約定!全都是欺騙她的謊言。

  他曾經說的句句誓言,言猶在耳,想不到她珍藏著的甜蜜回憶,而今卻成了她心里最沉痛的傷。

  未婚妻!

  呵!她真是個愚蠢的人,竟然還期盼自己能與他重逢,原來他都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未婚妻。

  全世界都知道了,惟有她還被蒙在鼓里,叫她怎能不怨、不恨呢?

  她憤恨的盯著手中的報紙,傷心的淚水倔強地噙在眼眶,遲遲不肯落下來,仿佛這一掉,就代表她的脆弱被識破。

  薛影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嘲諷的取笑,也沒有貼心的安慰,因為她知道在她震驚失望之余,也下好決定要怎么做了。

  “二爺說要你自己決定,如果你沒辦法,那就由我去執行這項任務,你考慮一下。”

  “不必勞你大駕!這種負心漢交給我就行了。”鹿惜秋冷冷地說。

  頓時,薛影仿佛看到第一次和她見面時候的她,是那么的防備心強及拒人于千里之外。

  “別想太多了,明天屈鷹就會回到香港,你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未免太便宜他了!

  嫉恨已經在不自覺間蒙蔽了她,鹿惜秋尚未察覺,也許是太過突然,才會讓她一時無法接受,而被恨占據了心。

  “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薛影說完,轉身就走,其實她也不愿見到這樣的鹿惜秋,但惟有這么做,她才會清醒。

  目送著薛影離去的背影,鹿惜秋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全世界給遺棄,就像當初父母去世,屈鷹在那時遠赴加拿大讀書,只留下她獨自面對孤單寂寞的日子。

  不過,幸好那時遇到了姜二,如果沒有他,現在她的家仇非但報不了,可能連她都難逃一死。這一次她必須狠下心殺了屈鷹,反正現在的他已不再是她專屬的!

  他騙了她!她絕不會原諒他……

  ◎  ◎  ◎

  接近過年時節,機場內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急于返家團圓的人。

  汪捷玲不停地望著入境口瞧,殷殷期盼著屈鷹的身影出現,十二年沒見了,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兒子說,并且問他有關報紙上的事情。

  “毅文、毅文!那個是不是阿鷹?”汪捷玲不確定的指著剛從入境口走出來的屈鷹問。

  “是。≡蹅冓s快過去吧!”屈毅文一說完,便拉著妻子往前走去。

  “爸、媽!”見到父母,屈鷹難掩心中的思念之情,大庭廣眾之下,竟濕了眼眶。

  “阿鷹!怎么晚了一個小時?”屈毅文關心地問,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面容有著重逢的喜悅。

  “飛機在空中多盤旋了一會才下降落地!對了,我不是叫你們不必來接機的嗎?”

  “都是你老媽啦!硬是吵著要來!鼻阄膶⑺胸熑味纪平o妻子,忘了自己也想瞞著她,偷偷跑來。

  “還敢說我!是誰趁我睡午覺時,悄悄的拿起車鑰匙,我問說要去哪?居然還騙我說去加油站加油。”汪捷玲不甘示弱地泄了丈夫的底。

  “我……我哪有!”屈毅文一時情急,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不打自招,頓時漲紅了一張老臉。

  “你。⌒迋學位一修就是十二年;你可知道媽有多掛念你!蓖艚萘岵淮罾碚煞,徑自轉身對屈鷹訴著這多年來的牽掛。

  “在那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吃飽?睡覺有沒有踢被?有沒有想媽?”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絲毫沒讓屈鷹有回答的時間。

  “你一下問那么多問題,叫他怎么回答?”屈毅文忍不住替兒子抗議。

  “不知道又是誰啊……”她的話尚未出口,就被丈夫的手給搗住了。

  “咦?阿鷹。∨赃呥@位小姐是……”屈毅文眼尖的看見被忽略在一旁的梁郁芳,趕緊問。

  “喔!對了,差點忘了跟你們介紹,她叫梁郁芳,是我在加拿大的最佳拍檔加軍師!”

  屈鷹一臉歉意地將她推到父母面前,要不是父親提醒他,他真的會因沉浸于天倫之樂而忘了她。

  “伯父、伯母你們好!”梁郁芳堆起討人歡心的笑容,諂媚地問候了聲。

  “梁小姐,你也住香港嗎?”汪捷玲故意問,因為她總覺得她的笑容不簡單,而且聽她的口音也不太像香港人。

  她盯著梁郁芳看,愈看愈覺得面熟……

  啊,對了,就是報紙上那名女子嘛!

  一想起來,汪捷玲趕緊拉著屈鷹到一旁,壓低聲音拷問:“阿鷹,你老實告訴媽,你愛你的未婚妻嗎?”

  “當然。∥乙呀洿饝疹櫵、保護她一生!彼硭斎坏幕卮稹

  她就知道會出事!那惜秋怎么辦?這個笨兒子,那女人哪一點比得上惜秋,雖然惜秋消失了十二年。

  “媽,惜秋咧?怎么她沒來接機?她不曉得我回來了嗎?”從剛剛他就一直梭巡著鹿惜秋的身影,卻始終沒見著人,讓他不禁感到困惑。

  “你都有未婚妻了,她干嘛還來接機。”汪捷玲小聲地說了句,生怕兒子再繼續問下去,轉身往丈夫的方向走去。

  屈鷹見母親面有難色,一股不好的感覺由腳底竄遍整身。

  “惜秋呢?媽!爸!”他緊張地問。

  梁郁芳將他心急如焚的一幕盡收眼底,為什么他那么在意那個小她五歲的黃毛丫頭?哼!她才不信鹿惜秋有多大的魅力。

  “她……她……”汪捷玲吞吞吐吐,一句“她不見了”的話老說不出口。

  “爸!”屈鷹見母親吞吐難言,愈覺得事有蹊蹺,于是,轉而問向父親。

  “唉!在你出國后沒多久,惜秋……惜秋就無故失蹤了!鼻阄膰@了口氣,紙包不住火,干脆坦誠。

  “什么?!難道沒有報警嗎?”

  乍聞這個消息,屈鷹亂了心緒,惜秋失蹤了十二年,他卻全然不知,還說要保護她,鹿伯父、鹿伯母在天之靈,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梁郁芳聞言不禁竊喜,這么一來,她就能近水樓臺先得月,沒想到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平白少了個情敵。

  “有啊!我們都報警了,但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就好像她消失在這世界一樣!蓖艚萘嵋幌氲绞й櫠嗄、生死未卜的鹿惜秋,禁不住心酸地哽咽。

  “不要亂講!我……我一定會找回惜秋,就……就算是一具尸體。”屈鷹抖著聲音說。

  一聽到母親的猜測,讓他的神經緊繃到最高點,久久無法平息。

  “對啦!伯母,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找到惜秋的!绷河舴甲炖锇参恐麄儯瑑刃膮s盤算如何在屈家占有一席之地。

  汪捷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都忽略了你!”屈鷹抹了把臉,重整好情緒,歉然地對梁郁芳說,然后又轉向面對父母親,道:“爸、媽,郁芳想在香港玩幾天,所以會住在我們家一陣子。”

  “伯父、伯母,打擾了!我……”

  “什么?阿鷹,你太過分嘍!非但訂婚時沒告訴我們,現在竟然還想先試婚!蓖艚萘岽驍嗔河舴嫉脑挘瑤捉叵嘏R眼前一頭霧水的屈鷹。

  “哈……哈哈哈……”屈鷹與梁郁芳面面相覷了會,隨即爆出大笑。

  “還敢笑!喝過洋墨水,就變得目中無人是吧!”見他倆非但不悔改,還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她憤怒的喝斥了聲。

  “媽,你誤會了啦!媒體上的報導是我為了保護惜秋而這么做的。”屈鷹強忍住笑意的解釋。

  “是啊!伯母你誤會了!”梁郁芳趕緊澄清誤會。原來屈鷹的媽媽一直對她沒什么好臉色的原因就是這個,那她得慢慢來,不能太心急,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對她另眼相待,更勝過于鹿惜秋。

  “什么啊!原來如此,害我以為你忘掉和惜秋的承諾了咧!”汪捷玲恍然大悟,揚起一抹費人疑猜的得意笑容。

  好不容易熱絡起來的氣氛,又因為汪捷玲的一句話再度陷入沉寂,屈鷹牽起一抹勉強的微笑,想借此表示他的振作,卻反而得到反效果。

  “都是你啦!哪壺不開提哪壺。”屈毅文怒瞪妻子一眼后,拍拍屈鷹寬厚的背,安慰道:“別太難過,吉人自有天相,十二年前惜秋都能大難不死,爸相信她現在也一定活得很好!

  “謝謝爸!我一定會把惜秋找回來,帶到你們面前!鼻椇V定地保證。

  拾起滿滿的落寞,他絕不會被小小的挫折打敗,因為惜秋還在某處等待他的救援,所以,他會一直找,找到她為止。

  “爸、媽,走吧,我們還得向郁芳介紹一下我們家!彼屓坏匚⑽⒁恍φf。

  汪捷玲及屈毅文有默契地對看一眼后,紛紛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領著梁郁芳尾隨其后。

  步出機場,屈鷹抬頭仰望已漸昏暗的天空……

  惜秋,你究竟在哪里呢?

  清晨的露水仍重,屈鷹瞞著家里的人,緩緩地踱步到鹿可風夫妻的墓碑前,一徑沉溺于悲傷的他,絲毫沒發覺有雙眼睛正緊盯著他。

  “伯父、伯母,屈鷹回來了,但是惜秋卻失蹤了。對不起,我竟然沒好好的照顧她。”屈鷹雙手合握,十分虔誠的仟悔著。

  然后,他將手中捧著的花,輕輕擺在墓前,近似哀求地又道:“鹿伯伯,我是個可惡的人,沒有遵守與你的約定,你一定很生氣。但,你在天之靈,可不可以指引我,惜秋現在究竟在哪里?”

  他低著頭說,渾然不覺漸漸向他靠近的鹿惜秋。

  “懺悔啊!做錯事后才來懺侮最惹人厭!甭瓜镏S刺道。雖然屈鷹一副憔悴的模樣,令她于心不忍,但只要想到他背棄諾言,一股不滿的心酸就會蓋過那不必要的仁慈。

  “誰?!你……你怎么能偷聽別人講話?”屈鷹聞言,猛然轉過頭,指責的說。

  頭一回,他心里突然對眼前的女人產生一股熟悉,好像與她曾經在哪見過面。

  “笑話!誰規定我不能待在這。如果你怕別人聽到你懺悔的話,那你有本事把這全包下來呀!”鹿惜秋毫不留情地反擊。

  “你……”屈鷹氣得牙癢癢,卻無話可以反駁。

  “不過,你不錯嘛!不但學問一等,連未婚妻也是不能小覷的角色。”她一臉不肩地將臉湊近他,滿是酸意地說。

  “呵!原來媒體的影響力如此大!連你這陌生人也曉得!彼嘈Φ馈

  “你似乎不怎么快樂,難道你還有什么不滿足?”她看得出他落寞的神情。

  “我當然不滿足!”

  “你太貪心了吧!都已經功成名就,而且又有個精明能干的未婚妻,還有什么不滿足?”她憤怒的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

  “因為……我的未婚妻根本不是她,是另有其人。”他看了她一眼才開口,“算一算,她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紀,我們十二年沒見了,我很想她,但我不知她現在在哪?因為她已經失蹤十二年了。”

  “你……你們什么時候訂婚的?”她支支吾吾的問。

  “說出來也許你會笑,不過我相信我們都是認真的,就在我十八歲,她十三歲的那一年,我們互訂終身!被貞涍^往,他不自主地在臉上掛上一抹幸福的笑容。

  原來……原來屈鷹并沒有背棄諾言,是她誤解了他,以為他是個負心漢。鹿惜秋震驚的忘了言語,一顆心滿溢著甜蜜快樂,感動得幾乎要一頭沖進他的懷抱。

  不過,念頭一轉,她又頑皮的動了歪腦筋,既然他不認得自己,那她不如將計就計的耍耍他吧!誰叫他要認不得她。

  “小姐,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素昧平生,但我卻一古腦的對你講了一堆!彼麊玖藛臼竦乃,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她說這么多,也許是她讓他想起惜秋吧!

  “唉喲!你客氣什么,素昧平生沒關系,咱們可以做個朋友。∧悴灰舱f你的未婚妻跟我很像!彼p浮地將手搭上他的肩膀,巧笑倩兮地說。

  屈鷹望著她微微怔了一下,突然感覺她有些神似自己記憶中的某個人,難道她是惜秋……

  不、不可能!他一定想惜秋想瘋了,才會將她看成惜秋,她不可能有如此輕率的態度與行為,而且如果真是惜秋的話,他不可能認不出來。

  “喂、喂!怎樣,你考慮得如何?”她五只手指在他發呆的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則不安份地勾住他那已不若以前瘦弱的結實手臂。

  “你……請你自重!彼荒樝訍旱厮﹂_她的手,好像被她碰到就會倒霉似的。

  “自什么狗屁重啦!我們素昧平生,你不也對我說了很多嗎?就當我們有緣嘛!更何況,世界那么大,偏偏我們相遇在一起吶!”她一副義正辭嚴的講著大道理。

  他那有如驚弓之鳥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想大笑,但為了顧全大局,她只好隱忍著。

  “一個女孩子,言行如此隨便,實在不是很好。”他真受不了現在女孩子的觀念。

  “咦?那你未婚妻也同我一般隨便嘍!”

  “我只說她的年紀與你差不多,誰說和你很像!”他氣急敗壞地回嘴,心情惡劣地轉身就走。

  “喂、喂!你別走。〉鹊任!甭瓜锟觳礁纤。

  “請問你有什么事嗎?”屈鷹不耐的停下腳步,口氣充滿不屑。

  “沒……沒有啦!我只是想跟你多聊聊!彼Φ靡荒槧N爛,并沒有因為他鄙視的口氣,而打退堂鼓。

  “小姐,拜托好嗎?要聊請你找別人聊,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與你在這耗!彼麩o奈地說。

  天哪!他究竟造了什么孽,惹了這個死纏爛打的麻煩?

  “不行吶!這樣多不公平啊!你都對我講了一堆,如果我不告訴你一些關于我的事,我們要怎么變成朋友?”她不平地嬌嗔道。

  聞言,屈鷹旋過身面對她,挑高一道眉問:“小姐,我何時答應你,要和你成為朋友的?”

  “。∧戕D過身了,這樣就表示你有意想和我成為朋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別害羞啦!”她自作主張地下了結論。

  “算了,你要說什么都隨你吧!”他攤攤手,放棄甩掉她的念頭,轉身先走。

  “那你走慢點,我會跟不上你的腳步!彼诤箢^吆喝道。

  “其實!我以前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他大我五歲,長得很高,皮膚黑黑的……”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瞄瞄他的表情。

  “那又怎樣?”

  “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去上學時,他為了去買棒棒糖,竟穿越馬路,結果被老師重重打了三下,罰倒一個禮拜垃圾。”她愈想愈覺得好笑,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陶醉在兒時記憶中的她,深深地鎖起眉,不解她干嘛要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給他知道。

  “對了、對了!還有一次,他暑假作業沒寫,然后開學就到了,他來不及了,就把他的作業拿給我寫,多可惡啊,對不對?”吞了口口水,她又道:“不過啊,嘻!老師看了之后,發現字跡不對,結果他被罰抄了五遍。”

  這些事,怎么跟他小時候的“豐功偉業”如此相似,難不成有人跟他一樣頑皮?

  “還有啦,他有一次去游樂園玩,我們一起去玩鬼屋,你知道發生什么事嗎?他竟然、竟然嚇到尿濕褲子,哈哈哈……真的、真的是太好笑了!彼娝兴t疑,又趕緊提起他另一件糗事。

  不對!她怎么會知道他小時候的事?難道她是惜秋以前的同學,而惜秋把他的糗事都—一陳述給她聽,否則她怎么可能了解得如此詳細。

  她盯著他不停猜測著答案的表情,心中感慨無限,究竟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呢?否則他怎么會無法認出她。

  “你到底是誰?”他還是提出了疑問,他總覺得她很面熟,奈何卻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誰?

  “我覺得好傷心、好難過,因為我找到他了,也認出他了,可是……”她不理會屈鷹的疑惑,將落寞的視線調向遠方,用著無比哀怨的眼神說:“可是他卻認不出我!”

  側看著她那雙盈盈眼眸,屈鷹似乎找著一抹熟悉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悸動,他有些不敢確定的問:“稱……是惜秋?!”

  “難道你認為世上還會有第二個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嗎?”她不答反問,眼里蒙上一層水霧,嘴角卻漾著幸福的微笑。

  “惜秋,你是惜秋!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爸媽會幫助我!彼榫w激昂的朝向蔚藍晴空大聲歡呼。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內心的感覺,對這戲劇性的結果,他有些不敢置信,害怕眼前的一切,僅是稍縱即逝的幻影,直到她那雙纖細的柔荑,輕撫上他俊逸的臉龐,他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屈……哥哥,惜秋、惜秋好想你。 彼钌畹啬曋。

  “傻瓜!難道我就不想你嗎?”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喃喃地訴說著。

  他緊緊地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又會無端的從他眼前消失。

  他們彼此相擁著,誰都不愿破壞這一刻,連說話都顯得多余。

  “我爸媽很惦記你,他們如果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過了許久,他輕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溫柔地笑道。

  “那我們還在等什么,你不帶我回家嗎?”她偏頭一笑,將手伸出去,交付予他,仿佛寄托她的一生一世,即使未來會碰到難題,她都愿意與他共同克服。

  屈鷹握住她的手,扛起這甜蜜的負荷,不愿她的未來再遭受孤單寂寞的侵襲,他絕對不會再讓她一個人獨自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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