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凝視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黃昏了,此刻的舊金山寵罩在一片橘色的夕陽余暉下。
什么時候她和霍斯才能夠像對夫妻般地攜手回家呢?
現在她住在霍斯位于高級住宅區的房子,但是里頭的冷清常常壓得她快要窒息,所以她還是寧可三天兩頭就回陳媽媽那兒睡。
霍斯,你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桑桑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為了怕霍斯擔心的話,她真想待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共患難,一同找出邪惡的幕后主使者。
然而此刻,她只能無時無刻地擔心著他的安危。
“想到這里,她便忍不住拿起電話,撥往亞特蘭大的克萊頓飯店,她要聽聽霍斯的聲音,知道他現在平安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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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已經和黛安長談過了,他大致了解整個受賄和行賄的過程,但是對于調查局里何人涉案還是個謎。
黛安愿意出來作證,檢舉柯契爾行賄和不法的事跡,但這只是完成了一小部分,霍斯要揪出所有的不法分子。
“等到真相大白時,我希望你能出來指證這一切。不過在那之前,你最好先回到梅肯,這樣比較安全。”
“不!”黛安猛搖著頭。
霍斯微覺訝異地看著她,“為什么?”
“我不要再躲著,我要看柯契爾和那些調查局的敗類是怎么死的!彼龖嵑薜卣f: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種擔憂與害怕,更不會忘記他們要殺我滅口時的猙獰,我要留下來!
他皺眉地看著她,“這不是聰明的作法!
“聽我說,”她眨著紫羅蘭色的大眼睛,“我可以幫你的忙。”
霍斯搖搖頭,“目前并不需要。”
“我堅持。”黛安看著他性格俊朗的臉龐,突生出一股強烈的勇氣,“我不是個無能的弱女子,要不然我不可能逃出他們的魔掌,現在我想要幫你揪出他們,我知道我可以幫上你的忙的!
他依然不贊成,“太冒險了,而且我需要你好好的活著,到時可以出來指證他們!
“或許我可以躲在亞特蘭大,這樣你需要我時就可以聯絡我!彼裏嵝牡靥嶙h。
霍斯微瞇起眼睛,“我不明白!
“有什么好不明白的?這樣子你也有個人可商量。”她飛快地解釋著。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堅持要冒著生命危險留下來,這并不是很必要的!彼曋
她的眼睛,在里頭看到了靦眺和羞窘。
“我想幫你!彼拖骂^來,覺得臉龐開始發燙。
“為什么?”霍斯覺得她的神情有點異樣。
黛安輕咳了一聲,她知道她心底的感覺是什么。“我想幫你,而且……而且我覺得在你身邊很安全!
霍斯皺起眉頭,直覺有些不對勁,但黛安隨即的話又讓他推卻不得。
“一旦你揭開了一切,你想他們還有可能放過我嗎?也許在我還沒有出面指證前,他們就已經搶先一步殺我滅口了,你知道他們有那個能耐的!
“如果我取得了柯契爾計算機內的證據,那么他們便不會猜想到你其實并沒有死,我保證壞在出庭指證之前,真實身份絕不會被拆穿的!
“我不能冒這個險,如果我一直在你身旁的話,至少你可以保護我的安全!彼,堅定地道:“如果不是沖著你,我不會出來做證人的,因為太危險了!
霍斯看得出她說的是真的,假如他不肯保護她的安全的話,那么她是不可能出來作證的。
他不禁蹙眉深思起來,物證固然重要,但是他也十分需要黛安這個人證。
過了半晌,他點點頭,“好,但是你想躲在亞特蘭大哪里?”
“你這里!闭f完,她抬起頭迎向他的目光。
霍斯聞言愕然,“你說什么?”
“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我只是希望你能貼身保護我。我住在你房間里,但是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她苦笑了一下,“我躲了兩年,所以這并不會很困難!
“不行。”他立刻搖頭反對。
“你需要我這個證人,而我需要你的保護!
躲躲藏藏地過了兩年,在他的身邊她才有種安全放心的感覺,她絕對不要離開這種安全感。
她已經怕夠、驚駭夠了,她要一個能讓她依靠的臂彎,而他是她最好的人選。
黛安向來就知道自己的感覺,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她是個固執堅毅的人。
霍斯看著她的眼眸,明白她是認真的。
他在心中輕嘆了一聲,他一定得妥協,因為他需要她這個證人。
而且他明白她的處境,唯有如此才是最好的保障。
“好,不過我要你答應一件事!
黛安欣喜欲狂,“什么事?”
“絕不可以踏出這個房間半步,當服務生過來打掃時你要躲起來,而食物和衣服我會幫你帶進來。還有,”他加重語氣地說:“我睡沙發你睡床。”
“當然,你以為我是什么樣的女人?”她紅著臉道。
“我只是不想引起任何誤解罷了!彼麚]揮手,“好了,我現在要到契爾化工去,你先在飯店里休息。”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
她只知道他要對付契爾化工,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調查局還是什么秘密單位的人。
霍斯回頭,拋給她一個神秘莫測的眼神,“我是費湯米,把你從這堆紊亂中救出來的人,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說完,房門在他身后關閉,黛安不禁驚喘了一下。
老天,他真是性格!
黛安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悸動。
人在危急時都會脆弱地想找個感情的依靠,是這么一回事嗎?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離開他!
電話正好在這時響起,她害怕地瞪著那具電話。
該不該接?會不會是契爾化工的人打來的?她不能讓人知道費湯米的房間里有人。
她望著響個不停的電話,咬了咬下唇,也許她可以佯裝是打掃的清潔女工,或者是費湯米招來的女伴。
不會有人懷疑的,她相信她夠鎮定、夠機警。黛安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終于忍不住伸手拿起話筒。
“喂?”
“喂?”桑桑登時一怔。
怎么有個女人在霍斯的房里?她該不會是打錯電話了吧?
“請問是克萊頓飯店的五O八號房嗎?”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
“是的,請問你是那位?”
是個女人的聲音,黛安不禁好奇起她是誰。
“請問費湯米在嗎?”桑桑問著霍斯的假名。
黛安心猛跳了一下,她的腦袋瓜于飛快地轉動著,她要怎么做才不會啟人疑竇,又能套出對方的話?一個想法陡地躍人她腦海。
“湯米他在洗澡,請問你是哪位?”她刻意裝出慵懶撩人的聲音,令人一聽就不難想像,她剛和費湯米一番云雨過。
桑桑一聽,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在洗澡?你是誰?”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多年來的自制和冷靜叫囂著要崩潰。
“我是他的女伴,請問你有什么事嗎?”黛安相信自己這樣說,應該沒有人會懷疑她為什么會在這個房間里的。
桑桑只覺得心倏地涼掉,她閉了閉眼睛,拚命控制著自己不要顫抖,不要尖叫。“我是他的同事,只是打電話過來問問他度假度得如何,是不是很愉快!
黛安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的話太令人懷疑了,她或許是來打探口風的。
“謝謝你的開心,他非常愉快!摈彀怖^續用那魅人至極的聲音說:“你要不要留個話?等他洗好澡,我請他打個電話給你。”
“不用了。”桑桑的聲音平板冷漠。
“那 再見!
掛上電話的黛安不禁贊美著自己,她相信她應對得很好,而且她得記得告訴湯米,有個女人打電話過來打探消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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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叫他湯米!
桑桑雖然想說服自己,霍斯并沒有背叛她,但是當她想起那個女人用柔媚的聲音說著“湯米”正在洗澡時,她不免直覺聯想到--
霍斯真的帶了個女人回飯店!
女伴?會不會是妓女?
不,霍斯的品味太高了,不可能是妓女,可能是個美麗大方的貴婦,兩個人在一起滿足彼此生理需求的。
當她想到霍斯堅實強健的身體和另一個女人交纏著時,她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
難怪他不讓她跟,難怪……
不!
她又馬上替他辯白:不是的,霍斯是真的怕她危險,所以才不讓她跟在身旁的。而且他的情緒處于緊繃的狀態,找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也是正常的。
不,雖說如此,她還是沒有辦法諒解!
桑桑捂住臉龐,被背叛和嫉妒的痛苦翻騰地絞疼了她的心。
她為他擔心不已,全身的神經緊繃得像是快要斷掉時,他居然背叛她!
不,不……
痛苦強烈地襲上她,讓桑桑疼得抱緊肚子跌坐在地上,她覺得全身好冷好冷,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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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駕著車離開契爾化工,想到剛才與柯契爾會面的情形,他不禁微微一笑,從明天開始,他正式成為柯契爾的法律顧問。
柯契爾還愉快地祝賀他加入契爾化工,在亞拉巴馬州設廠的事已經奪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現在的柯契爾是被興奮沖昏了頭。
霍斯回到飯店,一打開門,正好看見黛安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瞪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你終于回來了!彼鞓返氐秃糁笆虑檫M行得如何?”
“很順利!彼呦螂娫,拿起話筒撥號,“你想吃點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餓昏了!
霍斯叫了飯店的餐點上來,黛安等到服務生離開后才從里面的房間走出來。
她看著滿推車的食物時,不禁眼睛一亮。
“老天,我好久沒有放心地大吃一頓了!彼e起刀叉便朝著牛排進攻。
霍斯拿起一片面包慢慢吃著,“你是怎么跟契爾化工的人接上頭的?”
她的眼神黯然了一下,“我只是個行政秘書,諾許先生要我怎么做,我就只能怎么做。”
“為什么不呈報給上級知道?”
“沒有機會,我也不敢!彼畔铝说恫,喝了一口水后說:“再說,我的上級也收受賄款,我要往哪里去告?州政府嗎?我又怎么知道州政府里有沒有被人打點過呢?”
“太可惡了!被羲狗薹薜卣f。
“不談那個了!彼蝗幌肫鹨患虑閬恚皩α,今天有一通電話是要找你的!
“你接了?”他皺眉地問。
“放心,我的回答絕不會讓人懷疑的。”她充滿自信地笑道:“那個女人說是你的同事,她打電話來只是要問你度假是否愉快……那女人是敵人還是朋友?”
“女人?!該死!”霍斯聞言臉色大變,“你跟她說了什么?”
“我……我說你正在洗澡,不方便聽電話。”黛安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訥訥的回道。
“該死!”他低咒一聲,飛快地抓起電話就往里面的房間走去。
待關上門后,他連忙按下電話號碼,桑桑應該已經回到家了。
他打回家里,卻只聽到錄音機里桑桑溫柔冷靜的聲音,“我是莫桑桑,很抱歉,現在沒空接聽您的電話,請您再嗶一聲之后留話,謝謝!
霍斯按掉電話,然后又打她辦公室的電話,然而話筒里卻傳來沙太太的聲音。
“喂?總經理辦公室,請問你是哪位?”
霍斯連忙壓低聲音說:“我找葛小姐。”
“葛小姐已經下班了。”
“真的已經下班了?”
“請問你怎么稱呼?你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謝謝你!”霍斯連忙掛上電話。
糟了,桑桑一定是誤會了,現在她甚至連電話都不肯接。
“想到桑,F在有可能心痛如絞地哭成了淚人兒,他的心就像是有千萬把刀在戳一般。
不行,他一定得向她解釋清楚。
他再次按家里的電話號碼,在嗶聲過后,用著最誠摯的聲音懇求道:“桑桑,我知道你在家,你不要不說話……請你接接我的電話吧!今天的事是一場誤會,我可以解釋的,請你不要誤會我,求你!
電話依舊毫無動靜,只有錄音機一直在運轉著。
“我愛你,我沒有背叛你,請你相信我,黛安她只是--一”
“湯米,你怎么了?”黛安輕敲兩聲便直接推開門,探頭探腦的說:“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霍斯臉色難看至極,“請給我一點隱私,我正在打電話!
黛安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她有些尷尬地說:“噢,對不起。”
霍斯重重地嘆了口氣,掛上那個始終沒有人接聽的電話。
“抱歉”他轉身走出臥室,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對不起,我打擾了你!摈彀部粗林氐哪樕⌒囊硪淼卣f。
他搖搖頭,“沒事,我只是……累了!
該怎么向桑桑解釋呢?
“你累了?我倒杯咖啡給你好嗎?”
“謝謝!彼铝丝陂L氣,坐倒在沙發上。
桑桑現在不知怎么樣了?她會不會正在難過流淚?他該怎么辦?
如果不是為了揭開事實的真相,他一定馬上飛回舊金山向她解釋,撫平她的傷痛。
但是他不能。
“咖啡來了!摈彀矞厝岬剡f給他。
“謝謝!彼屑さ匚罩鵁釥C的咖啡杯,期望在當中得到力量。
而在舊金山這一邊,桑桑卻是坐在地板上,失神地瞪著那具電話。
她該怪這具電話的功能太好嗎?
她除了聽見他的焦急之外,更聽到了那個女子的溫柔關懷。
她居然還在霍斯的房里,而且聽起來像是在里頭待了很久。
霍斯居然這樣對她……桑桑瞪著電話,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感到頭疼欲裂,小腹像是有刀刃在戳刺般痛楚;而冰冷正慢慢地從心臟蔓延開來,讓她的四肢百骸感到刺骨的冰冷。
老天,她真想死!
上次是為了霍斯的死,這次則是為了他的背叛。
為什么老天要給她這么苦的愛情?
成天活在替他擔驚受怕的日子當中已經夠受的了,現在她還要承受他的背叛?!
難道時間和空間真的會侵蝕掉人的情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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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桑桑臉色蒼白地到達莫氏,沙太太看到她時,不禁低呼了一聲,關切地問:
“老天,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事!彼龘u搖頭,微微一笑道:“只是頭有點痛,沒事的。對了,今天不是要開會嗎?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只是你現在這樣可以主持會議嗎?要不要請辛經理代理?”
“我沒事的!彼俅螐娬{,“還有,把科特鋼鐵的資料拿給我,我要看一下!
“是的。”沙太太擔憂地看著她蒼白若紙的臉,卻不知道該怎么樣勸才好。
桑桑的固執和堅強是出了名的,自從莫先生出事之后,她就不曾把脆弱的一面顯露出來。
為了莫氏,她不知隱藏了自己多少的委屈和難過?在面對眾人時,她只會表現出冷靜自持的一面。
如果莫先生在天之靈有知,一定會心疼極了。
沙太太嘆息著,卻只能跟隨著桑桑的腳步進辦公室--她還有一個早餐會報數據要交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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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坐在專屬的辦公室里,靜靜地敲著鍵盤。
這幾天他已經熟悉了所有契爾化工內外的法律事務,從小件的合約擬定到大宗的交易條款,他無不摸得一清二楚的。
但是唯有工廠廢污處理一事,并沒有讓他知道,也許是對他還不大信任吧?
不過霍斯不打算和柯契爾耗太久,他會伺機進入柯契爾的計算機內取得名單的。
這一天,機會終于來了。
工廠和公司里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只剩下霍斯還在處理一份柯契爾交付下來的法律合約條款。
晚上八點整時,霍斯無聲地潛進柯契爾的辦公室,然后打開他的計算機。
這兩年為求謹慎,柯契爾已經把之前的檔案密碼更換過了,這使得霍斯破解的時候增添了幾分麻煩,但他還是沉著冷靜地輕敲著計算機鍵盤。
這次他花了半個多小時破解密碼,但是當他成功地進入檔案時,所有的辛苦都化作欣喜。
檔案代號叫“代價”,內容除開一九九五年的數據之外,還登錄了自一九九五年到一九九八年,所有受賄者的名單。
其中包括調查局的副局長畢克?班杰明!
霍斯深吸了一口氣,難怪他會被命令“消失”。
根據這份數據顯示,柯契爾從一九九五到一九九八這三年的時間,就送了畢克三百多萬美元的賄款。
幸好柯契爾有良好的記帳習慣,所有的人被他這么一記,統統逃不了。
而且在進入契爾化工的這幾天,他又得知了柯契爾有一個錄音存證的“好習慣”。
他太小心了,怕有人會死不認帳或者是坑他,因此他的任何交易,他都會錄下雙方談話的內容--這還是霍斯在他酒后拍馬屁所得的情報。
霍斯利用印下屏幕上數據的時間,迅速地在柯契爾的辦公室搜索起來,最后終于在書柜底下的一迭假書里,找到了十幾卷上面標示“代價”的錄音帶。
這下子有了名單和錄音帶,霍斯不怕柯契爾不俯首認罪,因為在名單中有些賬戶密碼隱密無比,絕對不會是假造的,相信法官和檢察官會很喜歡這份名單的。
已經好久沒有這么大的一樁丑聞弊案了,媒體將會聞風而來,提前摧毀契爾化工的信譽和畢克的政治前途,而當黛安出來作證時,畢克和柯契爾更是逃不了了。
當他難掩興奮地將十幾張報表紙撕下來的同時,他突然想到,如果桑桑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一切終將結束,他就快要回到她的身邊了。
但霍斯卻又陡地愣住,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和恐懼攫住了他。
桑桑誤會了他,他該怎麻解釋?
對了,等到事情結束之后,他再帶著黛安到舊金山,當面向桑桑解釋清楚,相信桑桑一定會明白所有的事情。
霍斯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氣,放松地將所有的紙張折迭起揣人懷中。
辦公室外的長廊上悄然無人,他身影迅速地隱沒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