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揚那超人氣的名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她總算見識到他厲害的一面了。
在國內股市低迷,國際股市更因受到美元貶值及日圓升值等因素影響,而出現劇烈的波動,所有投資人、各產業一片慘淡時,卻獨獨他賺了錢,事業體系還一路擴充、壯大。
對企業經營、投資之道完全外行的沈青穗,這段日子在卓揚的調教之下,腦袋瓜也略微開了竅,懂得一點投資之道。
仗著他的投資專長和兩人特殊關系,沈青穗把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托他代為投資。
她還記得那天她拿著七千元,表情很慎重地把錢交給他時,他捧腹大笑的模樣。
“天。∑咔г耐顿Y金額——親愛的,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當時他是這么說的。
竟然敢笑她!沈青穗額頭當下劃了三條小丸子黑線。
“我這是在考驗你,想看看你的能耐究竟有多大?”講白一點呢,如果他能把這七千元變成七萬元,那他就真的粉厲害了。
“我的‘能耐’你早見識過了,不是嗎?”他暖昧地對她眨眨眼。
“呿,我要看的是你的真本事,不是指那方面!彼樇t地說,怒嗔他一眼。
他回以充滿自信而帥氣的一笑!澳愕戎瓢!”
好!她就耐心等著。
可這一等就三個多月。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一忙起來,真是神龍不見首尾的。
前陣子他還終日清閑地老纏著她,這一個多月來卻又完全不見人影,只有偶爾給她幾通電話。在電話中他告訴她,他現在人在香港,而後轉到了紐約、然後前往倫敦、接著飛到巴黎……前幾天,他落腳在瑞士。
喝!果真是大人物,全球走透透。
她真佩服他,光是應付一些演講會都忙不過來了,竟然還有本事把自己的事業打理得“嚇嚇叫”。
打了卡下了班,一如往常,她開著她心愛的奧斯汀小車,沒有在外多做停留,直接回家去。
在自家門前,她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帥氣地斜倚在一輛高級房車旁。
“你……你回來啦!”乍見他,她的心情是興奮的。
清麗的臉龐完全掩不住狂喜與熱切,她一下了車,就往他身懷里飛奔而去。
他訝然她如此雀躍的反應,大大張開雙臂,迎接她入懷。
長發在她身後飛揚,在她撲入他的懷中時,那發絲輕輕甩過他的手臂。
“等不及想見你一面,我特地先轉回臺北,親自登門來拜訪了!迸跗鹚哪槂,一雙炯亮黑瞳望進她寫滿熱切思念的眼瞳里。
三個月不見,他很想念嬌麗單純的她。“好久不見了,想我嗎?”他輕聲低喃,滿懷相思意。
今晚見過面後,明天一早他又要飛往新加坡,這一出國又得忙上近半個月才可能再回臺北來。
“有一點!彼纹さ貙λA苏Q,眼瞳閃著笑意。
騙人!他一眼就看出來,她其實是很想念他的。
一直緊抿的嘴角突然往上彎起一個邪氣的弧度,他神秘一笑。
“我可是想你想得快要瘋了!钡统翜厝岬穆曇袈湎,他的唇旋即欺向她。
深深地吻住了久違的甜美,此刻他才驚然發現,原來他的女人是一只狂野的小貓咪。
纏吻之間,他輕聲嘆息;他想念她的唇,想念那屬於她的馨香、想念她的一切……
兩人忘我地癡心纏吻,完全忘了周遭的一切,天地之間似乎僅剩彼此的呼息和心跳聲……
“老伴,你快來呀!有個人、有個可惡的歹徒,竟在光天化日下欺負你女兒呀,老伴——”
突地,沈母的吆喝聲劃破了一切美好。
沈父一聽見吆喝聲,抄起榔頭就往外沖來。
“哪個死小子敢欺負我女兒?給我站出來,我手上可是有‘家伙’的!眰性向來溫文的沈父,竟也有如此沖動、光火的一面。
錯愕的沈青穗和帶著詭譎笑意的卓揚互看一眼,貼合在一起的兩人匆忙分開來……
“爸,我沒被輕薄啦!你快把手上的‘家伙’放下——”
那張櫻唇都被卓揚吻得腫脹又嬌艷,還敢說那男人沒對她下毒手。
“他是誰?叫他報上名來——”沈父裝腔作勢地揮舞著手上的大榔頭,那氣勢還真以為自己有蓋世武功。
“爸,你小心閃到腰哦!”真是敗給老爸了,沈青穗對卓揚露出一臉苦笑。
讓他看笑話了。
卓揚不好意思取笑未來的岳父大人,只好以聳肩回應沈青穗那臉尷尬的表情。
看女兒和那男人互相交流的眼神,兩老的視線在空中交會,沈母當下對這個男人的身分有了猜測。
“青穗,你過來,老爸保護你。”沈父還搞不清楚狀況,還真以為女兒被登徒子給欺負了,手上的榔頭又揮了揮。
“你閉嘴啦!”
沈母搶過沈父那把榔頭,快速收到背後去。
她一雙眼往卓揚身上溜啊溜,全身上下、左右打量。
如果他就是前些日子讓她女兒老是夜不歸營的那位始作甬者……那么她該對人家客氣一點,因為他極有可能成為她的女婿——如果她逼婚成功的話啦!
“青穗,快請人家進來坐,如果有時間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念頭一轉,她即刻換上殷勤的臉色。
“搞什么東西,他欺負我女兒,你還留他下來吃飯——”沈父一臉震驚和惱怒,不滿地對著老婆大聲叫囂。
“我留下他是有目的的,我們進去再談。”沈母把老頭拉進屋內,準備進行密商。
嘿嘿!這年輕人她越看是越滿意,今晚沒逼出個結果來,他是休想踏出她沈家大門一步。
看著老爸和老媽鬼鬼祟祟的背影,沈青穗驚覺事情不妙了。
“你慘了!彼o他一個同情卻又懊惱的眼神。
她不用想也知道老媽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一定是逼婚啦!
可萬一卓揚被嚇壞了,一口拒絕了婚事怎么辦?
到時候她會心碎的……
“趁現在,你趕快走吧!”她催促他快快離開,免得遭到算計。
卓揚看著她懊惱的小臉,銳眸把她那單純的心思全部看盡。
“就算這里是魔窟,我也得進去闖一趟!苯”垡徽拱阉哆M懷中,他用款款深情專注地凝視著她。
“我家沒那么可怕啦!”她還兀自陷在擔憂中,沒空理會他那雙會釋放出超級電力的黑色瞳眸。
如果她能看一眼的話,鐵定會被電到全身發麻,渾身燒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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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頓晚飯下來,她和他的婚事就大致底定了,她被“賣”了。
沈母堅持說媒、下聘、迎娶完全得按照古禮來,一樣也馬虎不得。
隔天卓揚又出國了,不過他的雙親,也就是她未來的公婆,則遠從英國飛回來,兩家長輩見過面後,就這么像陀螺一樣開始忙起來了。雙方家長忙得天昏地暗就是為了這場盛大的婚禮。
距離婚期還有月馀,她一點也不像其他新嫁娘一樣勤跑美容院、婚紗店。別人在忙,沈青穗倒像個無事的人兒似的,一樣上班下班,跑新聞。
反正新郎也沒分發工作給她,她倒高興地落個輕松。
現在正值中午,股市已經收盤。
沈青穗到樓下餐廳用餐時,聽見隔桌的人在交談,他們提及今天的股市收黑,投資人的心情是一片哀戚。
股市這么慘,那她的七千元會不會跟著賠光了?
沈青穗心里揣測著,越來越食不下咽。
從把錢交給卓揚代為投資到現在,她都沒過問,算算時間都三個多月了,她應該可以去向他探聽一下結果吧!
念頭一定,她便等不及地沖回辦公室,抓起電話就撥了卓揚的手機。
他現在人在新加坡分公司,再過兩天就可以回臺北來了。
“哈羅!”電話一撥通,彼端卻傳來溫柔的女人嗓音。
奇怪……怎會是個女人?!沈青穗愣了一下。“對不起,我可能撥錯電話了!钡曄驅Ψ降狼,匆忙把電話掛上。
她重新撥號,動作放緩地確定自己完全撥對號碼,然後接通。
嘟一聲後,電話被接起。
“哈羅!”又是女人的聲音。
她撥的電話號碼正確,那代表是接電話的那個人……不對。
“你好,我找卓揚!鄙蚯嗨肷葬衢_口,心里對這女人的身分相當存疑。
“卓揚……你指的是艾力克嗎?”那女人頓了頓,然後回應道。
“沒錯,我正是想找艾力克。請問他在嗎?”他的身邊有女人,而且他還容許她代為接聽他的私人手機。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上班時間偷腥?!
一思及這個可能性,沈青穗心里忿怒得想尖叫。
“你是誰?怎么會有他的手機號碼?”那女人沒有正面答覆她,反倒查起沈青穗的身分來。
“麻煩請你叫他來接電話,我有急事找他!鄙蚯嗨胗悬c火了,那女人憑什么查她的身分。
“很抱歉,他現在正在睡覺,恐怕沒辦法接聽你的電話!睂Ψ接终f。
“他在睡覺?”沈青穗從椅子上跳起來,妍麗的臉蛋刷過怒意,一顆心不由得緊窒難受起來。
“嗯,他方才忙壞了,現在正累得倒在床上睡覺,如果你沒什么重要事情的話,請別打擾我們休息!
說完,那擁有悅耳溫柔嗓音的女人就把電話給掛了。
對著話筒傳來嘟嘟作響的聲音,沈青穗一顆心好沉重……
她的腦海里止不住狂想地浮現他赤身露體和那女人在床上耳鬢廝磨的畫面。想必他和那女人忙了一上午,現在正累得睡起大頭覺來。
“該死的臭男人,敢背著我偷人……你真以為我那么好騙嗎?哼,咱們走著瞧,我沈青穗如果笨的真嫁給了你,我就是個世界第一超級大蠢蛋!
心一酸,她紅著眼眶,悶著聲對著電話大叫,而後把電話重重摔回去。
剛吃完午飯進到公司的同事,沒發現沈青穗情緒正低落,手上拿著一份專門挖名人八卦,早已過期許久的雜志,興沖沖地跑到沈青穗身邊,打開內頁遞給她看。
“沈青穗你看、你看。你上次采訪的那位大人物艾力克先生,被拍到和一個女人狀似親密地出入他位於淡水的公寓耶!哇!他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難怪有那么多的女人爭相擠著上他的床,哪怕只是能得到幾次溫存、幾句甜言蜜語而已……”
這些人,最愛聊這些八卦是非了。只要有八卦可聊,管他是第一手新聞還是舊聞。
情緒已經低落到極點的沈青穗,聞言更是火大得不得了。
“把雜志給我!彼橐矝]瞄一眼,便光火地一把搶過雜志,然後把雜志“咻”地往窗外丟去!俺裟腥,滾開我的視線!
“喂,你怎么把雜志丟了……”
丟了才對,免得看了礙眼。
不過,沈青穗如果認真看一下那張獨家密聞照片的話,一定會很後悔自己的舉動,因為那張照片的女主角正是她自己.在三個多月前,她被卓揚拐到淡水寓所幽會,深夜出入的那一幕,正巧被狗仔記者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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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彌漫著咖啡香。
卓揚一臉倦意地從床上起身,昨晚和新加坡分公司的幾位高層主管熬夜開會,直到早上九點左右才結束。
結束會議後,他立即躺到床上補眠,近四個小時的睡眠雖然不夠,但多少補回了一點體力。
為了能提早回臺北見她,他可是卯足了勁熬夜處理公事和會議。
離開他的房間來到客廳,他在看見妹妹卓妮臉上那詭異的笑意時,精銳的黑瞳光芒閃了閃,他感覺到事情大大的不對勁。
因為每當她清麗的臉蛋出現那溫柔迷人的笑容時,就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八成是不大好的預兆。
“有人找過我嗎?”他擺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此時很巧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有啊,是個女的!弊磕莸褪奏艘豢谀滔阄稘庥舻哪描F。
是青穗找他!知道他這支私人手機號碼的女人只有一個。
“你跟她說了些什么?!”他的臉色忽爾變得深沉。
這個妹妹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調皮個性,他的好友黎睿斯就曾經被她整慘了。
卓揚心里閃過一道擔心,連忙從她手中搶回自己的手機。
“沒呀!我只是告訴她,你昨夜忙了一個晚上,現在沒空接電話,正忙著……睡覺!
她格格嬌笑著,那臉過於愉悅的表情給人發毛的感覺。
她闡述的是事實,但這些話經由她的口傳到另一個單純女人的腦中,事情鐵定會變得很慘!
“該死!卓妮,你會把我害慘的!币宦暠┖群鸪。
“有嗎?”卓妮姿態優雅地繼續喝著她的咖啡。
“你——即刻給我滾出我的房子去。”
“等我咖啡喝完,我自然會走人。”
“該死的!都是睿斯把你給寵壞了。”那暴喝聲雖大,卻有著無力感。
“提他干么?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看了他就討厭,呿!”
原本帶笑的美眸閃了閃,換上不悅;提到黎睿斯,她的情緒就大壞。
“我現在沒空理會你和他之間的恩怨!北凰@一攪和,他自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卓妮,如果你老哥這個婚結不成的話,你這輩子也休想嫁人了!焙菰捪日f在前,她敢玩她老哥,就得付出代價。
卓揚幾乎是反射性地即刻按下按鍵,他得打電話回臺北向沈青穗解釋一切。
幾聲響鈴之後,沈青穗的手機終於有了回應。
“親愛的,你聽我說——”個性狂狷自負的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不安過,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緊張。
“親愛的艾力克先生,我建議你把你那長篇大論的演講稿,去說給豬聽吧!”
彼端傳來沈青穗咬牙切齒的憤怒聲。
她話一撂下後,便很酷地關掉手機,打定主意從此和他斷絕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