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間,應該是許多上班族放松用餐,調劑工作壓力的時刻,然而此時柴頌恩對著一盤香味四溢香料烤雞腿,卻一點食欲也沒有,原因是,她的同事兼好友薛穎圣,正坐在她對面愁眉苦臉。
頌恩還挺喜歡這家餐廳的氣氛,雖然賣的是三、四百元一客的商業午餐,但這餐廳明亮干凈,裝潢還有點熱帶島嶼的味道,偶爾中午奢侈點到這來晃掉一個半小時,的確是上班中的一點小享受。
只不過面對著一臉頹喪的穎圣,她是怎樣也享受不起來!昂美,沒那么嚴重吧?”頌恩啪地放下叉子,忍不住斥責,“跑掉一個男朋友而已!
“怎么不嚴重?”穎圣也放下叉子,卻放得鏗鏘有聲,很不服氣的樣子。“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有三個男朋友,跑掉一個還有兩個備胎嗎?”
“你也可以去找備胎啊。”頌恩一副理所當然的嘻嘻笑著!拔腋悴灰粯樱瑳]辦法把愛情當游戲,”穎圣收起哭喪表情,義正辭嚴道:“我可是認認真真的,只想找個好男人嫁了!
頌恩十分明白她這話的認真性,認識她三年,基本上這三年她一直在找未來的丈夫,只不過……“發展沒那么迅速吧?我記得你跟這家伙不是才交往一兩個月,怎么就要嫁啦?”
“是還沒要嫁,可是我還滿喜歡他的!狈f圣唏噓不已,“當然是希望兩個人可以順利進展下去,然后就結婚。”
“結婚、結婚!”頌恩拿起叉子,每念到那個婚字就敲一下盤邊,像伴奏似的!澳憔瓦@么想結婚?”
“當然想,我二十八歲了耶!狈f圣的表情,像她問的是廢話一樣,“你以為我這幾年拼命找男朋友是為什么?”
頌恩完全不以為然,“這樣多累啊!
“想要有長久的愛情,就一定得努力!狈f圣像在背箴言似的,鄭重道。
“誰說愛情一定要長久?”頌恩冷哼一聲,還附贈她個鬼臉。
“你那什么鬼觀念……算了,我不跟你辯!彼龖械煤鸵庖娤嘧蟮捻灦髯鰺o謂的爭執,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她突然正色問著頌恩。
頌恩警覺地揚起眉,“干什么?”
“陪我去見他……”穎圣嘆了口氣,又恢復了初時的幽怨。聞言,頌恩的臉皺成一團!安皇嵌挤质至耍見什么面?”
“我的手表不小心忘在他車上,現在要分手,當然得去拿回來!边@只是個理由,她的主要目的不在此!岸摇疫想跟他說說看……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
“咦?”頌恩一下子揚高了聲調,“還不死心?!”
“當然不死心!狈f圣也加大了音量!昂煤媒煌藘蓚月,他突然一句——我覺得我們不適合。就要分手,這叫我怎么接受嘛。”
好吧,穎圣非常有國父革命的決心,不肯放棄,但她可沒必要追隨她沖鋒陷陣!斑@種事你自己上場就得了,要我去干嘛?在一旁敲鑼打鼓加油吶喊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她還是有所矜持!澳闳臀覊褖涯!
“拜托……”這下換成頌恩變成了苦瓜臉。
穎圣正經八百地道:“萬一我不小心哭了,你還可以幫我遞面紙!
頌恩這會真的受不了了!昂伪馗愕眠@么慘烈?”
“你不懂嘛!”穎圣跺著腳,“你從來沒試過對感情認真!彼痪湓挵秧灦鞔驍。頌恩愣了兩秒,發現自己還真的沒辦法反駁她,長到二十四歲,愛情對她向來只是生活中的調劑品,不是主要的。
“好、好,”頌恩舉雙手做投降狀,“我認輸了。”
頌思夸張且認命的手勢,讓煩悶的穎圣不由得噗哧地一聲笑了出來。穎圣拿她沒辦法地說:“說真的,你有三個男朋友,難道都沒有任何一個是想真心交往的?”
“沒有。”頌思回答得飛快,然后伸出手指來數,“阿倫,很幽默,不管我為什么不開心,他都能逗我笑。段德,標準大情圣,想享受浪漫聽甜言蜜語,找他就對了。Mark,你也知道的,帥帥的長相,猛男身材,實在很帶得出場。”
沒錯,穎圣當然知道,因為Mark是她們公司的同事。
“除此之外,”頌恩爽快地雙手一攤,“你問我對這三個男人還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沒有了。”
穎圣怔怔看著她好久,才嘆了一聲,有感而發的說:“也許因為你長得漂亮,才能這樣胡搞!
穎圣并不是為了要讓頌恩開心才這么說的,她是真的很漂亮,雙眸流盼、鼻梁小巧挺直,紅唇一揚便是一抹嬌笑,她的五官細致、白里透紅的皮膚,都沒得挑剔,她雖不至于風華絕代,但她的雅致、嫵媚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穎圣不曉得有多少形容詞可以形容一個嬌艷動人、轉盼留情的女人,不過只要她能想到的,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拿來用在頌恩身上。
穎圣忍不住再嘆,“如果我也長得像你這樣,會不會他就不跟我分手了呢?”
“三八!表灦鲾嗳恢浦顾紒y想!澳信谝黄鹗强锤杏X的,感覺對了就對了,長得什么樣,只是眾多理由之一罷了!
穎圣呆了一下,非常驚訝頌恩這個拿愛情當游戲的人,竟也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
看好友一臉果愣,頌恩側頭想想,陡地笑了出來,像是很懷疑自己怎么忽然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似的。
“不管怎樣,晚上陪我去見他吧?”這還是穎圣最關心的;诤糜验g的情誼,頌恩雖然不情愿、但也只能點頭答應!拔疫能說不嗎?”
“謝啦!狈f圣吁了口氣,但心卻仍未放下,她自言自語似地開口,“他前兩天好忙,我打電話找他,不管白天晚上他都役空,好不容易今天有時間了……”
不知是穎圣喃喃自語的語氣近似催眠,還是她真的需要睡眠,聽著聽著,頌恩就打了個大哈欠。
穎圣當場垮下臉來,不悅地說:“喂,你太不夠意思了吧?聽我說話這么無聊啊?”
“不是!表灦鬟B忙澄清,“我今天早上人就昏沉沉的,有點困!
“沒睡好?”穎圣關心的問。
“不曉得。”她揉了揉額頭,好像這樣頭腦就能清醒些!白詮哪翘焱砩媳蝗顺称饋砗,就覺得好像都沒睡飽過!
穎圣瞪大了眼,“哪天?誰那么大膽敢吵你?”
“我沒跟你說?”看見穎圣一臉驚訝,她停下揉額頭的動作,很顯然她忘記把那件事告訴她了。
頌恩只好娓娓道來,“大前天晚上下班回家后我覺得很累,所以不到十點就躺平在床上,沒想到才剛睡著,門鈴就響了,我本來不想管它的,但它一直響一直響,只好臭著一張臉去開門!
穎圣點點頭,表示聽到目前為止她都了解。
頌思繼續說:“按門鈴的是個我不認識的男人,他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說他住我隔壁,剛搬過來沒多久,他媽心臟病發作,他要去外面叫計程車送他媽去醫院,但他家沒人,所以拜托我看顧一下他媽,別讓他媽從椅子上掉下來什么的……”
“你答應了?”穎圣等不及的猜。
“我本來還想罵他為什么吵我睡覺,但看他緊張的表情,什么抱怨都忘了。你知道我住的那個社區,環境雖然很好,但計程車要到外面馬路叫才有,我那時也沒多想他媽是嚴重到什么程度,萬一在我看顧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事我要不要負責之類的,直覺就答應了。”頌恩聳聳肩,現在想想幸好當時沒發生什么問題,“還好,才幾分鐘他就回來了,一見他把他媽背上計程車,我就回去繼續睡覺了!
“后來呢?”穎圣本能的問:“他們還好吧?”
“哪還有什么后來呀?”頌恩笑道:“我這人跟鄰居從來不打交道的,怎么曉得人家后來怎么了!
穎圣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她,“那這跟你沒睡好有什么關聯,都兩天前的事了。”
“我也不曉得。”頌恩也覺得奇怪,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那件事呢?“可能無關吧,大概是我火氣大!彼灶欁哉f著,邊在心里盤算,“嗯,應該來喝點菊花茶!
不過菊花茶尚未來得及點,她看見眼前涼掉的午餐,立刻大喊,“糟糕!我的雞腿冷掉了,都是你啦!一直講一直講。”
看到頌恩一臉怨懟,穎圣只得道:“我補償你嘛!毕胂胨旨恿艘痪洌敖裉焱砩衔乙悄茏屗匦霓D意,不跟我分手,我就請你吃大餐!
頌恩憤憤不平,“我的大餐得寄托在這種事上!”
“當然嘍!狈f圣邊說,邊叉起一片雞肉塞進嘴里!叭绻艺娴谋凰α,哪還有心情請你吃大餐呢?”
罷了、罷了,還是不要寄望太高,先把肚皮喂飽才是正事。頌恩不以為然地咧咧嘴,不再多話,專心吃著她的烤雞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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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頌恩陪穎圣去見她舍不得分手的前男友,他們約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
她們到達的時候,穎圣的前男友已經坐在那等了。
穎圣簡單的替他們介紹,“任仲疆。我同事,柴頌恩”
仲疆禮貌性地站了起來頷首,和頌恩對望了一眼,就這么一眼,兩人都怔住了。
在哪見過這男人?頌恩的心里立刻有了這樣的疑問,但在哪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她肯定見過他,只是匆促間想不起來。
不過今天的重點不是她,她遂朝他點頭笑笑,半句話也沒多說。
她現在是陪客不是主角,該知道分寸,萬萬不能干擾廠穎圣今大的主要目的。
重新坐下,仲疆很快取出了穎圣的手表還她,但她遲遲不伸手接,接著幽幽開口,“我真的想不到,我們會這么快結束!
他的回答淡如輕風!皭矍檫@種事,本來就很難預料。”
“真的不可能了嗎?”穎圣向前傾了傾身,急切地想挽回。仲疆接下來的回答很老套,基本上就是些,趁還沒造成傷害前分手,對彼此都好……之類的。
沒想到穎圣更老套,她搬出一個又一個的理由,從愛情都是需要努力的……到我們才剛起步,怎能放棄……見穎圣鍥而不舍、滔滔不絕的說著,頌恩這個配角覺得有點無聊,只得繼續在腦海中搜尋任仲疆的名字和長相,她可以肯定之前不曾和穎圣見過他,但為什么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突然,一道影像劃過她的腦海,她想起他是誰了!他不就是新搬來的隔壁鄰居嗎?那天拜托她看顧他母親的那個人?!
哎呀呀,真巧。
她微微笑了起來,為自己終于找到答案而滿意,不過穎圣沒注意到她的笑容,她整個人全專注在仲疆身上。
“既然發現彼此不適合,還不如早點分手,這樣對我對你都好!彼届o地、和緩地對穎圣說。
“可是我不覺得我們有哪里不適合啊!”穎圣不氣餒地繼續說:“你看,我們的興趣差不多,都喜歡看書……”
穎圣很努力挽回,但仲疆有點不耐煩,頌恩發現他還三不五時朝她瞥一眼,雖迅速、匆忙,以為不著痕跡,卻被眼尖的她逮到他眼神中的一絲緊張。
他說什么?怕她認出他來?頌恩更確定他就是那個新鄰居了。
上回一陣匆促,她沒對他留下太多印象,反正現在沒什么事做,她干脆靠在椅背上打量起他。
他其實長得不錯,雖然瘦瘦高高,肩膀倒還挺寬的,眼眸深邃的,加上直挺的鼻梁,也稱得上俊了。短短的頭發,有些亂,穿了一件灰色T恤,搭上黑色皮外套,有點隨便、不修邊幅,卻也顯得瀟灑。
她見過的帥哥俊男隨便加加也有好幾打,即便如此,她仍可輕易了解穎圣為他著迷的理由,她承認,這男人是很有魅力的。
而穎圣似乎老早就打好草稿,題目是:不應該分手的理由。而且現正將那內容朗誦。
頌恩看見仲疆在有些無奈,卻又非聽不可的情況下,皺了皺眉頭。她發現他從剛才就頻皺眉,這像是他的習慣動作,有人皺眉顯得不屑,有人表示厭煩,但他卻都不是,他皺眉時完全是種不知該如何是好,有點糟糕了似的意味。
她忍不住微笑了起來,覺得他滿可愛的。
仲疆又往頌恩那瞥了一眼,這回,他發現了她的微笑,見她朝他揚了揚眉,他倏然一驚。趁穎圣不注意時,悄悄把手指放在唇上,比了個“別說”的動作。
說什么,說他們曾經見過面?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頌恩歪著頭,不懂他為何這么做。
穎圣還在陳述說她的看法,畢竟不是經常倒追男人,要她這么努力表態挽回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一直低著頭,不太敢看仲疆。
這倒給了他機會,他從公事包里找出紙筆,低頭就著膝上的公事包迅速寫了幾個字,然后捏成一團,從桌子右邊扔給頌恩。
頌恩還真是個有默契的捕手,他扔過來她就接住,她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在穎圣的背后打開紙條,潦草卻不失挺拔的字跡寫著:別告訴穎圣我母親去醫院的事。
頌恩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有什么不能說的?
“為什么?”她在著穎圣身后用唇形一個字一個字問他。他瞪了頌思一眼,好像嫌她啰嗦,只好遮遮掩掩寫了第二張紙條,他就扔了出去。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頌恩看著紙條上的原因。心想這什么鬼理由?
“那件事我也有參與,所以也算是我的事,我愛說就說。”頌思仍然用唇形回答他,揚了揚眉,還加上個不屑的眼神。
可這回字句太長也太多,看得仲疆一頭霧水,他眉頭擰成一團,低頭再寫。
不過,這回紙條扔得太高,差點打中穎圣,嚇得頌思整個人撲上去接,兩只椅腳騰空,驚險萬分,接到后她嗔了他一眼,怪他技術太爛。
反正別說就是,就算是幫我個忙。
“我為什么要幫你?”頌恩用唇形說完,再朝他扮個鬼臉。見他又皺眉,很傷腦筋似的。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故意逗他皺眉頭的,她發現她滿喜歡看他皺眉的樣子,好可愛。
仲疆只好再寫紙條,兩人背著穎圣,一來一往,像小學生背著老師偷傳紙條。
不過或許是他大意、太忘我,沒發現穎圣的話已經告一段落,正等他回應。
他忙著低頭振筆疾書,不期然耳邊響起穎圣疑惑的聲音,“你在寫什么?”
“什么?”他猛然抬起頭來,對上穎圣不解的眼神。
“我說,你低頭在寫什么?”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從她的方向看過去,看得見桌沿邊露出部分的筆頭。
“沒有。”仲疆一下子心虛,本能的將字條捏成一團做藏在手里,
見仲疆一味否認,穎圣也不好再追問,她收回懷疑的視線,打算將話再轉回正題上,她將椅子往后移了移,想坐得舒服點好再長期抗戰,卻看見地上一個個被揉成團的紙張。
頌恩心里想著糟糕糟糕,那是她看完,隨手就往椅子下一丟的紙團,沒想到竟會被穎圣發現。但又不能伸手去撿,且穎圣早已警覺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穎圣雖然癡情,但并不笨,她直盯著頌恩問:“地上的是什么?”
“不知道,不是我的!表灦麟m然極力撇清,但眼底有些倉惶。
穎圣凝了她一會,沒再發問,反而起身俯向仲疆,迅速扳開他的手,從他手里找出他剛才藏起的紙條。
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穎圣實在該改行去當女警之類的,仲疆沒料到她竟會突然動手,那張紙條就這樣被生生地被搶了去。
“你幫我這次,我一定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反正我們是鄰居,以后總會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狈f圣大聲地念來字條上的字。
聞言,仲疆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頌恩則掩嘴偷笑。
“這是什么?!”穎圣瞪著仲疆,見他眼神飄呀飄的,又瞪向頌恩,她笑容立刻僵住。
“你們認識是不是?”穎圣來回看看兩人,最后將目光停在仲疆臉上,審問似的,“你是她鄰居?”
仲疆蹙著眉頭,不否認也不承認,穎圣又將臉轉向頌恩,她只好回答了。
“我下午不是跟你說過,前兩天有個鄰居吵我睡覺的事?”她朝他努了努嘴。“就是他嘍!
穎圣瞪大眼睛,似乎有點不可思議,責怪的斥著頌恩,“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頌思趕緊替自己申冤!拔乙彩窍肓撕镁,剛剛才想起他是誰!
“既然認識,也不用丟紙條!”穎圣仍覺疑惑,隨手椅子下撿起其中一團紙條,讀著上頭的字,然而對她來說這只是些沒頭沒尾無法理解的資訊。
她不解的問:“你們在密談什么?”
仲疆仍是不開金口,只好又輪到頌恩回答,“他要我別告訴你,他母親送醫院的事!
她一說完,仲疆立刻瞪了她一眼。
她理直氣壯瞪回去,“沒辦法,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問我什么,我當然要說!
穎圣終于明白了緣由,但她還是不懂,“你那天是送母親去醫院對吧?”她看著仲疆,“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仲疆終于說話了,只不過他不說或許比說還好一點,“這是我家的事,你不必知道。”
聞言,穎圣一震,心有點酸,但她還是把持住,好聲好氣地說:“你為什么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就算知道一下也不會怎樣啊。”
仲疆并不像是個無情的人,但他輕描淡寫的言語,說什么都絕情,“都已經要分手了,何必知道太多?”
這話太殘酷了,一點希望也不給穎圣。
穎圣只覺淚水即將決堤而出,她咬了咬唇開口道:“你……我剛剛講的那些話,你完全都沒聽進去?”副鐵石心腸,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改變初衷。
穎圣撐了許久的堅強,在此被狠心的他給敲出一個缺口,她聲音破碎不已,‘你……我不知道你是這么絕情的人
淚水已經在穎圣的眼眶中打轉,就連頌恩看了也不忍,但她也不能說什么,因為解鈴還須系鈴人。
她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投向仲疆,想等他解釋,或者等他說些和緩的話。
不過他令她們失望了,他只是靜靜的坐著,臉上毫無表情,更沒有做出任何解釋。
穎圣絕望了,完全絕望了。她的矜持和自尊,也在這一刻全回來了,她這么委曲求全,是為什么?根本不值得!
“你這么想甩掉我是吧?”穎圣陡地站了起來,眼眶里的淚還是忍著,一滴也沒有掉下來!昂,我認了,我走,從此不再找你,稱你的心如你的意!
皮包一甩,她重重推開椅子轉身而去。
頌恩跟著站了起來,微訝地看著這一幕,然而對面座位上的仲疆,竟還坐得好好的,姿勢。神情和剛才一模一樣既不驚訝也不惋惜,好像這樣的情況,他見多了也常做,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樣子,讓頌恩也覺得他夠狠、夠絕,不當情人,至少不必連一點點情份也不顧吧?
“喂!穎圣……”頌恩再瞪了他一眼,趕緊追穎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