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嗯,我知道……我會跟逸風(fēng)談……沒有關(guān)系,他很閑的……」
誰很閑?
不會說他吧!
套上槍套的郭逸風(fēng)挑眉以眼神詢問剛生完孩子的妻子,不解她的神情為何特別包容,幾乎有求必應(yīng)的未曾發(fā)出一句拒絕,甚至還拖心愛的他下水。
身為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資深干員,他忙得連幫老婆坐月子的時間都沒有,早出晚歸沒抱過兒子幾次,感覺剛閉上眼馬上又天亮了。
尤其最近又有幾起重大案件發(fā)生,涉及國際恐怖組織,上面盯得緊,下頭又急切的希望他們破案,搞得他們這一組成員已經(jīng)連續(xù)四、五個星期沒休假了。
而他親愛的老婆居然昧著良心說他空閑得很,什么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癥都可以往他身上丟,絕對沒問題。
「妳在哭嗎?玫瑰,有什么事跟大姊說別悶在心里……我聽錯了?妳感冒了……」
玫瑰?!
那個鋼木蘭嗎?
正在擦拭槍口的手頓了一下,眉頭微皺的郭逸風(fēng)放下手中的槍坐到妻子身旁,神情冷峻的關(guān)心電話內(nèi)容,不想錯過任何線索。
「玫瑰,要好好保重身體,我們都不在妳身邊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什么,弟弟肚子餓了,牠沒自己開罐頭吃嗎……妳忘了買……」
一提到阮家的狗寶貝,氣質(zhì)典雅的阮牡丹像沒出嫁的高中女生嘰嘰喳喳起來,一下子笑,一下子緊張的叮囑不停,滿嘴狗經(jīng)流露出對狗兒的思念。
跟著丈夫定居美國華盛頓已有五年光景,也就是她有五年沒回臺灣了,由起先的忙著適應(yīng)環(huán)境到忙得沒空回家,一晃眼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媽。
但是家里的寶貝狗是從一斷奶就抱回來養(yǎng),把屎把尿還教牠各項絕技,感情之深厚自然不在話下,她們姊妹都當(dāng)牠是親人對待,所以少不得的問候幾乎要燒壞熱線電話,就怕少說一句牠會以為大姊不關(guān)心牠。
「放寬心不需想太多,我們有空就回去看妳,把除草的工作留給逸風(fēng)做……」真的出來太久了,該找個時間回去看看。
又是我?妳會不會太瞧得起妳老公,我可不是二十四小時無休的便利商店。
面對丈夫擠眉弄眼的埋怨表情,阮牡丹幸福的露出微笑,纖細的小手撫摸他粗糙的手臂予以安撫,她常想她有三個小孩,丈夫和孩子一樣需要很多的關(guān)心。
在講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國際電話后,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話筒,眼神有一些失落的輕嘆一口氣,煩惱著剛聽到的事。
「是玫瑰嗎?」她很少打電話來,除非有極重大的事。
「嗯,是玫瑰!顾齻兌继雎运男那,沒想到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怎么了,她要嫁人了嗎?」攬著妻子的肩,郭逸風(fēng)打趣的說道。
其實他當(dāng)年滿喜歡玫瑰愛笑的個性,凡事不計較有些好打抱不平,跟她在一起很輕松,沒有感情上的苦惱,他以為他會和她一直走下去,直到白頭。
可是在他看見牡丹后,那種被閃電劈中的感覺來得猛烈,讓他無可自拔的如吸毒者,沉迷不已的當(dāng)了負(fù)心者。
雖然玫瑰笑笑的說沒關(guān)系,肥水怎么流還是流進自己田里,但那份愧疚始終擺在心里難以散去,他對她真的很殘忍。
所以他才希望她早點嫁人,尋獲真愛過幸福日子,這樣他內(nèi)心的歉意才會減輕些。
「如果她要結(jié)婚我會愁眉苦臉嗎?她打電話來說她遇上一點麻煩!故聭B(tài)一定嚴(yán)重到她無法處理,否則以她愛逞強的個性絕不會打這通電話。
「唉!她哪天不惹麻煩,一條沒人的康莊大道她都會踩到貓的尾巴而被抓傷……」所有人都沒事,只有她倒楣得打了一針破傷風(fēng)。
阮牡丹斜眼一瞪,「逸風(fēng)——」瞧他嘻皮笑臉的不正經(jīng),一點也不當(dāng)回事。
老婆生氣了,他得認(rèn)真點!负冒!她出了什么事?需要萬能的超人出動!
玫瑰的事他當(dāng)然不會置之不理,他欠她的還真是難以還清。
「你喔!都兩個孩子的父親還這么輕浮,而且居然是個聯(lián)邦干員。」真叫人難以置信。
「對我最愛的人何必掩飾真性情,我對妳的愛只會增加不會減少!顾@一輩子最快樂的事是娶她為妻,可以每天看著她從他臂彎里醒來。
「好啦!少說肉麻話,言歸正傳,玫瑰說最近好象有人老跟著她,弟弟整晚叫個不停似有賊要潛入,她說你能不能想辦法叫幾個『專家』在家里附近安裝安全系統(tǒng)!
阮牡丹傳達玫瑰特別強調(diào)的專家兩字,意思要他調(diào)用美國政府的專業(yè)人員前去幫忙,別用菜鳥打發(fā)她。
「嘖!她倒會使喚人,一點也不覺得她的要求過不過份!咕拖袼娜艘粯,很沖,直截了當(dāng),而且不跟你客氣。
「逸風(fēng),你別那樣說她,你知道我們欠她很多。」她一直無法忘記當(dāng)她看見他們擁吻時,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難堪而痛心的表情。
看到妻子眼眶微紅,郭逸風(fēng)的表情也黯淡下來。「我曉得,她是善良的女孩!
可是上天老愛捉弄她,讓她一次又一次受傷。
「你會幫她吧?我不允許有人再傷害她。」這是她當(dāng)姊姊的所能為她做的一件事。
「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我都肯伸手援助了,何況是我們的玫瑰。」他比比肩上的勛章,表示交給他絕無問題。
當(dāng)下郭逸風(fēng)打了一通電話,利用職權(quán)為小姨子辦事,他拜托正在臺灣度假的朋友火速辦理,出「公差」的費用找他申請。
不過當(dāng)他切斷通訊后,一回頭發(fā)現(xiàn)妻子仍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趕著出任務(wù)的腳又縮回來,暫時把工作丟一旁。
「不用擔(dān)心她,玫瑰兇悍多刺任誰也接近不了她,她比鬼還精用不著操心,人家在逃難的時候,她早就躲在安全地帶啃瓜子了……」她腳底抹了油,溜得比誰都快。
「她哭了!
「嗄?!」郭逸風(fēng)怔愕了。
「雖然她騙我臺灣時晴時雨的讓她著涼了,可是我聽得出她語帶哽咽,她一定遇到傷心的事!孤牭盟暮盟幔筒坏昧⒖田w回臺灣抱著她,要她別哭。
「妳會不會聽錯了?鼻塞的聲音和哽咽差不多!购茈y想象兇巴巴的玫瑰會哭,她只會讓別人哭。
破案能力高的郭逸風(fēng)這會倒變笨了,他忽略了姊妹情深的心意相通,往往最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就是會無預(yù)警的出現(xiàn),這是犯罪心理上的盲點。
也是因為他看到的都是阮玫瑰開朗的笑臉,沒想到她也有一顆纖弱的女人心,背著他的時候是淚眼佯歡。
「郭逸風(fēng),你是豬嗎?我自己妹妹的哭聲我會聽不出來?!」男人的粗枝大葉總是比不上女人的細心。
他嚇了一跳,訕笑的撫撫后腦,「老婆,妳這一聲罵還真是中氣十足,和玫瑰一模一樣。」
嚇!他是不是被騙了,其實她的溫柔婉約是裝的,母老虎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感覺得出來玫瑰真的很難過,只是一直忍著不讓我聽出來!鼓欠N想哭又不能哭的壓抑肯定很痛苦。
鼻翼一酸,阮家大姊的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她輕輕的以指拭去。
「好好好,妳也別感傷了,我找個時間排假陪妳回臺灣一趟!骨扑伎蘖耍趺纯赡苓無動于衷。
「真的?!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案子要忙?」他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回家吃晚餐了。
「案子再忙也沒有老婆重要,何況如妳所言,誰叫我們欠了她。」能不認(rèn)命嗎?
阮牡丹破涕一笑,摟著丈夫的頸項送上一吻。「是我們欠她的,你不能情愿些嗎?」
「是,我在笑了!拱Γ∷擅丛谶@時候挑逗他,他會憋不住的。「不過我比較想做愛做的事。」
她意會的橫睇他一眼,「老公,我還在坐月子。」
意思是不行。
「我知道了,自己打手槍。」反正他是執(zhí)法人員,多得是子彈可以浪費。
美國華盛頓的清晨充滿濃情蜜意,相愛的人兒互擁幸福,好象他們的白日永遠這么美麗,以愛迎接每一日。
但是在換日線的另一端卻是黑暗,雙手環(huán)抱身體的阮玫瑰暗自垂淚,她把所有的燈都熄滅的躲在黑暗里,一個人守著自己的呼吸聲。
她真的好寂寞、好寂寞需要人陪伴,安靜的四周聽不到人的回音,只有她和狗兒獨醒不想睡,怕夜的漫長不會有黎明。
不知為什么她今天特別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雙強壯的臂膀緊緊擁住她,讓她不再發(fā)冷的感到溫暖。
嘿,女孩,別難過,有我陪著妳。落寞的荷米絲來到她身邊,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淚。
阮玫瑰感覺頰上有些冷,淚讓風(fēng)一吹,全失了熱度的蒸發(fā)了。
可風(fēng)能拂去她的淚,卻不能帶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讓荷米絲手忙腳亂。
留聲機傳來「小雨的回憶」,跟著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聲,她以為聽見親人的聲音會帶來一絲勇氣,沒想到她還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緊壓,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覺好空曠,以前她從不曉得五十幾坪的屋子會這么寬闊,大得幾乎要將她吞沒。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喚的那個人呀!荷米絲在她耳邊嚷著。
是厭惡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沖動,阮玫瑰赤著腳跑出屋外,四方圍墻內(nèi)的菜圃、果樹生意盎然,她撫撫快成熟的絲瓜,替小白菜除草,看著柿子樹開出小白花。
「為什么你們不能再撫慰我的心,是因為他嗎?」
按著胸前的幸運草項鏈,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盡頭,讓臺北市的繁華街燈點亮她心里的黑暗處。
原來也有這么多的人跟她一樣睡不著。她想著,淚始終止不住。
孤獨的走著走著,她不曉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聲響起,她才發(fā)現(xiàn)腳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滲出血。
真慘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說的可憐蟲,自以為付出就會有收獲。
「喂!學(xué)長,你睡了嗎?」
衣服口袋里塞著手機,她打了通電話給徐子江。其實她想找的是另一個人,可是她不夠勇敢面對他,因為她怕愛上他。
「該死的軟玫瑰,妳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擾人好夢會被月亮割耳朵!顾妹耸遣皇牵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妳不會白癡的打電話來告訴我這件事吧!」否則他非親手掐死她。
「我沒有穿鞋子。」腳奸痛。
電話那端長達三十秒沒有聲音,像在考慮給她一個什么樣的葬禮。
「妳在外面?」
「嗯!
「一個人?」
她看看腳旁的大狗,抽噎的說道:「還有弟弟!
「妳……」徐子江呼氣又吐氣的免得被她氣死。「妳在哪里?」
阮玫瑰扶著公車站牌桿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筑物,「有兩只小鳥跳舞的地方,上面寫著——墮落。」
「好,妳不要給我動,乖乖的等我過去宰了妳!箍︵辍
一陣狂咆聲過后,她笑著抹掉眼淚,抱著狗兒的胖肚子將頭埋入牠暖暖的毛里,眼底多了一絲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頓她反而覺得輕松,原來她有被虐待狂。
無星的夜一樣美麗,只要人間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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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PUB里人聲鼎沸,招牌上的兩只黑天鵝似踩著舞步爭奪王子的青睞,邪魅盡出的勾引人們放蕩的欲望。
華麗的舞臺,浪漫的音樂,身軀緊貼的男男女女忘情熱舞,貓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憂愁。
穿著清涼的鋼管女郎賣力的演出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減少,所得到的掌聲和喝采聲跟塞入她們性感小褲的小費一樣多。
搖頭族、援交妹、尋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這里,他們毫無節(jié)制的在夜的掩護下放開自己,為追求一時的刺激而選擇墮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著兩個出色的男子,啜飲美酒享受燈光聲色,放松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樣豪氣的大口干,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龍舌酒還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還有一場晉級八強的比賽,喝多了恐會誤事!剐∽免,不必貪多。
「以你的實力擔(dān)什么心,隨便揮兩桿也能晉級,你安心的多喝幾杯吧!」來到PUB不喝酒有什么意思,當(dāng)然要暢快痛飲。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巖一口氣點了十杯不同的酒類,排成一列準(zhǔn)備讓兩人一同分一旱。
「不了,一杯是我對自己的要求,上場比賽保持清醒是對球賽的尊敬!故滞谝簧w,望月葵笑著婉謝他的好意。
表情頓時一變的地川巖拍了吧臺一掌吼道:「你有沒有搞錯呀!來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的醉他一場,你忸忸怩怩的像什么男人!
含笑而對的望月葵神情如往常般波瀾不起,淺淺的揚唇不帶一絲情緒,低頭啄飲加了冰塊的醇酒。
其實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不是陪好友飲酒,而是去找和他同屬性的女孩共度夜晚,紛擾的環(huán)境不能讓他失去平衡,但她能。
可惜他一出門就被地川逮住,說什么比賽完要輕松輕松,硬是拖著他往熱鬧的 PUB鉆,不容他拒絕的挑了個視野極佳的位子坐下。
就喝一杯吧!他想,他不想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勉強得了他,包括動機不良的世交好友。
「喂,你真的不給面子呀!我酒都點了總不能退吧!我們一人一半干脆點把它們解決了!沟卮◣r帶頭飲干第一杯,示意他別客氣。
望月葵笑笑的搖頭,「混酒容易醉,我不想苛待自己的胃!
「才五杯而已哪那么容易醉,我們以前猛灌十來瓶清酒都沒事,還能一路蛇行的開車回家!雇局凶驳沽艘粋烤鰻魚攤子,老板上高中的女兒后來還成為他的情婦。
「年少輕狂的事就不用再提起了,我們都已經(jīng)過了狂放的年紀(jì),該收斂了!顾粫俸翢o節(jié)制的率性而為,他有他該負(fù)的責(zé)任。
「你怕喝輸我嗎?」地川巖表情挑釁的斜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激將法對我起不了作用,你認(rèn)識我這么多年,幾時見過我真正的失控?」他的功力尚淺,激不起他的好勝心。
挫敗的地川巖狠狠瞪他,連喝掉三杯酒!改阒牢液芎弈銌?」
「咦?」眉一揚,他著實意外他所說的話。
「從小你就比我優(yōu)秀,想做什么就下定決心貫徹到底,不管是課業(yè)也好,或是你日后選擇的職業(yè),你總是一路領(lǐng)先的搶在我前頭。」
他不會知道他有多恨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恨一個人,不甘心自己始終屈居下風(fēng),期望有一天他會從云端跌下來。
但是他又敬佩他對理想的執(zhí)著,不論面對的阻力有多強大,極力爭取自由完成心中的藍圖,按照計劃的一步一步展開人生。
一個讓人又妒又羨的男人,他的運氣好得令人恨他,恨得想讓他灰頭土臉、喪志不振的消失戰(zhàn)斗力,成為不具威脅性的廢物。
「臣賢君王妒,子圣多是非,要一個人完全沒有敵人是不可能,我接受你的妒恨!怪灰乃鏊鶠椴怀^他的容忍限度。
「你接受?」地川巖驀地發(fā)出諷刺的笑聲!竸e那么寬宏大量,朋友有時是最可怕的敵人,你要是掉以輕心就會墜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無妨,有競爭才有進步,我還沒失敗過,很想嘗嘗那種滋味!谷兆犹?biāo)煲彩且环N乏味。
望月葵的自信展現(xiàn)在眉宇之間,話說得雖滿卻不帶驕色,自然散發(fā)崇高的王者之氣。
「葵,你知道那種想要又要不到的感覺嗎?」他不會失敗,只會慘敗。
「我不……」突地,那種不被滿足的憤怒充斥望月葵胸口。「我想我能體會!
明明近在唾手可得的位置,可是總隔著一道無形的墻,捉在手中卻空虛不已,仿佛少了一些什么的不夠真實。
「你能體會?!」地川巖驚愕的忘了飲下放在嘴邊的酒,心中翻滾的復(fù)雜思緒深沉晦澀。
儀表出眾的兩人不論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從進門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不少大膽豪放的性感美女前來搭訕,挑逗撩情的展露各種風(fēng)情,暗示著夜末盡,床冷待暖。
但是向來來者不拒的地川巖今晚卻不予理會,板著臉喝斥一個又一個的熱情女郎,不讓她們有機會進一步耳鬢廝磨,情挑意動。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企圖,既不接受美麗女子的邀約,還一味的逼迫好友打破自制的痛飲一番,不過望月葵看不出灌醉自己他有什么好處,他只能不動聲色的節(jié)制酒量。
「那個渾身長滿軟刺的女孩是我人生一大考驗,我還不曉得該拿她怎么辦才是。」望月葵說得很無奈,眼神飄得老遠似已不在PUB內(nèi)。
一想到她,他的心中既酸且甜,有著掌控不住的失速,正拚命的往下墜。
地川巖的眼微瞇,進出輕蔑的厲光,「她配不上你,玩玩可以別認(rèn)真。」
他對他有更好的計劃,兩得其利。
「玩?」望月葵的嘴角勾超玩味的笑意。「是她玩我還是我玩她?」
他覺得自己比較像討主人歡心的玩具,為她做盡一切蠢事仍得不到一句贊許,反而被她當(dāng)成一級害蟲,隨時隨地手持殺蟲劑準(zhǔn)備撲殺。
在世事的天秤上沒有誰的身世較高貴,他一步步往她靠近,她卻是越退越后,把他的思緒拖著走,然后驕傲的嗤之以鼻。
以玩弄的心來對一個胸?zé)o大志的女人并不厚道,她不求情也不求愛的保持心靈完整,這份堅持足以得到一份尊重。
「不要為了她違背自己的原則,你不是常說人要依照理智行事,不能脫出常軌!故裁次彝嫠、她玩我,簡直是笑話。
望月葵意外的揚眉低笑!鸽y得聽你一句感性的話,你沒喝醉吧?」
常要擾亂他心緒的人怎么可能反常的「從良」,不趁機要手段他已經(jīng)覺得不可思議了。
「醉了倒也清心!沟卮◣r自嘲的低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聽見,而陰暗的眼轉(zhuǎn)為狂佞!肝乙砹四憔蛻K了,你得負(fù)責(zé)送我回去。」
「然后呢?」他有趣的一笑,抿唇準(zhǔn)備聽聽他有何高見。
地川巖不懷好意的朝他詭笑,「目前我住在亞里沙那里,你想自投羅網(wǎng)后還能全身而退嗎?」
一份現(xiàn)成的禮物,他絕對會雙手奉上。
「地川!骨鍝P的聲音隱藏著一絲漠然,讓人心中一懾。
「你……你干么用那種眼神瞧人?」好象能看透他的心,什么骯臟污穢都藏不莊。
而且令人心驚。
「我只有一個懷疑,你真是我的朋友嗎?」相信他亦如此自問不下百回,舉棋不定搖擺在矛盾之中。
表情明顯一變,地川巖藉酒裝瘋的揪起望月葵的衣襟!改阊侥闶怯肋h的成功者,什么事都走在前頭展露鋒頭,從不回頭看看追趕你的人多辛苦,茍延殘喘的分享……嗝!你的光……」
「地川,你真的喝醉了!归_始露出真面目了。
「我沒醉,我沒……嗝……醉,你看我還能明白指出我喝了哪些酒!顾麚u搖晃晃的數(shù)杯子,連同先前點的威士己i剛好十五杯。
喝酒的人都曉得酒不能混著喝,尤其在空腹的情況下,也許剛喝不覺有異,等個十幾二十分鐘過后,酒的后勁將很可怕,先是思心想吐,繼而渾身乏力的令人為所欲為,一覺醒來后的宿醉更是難挨,一點聲響也不能有,要不然腦袋會脹得快爆開。
「所以你醉了,需要回去休息!雇驴麖妷延辛Φ膿巫∷赶拢胪瓢胨偷拇蛩汶x開。
「你要送我?」地川巖的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不介意計劃有些變動。
只要他踏進亞里沙的圈套里,絕無插翅而飛的可能,帶不回一個不省人事的人不打緊,還能在他的茶水里下藥,讓他不知不覺的受情欲引誘。
人都是性的奴隸,一旦嘗到甜頭就回不了頭,只會不斷的沉淪再沉淪,直到完美的人生規(guī)劃形同廢紙。
「其實我比較邪惡的想把你留給這些饑餓的女人,讓她們榨干你最后一滴精血!谷缢挠螒蛞话,只是換了主角。
「你敢——」即使腳步有些浮,地川巖瞪人的焦距倒是抓得極準(zhǔn)。
真醉、假醉,你我心知肚明。
一陣夜風(fēng)吹來,走出PUB的兩人各懷心事,笑聲未再出現(xiàn),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裂痕。
朋友不會一直是朋友,當(dāng)他們決定拿著刀子捅向?qū)Ψ降暮蟊硶r,那么決裂是必須的。
「呵呵……你看過今晚的晚報嗎?我想你一定沒時間翻開頭版!咕妥屗A他一次吧!這回總會有人哭。
「什么意思?」眼神一銳,望月葵警覺他話中有話。
地川巖不明白的說,故意要他揣測!溉ベI份報紙瞧瞧,相當(dāng)精彩喔!你那個脾氣很壞的小女人肯定受不了!
「地川,你到底做了什么?」
汪汪的聲音聽來十分熟悉,暫時打斷望月葵的追問,循聲看向車流來往的對街,那張清朗的俊臉頓時一沉。
蹦地一聲——那條自律的線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