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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習作 第三章
作者:楚妍
  夜風又起,安采妮下意識的拉緊衣領。兩人沉默對視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開口。

  “不必管我愛的是誰,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無法用言語加以解釋。”她從皮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予阿忌!安还茉覆辉敢夂献,都請給我一通電話好嗎?”

  他沒允諾也沒拒絕。這是個怪異難懂的女人,比封教授所編的任何舞碼都要復雜難解。

  仔細分析,她所提的合作計劃他一點損失也沒有,而且完全符合他的需要。為了專心跳舞,刻意讓感情世界保持真空狀態的他,照這樣的安排走,一方面可以暫時避掉許多無謂的困擾,例如他老爸和叔叔的碎碎念;再者,倘便安采妮確實有本事接下齊美經營管理重責,他不也正可趁些機會,心無旁騖地致力于舞蹈?

  可,這女人靠得住嗎?

  古有名訓:美麗的女子皆非良善之輩,美麗又冰雪聰明的女子,就更可怕了。

  當然啦,他也不必太過憂心,公司里還有叔叔跟阿瑋呢,他兩人的野心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懶得去理會,一旦安采妮進入體制內,與他二人分庭抗禮,彼此間就有了制衡,倒是好事一樁。

  頂著齊美少東這個光環,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再要去沾染商場上銅臭味,跟著人家爾虞我詐,他不悶死才怪。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得慎而重之的考慮她這個雖荒謬但不失可行的“權宜之計”。

  “急著回去嗎?”他思緒轉得極快,這一問令安采妮微微一怔。

  “明天是周末,就算整晚不回去也沒人理!彼捓镉袦嫔N兜,不過阿忌沒聽進耳里去。

  “那好,陪我去兜風!敝匦禄氐杰噹彀阉S久未開的敞篷九一一開出來,示意她上車坐到駕駛座旁。“喜歡飆車嗎?”

  “不知道,沒飆過!

  遜!“抽煙?喝酒?”

  “沒!

  “那,蹺家、逃學、嗑藥呢?”

  她還是只能笑著搖搖頭。那些玩意兒離她太遙遠,當她懂得世間冷暖時,一切的恩怨情仇便排山倒海而來,她忙著出人頭地,忙著在夾縫中求生存,哪還有時間去搞怪。

  “唉,你的生活真是乏善可陳。”他伸手到后座,拎了一包方才隨手丟上車的零食給她!敖吏滛~絲會吧?”

  安采妮撕開封口,笑著撕了一小塊放進嘴里,“唔,好香!

  “不壞嘛,我還以為你已經麻木不仁了!

  這句話很傷人,她卻似乎不怎么在意。她興致勃勃的望著窗外,哈氣在玻璃窗上畫圈圈,興奮的模樣活像個不諳人世的小女孩,這又叫阿忌看傻了眼。

  “你的童年一定很不快樂。”他武斷的說。

  “沒錯!卑膊赡莩姓J得很直接。“小時候我最大的樂趣,是每個星期天跟媽媽到教學做禮拜。”

  “你媽媽是基督徒?”

  “天主教徒,不是很虔誠的那一種。她跟我一樣,都只是在尋求心靈的休憩所!彼嚨鼗赝,“你也是,只不過你所窩進的那個私密空間,比較不為庸俗世人所接受而已。”

  笑容浮現在阿忌爽朗的臉上!澳阒牢腋C進的是怎樣的一個私密所在?”

  她愣了一下!安槐M詳細,全是八卦謠傳。不是那樣嗎?”她反問。

  當然不是!那些汲汲營營于名利的人知道什么,舞蹈是偉大而崇高的藝術,但落進了他老爸和阿叔的口里,就成了罪該萬死的九流勾當。想起來就有氣。

  見他久久不語,安采妮噙著笑意問:“欲語無人能懂?”

  他瞇起深邃的黑瞳,無奈地挽著薄唇,聳聳肩,自嘲地一笑。

  他笑起來的那股帥勁相當憾動人心。她望著他俊美得不像話的五官,頎長高挑的身材,簡簡單單一件T恤套在身上,就能煥發出時裝模特兒的風華。

  這個在業界盛傳不愛江山愛自由的男人,用最樸素的裝扮,表現他對家族事業的不屑與不耐。為什么?權勢與名利還不夠吸引人嗎?

  兩人無言地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望回窗外。

  他不愿提,她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追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處女地,是嚴禁旁人刺探的。她很解意地團起嘴巴,專心聆聽音響所流泄出的馬友友悠揚的琴音。

  半個小時后,他把車子?吭谥匦麓髽虻牡谭肋,拉著她往上走。適逢枯水期,河堤下不時傳來低低的蟲鳴。

  “沒來過這種地方吧?”他掏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地吸入喉底,待煙頭閃著一抹紅光后,便將之狠狠拋向河中。

  安采妮局促不安地隨他坐在河堤上,呆呆望著天際眨著倦眼的里辰。

  沉默不知多久,他突然口氣正經的說:“我們結婚吧!

  “不再多作考慮?”她希望他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才作下決定,千萬別反反復復,害她在永安抬不起頭。

  “廢話少說,”他拋給她兩道銳利的目光,“該考慮清楚的是你不是我,在這場游戲中,你是貪得無厭的莊家,我則是心存僥幸的賭徒,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而非皆大歡喜!

  安采妮靜靜聽著他怒喝,俏臉上波瀾不生。

  睇著她的眼,阿忌霎時語塞,那是清澈得像兩泓深潭般的水眸,世界倒映在她的波心,寧謐、安詳,不帶一絲情感。

  她握住他的手,“無論結果將會是如何,我都得謝謝你!

  她的手比凜冽的寒風還要冰冷。

  是出于單純的同情吧,他伸出猿臂,暫時把胸膛借給她取暖。

  而安采妮是個很不知好歹的女人,猶豫了大半天,才勉強接受他的好意,靠他一下。

  “平常我對女人是沒有這么好的。”他樓著她柔軟的身子,很悲哀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肩頭輕顫著,呼吸不順的說:“抱歉,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過度親近,除了我媽媽,沒人這樣抱過我!

  “你爸爸也沒有?”不會吧,她可是安老頭的獨生女耶。

  “沒有。在他眼里,我是四年前才開始存在的!睕]有哀怨和不滿,只是平鋪直敘。可她的表情寒冷得令人心驚。

  “那么壞的爸爸,以后我們不要孝順他!卑⒓珊芰x氣的跟她站同一邊。

  “好!卑膊赡莞麚粽茷槊耍拔覀冎灰獖Z他的權、爭他的利,然后一腳踢開他,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瞧她憤恨到眼氏迸射出火光,阿忌的心一陣冰冷。眼前這張絕美如天使般的容顏,卻有著比蛇蝎還要歹毒的心。怎么會這樣?她口中那個人畢竟是她的父親呀!

  ※※※

  孟冬的夜來得很早,才五點多,天空已逐漸昏暗。阿忌一走進父親的房間,便聞到淡淡的草藥味。

  此時許沁雅正接過菲傭瑪莉堤絲手中的湯碗,坐在床沿,一匙一匙的把藥喂進半坐起的林鎮福口中。

  阿忌于是佇立在門口,悄然觀望父母間的情深意厚。盡管老爸不認同他的舞蹈生命讓他很不爽,但他對媽媽始終如一的情分,卻是相當難得。

  “豹仔,你回來了?”許沁雅沒有回頭,但明明是在跟他講話。

  “唉!彼麃淼礁赣H床前。“爸,感覺有沒好一點?”

  林鎮福要妻子幫他把眼鏡戴上,“公演完了?”他答非所問的盯著阿忌。

  “加演十二場,然后——”

  “算了,當我沒問!绷宙偢I钥v即逝的慈藹全數隱藏到兩只鏡片后!俺鋈グ!

  永遠都是這種開頭、結尾。阿忌煩悶地撇撇嘴,杵了一會兒,才說:“我請叔叔一起去跟安伯伯提親了,最快月底可以舉行婚禮!

  “決定了!”許沁雅大喜過望,滿臉欣然!笆裁磿r候的事,怎么也沒先跟我們說一聲?”

  “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可你看爸,當我仇人似的!

  “胡說,我只是累,不愛說話不行嗎?”林鎮福掙扎的坐了起來,眉眼含笑的瞧著兒子!耙娺^安采妮了?我早說過她是人中之龍,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孩!

  是是是,你眼光好,你厲害。阿忌打了一個特大號的哈欠,企圖結束這個不想多談的話題。

  “結婚后,你舞就不跳了吧?”

  林鎮福這句話把他硬生生地從門口拉了回來。

  “剛好相反,國外演出從十二月開始,所以一結完婚我就要飛往紐約!

  “混帳!”林鎮福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澳惝斎思野膊赡菔钦l?由著你胡來!”

  “別光火,”許沁雅急著安撫丈夫!昂⒆右呀涍@么大了,你好好跟他講,他會聽的!

  “聽?!他如果肯聽,我還需要——”一陣急咳阻斷了他火力強大的怒吼。

  他反身緊緊掐住因關心而上前的阿忌的雙臂,使力的搖晃他。

  “我警告你,假使你敢對不起安采妮,我、我就截斷你所有的路,連九流的舞團都不讓你有容身之地!”

  阿忌眼中炯炯的火苗隨著他不遺余力的恐嚇燒得劈啪亂響。

  這是他的父親,從來不曾試著了解他,就完全否定他的一切。

  他扳開他的手,壓他躺回床上。

  “結婚是我的底線,請不要得寸進尺。而且我寧愿兩袖清風,也不要像阿瑋那樣,天天看你的臉色,承仰你的鼻息過活!”扯開了嗓子,他不得不趁現在把話說清楚,免得將來后患無窮。

  林鎮福很困惑的偏著頭望著自己的兒子,雙眉擰得死緊。“難道說這多少人夢想得到的龐大財富對你來說,竟是沉重的負擔?”

  “請你不要企圖將我打造成你的翻版,不要強行灌輸我你的思想、你的好惡,請看清楚,你的兒子已經二十九歲了,他要走自己的路,他要完完整整屬于他自己。”長久悶在心里的話,一古腦的傾泄完畢,他頓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出去。”林鎮福在這個家的權古巴是不容挑釁的,阿忌這番話無疑是大逆不道。若非念及他就要和安采妮結婚,否則他就將他給登報做廢,氣死他了。

  見兒子還氣呼呼的杵在那兒,許沁雅趕緊把他推以門外。

  “你爸爸的脾氣你又不是曉得,”她萬分為難的說:“他都已經那樣了,你就別再惹他生氣,好不好?”

  摟著她瘦弱的肩膀,阿忌氣惱而內疚地不知說什么好。

  “不如,我等結完婚再搬回來住!笔〉煤屠习痔焯齑笱鄣尚⊙邸

  “說到結婚,”許沁雅微笑的牽著他的手,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到安采妮身上,問:“那位安小姐怎么肯點頭了?你們倆不是連見面都不愿嗎?”

  “女大十八變!卑⒓晒首魈詺獾亩褐鴭寢。“她現在比以前好看多了!

  “你這孩子,”她笑得很靦腆,“日子看了嗎?是不是要先訂婚?飯店選了沒?女方有沒有提出要多少聘金?該有的禮數我們可是一樣也不能少!

  “一切從簡,能免則免!

  “你說的,還是女方說的?”

  “當然是安小姐的意思,”阿忌賊賊的眨著眼!澳悴恢廊思宜卸噘t慧,多么深明大義!

  許沁雅顯然不太相信他!拔颐魈齑螂娫捊o你叔叔,你啊,要結婚的人了,還沒一刻正經!

  她說著搓了搓他該整理的亂發,依依難舍的把他推回樓下的臥房。

  窗外又開始飄雨了,今夜他思緒格外清明,心緒卻異常紛亂。

  從小至大,他也曾全心全意相信爸爸是至高無上的領導者,提供給他最優渥的物質生活,也左右他所有的事情。他早該明白,專橫的統馭必與狂妄相隨,爸爸自認是他生命的主宰,他膽敢不肯聽從指揮,就必然要遭到無情的摧毀。

  醉心于權力欲的安采妮和他爸爸是多久的相像啊,無怪乎他會欽點她為林家未來的兒媳婦。

  ※※※

  安采妮早料到了她所提出的要求,會在永安內部造成巨大的反彈聲浪。

  第一個不同意安百賢把股份讓出來的,當然就是安家的二姨太朱幼齡和她的兩個兒子。

  他們用盡各種方法,企圖阻止安采妮達到目的,卻得不到任何效果。在永安,一向都是安百賢說了算數,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公司情況有多糟,有多迫切的需要大筆資金相助,否則將面臨多么嚴重的后果。

  只要他首肯了,其他人在一旁雞貓子鬼叫,是起不了絲毫作用的。

  然而,安采妮怎么也沒想到,她二媽會以死作為要脅,這就讓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得想個法子加以應付。

  她食指輕輕一按,電腦螢幕立即現出她兩個阿斗弟弟近三年來,從公司挪用的公款,以及所捅下的大小樓子隨便選一兩項出來張揚,都足以讓他們灰頭土臉。

  當然,光靠這些,火力仍嫌太弱,必須連同他們雇用商業間諜,向美國某大食品公司偷竊專利技術的內幕一并抖出來,才夠精彩。

  但,那是她的下一記狠招,她要留待適當時機,再給予致使的一擊。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她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永遠處在不得不揮拳以自衛的位置上。只是,這次不同了,她不僅要反擊,更要主動發動攻勢,把這三個貪得無厭的狗東西,打得抱頭鼠竄!

  殺人,不一定要見血,但絕對要收效。螢幕上長串的資料,在明天早上八點半以前,會同步傳送到公司里每一位同仁的手中,給她爸爸的那一份還會更詳細一些。

  二媽來找過她幾次,要脅她不得拿走公司一半的股份,否則要她好看,這女人以為自己在她爸爸面前還有二十年前的權威的分量,妄想左右他的決定。

  她不會同意,不肯善罷甘休又如何?一個跳梁丑也想壞她的大計,哼,分明是活得不耐煩!

  所有資料傳輸完畢,她愉快的伸伸懶腰,才要關掉電腦,又有新的Mail進來:

  一起宵夜如何?十一點正,碧瑤居臨月齋見。

  知名不具

  會是誰呢?

  安采妮納悶的盯著最后那四個字,該不會是林少夫吧?要不是他,誰會在這時候約她一起去吃宵夜呢?

  這時候媽媽恐怕已經入睡了,回家橫豎又是一個無聊的夜,不如找個地方透透氣。

  收拾好東西,走出她個人辦公室,意外地見到陳俊聲猶坐在位子上,笑容滿面的望著她。

  “準備下班了?”

  “唉,你還沒走?”這類走狗派人渣,她通常不太來往。

  “我想這么晚了,你一個人留在辦公室不安全,所以我……”他期待接收她感謝的眼神。

  這么快就見風轉舵了?

  不過,他的態度倒是個風向球,這證明她爸爸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答應她所提出的條件。

  安采妮心中一喜,臉上卻依舊冷郁得駭人。

  “我跟朋友約了吃宵夜,不跟你多聊了。但,還是很謝謝你!

  陳俊聲受寵若驚的面孔,令她很是感慨。

  十年河西,十年河東,成者為王,敗者為危。人生現實若此,怎能怪她不計一切代價,只為出人頭地?

  ※※※

  碧瑤居乃位于民生東路,一家知名的港式海鮮樓。

  因為許多政商巨賈喜歡到這兒酬醉、宴客、餐廳的菜價便水漲船高,動輒上萬元。

  那個知名不具,故作神秘的人約她在三樓的臨月齋,當她走進去才知道原來“他”不是林少夫,而是齊美的副總張家瑋。

  “很意外?”張家瑋很優雅的舉杯邀美人入座。

  “是很意外!卑膊赡葸x了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傲宙偢R銇淼?”

  “怎么沒猜是豹仔!”張家瑋沒詢問她同不同意,逕自替她斟了三分之一杯的紅酒。

  “誰是豹仔?”她對阿忌的一切仍陌生得很。

  “你們都要做夫妻了,怎么連少夫的小名都還不知道?”張家瑋借遞菜單,順勢往她的方向挪近了兩個位子。

  “你鬼鬼崇崇把我約到這里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注意到他的舉動,安采妮原就冷若冰霜的臉益發地沒有一絲笑容。

  “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總該聯絡聯絡感情吧!睆埣椰|先點了兩道菜,一道是精炒龍腸,一道是腰果河蝦,他很雞婆的幫安采妮各舀了一匙!俺脽岢,味道棒呆了!

  “你是擔心我一旦嫁入林家,恐將危及你在齊美的地位,特地找我出來探探口風的吧?”跟這種人毋需多費口舌,也不必留余地。

  “喲,這樣說就傷感情了嘛!睆埣椰|不愧是在商場打混多年,練得一身隱忍的好功夫!凹热荒阆矚g快言快語,那我就把客套話省下來。約你出來的確不純粹只為了吃頓宵夜,我想知道,你嫁入林家目的何在?”

  “這點,你有權過問嗎?”

  安采妮嘲弄的口吻,令張家瑋有些尷尬。

  “是為了錢,對吧?”張家瑋的單刀直入并沒有如預期中的,令安采妮感到難堪。

  相反地,她嫣然一笑,嘲顏越深。

  “誰不為了錢?大丈夫不能一日無權,小丈夫不能一日沒錢,男人如此,女人又何嘗不是?

  “但是你居然可以連自己的婚姻都出賣——”

  “總比出賣尊嚴好吧?”她老實不客氣的截去他的話頭!爸辽偎康氖俏易约,而不是裙帶關系!

  她的含沙射影,讓張家瑋臉色一時間灰敗不已。

  “你大概不知道我表弟是個怎樣的人,他是道道地地的敗家子,齊美要不然我辛辛苦苦撐著,早就被有心人并購去了!彼f得義憤填膺,只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指天咒地,表明自己有多么的豪氣干云。

  “放心,”她半帶慵懶,半是萬分同情的語調說:“等我入主齊美以后,你就可以啥也不用做,整天蹺著二郎腿享清福了!

  “什么意思?”張家瑋充滿危機意識的站了起來,緊盯著她,緊張的問:“你想一腳把我踢開?”

  “不要反應過度,我有那么說嗎?”安采妮始終不肯正眼瞧他,只顧著瀏覽餐廳內美輪美奐的裝潢。

  “你,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你把話說清楚!”她的不慍不火,讓張家瑋簡直要按捺不住。

  “瞧你,坐下吧張副總。”她迷人的笑靨果然很具安撫作用,張家瑋抓著后腦勺,不安的跌回原位!拔覀儍扇四,是合者兩利,分者兩害,你說是不是?”

  見他一臉惶恐,她正色道:“別告訴我,林鎮福的弟弟林鎮財和你沒有任何利害關系。”

  張家瑋胸口一下漲得滿滿的。這女人果然不同凡響。

  “你是想把他——”

  “噓,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吃東西吧,菜都涼了。”她莫測高深的抿嘴一笑。

  張家瑋開始覺得頭腦發脹,他不是來給這安采妮下馬威的嗎?為何卻覺得她反客為主,掌控一切。真是荒謬的體驗,他還沒摸清楚這女人的底細,她竟已經透悉他骨子里頭的陰謀。難怪林鎮福中意的兒媳婦,始終非她莫屬。

  ※※※

  寒風颼颼,安采妮從餐廳走出來時已近凌晨,快步跑向對街的停車場,她不經意地瞟見驗樓下玻璃窗內,貼了一張醒目的海報。

  那是封明廉的舞團,另行加演三場的公告。

  一名舞者雙臂張揚如翅,凌空而起,恍如在天際翱翔的蒼鷹。

  安采妮耳畔宛如響起豎琴和薩克斯風的溫柔交會,海報中的舞者躍然于紙上,舞出令人不舍移開目光的華美。

  夢中的伊人呵!

  顫抖的手忘情地輕撫著海報中的人,心中低回著阿忌兩字。

  是千年的記憶,仰或累世的情緣。她竟這般的深深迷戀于一個虛幻的魅影?

  霎時雷聲隆隆,雨勢來得又急又快。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猛一回頭——

  “豹仔!?”

  “嘿,不簡單嘛!”背著包包,穿著雨衣的阿忌咧出兩排整齊潔白的貝齒!斑B這鬼名字你都打聽出來了,唔,越來越有我老婆的樣子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側眼望去,正好見到他半邊的臉與海服中人半邊的粉墨容顏相疊。

  多么相似的神采!是錯覺吧?

  “我每天都在這里,呃,鬼混。”阿忌在午夜中格外燦亮的瞳仁,朝她閃了閃,一看就知道他在胡扯。

  安采妮抬眼上望,除開一樓的精品店面,往上的狹窄樓梯上,陰陰暗暗的,瞧不出任何端倪。

  “你呢?三更半夜出來壓馬路,還趁四下無人調戲海報中的人,行為很不檢點哦!泵匀说男θ菰谒麩o與倫比的清俊臉孔上綻出,令人不禁一陣恍惚。

  安采妮漲紅了臉,忙辯解,“不許胡說,我只是……只是非常非常欣賞這名舞者而已!

  “是嗎?”阿忌留意到她連續用了兩個非常?粗嬛忻运酪桓鬃有∨淖约,的確英姿煥發。“他不會就是你的夢中情人吧?”

  “當然不是!”安采妮否認得火氣十足!拔依哿耍乙丶伊!

  雷電交加,大雨傾泄而下。

  “送你一程如何,你一定沒在下雨天的晚上騎機車出游,非常非常過癮剌激而且狼狽不堪。”

  安采妮驚詫的望著他三秒,“你開什么玩笑,我明天還要上班呢。”瘋狂的行為不適合她的身分和年齡,二十八歲的她心境上已經蒼老得連腳踏車也騎不動。

  阿忌自覺無趣的朝她揮揮手,走往停車場另外一個方向。一部黑色重型機車,經雨水沖刷后,顯得更加的帥勁十足。

  引擎剛發動,背后驀然悄立著一個人,令他一愕。

  “回心轉意了?”他回望著淋得濕答答的她,忍不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帥!上車吧,抓穩點,臉貼在我背上,耳朵聆聽風的呼喚,來一次全新的體驗,保證你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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