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彤緩緩的走在中正國際機場入境大廳,一身紅色套裝勾勒出她渾圓、姣好的身體曲線。
她終於回來了。因工作而到美國進修深造近兩年期間,她是無時不刻在想念這可愛的寶島,尤其在看過全球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之後,她才明白「月是故鄉圓」的道理。
「小彤、小彤!這里、這里啦!」
一陣興奮的清脆叫喊,使她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看向聲音來源。
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用力的擁抱住。
「哇!我好想你,死女人你可真狠心,說走就走,完全不顧被你拋棄的我有多可憐,嗚……嗚……」說著說著,她假裝哭了起來。
關彤對天翻了下白眼,她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已想好對策,「對不起啦,小語,我也好想你,別哭了。你看,我帶了很多好吃的零食給你。」
沒想到席語反而假哭得更大聲,「你以為我是好吃鬼啊?不管,總之你欠我一次,嗚……」
關彤看了下站在她旁邊的另一位好友——汪雨沛,兩人交換一下眼神,她壓下想要一笑的沖動,冷淡的說:「既然你不要,那給雨沛好了!
接著便作勢將那一大袋零食推給好友。
「喂!我沒說不要,你怎么那么無情?」席語快速的搶過袋子,嘟著一張嘴,一臉不滿。
「早就告訴過你了,這女人很貪吃吧!」汪雨沛故意說得很大聲,仿佛要告訴別人她會這么嬌小,全都是這愛吃的女人害的。
「別亂栽贓,別忘了是誰偷吃了我的宵夜庫存!」席語不甘示弱的喊著,證明自己才是無辜。
「好了啦!你們就是這樣歡迎好朋友回國的啊?讓我又餓又累的站在這里聽你們辯論,我看你們先叫好救護車,因為我會先餓昏。」要演戲誰怕誰?關彤唱作俱佳的表演昏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真昏了。
「是是是,我們都別再演了,再演下去全部都要餓昏了!瓜Z首先發難,決定結束這場無止境的肥皂劇。
彼此的友誼在瞬間又接續了起來,好像這兩年的空白根本不存在,她們三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緩緩的走出中正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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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彤坐在銀紫色敞蓬車的前座,初夏的陽光和煦的灑在身上,暖風吹拂著每個人的衣褲和發絲,令人不禁感到馳騁的快意。
她側著細致的臉龐,看著駕駛著敞蓬車的汪雨沛。雨沛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所以身材嬌小柔細,白凈的臉上有著日本古典美人的五官,使她看來比實際年齡小許多,但可別小看她,如此女性化的她卻是一流的建筑工程師,每天和一大群男人工作,在鋼筋水泥中打滾,不但游刃有余,還能保持她獨特的女性美,實在令人搞不懂,雨沛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啊,糟了,不見了!」突然,坐在後座的席語發出一聲慘叫,把坐在前面的兩人嚇了好大一跳。
「怎么了?什么東西不見了?」關彤回頭只見她一臉焦急的在後座翻找東西,也不禁跟著著急起來。
席語垂頭喪氣的看她,一臉可憐的說:「你給人家的一大袋零食不見了……」
就在關彤要伸手幫忙找時,汪雨沛受不了的從座椅底下將那袋零食給拎出來,直接丟到席語頭上。
「哇!找到了,還是雨沛厲害。」說著她興奮的去摟住好友的脖子。
「呆子放手,啊!」一個緊急煞車,惹來後面車子一陣喇叭亂鳴,汪雨沛兇狠的瞪著她,卻見身材高挑的她一臉無辜,可憐的模樣活像個小媳婦。
關彤只能用咳嗽來掩飾笑聲。
真是有趣的畫面,常耍寶的小語真令人難以想像她是個頗有名氣的心理醫師。
「女人,要笑就笑出來,別一副白癡樣,好丑!雇粲昱婺坎恍币晫P鸟{駛的說。
「白癡?我還以為她發花癡咧!」席語嘴里塞滿零食,卻也不肯錯過損人的機會。
「拜托,我是顧及你們的自尊才沒笑出來?次叶嘤眯牧伎喟!」她說著還柔媚一笑。
「快停車,我要吐了!瓜Z故作惡心狀。
「不行了,我快撞車了,救救我吧!」汪雨沛一副沒救的表情,逗得關彤心花朵朵開。
好久沒有過這種開懷、暢快的感覺,更令她窩心的是圍繞身邊的歸屬感。雖然個性爽朗的她,不論走到哪都可以交到朋友,但只有在小語和雨沛面前,她才能真正做自己,表現瘋狂的一面。
她是終於「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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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趕走育幼院的人?!」關彤激昂的聲音及手中折斷的鉛筆,在在顯示她正在盛怒中。
雖然公司讓她休息一個禮拜,好適應時差及生活步調,但在休息兩天後,閑不住的她便自動提早收假,想將兩年所學及搜集的資料,表現在工作上,要讓公司得到最大的報酬。
卻沒想到她才回到公司找以前較好的同事了解公司目前概況,便聽到新總裁已上任一年的事,還有他正以著「慘無人道」的手段脅迫一家育幼院搬家,讓他們無處可歸。
想到這,她腦中即浮現一大群小朋友驚慌失措、無依無靠的模樣,耳中更是響起他們嗚咽的啜泣聲。
「可惡透頂!他憑什么這么做?難道是為了錢?為了錢就可以做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她眼中燃起怒火,心中不斷的詛咒著新老板。
「這是上個禮拜開會決定的,還沒真正執行!箍偛妹貢智缭娪行┖ε碌目粗l火的關彤,她從沒見她發這么大的火。
「難道老總裁不知道嗎?他也贊成?」就不相信她尊重且敬愛的老總裁會同意這愚蠢而慘忍的企畫。
「老總裁早就不管公司行政的事了,他和夫人兩年前去環游世界,半年前才決定在澳洲定居,不;嘏_!
哼!原來是天高皇帝遠,他才可以放肆的作怪,干盡這種不人道的勾當。關彤腦中浮起新老板滿臉橫肉上歪曲的邪惡笑容。
這時,林晴詩桌上的內線電話閃起紅燈,她快速接起,好逃避關彤怒氣沖沖的質詢。
「喂?總裁……嗯,是的,一百朵紅薔薇,給陶璦小姐……今天晚上六點記者會,送到凱悅飯店……帳單寄來公司……署名江毅,好!
關彤愈聽愈覺不對,用眼神詢問林晴詩。
她笑笑的不知道該不該說。這一說,正在氣頭上的小彤一定會誤會總裁。
「快說!」
不得已,林晴詩一臉無奈,「總裁送花給陶璦小姐,祝賀她開鏡順利。」
好啊!除了喪盡天良外,他還是個放浪不羈的花花公子,真搞不懂像老總裁這么仁德優秀的人,為何會有這么可惡的敗家子?
「公司會有這個決策,一定有它的考量,其實這一年來由他接任公司後,公司的業績不但扶搖直上,人事體制也愈來愈好,說不定……」邊說邊去倒咖啡的林晴詩一轉身,卻不見關彤的身影。「小彤?」
她喚著,竟見關彤已直沖總裁辦公室。
「小彤,你別沖動,別……」她急忙放下咖啡杯,趕緊跑過去阻止她。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關彤已經「啪」的一聲,打開總裁辦公室那扇厚重的桃木雕飾大門。
完了,來不及了。她立刻跟進總裁辦公室,急急的想解釋,「總、總裁,對不起,我立刻帶她出去。」
原本如火車頭般的關彤一看到那循聲抬頭的男子,霎時楞在當場。
他兩眼透著迷惑,剛毅的下巴流露堅毅不屈的個性,粗獷的濃眉,英挺的五官,活像由海報中走出來的男模特兒。
她壓根沒想到他竟如此英俊,著實把她嚇得整個人都呆了。那個滿臉橫肉的豬八戒呢?那個玩世不恭的紈袴子弟呢?就是坐在辦公桌後英氣逼人的他嗎?天啊!這怎么可能?
「你是誰?」他的聲音渾厚,隱隱含著威嚴。
不公平,他的聲音還要命的好聽!
「呃……她是……我……」林晴詩這下著急得全失了方寸,平常專業,冷靜的她,卻不知如何應對才恰當。
「沒關系,林小姐,讓她說,你可以先下去!
「呃……好。」她一臉為難的不得不先離開。
回過神的關彤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閉眼時又想起育幼院的孩子們即將無家可歸,她的怒火又再次被點燃。
長得好看又怎么樣?老天真沒長眼睛,竟讓這種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擁有這么好看的外表,實在太不公平了。
「你就是新上任的總裁?」她豁出去了,就算會被開除也無所謂,有這樣的上司她也待不下去!
江毅揚起一道濃眉,頗玩味的盯著眼前盛怒的女子!感?以江氏企業近十五年的歷史,我應該算新吧!有什么疑問嗎?」
「疑問?沒錯,我很懷疑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使老總裁把公司交給你,還讓你在外面胡作非為?」她的雙頰因怒氣而泛著紅潮,使原本細致的五官更添嬌媚,深邃的眼眸亮如星子。
江毅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生氣時可以那么美,望著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竟有些難以自持的沉醉其中。
「胡作非為?」這話今他微慍的皺眉,也氣自己的莫名失神。「你最好解釋清楚你的指控!
關彤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看在眼里,義正辭嚴的說:「你為何不捫心自問,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虧心事,難道你的良心都不曾受到譴責嗎?難道為了錢就可以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嗎?你……」
「等一下,請你放尊重點,別亂撒野,如果你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的話,你辦到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健身教練兼好友——褚天華,上次那家伙為了慶祝他三十歲生口,竟聘一位冶艷熱情的應召女,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他,差點沒把他嚇出心臟病來,最後那名美女還黏在他身上大跳艷舞。
那天剛好他爸媽從澳洲回臺幫他慶生,看到那美女放浪形骸的行為,母親生氣得不得了,還揚言要為他安排相親,還好他把一切都說出來讓母親氣消,不然他一定逃不過被人逼婚。
「你該不會又是天華聘來的吧?抱歉,美人兒,現在不行,如果你要勾引我的話,看在你費那么大的勁演得那么精采,今天晚上吃個飯吧!」
關彤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他。這人渣在說什么啊?瞧他一副「賜恩」的色相,她的怒火更加熾熱,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自以為是的超級王八蛋,少在自己臉上貼金!勾引你?你以為你是誰?自大狂,我懷疑有哪個女人會肯要你!顾粋箭步沖上前,雙手撐在桌上對他大聲咆哮。她氣瘋了!
江毅臉色一沉,怒聲道:「自然不會是你。女人,你罵夠了沒?我看只有瘋子才敢要你!
她聞言,簡直氣炸了!溉粢业氖钳傋,那看得上你的女人一定是笨蛋!」
他「砰」的一聲大拍桌于,撐著雙手與她對視,卻訝然發現兩人身高的懸殊,不禁嘲弄的一笑。
她也發現到了,自己僅有的一六〇身高,在他面前簡直像個小女孩,不禁令她為之氣結。
他圣少有一百八吧,看著離她不到十寸的偉岸身材,她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好嬌小。
「那么世界上就有很多笨蛋嘍?小心引起公憤!顾裆匀舻摹负眯摹固嵝阉。
「你……」
「我什么?」不待她反駁,他皺眉的盯著她,「你究竟是誰?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讓你這么生氣?」
面對江毅的和言悅色,關彤很難再升起怒火,不由得也放松緊繃的臉。本來嘛,她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更何況是對一個「和平」的帥哥動肝火。
她順了順自己的氣,平緩的說:「我是公司的員工!
江毅示意她坐下并點頭,這舉動在鼓勵她繼續往下說。
「公司在兩年前,曾送一批員工到美國進修深造,我就是其中一個!
「那些人不是早在三個月前就回來了嗎?」
「沒錯,但我發現在美國紐約有一家公司,他的連鎖經營理念及規模系統都令我覺得有學習的必要與價值,因而向老總裁說明并延長深造期限。」關彤看了他一眼!杆麤]向你說嗎?」
「沒有。」他直直的望進她那如兩潭清澈湖水的眼眸。「也許認為沒必要說!顾室饧に。
「你……」關彤握緊拳頭。他的意思是說,她對公司而言不重要嗎?
見好不容易平息的和平時光被他破壞,他開口道歉,「Sorry,你繼續說!
「公司現在不是由你掌控主權嗎?」
「外人來看是這樣沒錯,但這家公司是我父親一生的心血,公司的龍頭永遠是他,我希望他能在決策上給我意見。」這些事,公司的人并不知道!钢领赌愕氖聸]說的原因,也許是覺得等你回國再說也不遲,畢竟出國深造的員工已為公司帶來新氣象,目前公司正朝這新方向前進!
「那老總裁為何會答應你執行那項企畫?」關彤一提此事,不免又怒火叢生。
「哪項企畫?」江毅蹙眉疑惑的問。
「你還裝蒜!你不計代價的爭奪育幼院那塊地,逼迫他們遷移好不容易擁有的安身之地,無父無母的他們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讓他們無棲身之地!
她的指控變成無力的吶喊,眼神中的痛苦與絕望是如此的深沉,這莫名剌痛了他的心,令他心里升起一絲想擁她入懷的沖動。
「我……」
「我絕不允許你那樣做,絕不能讓你傷害那些早已支離破碎的幼小心靈,即使要跟你拚命,我也不惜一切。」
再一次的,江毅被她堅強而決絕的眼瞳懾住,他訝然無語,只能癡癡的望著她堅定絕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