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股火在燒,像是有千萬只蟻在咬嚙他的胸口……
段巽乾壓根兒不在意自個兒被潑了一身酒,反倒是把目光定在她凌亂的衣襟上頭,盯著裸露在外的暗紅色抹胸、盯著她胸前的雪脂凝膚、盯著繩結(jié)松落的腰間……他覺得自個兒的「獠牙」好似快要冒出頭了。
「你……登徒子!」水凝香搖晃著身子倚在床柱邊,毫不客氣地罵道。
真是無恥!居然趁著她有幾分醉意而輕薄她……她是有點醉,不過可沒有全醉。
「是你自個兒拉我過去的!顾p挲著掌心,回味方才的意外驚喜。
「你!」她頓了下,伸出手!赴盐业木七給我。」
「早翻啦!顾麤]好氣地翻了翻白眼!付剂軡裎乙簧砹,你沒瞧見嗎?」
天底下哪有像她這般的酒鬼?可是她喝醉的模樣嬌憨得教他想要一口吞下她,教他心魂俱醉。
「嗚嗚……連酒都不給我喝……」她身子一縮,把臉埋在屈起的膝上哭著。
燒得正烈的欲火全然被她的淚水給澆熄,他沉痛地閉上眼,暗咒她喝了酒之后怎會如此難搞。
她喝醉了不都是會傻笑嗎?怎么現(xiàn)下動不動就掉淚?
瞧瞧!她的模樣就像是他的酒肉朋友一般,若是心情不佳,三杯黃湯下肚就開始上演一出「英臺泣墳」的戲碼,真是的!
「凝香……」
他伸出手,想要像哄小娃兒般地拍拍她的背,孰知她倏地抬頭,以含淚的眸子直瞪著他。
「走開,色胚子!」水凝香嬌斥著。
段巽干的手就這么懸在半空中,尷尬地不知道該縮回,還是繼續(xù)舉著。
「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好心想要安慰你,你需要開口閉口就拿不雅的詞兒來喚我嗎?」
「哼!色胚子還怕人家講嗎?若是怕了,又何必要輕薄人家?」她氣憤地別過臉,搖搖晃晃地爬進床榻上,又端了一壇酒!覆淮蚓o,你不還我酒,我這兒還有……」
見她掀了蓋,提起酒壇便想要往嘴里倒,他連忙阻止。
「別喝啦!」他覺得頭疼極了!冈蹅兒染剖情_心時小酌幾杯,根本不是像你這般牛飲,如此牛飲,哪里嘗得到酒的香醇?」
就算是好酒也被她糟蹋了,不過聞這味兒,應(yīng)該是龍涎酒,教他光是用聞的就快要醉了。
水凝香把俏臉湊近他,醉醺醺的直瞪著他,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粉嫩的唇幾乎快要沾上他的,而她口中滿是酒味的氣息直噴上他的臉。
段巽乾幾乎是屏住呼吸,舍不得眨眼地看著她粉嫩而迷人的嬌顏……多教他心動的女人啊,清靈得像是洛神般教他移不開視線,她身上的酒味醉不了他,反倒是這張嬌顏將他給醉了心神……
「你說……我是你的妻子……」她斷斷續(xù)續(xù)地道。
水凝香甩了甩頭,彷佛極為氣惱自個兒連話都說不清楚。
段巽乾覺得喉頭緊縮,他沙啞地道:「這幾日,我忙著張羅咱們婚事,而且我也派人送家書回杭州了,你只消乖乖地待在府里,等著當(dāng)我段巽干的娘子便成!惯@丫頭真懂得怎么挑誘一個男人的心神。
「我不甘心……但再不甘心,我還是輸了,連身子都輸了……可是我最在意的還是我酒仙的名號……」
她邊說邊想,疲累地合上大眼,粉嫩的唇不自覺地吻上他的。
「咱們再比一回吧……要身子可以,但……你還得跟我比上一回,你說……怎么著?」
她的唇貼著他的,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唇瓣微動,感覺她的氣息吹入他的口中,雖然她嘴里的字句斷斷續(xù)續(xù)的,他也聽懂了她的意思。
「愿賭服輸,沒道理再比上一回!乖俦纫换?她以為他有幾條命可以跟她比?沒有下一回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回,打死他都不肯。
啐!說什么要身子可以……想不到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清白,而是酒仙的名號……她爭這個名號到底是為了什么?
段巽乾微惱地擰起眉,狠狠地咬上她的唇,發(fā)覺她沒有半點反應(yīng),正感到訝異,耳邊便傳來她微微的鼾聲……
他拉開她,瞇起魅眸盯著她早已沉睡的俏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天啊!他到底該拿她如何是好?
挑誘他、惹惱他,繼而再舒服地睡去……她可真是了得!
好熱啊……
在半夢半醒之間,水凝香踢開身上的被子,拉扯著衣襟,微惱地蹙起柳眉。她翻過身子,想要繼續(xù)入眠,然而不一會兒,她突地發(fā)覺被子竟然又回到自個兒的身上,熱得她直冒汗。
「熱死了……」她喃喃自語著,拉開被子。
怎么會這么熱?身旁好似有個火爐在燒著,熱得教她無法再入睡。不過被子一掀開,似乎舒服了些,然而……
她驀地坐起身,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瞪著不知為何老是會回到她身上的被子。
她方才明明已經(jīng)掀開了,不是嗎?可是,怎么又回到她身上了?
水凝香傻愣地瞪著被子好半晌,柳眉擰得都快要打結(jié)了,混沌的腦袋卻還是不得其解,直到身旁傳來一道低嗄的嗓音。
「你醒了?」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身旁一臉疲累的段巽乾,她的眉揪得更緊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嗎?
「你說呢?」他沒好氣地道,坐起身子后,再幫她把衣衫拉齊。
她大小姐睡得可甜了,可憐他一夜未眠,雖然滿腦子壞心眼,卻又礙于原則而不得使壞……
「不知道……」她仍是恍恍惚惚,回起話來吞吞吐吐的。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自個兒不是在喝酒嗎?她到底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而他又是怎么進來的?實在想不通哪!
「要不要喝點茶?」他越過她下床,替她倒了杯茶水。
她點了下頭接過茶水,仍是想不通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是她的床耶,他怎么會躺在她的床上?
水凝香小口小口地呷著茶,喉頭的干澀感漸漸地散去,突地見著一雙大手靠近她的頸項,為她綁好頸項后頭的繩結(jié)……
她愣了半晌之后抬眼睇著他,見他一臉無奈,她微微偏頭,思忖他拉著她綁在后頭的繩結(jié)作啥。
后頭的繩結(jié)不就是抹胸的繩結(jié)嗎?抹胸的繩結(jié)!
水凝香驀然抬眼,瞪著他赤裸的上半身,感覺他溫?zé)岬闹讣廨p輕地撫過她的頸項……
「你想做什么?」她用力推開他。
壓根兒不管手上的茶水濺濕了他,她往后一退,拉起被子把自個兒裹緊,再伸手摸著繩結(jié)。
繩結(jié)是方才打上的……這意味著什么?難道說,他趁她睡著時……
「我替你把衣服整理好,你看不懂嗎?」他輕嘆一聲。
天可憐見,軟玉溫香一整晚直往他的懷里磨蹭,況且她的衣襟敞開了、抹胸松脫了,柔軟白皙的渾圓露出一大半,嚴酷地考驗他,天曉得他得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教自個兒穩(wěn)住邪念。
如今她總算醒了,而他也算是通過試驗……真是了得!
「但……沒來由的,你干嘛替我整理衣裳?」她現(xiàn)下才發(fā)現(xiàn)自個兒身上僅著單衣。「而你,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我們?yōu)槭裁磿稍诖采瞎裁撸阏f!」
面對她的指控,他冷冷一笑。「你沒謝謝我照顧你一夜,反倒先對我興師問罪了?」
他還沒跟她追究一身的茶水呢!昨兒個撒了他一身酒,今兒個一醒,又賞了他半杯茶水……她不分青紅皂白,便給他這么大的排頭,一醒來便拿他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