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梅子?」
「醴的氣味不如酒母重,倘若不多加點生果或是五谷,就怕氣味太淡!顾惆研纳窭貋,專注在制酒的程序上頭。
「那何不直接用酒母?」伙計不解地問。
「酒母太烈,不勝酒力的女子飲用起來容易醉,遂我想要稍稍改變一下,多招客源!顾а垌!改吓R,你可要好好學(xué),他日我如果再辟新場,可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南臨搔了搔頭,清秀而黝黑的臉浮上紅暈!赋忻纱笮〗憧吹闷,我定會努力學(xué)習(xí),不過大小姐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我喚了好幾聲,只見小姐失神得厲害,不知道是在思忖什么!
「我在想……那些丹麴不知道成了沒有!
「我還以為是因為段家少爺過府提親,讓大小姐亂了心神呢!鼓吓R沒有察覺她臉色驟變,依舊自顧自的說:「大伙兒都在說總算是盼到他來了,這下子大小姐總算可以洗刷在外頭的臭名……」
「你先下去吧!顾阊Υ驍嗨。
南臨一愣,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小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說錯什么呢?」她依舊漾著笑,只是笑得有點勉強(qiáng)!赶氯グ桑s緊去封口,天候正熱,要是遲了,我怕味兒會散掉!
「知道了!
見南臨離去,水凝香又偎在大木桶邊,心煩氣躁地瞪著地上的紅土。
唉,她到底是怎么了?老掛記著他做什么?那個無恥的男人!居然趁她不備偷親她……
她羞惱地抬手摩挲著唇,不知該拿這種奇異的心情如何是好。
若是三年前,她或許還會順從他,然而三年后……她已不是當(dāng)年的黃毛丫頭,待嫁的心情早已消散。
三年前,她日日盼著他會帶著八人大轎前來蘇州迎娶她,可她每盼望一日,便失望一次,直到現(xiàn)下已經(jīng)全然絕望。她都已經(jīng)絕望了,他還來做什么?
「在想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水凝香頭頂響起,她連忙抬眼,猛然對上他陰鷙的目光,嚇得她往后一退,撞上了身后的大木桶。
「你在想什么?」段巽乾趕緊伸手扶住她的后腦勺,想護(hù)住她的小腦袋瓜。
水凝香微惱地抬眼睇他。「你無端端地靠我這么近做什么?」
「我在想你到什么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我,誰知我都走到你面前了,你卻依舊渾然不覺,你究竟在想什么?」
段巽乾舍不得把手移開,依舊扶在她的后腦勺上,偷偷地摩挲著她柔細(xì)似絲的黑發(fā)。
「關(guān)你什么事?」
感覺他的手指在她的發(fā)上輕移著,她趕忙閃開;她又氣、又惱、又羞,想要再斥責(zé)他的無禮,卻礙于酒場里有十多雙眼直盯著她瞧,教她不敢太過放肆。
他怎么會來了?到底是哪個多事的人指引他到這里來?八成是爹,他恨不得把自己和他湊成對,自是不會放過任何機(jī)會。
真不知爹到底在想什么,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是段家虧欠他們,為何他會一口答允段巽干的提親?
「是不關(guān)我的事,但我想要在這酒場晃晃,你能替我?guī)穯?」他睇著自己的大手,對于她的閃避不以為意。
「不要!」
她想也不想地別過臉去,見到十多雙眼直盯著她,不禁微惱地以手示意,催促他們上工。
「你打了我一個巴掌!顾蝗徽f道。
「咦?」
「你該不會以為我讓你賞了個巴掌之后,還會像沒事一般,當(dāng)事情沒發(fā)生過吧?」他情難自禁地又偎近她一點。
「我……」他該不會是想要對她……
「再怎么說我也是個男人,你賞了我一個巴掌,自然是要向我陪罪的,是不?」他低語著,臉上有著一抹勾魂攝魄的笑。
「是你輕薄我,憑什么要我向你陪罪?」
「錯!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想同你處得近一些,好讓彼此熟稔一點,這豈能算是輕?」他笑得很壞,不給她任何機(jī)會回嘴!改阏f,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定要說成是我輕薄你?說。
這里的人可不少,他就不信她真會說出口。
「你……」她怒瞪著他,發(fā)覺身旁的人豎起十多只耳朵偷聽著,不禁惱怒地說:「我正忙著!不方便帶你逛酒場,你不如回府里歇息,畢竟你昨兒個醉了一天一夜,還是多歇著好!
她說到最后,蓄意把聲量拉高,好讓在場的人聽得見,引起陣陣的竊笑聲。
段巽乾略微不悅地回頭睇著身后的人。
好樣的!她分明是蓄意的……是想把他當(dāng)成娃兒一般耍弄嗎?也得瞧她玩不玩得起!
「要我回府歇著,也成,你陪我一道吧!」他倏地欺近她,大手繞至她身后發(fā)狠地收緊,將她拉近。「咱們都快要成親了,也該多親近、親近,你說,是不?」
她瞪大眼,瞪著他線條剛毅的下巴,不敢輕舉妄動。
他是仗著他人高馬大,光明正大地欺負(fù)她嗎?
水凝香推開他,偷偷地又往旁邊移了數(shù)步。
「你不是想逛逛酒場嗎?還不快走!」話落,她拉了一個人過來!改吓R,你陪著段公子,看他想去逛哪里,便帶他去哪里。」
「是,段公子,這邊請。」
南臨恭敬地往里頭指了指,而水凝香則是偷偷地溜了。
「咱們的酒場不但釀酒還自制酒母,更有相當(dāng)多的生果、五谷備著……」
段巽乾不知道南臨到底喳呼了什么,他直瞪著落荒而逃的水凝香,一股怒火直竄而上。
他可是已經(jīng)拉下臉了,她到底還要執(zhí)拗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