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鉛筆落在紙上的聲音……
喀喳喀喳……剪刀剪布的聲音……
平遙坐在門邊的辦公桌前,認真地剪著布樣,然后貼到設(shè)計圖稿子,并且附上扣子等零件。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她一直坐在這由布樣、扣子等等雜物所堆成的垃圾山中奮斗,午休時到隔壁房間串門子,意外地發(fā)現(xiàn)只要她能清完這堆垃圾,她就可以擁有和隔壁助理一樣漂亮正點的辦公桌椅。
她好無奈地抬頭,打量了四周一圈。風(fēng)格洗練的OA辦公隔間,規(guī)畫得宜的設(shè)計師專屬辦公室,這么好的辦公環(huán)境中,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座格格不入的垃圾山呢?
唉,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那個惡主李奕青。
原來,他很討厭做雜事,沒了助理之后,能丟的就先丟在一邊。果然,懶人的意志還是可以很驚人的,他獨力創(chuàng)造出這座堪稱豐色絕景的垃圾山。
李奕青側(cè)著頭偷看埋首工作的她,一連坐在那邊好幾個小時,東找西找,東拼西湊,她還真有耐性,要是他的話,恐怕不到一個鐘頭就逃走了。
其實,她也滿好用的,下班時間快到了,他開始擔(dān)心,她明天會不會來上班?
跟之前不一樣,今天一整天兩人交談不到幾句,她默默地認真工作,他靜靜地畫著圖稿,一片寧靜安詳,世界和平。
這樣不是很好嗎?可是他竟然覺得好悶,好幾次想開口找她說話,他是不是頭殼撞壞了?
「小遙……」
「什么?」專心想事情的她突然被這么一叫,嚇得猛然回頭。
對上她微慌微愕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今天她第一天上班,他就一古腦地把工作倒給她,認真想想也許他有點過份,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妳怎么了?工作太多了嗎?」
「沒事。」她用笑混過去。
今天她邊整理邊看他的稿子,可是卻愈看心愈驚。
之前,他很臭屁地說:業(yè)余再怎么行,還是比不上專業(yè)高手。今天,她深切地感受到這句話的真實含意。
他的設(shè)計洗練,技巧純熟,靈巧地譜出女性化唯美亮麗的風(fēng)韻,在應(yīng)用材料上把不同素材的特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在配件選用上更是畫龍點睛,清晰地表達設(shè)計者的理念之外,還捉住了流行的感覺。
他好強,真的好強。
佩服歸佩服,她卻不想夸他,不是她心眼小,而是他嘴太壞。他講話已經(jīng)夠毒了,要是讓他知道她俯首認輸,只怕講話會更嗆、更不留情,她那已經(jīng)動搖的信心可禁不住他無情的摧殘,
「真的沒事?」他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她那不怎么自然的態(tài)度!改恰瓓吤魈鞈(yīng)該會來上班吧?不會只做一天就夾著尾巴逃走了吧?」
「不好意思,我沒尾巴!骨瓢,馬上就這樣損她了。
悶了一天了,李奕青沒什么心情打啞謎,三兩步?jīng)_到她桌前,認真地再問一次,「來?還是不來?」
「我沒說我不來啊!箍闯鏊木o張勁,粉唇微揚,勾出一抹淺笑。
「妳講話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拐彎抹角的?」他松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念她一句。
「當(dāng)然可以呀,如果你講話不要這么沖的話!宫F(xiàn)在換她從容以待。
「我講話哪里沖了?」
「吵起來了,太好了!固普χ崎T進來。本來他還有些擔(dān)心他們相處的情況,看到他們又熱熱鬧鬧地斗起嘴來,看來是不必擔(dān)心了。
「幸災(zāi)樂禍的家伙,你來掮風(fēng)點火的嗎?」李奕青隨手拿起一片CD,丟進旁邊柜子上的音響里,風(fēng)格獨特的混音電子音樂輕輕流泄而出。
「我是來幫你鞏固邦交的!固普龔谋澈竽贸龆Y物,笑咪咪地遞給平遙!杆徒o妳,歡迎妳做我們的同事!
「好可愛,謝謝你--」她高興地收下精巧的小化妝盒。小巧的尺寸放在辦公桌的抽屜正好,他真的好細心、好貼心喔。
李奕青不好意思地揠揠不怎么癢的臉頰。身為小遙上司,他都沒送了,反而勞煩唐正幫他打點。
民族風(fēng)味的元素被電子樂器重新銓釋,透過編曲和混音效果,結(jié)合傳統(tǒng)樂器,產(chǎn)生一種穿越時空的浪漫美感。
「等一下,這個是--」
平遙突然指著飄蕩在空中的音樂大叫,兩位男士被她興奮的神情給嚇愣住。
「這是S.E.N.S.神思者的『伽羅』嗎?不知道是不是絕版了,我買都買不到,厚,你竟然有!」
「這很舊了!估钷惹嗄闷餋D盒把玩,舊得都不記得是民國幾年買的了!笂呉蚕矚g這種音樂?」
「喜歡,除了S.E.N.S..,我也喜歡EMIGMA、喜多郎、久石讓、和田熏……」她雀躍地跳到音響旁邊,架上的CD幾乎一半以上和她一樣,真是意外,他的胃口竟和她如此相近。
他也很意外,無造作的燦爛笑容亮得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早上撞在一起的觸感悄然回到肌膚上,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騷熱。
修長的手指按掉音響,將正在播放的CD收進盒中。
「干么收起來?你也太小氣了吧!」唐正流暢地念他一串,男人心胸要寬大等等。
李奕青沒好氣地白了碎碎念的母雞一眼,伸長手把CD遞給平遙。
他淡淡地說:「送妳,明天要來上班。」
唐正怔一下,哥兒們似地摟摟他的肩頭,叨叨絮絮立刻轉(zhuǎn)頻,變成了夸獎的好話。
「謝了!顾吲d地接下意外的禮物,抬眼凝視。其實他這個人還不錯嘛!她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算計著架上的CD!溉绻液筇爝來上班的話……」
「如果妳后天還來上班的話,大后天也是,大大后天也……經(jīng)過一個月之后,妳可以拿到一種叫做薪水的東西,不曉得妳知不知道?」
既然有了善意的響應(yīng),那她也不好老是跟他過意不去,總之跟上司斗不是個聰明主意,不如趁這個機會和好嘍。
平遙笑盈盈地拍拍唐正的肩頭,「以后大家都是好姊妹嘍!馆p快地旋身,開心地拍拍李奕青的胸膛,「你也是喔!
唐正感動地摟摟可愛的好姊妹,李奕青則是一臉怔愣。
好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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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助理就是不一樣,變得好整齊喔!箖蓚會計部的女職員笑咪咪地走進來參觀,邊看邊稱贊。
「謝謝!蛊竭b禮貌地客氣微微笑、點點頭。
「咦?這是什么?好特別的裝飾。」大嬌指著墻上的一大片軟木塞板子,上面整齊地釘滿扣子等零件,旁邊還寫著編號。
「這是小遙做的,要我在畫稿子的時候?qū)懮暇幪枺〉门e。」李奕青笑著解釋新助理給他的新規(guī)定。
「好聰明喔!剐膳氖仲潎@。
「還好啦!蛊竭b得意一笑。他那種亂中有序的做事方法,差點把她逼瘋,好不容易想到這個法子,總算解決了兩人的歧見。
「不介意我們找妳老板聊天吧?不會吵到妳吧?」
「不會,不過我考慮開始賣門票,到時候還請繼續(xù)捧場!挂膊恢罏槭裁,大家路過此處,好像都習(xí)慣性地拐進來一下,如果坐在門口的她賣起門票的話,說不定收入會比薪水多呢。
「小李,你的新助理好好玩喔!箷嬰p嬌被逗得哈哈大笑。
「現(xiàn)在妳們知道她回話有多快、準(zhǔn)、狠了吧?」李奕青一副人贓俱獲的表情。
「你才是真的毒舌派呢。」平遙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怎么會?小李最紳士了!」會計雙嬌忙不迭地為他辯解。
平遙不以為然地哈哈兩聲。沒錯,他最紳士了,除了對她以外。
誰叫他們是不打不相識,到現(xiàn)在還是不時地斗上幾句,差不多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xí)慣,想改也改不了。
「對了,小李,這是你要的舊版『龍鳳配』!剐杀砉λ频仉p手奉上VCD,李奕青道謝地收下。
平遙微愕,一臉納悶地瞧著他。
李奕青覺得尷尬,明明面色靦眺,又要裝作沒事地和會計雙嬌聊天,這對什么事都寫在臉上的他可真是件辛苦的事。
「那我們走了,拜--」開開心心閑聊一會兒之后,會計雙嬌心滿意足地告辭了。
送走客人,李奕青一轉(zhuǎn)身,對上平遙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竟然莫名地臉紅了。「欸,妳別想太多,正好我也想看!
「真的?!」?jié)M滿的笑意幾乎溢出小小的臉龐。她好意外,上次不過隨口提到想看由奧黛麗赫本演的舊版的龍鳳配,沒想到他就去弄來給她。
「當(dāng)然是真的。妳先看,看完還我!顾裋CD放到她早已伸得長長的小手上,三兩步奔回座位。
他本來不想做這么雞婆的事,但不知怎么地,不小心就記住了她的話,又不小心向別人問起這部電影,別人好意送來,他就好心收下,事情就這么簡單。
她開心地把玩VCD一會兒,臉上閃過一絲絲失望,走過去把VCD還給他。
「妳不是想看嗎?」別告訴他,因為這是別的女人拿來的所以她不要,以前發(fā)生過類似的情形,只是時間一久,他一時忘了。
真搞不懂,不過是朋友之間借借還還的,哪來那么多禁忌,唉,女人的心胸就是這么狹小。可是,怎么連她也這樣……他本來以為她不一樣。
「我家的VCD壞了,等買了新機器,你再借我看吧!
「什么嘛,我還以為……」他松了一口氣,爽快地說:「這兩天有沒有空,去我家看,我家的是整組的家庭劇院設(shè)備,效果棒得很。」
「好哇好哇,明天就是周末了,明天去。」
她俏皮地彈彈手指,輕盈的鬈發(fā)隨著小臉蛋上下擺動,彷佛聞得到她的發(fā)香,清新得跟芬多精一樣,令人身心舒暢,
他猛然想起午餐的約會,看看手表。差十五分就十二點了,再不去就遲到了!他匆匆抓起手機就要出門。
「中午我有點事,會晚一點進來!
「不行!」平遙急急地拉住就要奪門而出的他!赶挛缫稽c要開會,很重要,一定要準(zhǔn)時出席才行。」
他用力打了額頭一下,懊惱地說:「我都忘了,還答應(yīng)和她吃午飯,這下糟了--」
「打個電話跟你的朋友解釋一下!
李奕青撥了手機向朋友解釋,可是對方似乎非常不諒解,講了半天就是不相信他會因公忘私。
「拜托幫個忙--」最怕「魯」的他一臉無奈地把手機遞給平遙。
她好沒氣地接手機,才喂一聲,對方一聽到是個女人,醋意大發(fā),開始潑辣地質(zhì)詢,比立法委員還兇還猛。
「我是誰?我是他的助理……不信?隨便妳……妳說什么?我才沒有要和他去吃飯呢……不信?隨便妳,」平遙愈說愈火,氣得闔上手機,臭著臉把手機丟還給他。「下次你再說我兇,我就不饒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潑婦,罵人比唱歌還溜,氣死我了!」
「不會呀,她人滿好的,挺熱情的,就是有點魯啦,」
「是是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好姊妹,她們對你都很好,就我不好!
這也難怪大家看不出來,唐正偶爾會流露出同志特有的陰柔氣質(zhì),但李奕青卻比MAN還MAN,渾身散發(fā)陽剛的男子氣概。如果不是碰巧了解內(nèi)情,說什么她也不會認為他是同性戀。
那個女人沒弄清楚對象就胡亂地爭風(fēng)吃醋,算她可憐,不過最可憐的就是她,沒事被人罵假的,得找人賠償一下精神損失才行。
「走吧。」平遙隨手收收桌上的東西,拉著李奕青出去。
「去哪兒?」
「吃飯呀,那個兇女人污賴我和你吃飯,我就吃給她看,小李,你請客!
「好好好,妳說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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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遙,妳認真打扮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李奕青從雜亂的資料中探出頭來,高興地展開雙臂迎接匆匆奔進辦公室的平遙。
她向來放下的頭發(fā)現(xiàn)在正式地盤在可愛的后腦勺上,一身宴會感十足的緞面粉紅色長洋裝,光潔雙臂上挽著同色的純絲大披巾,容光煥發(fā),雍容華貴,就跟個小公主一樣。
她已經(jīng)懶得理那不像夸獎的夸獎,反而想夸他真行,不過才找些數(shù)據(jù),就把辦公室搞得跟被原子彈炸翻似的可怕。
「不好意思,妳請假,正在宴會中還把妳叫來!
「知道還叫--」嘴巴這么說,臉上可一點愧意都沒有,她沒好氣地瞪著他,用力地吹吹額前的發(fā)絲。
二哥平明上個月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千金大小姐拖去土耳其,兩人在那邊待了一個月,前些日子終于從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回來了。
女方家長特別安排了一個飯局會見平家四口,這本來是很普通的事,不過不普通的是女方的家世和氣焰,那哪是吃飯,根本就是受氣,要不是為了二哥,她和修哥早就翻桌了。
好死不死,李奕青又一直打電話魯她,一下子問這個,一下子問那個,弄得她快煩死了,最后不得已,只好中途退席,沖回來一次解決。
「要找什么,一次說完,等一下我還得回去。」
「我也不想煩妳,可是巴黎那邊急著要,我又找不到想要的東西!顾嚻さ芈柭柤,開始從頭說起他所想要的數(shù)據(jù)和材料。
她把披巾拿下,從亂七八糟的廢墟中一樣一樣地翻出來給他,一邊找一邊碎碎念,「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定是你懶得找,干脆就Call我回來,你最懶了!
「妳就是這么愛冤枉我,妳看看,都翻成這樣了,怎么可能沒找過?!」
說來說去,這都得怪她,不過才兩、三個月的光景,聰明敏捷的她就掌控了全局,包辦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結(jié)果他愈來愈依賴她了。
「你是嫌我不夠累嗎?」一想到事后整理的工作,她就覺得頭昏。
兩顆頭湊在一起,一邊拌嘴一邊工作,每找到一樣?xùn)|西,她就像戰(zhàn)勝似的在他眼前搖旗吶喊,他皮皮地接過手,隨口找些五四三的理由打混過去。
說也奇怪,宴會所受的氣在和他聊了之后就漸漸消了,她本來想速速解決他之后就回去,但漸漸地卻將那事拋諸于腦后。
冷氣不夠強嗎?李奕青拉拉衣領(lǐng)散散熱,短暫撇開的視線又舍不得地回到她身上,順著難得完全露出的優(yōu)美頸項,跌落胸前誘人的深溝,他猛然明白不是冷氣不夠強,是他過熱,而讓他過熱的原因竟然是這個小丫頭。
他微怔,突然有點想笑。
「你干么?」發(fā)現(xiàn)他掩嘴竊笑的可疑表情,平遙停下手,圓睜杏眼看著他。
「沒什么……」他從來不知道,光這樣頭挨著頭,近近地窩在一起,就可以有這么美好的感覺。
「神經(jīng)--」
他笑著搖頭,不知道是他神經(jīng),還是她沒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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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遙一腳踏進樣品室,有種誤入戰(zhàn)場的錯覺。
為了巴黎聯(lián)展,所有的工作全都往前擠,受到最大沖擊的是樣品室,趕工趕得如火如荼,每一個人都忙得沒天沒日。
「小寧--」平遙從在成堆的樣衣中挖出忙到兩眼昏花的張寧。
「小遙,這里才是慘無人道的部門,我已經(jīng)連續(xù)加班兩個星期了,我快不行了--」分發(fā)到樣品室的張寧看到好朋友,立刻抓著她的手嚶嚶訴苦。
「妳要撐著點,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只要熬過巴黎聯(lián)展就出頭天了。」平遙給她加油打氣。
張寧遠遠看見前輩花詩正朝她過來,嚇得立正站好,那慌張模樣簡直就跟菜鳥阿兵哥見著了魔鬼長官一樣。
「花姊,請問有什么事?」
「搞什么東西,又做錯了。」花詩把衣服往桌上一丟,劈頭就是一頓好罵,隨然沒說什么難聽的字眼,但字字句句都是挖苦,張寧的頭愈垂愈低,平遙忍了一會兒,終于捺不住性子了。
「花姊,火氣這么大很容易老的,有話慢慢說嘛。」
嫌她老?找死!花詩吃人似的眼神瞪著不知死活膽敢頂嘴的臭丫頭,從緊咬的齒間擠出冷硬的言詞!肝覀兡挠袏吅妹,工作多得做不完了,哪有時間慢慢說,更沒有時間浪費在修補錯誤上。所以,一定要一次OK,懂嗎?小寧歸我管,還輪不到妳插嘴!
「就算是計算機也有出錯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大家都是好同事,互相留點顏面,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
「喲,不過才熬過三個月就這么跩?我這個前輩就好心地告訴妳,小李的女助理沒一個超過四個月的,妳呀,快了!够ㄔ婋p手搭在胸前,斜高著頭,用鼻孔睥睨著平遙,一副她已經(jīng)陣亡了的表情。
厚,怎么有這么不講理的人?!平遙火了,要不是張寧一直拉著她,要不是怕給朋友添痲煩,她早就頂回去了。
花詩哼的一聲,跩個二五八萬似地離開。
「氣死我了,小寧,妳怎么受得了這種人?」平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誰說我受得了?有好幾次,我被她罵得差點哭出來,氣得想辭職算了,可是又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才一直忍到現(xiàn)在!箯垖幱f愈氣,忍不住抱怨起罪魁禍?zhǔn)讈砹。「我在這里會這么黑,都嘛是妳害的--」
「我不記得我有養(yǎng)這種惡犬咬人。」
她把平遙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小聲說:「我也是最近才搞清楚,原來花姊是小李粉絲俱樂部的死忠份子!
「嗄?什么小李粉絲俱樂部?」
「虧妳還坐在那個房間里,公司里有一半以上的女人都迷那個小老板,大家都等著妳陣亡,妳知不知道呀?」
「這么壞心?難怪之前的都做不久,原來六宮爭寵爭得這么厲害!
張寧白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的平遙一眼!笗粫菉吪e了?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戀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多粉絲吧!
「也許她們?nèi)凰耐獗眚_了,誰知道?」她聳聳肩,把話題拉了回來!敢驗榛ㄦ⒚孕±,所以討厭身為他的助理的我,因為妳是我的朋友,連帶地也被她討厭,所以她對妳特兇、特不好,所以妳就怪我!
「所以說嘍,不怪妳,怪誰?」
「好好好,到我家去,免費請妳喝修哥煮的咖啡!蛊竭b心疼地摟摟因她受罪的好朋友。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