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縵翎和衛昊飛推開厚重的木頭門,踏入小酒館時,她的目光很快地將室內掃過一遍。
里頭的客人不多,三、五桌而已,每桌幾乎都是一、兩人,或者閱讀,或者低聲聊天,室內沒有太大的噪音,最大的聲音,應該是正在播放的爵士樂。
季縵韶在最角落的位子看見正低頭看書的衛昊云。
她轉身朝衛昊飛招招手,帶著他往衛昊云的位子走去。
一直到與衛昊云距離大約兩公尺的時候,衛昊飛才發現他弟弟的身影。
“昊云,你看我帶誰來了!”季縵翎在他旁邊,輕聲開口。
衛昊云猛地抬頭,驚喜地望向她,然后在看見她身后的男人時,更是睜大了雙眼。
“縵翎,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把我哥從他的辦公室拐出來的?我就很少成功過。”他收起桌上的書籍、文件,空出兩個位子,招手道:“來,請坐吧!”
衛昊飛靜靜地坐下,黑眸在他們兩人之間游移。
他沒有想到他弟弟和季縵翎似乎頗為熟稔,甚至已經到稱呼對方名字的地步。
一股莫名的悶塞感充斥心頭。
“是衛先生說要請我吃晚餐,所以我就想來這邊碰碰運氣,看會不會遇見你!奔究z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衛昊飛的異狀,笑著對衛昊云說道。
“哦?”衛昊云看看他哥哥,露出興味的表情。
除非是生意上的應酬,否則他哥哥才不會隨便請女性吃飯,尤其是美麗的年輕女性。
這是否表示,老哥對縵翎……
“我是否錯過了什么,你們好象變得很熟?”衛昊飛不理會弟弟探詢的眼神,說道。
“上個星期五,我無意間發現這家小酒館,誰知道一進門就碰見昊云,我們因此聊了起來!奔究z翎解釋道。
“是!縵翎其實很健談,而且也很喜歡集郵,我上次跟她說我常會來這里,結果她今天就帶你來這邊。這真是意外的驚喜!毙l昊云接著說道,一邊密切注意他哥哥的反應。
“原來如此。”衛昊飛應道。
不知怎地,在聽到季縵韶喊他弟弟“昊云”之后,他覺得“衛先生”這個稱呼特別地刺耳。
相較之下,他彷佛是一個多余而生疏的第三者。
衛昊飛與季縵翎各自點完餐點飲料之后,衛昊云靠近衛昊飛說道:“哥,我很少見你那么早吃晚餐,更別提身旁還帶著一位美女,今天是怎么啦?”
“因為剛剛季小姐打了一場漂亮的小戰役,所以我提議請她吃飯慶祝一下!毙l昊飛輕描淡寫地陳述著。
衛昊云好奇的打探,在他耳中聽來,有另一種不同的涵義,好象擔心他對季縵翎有興趣一樣。
“真的?”衛昊云轉向季縵翎,語帶稱贊地說:“縵翎,恭喜你出師大捷!
“謝謝,不過,主菜還沒上場呢!”季縵翎笑道。
她看看面無表情的衛昊飛,搞不懂他又怎么了。遇到自己的弟弟,應該是很高興的事才對。
不過,事實上,整個晚餐進行的過程中,衛昊飛鮮少開口,不是靜靜用餐,就是盯著酒杯看。
只有他們找他說話時,才偶爾搭上一、兩句。
幸好遇上了衛昊云,若是只有他們兩人用餐,而他又是這副模樣的話,她豈不是坐立難安?好歹現在還有昊云可以陪她說說話。
“衛先生,如果你公司還有事,我們可以現在離開!背酝曜詈笠豢谔瘘c和喝完最后一滴啤酒,季縵翎拿起紙巾擦擦嘴角,對滿臉心不在焉的衛昊飛說道。
衛昊飛抬眼看看她,然后視線又轉向衛昊云,問道:“昊云,那你呢?”
“我?我今天大概又得睡在研究室,你送縵翎回去,不用管我了!彼麚u搖手說道。
“好,我去買單!彼麖淖簧掀鹕恚叩焦衽_。
等衛昊飛走遠,季縵翎才低聲問衛昊云:“你哥哥平時跟你一起吃飯時,也是這么安靜?”
“我很少跟他一起吃飯,他的確不多話,但是絕對跟今天不一樣!毙l昊云神秘地笑笑。
他們兄弟連心,他怎會猜不到讓他哥哥反應異常的原因?看來,他哥哥對縵翎似乎有點心動。
他一直擔心哥哥一輩子都不會談戀愛,現在總算可以稍稍放下心。
不過,他可不打算向縵翎推銷他哥哥。戀愛最動人的部分,不就是那種互相猜測、輾轉難眠的時候嗎?
季縵翎不確定自己喜歡衛昊云那詭異的笑容。
今天晚上因為有衛昊云的加入,讓她覺得比較放松,也沒有再感覺到先前在會議室中的微妙情愫。
這應該算是個好現象,但她卻又有點……遺憾。
付完帳,他們三人一起離開小酒館,在和衛昊云道別之后,衛昊飛便跟季縵翎一起走回他的車旁。
“謝謝你今天的晚餐!奔究z翎停下腳步,說道!拔蚁胛也桓阋黄鸹毓玖,我可以從這邊直接回家!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問。
“不用了!謝謝。我已經占用你很多時間!彼蜌獾卣f,發覺他們之間又回到最初的生疏遙遠。
“那么,你自己小心一點!毙l昊飛深深看她一眼,打開車門說道。
“我知道,謝謝。再見!奔究z翎朝他笑笑,然后轉身離去。
一直等到季縵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衛昊飛才側身坐入車內,發動引擎。
從方才他們的交談之中,可以推知季縵翎沒有固定的男友,然而季縵韶和昊云……似乎對彼此很有好感。
他不愿為心頭的沉重下腳注。
季縵擁本來就是他生命中意外的過客,等太平洋電通的官司一下,他心頭的隱隱悸動,或許也船過水無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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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三個星期,衛昊飛與季縵翎只通過兩、三次電話,內容除了公事以外沒有其它,對話簡短而拘謹,彷佛他們兩人曾經感受到的微妙情愫從未發生。
季縵翎將狀紙遞上法院后,在等待法院傳票的期間,也沒有放下新瑞電子的案件。
她每天都會撥出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研究案情,搜集最新的資料,以及跟衛昊飛的秘書維持良好的互動,以掌握最新的案情變化,以及太平洋電通的動向。
出于某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她很刻意地避免與衛昊飛接觸。她只想利用這個案子讓她的事業更上一層樓,而不是淪陷于英俊委托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之下。
她不否認,衛昊飛散發的強勢魅力與自信,對她有極大的吸引力。相較之下,他的身價和外表,反而只是附帶的加分效果而已。
不過,雖然她刻意回避衛昊飛,但偶爾還是會在下班之后到那家小酒館逛逛。
像是跟她約好一樣,每次她踏入小酒館,總是會在那兒遇上衛昊云。
有時,他們會一起喝一杯,天南地北地聊聊,有時,衛昊云則是與她打聲招呼、寒喧幾句之后,便付帳離開。
她發現自己挺喜歡跟衛昊云聊天,或許是因為他們年齡相近,而且他友善、親切……沒有那種令人害怕的吸引力。
這天,季縵翎下班之后,又散步到小酒館前,正想伸手推門,沒想到門猛地被打開,有個人快步從店內走出來,兩人差點撞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衛昊云連聲道歉,定睛一瞧,發現是季縵翎時,忙道:“縵翎,真是對不起,你還好吧?”
“我好得很,沒被你撞飛。你匆匆忙忙的,要上哪兒?”季縵翎問道。
“剛剛家里的外傭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家被人偷偷潛入過,我和我哥的房間及書房都被翻得亂七八糟,但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掉什么東西。她說她聯絡不到我哥,希望我回家看一下。”衛昊云說道,表情有點嚴肅。
“是嗎?只有書房和房間被翻?”可能是職業病使然,季縵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平洋電通,或是袁晶晶派人干的。
但為什么呢?
是他們自己停止合并案,怎么說都是衛昊飛占上風,若真的是太平洋電通的人潛入衛昊飛家,他們想找什么?
正想得出神時,衛昊云突然說道:“縵翎,你不是律師嗎?可不可以請你陪我回家一趙?不然如果要采取什么法律途徑的話,我可是一竅不通!
去他家?季縵翎有些猶豫,不知道衛昊飛會怎么想?
衛昊云看她還在猶豫,更是一臉無辜地說:“拜托……就當幫我一個忙!
他的表情讓季縵翎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就太不近人情了,只好點點頭。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彼D身,跟他一起沿著人行道離開。“不過,如果等一下碰到你哥哥,你可得自己跟他解釋清楚,為什么我會出現在你家!
衛昊云和季縵翎一起搭出租車回家。
他們在一棟具有飯店式管理制度的高級住宅前下車,里面的保全人員立刻上前替他們拉開大門,對衛昊云點頭打招呼,并且好奇地看一眼季縵翎。
“我聽說有人潛入我家?”衛昊云向保全人員問道。
“你們雇請的清潔工有來柜臺報備,但她堅持要等您或是您哥哥回來后才報警!北H藛T神情嚴肅地回答!拔覀円呀洐z查過監視錄像帶,并且到您家附近察看過,可是都看不出有什么異狀!
“這樣啊!好,謝謝!毙l昊云按下電梯按鈕,然后轉身讓季縵翎先進入電梯。
電梯中,季縵翎莫名地感到有點緊張。
雖然是衛昊云邀請她,但踏入衛昊飛的家,好象侵入他的私人領域一樣。
電梯門很快地打開,一層樓只有兩戶人家,衛昊云帶她走向右邊的那一扇門。
他按一下門鈴。
一名嬌小黝黑的中年婦女前來應門。
她看見衛昊云,臉上露出松一口氣的神情。
衛昊云帶著季縵翎走進家門!艾旣,這位是季律師!
“你好!你好!”瑪麗用不甚標準的國語說道。
季縵翎朝她笑笑,并在她遞拖鞋給她時輕聲道謝。
穿過玄關,走進他家的客廳,季縵翎心中忍不住詫異,這里和她想象中有錢人家的豪宅有些差距。
客廳很大,但是家具卻非常簡單,簡單到讓這偌大的空間顯得空蕩冷清。
一套淺黃色皮沙發、一組電視柜、玻璃柜和一套影音設備……如此而已,室內沒有華而不實的裝潢設計,也沒有豪華氣派的歐式家具,甚至連地板也是普通的瓷磚,而非有錢人家愛用的大理石、地毯等等。
如果連客廳都如此,可以想見,這個家中的其它地方,應該也是一樣“樸素”。
果然,當衛昊云帶她走到他自己的房間時,里頭的簡單擺設已經不讓她吃驚。
不知是衛昊飛習慣勤儉持家,還是他根本懶得費心思去布置?否則以他的收入,至少可以用好上十倍的家具裝潢。
“縵翎,我們是否應該立刻報警?”衛昊云的聲音拉回她四處打量的眼神。
季縵翎望向他,搖搖頭。
“我們先看看是否真的什么東西都沒有掉再說,旣悾垎柲闶裁磿r候發現的?”她轉頭間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清潔工。
“我吃完晚餐回來!彼卮稹!皦娜耸菑膹N房的氣窗進來!彼钢笍N房,季縵翎前去察看,旣愂切l昊飛向清潔公司雇用的清潔工,每個星期固定來這里打掃兩天,打掃完畢后會等衛昊飛或是衛昊云回家,請他們簽收當天的工作單。
廚房后頭就是一條窄小的防火巷,平時應該鮮少人跡,她看看周圍的環境,覺得歹徒很可能是從旁邊的排水管爬過來,所以才能不驚動樓下保全人員。
“那你有移動過現場的什么東西嗎?”季縵翎再問。
“沒有!爆旣悡u頭。
季縵翎對衛昊云說道:“你不覺得,歹徒只翻找你和你哥哥的房間還有書房,卻不搬走客廳展示柜里的收藏品或洋酒,是很下合理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衛昊云問。
季縵翎雙手環胸,紅唇抿成一條線,一邊思索一邊說:“我懷疑是太平洋電通的人搞的鬼,只是我現在一時想不到他們會要從這邊偷什么東西,即使有什么有利于他們的資料,也應該在你哥哥的辦公室才對。”
“那與我們報不報警有什么關系?”衛昊云不解地問,季縵翎此時冷靜而專業,讓他感覺她好象變了個人一樣。
“因為我們目前沒有辦法說出掉了什么東西,警察即使過來,也頂多敷衍了事地做個筆錄,現場反而會被破壞。在沒有損失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替我們做指紋鑒定的!奔究z翎說道。
而且,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她的直覺告訴她,還是先別讓事情鬧大比較好。
正當他們三人來來回回地穿梭在衛昊云、衛昊飛的臥房及書房,盡量小心不碰到任何翻倒的東西,檢視著他們可能受到的損失時,沒有人注意到衛昊飛走進家門。
直到他站在他房間的門口,驚訝地看著一室混亂以及站在他臥房中間的季縵翎時,他們仍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這是怎么回事?”衛昊飛問。
聽見他的聲音,三個人同時猛地轉頭望向他,季縵翎的心口甚至一跳,像個被抓到做壞事的小孩一樣。
“哥,我們家晚上被不明人士侵入,瑪麗聯絡不到你,所以打我的手機通知我,剛好那時縵翎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請她一起過來瞧瞧。”衛昊云解釋道,沒有注意自己的話有語病。
季縵翎跟昊云在一起?衛昊飛的目光移向她,黑眸中有一絲不明顯的落寞。
當她久久才與他通一次簡短的公務電話時,晚上卻與他弟弟“在一起”?
他們在一起做什么呢?肯定無關于公事。
一股幾乎可以稱之為嫉妒的情緒啃噬著衛昊飛的心。
“你們報警了嗎?”他刻意忽視心頭隱約的悶脹,面色如常地問道。
“還沒,縵翎說先不要報警!毙l昊云說道。
衛昊飛的黑眸轉向她。
季縵翎對上他的黑眸,一時之間腦筋突然一片空白: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為什么在她回避他將近三個星期之后,看見他還會有異樣的感覺,而且更加變本加厲?她自問。
方才的專業分析早溜出她的腦海。
“縵翎?”衛昊云見她不說話,提醒道。
隨即,他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看來,縵翎對老哥也不是全無感覺,先前她還冷靜自若地指揮他和瑪麗看這看那,可老哥一回來,似乎就亂了方寸。
“呃……因為,我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竊盜案。”季縵翎移開目光,強迫自己的腦筋正常運作!拔覔氖翘窖箅娡ǖ娜艘獊磉@邊找什么資料!
“太平洋電通?”衛昊飛臉色凝重。“大約一個半小時前,袁晶晶打電話給我,拖著我聊天聊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肯掛電話,F在想想,她好象在確保我那時在辦公室。”
“可是,他們到底要什么?你有什么資料可以讓他們當成把柄嗎?”季縵翎問。
“應該沒有,何況,我不會把公司的任何資料擺在家里!毙l昊飛搖頭。
屋內的四人陷入一陣沉默。
好半晌,季縵翎突然開口道:“如果他們不是要拿東西,會不會是放什么東西進來呢?可能是某個有利于他們的證據,或許這一團混亂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所有的人往衛昊飛看去。
“我今天下午收到法院的傳票,庭期訂在下周四,本來想明天再告訴你。”衛昊飛靜靜說道。
“這就是了!太平洋電通一定也收到傳票,知道和解無望,才會開始動作!奔究z韶說道!澳敲,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開始動手找東西?”
“先從書房開始,如果要放什么東西,那邊的可能性應該最大!毙l昊飛一邊說,人已經往書房走去。
“那我先從我的房間找起!毙l昊云說道,往自己的房間前進!艾旣悾銇韼臀!
看他這個弟弟夠義氣吧!即使在這樣的特別情況下,還制造讓他們兩人獨處的機會。
季縵翎不好意思一個人留在衛昊飛的臥室翻找,但衛昊云已經指明要瑪麗過去,她總不好再加入,所以只有跟在衛昊飛身后,走到書房。
她站在書房門口,看著衛昊飛打開書柜,往里頭一陣翻找,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自己該做什么。
“你想,他們會放什么東西進來?”衛昊飛背對著她問道。即使她安靜地站在門口,他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存在。
“我……我也不知道。這只是一個直覺,其實我很訝異你會采信我的話!奔究z翎盯著他寬厚的背影,回答道。
衛昊飛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面對她,銳利的眸光柔和下來,說道:“你先前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如果我再對你抱有懷疑,不就變成了偏執狂?”
“謝謝。”季縵翎因他的稱證而感到臉頰一陣燥熱:心頭雀躍。“我可以幫你什么忙嗎?”
衛昊飛看看四周,指著書房另一端的大書柜說道:“那麻煩你看看那邊吧!里面除了書之外,應該沒有任何東西!
季縵翎依言往書柜走去。如果她手邊有些事情做,大概就不會一直注意他吧?
有那么一陣子,他們兩人都沒有交談,室內只有翻閱紙張和翻找東西的聲音。
“季律師,你和昊云……你們很熟?”衛昊飛冷不防地開口,但并沒有轉過頭看她。
他知道這不關他的事,昊云早已成年,要跟誰交往都無須經過他的同意,但是……他就是無法克制。
他無法繼續忍受一邊想著她,一邊猜測她與昊云的關系。
“我們算是朋友!奔究z韶望向他,看著他的側影回答道!敖裉焖拥浆旣惖碾娫挄r,我正好在小酒館的門口遇見他,所以就跟他一起過來看看!
衛昊飛沒有說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他在氣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為什么不能讓她像其它女人一樣,在他生命中無足輕重地飄過?
季縵翎看他不說話,心中產生一股沖動,想跟他解釋清楚她和衛昊云之間的關系。
不過,最后她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下。
他只是她的委托人,她沒有義務跟他報告她私人的交友情形,不是嗎?
很快地,他們將書房找過一遍,似乎什么發現也沒有。
“我們去我的臥房看看!毙l昊飛將書房整理好,對她說道。
季縵翎跟著他走入他的臥室。雖然剛才她已經跟衛昊云和瑪麗進去過,但與衛昊飛一起,讓她有種很怪異且私密的感覺。
當她看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時,會想著這些衣服如何貼著他的肌膚,襯托出他英挺的體格。
其中,甚至有些是他的貼身衣物。
她發覺自己無法像他尚未回來時一樣,很客觀地檢視他的房間。屋內的每一樣東西,好象都沾染上他的氣味。
衛昊飛將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撿起,堆放在大床上?吹剿麚炱鹚膬纫卵潟r,季縵翎不禁俏臉微紅地轉過頭。
她是獨立自主、思想開放的新女性沒錯,男性內衣褲她以往也不是沒脫過,可不知怎地,看著衛昊飛拿起他的貼身衣物,她就無法控制地臉紅。
衛昊飛發現她的反應,不禁露出好笑的神情,她的反應在他眼中看來異?蓯。
他將所有的內衣褲集中在一起,抱去衣柜中放好,以免再度讓她尷尬。
“我還以為你天下怕地不怕。”他忍不住開口調侃。
季縵翎沒料到他會調侃她,先是一愣,之后才說:“這跟我的膽量沒關系,我是基于尊重才移開目光,我才不怕你。”
真是個倔強又不服輸的女人!衛昊飛轉身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朝她走去。
季縵翎凝視著他深邃的眸,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情不自禁的加快,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直到他的腳尖快要碰上她的,衛昊飛才停下腳步。
他低頭俯視她,眼神幾乎可以稱之為溫柔。他抬起手臂,手背若有似無地從她的太陽穴輕撫至小巧的下巴。
“許多人都怕我,你為什么不怕?”他低沉的聲音摻入一種醉人的成分,臉龐朝她的俏臉靠近!澳銥楹我c眾不同?”
季縵翎嬌軀竄過一陣戰栗,她敏感地察覺到他身體釋放的輻射熱力,明眸出現短暫的迷惘。
他可是在引誘她?她陷入他惑人的黑眸中無可自拔。如果是的話,她必須說,他做得非常成功。
但,他是衛昊飛。∷莻重視工作更甚于女人的工作狂,是個不愛笑、不懂休息的人,他怎會勾引她?
季縵翎靜止不動地站在原處,只能無勸地讓心跳飆至它的極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深深看一眼她愕然無語的模樣,衛昊飛低咒一聲,收回觸碰她粉頰的手,往后退開。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暗責自己的沖動。剛才有那么一刻,他幾乎要吻上她的唇……
季縵翎像大夢初醒一般,也連忙后退。
“我……我去看看昊云那邊情形如何!贝掖襾G下這句話,她飛快地溜出衛昊飛的臥室。
天哪!剛才那人真的是衛昊飛?
她敢打賭,他差點就要吻她了,心慌意亂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逃跑。
因為他太霸道,如果他要她的心,他會連她的靈魂也一并索取,而她……給不起。
衛昊飛看著她落荒而逃,黑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她就如此急著逃離他?
如果剛才是昊云而不是他,她會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