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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別風中愛LoveIsYou 第六章
作者:淡霞
   
  以往日本式的平房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綠蔭盎然、規(guī)劃完整的森林公園。

  今天不是假日,公園內顯得有些冷清。

  邵飛獨自坐在公園內。這塊土地上有著屬于他的情、他的愛,如今只能成為回憶,他和陳柔兒的情愛真的難以再續(xù)了,是不是?

  他喟嘆一聲,忍不住用手指揉揉眉心。

  有顆球滾到他腳邊。

  “叔叔,可以把球還給我嗎?”好熟悉的聲音。

  連邵飛都十分意外,他和安琪兒會如此有緣。

  “是你!”

  “是你!”

  顯然,諒諒也記得他。

  邵飛撿起球遞給了她。

  “你怎么會在這兒?”在乍見她時,他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他一直期盼可以再見到她,那種期盼連自己也無法理解。

  “因為我生病了,所以媽咪讓我請假一天!

  一聽到她生病了,他的心微微地發(fā)疼。

  “你生病了?嚴不嚴重?有沒有去看醫(yī)生?”

  她綻出一朵如花的笑容,她的笑——天哪!有那么一剎那,他以為自己眼花了。

  如果不是因為見過她的母親,他會以為她是——

  “叔叔,我很勇敢的喔!”諒諒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維。“昨天媽媽帶我去看醫(yī)生,我都沒有哭,因為我不想讓媽媽難過,我若是哭了,媽媽也會哭,我不要媽媽為我掉眼淚,所以護士阿姨給我打針時,我就——”她作了個閉眼睛、停止呼吸的動作。她的懂事令邵飛感到心疼。

  “諒諒好勇敢喔!”他不只記得她叫安琪兒,更記得她的名字,她是一個令誰也忘不了的漂亮小女孩。

  “媽咪也是這樣說我,所以她就帶我來這兒玩。”她一下說媽媽一下說媽咪,是在區(qū)分陳柔兒和林怡芝,但邵飛卻沒能明白個中道理。

  “你今天有沒有舒服一點?怎么沒見到你媽咪?”

  “我已經(jīng)好多了,媽媽告訴媽咪,只要我今天不再發(fā)燙燙,明天就叫媽咪送我去上學。”說完,她回頭指指樹蔭下的林怡芝說:“媽咪在那邊!

  顯然林怡芝也認出邵飛,當邵飛看向她時,她對他頷首打招呼。

  “諒諒,你剛才說媽媽和媽咪是什么意思?”他這次可沒有忽略她話中的區(qū)分。

  諒諒露出一個“叔叔好笨”的表情。

  “媽媽就是媽媽,媽咪就是媽咪,而且我還有個大媽咪!彼脑捵屔埏w一頭霧水。

  他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可是諒諒的話卻引起他的好奇。

  “那你有幾個爸爸?”他在用話套她。

  聽到爸爸兩字,她小臉蛋露出黯然的神情。

  “我沒有爸爸,不過我有個爹地,他很疼我,還有吳叔叔,大媽咪說,他以后和大媽咪結婚后,我就可以叫他大爹地了!彼脑掚m然說得有點亂,但已讓邵飛理清一點頭緒了。

  “諒諒,你告訴叔叔,是不是媽媽才是生你的?”

  “叔叔你怎么知道?”她點點頭,露出崇拜的眼光。

  難怪他在第一次見到林怡芝時,就發(fā)覺她們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林怡芝顯然有點不放心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很有緣,沒想到又會碰到諒諒。”邵飛話一出,自己又驚又意外,他怎么會說到——緣?!

  雖然這是第二次見面,但林怡芝眼中仍透露出警戒。

  陳柔兒把女兒交代給她,她有責任保護她。

  邵飛似乎可以感受到林怡芝對他的警戒心,為了表明自己的身分,很自然的掏出名片遞給林怡芝。

  “請多指教!

  林怡芝接過名片看了上面的名字,也許是上頭的頭銜還有公司的名聲,令她對他的警戒心稍稍放松了些。

  “原來你是日本人!

  “我父親是日本人,我母親是中國人,五年前我還曾住過臺灣!彼戳艘幌抡徴,

  五年前,她大概還沒出生吧!

  又來了!為什么竟會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

  “難怪伊根先生可以說得一口流利的國語!

  “講臺語嘛也通喔!”他突然冒出一句電視上的廣告詞,逗得諒諒哈哈笑。

  有些起風,諒諒打了個噴嚏。

  “她有點感冒,不宜吹風!绷肘χ徴徴f:“諒諒,跟叔叔說拜拜!”

  邵飛有些不舍。

  諒諒也有些不大愿意,但又怕惹林怡芝生氣,只好乖乖的向邵飛道再見。

  看著諒諒離去的背影,邵飛突然有個無法克制的沖動,他追了過去。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么說很冒昧,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諒諒,我有個請求,我可以再見到她嗎?”

  他不只想再見到她,他更想抱抱她、疼愛她……

  對邵飛的要求,林怡芝想開口拒絕,但又不好意思說得太難堪,正想不出有什么話可以婉拒他時,諒諒卻搶著開口了。

  “叔叔,你可以到PUB中找我,有時候我下了課會去那兒寫功課的!

  “PUB?  在哪兒?”他一臉的期盼令林怡芝狠不下心不告訴他,加上諒諒又撒嬌地要求。

  “媽咪,你給叔叔名片嘛!”

  “我找找看!”她一向不大會杷名片帶在皮包里,沒想到竟會在皮包內發(fā)現(xiàn)名片,她不得不相信緣分這兩個字了。

  也許他和諒諒就是有緣吧!

  林怡芝把名片遞給他,  諒諒不忘補充說:“叔叔,你一定要來PUB中找我哦,我媽媽歌唱得很好聽,還有媽咪和大媽咪的拿手菜很好吃,你一定要來喔!”

  “我會的!”他順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動作細膩有如父親。

  “打勾勾!”她伸出小指頭。

  邵飛和她打勾勾又蓋了印章。

  “走吧!諒諒!绷肘ゴ叽。

  “叔叔你一定要來喔!”諒諒邊走邊依依不舍的回頭,看得邵飛好生心疼。

  他低頭看了看林怡芝給他的名片,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像遭到電極似地傻住了。

  “鐘愛一生”!名片上PUB的名稱就叫“鐘愛一生”。

  是上天憐憫他的有情、有心嗎?

  叔叔,我媽媽歌唱得很好聽……

  唱歌?!

  媽媽?!

  難道會是——

  他的心如擂鼓,跳得幾乎沒有一點節(jié)拍。

  握著林怡芝給他的名片,邵飛急急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

  他會找出答案!

  而且一定要找出!

  絕對!



  ☆  ☆  ☆



  要不是沈馥千叮嚀、萬交代,看到邵飛急得快得心臟病的樣子,吳孟遠真想告訴他有關諒諒的身世,可是他既然答應了沈馥,就不可以背信。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口答有夠遜,說得他自己都有些汗顏。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不肯對我講實話是不是?”邵飛并不傻。

  難怪他在見到諒諒時會覺得眼熟。

  難怪他會想再見到她、想抱她、想疼愛她……

  他幾乎可以肯定諒諒的身分,他只是想要印證。

  “邵飛——”吳孟遠實在也是左右為難,說了怕沈馥生氣,不說又怕和他的合作計劃會因而失敗。

  這一點,邵飛卻能夠明白。

  “放心!你不說,我們的生意仍照做,我不會公、私事混為一談的。”

  吳孟遠動容了。

  “你不肯告訴我諒諒的身世,我不怪你,但是你可不可以把柔兒住的地方告訴我?我去問她,我要她給我答案。”他眼中有著無比的堅決,不問個明白他誓不甘休。

  吳孟遠嘆了口氣。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一段愛恨情仇,終究需要有厘清的一天。

  他把陳柔兒的住址寫下來,推到邵飛面前。

  “GOODLUCK!”他是發(fā)自內心由衷的為他打氣,并且語帶雙關的說:“希望你們一家三口早日團圓。”

  這句話還說得不夠明白嗎?

  諒諒!只要想起諒諒,邵飛的心都雀躍起來。



  ☆  ☆  ☆



  陳柔兒有點驚訝的看著沈至中。

  “我變了很多嗎?”他說著摸摸自己的臉!斑是你已忘了我是誰?”

  “表哥!”縱使他們一直沒有聯(lián)絡,她怎么會忘了他?

  自從她被父母接回家后,就不再和他聯(lián)絡,至今竟也有五年未再見面。

  經(jīng)由她母親口中得知,他在畢業(yè)、服完兵役后就被國外一家大公司所網(wǎng)羅,而應聘到國外去發(fā)展。

  她以為再見面的機率不大,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阿俊和阿寬他們——都還好吧?!”她為他端上一杯茶。

  “你還記得他們?”他似乎感到意外。

  她唇邊浮上一朵半凋的笑容。

  她不只記得他們,她從未忘記過當年發(fā)生的事,那是她心口上的一道烙印。

  “阿俊和阿寬他們都和我在同一間公司上班,他們也十分想你。”他莫名其妙的又加了一句:“我們的老板人很好,他現(xiàn)在人也在臺灣!

  “噢!”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對他口中的老板并不感興趣。

  “柔兒——”沈至中搓著雙手,一副不知如何啟齒的模樣。

  她挑挑眉毛有點不明就里的望著他。終于,沈至中鼓起最大的勇氣開口了。

  “你和邵飛見過面了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像被針刺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凍了起來。

  “我們這么久沒見面了,難道沒有其他的話題可說嗎?”陳柔兒的聲音很冷,冷到幾乎可以結成冰了。

  “當年……邵飛他是有苦衷的。”沈至中仍鍥而不舍想說服她。

  “表哥!”陳柔兒提高了音量,十分無法諒解的瞪視著他。

  當年邵飛不告而別拋棄她時,他也曾同仇敵愾地無法原諒邵飛的行為,為什么在經(jīng)過這些年后,他卻替邵飛辯解,甚至好像是特意為邵飛而來的?

  “你不會想當‘說客’吧!”她嘲諷的說。

  “柔兒……你真的不肯原諒邵飛?”他仍不死心的。

  “表哥!”這次她不只提高音量,還起身走向門邊。“如果你一直要提那個人的名字,我們就沒有什么話可談,我很累了,改天再替你接風。”

  她擺出送客的姿態(tài)。

  沈至中對她的態(tài)度十分諒解,并不怪她。

  “柔兒……當年邵飛他是真的有苦衷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苦衷?!”陳柔兒冷哼了哼,一臉的鄙夷、一臉的凄愴!拔也幻靼走@兩個字的真正意義,過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我只求給我一個平靜的生活,難道這也是奢望嗎?”

  真的可以平靜,真的過去的事可以不再提?

  她在自欺欺人!

  “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原諒邵飛!”

  陳柔兒真想對他尖叫,如果他不是她的表哥,她一定會。

  “柔兒,給他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沈至中凝視了她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才離去。

  陳柔兒咬著牙將身子轉向墻,雙手像在泄恨似地捶著墻,一拳又一拳,直到手又紅又腫,但她似乎沒了感覺,因為這種皮肉之苦根本比不上心中悲痛的千萬分之一。

  當初她不是沒給他機會!是不是?

  是他自己放棄的!

  這些年她的淚水應該流干了,但是她的臉頰仍濕了一大片,這不是淚,是血,是血啊!



  ☆  ☆  ☆



  沈至中的表情早在邵飛的預料中。

  請他回來其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他希望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縱使壯壯膽也好過他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好吧?!

  在見識過陳柔兒強烈的恨意和固執(zhí)后,沈至中不得不相信女人在某些方面是勝過男人的。

  “要不要叫阿俊和阿寬他們也回來?”

  以前他們是好朋友、是好兄弟,原以為邵飛的失蹤,將使他們成了四缺一,沒想到在他們服完兵役后,邵飛竟然再度將他們聚在一起。

  現(xiàn)在邵飛不只是他們的好朋友、好兄弟,更是他們的老板,他器重他們個人的專長與才華,三個人不只成了他的智囊團,更成了他不可缺的左右手。

  “千軍萬馬也‘踏平’不了她對我的恨意!彼猿暗。

  “你為什么不告訴她,你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

  他也想啊,問題是——她肯聽嗎?她肯相信嗎?

  “至中,你去找她時,只有她一個人在嗎?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或者是個小女孩?”

  沈至中想了一下?lián)u搖頭。

  “看來她是真的很恨我!”他點上根煙,表情是悲愴至極。

  陳柔兒居然可以恨他恨到把諒諒藏到林怡芝那兒,只為不讓他知道諒諒的存在。

  幸虧上天還對他有些憐憫,讓他能夠在因緣際會下和女兒相逢。

  他真該感謝上天的仁慈!

  “柔兒她……”

  邵飛揮揮手,示意他不必歉疚。

  “難道沒有挽回的余地嗎?”沈至中急切的問,無力感幾乎要吞噬了邵飛,但是為了對陳柔兒的愛更為了他的女兒諒諒,他無論如何都要挽回。

  “至中,你馬上幫我聯(lián)絡這四個人,無論如何,我要和他們面對面徹底談一談!彼麑懴铝肘ァ氐旅、沈馥還有吳孟遠的名字給沈至中。

  四人之中,吳孟遠和沈馥已經(jīng)不排斥他,若再加上林怡芝和溫德明的力量,他相信他有辦法挽回一切的。

  “團結就是力量”!他該感謝發(fā)明這句話的人。



  ☆  ☆  ☆



  除了溫德明對他完全是陌生的之外,在場三人對邵飛都不陌生,不過林怡芝還是帶點驚訝!拔揖褪巧埏w!”他這一自我介紹,沒有人對他是陌生的了。

  “你……你就是邵飛?·”林怡芝嘴成O型。

  天哪!她怎么會沒聯(lián)想到這一點?兩次的“偶遇”不就是……

  “我們見過兩次面,都是上天的安排,絕非我刻意促成的。”他道出林怡芝的疑惑。

  “那你已經(jīng)知道——”

  “怡芝!”溫德明適時戳斷林怡芝的驚呼,使她不至于說溜了口。

  “謝謝你們夫婦照顧諒諒。”邵飛話一出口,四人當場傻眼。

  沈馥首先把眼光調向吳孟遠。

  “我沒有!眳敲线h連忙為自己澄清辯解。

  “那他怎么會知道的?”沈馥還是兇巴巴的模樣。

  “我說過是上天的安排!”邵飛意有所指的,令林怡芝不由得低呼一聲。

  “邵飛,我警告你,你最好少動諒諒的腦筋,諒諒是柔兒的寶貝,你絕不可以搶走她的。”沈馥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令吳孟遠不由得扯扯她的衣角阻止她,卻引來她的大眼瞪小眼。

  “我說錯了什么?你必須對他有所顧忌,那是你和他的事,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他再傷害柔兒的!

  “對……我也一樣!

  兩個女人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態(tài)度,令三個男人甘拜下風。

  是誰說女人不幫女人的?

  “我不會傷害柔兒的!

  “那你找我們來究竟有何企圖?”沈馥仍是對他有著敵意。

  “我想請你們幫我!

  “辦不到!”這次是林怡芝開口回絕了。

  “怡芝!為什么不聽聽他想說什么?”從頭到尾保持中立態(tài)度的溫德明終于說話了。

  “他還有什么話可說?”沈馥很悍的口氣。“當年是他負柔兒的,現(xiàn)在他還有理由要我們幫他?”

  “我的理由是——我愛柔兒!”要不是因為這個意志在支持著他,光憑他們一人一句,就令他無法招架得住。

  “你別想用謊話欺騙我們,我們不是三歲孩童!

  “我是真心愛柔兒的,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他幾乎快要失控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指責是有限度的呀!

  “叫你用死證明你敢不敢?”沈馥只是隨口想激激他,沒想到——

  “我當然敢!”語畢,他幾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餐刀,要不是溫德明和吳孟遠眼明手快的阻止他,恐怕刀子已經(jīng)剌上邵飛的身體。

  邵飛的反應令沈馥和林怡芝同時倒抽了口冷氣。

  “你既然如此深愛柔兒,為什么忍心棄她不顧,教她受了這么多的苦、這么多的罪呢?”沈馥忍不住啜泣地控訴著說:“你的不告而別幾乎令柔兒喪失了求生意志,加上她父親又堅持要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時,更令她痛不欲生,她不惜割腕自殺和她父親反抗,甚至離家出走,她父親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肯原諒她,你知不知道?”

  林怡芝也頻頻拭淚,加入控訴行列。

  “還有在她生產(chǎn)時,羊水流干了,醫(yī)生建議她剖腹生產(chǎn),可是當時為了省錢,她咬著牙捱了三天三夜的陣痛,甚至沒有哼過一聲疼才生下諒諒,當時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可是她還是熬過來,連醫(yī)生都為她的勇氣感到折服,這種苦,你會明白嗎?”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刻邵飛卻忍不住熱淚盈眶,“所以我求你們幫我,過去我無能為力讓柔兒過好日子,現(xiàn)在我要彌補,求你們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你希望我們怎么幫你?”沈馥對他不再有敵意。

  邵飛對他們說出自己的計劃,才說完,又令四人當場愣住了。

  “行得通嗎?”吳孟遠十分憂心。

  沈馥和林怡芝同時看向溫德明,溫德明一副大難臨頭的恐慌狀。

  “我?guī)筒簧厦,我只是獸醫(yī)!

  “可是你認識不少醫(yī)生,我相信他們可以幫得上忙。”沈馥說。

  “我怕弄巧成拙,萬一柔兒知道事實真相,她會殺了我的!彼静桓蚁胂瘛昂蠊薄

  “你怕什么?!俗語不是常說‘救人姻緣’勝造七級浮屠嗎?”沈馥亂引經(jīng)據(jù)典的說:“就算你被柔兒殺了也會上得了天堂的,怕什么!而且我相信上帝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德明,我相信一定有辦法的!

  兩個女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夾攻,令他無法拒絕。

  “好吧!我盡力而為就是了,但成功與否,我不敢保證!

  “謝謝你!”邵飛萬分感激的。

  “太好了!”兩個女人歡呼著。

  溫德明卻沒有他們的樂觀。

  現(xiàn)在他不得不祈求上天能助他一臂之力了。



  ☆  ☆  ☆



  冷風過境,細雨霏霏,氣象局不斷呼吁大家要小心溫差的變化。

  而公寓的氣氛就和外頭的氣候一樣有點冷又不會太冷。

  少了諒諒在身邊,兩個女人閑得只能大眼瞪小眼,沈馥首先捺不住地爆發(fā)了。

  “我受不了了,柔兒,我求求你,明天我就把諒諒接回來好不好?”

  “不好!彼龜嗳坏鼐芙^。

  “為什么不好?難道你不會想女兒?”

  她怎么會不想?雖然把諒諒托給林怡芝照顧,她十分放心,可是五年來,她幾乎沒讓諒諒離開過她身邊,要不是為了不讓邵飛發(fā)現(xiàn)諒諒,她又何苦如此做?

  想至此,她更加埋怨邵飛。

  “柔兒,怡芝剛才打電話回來說諒諒很想念我和你,我知道怡芝很疼她,也會把她照顧得很好,可是小孩子還是需要自己親生母親的照顧,俗語說:‘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她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沒離開過這個家,反正——不管啦!你這個母親若不想她,可以不接她回來,我這個‘大媽咪’已經(jīng)受不了了,明天一早我就接她回來!鄙蝠フf著有些哽咽起來。

  “沈馥,你不要令我為難!”她想念諒諒的心絕不會比沈馥還少。

  “你這算什么母親?接自己的女兒回家叫為難?”沈馥大呼小叫道:“你準備把諒諒放在怡芝那兒多久?萬一邵飛一直留在臺灣,那你是不是準備一輩子不接諒諒回來?”

  “我——”

  “而且我覺得你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我看邵飛根本不重視你,打從那天在PUB離去后,也沒見過他再來找你,說不定他根本已不在乎你了。”沈馥一邊說一邊注意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如果這樣最好!陳柔兒很想這么回答沈馥,可是喉頭卻像梗住什么東西,令她無法說出口。陳柔兒不曉得自己怎么了,如果真如沈馥所言,邵飛已不在乎她,她應該感到高興,這樣諒諒的秘密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了?墒菫槭裁此闹杏蟹N說不上來的悵然與失落,這種感覺就如同五年前他不告而別時的感覺一樣。

  “柔兒,如果邵飛他不再來找你,你會怎么樣?”沈馥試探的問。

  “求之不得!”她的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滋味的錯綜復雜。

  “那你會不會去找他?”

  “不會!”她斬釘截鐵的。

  “你真的對他沒有愛?一點點也沒有?”沈馥愈來愈不樂觀,邵飛的計劃……

  “人傻過一次已經(jīng)夠可悲了,還可能會傻第二次嗎?”

  “就算是為了諒諒也不可能?”她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連忙掩飾的說:“我的意思是說,萬一有一天……有一天……”天哪!她還真是愈描愈黑。

  “你到底想說什么?”陳柔兒緊盯著她的異樣。

  “我能說什么?我說什么你會聽嗎?”她有些強詞奪理的口氣。“我才不管你和他之間的事,我只希望趕快接諒諒回來!

  “過幾天再說吧!”

  “幾天到底是多少天?一天、兩天、三天、還是——”

  一陣電話鈴聲截斷沈馥的話。

  “喂!”陳柔兒握著電話筒,但臉上原本平和的線條逐漸扭曲了!罢徴徲职l(fā)燒了?啊……我馬上過去……好,我馬上過去。”她掛上電話沖進房間拿了錢包!叭醿海l(fā)生什么事?”沈馥也跟過來。“怡芝說,剛才諒諒幼稚園的老師通知地說諒諒又發(fā)燒了!薄鞍!真是天助——呃,我是說大概和天氣冷了有關吧!”呼!差點又說溜了口。陳柔兒一心焦急,根本沒注意她說錯話!拔遗隳阋粔K去吧!”沈馥簡直迫不及待想看這出戲是如何開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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