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知妹莫若兄。
新鮮感一過,也被大家夸贊夠了,藍鈺果然開始嫌穿女裝綁手綁腳,不能隨便往地上一蹲一坐,也不能翻墻爬樹,抬腳踢人更是萬萬不能,教她快別扭死了!
偏偏她這怪招還出乎意外地有效,村里那些原本全把她當男人看的小伙子,現在可是一見她就雙眼發直、臉紅結巴,不少人還真是為了她才來武館報名學武的,讓嘗到甜頭的父兄非要她‘敢作敢當’,怎么也不準她換回男裝。
“唉,我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對著新買的菱花鏡榆理好長發,斜插了支玉釵,起身瞧見掛在床柱上的寶劍,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古淮天。
在離開他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會那么思念他。
“如果那天我不逃,結果會是如何呢?”
一想起他,她便覺得心煩意亂。
“姊,你打扮好了沒?”
“好了啦!”
聽見弟弟在房外叫喚,藍鈺不再多想,開了門要跨出門檻卻踩到自己裙擺,當場摔個狗吃屎。
“哈""”藍奇揚忍不住捧腹大笑。
“臭小子,竟敢幸災樂禍!”
藍鈺一腳掃倒了他,趁他還沒爬起便坐到他背上,壓得他無法動彈。
“哪家的黃花大閨女會坐到男人身上去的,你那么粗魯,難怪大家雖然貪看你的美貌,到要上門提親還是沒人敢輕言犧牲!”他邊掙扎邊嚷嚷。
“那又如何?反正我一點也不想嫁人!彼桓币馀d闌珊地說:“咱們村里沒一個男人武藝勝過我,除非是武功比我高強,不然就算是皇帝我還不屑嫁呢!”
她說完便站起身!胺凑,姊姊我舍不得離開你,就陪你一輩子吧!”
“不要比較好吧?”他半開玩笑地:“那我可能會早夭喔!”
她皮笑肉不笑地在他面前揮揮拳!澳阍倭_嗦,今天我就讓你“壽終正寢”。”
他識相地住口,再也不多話。藍鈺這才滿意地拍拍他的頭,轉身離開。
“母夜叉!”
等藍鈺聞聲回頭,他早溜得無影無蹤了。
“臭小子!”
嘴上臭罵,她唇邊噙著淺笑。他們姊弟倆就是這樣,愈吵感情愈好,連她爹都當成家常便飯,隨他們倆鬧翻天也不管。
“嫁人哪……”
頭一回她認真想想這個問題,雖然以前她是下定決心不嫁人,只想開間武館當個天下第一的女館主,但是看大哥和大嫂那么恩愛,在她心里其實也是有那么一點點羨慕。
只是,不必別人提醒她也知道,像她這么大而化之又粗魯的性子,大概真的沒人敢把她娶回家吧?更甭提她非要對方武功高到能讓她服氣,否則她也不肯跟哪個“弱男人”廝守終身的。
“小姐""小姐?”
被丫環佳佳連喊了好幾聲,又扯了扯衣袖她才回神,這才發現就在她托腮發呆的時候,在她面前已經排了四、五個等著登記報名的男人癡看著她。
“阿虎?”她不解地看著排在第一位的壯碩漢子!澳悴皇亲蛱觳艌筮^名的嗎?”
阿虎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腦勺!白蛱煳沂歉栋肽甑膶W費,今天我是想再多繳半年!
“喔!彼欢鄦,埋首登記。“把錢交給佳佳就行了!
“還有這個""”他笑露一口白牙,遞給她一籃橘子!八湍愕!
“呃,謝了!彼{鈺微笑收下。這三天她和佳佳坐鎮登記、收錢,額外的禮物也跟著收了一大堆,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藍鈺,今土地公廟前有酬神戲,我們一起去看吧?”
“她沒空!
第四個報名的男人才開口邀約,藍鈺都還沒開口,后頭就冒出一個聲音幫她回絕了。
“我約她關你什么--”
男人一回頭便對上一雙冷峻如冰的眼眸,那目光直教人不寒而栗,讓他不自覺地把沒說完的話全咽了回去。
只聽聲音,藍鈺便渾身冒起一陣雞皮疙瘩,手一抖,毛筆在登記簿上點了個大黑點。
“她這輩子都沒空陪你去看戲!”古淮天瞪視著“情敵”,渾身的怒氣已經飄到暈高點。”你報完名了吧?再逗留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喂,你是來踢館的嗎?在我們家小姐面前你竟敢--”
狐假虎威的佳佳才起身叉腰到一半,在看清古淮天俊逸非凡的面容后整個人傻住,想說的話一下子全忘光光。
“你的口水快流下來了!”
藍鈺沒好氣地把佳佳扯坐回身邊,自己的貼身丫環一見俊男就露出“嘴饞”樣,害她這個主人也跟著挺沒面子的。
“你怎么不逃了?”
她一抬頭,才發現就在她因為佳佳的莽撞而分心時,倒楣被古淮天遷怒的那個男人早溜了,就剩他一臉興師問罪的冷臉對著她。
“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
她搔搔頭低聲咕噥了一句,她人在自家門前,想躲也躲不了了。
“逃什么?”她展露一臉無邪笑容,開始裝傻。“這位大哥,我們見過面嗎?”
“別裝傻了!”
他氣得額冒青筋,雙掌往她桌上用力一拍,沒想到“碰”地一聲,桌子當場就斯成兩截。
“好厲害的功夫喔……”
藍鈺看得嘖嘖稱奇,她都不曉得他還有這么厲害的掌功呢!
“小姐,現在不是欽佩別人的時候吧?”桌子一裂,佳佳早已沒膽地躲到了藍鈺身后。“要不要我去叫老爺和大公子出來--”
“不用了。”
藍鈺站起身,一雙盈盈水眸直勾向古淮天。
“兇什么兇嘛,你想怎樣?”她傲氣地長睫輕,一步步進逼!耙蚣軉幔课曳钆阊!”
“你--”
古淮天被她逼退了兩步,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后,一張原本寒霜密布的冷顏突然化為一池春水,淡淡地融出了一抹笑。
“有什么好笑的?”他又讓她心慌意亂了!
“就算換回女裝,你還是你,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粗魯無禮,一點也不像個姑娘!
“你--!
她氣紅了臉,立刻“動手不動口”,沒想到他輕松接住她揮過去的一拳,還反被他用力一拉,差點沒整個人撲進他懷中。
“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在幾乎快鼻碰鼻的距離里,原本還在掙扎中的藍鈺清清楚楚聽見了他所說的情話,一顆心差點沒當場蹦出胸口。
“你……你先放開我!彼y得地紅透了臉!坝惺裁词挛覀兂鋈フf,在我家對我拉拉扯扯的,小心我爹劈死你!”
“拉拉扯扯就要被劈死?”他故意問!澳俏矣H了你的嘴,如果讓你爹知道的話--”
“不準你說!”
她想都不敢想,倘若讓父親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他不敲鑼打鼓,馬上派人去古家提才怪!
要是讓古淮天瞧見她家人們謝天謝地,巴不得立刻藉這個理由逼他娶她的“猴急”樣,那她還不如先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省得丟人現眼。
“要我不說也可以,但你也得答應我,不用坐在這讓別的男人有機會親近你。”
“什么親近,我不過就是坐在這登記一下,又沒做什么傷風敗俗的事,你憑什么--喂!”
不等她把話說完,古淮天使直接朝屋內走,嚇得藍鈺飛快跑到他面攔住他。
“佳佳,你先進去!記著,什么也不許多說。”
“喔!
她看著佳佳進屋內,再也沒人聽得見她說些什么,這才安心地警告古淮天。
“別說我沒事先告訴你,倘若你跟我爹說‘那件事’,除非你答應做我們藍家女婿,否則你進得去就休想出得來,你武功再高也敵不過我爹、我哥,和他們數十個徒弟圍攻,識相的就別輕舉妄動!”
她本以為這么說就能嚇著他,沒想到他竟然一臉的毫不在乎,作勢又要往里走。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嘛!”嚇得她趕緊道。不過答應歸答應,她還是很不服氣地咕噥:“真是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是在吃醋呢!”
“我的確是在吃醋!”
沒料到他竟然會如此爽快承認,藍鈺羞紅了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嫉妒那些男人能那么輕易見到你,而我卻費了千辛萬苦才能再見你一面!彼袧M是痛苦。“藍鈺,我對你可言就那么不重要,一輩子不再見也無所謂嗎?”
“你跟我來!
藍鈺沒回答他,逕自走出家門,古淮天雖然不知道她要去何處,也只能先跟著她走再說。
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后,藍鈺帶他來到村外一處廢棄的磨坊,確定了四周毫無人影,這才安心開口話。
“你想談,我就跟你談吧,不過……”她瞅著他問:“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找來的?”
他從腰間取出一條角落繡有“振揚”兩字的布帕!斑@是你那天遺落的,我托人問遍了縣里所有叫“振揚”的人,找遍了所有同名的店鋪,從縣里查到縣外,找了幾百里才找采了振揚武館!
“呵,你可真是厲害,這樣都能讓你找到!
她其實有些震驚,雖然他說起來只有三言兩語,但找起來可就曠日費時了,換成是她,除非是相當重要、非見不可,否則她才不會那么勞心勞力去尋一個人呢!
“我記得我學費可是一次繳清了!彼鲎鬏p松地說:。你該不是找錯人討債了吧?你好像沒必要找我的。”
“沒必要?我可不這么認為。”他一雙黑眸牢覷著她,仿佛想看進她心底!澳汶y道忘了自己曾承諾過我的話了嗎?。
“承諾?”她一臉茫然!拔页兄Z過你什么?”
他的眸光變得神秘難測!澳阃藛?我曾經問過你,倘若你是女兒身,肯不肯嫁我為妻,那時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她緋紅了臉,啞口無言。
“你說,你一定會嫁我為妻。”他替她回答!岸耶敃r你還發過誓,若有虛言就遭天打雷劈,也答應過絕不反悔,也就是……”他伸手輕住她下頷!八{鈺,你已經將自己許給了我,你說,我能不找到我的‘未婚妻’嗎?”
“未婚妻?”
她一下子退離他兩步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你不是認真的吧?那時候我們只是說‘假若’,因為你說我的性情跟你愛慕的那個姑娘相似才問我意見,我為了鼓勵你才--”
“只是鼓勵?你那么說的時候沒有一丁點是因為喜歡我?”
她的眼神開始飄忽起來!澳阍诤f些什么呀,我明知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又怎么會--”她真的他弄糊涂了。。其實你喜歡的那個姑娘就是你師妹吧?雖然我一直不懂那天你怎么會對我……,反正我一直是你的“師弟”你就算移情別戀喜歡上我這個“男人”,在知道我是女的之后也該清醒了吧?你可別著望我待會能變成男人,那得等我下輩子再投胎才有可能了!”
聽完她的話,古淮天簡直是哭笑不得。
“我喜歡的不是我師妹,更沒有斷袖之癖!”他斬釘截鐵地告訴她:“從頭到尾,我說的就是你,我鐘情的女子一直就只有你!”
她傻啦!
“……我?”她呆呆地指著自己鼻頭!霸趺纯赡埽磕銈兏静恢牢沂桥缒醒b!”
他輕搖頭!皬哪闾みM天威堂那刻起,爺爺就看出你是女兒身,我更是早從你在大街上抓賊時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裝,只有其他人沒看出來,被你瞞了過去!
她還是不大相信:“怎么可能?如果師父知道我是女的,不可能會收我為徒的!”
“那是因為他看出我對你有意。”他全部實說:“所以我拒收你為徒,因為一旦有了師徒名份,依禮便不能談婚論嫁,但我又不想讓你失望折返,爺爺看出我的心思,便破例收了你這個女徒弟,好讓你留在天威堂,我才有機會更加了解你的為人!
藍鈺偷偷擰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皺了眉才相信不是自己大白天在作夢。
“你說你喜歡的那個豪爽、心地善良、愛打抱不平的姑娘,指的就是我?。她再問確定些:“那……你要我陪你去月老廟許愿求姻緣,根本就是存心故意?”
“不是存心,但有些故意。”
“那還不是一樣的意思!”她脹紅了臉!澳愫觅\喔!害我在月老面前真的誠心祈求能讓你喜歡的人對你如癡如狂、百依百順,又跟我說什么未婚男女一起跪在月老前求姻緣就會配成對,害我從那天起就對你--”
“對我如何?”
她突然住口,古淮天更急著想知道下情。
“對你討厭極了啦!”
不知該如何應答的她轉身就想逃,他扣住手腕,一使力就拖入了他胸懷。
“真的討厭?”他抱牢她,怎么也不許她再度逃開!斑@些天來你一點也沒想過重回我身邊?如果真是如此,那天你又為什么會徘徊在天威堂外?你想見的人難道不是我?”
“我……我只是恰巧經過而已!”她就是不想承認好讓他得意。
“我才不想見你這輕薄鬼呢!要見,我不會見二師兄、三師兄--”
“夠了!”
他的呼吸轉重,眸光轉黯,一雙漆黑如墨的濃眉因她的話蹙連成線。
“這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好,只要你發誓,你對我連一絲的男女之情也沒有,倘若說謊就罰我不得好死,那我就相信你,從此不再見你,不再惹你心煩。”
她默默無言地凝視他好一會才開口:“為什么我發誓,不得好死的是你?”
他毫無怨尤的眸光深情凝睇她:“因為答案我已經知道,但你如果還是要跟我賭氣說謊,那我寧愿應誓的是我,也不想你真有任何差錯!
原本還在他懷中扭動掙扎的她不反抗了,抿著唇、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不想發誓,不行嗎?”
“行,但那就表示你默認是喜歡我的!
她眼光一瞟,噘著小嘴不認也不辯,她沒法子說謊賭他會不會真不得好死,也開不了口承認他說的沒錯,這些天來她想了又想,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喜歡上他了。
“那,我就當你也喜歡我嘍!”
他喜上眉梢的開心表情她全看在眼里,怎么也想不通像他這么出類拔萃、才貌雙全的堂堂武狀元,為什么獨獨鐘情她這個連家人都看扁絕嫁不出去的魯女子?
“你……是說真的嗎?”她忍不住想再跟他確定一次。“你不是中邪,還是被人下蠱,或者腦子里哪里有毛病吧?還是……你和師父識破我女扮男裝,一時氣不過就想出這法子來捉弄我?太詭異了,怎么想你都不該會喜歡像我這般的女子呀!”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澳惴判模瑳]有任何詭計,我就喜歡像你這般率真、誠實的女子,不,該是天下我就愛你一個,其他女子在我眼里就如塵土,沒一個及得上你,所以我發誓,天涯海角都要找回你,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又把你尋回來了!
那毫不掩飾的濃情眸光將她緊緊包裹,俊臉上的迷人笑靨只為她一人綻放,他這么緊緊擁抱在懷中,耳聽他醉人情話,藍鈺心跳如擂鼓,完全亂了方寸。
“你抱夠了吧?放開我啦!”
“不放!彼髲姷乇Ю嗡!澳阒牢蚁肽阆氲糜卸嗫鄦?我從來就不知相思竟是如此令人痛徹心扉,只有你在我懷中,我才能不再擔心你又消失不見!
“我又不是鬼,怎么消失不見?”她明明聽在耳里、甜在心里,臉上偏表現出一副輕忽神色!半S便你啦,反正我武功不及你,要逃也逃不了,愛抱就讓你抱個過癮啦,我又不會少塊肉!
瞧著她臉上那由不得嘴管的兩朵紅云,古淮天唇邊輕輕揚起那述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怕只怕……我抱上你一輩子也不過癮!彼嗾康南掳驮谒蠌P磨,傾吐愛語:“我早巳打定了主意,這回來正要你答應與我成親,我要朝朝暮暮都能與你相依,還要你為我生兒育女,跟我永結白首。我,要定你了!”
“我是你說要就能要的嗎?你要我,還得看本姑娘愿不愿--唔……”
古淮天封住了她心口不一的那張小嘴,再也不想聽她說些反話來氣他。
這回他的吻甜美而溫柔,不似初次狂野,藍鈺不想抗拒,這滋昧她在夢里偷偷回味過千百遍,每回都令她沉醉不已。
糾纏的熱吻讓她神思騰飛,也讓她無法不去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火熱,她茫然地微啟雙唇,任他饑渴地需索她舌內芬芳,勾引她與之共濡共舞。
在她雙頰上泛起羞赧的紅云,從沒有男人這么碰過她,他緊扣住她的身子,唇片在她臉上四處游移,輕落在她的眉心、鼻尖、雙頰,寵溺的溫熱氣息迷得她昏昏眩眩,直教她氣力消融。
“!
當他親呢地吮舔她細白的耳朵,一陣騷熱竄入她四肢百骸,她不由自主地發出貓咪般的嬌喘輕吟,有些茫然失措地忙喊停。
察覺了她的抗拒,就快失控的他痛苦地按捺住自己心頭灼熱的欲火,濃情滿溢的黑眸貪戀地凝視著她紅艷嬌媚、初識情欲的青春臉龐。
“你……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藍鈺赧紅著臉,嬌喘吁吁地嗔念道:“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千里迢迢地送上門讓你和師父逗著玩不夠,還得賠上我一輩子,太便宜你了!”
這似怨含情的幾句話道出了她真心,也燃亮了古淮天原本為愛所苦的憂郁臉龐。
“是便宜了我……”他溺愛地輕撫著她微燙的雙頰輕問:“那么,“少堂主夫人”,婚后我會將你最想學的劍法一招不漏全教給你,這‘補償’你還滿意嗎?”
“你說的喔!”她開心地拉住他雙手。“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他接了她的話,笑揚眉梢,那精神颯爽的俊逸豐姿讓藍鈺再一次怦然心動。
少堂主夫人呀……
她靠在他懷中傻笑,聽著他在身邊海誓山盟,真心覺得這稱謂愈來愈不比“女館主”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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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藍鈺一連兩天都沒有去練武場搶著教拳,還生平頭一回自愿下廚學烹飪,煮了一桌拿去喂豬,豬都會哭著求饒的飯菜嚇傻了一家人不夠,又纏著娟娟學針黹,十根手指傷到只剩一根沒扎洞才罷休。
這會瞧她在后院溫溫柔柔地手絞著布帕,對著花兒發呆、傻笑,偷偷躲在一旁窺探的振名、奇揚兩兄弟看了更加憂心忡忡。
“會不會是中邪?”
“沒錯,肯定是被鬼附身了!”奇揚馬上附和大哥的看法。
“那請道士來家里收妖吧!”
突然冒出的聲音把兩兄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連娟娟也擔心地在這偷看。
“收妖?有點可惜耶……”奇揚一臉惋惜地說:“難得姊終于有點像女人了……”
“這是什么話?”振名一拳就往弟弟頭頂敲下!拔覍幵赣袀比男人還粗魯、動不動就打人的,也不想看她變得跟一般的懷春少女一樣,沒事望著天嘆氣、對著花話,光看就教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我看八成真是妖怪附身,才教她心性大亂,不然她一輩子也不可能這么溫婉--”
“對不住,我這個人就是粗魯又無禮,有這種妹妹還真委屆了你喔?”
藍振名背脊竄上一陣涼意,現在他才明白才老婆和弟弟一直朝他擠眉弄眼的含意。
“不不不,有你這種妹妹真是我前世積德,我一點也不委屈,還十分榮幸呢!”
他一回頭,果然瞧見藍鈺正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都怪他太大意,一點也沒發現她靠近。
她輕捶了他右臂一拳,干笑說:“榮幸?哥,你說這種話不怕下拔舌地獄呀?”
“姊,你恢復正常了耶!”
藍鈺愣了一下,不明白弟弟這么是什么意思。
“恢復什么?我什么時候不正常過了?”
“你不覺得自己這幾天有些怪嗎?”娟娟大膽直言。“鈺兒,你又下廚、又拿針線,每天必到的練武場反而不去了,還時常傻笑、發呆,一點都不像你,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呀?”
“什么不舒服,我們都懷疑你是中邪--唉喲……”
藍鈺一巴掌打上弟弟腦袋。“你才中邪呢!怎么,我休息個幾天不找你打架,你就皮在癢了嗎?”
“姊,你實在太粗暴了啦!”他揉著腦袋,苦著張臉直嘀咕。“你要是再不改改你動不動就拳來腳踢的毛病,就算你煮得一桌好菜、繡得一手好花、打扮得多嬌媚,還是沒人敢把你娶回家,恐怕連倒貼一大堆的嫁妝都找不到自愿犧牲的男人,想嫁也嫁不掉!
“你真是門縫里瞧人,把人給瞧扁了!我非但嫁得掉,而且還會嫁給武狀元,做‘少堂主夫人’呢!”
為了爭一口氣,藍鈺把她死命忍住不說的秘密全說了,原來以為眾人會一臉驚喜,就算狂喜歡呼也不為過,沒想到大家一臉木然。
“糟了,真的病得不輕!”藍振名憂愁滿面地看著妻子!熬昃,你去跟爹說一聲吧,看來不請大夫不成了,鈺兒的腦袋果然出了問題。”
“不會是我平常玩笑開得太過份,才會把姊給激瘋的吧?”藍奇揚一臉自責。怎么辦?她竟然妄想嫁給武狀元,真的病得不輕呀!”
“你才病入膏肓呢!”
聽完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藍鈺才明白大家全將她看扁,當她是得了失心瘋,根本沒人相信古淮天會迎娶她。
“真……真是會被你們給氣死!”她氣得跺腳:“我沒瘋!是古淮天親自找來我們家,說他對我一見鐘情,喜歡我喜歡得死去活來,非要我答應嫁他不可,我怕他娶不到我會傷心自盡,那古家可就絕子絕孫了,所以才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勉強答應他,你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藍振名雙手搭上她的肩,面色凝重地說:“鈺兒,你放心,哥一定會找來最好的大夫治你的腦袋,就算醫不好,哥也一定會和你大嫂一起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娟娟泫然欲泣地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完全贊同丈夫的承諾。
“姊,嫁不掉就嫁不掉,我和哥一起照顧你,以后我再也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你就想開一點,別再胡思亂想了!
“真是氣死我了!”她對這番“手足情深”的話可一點也不想領情。“好!要請大夫你們就去請,來一個我就揍一個,來兩個我就打一雙,你們等著瞧吧!等古家派人來提親,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她氣呼呼地扭頭就走,懶得再跟他們多爭辯。
反正等古淮天派人來提親的那天,全村看死她一輩子嫁不出去的人就會對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