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傅恩柔便瞧見父母大包、小包地在整理行李,想不到他們的動作這么迅速,這么多的行李,想必會旅行一段日子——這正符合她的心意,利用這段日子,她可以好好地談場戀愛,然后再嫁人邵家。
整天上課下來,傅恩柔都處于得意的狀況,踏著輕快的腳步,嘴巴哼哼唱唱的,今晚一定會睡得很舒服。
“傅老師,等我……”
怎么又來了?這位于仁偉該不會又幫她買花了吧?
笑臉盈人,傅恩柔禮貌地對有跑得氣喘吁呼的于仁偉道:“于老師,你是不是又幫我買花啦?”
“買花?”于仁偉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前幾天的事,尷尬地一笑,“喔:我沒買花,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去買來送你!
“不用麻煩、如果需要的話,我自己可以去買。如果不是這件事,那你有什么事呢?”
于仁偉緊張地深呼吸了一下,自從前幾天達那束花之后,為了她的誤解,他始終無法再度鼓起勇氣表白,加上她周遭總是圍繞有許多入,讓他更沒有機會表白。難得今天她總算落單,他可不能因為太緊張,而講不出話來。
“傅老師,我想請你吃飯,不曉得你有沒有空?”
“吃飯?哈,你一定是有什么喜事、所以想訂我吃飯,對不對?
“這……”怎么會這樣子呢?唉!不管了,吃飯的時候,他自然有機會解釋清楚。
“除了我,還請了誰呢?”
“嗯……沒有了。
“既然是喜事,就應該告訴大家,大家一起幫你慶祝才會熱鬧。這樣好了,我幫你邀請大家!备刀魅嵯嘈庞谌蕚ミ@種害羞的男孩子,一定不好意思張揚自己的喜事,所以才先邀請她——可憐的家伙!
“不用了……”
“不要不好意思,反正今晚我沒辦法幫你慶祝,告訴其他的同事,是我可能幫你做的事。”其實她又不是不想去,只是晚上邵育豪打電話查勤,如果找不到她,她又得被訓話了。
眼看傅恩柔又要走回辦公室,于仁偉趕緊地拉住她,她這么一去宣傳,他可糗大了。
“真的,你不要不好意思!
傅恩柔把于仁偉拉住她的舉動,視為是害羞的表現,兩人就這樣在操場上拉拉扯扯。
“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粗魯地拉了把于仁偉,冷冰冰地道:“連我邵育豪的老婆,你也敢碰!
瞪大雙眼,傅恩柔興奮地抱著邵育豪叫道:“你怎么提早一天回來?”
“有人打我老婆的主意,我當然得回來處理!辈畔赂咝鄣牡谝粋晚上,傅恩柔就告訴他,有人很有愛心地送花給她;為了這件事,電話中,她一直抱怨他不夠浪漫。她小姐真是天才,把別人的追求當成了有愛心;還好她反應不過來,否則他第二天就沖回臺北了。
“育豪,我不是你老婆……”
“你閉嘴!
被邵育豪的威勢一嚇,于仁偉一句話也不敢吭,他要知道傅恩柔有這么一位大人物型的……老公,他怎么也不敢追她,這位男子光鮮的外表,以及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在說明他來頭不小,他哪有膽子和這種人斗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傅老師已經有丈夫了!
“現在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于仁偉連向傅恩柔道再見的勇氣也沒有,迅速地走開。
“在操場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育豪,你別想歪了。”
邵育豪那張酷得不能再酷的臉,對傅恩柔的表示一點也不信,傅恩柔只好把她以為的事情說了一遍。
“育豪,我很聽話吧!我沒有接受他的邀請,我正要回家等體電話呢!”
傅恩柔的天真、溫柔的笑容,讓邵育豪的怒氣馬上化為烏有;這樣的女子,有如一陣和風,輕撫他的心靈,難怪他會深深地愛看她。
“我先帶你去吃飯,晚上再上你家去講婚事!
還好她父母已經出遠門,否則她得慘遭逼婚了。
當打開家門的那一剎那,傅恩柔實在無法相信她怎么這么倒楣,她爸媽不是觀出門旅行,怎么還會出現在家里。
一看見傅恩柔,陳玉琴馬上抱怨道:“恩柔,你來評評理,我只不過堅持住那家飯店,你爸就說我挑剔,早知道客滿,我也不會說要住那家飯店!”
“恩柔,你聽聽著,是不是你媽的錯?早上行李一大堆,就是計劃到花蓮度假;結果,才剛上路,你媽就煩惱你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你,所以她堅持改到烏來度假。到了那邊,她又堅持住那家湖邊的飯店,可是飯店明天有個什么活動,今晚全客滿了,我們總不能在那里等候補吧?不回來還能上哪兒去?”
在傅恩柔身后的邵育豪,一聽便已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照他們的說法,今晚他們本該去度假去,那……為何恩柔沒告訴他?難不成她希望他今晚撲空,好讓他延緩提親的亭?
陳玉琴這才注意到傅恩黎后頭有個人。
“恩柔,你帶朋友來我們家啊!怎么不趕快情人家進來坐?還站在門口做什么?”
“喔……”
哇哇!是個帥哥耶!她女兒什么時候結識了這么有派頭的男孩子,還好她度假沒成功,否則她就不知道女兒帶個男孩子回家。
“伯父、伯母,沒事先知會一聲,就上門來打擾您們,主要是要向您們提親!
“提親?你說的是恩柔?”
“我希望一個月內把恩柔娶進門。”
天。“敉噶!她的女兒竟然有人要了。
“還好我們沒聽恩柔的意見,去度什么二度蜜月,否則我們就錯失這么美妙的事。你是……”。
“忘了向您介邵我自己,我叫邵育豪,是邵氏企業邵振云的三兒子。”
邵振云,這名字他們略有耳聞,想不到她那位粗枝大葉的女兒竟可以找到這么好的對象,這種有名望的家庭,能夠
嫁進去也不錯,她得幫女兒說些好話,以確;槭鲁晒Α
“你真有眼光,我們家的恩柔既有愛心又漂亮,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以后她還可以幫你生出一些漂亮的寶寶;而且,我們恩柔頭腦好,學生時代功課了好,以后你們的小孩子由她來教,保證功課也是一流的,還有……”
“玉琴,你有完沒完,你當你是在促銷商品啊?”
“立祥,你別,女兒的優點要不說清楚,人家怎么知道你女兒的好?育豪,你說對不對?”
“當然!鄙塾澜K于相信一句話——有其母必有其女,恩柔不僅像媽媽,也像爸爸,他們都屬于自然、不做作的人,想什么就說什么,雖然如此,卻又能感覺他們身上那股書卷味,難怪恩柔除了精致古典之外,更有股靈氣。
“我就說嘛!育豪一定很有眼光,所以才會看上我們家的恩柔!痹俨话雅畠和其N出去,恩柔恐怕只會擺著當古董了。
“好了!、好了!人家育豪連坐都還沒坐下來,你就拼命地向他吹噓你女兒的好,你可不可以暫停一下,讓他休息休息,晚一點再繼續炮轟!
“好啦!”
“育豪,伯父泡茶招待你,我們一面喝茶,一面談你和恩柔的事!
傅恩柔想不到——她就這樣子被拍賣掉了。
瞧他們開始天南地北地聊天,她實在有些不甘心,母親當她是老處女,隨便塞也要塞出去,父親當他碰到了聊天的對象,還泡茶款待他。
她好可憐喔!
兩個小時之后,傅恩柔的雙親終于滿意地放邵育豪離開。
送育豪出門時,由他那莫測高深的表情,傅恩柔知道她又得被馴話了。
“我在等你主動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為了不用太辛苦地挨罵,恩柔看準了干凈的臺階,“碰”一聲,就坐下來,這樣舒服多了。
她就是這種不知死活的個性,教他想罵人也不知道如何罵起。
“明明知道我一回臺北就上你家提親,為什么還鼓吹你父母去二度蜜月?”
“他們在家挺無聊的,去度個假本來就理所當然。”
“是嗎?嫁給我真的是那么一件可怕的事嗎?”
小心翼翼地看了邵育豪一眼,傅恩柔輕聲地問道:“我可以說實話嗎?”
“你不是最喜歡說實話嗎?”
說得也是,每次她說謊,就像在編故事,用心一聽就聽出來,難怪她比較喜歡說實話,實在是沒撒謊的本錢。
“嫁給你一點也不可怕,只是……沒談戀愛就結婚,好像不太正常!
“我們這不是在談戀愛!
“談戀愛才不是這個樣子,我們既沒去看電影,也沒去幽會,更不帶手拉手去散步,怎么會是在談戀愛呢?”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手拉手過,只是那都不算,因為每次都是她被拉著走,而且目的不是為了散步。
她小姐竟然當戀愛就是這些公式的組合體,真教他不敢相信,他還以為是什么重大的原因,就為了這些。唉!他忍不住要搖頭嘆氣了,他真的服了這個小天真。
“恩柔,你怎么會有這樣的看法呢?”
“別人都這樣!以前同學都是這樣戀愛的嘛!育豪,我們可不可以跟別人一樣,先談完戀愛再結婚?”仰著渴望的小臉,傅恩柔雙眸充滿著期盼地盯著邵育豪。
不理會傅恩柔的請示,邵育豪霸氣地道:“不行!想談戀愛,結婚后多的是時間!睕]盡快把她娶回家,他老覺得沒安全感,整天擔心她會出事,他想擁有的,一定要立即得到,以確保那是屬于他的,尤其他對她的愛,遠超過他所能控制的范圍,他要她盡速成為他的女兒。
“哪有結婚才談戀愛的?”
“怎么沒有?以前的人就是這樣的!
“育豪,不對……不對,以前的人流行相親結婚,現在的人流行談戀愛結婚,我們是屬于現代人,要用現代的方式才對!”
荒謬、歪理,而她還講得頭頭是道。
“以前的人,現代的人都是人,須要分這么清楚嗚?”
“是……不需要!彼媸敲,竟然要嫁個這么不浪漫的老公,也許她應該去找一些書來研究研究,好好地改造一下育豪。唉!如果一點也不在意育豪,她就不必要這么認命,說也奇怪,她怎么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他呢?他這么兇、這么弱道,根本不像她年輕時候夢中的白馬王子——現實與夢幻還是有些差距的。
傅思柔那張失望的臉兒,讓邵育豪不禁為之心疼,溫柔地撫右她的臉頰,輕聲細語地道:“想談戀愛,我們現在就手拉著手去散步、幽會。”
“哇!好棒哦!育豪萬歲!
就這么一句話,前后判若兩人,早知道她這么好哄,他又何必和她生氣。
幽會?約會不用,用幽會,大概也只有她會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