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經過三個小時的短程飛行后,穆沇和邵翊荷順利抵達香港,幾分鐘前,穆沇的朋友開著加長型豪華轎車來接機。
「累嗎?」穆沇從車內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邵翊荷。
「不累!股垴春山舆^礦泉水,笑著搖搖頭。
第一次搭飛機,她只覺得新鮮有趣,怎么會覺得累呢?
穆沇向坐在他們對座的朋友道謝:「謝謝你了,子炆。」
「都是朋友,客氣什么?」饒子炆薄唇一勾,神態慵懶帥氣。
邵翊荷睜著好奇的大眼睛,骨祿祿地盯著饒子炆瞧。
這個人是穆沇的朋友?難怪給人的感覺這么像!都是英俊斯文、慵懶邪魅的女性殺手型俊男。
發現邵翊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饒子炆身上,穆沇心中立即浮現濃濃的嫉妒與鄙夷。
她凈盯著饒子炆是什么意思?他們都還沒分手,她就急著找下一個男人嗎?
他冷然一笑,故意以開玩笑的語氣問:「翊荷,妳凈盯著子炆做什么?難不成妳發現子炆比我年輕英俊,打算甩了我去追他嗎?」
雖然他狀似開玩笑,但饒子炆這個朋友不是當假的,穆沇究竟是不是開玩笑,光看他那凌厲的眼神就知道了。
饒子炆挑挑眉,好笑地瞅著他。嘿!就算要犯嫉妒,也不必扯到他頭上來吧?
邵翊荷聽不出他的諷刺之意,還天真地回答:「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他和你很相像罷了,難怪你們能成為好朋友!
「是嗎?」穆沇幽冷一笑,故意以惋惜的口吻說:「那真可惜,子炆可是香港知名富豪饒靖海的獨生子,擁有太平山和淺水灣高級住宅區半數的豪宅,妳要是能巴上他,這輩子可就吃穿享用不盡了!
這番嘲諷意味濃厚的話,總算讓邵翊荷聽出些許不對勁。
「你為什么這么說?我喜歡的人不是他,他富有與否,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她滿懷委屈,但仍然堅定無比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這番話,反倒讓剛才只瞄她一眼的饒子炆,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這么有原則的女孩,倒是不常見!憑他的家世和外貌,哪個女人見了他不巴著他?在頑皮心的驅使下,他半真半假地說:「別這么說嘛!只要妳愿意跟我,我馬上把名下十分之一的財產轉讓給妳!
他的玩笑話,招來穆沇一記殺氣騰騰的凌厲目光。
喔喔,這家伙戀愛之后,真是開不起玩笑!饒子炆墳趕緊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并用眼神告訴穆沇: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何必這么認真嘛?
穆沇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便轉開視線,告訴邵翊荷:「饒子炆這家伙最喜歡開玩笑,妳千萬別相信他的話!」
他是在警告她,饒子炆對她并無真心,她千萬別傻得以為只要跟了饒子炆,就真的能得到他十分之一的財產。
邵翊荷輕輕搖頭,認真地說:「不管他說這些話是不是真心,都影響不了我,我不是那種用錢來看人的女人!」
「哈哈!說得好,妳可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喔。」饒子炆哈哈大笑地拍手。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卻很有個性的女人,他喜歡!
穆沇有點被她認真嚴肅的神態震懾住,這一瞬間,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圣潔氣息,幾乎讓他相信她所說的話。
不過他隨即拉回理智,并由心底發出深深的嘲諷:如果她真是這種女人,怎會三個月來不斷與那些有錢有勢、足以當她父親的企業大老相親?再說他親耳聽到邵文德說出那番話,難道會有假嗎?
她說她不是那種用錢來看人的女人?是!她根本是被利益所驅使!為了富貴虛榮,就算要她嫁給那些老頭,她應該也不會拒絕吧?
他心底冷聲嘲諷,嘴里卻說:「好好,對不起!我知道妳不是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我也是開玩笑的,妳別生氣嘛!難得來香港玩,應該開開心心的,要是生氣了那多掃興?」
見他道歉,邵翊荷這才逐漸釋懷!膏,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就不生氣!
「我當然相信妳!妳看──」穆沇隨口敷衍道,然后摟著她,指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開始一一為她介紹。
饒子炆見了,不禁大搖其頭。沇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看他細心呵護邵翊荷的模樣,應該是真心喜歡她的吧,但他眼中偶爾飄過的輕蔑與毒辣的嘲諷,又是怎么回事?
唉!一年不見,他依然如此復雜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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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太平山的某棟千坪豪宅內,正熱鬧地舉辦一場接風宴。
約有上百人盛裝參加宴會,將被數百盞燈火映照得宛如白晝的數百坪庭院,擠得水泄不通。
邵翊荷穿著一件米白魚尾設計的長禮服,完全襯托出她的好身材,那貼身的絲軟布料,像第二層皮膚般緊緊貼著她連一絲贅肉都沒有的完美曲線,圓潤的酥胸和俏挺的臀部,讓在場的男士們全都盯著她看,根本舍不得轉開眼珠。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中,因為很少參加如此大型的宴會,因此連手腳該往哪里擺都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很糟,沒想到即使她不懂得交際應酬,還是不斷有人前來攀談。
「邵小姐,妳來自臺灣嗎?結婚了沒有?」
「邵小姐,愿意陪我聊聊嗎?」
「邵小姐,我能請妳跳一支舞嗎?」
不斷擠過來搭訕的男士們,眾星拱月地圖著她,對她充滿欣賞及好奇。她羞澀窘迫的小臉,更令人覺得純真可愛。
「很抱歉──她是我的女伴!」穆沇突然擠入人群中,宣示主權地將她拉進懷里。
他勉強扯動嘴角,擠出一抹禮貌的笑容后,徑自將還在發愣的邵翊荷強行拉進屋內,穿過寬敞的大廳,直接來到后方的客房──同時也是他們今晚的住宿之處。
該死的宴會!可恨的饒子炆!他緊抿著唇,胸中怒火狂熾。
那自稱好客、實則多事的饒子炆,說什么要替他和邵翊荷接風洗塵,就在他們造訪香港的第一晚,廣發請帖邀請一堆來賓,極其盛大地替他們辦了一場宴會,還送給邵翊荷一套性感得迷死人的禮服,惹來那堆蒼蠅繞著她嗡嗡亂飛。
他早知道不該接受饒子炆的「好意」,那家伙根本不是真心想招待他,而是想惹他生氣!看他發火,真的這么有趣嗎?
他將邵翊荷拉進客房,從房間內的門把上抓起「休息中請勿打擾」的牌子,轉而掛在門外,然后砰地關上門,不忘牢牢上鎖。
誰知道饒子炆那多事的家伙,會不會突然闖進來?
邵翊荷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舉動,疑惑穆沇為何突然暴躁得像只被蜂螫到的大熊?
「妳不該穿這套衣服!」他突然轉過頭,不贊同地瞪著邵翊荷身上的禮服。然而一望向她,他的眼中立即竄出熊熊的火苗,像要剝光她衣物的貪婪目光,變得更加熾熱灼人。
「不好看嗎?」邵翊荷也是第一次穿這么性感貼身的禮服,見他整晚臉色陰鷙難看,她想──自己一定不適合這樣的衣服!
「好看,妳穿這樣很美!」就是因為該死的太好看了,所以他只想獨享,不愿她的性感被其它人瞧見。
「真的?」聽到他贊美自己,邵翊荷忍不住綻開欣喜羞怯的笑容。
她笑起來更加嬌艷迷人,穆沇呼吸一緊,忍不住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紅潤的唇。
「沇……」她呼吸急促,微微沙啞的輕呼聽來格外性感誘人。
穆沇的欲火一發不可收拾,不管庭院里還有上百名嘉賓在那里,便急忙忙地將她帶上床。
「沇──不行!」邵翊荷也想到外頭還有一大堆人正為他們接風洗塵,如果他們不出去,大家都會猜到他們早早躲回房間做什么……不行,那太丟臉了啦!
「沇──」她的兩只小手,使盡氣力想推開穆沇的胸膛,但他穩如泰山,絲毫未被撼動,還一掌攫住她的一雙手腕,高舉過頭,然后不耐地用潔白的齒,咬開她身上的禮服。
「噢……」穆沇的企圖萬分明顯,邵翊荷芙頰一紅,更加慌張地驚呼:「不行啦──沇!外頭的人──」
「別管他們!」她甜美得像顆糖,他怎么舍得放開她?
轉眼間,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禮服已被剝下,穆沇以勝利者的姿態,將那件惹惱他的性感禮服踢下床去,然后再以最緩慢的速度,一吋吋享受包裹在禮服之下的柔馥胴體……
客房門外,佇立著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盯著門把上那塊「休息中請勿打擾」的牌子,嘴角緩緩浮現一抹了然的邪氣笑容。
看來他的客人很「累」,想提早「休息」了呢!
他噙著笑意,轉身走出屋內,來到庭院向參加宴會的來賓宣布:「我們的客人因旅途勞頓,身體略感不適,已經提早休息了。」
與會的來賓不自禁轉向客房的方向,只見剛才還亮著的燈,已經熄滅。
他們不禁同情地點點頭,看得出他們的貴客,身體真的相當相當「不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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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翊荷穿著藍色碎花的娃娃裝,配上白色七分褲,腳下則是一雙舒適的短跟涼鞋,頭上還戴著一頂白色編織寬邊帽,給人的感覺既清新又休閑。
她和穆沇正在香港最熱鬧的中環逛街,每回看到櫥窗里有新奇有趣的東西,她便趕緊拉穆沇來看。
「不,你看──好可愛喔!」
穆沇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間童裝店的櫥窗里,展示著幾件當季的童裝,而邵翊荷所指的,便是其中一件幼兒沐浴時的浴炮。
那是黃色小鴨的造型,柔軟的鵝黃毛巾布,浴袍連身的浴帽部分,則是小鴨鴨的頭部,看起來相當特別、可愛。
穆沇望著那件幼兒浴袍,心中不免懷疑:她要他看這件幼兒服,是在暗示什么嗎?想生他的孩子?
可惜得很,從他們第一次歡愛開始,他每回都有做避孕措施,因此除非假外人之「力」,否則她想懷孕,機率恐怕微乎其微。
他對她早有防備,自然不可能在她體內留下「禍根」,如果她想打著懷孕的如意算盤逼他就范,那么她恐怕要失望了!
其實邵翊荷根本沒想這么多,她只是純粹覺得那件浴袍好可愛,所以才指給他看,完全沒有別的意思。
「是很可愛。」穆沇邪邪一笑,故意試探道:「怎么?妳想當媽了?」
「才不是呢!」邵翊荷飛紅了臉,羞窘地嚷道:「人家只是覺得可愛才叫你看嘛,又不是想當媽。我還年輕,過幾年再生也還不遲呀!」
「說得也是!箍梢钥隙,她孩子的父親一定不會是他!想到可能會有另一個男人讓她受孕,他的胸口就沒來由地煩悶起來。
穆沇道:「好了!我們別看這個,天色晚了,我們先到Felix餐廳吃飯,今天走了一整天,妳大概也累了,吃完我們早點回飯店休息,明天就要搭機回臺灣!
到達香港的第一晚,接受過饒子炆的「熱情款待」之后,隔天一早他立即提著行囊、帶著邵翊荷,直奔半島酒店訂房。他不在乎多花一大筆住宿費,饒子炆那家伙的「盛情招待」,他敬謝不敏。
這幾天,他們都夜宿在半島酒店,白天就遍訪香港名勝,到處游玩,當然也向饒子炆借了郵輪,暢游維多利亞港,時光飛逝,眼看著五天的假期即將結束,他們將在明天下午返回臺灣。
在Felix餐廳享用過精致的晚餐之后,他們早早就回飯店去,穆沇讓邵翊荷去做SPA,自己則去游泳、洗三溫暖。
來回游了幾圈,又洗了個痛快的三溫暖,穆沇渾身舒暢地回到房間,發現邵翊荷已經回到房里。
她顯然也沐浴過了,已經換上一件純白的絲質睡衣,正趴在擦拭晶亮的大片玻璃窗前,凝視著窗外美麗的夜景。
他默默走到她身后,摟住她的纖腰,親吻那柔軟的耳垂。
「在想什么?看夜景?」
「嗯!顾戎^,迎向他綿密熱吻的唇。
她正在看夜景,還有──想心事。
明天就要回去了……她有種從夢境回到現實的惆悵感,又想到叔父嬸嬸在她上機之前對她的交代:
「無論如何,讓他開口娶妳。」
「最好能夠懷孕,這樣就不怕他不娶妳了!」
叔父嬸嬸說得容易,問題是──她辦不到呀!
即使目前他們正在熱戀,但畢竟相識的時間不長,短短兩個月不到,就開口叫人家娶她,她實在──說不出口!
而要她懷孕,那更不可能!穆沇是很小心的人,每回和她上床,不管多么意亂情迷,都不會忘記避孕,她不可能懷孕。叔父、嬸嬸交代的事,她一件也沒做好,回去一定會遭受他們的責罵。
可是現在她實在無法想那么多,她太快樂了,只想好好享受兩人相處的時光,至于回去以后,叔父、嬸嬸會如何責罵她,她也管不了。
「妳好香……做了SPA之后果然不同,妳的皮膚更滑更嫩,比我那間溫泉餐廳的日本絹豆腐還要嫩!
穆沇愛不釋手地摩挲她裸露的手臂,熟悉的濃重呼吸吹拂在她耳邊,她不敢置信地轉頭望著他布滿情欲的臉,窘迫地提醒:「你不會是想在這里……這里是窗邊,會被外頭的人看見!」
「這里是二十七樓高,又正好面向海港,有誰看得見?」
他上前抱起邵翊荷,繞過餐廳,直接走向臥房,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
「你……」她震驚地睜大眼。
「妳以為今晚我會讓妳睡嗎?」穆沇邪氣的眼神,和曖昧的話語,清楚地表達了他的欲望。
這一晚,穆沇幾乎沒讓她有多少睡眠的時間,他似乎把今晚當成他們所擁有的最后一夜,不停地需索,每當她自高潮的頂峰緩緩降落,他熱情的吻很快又落下。
最后,邵翊荷終于支撐不住,倦極入睡。
她入睡后,穆沇凝視她的溫柔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掙扎與復雜的神情。
她是個溫柔美麗的女人,柔軟誘人的身體又是如此與他契臺,如果她不是如此貪婪狡獪、心機深沉,或許他有可能考慮娶她。偏偏她是──
或許世間的感情就是如此復雜,他愛之人所愛非他,戀他之人非他所戀,人們總是與自己的幸福擦身而過……
但──你真的完全不愛邵翊荷嗎?
當心底浮現這個疑問時,他鴕鳥地選擇回避它。
他愛不愛她,已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不可能有結果。邵家叔侄的陷阱,他絕不可能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