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菊擔任風戶的家教已經四年多了,從他十歲時,梗菊就已經來到風戶家,擔任全職的家教工作。
風戶的父母親是旅日華人,但是兩人在風戶幼小時就已離異,因此風戶從小就被父母送回臺灣來,由住在臺灣的爺爺奶奶撫養。
為了讓風戶早點習慣臺灣生活,爺爺奶奶特地請來中日文皆流利,在臺灣留學的日本留學生梗菊,擔任風戶的家教老師和玩伴,以免個性安靜的風戶太過寂寞。
風戶一開始并不喜歡梗菊,很排斥有外人住進家中。但是在便菊的耐心指導和照顧下,半年之后,當時年僅十歲的風戶,終于被梗菊如親姐姐般的照應所感動,從此風戶視梗菊為家人,無話不說,兩人像親姐弟般的互相信任相處著。
風戶以為,兩人可以永遠這般快樂的相處下去,沒想到,梗菊卻忽然告訴他,她要離開臺灣回到日本,令風戶感到相當氣悶和震驚。
“我父母希望我早點回去,和他們所安排的相親對象見面……”面對風戶的激動反應,梗菊顯得相當為難。
“難道你就乖乖的答應了?”風戶追問。
“嗯,我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這些年一直停留在臺灣,又沒有男朋友,我父母才會這么擔心,急著幫我找對象!惫>盏睦霞椅辉谌毡舅膰钠оl下,家中的長輩們才會為了她久留臺灣而擔心。
“那還不簡單,梗菊姐姐嫁給風戶,所有問題就解決了。”風戶一臉認真地對她表示。
“風戶,別開這種玩笑。”梗菊斜睨他一眼,輕捏了他一下鼻頭。
“誰在跟你開玩笑,我是百分之一千認真的。”見她以為自己說笑,一臉認真的風戶可更是緊張了。
“這怎么可能呢?風戶不過十四歲,連中學都還沒畢業呢!”梗菊搖頭笑道,對他的認真說辭不以為意。
“再過三年半,等我一滿十八歲,高中畢了業,我們就可以結婚了!憋L戶仿佛擔心她隨時會消失似的,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風戶,很快你就會長大的。長大之后,你終有一天會找到真正喜歡的女孩子。風戶這么有女孩緣,要找到心目中真正的新娘不是件難事。”梗菊撥了撥他額前的頭發,溫柔地安慰道。
“我才不要什么心目中的新娘,我只要便菊姐姐,我不要梗菊姐姐離開我!”風戶不舍得地嚷著,千不愿萬不愿她就要離開自己回日本去。
“風戶乖,我們又不是從此就見不到面了,臺灣和日本很近的,只要三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嗯?”梗菊好言安慰鼓勵著。
“那么我也回日本去,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更常見面了!睙o論梗菊如何安慰,風戶就是不愿意她離開自己。
“風戶已經十四歲了,不能老黏著姐姐,這樣會永遠長不大的。”她有些無奈地搖頭。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日本有了喜歡的男人,所以才這么急著回日本,不要風戶了。”風戶見她離意堅定,惱羞成怒的拍桌離去,離開自家書房。
風戶年紀雖小,卻有著固執的富家少爺脾氣。在全家上下百依百順的成長環境中長大,他當然無法容忍并接受梗菊執意離開的事實。
“風戶……”梗菊獨自坐在書桌前,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何嘗愿意離去呢,離職的這項決定,是風戶的父母長輩所強迫的。
就因為風戶太過依賴和喜歡她,所以風戶家人擔心她會憑借著這點,引誘風戶,乘機嫁入風戶家。因此才在風戶年紀尚小的此時,趁早趕她出門。以免將來風戶長大,有了自主權之后,會執意娶她這位出身貧窮、大他八歲、長相平凡的鄉下女孩……
梗菊靜坐不語地回想這些日子來,她所承受的種種壓力和為難處境,淚水不知不覺地落下。
她能理解幾天前,風戶的父親透過爺爺奶奶所轉述的這些話。這種隱憂對風戶這種大家族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危機。
就連外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風戶對她的依賴,以及她對風戶的喜歡。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繼續待在這個家族中。她沒有資格,更沒有權力,去承擔任何會影響風戶未來前途的責任。
風戶并不知情,明天她就要悄悄搭機回日本了。而她很清楚的,這個分離所代表的意義,是兩人永遠的離別。
十字學園日本神戶校區高等部
“這是怎么回事?”晚上時分,風戶一臉不悅地來到創校紀念館,質問雪寺有關補救任務的事。
“什么怎么回事?”雪寺坐在辦公桌前,從一堆英文文件資料中抬起頭。望著滿臉怒氣的風戶,雪寺語氣冷然,不解地反問著。
“黑色騎士向來單獨執行任務,和采取團隊合作方式的十字軍團,相當明顯地區分開來;而這次的補救任務,組織卻指派了后援人馬過來,不但讓一個小女孩來攪我的局,還有其他人負責引開中春身邊的保全人員。我怎么不知道,何時開始,我們黑色騎士也變成團體作戰的十字軍團一員?!”風戶對這次任務的種種波折,顯然相當不滿。
“那是組織的意思,我無法過問!泵鎸︼L戶那毫不客氣的質問,雪寺依然面不改色地冷冷回應。
“雪寺,我就知道你事前曉得這件事!”風戶更是不滿了。“如果組織真的不信任我的辦事能力,就不要把任務派遣給我,我寧可整天閑著沒事做,也不會想要和其他人爭功奪利的!”風戶氣呼呼地表示。
“這次的主力支援人員,不過是比你年輕了點,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值得你挑剔之處!毖┧路畔率种械墓ぷ,冷冷地抽起煙來。
同為黑色騎士成員,身為老大的雪寺,當然對風戶的個性相當了解,他不會愚笨地去在意此時風戶對組織和自己的不滿情緒。
等到風戶氣一消,對組織的不滿叨念完了,也就沒事了。
“雪寺,甚至連支援人員是誰,你都知道得這么清楚?!可惡,我下次絕對不乖乖出任務了。絕對!”
“只要你不用執行補救任務,就不會有十字軍團的人作支援。”雪寺冷冷說道。
“這次的任務失誤是意外,意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百分百!如果沒有意外,這世界就不會如此紛亂了!憋L戶已快被雪寺這種冷淡的死樣子氣瘋了。
“這么說,要是我們的風戶少爺愛上他向來討厭的小女孩,也算是一種意外嘍!”雪寺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口白煙。
“我絕對不可能去愛上一個年紀比我小又不成熟的小女孩,懶得跟你說了!”風戶氣呼呼地把之前寄放在柜上用來慶功的美酒取走,準備離去。
“唔,我會把你的意愿傳達給組織知道!币婏L戶情緒難得如此激動,雪寺卻依然繼續抽著煙,冷著一張臉思索著。
“這瓶不是我帶來的酒,我的那瓶呢?”風戶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香檳,你怎么說這不是你的酒?”雪寺倒是好奇了。
“我的那瓶酒,上面有我的香吻印,我當然一眼就瞧出來了!憋L戶悶聲道。
想要背著他偷動手腳,可沒那么容易。
“你的那瓶酒被月葉拿走了,我替他還你這一瓶。”雪寺冷靜地答著,自知已無力幫月葉擋箭了。
天底下也只有風戶,才會在酒瓶上以吻作為封印。
“月葉這家伙……明知是我要慶功用的酒,竟然還敢把它拿走,我非得找他算帳不可!憋L戶丟下香檳,氣呼呼地甩門離去。
“看來這兩天的耳根子又不得安寧了!憋L戶在氣頭上,正愁找不到人可以吵架,這下可好,可憐的月葉就要變成替死鬼了。
雪寺邊說邊敲鍵盤,盡責地將風戶完成補救任務的訊息傳回十字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