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志妍和幾個同學(xué)趁著沒課坐在咖啡廳里看電視喝咖啡,順便討論接下來要面對的期中考及報告。
阿麗最先發(fā)現(xiàn)志妍的不對勁,一直以來志妍過關(guān)斬將眉頭沒皺過一下,今天的她卻眉頭時鎖時松,整個人恍恍惚惚,看得阿麗是一陣心驚膽跳,她的考試重點(diǎn)都靠志妍,志妍有個閃失,她就準(zhǔn)備被當(dāng)了。
“志妍。”
沒反應(yīng)。
咖啡廳吵嘛,沒關(guān)系,再叫一聲。
“志妍?”阿麗加大了些音量。
結(jié)果還是沒反應(yīng)。
歹志大條了,阿麗心中忐忑,扯開喉嚨,“志妍!”順手往志妍發(fā)呆的腦袋送上一記爆栗。
“干嘛這么大聲?!”她將眼光從無聲的電視收回,臉上冒出被人抓個正著的自然紅暈。
阿麗看了看志妍,再看了看只有影像的電視,一臉驚訝加驚喜,“你別騙人了,你在干嘛呀,志妍。”她指指電視里剛剛播映過的廣告,“那是你最討厭的阿RAN拍的廣告耶,你一向不是最討厭他,說他空有一張臉,實際上看來是只沒大腦的火龍,你現(xiàn)在是怎樣?看著他發(fā)呆?”
“我哪有看著他發(fā)呆?”這下子志妍的臉更紅了。
阿麗心中滾過幾百個狐疑,“你這幾天是怎么了,再兩星期要考試了耶,你還一副神經(jīng)沒歸位的樣子,志妍,別嚇我好嗎?這一題我還找不到答案,你卻看著我的偶像在發(fā)呆!”
偶像?!
她是從不提她認(rèn)識阿麗口中的這個偶像的,畢竟之前是沒聯(lián)絡(luò),那么現(xiàn)在呢?
她是根本不知該如何提!
而且她根本還想不透一星期前發(fā)生的那件事,一整個星期來,她的腦袋就像病毒入侵一樣,只要一有空隙,便自動重演外加儲存一次那幾秒的接觸,這事多年前煩過她一次,現(xiàn)在歷史重演,始作俑者還是他!
“志妍,你又來了!醒醒!阿二在問你要不要去拿畢業(yè)照,你是有沒有聽見?”
“畢業(yè)照……要,要,等一下去拿,要不然下午上完課后我要直接趕去上班!
“你不是要請假到考完試?”阿麗不得不驚呼,眼前這個妹子似乎有著強(qiáng)健的心臟與體魄,是不怕死。 耙辽悆赫f她要當(dāng)一半的人耶!只剩兩個星期了!你要和這個古靈精怪的老師拚了啊,多少學(xué)姊學(xué)長都成了她手下亡魂,你是怎樣?心臟太好不怕是吧!”
“可是我已經(jīng)請假一個星期了,他……”
“他?誰?”
志妍急忙解釋,“鄭……郯爸啊。”速速深呼吸,“他會忙不過來,而且不太有人可以替我,因為有些客戶很……”
阿麗聽不下去了,“志妍!你醒醒。 彼焓謸u晃她。
“又……又怎樣了?”她好煩惱啊,怎么沒人可以放她安靜一下!
“你幾時講話是這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了,你到底是在煩什么?煩房租?煩畢業(yè)?還是煩男人?不不不,不對,你根本不可能煩男人,你要煩男人,阿二就要去自殺了。”
一旁不太發(fā)言、但是一直咬著吸管的阿二抖抖腿,“對,可是依我剛剛安靜的觀察看來,你,”他單手指著志妍漂亮的鼻梁,“就是在煩男人!而我,”阿二極具表演張力的換成指他自己,“我要去自殺了!嗚……”
看著阿二趴在桌上痛哭,志妍一巴掌賞他個爆栗,“你是欠扁!搞什么!”
總算看見志妍恢復(fù)正常,阿麗拍拍賣力演出的阿二,“你也覺得她在煩男人對不對?”
阿二抬起搞笑的臉,“對?墒俏矣譀]外遇,不知道她在煩什么!
志妍再度送上一記爆栗,“你真的很欠扁!”
阿麗則是已經(jīng)笑到不行,“好啦,時間差不多了,去拿照片吧!
“你們幫我拿,我今天下午考英文!卑⒍䦟⑻釂谓唤o阿麗。
邊起身結(jié)帳的阿麗開始對著志妍哀號,“為何我這么歹命啊?要當(dāng)阿二的跑腿,還要當(dāng)你的娘。”
“我?guī)讜r讓你當(dāng)我的娘了?”
“你讓我這樣心驚膽跳、牽腸掛肚,我不是你的娘是什么?”
“哦!边吇卮穑惧挚匆娔莻廣告,一下子神魂又飛走。
他怎么可以笑得這樣深情?
她從來對他的消息都是有看沒有到,偶爾聽見了記住就記住,沒記住就讓它自然忘,可是,現(xiàn)在他怎么可以笑得這樣深情?
他是這個發(fā)型嗎?看著他微鬈有型的中長發(fā),心思又飄回那天飄在她臉際的發(fā)絲,及他淡淡的男人香,他的唇……
“志……志妍?”結(jié)好帳的阿麗不敢置信志妍又神游去了,“志妍?范志妍!”
志妍撫著胸口,只差沒把心臟從嘴巴里吐出來。
砰、砰,砰砰!砸得她要眼冒金星。
“你竟然看著阿RAN發(fā)呆,而且還是第二次!那是我的偶像耶!你不是很討厭他?”
“我……是很討厭他啊……”這下怎么辦,明明很討厭他的!
“但是你看他的樣子就像是瘋狂發(fā)癡的粉絲!還是我最討厭的美麗粉絲!常常巴著阿RAN想當(dāng)他的新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忍不住了,阿麗忍不住了,若連這么美且一向不看偶像的志妍都淪陷了,那……
志妍的臉頰不自覺抖跳,“很多人想當(dāng)他的新娘?”
“對啊!卑Ⅺ愵笱郏八晕腋嬖V你,因為阿RAN太神秘,沒人有那個把握可以當(dāng)上他的新娘,別說新娘了,恐怕連女朋友或打雜的都不可能,所以你想想看,那些粉絲自己得不到會怎樣?”
志妍不懂,為何這些粉絲聽起來像是某種幫派?
“自己得不到……就毀掉?”
阿麗噘噘嘴,“也可以這么說啦,但是是毀掉他的另一半,她們不會毀掉阿RAN啦,所以誰都不可能當(dāng)他的女友,會出人命的!
“你怎么這么清楚?”
“那是你不喜歡阿RAN所以我才沒對你說啊,我本來還是他粉絲家族的成員啊,上次那個日語系的阿西口也是啊,所以才認(rèn)識的,后來覺得家族簡直像女性幫派一樣惡劣,我和阿西口就退出了!
志妍猛點(diǎn)頭,“我也覺得有些像耶……”
“事情還多著咧,而且阿RAN越神秘她們就越瘋狂,真的是有些病態(tài)了。”
“連打雜的都不行?”她就是打雜的啊,雖然……
阿麗狂笑,“哎喲,我是打比方啦,依我看啊,那個瘋狂的粉絲家族恐怕是連阿RAN上廁所的馬桶她們都會吃醋!”
志妍看阿麗笑得輕松,她卻頭皮發(fā)麻。
“阿麗,粉絲都這樣啊?”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浮上來。
“沒有啊,多的是很貼心,很懂事且不因為追星而影響自己生活的純欣賞粉絲,可是有的就瘋了。”
“哦!
“好啦,拿照片啦!”
志妍和阿麗同時望向照相館,然后兩人同時尖叫。
“我的媽!”為何她的照片會放在照相館門口當(dāng)招牌?這簡直有一片玻璃那么大!我的天!要不要做人了!
“志妍,為何照相館放你的照片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我去叫老板拆下來!”
見阿麗就要往前沖,志妍趕快拉住她,“照相館老板有知會過我啦,只是……我沒想到是這么大……我以為是小小一張……”
“啊你同意了?!”
“我……”
“沒收錢?”
“他說……畢業(yè)照不用錢……”
“你已經(jīng)苦哈哈了,還不知道乘機(jī)賺錢,還讓這種小照相館占便宜!你是不是學(xué)商的!你考試第一名是念死的。 焙,阿麗氣急敗壞,“我真的變成你的媽了啦!”
“那怎么辦?”
“你站在這兒等我,我進(jìn)去幫你談!”
“哦!
點(diǎn)完頭,志妍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敢站在自己的巨幅照片前,便往右邊站去,卻看見那個魂牽夢縈的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喝!你嚇到……”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個臉竟是慢慢往下掉,她努力一看才松一口氣,原來是他拍的數(shù)位相機(jī)廣告卷簾,以慢速將這個俊帥的大男人兩張照片正反轉(zhuǎn)動著,旁邊更是一個他等身高的人形廣告牌。
剛剛被自己的照片嚇到,現(xiàn)在看看,實在有些好笑,她在左邊,他在右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幾分鐘后,阿麗出來報告情況了。
“來,拿去!
志妍接過畢業(yè)照組,除了自己的,還有好幾個班上同學(xué)的。
“這些干嘛給我?”
“統(tǒng)統(tǒng)不用錢,我們班托你的福,這一疊我找到的統(tǒng)統(tǒng)不用錢!
“哦!边@樣也不錯,算賺到了,可是……“阿麗,你在干嘛?!”
“搬阿RAN啊!
阿麗竟是將人形廣告牌整個攔腰抱起,看樣子就是要搬回家的氣勢。
“你搬他干什么?很丟臉耶!”
“這是紅利,要不然太便宜照相館老板了,干嘛?你不要?”
志妍硬是不肯走,阿麗若搬著他的人形廣告牌要她收,她死都不肯!
“你不要我就要啰,嘿嘿,走,走了!卑Ⅺ愘\笑。
“阿麗!”
阿麗管她在后面如何哀號,率性得不得了的將阿RAN抱得死緊。
“我告訴你,我上網(wǎng)賣給那些瘋狂粉絲,呵呵,可能還會造成搶標(biāo)咧!
“這樣好嗎?”若被那頭恐龍知道她幫兇的將他給賣掉,他會不會噴火。
“好!好到一個不行!”
阿麗既得意又堅持,一點(diǎn)也不將路上行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志妍只得跟著一路走回學(xué)校。
接近校門時,她的手機(jī)響了,她邊接邊爬上學(xué)校的小斜坡。
“喂?”
“你的朋友抱著我干嘛?!”
志妍一怔,停下腳步,下一步是怎樣都踏不出去,“你……”
她說不出話來,這是第一次聽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近得就像那一天他在她耳邊吹氣一樣,而且……難道他就在附近?
我的媽啊!范志妍,你要鎮(zhèn)定!她臉色乍紅,連停下來等她的阿麗都覺得奇怪。
“我在車?yán)锬銢]看見啊,笨蛋!”
她環(huán)顧斜坡一圈,只有后面一輛破破黑黑,連玻璃都黑的舊車。
“沒有看見你的車啊!彼_回江婆婆家時的那輛好車,就連不懂車的人也看得出新舊吧,可是眼前,沒有啊。
見她環(huán)顧了一周還是沒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快要沖出車外,“你剛剛經(jīng)過的那輛破車就是我的!”
志妍聞言火速往回望,一臉不可置信。
“你要干嘛?而且,”現(xiàn)在才想起來,“你怎么會有我的手機(jī)號碼?”
“原來你剛剛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啊,笨蛋!
“不要一直叫我笨蛋!你到底要干嘛?”
“你上車來,”他浮出深深的笑意,從后照鏡都可以看出她的憤怒,這女人,就是學(xué)不會對他溫柔些。
“我等一下有課!”這個神經(jīng)病,擾她已經(jīng)一整個星期了,好不容易她今天總算做好心理建設(shè)要去上班了,他竟然……
“蹺課。”
“我從不蹺課的!尤其是沒什么事的時候!”她轉(zhuǎn)身,不想看他,就要往校門走。
“你要是不上車,我就下車,也許……你還挺想讓我下車追你的。”
追……
他怎么知道她想跑?!
“蘇……”不能叫全名!阿麗不可能不知道阿RAN的本名,“你到底是想干嘛!”
嗯,蘇?還挺好聽的。
“我以后打牌不可以叫我蘇!
“你有病!你打電話給我就為了告訴我不可以叫你輸,你神經(jīng)。 彼是加快腳步,拉了阿麗就要跑,阿麗一臉懷疑外加抱著個人形廣告牌,根本跑不快。
“你真的希望我下車對不對?好,那我下車好了!
志妍馬上停下腳步,“你不要下車!”
“那你上來!
她真的很想去咬他兩口!這人怎么可以這樣……這樣惡霸!
氣沖沖掛斷電話,她咽下快要爆發(fā)的脾氣,咬著牙對阿麗說:“阿麗,我要蹺課。”
從剛剛看志妍接電話她就知道志妍怪怪的,果然!“好啦,那你自己小心一點(diǎn)!
“但是我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把這個人形廣告牌放好!
她看著阿麗聽話的將人型人形廣告牌放好,然后……
“我要扁他!”
啪!
“志妍!”
人形廣告牌被扁和阿麗的慘叫聲一同出現(xiàn),她一拳捶在他俊帥的眼窩上。
“好,我要走了。”
“志妍……我辛辛苦苦搬回來的……你……”人形廣告牌上那俊帥的臉上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洞。
志妍根本聽不下去,逕自往那輛破車走去。
車內(nèi)的人看見這一幕則是笑到簡直不輸車震。
她車門一打開,重重坐下去,“你笑什么?!”
“呵呵呵……”
阿麗則是看著志妍上那輛破車,又是一陣擔(dān)心。老天哪,她會不會越來越像娘了?
“你要干嘛?可不可以快快笑完,快快告訴我!”她都快氣死了,他還在笑!
他收斂笑容,將墨鏡摘下來,一雙迷人深情的眼出現(xiàn)在志妍面前,志妍一看雖氣他,可是還是浮現(xiàn)那個廣告里的他……是那樣深情……這……
他靠近她,志妍一直往后退,退到朝玻璃猛地一撞。
他悶哼了一聲,然后將她扯過來,不由分說,便覆上了他想了幾夜的唇。
“嗚……”
他又吻她!而且這里人來人往!他這破車……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車什么都破,就是隔熱紙做得好,烏漆抹黑一片,一時半刻要罵的話全吐不出來。
除此之外,他軟熱的唇也是讓她吐不出話的原因。
“你是不會閉上眼睛嗎?”見她吻得一點(diǎn)也不投入,他悶聲喊。
“你放開我!”他竟然就在她唇上這樣講起話來,這很……很煽情耶!
他會放開她就不姓蘇。
他鎖著她的后腦,同樣也鎖住了她往后的退路。
然后還是一吻再吻,絲毫不把她的反抗看在眼里。
阿麗遠(yuǎn)遠(yuǎn)看著志妍上的那輛車不自然的震動,這……該怎么說?
志妍和人搞車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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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他在信義路上的窩的門,一推開,被丟進(jìn)門的志妍就傻眼了。
“你是豬投胎嗎?”這和466號6樓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原來你在江婆婆那兒只是個假象,你根本是頭豬!”
罵完,她毫不考慮轉(zhuǎn)身就要走。
“你別忘了你欠我的。”他一腳惡劣的抬高跨在門框上,活生生一副就是要走從我胯下鉆過的堅持。
她可不示弱,當(dāng)他宿敵多年了,若會輕易就害怕,當(dāng)年她哪活得過來,于是她也交抱起手臂,“你以為我是韓信嗎?”
韓……
一想通他就狂笑了,“你真的是很離譜,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可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開什么玩笑?!開玩笑的是他吧!
“沒開玩笑就快清一清,這樣的狗窩我住不下去!
“你也知道這是狗窩?不對,你這樣說還真是太污辱拘了!”她職業(yè)病的再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天哪,連天花板都有污漬!這房子是經(jīng)過什么樣的蹂躪了!
砰的一聲,他將大門關(guān)上。
志妍馬上再轉(zhuǎn)向大門,“你門別關(guān),我沒答應(yīng)要……你……你干嘛一直靠近……喂!你別……”
她一路退退退,退到跌入了滿是酒瓶及瓶瓶罐罐的沙發(fā)后,才發(fā)現(xiàn)他是拿了丟在沙發(fā)上的冷氣遙控器開冷氣。
他惡意的雙手跨在她身側(cè)按了冷氣開關(guān)后說:“你以為我想干嘛?”
“我……我……你滾開啦!”雙手并用,只差沒抬起腿來將他一腳踹開,“你到底要干嘛啦!”
他在她的臉側(cè)低低一呼,“我是很想干嘛,可是你不覺得這里味道不太好嗎?”
他放開她,她在第一瞬間就彈到安全距離外。
這……這個男人發(fā)現(xiàn)她的罩門了……她就是沒和男人這樣親密接觸的經(jīng)驗,這惡劣的男人根本是故意的!
“蘇任樊,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豬頭三!
他聳聳肩,吊兒郎當(dāng)?shù)鼗亓艘痪,“打雜的啊,要不然你以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