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第三章 作者:寄秋 |
可是似乎又有說不上來的不對勁,棉花的觸感不應該充滿彈性,輕輕一按又恢復渾圓的形狀。 一股屬于女性的淡淡幽香飄入鼻中,表情一異的男子忽生怪異想法,耳朵一紅的將視線往下移,希望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他」是男的。 但,天不從人愿。微敞的襯衫明顯可見誘人的乳溝,他的身體早一步發覺的起了麻酥感覺,腦充血的赤紅了一臉。 幸好他的膚色太深看不出跡象,否則真讓人以為他有邪惡念頭,故意占人便宜的以手驗證「他」……她的真實性別。 剛平復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則,鼓動得厲害,好象在嘲笑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一碰上女人就慌了手腳的不知如何自處。 「『你』是女人?!」 一開口,他忽覺無地自容的在心底苦笑,她的第二特征圓滿而充實的貼在他胸口,死人也知道這是女人的胸部,用不著驚奇的特別指出。 山里面的女人不多,可他也犯不著大驚小怪,有如見到大海怪爬上岸,先尖叫一聲再逃走。 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想逃也難,一個沒什么重量的女人直接趴在身上,他想起身得先甩開她,然后告誡她生命的意義。 一想至此,他對她的不愛惜生命感到憤怒。有多少人掙扎的想活下去,而她卻枉顧自身安危只為了一架相機,人命會比不上一件死的物品嗎? 莫名的,一道遠古的記憶飄進腦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長發飄逸的高中女生「也」抱著一架破相機,一臉笑意的述說她未來的夢想。 在看到那頭削得比男生還短的發時,模糊的影像隨風而逝,只留下因她而跳得急促的心跳。 這個看不清臉孔的女人令他心動。 或者是女孩吧! 「你可以再確認一下,看要叫我先生還是小姐!顾潜秤跋壬,正面小姐。 低聲的俯在他胸口輕笑,濕熱的氣息一滲入,他連帶也躁熱不安。「呃!妳能先從我身上離開嗎?」 「請說請,這是國民的基本禮儀。」咦!他好象在臉紅,耳根都發燙了。 真可愛!她有多久沒見過會臉紅的男人了?這簡直是稀世珍寶需要好好保存。 起了一絲頑心的冬天,故意不小心的以唇別過他耳際,不意外聽見一聲低沉的抽氣聲,繃緊的胸肌硬得像石塊一樣,而耳朵的顏色更深了。 他真是純情呀!她想。 「請妳從我身上離開,謝謝!顾徽J為自己是圣人,足以接受眼前嚴苛的考驗。 不知她是刻意還是無心,總之他的自制力變得薄弱而無力,她要是繼續待在他的身上不走,難保他會一直保持引以為傲的冷靜。 他不想化身為野地里的一匹狼,這對他是一種羞辱,也是對她的傷害。 冬天笑得很輕,干凈的眼中浮起一絲敬佩!赶壬,你反應很快喔……懂得舉一反三! 「不客氣!箍粗畹纳碥|滑開,他心中若有所悵的覺得失落。 「哪里、哪里,我在贊美你有顆聰明的腦袋。」席地而坐的冬天看向一望無際的天空,心情頓時輕松了許多。 想想她剛才差點沒命了,幾乎錯失這一片藍,天藍得好耀眼,像永無止境的生命力。 「嗄?!」他頓時啞口,跟不上她與常人不同的表達方式。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點失望,是不是我太早爬下你的胸膛?」側過頭,她取笑他的滿臉不自在。 「我……呃!一個單身女子不應該獨自出現在懸崖邊,會招來人家的誤解!顾乱庾R的看向她正在檢查相機是否有損的手。 有那么一個人也曾用充滿感情的手撫摸相機外殼,好象那是她的情人一般。 只是時間太久了,他忘了她的長相,隱約記得她有美得足以拍洗發精的長發,柔細如黑瀑般披在腦后,從不刻意去編辮子或扎馬尾的披散著。 「你以為我要自殺?」多有心的一個人,不怕救人不成反被誣為兇手。 「從我當時的角度看來確實是,現則不然!箾]人想死的時候還帶著相機,而且她明朗的笑聲不像厭世者。 不可否認,他喜歡她笑時揚起的嘴角線條,感覺很平實,非常動人。 現則不然?被他的話挑起興趣的冬天,正視他不算英俊卻有型的臉!改悴慌卤晃彝舷氯?以女人的體型我算是頗有分量! 這只是含蓄的說法,其實她是非常重的,雖然以她的身高來換算是在標準值以內,但一般苗條身材的女子很少超過標準值,甚至是低于標準值的拚命減肥。 「我只知道不能讓妳掉下去,其余不容我多想!巩敃r沖上腦的第一個念頭是救人,再無其它。 若稍有遲疑,恐怕他也救不回來。他在心里慶幸及時趕到。 「嘩!英雄,我該不該給你一個香吻以茲感謝?」她半開玩笑的說道,故意將臉湊近。 他臉上顏色又加深的靦然一閃。「舉手之勞,相信良心尚存的人都會伸手援助的! 「但我還是很想吻你怎么辦?不是每個人都有當英雄的天分。」她做出不吻有愧于心的表情,好象美人都應該向英雄獻吻,她也不能免俗。 「我……咳!妳不用……呃,不用多禮,我不是英雄!顾p咳的掩飾困窘,為她的直率感到局促。 沒有一個女人會大膽到以吻為感謝,尤其是她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他不認為她的心智已恢復正常,大凡驚嚇過度皆易造成行為失常。 雖然他對這個建議一點也不排斥,而且看著她的紅唇幻想吻著她的感覺. 冬天一臉苦惱的扶著額頭!鸽y道你要我以身相許?!」 他一口口水當場噴了出來,驚訝她毫不收斂的率性。 「看來我猜對了,你真缺個老婆,我得留下來當山大王的寨主夫人了!顾谋砬樘腥ち,讓人心眼偏邪的想逗弄他。 唉!真是太壞心了,她的沉穩哪去了,居然對救命恩人心存不良,一味的挑戰他的純樸之心。 「我是還沒老婆,可是我……」不缺老婆這句話他說不出口,他都三十二了,也該成家了。 若不是小妹百般阻擾,以及水柔和小叮當的問題尚未解決,他大概已經是人家的丈夫,甚至為人父的負起教養責任。 不知是遺憾還是松了一口氣,他從未如現在因自己未有對象而感到一陣寬心。 「哈!你別嚴肅的拒絕我嘛!這樣我會傷心的……」冬天突然俏皮的朝他一眨眼,快速的在他唇上一啄,像蜻蜓點水般!覆缓靡馑荚匍_你玩笑。」 呃!她剛做了什么?她……吻了他! 「等等,妳會傷心的不好意思開我玩笑?」難道說…… 「你的反應真的很靈敏,一般人會忽然呆住,忘了要說什么!箍磥硭缓贸蚺耍獾猛钡今R蜂窩。 「這個玩笑不好笑,女孩子不應該拿這種事開玩笑,萬一對方當真了呢?」他差點信以為真的要提交往的要求。 他喜歡她的爽朗,但不欣賞她的黑色幽默。 「你當真了嗎?」最后一次,下次不玩了。 「妳說呢?」 他像是要給她一個教訓的將她拉近,吐著渾厚氣息的嘴覆上她香軟甜柔的唇,強硬的頂開兩排如貝雪齒,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吻住她。 這是一時意氣也是惱怒,但是一接觸她的香甜以后,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順應心底的渴望將她占有。 一陣冷風灌入衣服,他猛地清醒的抽身,既懊惱又不覺得后悔的避看她的唇,怕控制不住又撲上去,造成無可彌補的事實。 他一定是瘋了,太久沒有和女人發生性關系,因此才會神經錯亂的對個陌生女子起邪念,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的吻很……暴動,你差點吸光我胸腔內的空氣!箵釗岚l燙的臉,冬天穩下紛亂的喘氣聲,才以平常心揶揄。 其實她的心一點也不冷靜,像跑了五千公尺似的狂跳不已,留戀唇上的余溫意猶未盡。 「暴動?」他輕笑的搔搔后腦,覺得她的用詞很有意思。 「你不用認為有罪惡感,讓我稍微虛榮的以為自己魅力無限,能讓英雄為我神魂顛倒。」她不希望造成他的負擔,這種事本來就難以控制。 不管有心無心,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令情況失去控制。 他為之動容的多看她一眼,感覺有道溫暖的風拂過他心底!笂吅苊。」 「謝謝!挂运翌^土臉的拙樣,想必好看不到哪去,他挺善良的。 「非常動人,而且魅力十足。」他在她身上看到寬宏和氣度,純凈的世故。 「你客氣了!顾粫^愧疚而盡說違心話來彌補她的「傷害」吧! 「妳有美麗的靈魂,像這片孕育生命的綠色大地。」她的心,很美。 冬天咳了咳的舉起手阻止他沒完沒了的贊美!赶壬,我曉得我現在的模樣很狼狽,你要報復我先前的玩笑話無可厚非,我是罪有應得。」 誰叫她先無禮的挑起戰端,不能怪他發炮還擊,她玩得太過火了。 「我不是報復——」 「趙英漢?!」 他話還沒說完,她突然驚喜的一喚,讓一頭霧水的他感到莫名其妙。 「妳認識我?」他只是普通的養牛人家,成就沒大到人盡皆知吧?! 「認識、認識,你忘了我是誰嗎?」他鄉遇故知,恩恩怨怨可以一筆勾銷了。 「妳是?」他沒什么印象的思付,腦海中老飛過一頭飛揚的長發。 「我是你大學社團學妹冬雪的妹妹,我是——」 「冬天!顾麤]有遲疑的接下她的話,眼露一絲寵溺的神色。 原來是她,難怪他老是想起那頭美麗黑發。 「對呀!我是冬天,沒想到你還會記得我!節M久了,從她高中到現在,有十年了吧! 趙英漢微笑的撫撫她的短發!笂呑兞。」 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除了那架十年不變的老相機。 「人的外表會變可本質不變,我還是那個心無旁騖的小丫頭冬天。」她指的是她對攝影的狂熱。 「看得出來。」驀地,他的笑眼一沉!付鴬呍撍赖脑谖颐媲八退! 一想到剛才危險的畫面,他的心情就難以平靜,她的確還是像以往的她一樣莽撞,不顧一切的往前沖。 「呃!這個……」不會又是一個愛叨念的冬雪吧!「風好大,我們要在懸崖峭壁上敘舊嗎?」 躲避話題是她的專長,有點涼的風吹散她吐出的氣,看她一身傷的趙英漢的確不忍,拍拍灰塵的先起身,然后拉她一把。 如她所言,這里真的不是好地方,她差點葬身于此。 「妳也曉得風大,瞧妳的行為有多不智,冬雪怎么沒把妳鎖起來,以免妳死于非命!顾幌蚝茉谝膺@個妹妹。 誰說沒有,姊用連環扣扣得她叫苦連天,只差沒關掉手機!赴!我的腳好象扭到了。」 善意的謊言,請勿見怪。 「什么?!妳應該早點說!箯澫卵,趙英漢背對著她。 「你要背我?」真是意外,她以為他要罵她活該,像愛妹心切的老母雞大姊。 「少說廢話,上來!顾裉焖艿摹阁@嚇」太多了,不必再多添幾件。 「是,英雄!顾挪粫蜌。 有免費的人力座車她還推辭什么? 冬天笑得開心的將重量交給他,雙手一放的勾著他肩膀,絲毫不覺不妥的趴伏在令她安心的背。 她想偶爾裝裝傻也不錯,做人何必太嚴肅。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學長哥哥,你讓我拍一下好不好?」 一位發長及腰的美麗少女揚著貓似的笑容走過來,一臉的青春洋溢看得人好舒服,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就該和她一般純真、可愛。 清靈的雙眸非;钴S的盯著主要目標,目不轉睛的專注令人莞爾,好象正盯上一尾活蹦亂跳的魚兒,爪子伸得不夠快就會被牠溜掉。 幾乎所有T大的學生都認識她,因為她是護理系系花冬雪的寶貝妹妹,每天一放學都會來社團找她姊,姊妹倆感情好得叫人嫉妒。 冬這個姓本來就少見,再加上兩人都是名副其實的美人胚子,要不引人側目真的很難,除非她們出入都學回教女子蒙著面紗,否則一定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而名為冬天的高中女生比實際年紀沉穩,一雙眼睛靈活的轉來轉去,不時的找可入鏡的人或物拚命按快門,猶如專業人士。 她的一貫招牌是烏溜溜的如瀑秀發,以及不離身的名牌相機,這對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而言,似乎有點奢侈。 但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隨興的個性深受大家喜歡,不管她走到哪里,人人都樂于當她鏡下的主角,而且生動的擺姿勢任她拍到底片告罄為止,不收任何模特兒費用。 唯一的例外是她口中的「學長哥哥」。 「學長哥哥你不要裝酷,你一酷我就想哭,咱們打個商量嘛!我替你洗車!顾X沒錢,只好出賣勞力。 「我沒有車!挂荒樋針拥哪泻⑷缢缘难b酷,故意冷顏以對的說道。 「那……」她想了一下,笑咪咪的拉著他的手不生分!肝規湍惚硶! 「大學生不用書包。」要他真有書包讓她背,恐會引發T大師生一片聲討「殘害保育類動物」之罪名。 「我幫你抄筆記總成吧!我頭腦很好,過目不忘!估蠋熯叫她越級報考大學呢! 可是她只想當個快樂的學生,按部就班的當普通人。 「妳要上課!顾痪湓捇亟^她的熱心。 不死心的冬天亦步亦趨的跟著!笇W長哥哥你真的很小氣吶!溝通是促進人與人感情的橋梁! 「我和妳沒有感情可言!箍戳怂谎郏闹杏邢嘁姾尥淼倪z憾,他有他不得不背負的責任。 「什么嘛!你小看系花的妹妹喔!小心我將來美得嚇死你,讓你愛我愛得死心塌地,銼骨揚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以她目前的五宮絕對會成為大美女。 「銼骨揚灰……」太可怕了吧! 不過他一點也不懷疑,她的美麗的確令人動心,可他已被判出局了。 淡淡的悵然在心頭泛開,他想他永遠會記得有這么個小丫頭老愛跟前跟后,長發飄逸的讓他忍不住想伸手一撫。 「就是死而后已嘛!中國成語博大精深,我們要懂得如何解釋文詞意境的美呀……」就像拉的屎不能用,我們就用「糞土之墻不可杇也」來形容。 「意境的……美?」這也能相通?!她的智能非凡人所能比擬。 男孩心里覺得好笑的往前走,沒發覺少女遠遠落于身后,然后擺了一個怪姿勢朝他背后大吼! 「趙英漢,回魄了。」 閃光燈的刺目讓趙英漢回過神來,沒好氣的瞟了背上愛作怪的女人一眼。她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愛拍照,一捉到機會就猛拍不已,不讓人開口拒絕。 「回魂了呀!學長哥哥,我以為你被山魈附身了。」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害她無聊死了。 習慣周遭的人愛說教的冬天,一時之間竟然不習慣他的靜默,好象突然被抽掉一根骨頭力有未逮,渾身的精氣一下子被泄光了。 她是個只往前看而不會緬懷過去的人,在她的記憶庫中她很少去貯藏無謂的人與事,她有相機可以為她記錄所有發生過的一切,所以她用相片寫下回憶。 而他是少數沒被她忘記的人,因為他是唯一不肯讓她練習拍照技巧的人,每天都得耍詭計偷偷的拍,因此印象特別深刻。 「我不是妳的學長!箯膩矶疾皇,她入學時他已經畢業了,剛好錯開。 「就說你為人小氣嘛!十年前的小事還計較到今日,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的學長!股踔烈膊皇擎㈡⒌膶W長,他們是社團交流的學長制。 為之失笑的趙英漢聽著她的抱怨,一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改變她的稱謂!笂叺睦硐雽崿F了嗎?」 她那時在嚷嚷著想拍遍世界上所有的美景,讓每個人看到她的相片都會感動的落淚,不知道當年的豪語是否成真。 「學長哥……好吧!趙英漢,你有多久沒出山了?」可見他一點都不關心她,完全忘記她的存在。 「小姐,我還沒死。」死人出殯才叫「出山」,而他還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我故意的!挂驗橹挥兴廊瞬挪恢浪龜z影作品有多杰出。 「冬天。」他作勢要將她摔下背,讓她爬回去。 冬天笑了笑,拿起相機拍下他此刻的表情!改憧纯次业淖藙輭蛳聣驅I,只要我說『好』,下個月你的個人照會出現在各大報的人文藝術版! 「妳成功了?!」看來他真的太疏忽她了,他看報一向不看藝文版和娛樂版。 「應該說我沒讓自己失望,成功這個詞太籠統了,我追求突破而不是眾人的掌聲!顾高^鏡頭看人性,看出污穢骯臟。 所以她的相機不拍政商人物,只拍路邊拾荒的老婦背影。 「妳還是一樣堅持己見,老作著虛幻縹緲的夢!箍墒撬褖糇兂烧鎸,只靠自己的力量。 看到環在他頸上手臂的傷,趙英漢非常不舍冬天所受的苦,她付出的努力只會比別人多,而不是只單憑一時的興趣闖出一片天地。 那雙按快門的手如今傷痕累累,他不知該罵她還是佩服她屹立不搖的堅毅。她怎能用受傷的指頭去取景,臉上揚散的光彩是喜悅而非備受打擊的沮喪? 她讓人心疼,可是又不能不折服她的毅力,畢竟有誰會為自己的理想而堅持著呢! 像他就是一個失敗的例子,原本他的意愿是成為腦神經醫生,可最后也還是接手家里的牧場,由什么都不會的開始學習當一位農牧專家。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養牛這行業,但上天并未給他選擇的余地。 「所以說我始終沒變,你沒在第一眼認出我是你的不對!顾獪蕚鋺土P。 「小姐,妳強人所難!顾矝]在第一眼認出他,而且還「調戲」他。 想起那個驚天動地的吻,他心口仍殘余悸動,要是一開始發覺她是當年清靈的小丫頭,他絕對不會吻她,可現在為時已晚。 他早該明白她的殺傷力有多強,罌粟花的美只能遠觀而不能親嘗汁液,否則只要一口就會令人上癮,終生難以斷絕的深受毒害。 當年礙于有承諾在不敢動心,如今他已由桎梏中解脫,能再一次為她動心嗎? 他自問敢不敢,答案已在他心中。 「趙先生,你要繼續和我計較嗎?」她又拍了一張他側面的相片。 他沒回答的反問:「妳的頭發呢?」 「不就連在頭皮上!顾纹さ幕氐。 「別用開玩笑的態度敷衍我,妳知道我在問什么。」那頭叫人難以忘懷的烏黑長發若還留著,他定能一眼認出她。 冬天摸了摸刺刺的短發一笑!赶勇闊┚图袅,你要看見我三個月前的光頭肯定會大笑。」 每個人都喜歡她的長發,偏偏她去的地方不適合長發,所以她索性剪個一根不剩。 「妳舍得?」 「有舍才有得,我大姊一看到我的頭差點崩潰,歇斯底里的連吼了三天,害我耳膜都快被她吼破了!瓜胂胍餐τ腥さ。 其實到亞馬遜河取景有諸多禁忌,她一個女孩子混在一堆男人當中已經非常不便利,如果再為了整理常打結的頭發而延誤別人的行程,她會被丟下。 她沒有任何不舍的請當地土人一把剪去,留顆光溜溜的頭方便行事,起碼洗頭的速度快了很多,不致浪費彼此的時間。 不過大姊可不這么認為,她幾乎瘋了的以為她當了尼姑,一罐又一罐促進毛發生長的生發水拚命往她頭上抹,看能不能早點種出一片綠地。 「你該瞧瞧大家剛見到我新造型時的錯愕表情,宛如被雷劈中一般,動彈不得!咕镁貌蓬澲絾枺簥呉俗嗎? 趙英漢認為自己也差不多,只是他的「驚嚇」被她的另一件驚人之舉給奪去!付,把頭發留長! 「為什么?」她挺滿意干凈俐落的感覺,不用拖著黑斗篷到處走。 「我喜歡! 怔了一下,她有些困惑。「你喜不喜歡跟我沒關系吧!」 「有!顾卮鸬煤苤苯。 「有?」他在說哪一集天方夜譚,怎么她抽不出頭緒,如在霧里? 「我們接吻了!顾荒苋魺o其事的學她灑脫帶過。 「呃!然后呢?」她和很多人接過吻,他又不是第一個。 吸了一口氣,趙英漢沒看她的平視前方!肝覀兘煌!」 「嗄?!」驟然掉了下巴的冬天訝異的忘了怎么言語,整個人呆住的盯著他后腦勺。 這件事是幾時發生的,為什么當事人的她毫下知情? 可是…… 能由他說了算嗎? 他一定是還在記恨,不肯原諒剛才的玩笑話,故意回敬她一槍,好看她失去冷靜的模樣。 只是,他的樣子太認真了,認真得令她害怕,折翼的鳥還能飛嗎? 她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