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柯千儀打了通電話給劉永翔,她相信他是最好的傳話者。
「永翔哥,我有個故事想說給你聽!
「省省吧!」劉永翔對這位小姐了解得很,她提供的點(diǎn)子只適合拍偵探片,完全不符合他唯美浪漫的風(fēng)格。
「主角是我的表哥和表嫂!箍虑x知道這絕對有效果。
「哦~~」果然,劉永翔立刻轉(zhuǎn)變態(tài)度!肝蚁炊。」
「先答應(yīng)我,要鬧就鬧大一點(diǎn),當(dāng)面找我表哥嗆聲去!」看表哥和表嫂都不快樂,她看得實(shí)在礙眼,非得插手推一把。
「這還不簡單?我最怕天下太平,唯恐天下不亂呢!」最近他為了找下一季的廣告女主角,忙得是焦頭爛額,當(dāng)然要把這份痛苦跟好朋友分享嘍!
他們講了足足兩小時的電話,一個機(jī)會就此誕生。
過沒幾天,唐家來了位客人,那是身穿唐裝的劉永翔,而且頭發(fā)染成了藍(lán)色,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請進(jìn),我家先生在書房!乖卦氯套◇@叫的沖動,客氣地說道。她對唐宏升和劉永翔的「堅(jiān)貞」友情相當(dāng)不解,這兩人像南北極似的碰不著邊啊。
「謝啦~~」劉永翔盯著管家的制服,難以掩飾不滿!赣袡C(jī)會我?guī)湍銈冊O(shè)計新制服好不好?我看了都覺得悶!
曾素月無奈笑道:「那也得要我家先生同意,不可能的啦!」
「我就不信鐵樹永遠(yuǎn)不開花,等著瞧吧!」
一進(jìn)書房,劉永翔就咳聲嘆氣地抱怨。「真是的,廣告女主角突然換人,給我搞這么大的烏龍,又不是賠錢就能了事!
他費(fèi)了一番心力才找到合適新人,足以頂替雨馨的位子,否則廠商可要?dú)⒘怂?br />
唐宏升當(dāng)作沒聽見似的,劉永翔也不介意,端起甘菊茶啜飲幾口。「聽說雨馨回娘家去了?」
唐宏升終于有了反應(yīng),心頭一跳!改阍趺粗?」
「我在你身邊安置了線人,當(dāng)然不會錯過最新消息!箘⒂老钃P(yáng)起得意的笑,看來老友心中打了個結(jié),需要「特定人士」才能解開。
「少管閑事!
「我是怕你變成孤單老人,好心來探望你的,幫你介紹對象怎么樣?」劉永翔身旁隨時有一票美女,隨傳隨到。
「用不著!固坪晟幌牖氐侥嵌蜗嘤H的日子,乏味至極,也不想跟著劉永翔逛夜店、赴派對,熱鬧卻空虛。
「到底怎么回事?說來聽聽嘛!」
「她是為了挽救楊家的企業(yè),才刻意接近我,答應(yīng)我的求婚!固坪晟俅螌ψ约簭(qiáng)調(diào),這是一條不可原諒的罪行。
「那又怎樣?以前那些跟你相親的女人,不也都是因?yàn)槟銞l件好、家境優(yōu)?只是你太小氣才嚇跑人家的。而且人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她不過是想保護(hù)自己的家人,并非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你不認(rèn)為自己的反應(yīng)太強(qiáng)烈了嗎?」
「我的個性向來黑白分明,你不用再說了!
劉永翔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赴」抑懒耍∧闶菤馑龥]被你煞到,自尊心嚴(yán)重受損,對吧?」
「你少用激將法,我沒那么好騙。」
「說真的,你仔細(xì)想想,你相親了多久才找到一個合適人選?憑你龜毛的程度、機(jī)車的個性,想討老婆恐怕要等到下輩子!」
「單身也無所謂,寧缺勿濫!
劉永翔直接戳破這天大謊言。「你以為我今天才認(rèn)識你?高中的時候我就被你嚇到了,你說這輩子至少要生三個小孩,從沒看過像你那么老氣的高中生!」
見唐宏升果然無話可答,劉永翔繼續(xù)游說道:「雨馨就算騙過你,也不算嚴(yán)重詐欺,他們家不是在還錢了嗎?平心而論,你有什么損失?干脆大方一點(diǎn),給自己機(jī)會也給對方臺階下,快去接老婆回家吧!」
「反正不急,過段時間再說!固坪晟坏檬钩觥竿稀棺衷E。
「笨蛋!時機(jī)是很重要的,現(xiàn)在雨馨才回娘家一個月,可能還在調(diào)養(yǎng)身心,等她敞開心胸,交了男朋友,就來不及了!附帶一提,那支內(nèi)衣廣告播出后,不知多少人被她迷死了!總之,她爸媽絕對支持她離婚,到時你也沒資格說啥,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的。」
「我本來就不需要她!」唐宏升絕不承認(rèn)。
「不管你是嘴硬還是心硬,我該說的都說了,朋友一場,別怪我沒助你一臂之力,真要行動還是要靠你自己。」劉永翔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反正該點(diǎn)的火都點(diǎn)了,就讓當(dāng)事人自行決定。
當(dāng)晚,午夜時分,唐宏升獨(dú)自走向閣樓,打開門,點(diǎn)亮燈,看到床上那套女傭制服,不禁坐到床邊,把制服貼向臉龐,深吸一口氣。
先生,請用餐……
先生,這些衣服要洗嗎……
先生,請慢走……
雨馨的聲音在他耳畔,忽近忽遠(yuǎn),就像他心底的思念,忽重忽輕,究竟他對她是怎樣的感情?他第一次捉不住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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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diǎn),楊家的餐桌旁,楊政達(dá)不斷給女兒挾菜。「來,多吃點(diǎn)!」
「不用了,我好像變胖了。」雨馨搖搖頭,婉拒這份美意。
「胖一點(diǎn)才好看,妳剛回來的時候,瘦得不象話。」楊政達(dá)想起女兒小時候的模樣,臉頰圓嘟嘟的多可愛。
「女人都怕變胖,你不懂啦!」董翠芬一向愛美,她的女兒怎么能是肥女?以后還要找個金龜婿呢!
「好好,不懂就不懂。」楊政達(dá)朝女兒問:「今天想去哪兒玩?由妳決定!
「呃……我約了同學(xué)喝茶!褂贶懊銖(qiáng)自己扯個小謊。
「那我就跟妳爸去打高爾夫嘍!瞧妳爸這顆大肚子,簡直就像懷胎八月,而且是雙胞胎!苟浞夜室馀牧讼抡煞蚨亲樱l(fā)出比西瓜更清脆的聲音。
楊政達(dá)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提醒女兒說:「晚上記得回來吃飯。」
「嗯!褂贶包c(diǎn)頭答應(yīng),她珍惜每次和家人相聚的時光。
目送父母出門后,雨馨才回房準(zhǔn)備,她這個月的經(jīng)期延遲了,這對她來說非常不尋常,她總是準(zhǔn)時得像行事歷。
莫非她懷孕了?但怎會在這時候發(fā)現(xiàn)?若是真的又該怎么辦?她不愿胡思亂想,決定去醫(yī)院檢查,由醫(yī)生宣判結(jié)果。
同一時間,唐宏升開車來到楊家門口,猶豫著是否該進(jìn)去拜訪。
都是劉永翔說了那些煽動人心的話,害他失眠了一整個禮拜,心想或許真是他太苛求、太嚴(yán)厲了,其實(shí)雨馨也不是多壞的女人,與其再找一個合適妻子,不如放低姿態(tài)、請她回頭,這才符合效率。
不!這跟效率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他純粹只是想念她,他不能忘記她是怎樣在他懷中顫抖,他要再見到她融化的表情。
他能理解男人對女人的需求,卻不明白為何他只要她一個人,路上女子在他看來都像冬瓜,有高有矮有大有小,一樣的無趣無味。
唐宏升才停好車,卻見楊家大門一開,有臺白色轎車緩緩駛出,他立即認(rèn)出駕駛座上的人是雨馨,她真的會開車,不是騙人的呢!
不知她要上哪兒去?他想都沒想就尾隨在后,過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跟蹤她,這完全是浪費(fèi)時間和精神。
但他就是想多看她一眼!該死的,他想念她的聲音、她的微笑、她的嬌軀……
接下來的發(fā)展更出乎他意料之外,雨馨居然來到一間婦產(chǎn)科醫(yī)院,過了半小時才走出來,瞧她摸著仍平坦的小腹,顯得驚喜又擔(dān)憂,不知所措。
那復(fù)雜表情讓他立刻猜到,她絕對是懷孕了!
感謝老天!他找到理由了,不需猶豫、不需低姿態(tài),他可以理直氣壯帶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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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唐宏升直接來到楊家,楊子恒正好在客廳,看到來客時吹了聲口哨!竿邸媸窍】!」他注意到妹夫今天沒戴眼鏡,頗有幾分野性的瀟灑呢!
「請問令尊、令堂在不在?」唐宏升本想跟岳父、岳母談一下,畢竟他要帶走人家的女兒,于情于理都該說一聲。
「他們?nèi)ゴ蚋郀柗蛄,留我一個人繼續(xù)工作!箺钭雍阒钢郎系挠嬎銠C(jī)和文件!改隳莻表妹有夠兇的,我被她管得死死的,下班后也不能休息!
畢竟妹夫是他的債主,他得表現(xiàn)得認(rèn)真點(diǎn),以證實(shí)他有在打拚賺錢。
「我想找雨馨!固坪晟皇莵砹奶斓模娝钠拮。
「雨馨?」楊子恒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本以為妹夫要來討債,沒想到是為了妹妹,難不成這一對還有什么發(fā)展性?
傭人在旁應(yīng)聲:「小姐在練舞室里,要去叫她嗎?」
「練武?她在練什么武功?」唐宏升聽了皺起眉頭,懷孕的女人怎能動手動腳?
「不是武功,是芭蕾舞~~」楊子恒故意拉長音調(diào),語帶諷刺!赴萃,我妹從小就學(xué)芭蕾,難道你沒聽她說過?」
唐宏升不想回答,但從他黯淡的眼神看來,這答案是否定的。
楊子恒雙手一擺,做出遺憾無奈狀!负冒桑【蛶闳ヒ娮R我妹的舞姿,不是我在夸,她跳得還真美。」
「……為什么她不做個專業(yè)舞者?」唐宏升悶了一會兒才問。
「因?yàn)樗吡耍瑳]有男舞者配得上她,還得抱起她撐在半空耶!」楊子恒舉起雙手,做出鳥兒飛翔狀,只可惜觀眾不捧場,連點(diǎn)掌聲都不給。
來到練舞室前,從玻璃窗可看進(jìn)室內(nèi),只見楊雨馨正優(yōu)雅地跳著舞,她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有音樂和舞蹈作陪,其它都可拋在腦后。
「怎樣?有沒有給她驚艷到?」楊子恒的問題沒得到響應(yīng),但他從妹夫的表情得知,這家伙除了雨馨之外,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做電燈泡!改銈冏约赫,我先閃了!
唐宏升連楊子恒何時離開都沒發(fā)現(xiàn),他不能動彈,他只能看著她。
雨馨一口氣跳了半小時,停下來正想換張專輯,才注意到門口有個人影,不是爸、媽、哥哥或傭人,而是個陌生男人!
她走上前打開門,驀然睜大眼睛!改恪阍趺磿䜩砦壹遥俊
她腦中第一個浮現(xiàn)的想法是──他帶來了離婚證書,要親眼看她簽名,否則不肯罷休。
一想到此,她胸口窒悶難受,他們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也要斷了……
誰知他一開口竟說:「我都不知道妳會跳芭蕾舞!箘偛潘此吹贸錾瘢挥X時間流逝,甚至舍不得眨眼。
她摸摸身上的舞衣,低頭說:「自己跳著好玩而已!狗凑粫蕾p、也不會贊成,他不是最討厭這些無用的東西?
沒想到,他坦率地說出感受!笂吿煤芎茫瑳]成為專業(yè)舞者太可惜了。」
「呃……謝謝你的贊美。」她居然被他夸獎了,而且是因?yàn)榘爬傥瑁〔还苓@是客套或真誠的話,她心跳得像通過審核的選手,不敢置信又暗自開心。
沉默落在兩人之間,一種奇妙的氣氛蔓延開來,他看到她頸上的汗珠,突然很想替她舔掉,該死的,他興奮得像個少年!
「對了,我來帶妳回家!顾偹阆肫鸫诵心康摹
她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你在說什么?這里就是我家!
「妳忘了?妳是我的妻子,妳有履行跟我同居的義務(wù)。」他淡淡提醒她。
「可是你應(yīng)該跟我離婚,再找一個適合你的對象……」她沒半點(diǎn)用處,又曾經(jīng)欺騙他,就算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他也不會選她做妻子。
「我應(yīng)該怎么做,不用妳替我決定!顾腿淮驍嗨脑,難道她就這么討厭他?恨不得從此切斷關(guān)系,即使她懷孕了也不讓他知道?
「我……」她被他憤怒的眼神嚇著了。
「總之我不離婚,我要妳回家。」他懶得多做解釋,握起她的手,打算就這么帶她離開,但她用力甩開他的手,那體溫幾乎燙傷了她。
他的熱火仍在她記憶中燃燒,但她不愿想起,她不能想起,她必須保護(hù)自己。
「我想知道,我對你來說……還有什么價值?」她僅剩的只有自尊了,像他這么實(shí)際的人,做任何事都有原因,絕不做賠本生意,而她算是他的什么呢?
「妳懷著我的孩子,這就是妳最大的價值。」
「誰說我懷孕了?我才沒有!」她全身一顫,極力否認(rèn),卻成了最大證據(jù)。
他早料到她不會承認(rèn)!肝覀儸F(xiàn)在就去醫(yī)院檢查!
「就算我真的懷孕,你怎能確定是你的孩子?說不定我背著你亂來……」她也不知自己在胡扯什么,她不能就這樣跟他回去,她怕再次受傷、再次被拋棄……
「那妳告訴我,妳曾背叛我嗎?」唐宏升對這問題倒是頗有自信,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我……我……」在他的凝視下,她無法說謊,咬咬唇說:「我沒有。」
「我相信妳。」他眼底沒有任何懷疑,反而是她為之愕然。
他為何相信她?她不是欺騙過他嗎?為了家中經(jīng)濟(jì)才跟他相親,為了得到金援才答應(yīng)結(jié)婚,她在他心中應(yīng)該是個壞女人呀!
「所以,回我們的家吧!」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立刻就要帶她走,她慌忙搖頭──
「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得換舞衣,我得收拾東西,我得告訴爸媽……」
「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顾p臂一收,將她緊緊擁抱,不由分說就吻住她,這讓他思念深切的味道,他再也不要放開了!
雨馨全身一顫,萬萬想不到他會吻她,而且是如此貪婪的吻。
好熱,她閉上眼時忍不住想,練舞都沒這么熱,他的體溫透過舞衣傳來,彷佛一陣一陣的電流通過,震撼得她全身發(fā)麻發(fā)軟。
「等等,我不能呼吸……」她虛弱地靠在他肩膀,雙唇微啟,眼神迷離,臉頰泛紅,都是他恣意的杰作。
他總算放過她的唇,轉(zhuǎn)移陣地,沿著她的頸子舔弄,似乎已按捺不住沖動,立刻就想在此擁有她。
「不可以……」她輕輕扭動身子,卻使兩人的觸碰更敏感。
「不準(zhǔn)說不可以,妳整個人都是我的!這事實(shí)從來沒變過!顾谒呧穆暤驼Z,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
若非地點(diǎn)時間都不對,他可能真要「身體力行」,但此時一旁忽然傳來聲音──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爸媽已經(jīng)回來了,在客廳等著跟你們談一談!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只見楊子恒斜倚在墻邊,饒富興味地看著這對小兩口。
雨馨連忙推開唐宏升,羞得滿臉通紅!肝摇然胤咳Q衣服!
走向大廳,唐宏升一見楊家夫婦就說:「爸、媽,你們好!
楊政達(dá)頭一次聽女婿喊他「爸」,之前總是客氣地叫「岳父」,怎么今天完全變了樣?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呃……你先坐下再說!箍傊畞碚呤强停焓植淮蛐δ樔,而且女婿長得那么高大,光站著就讓人有壓迫感。
董翠芬可沒那么容易妥協(xié),一開口就問:「你還來做什么?我女兒跟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了!
「我和雨馨還沒離婚,她是我的合法妻子,而且她懷著我的孩子!
「什么?雨馨……懷孕了?!」楊政達(dá)呆呆地張大嘴巴,原來早上女兒說自己變胖了,就是這個原因?
董翠芬也嚇了一大跳,但她很快恢復(fù)冷靜。「就算懷孕又怎樣?我們可以幫她養(yǎng)大孩子,不用你多操心!」
「我不會放棄我的妻子和孩子,如果你們不讓我?guī)ё哂贶,我將用最短的時間,買下你們家所有產(chǎn)業(yè),包括這棟房子!
楊政達(dá)和董翠芬一聽,愣在當(dāng)場,啞口無言。
不管他們多心疼女兒,對她有什么期待、什么計劃,若是連自己都活不下去了,還有資格堅(jiān)持到底嗎?
楊子恒佩服不已,笑嘻嘻地說:「妹夫呀~~你這招也太強(qiáng)了,我爸媽被你打得眼冒金星,都快昏倒了呢!」
這時雨馨現(xiàn)身了。「爸、媽,你們別說了,我跟他回去就是了。」
她已聽到一切對話,既然是她造成的理由,就由她來承受結(jié)果,于是她轉(zhuǎn)向唐宏升說:「請你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盡快收拾好行李!
「我到車上等妳。」唐宏升也不客氣,轉(zhuǎn)身就走。
十分鐘后,雨馨提著行李箱,在門口向家人告別。「爸、媽、哥哥,我會照顧自己,你們不要擔(dān)心!
「雨馨、雨馨……」楊政達(dá)已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頻頻呼喚女兒的名字。
「我們會常去看妳,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苟浞倚闹忻靼祝畠哼@么做都是為了保護(hù)他們,權(quán)宜之計別無選擇。
「你們要保重身體,再見!褂贶稗D(zhuǎn)向哥哥叮嚀。「哥,你要多陪爸媽喔!」
楊子恒拍拍妹妹的肩。「安啦!我會做我該做的。」
道別后,雨馨坐上唐家的轎車,迅速遠(yuǎn)離了家人的視線。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雨馨離開,做父母的卻一籌莫展,這滋味比當(dāng)時叫女兒去相親更難受,簡直像再次推她進(jìn)火坑,叫人于心何忍。
「怎么辦?雨馨回去又得受苦了。」楊政達(dá)光是想象就覺得心酸。
董翠芬嘆口氣說:「我們得罪不起這個女婿,強(qiáng)硬的手段是行不通的,不如我們多去看女兒,有我們在的時候,他總會客氣點(diǎn)吧!」
楊子恒怪問:「不過是妹夫來接妹妹,你們干么緊張成這樣?」
楊政達(dá)立刻指著兒子大罵:「這還不都是因?yàn)槟?假如我們家還跟從前一樣,也不必把雨馨當(dāng)人質(zhì)一樣送出去,讓她落人那個壞蛋手中!」
「事情沒那么悲慘,剛才我看到一個很有趣的畫面,你們想不想知道?」楊子恒心中有數(shù),妹夫會那樣吻著妹妹,絕不可能虐待她。
「什么畫面?」
「在你們回來以前……」楊子恒低聲說出秘密,感覺真是痛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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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唐家大門前,雨馨有種恍若隔世之感,才多久沒看到這個家,她卻覺得自己像繞了地球一圈回來。
「先生、太太,歡迎回家,請問你們要在哪里用餐?」管家曾素月站在門口迎接,她已料到有這天,先生一定會把太太帶回來。
最近每到夜深,閣樓的小燈都是亮的,想必是先生睹物思人、觸景傷情,傭人之間早就傳開消息,皇后娘娘遲早要回朝當(dāng)家的。
「送到房里,記得要照食譜做。」唐宏升特別交代。
「是!乖卦曼c(diǎn)頭回答。幾天前先生買了一堆孕婦食譜回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唐家即將有小娃娃了。
「走,回房去!固坪晟皇痔嵝欣钕洌皇治兆∑拮拥氖,直接走向主臥房。
雨馨遲疑了一下!肝也皇窃撍陂w樓?」
他立刻皺起眉。「妳睡那里干么?又小又冷又暗,妳想謀殺我的孩子?」
「不是的……」她委屈地垂下頭,因?yàn)樗f「我的孩子」,而不是「我們的孩子」,那語氣彷佛她只是生產(chǎn)的工具。
走進(jìn)房,唐宏升打開行李箱,將妻子的衣服一件一件收進(jìn)衣柜,以后他們再也不會分房睡,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雨馨站在一旁難以置信,她真能從灰姑娘變成女主人?如此天壤之別的待遇是為了什么?
「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原來是曾素月送來晚餐!赶壬、太太,請慢用!
「謝謝!褂贶翱磧煞莶忘c(diǎn)不太一樣,一份是中等,一份是特大,按照兩人的身材比例,特大那份應(yīng)該是給唐宏升吃的。
誰知他竟把特大餐點(diǎn)推到她面前!高@是妳的!
「我?我怎么吃得完?」她詫異地看著那盤盛宴,足以喂飽三個大男人。
「吃不完也得吃!顾目跉鉀]得商量!笂叕F(xiàn)在的身體不是妳一個人的,還有嬰兒要吸收營養(yǎng),這道理不用我說妳也該明白!
「是……」她選擇了順從,若他的語氣能溫柔些,她不知會有多開心。
兩人靜靜用餐,不發(fā)一語,雨馨不敢抬眼看他,心里卻思緒萬千。這段分開的日子里,難道他從未想念她?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若用這方法計算,他們已經(jīng)分離一百多年了!
可惜她不能想什么就說什么,若讓他聽到,可能會笑掉大牙吧!
「發(fā)什么呆?」他發(fā)現(xiàn)她一點(diǎn)都不專心吃飯。
「請問……你怎么會知道我懷孕了?」她才剛?cè)D產(chǎn)科檢查,也沒透露消息給任何人,莫非他有千里眼、順風(fēng)耳?
「我自有管道!顾桃饣乇芩囊暰,總不能承認(rèn)自己是跟蹤狂吧?
他那嚴(yán)肅表情讓人不敢多問,雨馨沉默了一會兒,看他翻閱資料夾,不禁問道:「你還有工作嗎?」
「既然妳懷孕了,我得仔細(xì)研究孕婦和嬰兒的學(xué)問!顾袷组喿x,當(dāng)她并不存在。其實(shí)他只是不想被她發(fā)現(xiàn),他心底有多雀躍、多狂喜。
「喔……」她繼續(xù)向大餐挑戰(zhàn),卻吃不出滋味。
記得千儀曾說過,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價值,而她終于了解,她的價值就在于生孩子,這答案似乎太悲哀了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