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跳了起來,話筒差點掉了下去。
“他只留了張字條,說要離開一陣子,人就不見了,現在所有的人都在找他。包括公司的人、媒體記者,我們都快瘋了!原訂出片的計劃也都暫延了,還有,下個月的演唱會也不知道怎么辦?唉,現在公司那邊透過關系,暫時先封鎖了這個消息,只是再拖下去,恐怕也壓不住了。到時候那些歌迷知道了,恐怕……”
小青呆愣地抓著話筒,臉上已毫無血色。
他是玩真的,該死!
“小青。磕氵在聽嗎?喂!”
“是……”雨青驀地回過神!拔以诼!
“他是不是去找你了?”阿凱深吸口氣,終于問道。
“不!”她尖聲回答。
”怎……怎可能……你怎么會這樣想……”雨青的身子靠在墻上,虛軟地說道。
“是嗎……”從他的語氣中,雨青可以想像他挑眼皺眉的模樣。
“自從你走后,他消沉了好一段時間……”他說。
雨青咬緊了唇,沉默以對。這種結果是她從未預料到的,她以為他會很快復原,甚至對她的離去而感到松一門氣,怎么會……
“那好吧!卑P遲疑地說!叭绻娴娜フ夷懔耍浀靡麚軅電話回來,大伙兒都很擔心他!
“嗯。我會的。”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好,BYE——BYE!”
收了線,雨青依然未自震驚中回復過來。她瞪著那道連結隔室的白墻,有種沖動,想要沖到他房中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從他到日本到住她隔壁,他的行為已經徹底擾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至于她為什么會感覺到—絲酸甜的喜悅……
這點,連她自己也不敢去深究了……
☆
她決定不理他,過自己原本的生活。
首先她得填飽肚子,雖然她實在沒有食欲,可是為了別讓自己胡思亂想,她得找些事來做。
從小冰箱里挑出食材,她在小小的流理臺上切菜、洗菜,再把米放人電鍋里。
沒辦法,東京的生活物價高得嚇人,她只好盡量避免外食,通常她會煮一碗面來解決晚餐,可今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她多煮了兩道萊。
只是打發時間罷了,她想。沒什么,就吃得豐盛點吧!
等她把糖醋里肌、開陽白菜和一大碗酸辣湯端上她窄窄的小圓桌,她才怔愣了一下。
怎么搞的,這么多萊她一個人哪吃得完?真是神經。
她盛了碗白飯,正要開始享用晚餐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雨青穿上拖鞋,匆匆跑去開門。
看清來人是誰時,她立刻變了臉,可是要甩上門已經來不及了。
紀勛一雙修長的腿仲進門內,及時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你來做什么!?”她咄咄逼人地問。
他不理睬她的問題,只是皮皮地一笑。
“嗯!彼丝跉。“好香!苯又B看也不看她一眼,往里面走去,像被什么所吸引。
“我不曉得你的廚藝這么好!”他站在圓桌前,贊嘆道。
明知不應該,雨青仍因他的贊美而微紅了臉:
“我的事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她繃著臉說道。
“是啊……”他喃喃重復,臉上閃過一抹遺憾和悲哀。
雨青的心突地一揪,莫名地抽痛了起來。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大刺剃地坐了下來:
“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看見他竟捧起了她剛扒了一口的飯碗,旁若無人地吃了起來,雨青終于忍無可忍地怒問他。
“我餓了!彼徽f了這三個字。
但他眸中跳動的深意,和低沉性感的嗓音,剎那間雨青竟無法呼吸。
“你……你真是……”她漲紅丁臉,本來想罵他厚顏無恥的,接著一想到紀勛這種人根本就霸道慣了,罵也是白罵。
她鼓著腮幫子,咽下這口氣,很不情愿地轉身給自己添了另一碗白飯,這才坐在他對面,低頭吃了起來。
兩個人的晚餐沒有太多對話,但氣氛卻是安適愜意的,就好像一對老夫老妻……
難道自己今晚煮這么多萊,是潛意識里就期待著他的到來嗎?這個想法驀地竄進雨青腦中,害她差點嗆到,猛咳了起來。
“你還好吧?”紀勛立刻來到她身邊,關切地拍著她的背,
他剛健的男性氣息立刻包裹著她,他的手在她背上的感覺,竟是如此驚人的親昵。
雨青驚跳了起來,狼狽地往前爬了幾步,稍稍遠離他。
天!她又臉紅了。他應該會把她的臉紅,解讀為嗆到之后的反應吧!?她安慰著自己。
不自在地自眼底偷瞄他一眼,見他沒有嘲弄,只有關心的表情,她才松了口氣。
“謝……謝,我沒事!彼讼聛恚^續低頭吃飯。
只是這回她卻有些食不知味了……
☆
“你這樣是很不負責任的!
吃完飯,洗了碗盤。雨青看著還鞍在榻榻米上不肯走的紀勛,不住生氣地說:“阿凱都告訴我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失蹤,造成他們多大的困擾?”
他躺在榻榻米上,碩長的身軀平臥,閉著眼,似乎根本不把她的斥責放在心上。
雨青的眸中燃起兩簇怒焰,她走到他身前,俯視著他。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她擦著腰問,這回已下定決心,不再讓他逃避她的問題。
她沒有料到,他居然驀地睜開眼睛。當她發覺自己直視進那對深幽的黑眸中,心中為所見的而狂跳起來。
“剛開始,我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嘎聲道,臉上不再有戲謔的神色。
“你走后,我覺得好空虛……我只是憑著直覺來到日本。我偷偷觀察你,我看見你獨立勇敢的在異鄉生活;我看見你每天趕著搭車、打工、上課;我看見你擠在這狹小擁擠的鴿籠里,我看見你過得有多辛苦、拮據,可是我卻在你臉上見到以前從沒有過的自信和光采。”
他專注地望著她,微笑!澳且豢涛也虐l覺自己要的是什么——我要你。我要和你一起生活,我要重新認識你,我要你重新愛上我!
雨青震驚地張嘴看著他。
她無法忽略自己狂擂的心跳,可是,不!她搖頭,這是不對的,她絕對不要讓自己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她閉上嘴,臉上迅速恢復淡漠的神色。“那是不可能的,別再浪費時間了!
他沒有反駁,黑眸凝視著她,在那雙合沉難懂的深潭中,她讀到一抹不容抗拒的堅持。
這一刻她恍然見到,他個性中固執的一面。
不由自主地,雨青的雙膝微微顫抖起來……
☆
從那天開始,杜雨青就擺脫不了紀勛。
他常常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日出來,不管是在她搭電車上學的途中,或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甚至連續兩天死賴在她們打工的餐廳,直到凌晨打烊下班。
“晚上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
雨青還沒罵他無聊,他居然就先皺眉訓斥她。她氣得嘟起嘴不理他,直直往前走,而紀勛則忝不知恥地繼續跟著她。
到了雨青的公寓門口,她從皮包里拿出鑰匙,一抬眼,果然——
他還閑閑地倚在門旁,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夠了吧!你可以回去了吧?”她銳利地瞪視著他。
“還沒吶,我還沒洗澡!彼桓崩硭斎坏谋砬。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進來,那你就是瘋了!”
紀勛根本不理會她,逕自從她手中搶過鑰匙.開了門,直接進去了。留下雨青一個人站在門口氣得發抖。
“你怎么可以這樣?”
雨青氣憤地跟著他進門,看著他神色自若的從她的衣柜里,拿出一套他的換洗衣物,走向裕室。
“為什么你非得在我家洗澡不可?”她擋在他身前,雙手握拳,氣呼呼地吼道。
紀勛聳聳肩。 “我剛搬來這兒,還沒裝熱水器!彼麌烂C地說。
“那也不是非來我這兒不可!”雨青已經忍無可忍了。 “你根本是故意的,裝個熱水器要多久?更何況,你根本不用住在這種地方,你為什么不干脆去住大飯店!?該死的你,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她還沒說完,紀勛早就越過她,直接走人浴室,讓她只能追在他身后跳腳大喊。
浴室里熱氣彌漫,他突然轉過身,讓她一個不小心鼻頭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她聽到一聲悶笑,忿忿抬眸怒視他。
沒錯!他真的在笑她!可惡的痞子!
“你……”
“怎么?”他嘲弄地微笑著!澳阆霂臀蚁磫?”
雨青的臉一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可惡!他從不放棄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提醒她過去他們曾有多親昵。
她怒瞪他一眼,跺腳,氣呼呼地走出浴室。
☆
杜雨青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握著遙控器,頻頻轉臺。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沖水聲,持續地擾亂她的思緒,幾分鐘后她終于頹然地丟掉遙控器,將頭靠在桌上,嘆氣。
她在騙誰。
他就隔著一道薄門,全身赤裸,而且還用她的沐?,甚至是用她擦過自己身體的毛巾,擦拭著他糾結強健的身軀……
這叫她怎能平靜吶!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她本來以為一個禮拜,最多一個月,他就會厭煩而離去……可是,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她不但沒有擺脫他,而且,更糟的是——
她的浴室里有他的盥洗用具,她的衣櫥里有他的睡衣和幾套衣服,她的冰箱里擺滿他愛吃的食物……
除了不同床,他們的生活和她離開之前根本沒啥兩樣!
她處心積慮策劃的逃離難道全是白費嗎?雨青痛苦地呻吟出聲。
浴室的門打開,她的頭趴在桌上,瞪他。
紀勛穿了件白色的浴袍走出來,淋浴后的濕發往后梳,褐膚上新添了層最近曝曬的顏色。他帶著—身清爽的肥皂香走近,剎那間雨青竟覺呼吸一室。
她狼狽地別開眼,心跳狂亂。
真是瘋狂!她以為自己早已對他的魅力免疫了。
“你還不走嗎?”她蹙眉,看他大刺刺地坐在她身旁,接管了她的遙控器。
“嗯!彼p哼,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別太過分了!彼а赖秃,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他終于面向她,對她展開一個無害的微笑。
“泡杯咖啡好嗎?我好想喝。”
哇咧……居然有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雖然這么想著,可奇怪的是,雙腿好像有自己的意識。
她站了起來,走到流理臺邊,開始磨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