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哥,怎么了?不舒服嗎?”小青感覺他的注視和僵硬的肌肉,帶著歉意的問。
紀勛倏地跳了起來。
他瞪著她,大口地喘息。
他從沒有對一個女人產生過那么強烈的欲望,而他甚至還沒碰過她。
他被這種感覺嚇壞了。而她瞪大眼,無助義迷惑地看著他的模樣,讓他更加狼狽不安。
“沒事!”他粗魯地咕喃,別開臉,這才發覺滿頭滿臉都被淋濕了。
一只小手遞給他一條干毛巾。
他抓在手中胡亂抹了一下,大步走出浴室。
☆
紀勛坐在床上把濕了的發吹乾,這段時間,他混亂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他很快察覺了自己的錯誤。
他不該對小青那么粗暴,他不該把罪過怪在她身上,她只是好心幫他,先想歪了的人是他,先有非分之想的是他……
紀勛猛轉過頭。
小青怯弱的身子站在浴室門口,水霧的大眼里寫滿了無措和不知自己做錯什么事的恐懼。
她的衣服因地方才突然的舉動麗被水淋濕了,此刻正狼狽地貼在身上……
自責迅速淹沒了他!皩Σ黄。”他懊悔地低語。
“瞧你衣服都濕了。”
“沒……沒關系!毙∏鄵u搖手,不可否認的,她對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感到惶恐,卻也對他恢復原來的溫和有禮而松了口氣。
“我送你回去吧!”他驀然開口。
“什么?喔……不用了!”
“我堅持!”紀勛斷然道。她還來不及推辭,紀勛就已經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了。
怎么……今天的他,怪怪的?
被他抓緊了手,側頭仰望他認真又嚴肅的俊容,杜雨青的心中怦怦跳著,很快便忘了她的疑問……
☆
看著紀勛高大的身軀彎下來,擠進她擁擠又寒傖的頂樓小屋,令雨青微微紅了臉。
她不知道他為何堅持要送她上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她希望自己不曾傻傻地答應他。
“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她說得又快又急。
紀勛根本不理會她露骨的逐客令,反而一屁股坐在她狹窄的雙層軍人床上。
“你衣服濕了,快去換下來。我在這里等你。”
啥?他……等她?在……在她床上?
杜雨青的臉刷地慘白,又刷地像只煮熟的蝦子通紅。
紀勛可沒漏過她可愛天真的反應,奇怪地,感到心情極為愉快。
原來逗弄這小女孩會讓他感覺這么好。嗯……以后該多試試……
“怎么還不去?會感冒的喔!”他對她眨眨眼。
杜雨青腦中一片空白,只看到他俊得不可思議的臉在她跟前,那雙深邃勾人的黑瞳緊盯住她。
“好……”她喃喃地說,像被下了魔咒般拿出衣服,恍惚地走出斗室,進入浴室。
紀勛見她消失在門外,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她住的小房間。
他皺起周來,十分不悅自己所見的,這間房間甚至沒有他的浴室一半大。
該死!難道是他給她的薪水太少了嗎?她不應該過得那么寒傖,明天他一定要和黃凜好好談談。
紀勛陷在自己的思緒里,絲毫沒察覺自己對這個女孩的興趣似乎已超過歌手與助理之間的感情,直到邵扇薄薄的木板門咿呀一聲打開。
她局促地站在門口,身上穿著一件大的白色罩衫,平常綁成發辮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月光照在她身上,看起來像個迷途的天使。
他猛地站了起來,一個不注意,撞上雙層床的層板。
“唉!”
“怎么了?疼不疼?”雨青沖到他身邊,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去揉他的頭頂。
他僵子一下,坐了下來,漸漸放松自己。
又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甜香,很淡,很女人……
他閉上眼……
“要不要看醫生?”她憂慮地問。完了,他閉上眼睛,會不會昏過去了?
紀勛笑了起來。“我沒那么脆弱!
“喔——”雨青茫茫地應了聲。突地發現他們靠得有多近,兩人在床上的姿勢有多噯昧,她跳起來,離開了他。
紀勛心底竄過一抹若有所失的悵然。
“你要回去了嗎?”她怯怯地問。
紀勛竟然皺眉,接著搖搖頭!翱梢愿懔牧膯?”在他會意過來之前,他已問出口!拔蚁攵嗔私饽!
紀勛?想了解她?杜雨青頓時緊張了起來。
“我……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鄉下女孩……”而他,可是國際級的巨星納!
“你家里有什么人?”他突然問。
“我有爸爸媽媽,和四個弟妹……”
“他們住在哪里?”
“臺南……”
“喔!這么遠!那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杜雨青苦笑。記憶中的爸爸除了喝酒,還沒看過他認真做過什么工作。
“媽媽在工廠上班。”
紀勛立刻會意,沒多說什么,只不過跟中迅速掠過一抹同情。
“別淡我了好嗎?我實在平凡得很!庇昵鄬擂蔚氐。
“好呀,為了公平起見,你也可以問我家里的事。”
雨青唇角微揚!澳闶仟氉,父親是遠揚國際的董事長,母親曾當選過中國小姐第三名。為了組樂團曾跟家里鬧革命,現在則和好了,你父母住在陽明山的別墅,地址是……”
紀勛有些訝異!澳阍趺粗肋@么多?”
杜雨青的臉微紅!爱斎唬闶敲,而且,我還是你忠實的歌迷!彼龔澫卵,自書桌抽屜中拿出那本剪貼簿。
紀助一頁頁翻閱著那小心保存的厚厚簿子,里面全是DUKE樂團的一切,從他們出道,到現在。他愈看,愈驚異,良久,他才仰頭迷惑地看她。
“很不可思議嗎?”她不好意思地縮縮肩耪。“其實不奇怪!你們那么優秀……唱得那么棒……”
紀勛不確定自己是什么感覺……驚喜、意外、高興……是的,他很高興,莫名其妙地大笑,她喜歡他……那種感覺……好好!
“你居然有這張照片!”紀勛不可置仿地搖頭,他指的是一張他相當年輕時的照片。那時他幾歲?十六、十七?站在父母之間,背后是一株光彩奪目的圣誕樹。
那是圣誕節,從照片上少年緊繃的臉看得出來他有多么不悅,忘了當時生什么氣,也許是被媒體打斷了節慶的氣氛,也許是因為得和父母過節。他還記得那時和老頭子弄得有多僵。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張。”沒見到紀勛的苦笑,杜雨青興沖沖地說:“我?粗@張照片,想像著那一定是個很棒的圣誕節,跟家人在一起,有禮物、有圣誕大餐……”
才不是那回事呢!
“其實那天我……”他抬起頭正打算駁斥她天真的夢想,薯地見到她臉上羨慕沉醉的表情,便忘了要說的話,只是沉思地看著她。
“你……喜歡圣誕節嗎?”
杜雨青猛點頭!跋矚g吶。我好希望有一天,能擁有一棵像這樣的大圣誕樹!
她晶亮的眼瞳、微泛紅暈的雙頰,讓他有片刻的迷惘。
“難道你不曾過圣誕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家,不時興這個的!庇昵嗄樕系纳癫少康伧隽讼聛,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
他不可能了解,圣誕節對她這種家庭的小孩來說,是多遙不可及的夢想。
她錯了,其實他了解。
她失落的垂下纖肩,遺憾的語氣,深深揪痛了他的心。
他想給她她想要的,不只是圣誕樹,還有很多、很多,他還想抱她,保護她……
她不像他通常會有興趣的那種女人,她甚至不夠漂亮、不夠豐滿、不夠成熟,但她有一雙慧黠的黑眸,還有一種恬淡的氣質,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沒有一個女人曾讓他有這種情緒,這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從那天他在后臺撿到那個縮在墻角、可憐兮兮的她時,就開始了。
“我想我該回去了!彼偷卣酒饋怼
“嗯?喔……”雨青回過神來。“好!”
杜雨青感到好難過,怎么時間過得如此快?她真希望他永遠別走。
不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開車小心點!彼退介T口,她掩住失望的情緒,硬擠出微笑。
“知道了。”紀勛急急走人車中,猛踩油門,轟地一聲沖了出去。
夜晚的風冷冽地吹在臉上,卻冷卻不了他沸騰紊亂的心。
☆
那天之后,紀勛變得很怪。
他常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當她靠近他時,他卻又冷冷地走開。
是不是她哪里得罪他了?杜雨青惴惴不安地想著。
“跟我來!”
那天,忙完最后一個通告,都十二點了。送走了阿凱、阿昱他們,杜雨青獨自走出電臺大門,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的紀勛嚇了一跳。
他一身黑,刻意壓低的帽沿、深黑的墨鏡,變裝,是想逃離歌迷的追逐,但他高大的身軀、獨特的氣質,卻是怎么也掩不住的。當然更逃不過小青的眼睛。
“快跟我走!”他的語氣加入了些許不耐,顯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目。
杜雨青立刻會意過來,小手讓他緊握著,雙腳也踉蹌地小跑步跟上他的步伐。
“我們要去哪?”進了他的車,杜雨青有些喘息地問。
紀勛摘下眼鏡,徽暗的燈光下,一雙深邃的黑瞳專注的凝視著地。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記得嗎?”
“啊?”他忽然朝她笑了起來,讓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我打算給你一個驚喜。”他慎重的說。認真的語氣像是做了某個重大決定。
杜雨青迷惘了……他總是這樣,一會兒不理她,一會兒又好像很在乎她;上一秒鐘還冷漠以對,下一秒鐘卻用神秘的眼神來挑動她。
他是有心,抑或無意?他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讓她誤以為,她在他跟中是特別的嗎?還是如賽門所說,他是個不自知的發光體,總在無意中散發能量,而像她這樣的女孩,就像一只撲火的飛蛾,無法自主地朝他飛去……
想到這里,她覺得有些悲哀,轉頭望向合沉的窗外,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紀勛空出——只未握方向盤的手,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杜雨青一震,怔怔地看著在她膝上與她交握的大手。
她現在才明白,很多事是早就注定好的,不管他是有心或無意,她都已經無法再全身而退了。
他們沿著蜿蜒的山路來到一楝別墅前,紀勛按下遙控鎖,雕花的鐵門緩緩移開,車子經過一座精致的小花園,停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主屋。
“我們到了!”他輕快地說。在杜雨青還未打開車門前,就來到她這一邊,幫她開了門。
他依然緊握她的手,兩青感覺到他興奮的恍緒,雖然不知是什么讓他這么期待,但仍不免感染他的高亢。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她問。
“我說過,是個驚喜!彼麑λUQ。
杜雨青以為屋內有什么,但他并沒有帶她進屋,反而繞過主屋,直接走到屋后的庭院。
突地,她張大了眼,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動彈不得。
那是一棵有二層樓高的圣誕樹,上頭滿是銀色彩帶水晶球,頂端是緞帶做成的美麗蝴蝶結,頂上有一顆閃亮耀眼的星星。
“天!”她捧著臉,不可置信的低呼。
“喜歡嗎?”他捏捏她的手。
杜雨青將臉轉向他,水霧迷茫的大眼閃過驚訝和感動,在她要開口之際。喉間涌起一陣哽咽,竟掉下了淚。
“你不喜歡嗎?我還以為……”紀助忙亂地解釋,但反而催出她更多的眼淚。
“是為我而做的嗎?”雨青仰頭看他!斑@些……是為了我嗎?”她不敢相信,這叫她怎么相信?
“當然了,是你說要過圣誕節的,我就想給你一個圣誕節啊!”紀勛肯定地點頭。
“還不只這個!彼麪科鹚氖郑瑤哌M屋內。
大廳的水晶燈亮起。她看到鑲金的壁爐,長長的梨木餐桌,上面擺滿了烤火雞,蛋糕、義大利面、香檳、紅酒……
我一定是在做夢。杜雨青閉上眼,再張開,它們還在。
“為什么?”她喃喃低語!盀槭裁茨阋獮槲易鲞@些……”她渾身顫抖起來。
紀勛從背后擁住她抖顫的身軀,將頭埋在她細嫩的頸間,不語。
他們就這樣站了許久,久到雨青漸漸能消化這個驚奇,久到她逐漸明白今晚過后,她再也無法回頭。他溫熱的男性鼻息噴拂在她敏感的耳后,慢慢地,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
紀勛放開她,瘠痞地開口:“吃點東西吧!
她不想吃,她寧可就這樣讓他抱著,就算餓死也不在乎——她很想這么說,但她羞赧地說不出口,只有讓他牽著走向餐桌。
他們吃得很少、很慢,空氣中浮動著一觸即發的緊繃感,讓兩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最后他們乾脆放棄了進食,窩在松軟的沙發里,各捧了一杯紅酒,緩緩啜飲,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希望這一夜就這么結束。于是,只好僵在這里。
紀勛輕咳了一聲,稍移了一下身子。他對她一笑,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尷尬與無措。
“是圣誕節耶!你有什么圣誕愿望?”顯然他試圖想緩和一下氣氛。
雨青猛抬頭看他,漲紅了臉!澳阋呀泿臀覍崿F我的愿望了!彼鋈幌肫鹱约哼沒謝他。“謝……謝謝你……”
“那不算什么!奔o勛搖頭!拔易龅眠不夠好!彼櫭!皩α耍覜]準備禮物!鼻昧饲米约旱念^,他懊悔地咒道;“我怎么忘了,CHRISTMAS怎么可以沒有禮物?這樣好了,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杜雨青空茫地瞪著他。
她要什么?掠過腦中第一個念頭是一一他。她想要他,
她心虛地垂下頭。猛灌一大口紅酒。
“說嘛!別客氣!奔o勛也不知道為什么。生平第一次,有一股沖動想要為某個人完成她所有的愿望,
“我不知道……”雨青還是低著頭,在她會意到之前,已經脫口而出:“我一直很喜歡你……從很早以前,就只看你……如果可以許愿……我想把自己給你……只要一次就好……想紀勛抱我……”
她的臉漲得通紅,心跳急促,說完之后,只想立刻逃走。
“天!”她低呼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慌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巴宋覄偛耪f的,我一定是喝醉了!對不起,我……我走了……”
她急急往外走去。從頭到尾,紀勛沒講過一句話,當然,雨青也根本沒膽看他,就在她手握住門把時,一雙強悍的臂膀自身后抱住她。
她仰頭,對上的是足以令她雙膝癱軟的深沉黑眸。
“紀勛,我……”
他站到她面前,低頭吻住她微張的櫻唇。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放開她,而雨青已經軟倒在他身上。
他抱起她,毫不費力地走上樓去。雨青環住他的頸項,他剛毅的臉部曲線彷佛在訴說著他的決心。
心底有股酸甜的情緒涌上,身子輕顫,她將泛紅的臉龐埋入他的胸膛……
☆
圣誕樹上閃爍的五彩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室內,照在紀勛赤裸的黝黑胸膛上。他正注視著她,黑暗中他發亮的黑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
雨青顫抖地跪坐在他身前,緩緩褪去白色的襯衫、長褲后,她停下動作,羞赧無措地看著他。
“讓我來。”他溫柔地說。接著大掌取代她的手,解開純潔的白色內衣,接著底褲……
“好美……”他低嘆,用雙手膜拜那月光下白凈無暇的肌膚。
雨青忍不住顫抖起來,“我不知道怎么……”她很害怕。
“讓我教你!彼党恋纳ひ艉芸旌鯎崃怂牟话病
“你只要好好享受……”他沒再開口,低下頭,吻住那張微微抖頗的雙唇。
“嗯……”她的喉中溢出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