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心底,
總有你的身影,
我也要勉強自己,
試圖盡早把你忘記。
蔣善文一心以為,從此之后他就可以擺脫舒璽的糾纏了。
但舒璽卻不是這么想,因為──嘻嘻!她偷偷的做了一件蔣善文不知道的壞事耶!唔……或許她不該說是一件,而是兩件才對。
“你在笑什么?”舒璽的好友房世伶看著笑得極為吊詭的舒璽,還有舒璽手里拿著的那串鑰匙。
“嘿,這不是蔣善文家的鑰匙嗎?”房世伶眼尖的發現了。
舒璽笑得賊賊的,還猛點頭。“就是善文家的鑰匙咩!”
“真的是蔣善文他家的鑰匙!咦?不對呀!蔣善文不是把他家的鑰匙要回去了嗎?那你怎么還會有?”房世伶不解的問。
“哼!他會要回去,難道我就不能偷偷拿去復制一份嗎?”舒璽拿高手里的鑰匙,一支支的數著。
嗯!這是大門的、這是主臥室的,這是二樓玄關處的大門的,還有,這是蔣善文的車鑰匙。嘿嘿!蔣善文有的,她全都備齊了。
舒璽此時只覺得,目前的情況就跟蔣善文還沒有跟她分手前的一模一樣。
房世伶卻覺得舒璽好變態喔!“你拿蔣善文家的鑰匙做什么?”
“以備不時之需呀!我總不能等到我想要進善文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鑰匙可以進去是吧?”她一副“你很笨”的模樣看著房世伶。
“舒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非法入侵民宅?”房世伶知道好友欠缺法律常識,便好心的提點她。
“哎喲~~沒那么嚴重啦!因為,我只是備而不用,哪會涉及到非法入侵的問題。”舒璽揮揮手,要房世伶別替她瞎操心!澳銊e管我啦!對了,我請你幫我的事,你辦得怎么樣了呢?”
“這──不好吧?”房世伶面有難色的看著舒璽。
“有什么不好的?”舒璽才不這么覺得咧!
“我怕我爸爸發現后,我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耶!”畢竟,她可是要背著她老爸做壞事耶!
“可你不講、我不講,誰會知道。俊笔姝t擺出一副“安啦!這次做壞事絕不會被人抓包”的模樣企圖安慰房世伶。
“可是我醫學院還沒念完,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耶?”她好怕偷雞不著蝕把米,萬一被人活逮那就糟了。
“你不是說你有個學長跟你很好嗎?你可以請他幫我呀!”為了達到目的,舒璽決定不擇手段。
“可是……這是犯法的行為耶!”房世伶還是有顧忌,畢竟,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是不道德的。
“什么犯法!這哪有犯法?!我用的可是我自己的卵子耶!”舒璽不能接受好友的論點,馬上大聲抗辯。
“可是……你用的精子是蔣善文的呀!”而那個當事人又不知道舒璽的“陰謀”。
“那是蔣善文不要的。”舒璽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不要的?”房世伶忍不住質疑起舒璽!澳恪揪褪浅檬Y善文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留下他的精子!
“什么叫偷偷的留下!那是蔣善文給我的耶!”舒璽氣急敗壞的辯解。
“他怎么給你的?”
“就……他跟我做的時候,把他的精子留在保險套里沒帶走,所以,這就是他要給我的呀!”舒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在她的心目中,她交給房世伶保存的精液是她跟蔣善文第一次發生性行為時,舒璽偷偷留下來,保存著來紀念的,她當然認為那是他送給她的“愛的禮物”。
那時候,舒璽只想留存她跟蔣善文所有做過的第一次紀念,包括他們第一次看電影的票根、他們第一次上賓館的發票……當然,他們第一次做愛所用的保險套她也留下來了,而保險套內的精子她則交給房世伶替她保管。
因為,房世伶家是開醫院的,她爸爸是腦科權威,媽媽是婦產科醫生,兩個哥哥專攻外科,而她自己則是越級就讀的醫學院高材生。
舒璽當時就把蔣善文的精子存在房世伶家開的醫院里的精子銀行,她本來只是想留個紀念而已,沒想到最后卻變成她想懷孕的工具。
“你保留精子的事,蔣善文又不知道,你這樣盜用蔣善文的精子是不行的啦!”房世伶就事論事的對舒璽說明。
“什么盜用!我哪有盜用?當初我跟蔣善文發生性關系的時候,是你情我愿的事耶!要是我當時沒有堅持戴保險套,那精子不是早就在我的子宮里著床了嗎?”她說得理直氣壯。
“可是……你們最后還是戴了保險套不是嗎?”這才是重點。
“那是我堅持的!
“不管是誰堅持的,反正最后蔣善文終究還是不知道他的精子落在你的手中,而且,你還要拿它來做壞事!”房世伶愈講愈激動,這是因為她是被迫做壞事的“工具”。
“做壞事!我哪有呀?!我只是想叫你幫我把蔣善文的精子放進我的子宮里,跟我的卵子結合而已,這哪算是壞事呀?”舒璽抵死不肯承認自己現在所做的行為是做壞事,是為非做歹。
“我只是想生個蔣善文的孩子而已!毕氲阶约杭磳⒁鷤蔣善文的寶寶,舒璽的眼睛頓時迸射出五百伏特的光芒,看起來熠熠生輝。
房世伶實在很擔心舒璽的單純,因為她天性樂觀,總是把事情想得過于簡單,完全沒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
“舒璽,你確定你要當未婚媽媽嗎?”這可是必須審慎考慮清楚的大事耶!
“我沒有要當未婚媽媽呀!是誰跟你說我要當未婚媽媽的?”舒璽不解的看著好友,不懂這么奇怪的想法是怎么跑到房世伶的腦子里去的。
“可你說要懷蔣善文的孩子啊~~”房世伶簡直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那是因為我想嫁給蔣善文,當他的老婆咩!”舒璽趕快將她的“心機”告訴房世伶。
“可是……如果蔣善文不娶你呢?”那舒璽怎么辦?
“不會的,我太了解善文了。他不是一個吃霸王餐的人,善文他只要上車,就一定會買票!笔姝t為了要得到蔣善文的人,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笆懒妫阋欢ㄒ獛臀,我這輩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舒璽握著房世伶的手,哀求好友一定要幫她這個忙。
面對自己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房世伶還能說什么呢?“好吧!我答應幫你這一次,不過,可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喔!”
“放心、放心啦!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因為──”舒璽笑得賊賊的。
那笑容竟讓房世伶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舒璽說:“因為──今天是我的排卵期。”所以,她絕對有把握一定會如愿地懷有蔣善文的孩子。
真到了那個時候,蔣善文一定會為了孩子而回到她身邊的。
舒璽天真的開始規畫起她美麗的未來。
為了得到蔣善文,舒璽還特地到蔣善文住的那個社區,找到蔣善文的對門鄰居,要求他們把房子租給她。
那戶人家原本是不肯的,但是舒璽二話不說,雙膝一曲,馬上跪著哭給人家看,那家人才嚇得當場把房子租給舒璽,就連房租都算得很便宜,只有少少的兩萬塊。
租到房子之后,舒璽便開心的搬進去。
她要就近監視蔣善文,她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知道他的生活細節,不讓自己脫離他的生活圈太久。
為了這個計畫,舒璽還特別去買了觀察星星用的高倍數望遠鏡架在窗口邊,每天監看蔣善文的生活。
※ ※ ※
“你真的跟你的小女朋友舒璽分手了嗎?!”
“對!笔Y善文說得斬釘截鐵。
“你確定嗎?”何景觀又再問了一次。
“確定、確定,十分確定,奇怪了哩!這種事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蔣善文不禁火大了,忍不住朝著好友爆發怒氣。
何景觀不怕死地再捋虎須,“我的確是不相信你的話,因為,你每次都說要跟舒璽分手,到最后還不是拗不過那個小女孩,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這一次不會了!币驗樗露藳Q心,不要再陪舒璽玩辦家家酒。
“為什么這么篤定?”何景觀好奇的問。
“因為她誘惑我,想拐我上床,我都能無動于衷。”唯有要分手,蔣善文才能做到坐懷不亂的地步。而且──“我還要自己斷了對舒璽的欲念!
“怎么斷?”
“趕緊交個女朋友。”這就是終結與舒璽男女朋友關系的最好方法。
“交個女朋友?唉!恐怕很難!焙尉坝^卻替他澆冷水。
“很難?!為什么?”蔣善文聽不懂,他人好歹也算長得不錯,頭大臉方,五官端正,稱得上是個堂堂正正的好兒郎,為什么他只不過說要交個女朋友,卻被好友說成像是他要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一樣。
“我長得不錯呀!”這點他一向很有自信。
“你是長得不錯,而且又多金、又多情。”何景觀承認他的優點。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說我要找個女朋友是一件很難的事?”害他有聽沒有懂。
“問題不在你身上!焙尉坝^指出問題點。
“那是在誰身上?”
“在女主角身上呀!你摸著良心想想看,在這世上要找第二個像舒璽那樣單“蠢”又天真的女孩,嘿嘿!說句老實話!好像沒有第二個人了!焙喲灾姝t的缺點正好也是她的優點。
“你說這話,好像是說我對舒璽無法忘情!笔Y善文才不肯相信。
“我的確是這么想的!
“我會證明你的想法是錯的!彼褪遣幌朐俸褪姝t有牽扯。
“那么,現在就證明給我看吧!”
“怎么證明?”蔣善文其實也想向自己的心證明。
“在你右方三點鐘方向!看到沒有?那里坐著一個短頭發的女孩,你去跟她搭訕!比绻Y善文照做,那他就相信蔣善文是認真的。
“我為什么要跟她搭訕?”他才不做這么無聊的事。
“先生,你拉我來PUB不就是為了要找女孩子搭訕、要來泡馬子的嗎?”何景觀沒好氣的提醒他。
“可是,我不要那種女孩。”他也是有原則的。
“那種女孩是哪種女孩?”那女孩看起來很不錯!
“就是裙子短到快看見底褲,頭發則染得像是七道彩虹;我要的女孩是規規矩矩的,宜室宜家──”蔣善文將他心中理想伴侶的條件開出來。
“賢良淑德的女孩子是不是?”何景觀接口道,他早就知道蔣善文會這么挑剔,只是,他忍不住提醒他,“先生,你現在找的是女朋友,并不是妻子,OK?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挑剔呢?”
“不行!因為我要找的就是妻子的人選。”所以,他當然要挑剔一點。
“那多交幾個不同類型的女孩,這樣總行了吧?”何景觀提出他擇友的方法供蔣善文參考。
“你要我腳踏多條船?不,這種事我做不到!笔Y善文一口拒絕。
“我只是要你多看看,多比較、比較,誰讓你腳踏多條船了?”他真的想太多了。
“你要我同時跟好幾個人交往,這就是不道德的行為!笔Y善文是抵死都不肯妥協的。
何景觀真的覺得蔣善文是活在五○年代的老古董,他的思想簡直食古不化到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算了,算他怕了蔣善文行不行?
何景觀決定舉白旗投降,接著轉頭繼續幫蔣善文物色人選。“那在你十點鐘方向的那一個呢?”
何景觀的嘴往蔣善文的左邊努了一下。
蔣善文轉過頭去看──
可他還沒看到三秒鐘,馬上幫人家打了不及格的分數。
“不及格!”
“為什么?她是長頭發耶!而且裙子夠長,長相也夠端正,從她中規中矩的外表看來,稱得上是個宜室宜家又賢良淑德的好女人。”何景觀覺得那個長發女子好正點。
“不行!
“先生,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他總要知道蔣善文的標準,才能繼續替他物色人選。
“她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看起來!你是用什么眼光看的?這么嚴苛?!喂!你到底想不想交女朋友呀?”何景觀真的忍不住發飆了。
“想,但是,你總不能隨便塞個人給我。”蔣善文很堅持,這次他一定要找個符合他心目中理想女友標準的女人。
“你以為我塞,人家就要你呀?蔣善文,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還是先看看你把不把得到人家再來說大話!
何景觀被蔣善文氣到口不擇言,想到什么就拿來損好友。“真是的,我長到這么大,還沒見過有人像你這么挑剔的,活潑的,你嫌人家辣;文靜的,你又嫌人家看起來陰沉、不好相處,奇怪了,怎么你跟舒璽交往了三年,也沒見過你挑剔舒璽一句難聽的?”
“我嫌過她。”蔣善文立刻替自己辯白。
“嫌過她什么?”
“嫌過她孩子氣!边@也就是蔣善文之所以跟舒璽分手的理由!昂昧耍瑒e再談舒璽了。”他是打從心底想把舒璽趕出他的生活圈!霸賻臀铱纯催@里有沒有好女人吧!”
蔣善文轉過頭,開始認真的找尋獵物。
何景觀也只能感嘆自己“遇人不淑”。“先說好,如果這一次我找的你再不喜歡,那我就不幫你了,省得這里的每個女人都被你挑剔得一無是處,那下次如果我再來,只怕這里的老板就會拿掃帚轟我出去了!
“知道了,啰唆!笔Y善文啐了一聲。
何景觀心中則大大的不爽起來。
“嚇!作賊的倒比捉賊的還來得兇,我真是上輩子做太多壞事了,這輩子才會讓你這樣糟蹋!
何景觀叨叨的念著,但倒也認分的幫蔣善文尋找美人芳蹤。
驀地,何景觀的視線被吧臺邊的一抹身影給攫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善文、善文,看看吧臺邊那個女的,你覺得怎么樣?”
蔣善文的視線循著何景觀手比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一抹窈窕的身影,從背影雖然看不出女人的長相,但單從她的身段來看,卻有一股奪人心魄的吸引力。
蔣善文笑了。
“就是她!边@女人是他的目標。
※ ※ ※
舒璽趴在窗臺邊等蔣善文,都等了快一個晚上了。
“舒璽,你不吃飯嗎?”跟著舒璽一起搬過來住的房世伶手里拿著削好的水果,不經心地問舒璽。
舒璽連頭抬都不抬一下,馬上就回答說:“不要。”
“你不吃飯,蔣善文也不會早一點回來!狈渴懒娓嬖V她事實。
“可是……要是我去吃飯了,蔣善文卻剛好回來,那怎么辦?”她好怕看不到他的身影耶!
“不怎么辦呀!不過是吃一頓飯的時間,你的蔣善文又不會從這個世界上蒸發變不見。”房世伶隨口說說,殊不知她正說到舒璽的痛處。
舒璽倒不是怕蔣善文真的會從這個世界上蒸發變不見,只是,他是個標準的上班族,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在跟她交往的三年來,他每天傍晚六點準時就到家,從來沒有破例過,而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她卻沒見到蔣善文的人。
“世伶,你說蔣善文會不會是發生意外了?!”舒璽把高倍數的望遠鏡拿開,回頭看著房世伶,眸中凈是對蔣善文的擔心。
房世伶不由得笑道:“你想太多了啦!蔣善文怎么可能一跟你分手,馬上就出意外呢?”他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他從來沒晚歸過。”所以她才會擔心。
“或許沒了你的日子,蔣善文覺得太無趣,就出去找朋友聊聊。”這是很正常的事!
“是什么樣的朋友可以一聊就聊這么久?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居然還不回家?”舒璽根本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房世伶頓時覺得很無力!靶〗悖矣植皇巧裣,怎么會知道是什么樣的朋友可以讓你的蔣善文流連忘返?好了啦!你別瞎操心了,蔣善文都已經三十多歲,他曉得怎么照顧自己,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都趴在窗臺監視蔣善文的家一整個晚上了,你的眼睛不累呀?”房世伶真的有點心疼好友。
“不累。”只要是做跟蔣善文有關的任何事,她都不會累。
“不累才怪!狈渴懒婷髅骺吹绞姝t在揉眼睛!澳憧烊ニ桑
“我不要,我要等蔣善文回來!币惶鞗]看到他,她的心就會有點不安。
“如果他不回來呢?”
“他為什么不回來?”舒璽的反應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一有風吹草動,便足以令她百般擔心。
“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不回來!”房世伶沒好氣地回了舒璽一句。
舒璽馬上怪起房世伶!澳悴恢谰筒灰S便亂假設,害我白操心了一下下!笔姝t拍拍胸脯,要自己放輕松、別擔心。
她相信蔣善文只是跟朋友出去聊聊天,應該不一會兒就會回來,可是──她真的好困好困了耶──
舒璽趴在窗口,瞇上了眼。
“舒璽,你別在這里睡,要睡回你的房里睡去!狈渴懒嫱仆坪糜训募纾叽偈姝t趕快回房。
“我不要,我要在這里等蔣善文回來。”舒璽雖然很想睡,但那顆心卻比什么都還要固執。
房世伶懶得再勸舒璽,于是,她到舒璽的房里拿了一件毛毯幫她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