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院
女人!可惡的女人!
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獨獨對韓浣兒動心!
該死的是,他竟然愚蠢到相信她!天真到以為她是特別的!
特別?沒錯,特別到能將他的感情放在手里玩弄、放在腳下踐踏!
該死--
閻塵抓起酒壇猛灌,想藉酒精驅逐腦海里那個傷害他的身影。
「爺,您別一個人猛喝酒嘛,來咱們紅香院不就是要『享受』的嗎?」一個打扮妖艷的花娘嫵媚地靠著閻塵,胸前呼之欲出的渾圓不停地磨蹭他的鐵臂。
「您看您,酒都濕了衣襟了,云兒替您擦擦!沽硪粋冷艷的花娘拿手絹探入閻塵的前襟,若有似無地勾挑著閻塵胸前的敏感。
「爺,笑一個嘛!您不喜歡我們這樣伺候您嗎?」
四五個圍在閻塵身邊的花娘極盡狐媚地討好閻塵,除了因為身穿華服的閻塵一來就丟下一千兩銀票說要喝酒,闊氣的程度不亞于王公貴族之外,再者,比起南方男子的溫文儒雅,他俊挺偉岸的魅獷氣質才是深擄女人心的要件。無怪乎,紅香院的幾個紅牌花娘都主動貼到閻塵身上了。
閻塵冷眼看著身邊個個想討好他的女人。
「你們想要我,還是我的錢?」閻塵邪挑地捏著其中一人的飽滿,逗弄著薄衣下的花蕾。
「嗯……我想讓您快樂……」被愛撫的花娘心癢難耐地更加貼近閻塵,曖昧的呻吟從艷紅的朱唇溢出。
「爺,您不公平,人家也要……」其它花娘紛紛嬌吟。
哼!事實不就證明嗎?從來就只有女人巴望著他、只有他能玩弄女人,而那個不知好歹的韓浣兒竟然反過來玩弄他!可惡!
「酒這樣喝,太傷身了,婉兒陪爺慢慢喝。」又一個花娘柔媚地端起酒卮,柔若無骨地偎近閻塵!竿駜合雀蔀榫。」
閻塵倏地捉住她拿酒杯的手腕。「你說你叫做什么?」
「奴家名喚婉兒!雇駜阂詾殚悏m對她有意思,酥人的嗓音更顯嬌膩。
浣兒……
「你也想成為我的女人?」
「如果爺不嫌棄婉兒的出身,婉兒愿意永遠伴著爺。」她就要飛上枝頭了嗎?
「讓我盡興,你就有機會。」當初,他也是這樣要求韓浣兒,而她該死的完全做到了!
「爺,您嘗嘗這酒的味道!雇駜汉艘恍】诰疲腿腴悏m口中,不時地用香舌舔吮閻塵有型的薄辱。
濃烈的女人香竄進閻塵鼻間,以往熟悉的胭脂粉味現在卻令他作嘔,韓浣兒的身上從來就只有沐浴過后的清香……
既然要騙他,為什么不徹底一點!為什么要在他面前呈現真實的她!
「走開!」閻塵猛地推開婉兒,怒聲大吼。
「爺,您不喜歡婉兒了嗎?」婉兒不放棄地再度靠近閻塵。
「別再提那女人的名字,滾!全都滾!」閻塵狂吼,憤怒地以掌風掃落桌上的酒菜,再徒掌劈裂精雕硬實的檜木桌。
「啊!」花娘們見閻塵殘暴的一面,全都花容失色地尖叫,落荒而逃。
「該死--全都該死--」盛怒中的閻塵舉起地上十幾方酒壇,用力地砸向墻壁,驚人的破裂聲響伴隨著咒罵,在紅香院大起。
倉皇的老鴇急急聞聲而至,看到一間雅房被砸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隨即驚叫起來!柑煅!我的店……你你你,住手啊!住手啊!」老鴇在一旁跳腳。
「滾,否則連你一起砸。」閻塵森冷的低沉嗓音宛如魔魅,霎時冰天凍地。
老鴇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升,但為了經營生意,她不得不上前阻止這男人的瘋狂舉動!高@位公子,我們姑娘如果有哪里招待不周--」
閻塵一個側擊,凝氣的拳頭讓墻壁出現裂痕,迅速地,裂痕愈來愈擴大,這面墻的命運幾乎將如同地上的碎酒壇。
啊啊啊……這、這是人干的嗎……
「酒,拿酒來!归悏m冷鷙地道。
「公子,你這樣要我怎么做生意,我哪里得罪--」
再一擊,床榻全毀,床邊的墻也搖搖欲「碎」。
夠了、夠了呀!「好好好好,你別氣,要酒,我馬上拿、我馬上拿……」老鴇命人迅速拿來幾壇酒,深恐閻塵再度傷及她可憐無辜的店。
一陣混亂過后。
閻塵抱著大酒壇,頭幾乎埋到酒里,卻仍然麻痹不了韓浣兒帶給他的創痛。
「你們為什么……都要把仇恨加諸在我身上?」先是無情地奪去他的童年,再是殘忍地毀了他的情愛。
為什么他必須是閻塵!
酒烈,能消。
心痛,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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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逸挺拔的慕珣蹙起劍眉,揉著發疼的眉心,看著趴在桌上幾乎醉到不醒人事的好友。
當接到閻塵大鬧紅香院的消息,慕珣火燒屁股地趕來,結果看到的就是閻塵這副死樣子,紅香院也也幾乎半毀了,看樣子老鴇要花不少錢整修。
慕珣睨著纏在他身上的女人們,有件事要先解決。
「在下為朋友向各位道歉,紅香院的損失由在下全數承擔,可否請姑娘們先行回避?」這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讓他快不能呼吸了……
一聽到慕珣出手這么闊綽,原本纏著慕珣不放的花娘們更是傾心不已,當下全收了貓爪,乖巧地把空間留給慕珣,出去時都還不忘拋給慕珣一個媚眼。
吁!終于走了!慕珣吁了一口氣,轉而面對麻煩。
「你不待在你的冷塵堡,跑到南方來干什么?」害他得替他善后。
根據紅香院方面的說法,閻塵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大發脾氣。
「你振作點!」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個女人醉成這樣,有沒有出息呀!慕珣不耐地朝閻塵的俊顏潑了一杯水,試圖讓好友清醒一點。
「唔……韓浣兒……你夠狠……」閻塵抬頭咕嚨了聲,又頹然趴下。
他在說什么?算了,沒他的事!
「展軒,進來!鼓将懗卦陂T外的太傅府總管兼護衛發令。
等了半晌還不見展軒人影……「展軒!」
展軒狼狽地擠進門!笭,我來了啦!天呀!門外的女人好可怕……」纏不成主子就來纏他,他總算體會什么叫做無福消受美人恩,因為實在太恐怖了!
慕珣心有戚戚焉!概扇怂烷悏m回別館,再差人來整修紅香院。對了!要走之前,先清空門外那些女人。」
說的也是,不然主子要怎么出去……
「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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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塵別業」匆匆追出來的小彩,心慌地在大街上奔走,四處搜尋著閻塵的身影。
怎么才一個轉角,人就不見了呢?
現在要她上哪兒去找閻塵?
小姐的樣子看得她好難過,她真的不曉得該怎么幫小姐了……
正當小彩停住腳步喘息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小彩姑娘,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趙!
「你們是誰?我為什么要跟你們走!」小彩戒慎地看著眼前兩個陌生男子。
「珍娘正在找妳!
珍娘!她也來了杭州?
閻塵已知小姐接近他的目的,那他會怎樣對付小姐?剛才發怒的閻塵,好可怕……小彩打了一個哆嗦。
對了,說不定珍娘可以救小姐呀!
「快帶我去見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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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將事情的經過「約略」告訴姜珍。
「珍娘,小姐現在被閻塵軟禁,求您救救小姐!」珍娘雖然對小姐嚴苛了些,但大體上是重視小姐的,應該不會置小姐于不顧。
「你別慌,我會想辦法的。」姜珍表面上安慰小彩,內心則是痛罵了韓浣兒幾千萬遍。
可惡!她精心策畫了十來年的心血,全被韓浣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丫頭給毀了!
「你說,閻塵大怒,結果跑了出去?」姜珍覺得小彩似乎跳過了某一些重要部分。
「對……」
這表示閻塵對韓浣兒和孩子已經有了感情,這是好現象。
「那浣兒現在怎么樣了?」姜珍繼續問。
「小姐她……」愛上了閻塵,這該告訴珍娘嗎?小姐要為她的爹娘報仇,卻愛上了仇人之子,珍娘知道后會怎么想呢?
「她到底怎么了?」姜珍頓了頓!感〔,你必須告訴我實情,這樣我才能依情勢想辦法呀!」順便弄清楚韓浣兒跟閻塵的關系。
小彩面有難色。告訴珍娘應該沒關系吧?珍娘和小姐的復仇無關,現在也只有珍娘能救小姐了。
「小姐她很傷心……」
傷心?莫非韓浣兒對閻塵動了情?
「你的意思是,浣兒愛、上、閻、塵?」姜珍忍住咬牙的沖動。
「……我不知道。」珍娘的眼神變得好奇怪……
「是不是韓浣兒不忍心打掉孩子,所以讓閻塵有機會知道這件事?」姜珍絞緊手中的絹帕。
「珍娘,小姐不忍殺害自己的親骨肉也是人之常情呀!」
「妳住嘴!」姜珍的面部變得猙獰。「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個仇非報不可,留你在韓浣兒身邊是為了助我復仇,你現在倒替她講起話來了!」
「助你復仇?」是因為小姐要報仇,她才幫小姐的……可是,珍娘為什么說是
「既然事情都已經走到這田地,讓你知道真相也無妨。其實,真正要向閻家復仇的人是我,韓浣兒只是我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姜珍的鳳眼射出兇殘的眸光。
小姐是被利用的……棋子……「小姐的爹娘不是被閻毅謙逼死的嗎?」
「沒錯,是被逼死的,不過那個人是我買通的,不是閻毅謙!归愐阒t早就不知死哪去快活了,二十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全都是你騙小姐的?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小姐?」小彩心寒了,沒想到照顧她們十幾年的珍娘竟然才是害死小姐爹娘的兇手!
「因為她那張貌美如花的臉,是用來對付男人最好的利器!鼓腥耍家娨粋愛一個,除非有張最美麗的臉,否則事情不會這么順利。
但是,現在事情出現僵局,她得推韓浣兒一把了。
「你好可惡、你是惡魔!」小彩轉身跑開。她要把真相告訴小姐,小姐便不會再矛盾痛苦了。
「你們要做什么?」小彩被帶她來的兩個男人擋住。
「你以為在你知道事實真相后,還能什么都沒發生似的離開嗎?」姜珍奸詐地笑了。「我留著你還有用處呢!」
「什么意思?」小彩的臉刷白。
「我要利用你讓韓浣兒手刃閻塵!菇涫疽饽腥税研〔赎P起來。
「放開我!妳卑鄙!你會不得好死!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盡管罵呀!我倒要看閻家人還能風光多久!
閻毅謙,你欠我的、負我的,我要你兒子血債血還!
駭人的尖笑聲回蕩在屋內,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