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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缺幸運(yùn) 第二章
作者:鄀藍(lán)
   
  「我……」宣柏筠不再感到害怕,勇敢地說出心中對他的感覺!肝野l(fā)現(xiàn)我喜歡你。」

  剛剛的那一剎那,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她會跟著完全陌生的他回家,那是因為他正是她尋覓多年的人!

  他是她喜歡的那一型,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有些落魄、頹喪的氣質(zhì)。陳曉嵐就常說她很不正常,事業(yè)有成、長相斯文的男人不喜歡,偏偏那些不修邊幅、顯得是潦倒、頹廢的男人她卻無法抗拒。

  而他,幽邃的雙眼中,濃濃散發(fā)著這種特質(zhì)。這就是她為什么會從相家追著他出來,跟著他到PUB,甚至跟著他回家的原因了。

  他深深吸引著她,她無法抗拒的受他的牽引而來!

  「妳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說喜歡!」他的眼神和語氣里充滿著鄙夷和譏諷。

  「愛,是一種感覺,沒有實體可言,愛就是愛了,管他是認(rèn)識一輩子或是一秒鐘,只要有了感覺,甚至在瞬間爆發(fā)都有可能!箰郏羰悄苁孪阮A(yù)知,或許就不是真正的愛情了。

  「愛!妳懂什么叫愛情?」

  「就算我還不懂,但你可以教我!

  對于愛情她還懵懂無知,因為未曾真正體會過愛情的滋味,而這種滋味是必須由兩個人共同調(diào)味,才能調(diào)出愛情的真正味道。

  「妳真的不怕?」

  宣柏筠搖搖頭,「不怕!」

  「看不出妳是思想這么前衛(wèi)的女人。」相濯怏深深地凝望著她雖天真,卻仍有點(diǎn)膽怯的眼神。

  「不,在這方面我很保守!谷欢龅搅藢Φ娜耍且巡辉偈腔奶瓶尚,而是一種愛的初體驗。

  「那妳還……」

  「因為你吸引我!褂龅搅耍筒幌胪丝s。

  倏地──

  宣柏筠主動送上紅唇,帶著些笨拙的吻著他的唇,雖然很短暫,卻也讓她既緊張又興奮。

  而當(dāng)她的唇要離開他的唇上時,相濯怏卻一把將她拉進(jìn)自己懷里,他的唇緊緊地覆上她如櫻桃般的紅唇,化被動為主動,真實地品嘗屬于她柔軟的香唇,然而淺啄輕吻已無法填滿他空虛寂寞的心靈,吻逐漸地加深、加重,滑溜的舌輕輕地挑開她的唇齒,滑進(jìn)她口中,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吮誘著她口中每一處。

  他的手定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因害怕而有任何退縮,深情、火熱的吻,如即將在瞬間爆發(fā)的火山,融化他心中堆砌的千年冰石。

  宣柏筠碰觸到他火熱的唇,原本只是單純被他唇齒間的酒味嗆的思緒昏亂,但當(dāng)他以更直接的方式將口中殘留著XO的氣味滲進(jìn)她口中時,讓她就算滴酒未沾,卻也已心醉。

  醉在他男人的溫柔氣息里、醉在他狂狷擁吻里,醉在他屬于真正男人的強(qiáng)力懷抱中……

  她醉了,醉的再也無法自己,醉的就算世界在下一刻毀滅,她也感到此生無憾。

  她微啟雙唇,稚嫩笨拙地迎合著他猛烈的吻,情火狂燃的兩人,一路吻著,在狹小的空間猶如共舞著華爾滋般,不管撞倒了多少畫也沒人在乎。

  兩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散落在房子里每一個角落,當(dāng)他擁著她來到房間,雙雙跌落在床上時,兩人身上只剩下內(nèi)衣褲。

  停住了吻,離開她唇上,他將臉埋進(jìn)她堅挺的雙峰之間,靜止不動。

  宣柏筠僵直著身體,卻在不久之后,感覺到胸口間有著熱熱的水氣,睜開雙眼,竟發(fā)現(xiàn)他的雙肩微微抽動著……

  他──哭了!

  她的心緊緊揪住,情難自抑地,雙臂摟上他的背脊,他或許有個堅強(qiáng)的外表,但包裹住他心中的那塊冰石若是融化,他的心卻像小孩子一樣地脆弱。

  相濯怏感受到她溫暖的擁抱,冰冷的心逐漸地融化。

  他或許錯了,這一場由他先下的挑戰(zhàn),輸?shù)娜藢⑹撬?br />
  但渴望從她的身上得到慰藉,讓他不想停,也停不了。很快地脫掉兩人身上僅剩的衣物,在沒有任何衣物地阻隔下,讓兩人更加地貼近。

  吻再次落在她的唇瓣上,如雨絲般綿密,直到讓自己完全地占有她,直到一聲痛楚聲傳進(jìn)他耳中,才讓他驚覺到一件被他所忽略的事──

  她竟然還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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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柏筠下了課,趁著還沒到下班的交通尖峰時刻,她先搭車來到天母,找了間價錢不太貴的餐廳,叫了份簡餐解決晚餐。

  吃完飯后,一邊喝著餐后咖啡,一邊看著她專程去書局買的小學(xué)三年級的教材。今天是她第一天到相家上家教課,總得先了解一下內(nèi)容。

  六點(diǎn)四十分,她離開了餐廳,散步走往相家別墅,這個地方也是她第一次和他邂逅的地方。

  十五分鐘之后,她來到了相家,跟著蕭涓涓上二樓,來到小孩子房間。

  「他就是我兒子相子胤!

  宣柏筠仔細(xì)地打量著安安靜靜坐在書桌前的小孩,長相十分秀逸,干干凈凈的臉蛋,唇紅齒白,長大一定是標(biāo)準(zhǔn)美男子,而他俊俏的臉龐,則完全遺傳到他美麗的母親。

  「小胤,她是你新的家庭老師,你要認(rèn)真上課,知道嗎?」蕭涓涓提醒著他,語氣卻不太溫柔,略帶嚴(yán)厲。

  直到相子胤輕輕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回答,「我知道。」她才滿意的離開房間。

  宣柏筠看著乖巧聽話的他,有些心疼與不舍。

  她想起了「他」說過的話,因而不以為相太太是因為望子成龍、愛子心切的原因,才會不借花錢,只想栽培兒子成為最優(yōu)秀的棟梁。

  真要說起來,也許是因她虛榮的心理,或是為了想在這個家的地位更加鞏固,才想藉由兒子來得到她想擁有的一切。

  豪門恩怨,電視新聞已經(jīng)報導(dǎo)過太多太多這種大小老婆爭寵的戲碼,雖然她不清楚整個相家所有人的關(guān)系,她卻有種感覺,絕非完美。

  幸福,或許也只是種假象!

  宣柏筠在他旁邊坐下來,語氣溫柔地問:「你可不可以告訴宣姊姊你的名字怎么寫?」

  他沒有回答,只在桌上的紙寫下「相子胤」三個字。

  「你的名字取的好好聽。」她不吝惜稱贊他的名字,然后從他的小手中拿過鉛筆,在他名字旁寫下「宣柏筠」三個字。「這是姊姊的名字,你會不會念?」

  相子胤輕輕地點(diǎn)了下頭,細(xì)如蚊蚋的回答,「會!

  「那你可不可以念給我聽!

  「宣柏筠!

  「小胤好棒!」她發(fā)現(xiàn)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彷佛她說錯了話般!告㈡⒖刹豢梢越心阈∝?」

  相子胤又點(diǎn)點(diǎn)頭。

  「小胤,你會害怕嗎?」見他再次點(diǎn)了下頭。「你愿不愿意告訴姊姊你在害怕什么?」

  這次他卻搖了搖頭。

  「沒關(guān)系,等你愿意告訴姊姊的時候再說給姊姊聽!顾幌氡扑瑏砣辗介L,她會想辦法替他打開心房的。

  宣柏筠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功課,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自動自發(fā)的將今天的功課全都作完,且每一科的作業(yè)都寫得工工整整、沒有任何錯誤。

  「小胤,你在學(xué)校的成績一定很棒是不是?」他點(diǎn)點(diǎn)頭!改憧荚嚥畈欢喽伎紟追郑俊

  「一百分!

  「全部都一百分嗎?」

  他又點(diǎn)頭。

  「你功課這么好,媽媽為什么還要替你請家教上課呢?」以他的成績、根本不需要再花錢請家教了。

  「媽媽說這都是為我好!

  「你告訴姊姊,你在學(xué)校最喜歡上的是什么課?」

  「音樂!姑看紊弦魳氛n時,是他最期待也最快樂的時間。

  「除了音樂之外,還有沒有呢?」

  「美術(shù)。」

  「美術(shù)!」

  「姊……姊,」相子胤看見她鼓勵的眼神時,才敢勇敢地叫出來。他的眼神中泛著崇拜的光芒!告㈡,我有個哥哥,他好會畫畫,畫的好棒呀!可是我媽媽不準(zhǔn)我畫畫,她說我以后長大后要當(dāng)爸爸公司的總裁,畫畫是沒有出息的人才做的事,叫我絕對不能去學(xué)畫畫!

  宣柏筠無法相信一個身為母親的人竟然會對自己的孩子說這些話,來影響他以后對事情的認(rèn)知和判斷。

  她承認(rèn)金錢有著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然而這世上并非除了金錢、權(quán)勢、地位,其它東西都不可取,例如興趣也是很重要的。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學(xué)自己想學(xué)的事,才能擁有真正的快樂,而快樂是萬能的金錢買不到的。

  「姊姊,妳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我哥哥可以畫畫,我卻不可以?」

  「小胤,姊姊告訴你,你喜歡什么都可以做,但是前提之下,你不可以因為想學(xué)畫畫或是音樂,而忽略了功課,只要在你閑暇時,都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

  「可是媽媽不準(zhǔn)許!顾男∧樣主龅瓜隆

  「讓姊姊找個時間再去跟你媽媽說說看好嗎?」

  「真的嗎?」他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嗯,但是姊姊才剛來,所以你要給姊姊多一點(diǎn)時間好嗎?」她決定不管怎么樣,她一定要幫助這個乖巧的小孩子,讓他找回屬于他的快樂。

  「好,謝謝姊姊!

  「可是小胤,姊姊是來幫你上課,你媽媽有付我家教費(fèi),所以我還是得幫你上課。」

  「好!顾呀(jīng)習(xí)慣了大人講什么,他只要乖乖照著做就可以的定律。

  「不過你功課這么好,我們以后每天就上課一個小時,剩下半個小時你可以告訴姊姊你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姊姊也可以告訴你姊姊學(xué)校的事,或是你看到一本好看的書,我們可以來討論。」

  「姊姊,妳可不可以教我畫畫?」

  「教你畫畫?」這可有點(diǎn)難倒她了!缚墒擎㈡嫯嫼艹笠!」

  「沒關(guān)系,我想和姊姊用圖說故事。」

  「用圖說故事?」或許這也是另一種溝通管道!负茫覀儊碛脠D說故事。」

  第一天上課的時間就在她輕松與他談話中度過,宣柏筠知道她已經(jīng)讓他敞開心房,得到了他的信任,在未來的每一天,一定可以融洽相處。


  相濯怏為了逃避內(nèi)心里令他感到陌生和不安的感覺,一個人帶著畫具,離開臺北,來到澎湖吉貝島住了兩個星期,卻發(fā)現(xiàn)他竟然無法靜下心來創(chuàng)作。

  這兩個星期來,他完成不了一幅畫。

  嬌顏倩影無時無刻浮上他的心頭,無瑕天真的雙眼,烙印在他腦海里,盤旋不去。

  他心里非常恐懼害怕這令他無法控制的感覺,卻又無力將那張皓月般秀麗的臉龐給趕出腦海。他愈是想驅(qū)趕,她就如水蛭般,盤的愈緊。

  她竟仍是個處子之身,他成了她第一個男人,這讓他心里有著沉重負(fù)擔(dān)。他不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然而他們之間卻也未到誰該對誰負(fù)責(zé)的程度。

  就算她的第一次給了他,卻也是你情我愿,誰也沒強(qiáng)迫誰。

  那天,他能感覺到,她和他一樣都得到了最大的滿足與快樂。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讓他在做愛的過程中,會顧慮到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地只想要讓自己得到最大的發(fā)泄。

  相濯怏頹然垂下拿著畫筆的手。他放棄了,他愿意向自己的心承認(rèn)他該死的想念她,想念那個已經(jīng)強(qiáng)烈占據(jù)他整個心靈的女人!

  回到民宿,收拾好行李,先到馬公,再搭最近的一班飛機(jī),他毅然回到臺北。

  他對她的一切一無所知,只知道她叫宣柏筠,是蕭涓涓替她兒子找的家教老師,他要找她,只有一個辦法。

  拿出手機(jī),按下了一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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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柏筠結(jié)束了今天的家教課,原本想趁今天和小胤的母親談?wù)勱P(guān)于小胤的問題,但上完課后,她在客廳里等了將近二十多分鐘,卻依然未見相太太下樓來。想她今天是見不著她了吧!

  于是她去向管家打了聲招呼后,便離開了,只是才拉開小鐵門走出去,卻被站在對面街上,倚靠電線桿那抹孤寂的身影給緊緊鎖住。

  兩人就這么隔著街道四日相望,最后還是相濯怏先朝著她走過來。

  距離那一天,已經(jīng)相隔半個月了,宣柏筠明知道他住在哪里,卻找不到理由再去找他,而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她,這是否表示他對她并非全然沒有感覺!

  畢竟必須是雙方面都要有相同感覺,才能構(gòu)成愛情的元素。

  「你是要回家,還是來找我的?」

  她幫小胤上家教的這十幾天,利用每天半個小時的談心時間,才聽小胤說出關(guān)于相家的一些事情。雖然并不是那么地完整清楚,卻也已足夠讓她明白這個家庭中所有成員的關(guān)系圖表,然而人口雖然簡單,背后卻隱藏著復(fù)雜的感情。

  相濯怏靠近她,用思念的吻來回答她的問題。

  宣柏筠閉上眼,將手環(huán)上他的背,迎接他狂野情挑的吻。這個吻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但對她來說卻已足夠。

  她感動的眼眶泛紅,鼻頭酸酸澀澀的,卻忍住不哭。

  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大馬路邊,伸手招了輛出租車,直接回到他的斗室,繼續(xù)那未完的吻。

  最后兩人再次赤裸地交疊在床上,享受一場男女之間最美的歡愛。

  原來,和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做愛,也是會上癮的。

  相濯怏讓她的頭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手夾著一根香煙,眼睛瞪著天花板吞云吐霧。

  「你后悔了嗎?」宣柏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不想胡亂猜測,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杺清楚,才是她的個性。

  相濯怏聽見她的問話,呆愣了一下,微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微仰的下巴,枕在她頭下的手將她摟的更緊。

  「妳會后悔嗎?」

  她搖搖頭,「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

  「相濯怏,洗濯的濯,怏怏不樂的怏。」

  「以后我會讓你不再怏怏不樂。」她大哥常說她是上帝派來讓所有人歡樂的天使,讓每個人一見到她,就能感染、分享她的快樂。

  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快樂,不再孤單憂愁、不再糾結(jié)眉峰。

  「妳想要什么東西?」他記得上次他曾允諾過,只要她喜歡的任何一幅畫,她都可以拿走,但她卻什么也沒拿走,他不想有種欠她的感覺。

  「我說了你會給我嗎?」

  「嗯。」

  「我想要你的真心!顾氖种冈谒男呐K處畫了個心形。

  相濯怏忍不住地笑了,笑容中有些許譏諷。

  「你為什么要笑?」

  「我笑妳的可笑。」

  「我哪里可笑?」

  「妳跟一個沒有心的人索取真心,這還不可笑嗎?」他將枕著她的手收了回來,坐起身子,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穿回去。

  「你不是沒有心,你的心只是被凍結(jié)了,你的心現(xiàn)在或許有些受傷、有些殘缺,但那受了傷的地方,我會讓它慢慢愈合;殘缺的那一塊,就讓我來填補(bǔ),我會讓它完美。」

  「宣柏筠,妳知不知道妳是個大笨蛋?」

  她拉起被單,包裹住赤裸的身子,來到他面前。「我知道,如果我不是笨蛋的話,我不會愛上你!顾N靠到他身上,聽著他紊亂的心跳聲。他不是沒心,而是比任何人都脆弱罷了!覆贿^,我知道現(xiàn)在要不到你的心,我希望你能先給我一件東西。」

  「妳想要什么?」

  「什么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

  「繪畫。」

  宣柏筠仰起螓首凝望著他朗俊的臉孔,唇邊浮起淺淺地笑容。「畫紙、畫筆和顏料是完成一幅畫作時缺一不可的三件東西!

  相濯怏直直瞅視著她,猜不透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怏……」

  相濯怏聽見她甜蜜溫柔的叫喚,內(nèi)心深處一抹異樣的情愫在萌芽。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直視著她那雙柔情似水又天真浪漫的雙眼,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鸽S便妳。」

  「怏,你可以送我顏料嗎?」她一臉期待。

  相濯怏盯著她看了一會,沒開口的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到外面的工作間,從桌上拿出一盒全新顏料,遞給已經(jīng)跟著出來的她!笂呄胍磕萌!

  她搖搖頭,沒有接過全新的顏料,反而從丟滿整個桌面的顏料中挑出了一條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藍(lán)色顏料。

  「我只要這一條藍(lán)色的就夠了!

  「為什么?」

  「我發(fā)現(xiàn)你畫里有大部份都是以藍(lán)天大海為主,也許你的心還不能像無垠的大海那樣寬闊,無法像湛藍(lán)的晴空那樣清澈,但我希望我能用我心中的彩筆,沾上這條藍(lán)色顏料,為你畫上一幅更寬闊的大海、更蔚藍(lán)的天空!

  「妳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我說因為我愛你,你相信嗎?」

  「我們才第二次見面,妳認(rèn)為我會相信妳是真的愛我,而不是愛我的另一個身份?」就算他根本不想要,但他是相雷行的兒子,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而他們初見時就在相家那富麗堂皇的客廳里。

  「你就是你,你是住在相家豪宅里的相濯怏,我愛;你是住在鐵皮屋加蓋斗室中的相濯怏,我也愛;不管你以后是大公司的總裁也好,或只是一輩子窮困潦倒、終身不得志、沒沒無聞的三流畫家也罷,我想愛的依然只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任何身份。」

  「妳不覺得妳下的賭注太大了嗎?」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局,在呱呱落地的那一剎那開始,不管愿不愿意,都無從選擇加入了這場賭局之中!

  相濯怏靜靜地聆聽著她充滿哲理的話,不禁感佩于她如此年輕,卻有這樣成熟的思想。

  她那似天真的個性,應(yīng)是生活在父母細(xì)心呵護(hù)的羽翼下,沒見過社會險惡的黑暗面,在一個充滿愛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幸福女孩才對。

  「妳父母是怎樣的人?」

  「他們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以當(dāng)他們的女兒感到無比驕傲!

  「我想他們也一定以有妳這個女兒而感到無限驕傲與光榮。」

  「嗯,我相信他們一定在另一個世界里繼續(xù)守護(hù)、保佑著我,才能讓我遇見了你。」

  「另一個世界?他們……」

  「我國中時,一場車禍將他們帶走了。」她的語氣帶著深沉的傷痛,表情卻是十分地堅強(qiáng)勇敢。「他們很相愛,我相信他們現(xiàn)在也一定依然很幸福!

  「就只剩妳一個人?」

  「我還有一個大我五歲的大哥,他人現(xiàn)在在國外念書!

  「妳的學(xué)費(fèi)全靠妳自己半工半讀賺取嗎?」

  「不是,我們家雖然不是很富有,但我爸媽一直都有投保的觀念。當(dāng)他們突然意外死亡過世時,我和我大哥也因為有了這筆保險金,才不致一方面要面對父母的過世傷痛,一方面又要擔(dān)心將面臨生活上的困頓而愁!

  「妳大哥對妳好嗎?」

  「很好,他差點(diǎn)因放心不下我,要放棄出國念書的機(jī)會,甚至要我干脆跟他一起到國外念書!

  「妳很幸運(yùn),父母雖然因意外早逝,卻還有個如此疼愛妳的大哥!

  「嗯,我一直都認(rèn)為我是個很幸運(yùn)的人,就連我所認(rèn)識的每一個人,也都很照顧我。所以我常告訴自己要惜福、知福,將自己所有的幸運(yùn)與福氣和每一個我所認(rèn)識的人分享!

  「妳真的是個幸運(yùn)的人!

  「怏,我現(xiàn)在最希望的是將我所擁有的幸運(yùn)和快樂與你一起共同擁有和分享。」

  「屬于我的幸運(yùn),只有殘缺!

  「你的殘缺我會修補(bǔ),只要你不要拒絕我、不要將我推開,我有自信,絕對可以修補(bǔ)到看不出曾經(jīng)有過殘缺的缺角!

  相濯怏感動地將她擁入懷中,包裹在她身體的被單再次滑落在地上,柔情的吻落在她紅艷的唇瓣上,如滿天星子細(xì)細(xì)覆蓋在這片溫暖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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