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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親 第六章
作者:簡鈺

  唉,瞧你多上道!“衛勛風”要是能像你這樣,那就好嘍!

  天真的言語盤繞在衛勛風心間。他坐在桌前,一盞燈、一壺酒,思索采凡的無心之言。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記著她,那個天真爛漫、率直可愛的小女孩。

  打從少年起,她的笑顏便已經鐫刻在他心中,她純真的笑顏帶給他許多快樂,每當想起她的模樣,所有的不快都會統統消散。

  他沒有想得太深,不曾把“愛”這個柔軟的字眼加諸在他們身上,他只知道,他要采凡。

  就像是一種天賦異稟,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從他看到采凡的第一眼起,就想要永遠都掬著她的笑靨。

  她的性格更是吸引他的最大特質,爽刺刺的作風不但不惱他發怒,反而讓他覺得容易親近,他欣賞她的心口如一、不虛偽。

  也就是有這份渴望,他才會依約來到君府。單單憑著一紙娃娃親的約束,是不足以讓討厭受束縛的他履約;吸引他前來的,其實是她。

  他拎著薄如蛋殼的白玉酒壺,打開房門,任風兒撲面,見月兒灑落銀暉。

  大片的銀暉剪出了一只纖瘦的黑影,攪縮在墻角,眨巴著大眼睛瞅他。

  “你要到哪里去?”她無聲無息地靠過來,一直都在門外等他行動。

  “你還真是不屈不撓!毙l勛風一詫,但轉念想到她的個性,也就笑了!安坏近S河心不死!

  “那你替我把黃河拿來,擺在我眼前,我不就死心了嗎?”她小聲地暗示著,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說的好!毙l勛風繞過她,走出房門口。

  采凡著急地在后頭叫著!拔刮,你去哪里?”說書先生吹噓過的故事,此時成了她的必備常識!澳氵沒換上夜行衣啊,貿然夜探會被人認出來!”

  “我又不出去,何必換上夜行衣?’衛勛風給她一個安撫兼嘲弄的笑容。

  “哦。”她死氣沉沉地應著,小嘴嘟起來。“可惡,你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

  讓她知道了一個謎團——一張懸賞布告,卻不愿意給她解答,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簡直就跟滿口“欲知后事,下回分曉”的說書匠一樣過分!

  他聳了聳肩,將她指控的眼神全數抖落。

  “你明明知道我好奇,卻故意不對我說分明!”采凡舉起粉拳,朝他心口一捶。

  他伸出大掌,握起她的拳頭,掰開白玉嫩指。

  采凡心里打了個突,低頭看他把她的拇指拉出來,再將四指并攏蜷曲的動作。

  一種很奇特的感覺,讓采凡瞇起了雙眼,愣愣地看了看拳頭,又愣愣地看了看他。

  這個情景……好像曾經發生過!似乎有過什么人,曾經也如此堅持地改變她握拳的方式。她模模糊糊地抓不準一個影兒,有過這回事嗎?那個人會是他嗎?

  采凡第一次靜下心來思索,研究他,從他的面容到他的行為模式。

  他前額寬闊,天庭飽滿,墨濃的眉斜飛成深灑的弧度,襯出鑲在俊臉上黑黝黝的瞳仁,薄薄的唇畔常常劃著滿不在乎的笑容。

  采凡并非心眼不開,只是懶得往深里想。

  她也知道,他喜歡逗弄她,卻不含惡意;他喜歡捉弄她,卻沒有真正欺負她什么;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曾經溫煦地望著她。

  眼前的他,眉宇之間,仿佛有著熟悉的輪廓浮上來。這是怎么回事?

  她偏著頭想,瞧他個仔細。瞧著、瞧著,實在覺得他好好看,她突然心口一怦,嬌顏頓時染紅。她……真的覺得他很好看?

  怎么會想到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采凡懊惱地暗自呻吟。

  遇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衛勛風沒有乘機解釋什么、只是攬過她的蠻腰,輕輕松松地上樹去。

  “問吧!”

  “問什么?”采凡一臉莫名其妙。

  “你想知道什么,就問什么!彼那橛鋹偅鲃右蠼诱。

  “什么都可以問?”采凡猛地頓悟!安还軉柺裁,你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輕輕頷首,因為她那句:“唉,瞧你多上道!‘衛勛風’要是能像你這樣,那就好嘍!”讓他感覺到,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正逐漸加深,所以決定來個謎底大放送。

  采凡迫不及待地提出問題!澳遣几媸窃趺椿厥拢俊

  真不愧是君采凡!

  衛勛風心里有著嘆息。他本來以為,以采凡剛才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沒有的情形,也許會先探探這件事兒。

  從小到大,她的心思都在新奇的事上頭打轉,他早該想到這一回也不例外。

  他打起精神,解惑道:“官府懸賞重金,想要制伏為惡多年的家伙!

  “那你揭它下來,是想……”她一臉興奮地問著,嗅得到華麗冒險的氣息。

  “知道‘賞金獵人’嗎?”他拋出一個問題。

  “那是干什么的?”君府小妞的常識呈短缺狀態。“抓牛還是抓羊的?”

  “抓人!彼瘜崝〗o她,不曉得這名號在她心目中竟是如此不英雄,間接損及他的專業形象!肮俑涣说臄☆惖満,就貼布告出去。有一種人不受命于衙門,但專門尋這些惡人的晦氣,以換取賞金。”

  “這叫作”賞金獵人’?”她終于抓住一點竅門!澳憔褪亲鲞@一行的?”

  他徐緩地頷首,差點讓采凡興奮得失聲尖叫。多了不得了的身份!八成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聽起來就好像很刺激的樣子!

  多令人向往啊,賞金獵人!

  “你要開始行動了?”想到那紙揭下的布告,她的眼神熠熠閃爍,小拳緊握。

  “你想要跟?”他一語道破她的想望。

  這本來就是他布下的餌,讓采幾轉移目標到他身上。君設陽榮任她心目中的英雄已然太久,他決定,要在她心里搶下一席寶座,把她未來生命的目光,統統聚焦在他身上。

  采凡點點頭,眼睛亮得像火炬。

  他明知故問!澳悴皇侵驹趯④妴幔俊

  “自從我發現,我的手腳不能齊用、書樓的兵書又始終弄不到手之后,就已經默默打消這個念頭了。”多年的想望啊,居然那么容易就被打破!采凡微帶落寞。

  她試著打起精神。“我發現‘賞金獵人’比大將軍更好玩!”

  “哦?”他啜飲了一口美酒,不動聲色。

  “出任務時,你會需要一個為你搖旗助威的小幫手,對吧?”她盈盈請求的眼神,像只請求人憐愛的小鹿兒。

  衛勛風笑瞅著她,莫測高深的表情沒有泄漏出他的心意。

  “帶我去嘛,帶我去嘛!”她軟軟地請求著!拔耶敳怀赏L八面的大將軍,至少讓我攀上賞金獵人的邊,掙下一大筆賞銀,跟家人、街坊鄰居顯顯威風吧!”

  聽到“賞銀”兩個字,衛勛風的唇角突然抽搐了一下。

  關于這個賞銀嘛,實在有待商榷。這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呃,他應該照實說嗎?還是……算了、算了,先別告訴這小妮子,免得她這時抽腿撤退,枉費他努力奪得她心目中偶像寶座的苦心。

  “好吧,就姑且讓你跟一次!”他勉為其難地點頭,其實心里正為計劃成功而暗自得意。

  采凡立時爆出驚人的歡呼!睢睢

  他姥姥的!

  衛函禧一個人走在顥城的大街上,怨氣難消。

  早就警告過衛勛風別跟他作對,沒想到八年不見,他膽子變得忒大,處處與他相沖,還與君采凡連成一氣,又想拿爛番茄、又想拿臭雞蛋對付他——

  可惡!

  偏偏他不會武,討不了好。

  為了討父親歡心,他把玩樂以外的時間拿來練字背詩。誰知道衛勛風到哪里習了一身工夫?瞧他那模樣,好像一言不和,他就會使厲害手段對付他。

  他雖然極為不甘,卻也不敢再吭半聲。

  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搶到君府這門親?他太清楚他爹的個性,君府現在寵字當頭,如果真讓衛勛風和君采凡結成了親,爹可能會親自召衛勛風回去當家。

  到那時,他多年來擠落衛勛風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撞過來,破衣爛斗笠的,一身惡臭。

  “小心點,本爺不是你撞得起的。”他沒好氣地瞎嚷嚷。

  “你才給老子小心點!看清楚,見過這個人沒有?”

  斗笠下,一雙濁自滿布血絲,看起來怪可怕的。

  衛函禧嗤了一聲,自認倒霉,正要繞道而行,卻被那人力大無窮地抓回眼前。

  “我叫你看仔細點,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骯臟的手指與滿布污垢的指甲下,抓握的是一張已經發黑的人像繪圖。

  衛函禧定睛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他就愣了。

  他認得出畫中之人,那畫像分明是……分明就是……☆☆☆

  “喂,你使點勁,再墊高一點!”

  采凡低頭,以氣聲指示著,拼命伸直了雙手。

  “還差一寸就到手了,快!”她低聲嚷著,想要取走百寶柜最上層的東西。

  今兒個午后,她趁所有的人都去午歇,趕緊揪了師父往倉庫跑來。若說書樓是大哥的寶庫,那么倉庫就是娘的寶窟,所有精致的細軟都收在這里。

  衛勛風頂在下頭,當她的墊腳石,從來沒見過身手這么不伶俐的偷兒;如果他們搭檔成江洋大盜,只怕出師未捷,就要先繞道到牢里吃公家飯了。

  采凡不這么認為。她踩在他背上,搖搖晃晃了半晌,雙手始終構不到百寶柜的邊。在一次發了急的撲勢后,她陡然失去平衡。

  “哇啊!”纖軀疾速地打斜側跌!敖幼∥遥 

  嚷嚷的瞬間,衛勛風早已翻身攤平,張大雙臂,在她撲向地平面之際,舍身當肉墊,緩和了猛烈的擦撞力。

  那些中和掉的沖擊與痛楚,統統加諸在他身上。

  “呃。”他悶哼一聲,感覺她重重地跌在他身上,飄著淡香的長發將他覆蓋!翱磥,你還是比較適合待在這個位置。”他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抱進懷里。

  采凡七手八腳地挺起上身,糗大地瞪著他。“我只是想證明,土法煉鋼也有成功的一天!崩鲜亲屗宫F高手妙招,她怪不好意思,所以才露這一手!

  “這種土法不煉也罷,你那磨磨蹭蹭的工夫,差點把我的背都踩塌了!毙l勛風壓低音量地抱怨。

  采凡死命瞪住他,瞪著、瞪著,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心中突然一怦。

  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多么令人臉紅的姿勢。她的雙掌撐在地面,他卻被墊在下方,一雙鐵臂隨意而緊牢地扣住她后腰。

  長發形成簾幕,將世界與他們隔絕。她見不著其他,此時此刻,眼中看到的只有他。

  她怔怔凝視著他,有些恍惚。

  在本質上,她與衛勛風有些類似,卻也有著極大的不同。

  他們都傾向自我,對在乎的事情都異常執拗。不同的是,衛勛風始終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他的雙眸早就凝注著采凡的身影。

  但采凡的心思卻總是被其他事物所吸引,而不愿輕言放棄。她也知道,耍刀弄棍有損溫婉的女子形象,但她堅持,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君采凡!

  所以,她身上不必有其他女人的影子,但她一定要活得像她自己。

  可惜的是,她的心靈原本就不夠女性。那些羞媚嬌怯柔的女性特質成長得極慢,感情的萌發也極緩——

  直到這一刻,長發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她才從心眼里正視了他,專注地只看著他一人。

  然而,衛勛風只是靜靜地回看著,什么也沒有做。在她意識到自己過度專注的目光,而顯得有些;痰臅r候,他若無其事地起了身,拉她站直。

  “早就告訴過你,讓你來不如讓我來!彼┱馆p功,輕輕一蹬,馬上就取下百寶柜最上層的、采凡一直想拿卻拿不到的——

  黑色絲質衣料。

  幾個眨眼的工夫,他們已經抱著布疋,溜出倉庫,走在庭園小徑上。

  “為什么一定要偷黑色絲質布料?”衛勛風委實不解她古里古怪的小腦袋里,究竟裝了什么東西。

  “我要做夜行衣啊!”拋開曖昧難言的情緒,采凡理所當然地解釋!澳悴皇且呀洿饝,要讓我當你逮辛霸時的幫手?我特地央著嫂子給我做一套夜行衣,不讓大哥知道!

  “你不過就這一回出馬,何必勞師動眾?”她的慎重行事真令人啼笑皆非。

  “你在說什么?”采凡嗔了他一記!拔覐膩矶际怯袠訉W樣。既然要當夜行俠,怎么可以不做一件稱頭的夜行衣?”行頭一穿上去,好歹先有三分樣,至于另外七分得再看著辦!霸僬f,你怎么知道,我只冒險這一回?”

  如果好玩的話,她當然趟趟都要跟!

  這時,他們行經一道拱門,別過臉去,正好看到衛函禧悄悄地佇立在那里。

  他沖著他們一笑,像等上好一陣子了,嘴唇輕輕翕動。

  他干么?以為自己牙齒白又笑得帥嗎?采凡立時被這笑容激起了雞皮疙瘩,衛勛鳳則認出這是個不懷好意的先兆。

  他幾乎可以讀出衛函禧的唇語——好戲……就要開鑼了!

  “走,我們快點走,別理他!”采凡抓起他的手,加速通過。

  她比較最近出現在她生活中的兩個男人:“衛勛風”與她師父。

  這兩人的差異極大,給她的感覺也截然不同。老實說,如果可以選擇,她只要師父伴她長長久久,也不要“衛勛風”靠近她一步。

  偏偏與她有終身之約,最有可能陪她到天長地久的,卻是“衛勛風”!

  想到那娃娃親啊,她就惱!

  “你知道嗎?”采凡心口如一,心里正想著什么,話也不小心地溜出嘴邊。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才是‘衛勛風’!边@樣,他就能陪她玩上一輩子了!

  聞言,衛勛風不禁全身一震,笑意緩緩凝上他的黑眸!睢睢

  衛勛風有足夠的線索證明,黑水寨的寨主辛霸目前人就在顥城附近。

  可用的消息陸續朝他涌來,都是衙門里、江湖上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的弟兄特地捎來。

  八年前,離開衛府之后,擁有一身高強武藝的他成了一流的賞金獵人,曾經單槍匹馬挑了十來個土匪窩,手擒不少兇猛惡徒。

  許多衙門的官爺希望他能夠正式加入捕快的行列,卻為他所婉拒。他向往閑云野鶴般的生活,最不喜歡受到制式的束縛。

  這些人夠義氣,見他沒興趣也不勉強,只是在困難重重的大案子壓在頭上時,總會“適時”地想起他、拖他下水而已。

  解決黑水寨的任務就是這樣扣在他身上。采凡生辰之前,他已經挑了黑水寨,連擒帶逮,搞定黑水寨里一百零七條專司燒殺淫擄的莽漢。

  寨主辛霸武功高、心思狡詐,見勢頭不妙便隱遁起來,是唯一逃過一劫的負傷余孽。

  當所有小道消齊匯整,這個夜里,他帶著采凡,往君府外掠去。

  “我惡補了非常多的知識跟常識!辈煞脖凰麙对谏韨,興奮地說著。

  “我真期待它們全部派上用場的一刻!卑凑涨袄,她是絕對不可能得償宿愿,衛勛風無聊地打個阿欠,以示贊許。

  上乘的輕功使黑影快速地彈躍在屋檐上,并沒有因為分神的交談而變緩。

  “我先來說一段給你聽聽。如果咱們要逮的是采花賊,最好使美人計,用誘餌把惡人引出來;如果逮的是偷兒,最棒的誘因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如果……”

  “且先不必想太多,我們要抓的辛霸,不過就是一個又窮又臭的落魄土匪頭。”衛勛風大為掃興地說著。

  君家小妞初出茅廬,想辦什么大案子?他是看這案子的危險性已經降至某個程度,既能讓她長見識,又不危及安全,才讓她跟來開開眼界。

  真正兇險之事,他不會容許她去碰,一點點都不!

  “啊?不是很難擺平的敵手啊?”采凡有一點失望,但她極力克制住!傲硗,我還練習了一些很帥的姿勢,你要不要瞧瞧?”

  “等會兒再瞧!

  “你先停下來,讓我表現一下嘛!睕]有預先排練一下,上陣時怎能完美地演出?

  衛勛風啼笑皆非,只好在林間收住輕功,放開采凡,觀賞她精心策劃的動作。

  “你仔細瞧瞧,待我們沖進賊窟,只要這樣做,一定可以震驚全場!

  她的右腳猛然踹向假想的門扉——微微的重心不穩差點使這段表演提早終結——然后她岔開雙腿,雙手扶腰,炯炯的眼神瞪出嫉惡如仇的火花,配上音效。

  “不準動,看你往哪里逃?”

  衛勛風必須一再地抿唇、憋氣、抿唇、憋氣,才不被她笑得滿地打滾。

  “辛霸的身邊已經沒有手下了,你的威風只有他看得見!彼p輕咳嗽,掩飾排山倒海的笑意!霸捳f回來,逮住人最重要,你又何必讓他欣賞你的威風?”

  采凡的嘴角已經垮得不成樣子。聽他說的,多沒趣呀!她原本指望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來十個就讓他們全軍覆沒。

  結果,對手只是一個沒啥了不起的家伙,虧她還特地穿了新做好的夜行衣!

  “真有趣。”她咋舌,悶沉沉地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去哪里找人?”

  “所有窮光蛋會窩著的地方都去!

  “比如?”

  “陰溝、破廟、橋墩下。”這些地方最符合辛霸目前的經濟窘況。

  “我真的好期待啊!”采凡也以一個巨大無比的呵欠,誠實表達她的心情。“我本來以為會殺向富麗堂皇的客棧酒樓……”

  “然后,當店家去找你大哥為修繕費請款時,剛好曝光了今晚干的好事!彼麤鰶龅匦顾臍。

  采凡全身一垮,唉,事實與想像的落差未免太大!

  衛勛風暗暗微笑著。其實,這段歷程倒也不像他所說得這么死板。如果幸運的話,他們今天就會逮到辛霸,一陣短兵相接的交手在所難免。

  為了一圓她的英雄大夢,他打算把整治辛霸的最后一擊交給采凡處理。

  先由他把辛霸打得落花流水,再讓采凡以一記玉女神拳、將他送入黑甜鄉。

  雖然“前置作業”都是由他處理,但她將會品味到,一拳打昏一個人的快感!

  他們繼續步上找尋土匪頭目的旅程,—一搜遍衛勛風提過的地方。

  很快地,顥城里外的破廟、陰溝都被他們翻遍了;來來往往幾十個據點,他上乘的輕功為他們省下不少盤旋趕路的時間。

  “如果我以后要跟誰私奔,一定找你當‘活動轎夫’。”采凡有感而發地說著。

  他身手那么俐落,簡直是驚人,腳下的燈火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掠即過。

  衛勛風揚起唇角。好樣兒的,她居然想跟野男人私奔!

  “那多麻煩,我得一次‘搭載’兩個人!痹鹿庀,茂密林間,他骨節分明的指掌溜上了她的臉,享受很嫩的觸感!安蝗缒憔透宜奖及,省時省力又安全!

  采凡側著頭,煞有介事地回想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相處的情形。

  “對呀,跟你私奔也不錯!辈煞蔡煺嬉舱J真地細數著!白畲蟮暮锰帲丝梢员荛_‘衛勛風’,還有一堆附加價值,比如說:你陪我玩、陪我耍鬧、不嚴厲地東管西管,還會動用高手身段,幫我達成我想做的事。”

  衛勛風眸底染了神秘的幽光,定定地望著她看。

  “唔,這樣數一數,你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彼p笑著,偏著頭想了想,又補充:“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

  她巧笑倩兮,眨著清亮的眼神,像夜里的精靈。

  “這就夠了!”衛勛風猛地欺身上前,吻住她的嫣唇。

  一股排山倒海的熱潮,撲上了君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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