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私家轎車陸續(xù)駛進江家,川流不息的賓客涌入豪宅。
江振達身著米白色休閑服,四處與客人招呼談笑,平時陰鶩的八字眉難得舒展開來,顯然心情極佳。兩個負責今晚宴會安全的手下則跟在他身邊,隨時以無線電確認有無任何意外情況。
環(huán)顧滿廳賓客,幾乎全是政商名人,即使礙于身分無法到場的也派人來致意,禮品、花籃不斷送進來,接待的人幾乎忙不過來。
江振達志得意滿地撫著下巴。
人生不就該要這樣嗎?叱吒一世,呼風喚雨,即使他人背地里罵得再不堪,表面上還是不敢有半點不敬,誰教他江振達有錢有勢,黑白兩道的人脈又廣,手下的兄弟們更是“辦事俐落”,一踏入商界,想不做番大事業(yè)也難啊!
忽見一個男人向他走來,盈滿笑意的臉龐年輕俊美,“晚安,江先生。”他身后還跟著四個男人,清一色的墨鏡加黑西裝,氣勢迫人,顯然是保鏢。
江振達微瞇起眼,“你是……”
“家父是矩陣集團的總裁,他不克前來,我代他來向您問候!
“啊,你是魏霓遠。”不就是那個八卦雜志最愛報導,以模特兒為業(yè)、常常三更半夜開狂歡派對的敗家子嗎?
江振達有些訝異,雖說發(fā)了帖子給矩陣集團,但魏家的高科技產(chǎn)業(yè)跟他的事業(yè)沒有太多交集,魏胥列不來在他意料之中,卻沒想到他會專程派獨子前來祝壽。
訝異之余,不免也有些得意,想是他的勢力越來越大,最近也有跨足科技界的打算,魏家得到風聲,這就先來拉關系了吧。
江振達干笑幾聲,道:“不過是個小生日,魏總裁太看得起了!
魏霓遠態(tài)度恭敬,笑道:“江世伯近來生意越做越興旺,家父叮囑我要多多向您請教,往后我們矩陣集團需要您照顧的地方還多著呢,汪世伯就別客氣了。啊,有沒有地方讓陪我前來的這幾位待著?”指指身后嚴肅的保鏢,“他們恐怕不習慣這么熱鬧的場合!
話鋒一轉(zhuǎn),江先生成了“江世伯”,攀關系的意味更加明顯。江振達皮笑肉不笑地指著角落的房間,“那里是起居室,讓他們?nèi)ツ抢锇伞?br />
遠離江振達之后,魏霓遠才低笑道:“我就說吧,扮成保鏢,輕輕松松就混進來了!
緊跟著他的費橙希,墨鏡下的眼微瞇,“他竟然沒認出我!蹦R掩住他那雙過于稚氣的眼,墨鏡外的臉龐只余難以親近的冷酷,直有判若兩人的效果。剛才對面相遇,江振達竟完全沒認出他這個頭號大敵,讓他為今晚的大事安下心來。
“我會盡量找江振達講話,有問題隨時通知你。”
來到無人的起居室前,魏霓遠低聲吩咐另外三個保鏢:“你們負責掩護費先生的行動,注意保全人員的動向,知道嗎?”
三個保鏢一齊點頭。
費橙希看了好友一眼,向另外三人頷首:“謝謝!边@兩字是對三個保鏢說,更是對魏霓遠說。
雖然成功混進來了,但接下來才是最危險的,一有閃失,仍不免讓好友身陷險境。魏霓遠知道這件事對他有多重要,冒險鼎力柏助,讓他相當感動。
“大家好朋友,別這么客氣嘛!蔽耗捱h順手幫他調(diào)整橘色領帶,笑吟吟地:“只要記得走秀那天早點準備好,我會提早去接你!
費橙希微微撇唇:“知道了!
趁無人注意,他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三個保鏢隨即在附近散開監(jiān)視。
“好啦,這就去和江先生聊聊吧!蔽耗捱h自語,慢吞吞地穿越人群,遠遠望見江振達身邊已多了兩個男女客人。
男客有一頭鬈發(fā),身穿墨綠色西裝,女客則是一襲紅色細肩帶的連身洋裝,體態(tài)婀娜。
“晚安!蔽耗捱h大步一跨,來到江振達和那對男女客人身邊。正面一看,不由得驚嘆:好個美女!
長發(fā)綰髻,淡妝的臉蛋精致迷人,眉梢眼角盡是嫵媚,一對勾魂的鳳眼未語先笑,使她的嫵媚升華成毫不做作的自然美艷,一眼就使男人怦然;那件合身的絲質(zhì)洋裝更襯出她身材的完美曲線,低胸的設計露出頸間、胸口大片白嫩肌膚,引人遐思。
堪稱五顆星的極品,美呆了!
“這位是……”辛紅看著一位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走到身邊,有些詫異。
“他是矩陣集團的少東,魏總裁的獨子魏霓遠!苯襁_為兩人介紹,但目光從沒離開過美女那片凝脂般的胸口,“這位是知名服裝設計師翁嵋的助理,趙佳鈺小姐,因為翁小姐太忙,所以讓趙小姐代她出席。另外這位先生是她的工作伙伴。”注意力只在美女身上,對她身邊的男人是圓是扁根本沒注意。
“哦?你是翁姊的助理?”魏霓遠頗感興趣地打量眼前女子,“我上個月才去幫翁姊走秀,怎么沒看到你?”
糟!沒想到這么快就碰上“同業(yè)”。
辛紅泰然微笑,“我是前兩個禮拜才被翁姊雇用的,魏先生當然沒看過我!逼鋵崳锹牫Hス忸櫟姆b店設計師提起,說翁嵋收到了江振達的邀請函,而翁嵋不想來,她索性偷偷摸走邀請函,頂著她助理的名銜混進來。真實身分可不能敗露呀。
就算江振達事后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是什么設計師助理,她也早就逃之夭夭,不可能被逮到。至于翁嵋前天就出國了,這一去,沒有一年半載不會回來,江振達想找她逼問她這冒牌助理的來歷,也找不到人。
“我以為翁姊習慣一切自己動手,不請助理呢!蔽耗捱h深思地摩挲著下巴,看著美女眼中那抹淡淡狡黠與心虛。
“翁姊最近很忙,所以請了幾個人來幫忙。”
她的眼神在說:別拆我的臺呀,好心的先生。魏霓遠于是識相地不再追問,微笑道:“翁姊只讓你當助理,未免可惜。以你的條件,更適合走秀吧?”
“哎呀,我沒受過模特兒的訓練,上臺只會打壞翁姊的招牌。”感謝你不掀我的底,此恩來日再報嘍。辛紅掩口淺笑,轉(zhuǎn)向一旁被冷落、臉色開始難看的江振達,“江先生,您照顧的明星也不少,往后如果有需要,只要撥通電話來,我一定請翁姊為您的明星量身訂做,包您滿意!
“這是當然!币娒琅焓诌f名片過來,江振達伸手接過,同時不著痕跡地要往她手腕摸去,卻被美女閃過,教他更是心癢。
他包養(yǎng)的女人不少,卻沒一個像眼前這般美艷,輕聲細語的模樣媚得入骨,在床上應該也很熱情吧?若跟翁嵋要人,料想她也不敢不給。
辛紅順手也給了魏霓遠一張名片,“魏先生如果有需要,佳鈺也樂于服務!
魏霓遠微笑,“謝謝,我一定會常去光顧的。”怪了,總覺她身邊那男人有些眼熟,但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
辛紅轉(zhuǎn)向江振達一笑,再度讓老頭子一陣心猿意馬,“江先生若不介意,我們可以在這宴會里和客人們多認識認識嗎?若能在江先生的地方多認識些嘉賓,對我們翁姊的生意會很有幫助!
“這……”
放她去和滿廳賓客周旋聊天,就是少了和自己相處的時間,江振達想拒絕,又想不出什么借口,就聽美女再度開口——
“當然,為了感謝江先生的慷慨,我會有所回報的!本`開一朵惑人的笑,在老頭子的眼里無限擴大,誘惑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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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是叫我來自殺!倍【G堯鐵青著俊臉,嘴里嘮叨,手里拆著保全系統(tǒng)線路,心里則詛咒著辛紅的祖宗十八代。
“哦,偷東西對你來說,就是在自殺嗎?”一旁的辛紅百無聊賴,以手掩口,
“偷江振達的東西,不是自殺是什么?!”他更火大,吼道:“你沒說要我?guī)瓦@種忙!早知道你要我來這里偷東西,我寧愿你直接送我進警局,坐牢坐個五十年我也甘愿!”
“別那么大聲,你是怕江振達和他的手下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嗎?”辛紅毫不動怒,柔聲催促:“快點,鼎鼎大名的神偷對付個保全系統(tǒng)也要這么久?你已經(jīng)用了一分鐘了!”
“神偷也需要時間的好不好?”他瀕臨爆發(fā)邊緣,大聲吼回去:“不然你自己來拆!”
媽的,倒了八輩子楣,碰上這狡猾的女警,叫他來偷江振達的家!不用等踏出江家大門,他鐵定就被黑道兄弟拿烏茲打成蜂窩!
“只要不是你不行,我就閉上嘴,等你擺平這個系統(tǒng)!
辛紅整整頭上假發(fā),檢視自己桃紅色的蔻丹,出自翁嵋設計的紅裙,腳下的細跟高跟鞋,從頭到腳看過一遍后,正要從腳到頭看上來,丁綠堯終于哼一聲——
“好了。二樓通行無阻了!
“那么就照原定計畫,我查東邊的書房,你查西邊的臥室。四十分鐘之后在約定的地方見面!毙良t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回眸笑道:“小心點,別被逮到了。我可救不了你!
“你們警察都抓不到我了,江振達會抓得到?”話是這樣說,心里還是有點毛毛的。神偷搔著滿頭鬈發(fā),朝走廊的另一邊快步走開。
他倒不煩惱怎么取得女警要的資料,只是估量該怎么從她手中搶回那卷威脅他的錄影帶。受制于人的感覺非常嘔,他得快些換回自由身,然后——跟這個女人永遠劃清界線、老死不相見!
縱使她美得讓和尚也會忘記色戒,卻是一朵能殺人于無形的罌粟,一不小心墮入她的算計中,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辛紅避開了巡視的警衛(wèi),小心翼翼進入書房。
說是書房,書架上卻只有洋酒和擺飾,地毯上隨意丟著報紙和雜志,還有架電視機。顯然主人把它當成起居室之類的休息地方,就是沒把它當書房。
“俗氣。”她輕嗤,扭亮了書桌上的臺燈,開始尋找她要的東西。
根據(jù)最新情報,江振達目前和一些政界人士有利益輸送,專案小組已經(jīng)掌握了可疑的政客名單,江振達這邊卻什么都沒查到。她想找的是任何相關的帳目記載、書面資料,任何能讓檢方有理由逮人的東西都行。
然而她翻遁書柜、抽屜、暗格,卻只找到幾張無關的紙片。
“要找東西,還是小偷比較行吧。”辛紅咕噥,停下來環(huán)顧書房,想找找有沒有什么保險箱時,背后突然響起細微的聲音。
是腳步聲。
雖然對方極力隱藏聲響,然而書房里只有時鐘的滴答聲,他的腳步聲仍然在秒針滴答聲之間的縫隙間傳了出來。
她不動聲色地抓住書桌上的大理石紙鎮(zhèn),等對方走到身后,猛然轉(zhuǎn)過身,向那人綻露一個最美的微笑,右手的紙鎮(zhèn)同時揮出——
這招很陰,臉上在笑,手上卻是要對方頭破血流、昏倒在地的狠辣。
可惜對方的反應比她預計的更快,她右手剛揚起,手腕已被緊緊鉗住,紙鎮(zhèn)瞬間被奪下,一只粗糙的手掌掃住她頸子,把她推倒在書桌上,害她后腦和背部撞得一陣疼痛。
“你是誰?”低沉的聲音響起,并不兇狠,只是警告她別妄動。
哦喔,出師不利,還沒十分鐘她就失手了。
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橘色領帶在昏暗中鮮艷發(fā)亮。是江振達的手下吧?
“我是……江先生的客人……”對方掐得很緊,令她難以呼吸,咳了幾聲。
“我不知道江先生會招待客人來他的書房!辟M橙希蹙眉。前一秒才見識過她俐落的身手,現(xiàn)在卻用這種借口脫罪?未免當他太好騙。
她絕不是一般的客人。也許和他一樣,是來搜集江振達犯罪證據(jù)的?或許他不必對她這么兇狠,不過在確定對方身分之前,還是小心點好。
“真的,我只是客人,不小心走到二樓來……這里門沒鎖,所以我好奇……進來看看……”她開始眼冒金星了,“請你……放開我……”這人懂不懂憐香惜玉呀?!她快斷氣了他知不知道?!
“原來你只是好奇進來看看,那么你也只是好奇地把紙鎮(zhèn)拿起來,又好奇地拿它攻擊我,想看看我會不會被打昏而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鳳眼含淚,神色驚恐,柔軟的身軀抖如風中落葉,而一片白膩豐盈的胸口隨著短促的呼吸急劇起伏,與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成;蟾泄俚拇碳ぁ
費橙希冷然盯著眼前誘人犯罪的美麗胴體。
她很美,顯然也很懂得如何善用這項武器;讓他分不清是因為她真的無辜,而被他的舉動嚇壞了,或是她正在利用她的美色,瓦解他的防心?
他仍不動聲色,伹手勁漸松,終于放開了她。
辛紅咳著坐起來,搗著被掐痛的喉嚨,心里飛快盤算:行蹤既已敗露,那就裝傻吧,裝成無意間誤闖禁地的宴會客人,反正以江振達對她那副色迷迷的死樣來看,絕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她又咳了幾聲,歉然道:“對不起,剛才我只是太緊張,反應過度了,真的不是存心要打你的!辈皇遣殴郑∧阍趺床还怨员淮蚧?!
他身材相當高,她坐在書桌上正好與他平視。墨鏡以外的臉龐線條剛硬,很有男人味,只可惜冷冰冰地毫無表情,媲美魔鬼終結(jié)者,幸好他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味為他添了點人氣。
“你究竟是誰?”嗓音倒是悅耳,低沉醇厚,薄唇抿出迷人的線條。
辛紅忙從隨身皮包里拿出名片,一臉天真地討好:“我是趙佳鈺,服裝設計師的助理!苯裢硭绲氖切乃紗渭儭⑸媸牢瓷畹牟莅∨,刻意撩動男人心弦,降低對她的戒心。這招對江振達很有效,就不知對眼前的魔鬼終結(jié)者效果如何?
他不動,不語,可她能感到墨鏡俊的尖銳審視,刺探分析著她的每一個字。
“服裝設計師的助理,膽子未免太太吧?”
“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的嘛!彼纹ね律啵抗馔g掃去。不知他有沒有帶槍?“你是江先生的保鏢嗎?”
費橙希嘲諷撇唇:“你說呢?”
“你別跟江先生說我進來了,好嗎?”她故作撒嬌地挨近他,雙手順勢往他腰間襲去,“他要是知道,說不定會生我的氣……”
他側(cè)身避開要吃他豆腐的魔手,“這種事請你自己跟他解釋。”她的嗓音略帶慵懶,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哎呀,那樣他就知道了嘛!卑顺捎袠專圆蛔屗拷。
眼神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思,看不到他眼睛讓她覺得像在跟個木偶對話,心念一動,她傾身向他,“不然你說,要怎樣你才肯幫我說謊?只是個小忙嘛……”快手一把抓下他的墨鏡,頓時傻了眼,“你……是高中生?”江振達何時開始吸收青少年當手下了?
費橙希幾乎噴火:“我不是……”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他立刻關掉臺燈。
兩人不約而同地沖往角落,才在屏風后貼著墻壁躲好,即不約而同相望一眼。
他眼中有譏嘲:“我以為你是江先生的客人!碧拥眠@么快,原來是冒牌貨。
“彼此彼此,我以為你是江先生的手下!彼p笑。
書房門開了,進來的人大聲交談著,有江振達的聲音,還有一個低沉得像來自地獄的聲音。另外還有兩個聲音,一共是四個男人。
他們開了書桌上的燈,開始說話,聽內(nèi)容似是和地下錢莊有關。
辛紅鳳眼一亮,從皮包中拿出數(shù)位錄音筆。
費橙希側(cè)目注視,難掩詫異:“你到底是誰?”
“其實啊,我是警察。”說了實話,鳳眼卻故弄玄虛的眨了眨。那四個男人聲音大,講得又專心,不會聽到他們在這里。
“真巧,我以前也是警察!彼酀恍Α
“騙人,你明明就是高中生。”戴上墨鏡的時候的確可以唬人,但一拿掉墨鏡,那對大眼完全柔租了他冷醅的線條,一臉“我未成年”的樣子,分明就是個大男孩,還想唬她!
“我不是小鬼!辟M橙希從齒縫間低沉進出幾個字,眼神陰森,“我已經(jīng)三十歲了!
“哦?原來三十歲長這樣子,那我八成就有四十歲了!痹谒_口辯解前一把搗住他嘴,警告地壓低聲音:“小弟弟,你最好乖乖的別搗蛋,大姊姊我是來這里辦正事的,你要是妨礙到我,我可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喲!
她隨即又從屏風的縫隙中觀察四個男人的舉動,調(diào)整手里錄音筆的按鈕。
芳馥柔軟的掌心堵住了費橙希所有的怒氣,他竟發(fā)作不出,只有僵著不動。
他好不容易進入書房,還未找到任何證據(jù),她就進來了,只好暫時躲起。待見她鬼鬼祟祟,顯然不是江振達的手下,考量時間有限,所以想把她打昏,不讓她耽誤寶貴的時機。哪知是個厲害角色,若非他閃得快,被打昏的就會是他了。
她到底是誰?說是警察,但做出這種私闖民宅的事未免胡鬧……他正沉吟著,江振達的聲音卻鉆入耳中——
“阿隸,費橙希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目前開了家咖啡店,幾乎不和以前的同事連絡。”高大的男人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感情。
“是嗎?”江振達陰陰一笑,“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就放棄了。繼續(xù)盯著他!
“是!
“先不要管費橙希,老大,警察又開始調(diào)查我們了!”一個滿臉胡碴的男人嚷著:“專案小組已經(jīng)成立了!跟我們有接觸的幾個民代還被約談!”
另一個矮胖男子點頭道:“以前那個跟我們關系很好的萬組長走了,接手的姓徐,老婆已經(jīng)過世,孩子都在國外,過兩年就要退休了,沒什么把柄好拿來威脅的。這案子他說要辦,那批狗警察就辦了!
“走了個費橙希,又來個姓徐的!苯襁_冷著聲:“這些警察就是他媽的跟我過不去。阿隸,去把分堂名冊和錢莊帳簿拿來。”
高大的男人低應—聲,走向屏風。
屏風后的兩人同時一驚。
費橙希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因為來的是“他”;一旁的辛紅卻低聲咒罵,恨極了自己的壞運氣。
先是找碴的魏小開,接著是這個未成年的小鬼,現(xiàn)在則是等著被甕中捉鱉,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她咬牙,彎腰撩起裙擺,露出紅色細跟高跟鞋,纖巧的腳踝,玻璃絲襪裹著渾圓修長的小腿……
費橙希一愣:“你做什么?”她打算色誘嗎?
先前那些男人在交談,現(xiàn)在書房內(nèi)安靜下來,他這句話立刻被聽見了。
矮胖男子大叫:“屏風后面有人!”
擦擦數(shù)聲急響,拔槍、開保險、子彈上膛,四把槍已經(jīng)對準了屏風。
辛紅恨恨向身邊的小鬼一瞪。早知道他是個禍胎,剛才真該把他踹昏了省事!她將裙子撩高,露出綁在右邊大腿上的槍袋,將槍取在手中。
他頓時失神,不知是為了她有槍,還是為了她勻稱修長的腿——不見一絲多余,力與美結(jié)合得恰到好處,女性的纖細擴張到極限,蘊含了陽剛的美感,絲襪上閃光點點,緊實的肌理在微光下透出一股幽暗的誘惑……
“出來!备叽蟮哪腥艘褋淼狡溜L旁,手里的槍瞄準了先看見的辛紅,不意外見到她也有槍,意外的是旁邊還有費橙希。
完了!
卒紅懊惱至極,卻見身邊的小鬼竟和那男人交換了個眼色?
她腦中念頭急轉(zhuǎn),把錄音筆放回皮包,槍卻塞到費橙希手里,低聲道:“等一下救我!卑喝蛔叱銎溜L。
費橙希愕然,還不明白她的用意,她故作嬌甜的聲音已揚起——
“對不起,我到處亂走,不小心就進來這里了。江先生,請您別生氣!
從屏風后出來的竟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三個男人先是一呆,江振達首先笑了,“不會,趙小姐不認得路,沒關系!
“多謝江先生的慷慨,今晚我和我的朋友認識了不少嘉賓,真是謝謝您了!彼狭艘还┥頃r胸口的風光呼之欲出。
老頭子一見,兩眼發(fā)直,連連揮手,“你們都出去!
三個男人知道老大的意思,馬上識相地離開書房。
江振達盤算著:宴會只在一樓舉辦,這女人卻走到二樓來,八成有不良企圖;但剛才的話還沒有涉及真正的機密,讓她聽了也無妨,只要能包養(yǎng)她,還怕她泄漏?
他微笑道:“你這么認真幫翁嵋拉生意,她一定不會虧待你。至于你說要回報我,要怎么回報呢?”
費橙希緊握住手里的槍。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警用佩槍。她真的是警察?
雖然這年頭有警用配槍的人,不見得就是警察,可她也不像有管道弄來這東西的人,再說她若懂槍,光論攜帶方便這點,就不會帶這個。
他沉吟著,腦中運作著種種可能,耳中聽見她天真惑人的口音——
“那,江先生要我怎么回報呢?”
“要報答的人是你,還要我告訴你怎么做?”在裝傻?這樣更能挑起男人的欲望,可惜他沒耐心奉陪。江振達逼近美女,“也可以,先把衣服脫了!
“脫衣服?”她退了步,佯作微驚,“您說的,是……我想的那樣嗎?”
“不用怕,跟著我只有好處。”眼中全是色欲,張開了雙手不讓她逃離。
“這……我們翁姊的生意會更好嗎?”
“有我罩著,全臺灣的名人都要買你的帳!崩项^子豪氣不可一世。
就見美人兒鳳限一亮,“真的呀?那——”垂下頭,欲拒還迎的嬌羞姿態(tài)讓老頭子興奮莫名,“就請江先生多多照顧了……”
“砰”一聲。
在興奮到爆掉之前,色老頭后腦已被警用佩槍擊中,連是誰打的都沒看見,已癱軟暈倒。
辛紅輕撩裙擺,避開他倒下的身體,呵呵而笑,“看來我想升組長,這事業(yè)的第一步,就靠您多提拔了!
她抬頭迎視費橙希,燦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