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失蹤了?”
人在霧都倫敦的五人,終于想到要和臺灣連絡后,卻得到令她們詫異的消息。
在臺灣,沒有她們哪里都不喜歡去的莫莫,竟然在溫哥華玩失蹤記。
“莫家是這么說的沒錯,伯父伯母聽起來急瘋了!睊炝穗娫捄螅浊缰皇窃频L輕地轉述,對于莫莫失蹤之事,不算有太大的反應,沒有半點緊張的神態。
莫莫不是小孩子,白晴相信她不會有事,不需要像莫家父母般大驚小怪。太過于嚴密的保護,只會讓莫莫永遠長不大,莫家父母就是看不透這點。本以為他們兩位老人家肯讓女兒獨自出國,應該是已想通了呢。
“那女人在想什么?”陸琦十分懷疑,莫莫的腦子是不是又壞了。
“既然得知真相,自然是乖乖女生氣了!庇牣惡螅谰菀稽c也不覺得奇怪。
“狗急也會跳墻嘛!更何況……”朱利葉的眸子一轉,帶著調侃道:“莫莫再笨,其實還是有點「思想」!彼哑匠5哪v得像是沒大腦的小呆瓜。
大伙兒認識以來,她們一直是這樣看待莫莫的。
“是時候了,我們去加拿大找莫莫吧!庇嵴驽蝗惶嶙h。
“俞真妍小姐,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标戠蝗缓軟]好氣。
“對呀,玩遍大小城鎮之后,你以為我們為啥還留滯英國?”永井惠笑問。就為了等真妍解決問題,她們的歸國之期才會一延再延。
“有時候距離能讓人思考,好看清癥結如何去解。”眸中帶著迷離的笑意,俞真妍倒是像個局外人,回答得十分從容不迫。
陸琦對天翻個白眼,根本什么都不想再說了。
想要點距離來思考不早說,她們何必還留在英國陪她耗時間,浪費有限的青春生命?她不是在抱怨,而是真妍實在太龜毛,激出了她滿腔的火。
要愛就愛,不愛就甩掉,有什么好考慮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事好猶豫。
“那「公爵大人」怎么辦?”朱利葉完全出自好奇。
依舊是那副溫婉的調調,俞真妍好笑陸琦的白眼,只是淡淡地道:“給我一點時間,也是給他深省現實的機會,不是嗎?”
白晴失笑,忍不住輕輕搖頭,沒有人能改變真妍決定的事。
“那要不要通知他一聲呢?”別懷疑,朱利葉真的是出自滿心的好奇。嘿嘿,都要把人甩掉了,真妍還說是給人“深省現實”的機會。
笑面虎的狠心度可見一斑哪。
“你說呢?”俞真妍漾出她美麗的笑容。
“多此一問!”聽了老半天,陸琦還是忍不住嗤哼。
搔了搔頭,朱利葉想想,也對啦!
是多此一問,讓那位公爵大人知道真妍的決定,他會不攔她們的路才怪!到時別說是加拿大,就算是鉆進地府,他肯定都會陰魂不散地跟上來。
真妍既然要距離思考,就不可能給他通知。
好想留下來看那位公爵發飆的臉哪!肯定是挺有趣的說……不只是朱利葉,就連其他人也想看看,令她們對將離去的打算感到有點遺憾。
嘖,為保小命,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好了。
真妍走了,留下來的人肯定肯定會被他抓起來嚴刑拷問她的下落。
哈!留下來看好戲?又不是白目的阿呆!
走走走,走人啰。
美麗的城市啊,再會了。
若有緣,終有一天她們會頻繁造訪。
沉默的病房里,安靜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關·宙斯所住的特別病房十分寬敞。
一眼望去,電視、電腦、冰箱、辦公桌,甚至連沙發都一應俱全;床換了,被子換了,連墻壁都改成原木裝潢,沒有半點像病房的地方。這里就像個家里的起居室般,絕對是最高級舒適、在普通病房絕對見不到的光景。
許多用品是羅倫應他吩咐所布置,畢竟他得在醫院住上些時間,任何不便都會加深他行動不便的火氣。大概也沒有人像他,住院還把工作帶進醫院。
每天,羅倫或是總公司的最高階層主管,固定會帶一疊檔案進醫院,進行當日的工作會報。除了復健的時間,關·宙斯幾乎都靠坐在病床上工作,或者用二十四小時連線的手提電腦接收企業底下各個子公司傳來的訊息,再直接下達最高指令。
不管主治醫生或是任何人警告勸阻都無效,不得不讓人對他的工作狂精神咋舌。
想當然耳,宙斯企業運作一如往常,并沒有因為他住院而停擺。
硬要比較關·宙斯的生活跟之前的生活有何不同……
大概就是少了女人。
瓊絲進行每天的例行公事,替關·宙斯換著傷口上的藥和繃帶,眼神禁不住一再飄向坐在沙發上看書的莫莫,她實在不明白莫莫和他是怎么了。
聽說前幾天,在復健室里發生了一些事,卻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瓊絲只知道向來和善、像個小天使可愛的莫莫,已經好幾天不曾開口說話。她并沒有擺臉色給任何人看,該做的事情照舊在做,只是不肯開口說話而已。
這種氣氛讓人難受,比關·宙斯亂發脾氣還令人感到渾身不對勁。
唉!簡單一個字,就是“悶”哪……
“宙斯先生,藥換好了!苯Y束例行公事,瓊絲禁不住嘆口氣,眼神又飄向莫莫。
聽見瓊絲的話,莫莫將手中的散文集放到茶桌上頭,一如往常立即起身,走到床旁邊幫助瓊絲讓他換回舒服的位置。
始終一言不發,她甚至沒正眼看過關·宙斯一眼。
“謝謝!迸弥螅偨z也習慣地向莫莫道謝。
基于身為關·宙斯的特別看護,瓊絲認為這些是她份內的工作。
莫莫搖頭,朝瓊絲淡淡一笑。
將一切看在眼底,關·宙斯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一反常態地對瓊絲吩咐:“你先出去,有事我會按鈴叫你。”慢慢接受雙腿不便的事實,他的情緒已較穩定。
他生存的習性,一向就是“面對”,絕不是“逃避”.
并不是放棄復健,只是面對雙腿可能殘廢的機率。
心中坦然之后,他逐漸回到往昔那個面對困難永遠視為挑戰、不畏艱辛的關·宙斯。
醫院里,所有人都能發現,他吼人的次數少了許多。
“那我先出去了。”看了看莫莫,瓊絲還是只能退出病房。
在她特別看護的身分來說,關·宙斯是她的老板,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就算她早已退休,是因為院長的情商才會來,從未變過的觀念依舊在。
食人俸祿,本該謹守本分才是。
目送瓊絲離開,莫莫沒有去看關·宙斯的臉,再度回到沙發坐下。
沒有開口和她說話,關·宙斯也沒有拿起順手可及的工作繼續。眼神緩緩跟著她移動,他依舊十分沉默,并沒有在瓊絲離開后說什么。
回到沙發上坐好,莫莫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散文集。
然而,眼神落在字里行間,她的心思卻再也回不到書中。
都怪他,干嘛一直盯著她看?就算不看他的眼、臉,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眼光,教她如何靜得下心來看書?何況他光看她不工作,實在詭異又不正常。
“請問,我臉上長蛆了嗎?”一個小時過去,她終于忍不住從書中抬起僵硬的脖子,放棄偽裝難以忍受地質問:“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等。”他倒回答得很沉靜。
感到莫名其妙,莫莫還是不禁好奇地問:“等什么?”
“等你的聲音。”深深凝視著她,關·宙斯給了一個令她錯愕的答案。
“我……的聲音?”
“你的聲音,消失了整整三天!碧羝鹆藵饷,他又開口。
也就是說,她賭氣,賭了整整三天。
很漫長的三天……
關·宙斯懷疑,若不由他終止她孩子氣的作法,她是否一輩子都不再和他說話。
空氣里少了她的聲音回蕩,顯得十分冷清安靜,顯然瓊絲也這么覺得。
有時候埋首電腦工作,只聽見鍵盤滴滴答答地響,他甚至會忘記還有人在身旁。
她存心想當空氣,幾乎像個隱形人。
是啊,她是三天沒開口說過話,可是那是因為……“你等我的聲音干嘛?你又不想聽到「它」的存在,不是嗎?”
她忘不了,他在三天前所帶給她的傷害。
那股難受委屈的情緒,并未在她心底流竄三天后被消化掉。
“誰說的?”他老神在在地問。
果真是在賭氣哪!這個愛計較的小女人……
“你討厭聽見我的聲音……”縱使再次提起這些字眼,她還是感到異常委屈!澳愦笊贍敳粫涀约涸f過這句話吧?”
微挑起眉,關·宙斯僅是問:“說過,那又怎么樣?”
“既然你討厭聽見我的聲音,我當然是識相點閉上嘴,讓我的聲音永遠消失。 北饬吮庑∽,她的聲音里仍有氣呼呼的味道。
她這是消極的抗議!
他會不懂?哼,她才不相信。
“我現在不討厭了!彼f得簡單。
莫莫瞪著他,悶悶地問:“你不討厭了又怎樣?”
“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繼續開口說話!标P·宙斯說得理所當然,彷佛是他曾經下過一道命令,不準她說話似的。
認定解決了鬧脾氣的她,他不再鎖著她看,反而伸手去拿手提電腦。
很快的,關·宙斯整個心思都落在工作上頭。
他這是什么態度,說得又是什么話呀?莫莫簡直是被氣傻了。
偏偏,她反抗人的道行還沒高到足以向人挑釁,心中滿腔的不悅也只能在莫可奈何中退去。忍了三天不說話,其實她比誰都難過。
不好玩,她也不想玩了。
工作工作……他的眼中就只有工作……
瞪著他十指滑過的鍵盤,她突然討厭起他的手提電腦。關·宙斯看那臺電腦,可比看她多了幾十倍時間。唉,悶悶悶悶……悶哪。
活生生的人,比不上沒生命的電腦引人注意,教她怎么不滿肚子嘔氣。
在臺灣,各界青年才俊昵稱她們為六絕美人,一個個以能追到她們任何一個,作為雄心壯志的賭注。各自有一票愛慕者成天在她們耳邊嗡嗡作響,總讓她們不勝其擾是事實,倒也證明她們極為出色的條件。
他是瞎了嗎?今天不說的話,關·宙斯的注意力幾乎不曾放在她身上。
現實的審美觀是反了,還是她變丑而不自知?哼,天曉得。
總之,就是很悶嘛。